主题:【原创】《侠影琴心》第六章 -- 魂与梦
(三)
再说杨成志离了独孤悲凤的坟墓,带了师父临死时要自己割下的那一缕青丝,往中原行来。他一心想早些赶往峨嵋,见到司徒兰,不想一路之上,连干了两件蠢事。一件是他巧遇了当年的峨眉代理掌门东方雄,东方雄当时已成了有名的川陕四大名捕之首,此时正有要事,又受蜀中官府和五行兵的追捕,将一卷“五龙图”暂交与杨成志保管,言明此图不得随意给人,更不能落入五行兵之手。杨成志以为自己功力今非昔比,满口答应下来。不料接着便碰到四大名捕中排行第二的西门无忌,杨成志武功虽好,处事经验却差得极远,西门无忌一番花言巧语,杨成志竟在他面前露出“五龙图”的下落,被西门无忌将“五龙图”偷去。后来杨成志才得知这西门无忌,早已投靠了五行兵的最高统领毛震兑(此事见<<风尘三客>>)。杨成志后悔莫名,深感不好在东方雄面前交代。第二件是他上了峨嵋山,才知道司徒兰已离山出走两年,不由大失所望,气愤之下,和龙力子大吵了一架,差点要了这位二师兄的性命。杨成志上山时,俞允中和凌云凤又在闭关坐修,剩下的几个弟子,那个也不是他的敌手。原来杨成志还想对苏宪祥动手,却看到苏宪祥面容不知已给谁毁去,半边脸皮肉有如烧焦,一想干恶事总有恶报,也就未下绝手。后来还是四师兄沈腾偷偷告知,说司徒兰往东南方去了,杨成志才飘身下山。自此和峨嵋各弟子,又多结了一重冤仇。
下得山来,想司徒兰必是去龙虎山或泰山寻找自己,便动身往江南来,本想先到泰山去看看,不意错上了去苏北的大路。他脚程又快,等到发现,已到了扬州以东,只好再调头往北,想沿运河进入山东。那天正在打听路径,忽见沿大路过来一队车马,杨成志眼光甚好,远远就望见车上押着一人。车头插着一面泰州府的官旗,似乎是到扬州去的。
稍近一看,见是一队官兵,押着一个蒙面的女子,那车上的几个官兵,好像还在不断地向那女子调笑。杨成志天生有股对官兵的厌恶,不免对这队人多看了几眼。
车到近处,忽见车上一个押送的将领,伸手摸了一把那女子的胸部,旁边几人,都一齐浪笑起来。
那女子怒道:“想不到我金萍,在这儿受你们的欺负!我告诉你们,我不是任人斩割的女子,如我又有了出头之日,小心你们的狗头!”
杨成志听到金萍二字,心中猛然一动,想师父曾经告知,她救过一个叫金秀萍的女子,那女子有个女孩子,好像就叫金萍,师父还叮嘱我一定要帮助她,今日碰见,岂可不救。
转身跟随这队车马,往回路疾走。这队车马行速甚快,不想几里路下来,一步未把杨成志拉开。车上那将领大奇,对杨成志叫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人?老跟着我们做什么?”
杨成志初时一声不答,听那将领连着叫了几声,不耐烦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管那么多!”
那将领大怒道:“这小子真不识时务!你可认清了,我们是什么身份!我是看你脚程甚快,有些本领,好意向你动问,你倒摆起架子来了。你要惹恼了我,把你一起抓进徐府,告你个妨害公务,看你受得了吗!”
杨成志大笑道:“我本来走错了路,有气没处出。既然你有意替我消气,这不是正好!我原本还想打听一下你们绑架的是什么人,这回连打听也不打听了。你们乘早乖乖地将她放下,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莫怪我得罪!”
车上几个人一齐叫道:“原来果然是劫那女犯的。兄弟们,动手!”
只见十几匹马齐齐转回,拉起弓箭,那将领一声令下,箭似飞蝗,向杨成志射来。
杨成志身形飞起三人多高,跃起时顺脚一踢,却捞了一支箭在手,喝道:“那个不要命的,再发一箭,我必要他的性命!”
只见有一个不识时务的官兵,真的又搭一支箭射来。
杨成志大怒道:“说好的你不听,别怪我手狠。”身形一侧,避过这箭,手起处那支箭甩出,那兵士惨叫一声,从马上倒栽下去。
那将领情知碰到了硬手,一起身先把金萍抓在手中,喝道:“不得胡动,再动,我一刀要了她的性命!”
杨成志初时一愕,忽然大笑道:“你杀她干我甚事?况且未必那么容易。”
声音未息,杨成志突然一纵,那将领尚未醒悟,手中已突然空了。再看时,金萍已被杨成志抓走。
杨成志奋起神威,身形再起,一脚把一个骑马的官兵踢翻,和金萍落上马背,一手拔出宝剑,一手把金萍按在马上,低声道:“不要动!”扬声喝道:“谁敢过来,定杀不饶!”踢马往北驰去。
那将领半天才回过神来,颤声喝道:“放……放箭!”
十几张弓再次张起,又将箭齐齐射来。
杨成志心中泛起当年司徒南抱着自己,被葛从周领兵射死的情景,钢牙一咬,将金萍往马背上一按,低喝一声:“坐好了。”自己双脚脱镫,空中转身,身形倒旋回来。大喝一声,手中剑光荡处,将十数支箭全数打落。
杨成志接着又吼一声:“留你不得!”只见白光一闪,那将领的头颅从肩上倒滚下来。
杨成志冷笑道:“还有谁要试试这滋味?”
那十余名官兵吓得没一人敢吱声,眼睁睁看杨成志回身跃上马背,从从容容走了。
走了一段,杨成志方低头向趴在马颈上的金萍看了一眼,失笑道:“没人追赶了。你这姿势多累,坐好了吧。”
金萍此时已把蒙面布撕掉,回首对杨成志一笑道:“谢谢你救了我。”
杨成志一看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倒也是一呆。本想扶她坐好,这手刚搭上金萍的肩,又硬生生收回。问道:“你是叫金萍?”
金萍已自己挣扎着坐好,却因马行甚急,坐时往后一仰,正靠在杨成志怀中,扬脸笑道:“是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成志给金萍一靠,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身形不觉一挺,连手脚都僵了。不自然地答道:“我叫杨成志。”
金萍大吃一惊,不由把身坐直,转脸盯着杨成志问道:“你真是杨成志?”
杨成志倒是一惊,想难道我的名字,已如此响亮,连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也知道我的姓名?
满腹狐疑道:“难道你认识我?”
金萍一转念,却一笑道:“我以为你认识我呢!,不然你怎么来救我?”
杨成志感到这女子在把话岔开,却没有证据,不便再问。只好答道:“我不认识你,但我师父认识你母亲,她曾托我帮助你。”
金萍大奇道:“你师父是谁?”
杨成志道:“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先问你,你母亲可是叫金秀萍?”
金萍又回身盯着杨成志道:“你怎么知道?”
杨成志道:“你先说是不是?”
金萍点头道:“是。只是你师父究竟是谁?”
杨成志摇头道:“你不会认识她。我告诉你,其实她和你母亲也只是朋友。她救过你母亲几次,在你五岁前见过你。后来你母亲投河死了,她自己又遇到不少麻烦事,虽然知道你母亲已死,却无暇顾及找你。因此在临终前嘱咐我,如能找到你,要我尽可能帮助你。今天我听见你叫出自己的名字,才想起救你。”
金萍听了,满腹狐疑,她听了半天,开始以为杨成志的师父是峨嵋山掌门,后来听听好像不是,但总以为是个男的。一想妈妈生前哪有那么一个男知己?金秀萍投河前,从未对金萍说过她父亲叫什么名字,金萍几次问起,金秀萍都告诉她父亲已经死了。因此金萍心中,只隐隐知道父亲对不住母亲,却不知详情。
当下越听怀疑越大。转念一想,忽又笑道:“你不肯告诉我你师父的名字,也就算了。你能不能说说,这几年你离了峨嵋山后,去了哪里?”
杨成志几乎从马背上蹦起来,厉声问道:“你倒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金萍笑道:“不用着急,我提一个人,你就知道了。你认识司徒兰吗?”
杨成志又是一惊,急问道:“她在哪里?你怎么认识她?”
金萍道:“我是她的结义姐姐。她前几年从峨嵋山出走时,借搭了我们的船,我们同下江南,在一起有近一月的时间。到扬州后,她随俞氏兄妹走了。你认识他们吗?”
杨成志喃喃道:“龙虎山俞氏三伦?”
金萍道:“正是。你要找司徒兰,必须先找到他们,我估计兰妹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就算分了手,他们也知道她的去处。”
杨成志自言道:“这方向却又反了!”
金萍呆了一呆,才领会到杨成志说的是马行往北,龙虎山在南。不由笑道:“那你回马就是。”
杨成志被这一声从恍惚中惊醒,突然问道:“你为何被泰州府追捕?”
金萍道:“我得罪了吴国徐家的二公子徐知训,逃亡在外。最近徐知训被人杀害,泰州府以为我和此事有关,才抓我送往徐府。”
杨成志皱眉道:“哪你如何去得扬州?看来我们只能绕道。你拉住马缰绳,坐稳了,我们走快些。”
金萍一扬双手,问道:“我怎么拉?”
杨成志这才想起金萍还绑着双手,急忙帮她解了。解绳时碰到金萍的手,只觉得肤如凝脂,这是杨成志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接触青年女子的肌肤,禁不住心旌摇荡。定了定心,问道:“你想上哪儿去?”
金萍摇头道:“我原来寄居在泰州陶家。这次泰州知府要讨好徐温,打听到我原是杀死徐知训的朱瑾家的小妾,抄了陶家,抓我送徐府,害得陶家也家破人亡,眼下我就没处可去了。”
杨成志想了想道:“干脆我把你也送龙虎山去吧。”
两人牵回马头,沿岔路向西而行。走不数里,后面十余骑马飞也似地赶上来,来人口中不停叫道:“把人留下,放你逃生。”
杨成志回头打量,见来者并不是官兵打扮,当先一人,五短身材,一张圆脸,头上长着两个肉瘤,随着骑马上下颤动。杨成志猛然想起幼年时见过的葛从周脸上的肉瘤,心中立时泛起对来人的厌恶。
扬声喝道:“来者何人?”
那人喝道:“少噜苏!快把人放下,饶你逃命!”
杨成志在峨嵋山未骑过马,骑术并不十分高明,两人合骑一马,行速较缓,估量着就这么跑不出去。一想动起手来,金萍无处安身,既要胜敌,又要保护金萍,倒甚费心机。
转眼四望,见道旁有一株大树,粗逾合抱,高有十丈,上面树冠庞大,枝叶茂密。一想不如让金萍先在上面坐着,倒还保险。
纵身飞起,顺手把金萍提起,直飞上树顶,挑个粗壮的树桠落下,把金萍安置在上面坐好了,告诉她抓紧树枝,不必心慌,等自己退了敌人,再来放她。
飘身下落。只见那十余个人,都齐齐望着上面,大张着嘴发呆。杨成志大笑道:“这有什么好看!哪个不怕死的上来吧。”
那头上长瘤的矮子喝一声:“不要猖狂,看我的!”从马上蹦下,身形一旋,往上扑来,手中一块黑铁牌,上面满布铁钉,朝着杨成志头上打来。
杨成志此时亦未上马,定目一看,却不认识这是什么兵器,想不碰它为好。往前一蹿,从牌底下钻过,身形已到那人身后,喝声:“照打!”并指如戟,往那人腰间戳去。
那人一牌打空,已知不好,仗着身法快捷,顺着打空之势,倒转回来。牌往后一扫,却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杨成志赞了一声:“好!”收回手指,起脚对着那人握牌的手臂踢去。
那人叫声:“不好!”手往回一缩,却是慢了一步,杨成志足尖正点在铁牌牌柄之上,只听“嚓”的一声,那牌子飞出数丈,钉在一棵树杆上,震得那树枝叶纷纷掉落。
杨成志一纵身将牌子取下,端在手里看了半天道:“这算是什么兵器?”
那矮子失了牌,满面涨得通红,连两颗肉瘤都显了红色。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杨成志笑道:“我本是无名之辈,报不报你都未听到过。倒是你叫什么名字?讲来听听。”
那人见杨成志不肯报名,反过来要落败的人报名,明是对自己的奚落,一股怒气直冲起来。想宁可战死,也不能受此侮辱。把牙一咬,和身直扑上来。
杨成志对江湖规矩本不甚懂,并不觉得刚才对那人有何冒犯,一看那人突然要拼命,不由得也怒起来,冷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他对那肉瘤特别厌恶,左脚往后一撤,右手一探,食指指风正戳在那人头上肉瘤之上,登时把那肉瘤戳破。
那人正是天地帮中雅号牛头的狄士球。泰州新任知府打听到朱瑾的小妾寄居在陶家,那知府想借此巴结徐温,出动差役抄了陶家,抓住金萍和陶家全家老小,专门派车马押送金萍上扬州。此信当天就传到天地帮总坛,郝色儿大怒,派马面高登去杀了泰州知府,要狄士球领人去劫回人犯。狄士球先救了陶家全家老幼,才来追赶金萍,不想听说金萍已被一不知名的青年救去,赶紧赶来,却吃了杨成志的大亏。
这肉瘤一破,痛彻心肺。狄士球大叫一声,护着头不能动弹。
天地帮的其他弟兄见了,发一声喊,一齐涌上前来,和杨成志拼命。
杨成志自问并未得罪这伙人,一想他们助官为虐,为虎作伥,实是可恨,须得好好教训一番。冷笑道:“既然不想活,都过来,我一起打发你们上西天!”
正想要下辣手,忽见远处有一黑点,飞驰而来,行速极快。一个尖声叫道:“都不要动手,我来对付他。”
这声音一发,天地帮人均知帮主来了,一齐退下。连树上的金萍,也听出是矮子郝色儿的声音,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些人是天地帮!那长肉瘤的必是牛头狄士球,可惜马面高登未来,要不我倒认识,可免了这一场争斗。”
杨成志却根本不知天地帮的来历,一看众人退下,知道有能手到来,拭目以待。待了一会,却见天上飘下一个矮子,比刚才那个还矮不少。一想这伙人中,大约是越矮越有本领,倒要好好注意。
矮子在空中便叫道:“我来领教领教,足下有多少本领!”
随声飞来一掌,杨成志纵身飞迎,发一掌对将上去。
矮子自幼受师父传功时,师父见他身形实在太矮,内力敌不过别人,曾一再告诫,除非不得已,不和敌人拼力,尽可能利用身法取胜。郝色儿牢记此言,见杨成志发掌对抗,忽然把手一撤,身形已到杨成志背后,又是一掌往杨成志背上打来。
杨成志心中一凛,想出师之后,未见过这么快的身法。提一口真气,使出寒冰功法,身躯倒旋,又一掌迎将上去。
郝色儿未曾想到杨成志身法也有如此之快,无法再避,这一掌双方击实。只听砰然一声哑响,震得地动山摇,半里之内。灰飞石走,枝叶飘零。随声一声女子惊叫,原来金萍被这一震,在树上坐不住,却因树枝茂密,一时掉不下来,把衣服全都挂破。
杨成志和郝色儿一掌对实,两人都是大吃一惊。杨成志只觉得对方掌中有一股邪功,不明所以;郝色儿却感到杨成志掌风中有股寒气,怕时间一长,必然吃亏。
正好听见金萍一声叫声,两个人不约而同,同时收掌,同时纵身,一齐往树上飞去,正好一人抓住金萍一只手,把金萍又提到树顶上。
金萍挂着两只破袖,披着一身褴褛衣衫,对左右两人看了看,不禁失笑道:“先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我义妹司徒兰的朋友杨成志;右边这位,是天地帮郝帮主。看来你们都是救我来的,常言不打不相识,看在我面上,双方和解了吧。”
郝色儿和杨成志对看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言不发。金萍又笑道:“不管怎么样,你们总得先让我下地,总不成老把我这么提着。”
杨成志嘀咕道:“这倒有道理。”先放开了金萍的手,飘身下落。
郝色儿紧皱双眉。他站在树上,可挑根较高的树枝,勉强比金萍高些,还能提得住金萍。一旦落地,要提着金萍,却是费事。见杨成志已撤手,不得已又用双手捧了金萍的腰,离树下落,快近地面时,郝色儿把手一松,还是金萍先落地,郝色儿才随之着地。
金萍对杨成志道:“你脱件衣服给我遮遮身体。”披了衣裳又对郝色儿道:“你和弟兄们说说,算了吧。”
郝色儿走到狄士球身边,取出些药末,上在肉瘤创口上,叹口气道:“狄兄看我份上,算了吧。”
狄士球抬头看了郝色儿一眼,又对杨成志恨恨地看了看,咬着牙道:“我听帮主吩咐。”
金萍大喜,对杨成志道:“你也该向那位受伤的道个歉。”
杨成志皱眉道:“我没惹他,是他先动的手。要道歉,他先向我道。”
金萍无法,对天地帮众人福了一福道:“各位弟兄为我受了委屈,我在这儿向大家道歉了。”
天地帮人一声欢呼,异口同声叫道:“金姑娘不用客气!”
杨成志眉皱得更紧,问金萍道:“如此说来,你和他们一起走了?”
金萍道:“谁说的?我还想去找司徒兰呢。”
接着对郝色儿施了一礼道:“郝帮主这已是第三次救我了,此恩难报。只是目前我想去找兰妹,只能待今后再相见了。”
郝色儿双手一抱,说道:“金姑娘自便。”他人矮手长,两腿又短,双手一圈,有似一头长臂猿猴,杨成志见这怪样,险些笑出声来。
金萍却觉得郝色儿的尖尖语声中,含着一种莫名的苦楚,声调悲怆,不由得回眼看了一会。郝色儿见金萍盯着自己望,凄然一笑,回过身去。
此时天地帮中站出一个汉子,走到郝色儿身边,轻声道:“高护法有事要我向帮主禀报。”
向郝色儿耳语了几句,郝色儿忽然脸色大变,向金萍一拱手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我等先告退了。”说罢,领着天地帮的人沿路往南离去。
路上叫过那汉子到一边问道:“高护法究竟怎么说的?”
那人道:“高护法要我禀报帮主,说他已按帮主指示,设法打听到了消息。那五鬼帮帮主郝垣之,在年轻时确实生过一个儿子,只是是和现在的二帮主偷情所生,当时二帮主尚是别人的老婆,生的孩子好象又有些残疾,因此出生后郝垣之就把这小孩子扔了,后来再也未见过。其他情况,就不知道了。”
郝色儿沉思半响,向狄士球道:“狄兄此次吃了亏,回去好好休息。我还有些要事,要去闽南一走,狄兄把人领回去后,可在家等我的消息。”说完,一人往南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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