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我读周作人 -- MP4
读过周树人(鲁迅)文章的人可谓极多,可是对他兄弟周作人,大概读过的人就没那么多了,至少我本人是如此的。
早知道周作人乃散文杂文大家,对此甚至鲁迅本人也不讳言,不过我读周作人却是最近才开始的。一本《知堂回想录》吸引了我的眼球,这本书是周作人的自传,作于60年代。我读此书的动机本是出于好奇,我想知道的是周作人本人是如何看待这两件事的:一是与鲁迅的反目成仇,二是如何成为汉奸的。不过阅读过程中,我原本的猎奇心态被阅读的快感替代了。如聆一位渊博的长者在灯下畅谈,关于时代,关于文学,关于往事,关于生活……我折服于周作人文字的隽永平实,娓娓道来,不带人间烟火气息,即使一些当时的重大事件,到他的笔下也似乎变得遥远了。如饮清茶,平中见滋味,淡里有幽香,苦中有甜,涩里有醇,之于口感,是回味悠长;之于感受,是恬淡,之于心情,是悠然;之于韵律,如同萨克斯奏出的那一曲《回家》,低沉婉转,而又凝重深厚。
淡雅,深沉,醇厚,亲切,似乎又有一层历史沧桑。这便是我读周作人的感受。这和读鲁迅刚好相反,着实让人好奇: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同胞兄弟之间,文风竟然截然相对,实在有些令人不解。
对前面那两个让后人关注、争议和疑惑的话题,周作人在书中没有给出个人解答,对“兄弟失和”一事,他居然无一字提及。“出任伪职”无法回避,但除元旦在家遇刺,以及同日本军国主义作家论战几件事比较详细,其他的就避重就轻,一笔带过了,对此他是这样解释的:“不过这些在敌伪时期做的事,我不想这里来写,因为这些事本都是人所共知的,若是由我来写,难免有近乎辩解的文句,而我是主张不辩解主义的,所以觉得不很合理。”对“不作辩解”,周作人倒是洋洋洒洒写了两节之多,从“辨”字的希腊语义,苏格拉底之死,嵇康与山涛绝交书,倪云林的“一说便俗”,金圣叹的水浒批文,一直到鲁迅的小说人物,一路说下来,让人感觉语含机锋,有些不辨而辨的意味。
不过书读罢之后,我也释然了,周作人并非卢梭,《回想录》也不是《忏悔录》,周作人的“不辨”是因作为当事人,辨之无益,世人不会因为他的辩解而改变看法,只会惹来更进一步的争议和谴责。自传是文学,不是历史真实。历史属于已经无法追回的逝去时空,后人能怎么样呢?无非拾取一些事实碎片玩拼凑游戏。我们读历史,读到的只是对历史的某一种解释。
周作人有过失足,有过不光彩的历史,这些都是确凿事实,其内心的想法因本人基本不谈,后人也无从猜度。但就事论事,周作人并不曾有过劣迹,无非作为象征人物在政治性的场合露过面,所出任伪职也是虚衔,是只拿钱不干事的那种,谈不上滔天大罪。文人并非神仙,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靠教书卖文为生的作家,总得维持生计,要养家糊口吧,莫非国土沦陷了,人就不要过日子了,就别活了?可惜在很多时代里政治是逃避不了的,你不找他,他还是会找你的,这实际上是一种悲哀,文人的悲哀,名人的悲哀。这么说并非想为周作人鸣冤叫屈,而是说人是有选择权的,只不过不论初衷怎样,动机如何,但最终你必须为你的选择买单。
我相信,将来的文学史必会大书周作人,或许评价会达到等同鲁迅的高度。这么说当然这仅仅因为我个人对周作人的文字一见钟情,是我个人作为阅读者的感受,既无关于时代,也无关于作者曾经的作为,更没有学理上的依据。我们太习惯“文载道”的思维了,总觉得只有正面人物的文字才可以读,这里面多少有些功利色彩,因为那样的文字“有用”。其实文字并非只能承载政治和道义,也可以承载个人的感触和私人话语,无论是哪方面,只要承载得足够丰厚,就算是好文字。
就是为日寇的伪政权服务过。但他本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中华民族的事。
或许正如他的日本妻子所说的一样“你不走就成汉奸了”果如其言。(记不大清但大言无误)
想起红豆馆主,一代昆曲大家,北方昆曲的标志性人物,也落得个"汉奸"下场,可叹可叹.
或许我是比较偏激的那一种类型吧,呵呵,感觉他只要出任了伪职就算是卖国了。。不要单从他个人来看,诚然,我同意楼主所说,他确实是一个散文大家,但是正是因为他是散文大家,所以才更要注意自己政治取向。因为他是公众人物,其影响力自是不能与一般民众等同
试想现在拍广告都知道找明星,那时的日伪政权当然明白空虚道理。周作人出任伪职,必有其影响效果--潜台词莫过于:中国人,看看吧,你们的文人,以气节著称的中国文人,如此大的一个大文豪,都给我们日本人做事,你们那些一般草民,又何必螳臂挡车呢。。。
现在的影视明星尚且都知道在公众面前要注意自己的言论举止,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周作人身为一个大文豪,居然给卖国政权任职,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英美尚云:公众人物没有隐私权(呵呵,相对而言),就是因为他们享有了比一般民众更多的权利(比如说媒体的关注力),所以他们必然多负责一些义务(受媒体监督的义务)。同样身为知名文人,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更是不容得马虎。草介之民尚知卖身日伪可耻,而他一个留传文字后世的大文人居然在这个问题上如此塞责,未免让人不齿
说他是汉奸有些冤(不是有错)。就好比邓文迪是不是妓女一样难定。
其实他本来算起来的话,也是日侨亲属了。
硬要说人家是汉奸, 唉,他本来就是日本的毛脚女婿阿。
还要自掏腰包负担戏班,到最后靠典当变卖过日子。
人跟人真不一样。
如果把它定为大文人的角度来看他,那么说他汉奸应该不为过(他担任伪职对国民的心理震悍是极为巨大的)试想,国人能记住几个投身伪政权的要人??不外乎汪精卫、陈璧君、陈公博、周佛海、梅思平、陶希圣、高宗武这些人吧,我想当时周作人的知名度应该不亚于陶希圣吧???可能影响力更甚....
如果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国人,那么可以认为他当年不过是委屈求全,消极怠工,尽量不和日本人合作,呵呵
可惜周作人是以文人身分为民众所知的,所以注定他要以汉奸身分写入史书,这个恐怕是无法更改的。但是也希望他那些优美的文字可以更多的为人所知,所算是弥补当年他所犯下的过错...
(在文笔上,我反而不喜欢鲁讯,更喜欢周作人,至少周作人的白话文文章更贴近现在的语法)
如果当年北伐的时候,有人说吴佩孚和张作霖在后世论史时会有着比汪精卫更高的地位和声名,那么肯定被人当做神经病
但是历史就是这么有意思,当年几乎为革命引刀成一快的汪主席却在抗战伊始就做了汉奸,而当年北伐的两大死敌吴张却宁死不做日本人的鹰犬.......
唉,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
政治这玩儿,真他妈的肮脏,就象倚门卖笑的娼妓婊子一模一样,谁有权势,有后台,她就向谁宽衣解带、奉献花冠;谁有朝一日丧失权势、丧失后台,她也就关门闭户,弃人如弃敝屣。政治绝无圣洁可言,以为靠才干,靠作为,靠清廉就能赢得它的青睐,那就象情窦初开的童男子和淫欲汹涌的荡妇调情一样,没有不被耍得底儿掉的。需要时心肝宝贝地哄你,让你甜滋滋地心里美不胜收,不需要的时候呢?任何一个借口都能把你开销掉。倾轧欺诈、人欲横流的中国官场从来就没有缺少过牺牲品……过去不缺,今后只会越来越多。(黑子《民国贪官第一案》,刊《章回小说》2003年第4期)
婊子还可以让她的客人爽一下;政客永远骗钱,而且不断压榨人民。
鲜花。
这一两年,经常听到朋友们在议论历史上许多失节的文人或者官员,由此也多少涉及到对当代的一些评价,总的情绪是人都是复杂的,世事艰难,每个人都不容易,都有一个底线,在底线内,都好说,都容易求得谅解,但过了这个底线,再要辩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么什么是底线呢?这个标准由谁来定?由谁裁判?我觉得底线虽无明文规定,但这个线在人们的心中,它是无形的,但又时时制约着人们的行为,特别是社会贤达的行为。
我所理解的底线有两条,一条是带有民族情感的,如外敌入侵时,应当持一什么立场。中国人最讲这个,在这方面失节,通常不会被后世谅解。一条是带有人道主义色彩的,如公然违反人类行为的准则,中国人好像不太在意这一点,所以许多在这方面过了底线的人很容易被谅解,这是很悲哀的。
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那样的事给了谁都得做,环境使然,不做不行。不管持这种观点的朋友有多少理由,我觉得过了底线,不管过去如何,总是一大污点。许久以来,我经常听到朋友们为一些过了底线的人辩解,听听他们的理由,好像也不无道理,但不能细想。如果照那种辩解的逻辑,似乎世界上的事就只是利害,而没有是非了,这怎么可能呢?我读过周佛海的日记,如果光听他说,那理由也很让人动心,但终究经不起一问。周作人出任伪职,就北大当时的校产而言,是得到了保护,而且还有发展,但人们不会因为这就原谅了他,如果多几个这样做了而被原谅的例子,以后再遇上大事时,肯定选择周作人的路的人要多起来,那时这个民族还有什么希望,所以这个底线不能过。当年燕京大学复校时,燕大教务长洪业曾替两人说情,一个是燕大图书馆馆长田洪都,日据时期他继续主持图书馆,洪业说他为保护藏书,动机是好的,但没法说服别的教授。另一个是容庚,他在伪北大教了书,洪业说容庚一向在抗日运动里很活跃,他还办过爱国杂志《火把》,很多教授都给他投过稿,他在伪北大教书只是为求温饱而已,但洪业同样未能说服别的教授(陈毓贤《洪业传》149页,北京大学出版社)。如果这样的教授可以原谅,那当年跋山涉水去了重庆和昆明的大学教授不是可去可不去吗?但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西南联大回到当年的北平后,傅斯年代理胡适出掌北大,坚决不聘在伪北大供职的教授,这就是底线,不能过。由于事关民族大义,中国人在这一点上是有好传统的。但我前面说的另一条底线,就不明显了,有时过了这条线的人反而比没过线的人还得意,这是因为中国人在人道主义这条线上没有悠久的传统,所以才有“宁可错杀而不放过”的传统。人道主义好像是西方的东西,听起来很抽象,但我理解也很简单,就是行善,不要做绝事。什么是不做绝事呢?就是人头掉了是不会重长出来的,如此而已。这个底线也不能过,谁过了这个底线,或者谁原谅过了这条底线的人,好像都不会让后人谅解。不管什么线,其实说到底是我们做人要先有一个最低的标准,过了这个线,就不是人了。
你说的可能错了。政客并不意在骗钱――骗钱只不过是其中的“小弟弟”而已。照我的看法,政客是大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