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土豆一家亲 -- 爱菊轩
如果说每个孩子都多多少少有点像圆滚滚的土豆的话,我小时候就是地地道道一只小土豆。
而且,即便是小土豆这个规格,还是满月以后才成功晋升的。
我刚出生的时候很丑,丑得连我那见多识广的外婆看了都不禁摇头。
据我那不太厚道的表姐多少次带着不堪回首的表情描述我生下来时候的模样说:既黑且胖;头上光秃秃没有头发,脸上却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眉头在脑门中间纠结在一起,眉梢却又如乌鸦展开黑亮的翅膀伸到鬓角。在陕西方言里这个有个说法叫“麻眉子”,就是糊涂虫的意思。更要命的是这两条浓密眉毛下面却只是两条拖着长尾巴的蝌蚪,这还是在睁眼看世界的情况下。在那个以白为美又崇尚杏眼的时代,长成这样的孩子不就是个悲剧了么?
不过,即便是抱回我这么个丑孩子,妈妈也还是勉力尽职按时喂我“掺水母乳”。这种质量不合格的食品是我当时唯一的食物来源,难免饿得大哭不止。爸爸看看襁褓中这个“讨嫌”的家伙,玩笑说:会不会是医院给抱错了?
妈妈立刻大放悲声:肯定是抱错了,你赶快去医院给我换回来!
她之前心中早生疑惑,越看我长得越像产房邻床那个五十岁还在生孩子的老大婶。
好在我比较争气,三五天之后,蝌蚪眼完全睁开,圆圆的,勉强算作杏核。接下来,脸上的绒毛慢慢褪掉,眉毛变得也正常起来,这才免了被退还的结局。
好歹我变成一个小土豆。
周岁留念,依然是个呆呆的小土豆,发型是老爹粗放的作品。堂弟很多年一直不肯相信长发飘飘的姐姐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可是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此。
前些日子翻出老照片,有新发现:难怪我那时候长得象个土豆,原来爸爸小时候也是一只小土豆。
这可真是土豆一家亲。
1936年摄于西安
1939年摄于西安,奶奶、爸爸、姑姑。
姑姑那时候也是一只可爱的小土豆。
1940年,爸爸跟随奶奶回到蒲城老家躲避日机轰炸,和他的土豆堂兄弟们一起合影。曾祖父烟袋锅下那个理着锅盖头的土豆就是爸爸。
对比上一张照片,是不是有点穿越的感觉?!
爷爷小时候没有照片,即便是他年轻的时候长得这么帅,我还是怀疑他小时候其实也是一只小土豆。
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土豆一家。
当自己的土豆,让洋芋们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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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见爱菊了,还等着您的大排面呢。
一岁时的照片依稀就有现在的样子了。
他老人家跑的地方太多了。
国内就不说了,在欧洲游历了英国-法国-德国-苏联,最后从意大利威尼斯登船回国。这中间经过的国家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们去年夏天陪着父母去了威尼斯,看我爸爸站在岸边久久眺望港口的背影,很感慨。时光流转八十年,祖父已经走远了!
下次一定端出来跟大家分享
最好是成串的。。。
不管他是国共哪边的,经历一定平凡不了。
光这个1936年在西安,就是好多好多了不得的联想哇...
自己都不满意,您凑合看看吧
http://view.ccthere.com/article/930463
我们比谁都积极
不过谁着急都没用,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祖父不喜欢说自己的事情,他的自述都是都文革交待材料,干巴巴的,压根不算故事。
祖父有些朋友倒是有很多故事——这张照片于1931年左右摄于柏林,我祖父头戴礼帽口含烟斗。长椅上右二是之后位居新中国外交部部长的王炳南、右一是后来历任驻印度/苏联/朝鲜大使的潘自力.......一直想去柏林找这个公园、这张长椅。不过经历二战破坏,大概是没戏了。
话说1997年我们在奇异果国稳定以后,就开始谋划下一代了。
然后呢,无论多么努力,他就是不来。年底到北岛陶博湖度假,白天旅游,晚上造人,结果还是失败。
来到元月份,第一个周日晚上看了一部电视连续剧叫《strange luck》,看得不胜唏嘘,于是那个晚上成功了---因为那个月就只有那一次,看来真的是strange luck。
不过我们还没那么着急。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
凡是着急想要的,总也等不来。得了宝的,基本都是“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