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老深圳的小故事(八)-看球、看人 -- 福塞斯
老深圳的小故事(八)-看球、看人
本人年轻时嗜看足球,在原来居住的城市由于有不错的球队,看球较为方便。来深后的一段时间,还经常坐火车去广州。九十年代中期新的深圳体育场在八卦岭工业区以西落成,后来深圳也有了个足球队,也在那里看了些球。体育场当时看起来还不错,360度雨篷,座位3万多,草坪等硬件挺漂亮。足球队管理、教练、队员山南海北的拼凑起来,开始玩起来也似乎挺热闹的。后来由于真看球、懂球的人来的越来越少,球坛越来越乱,球赛越来越次,已多年没去了。想得起来的是一次赛后,和朋友一起同曾(雪麟)老爷子吃过饭,老人的客家普通话在大桌子对面听起来挺费劲。
看球时应该和国内的其他体育场情景差不多,呐喊、呼啸声不绝,对裁判的判罚群起谩骂,情绪高涨时投掷物块的事也有。我有次在在职员通道听到两助理裁判走向休息室,议论“这回我真看到有人用扣机砸过来了,TMD #¥%”。还有传闻,主队失利,人群对判罚不满,向裁判投掷者众,弹药(燃起的报纸、矿泉水瓶、扑克牌等)耗尽,以致对其中叫声较大的几位老板真情规劝,叫他们自己把手中的大哥大砸出去……
早期的深圳体育场旧址应在现在的泰山大厦的位置,东门开在铁道线西的和平路上。不大,最多也就可容纳4-5千人左右,设施十分简陋,球场、跑道、教练席、观众座位之间无任何隔离,场地应是最小尺码,但有正式比赛时,草算是挺绿的。
八几年,广州白云山队把几场赛事主场设在深圳,我自然几场都不拉下。票上有号,但并不查座位。资深球迷的我当然坐在教练席正后片区,只要我愿意,上前走三步,可拍戚务生的背。
大戚时着白色衬衣,黑色或深蓝长裤,衬衣下摆没有放在裤子里,皮肤黝黑,身材还是板状,看样子户外活动极多。抽不抽烟我记不清了,但肯定没用香水(不像现在那帮人)。指挥比赛时的动作和神情同以后大连金州时无异,相信球迷可以想象的到。有次我对一个长传内行地大声叫好,他回头冲我一笑。孔国贤身材高大,动作敏捷,但皮肤极白,不像足球运动员。麦超由于是左边(前)位,离我最远,且目光基本平视,看不清。赵达裕断腿,吴群立好像基本没上。
比赛的内容早已忘记,但时光洗不去的是对当时情景的记忆。由于无场地照明设备,赛事安排在下午3点,好像还不太热。观众坐满大半,衣着鲜亮,神态平和。进大门到落座,起码要遇到4-5单熟人,占好位置,可信步过去,懂行的侃球,不懂行的闲聊。散场后,或步行或推单车,不断遇到熟人,寒暄后留意其所发生的变化。老张还是那么瘦,但香烟从五羊换成万宝路了,应该很得意;刘老身体还行,笑声中气很足;小徐身边的靓女我肯定在那里见过,那身材从背后看,真是……。
深圳当时正处在改革开放的前沿,市场经济开放初期,混沌初开,市场繁荣,城市规模迅速发展。利益交织和冲突不多,新三座大山远没建起,社会壁垒还不是深不可测,外来人等多为勇于开拓之辈,善于交流,本地人对生活现状的迅速提高较为满意,所以我觉得,整个社会的气氛在那暂短的时期内还是十分融洽的,这就是所谓的和谐社会吧。
现在,机动车道路的使用性能日趋多样化,或行或停,三车道一定有四股车龙。据我观察,深圳人走路都应比其他地方的快。
十几年前,我十分喜欢出短差去广州。有可能一定徜徉于解放路、上、下九后街的那些旧楼、陋街之中,可以顿足看一群小孩在狭小的地方嬉戏,瞄一下街边一圈老者穿着小背心拿着葵扇闲聊或下棋。有次尾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邮递员一整条街,一路下来,打招呼、寒暄不断,时而站住和一个住户老阿婆聊上几句,时而不停脚地和年龄相仿者笑骂,汗水湿透的后背似乎写着安详和快乐。
一个城市高耸的大厦、宽广的道路、穿流不息的车龙好像是人穿在外面的西装,可以显示出其的风度和实力。但我在上面看到的却是包裹在内衣里的肤肌,只能用心地触摸,才能感受到温暖和安宁。
发达和富足只是手段,快乐和从容才是目的。
深圳小故事现在暂时放下,如有好题材再来,现准备写另一个系列。原因是为了过认证,短时间赶了几篇,宽容的河友们原谅了我临时抱佛脚的势利,但我为了遮掩狗急跳墙的丑态,在讲故事当中夹杂了议论和感想,妄想提高拙文的“档次”。但岂不知现象和故事常有,而观点和看法是要从大量事实中提炼,不可多得。我没料了。以后,尽量只讲故事,少加评议,省点电。
从行文看,应该比我年纪大一些,尊称楼主老哥吧。老哥的几篇文章真的是平实而真实,我在深圳不觉也待了近二十年,更感同身受,从文章里看到和感受到的,可能更多一些。
期待不断看到老哥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