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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皇家海军的那些糗事儿 -- 南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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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法国人为什么给拜恩求情?
家园 就这样,英国还能在克里米亚打赢,看来俄军后勤更糟
家园 【原创】皇家海军的那些糗事儿之十一

因为舰队正在准备两天后起航,因此船上挤满了船员的家属,主要是妇女和孩子,这些妇女都带着传统的婚礼花环,这个标示是妇女们登船看望她们丈夫的通行证,因为逃兵严重,因此远航前禁止水兵登岸,所以这些探望者中有部分并非正经人而是“品格败坏的女人”。除了探望者还有些是追讨坏债的放债者,以及兜售商品的小贩,此时的战舰甲板更像一个贺加斯绘画中的酒吧街巷,而不像皇家海军的战舰。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军舰当时正在维修它的铜制船底,为此两舷的大炮被移动到一舷,人为造成一定的倾斜,以便工匠们能够对原来隐没在水线下的铜皮进行更换。如果底层炮甲板的炮口能够完全关闭并堵住的话,即使现在船上承载了过多的补给品和额外的参观者也仍然是安全的,但是这些炮窗并没有被完全关闭,反而被作为就进补给的通道,此时应该监督舰上工作的三个官员:舰长、枪炮长何水手长当时居然都不在舰上,尽管休假已经取消,他们却仍然呆在岸上。

水手詹姆斯.英格拉姆目睹了随后发生的事情,大约早上9点刚过,一艘驳船装满了远航配备的朗姆酒靠上了皇家乔治号,驳船用缆绳和战舰连接在一起,英格拉姆和其他一些船员被命令去卸货。一些水手跳上驳船,将沉重的朗姆酒桶通过底层炮窗递进战舰,从而避免从甲板上吊运,尽管这是水已近从炮窗溢进船舱,但是没有任何人想到危险,倒是船上的老鼠敏感的感觉到了危险,大大小小的老鼠开始慌忙逃窜,人们却没有意识到危险何在。

所有的酒桶都被就近堆积在左舷,从炮窗溢进来的海水开始进一步加大船只的吃水,此时正是潮水最大的时候,海水开始加速涌入。一个木匠警觉起来,跑到后甲板向值班上尉摩尼斯.霍林波里发出警告,这位长官却用难听的话打发了木匠,几分钟后木匠第二次警告,要求调整一下舰体姿态,因为涌进来的海水越来越多了,可是霍林波里是个有名的坏脾气,并且他军官的“自尊”也不能让他接受一个木匠的指导,于是他回答:该死的,先生,如果你能将这艘军舰管理的比我更好的话,不如让你来当指挥官好了!随后霍林波里命令一个鼓手敲鼓以提醒水手们将船平衡。然而这个鼓手刚刚执行这个命令皇家乔治号就倾覆了。英格拉姆是少数几个幸存者之一,当时他正在军舰外侧的驳船里。

不过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法庭的判决:法庭认为这艘军舰没有倾斜,舰长、军官以及全体船员都尽力在警报发出时实施了救援措施并努力纠正军舰的倾斜,在法庭看来,从警报拉响到军舰沉没的短暂时间里,军舰舰体框架的重要部分已经垮掉了,而唯一能对此作出解释的是大部分木头已经腐朽,舰长、军官和造船商都被宣告无罪。

这里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舰体已经垮塌,不过是用一个理由来掩盖人们灾难时的无能,毕竟面对一具残骸一个最简单的解释编造一个理由。实际上就是皇家乔治号过度倾斜了,而且海水通过炮窗涌入了船舱,增加了船体的倾斜,直到整艘船失去平衡,在海水涨潮的情况下还允许通过炮窗运送沉重的货物,而炮窗当时离海水已经如此之近。虽然法庭没有判决舰长沃格霍恩有罪,但是他之后再也没有进入现役直到1787年去世。

皇家海军的舰长通常来说是称职的,但是我们以前说过其中有些人具有精神疾病症状,在维多利亚时代老年痴呆恐怕比精神疾病对海军危害更严重。1840年调查结果显示当时海军中将以上军官中90岁以上一人,80-90之间7人,70-80岁的25人,65-70岁之间7人,65岁以下的仅有一人。1867年英国海军资深上将威廉.波尔斯爵士曾经跟随纳尔逊参加过哥本哈根之战,普洛夫.派瑞.沃利斯爵士参加过1810年的西班牙战争,约翰.布尔兰上将更胜一筹,他是1777年玛德岛战役的英雄。没有任何能力或健康测试能够更改这个指挥次序名单,只有死神才能做到这一点,可是拿破仑战争之后英国皇家海军几乎没什么战斗,而疫病似乎对这些久经考验的老将们无效。1815年时皇家海军急剧扩张,大批舰长被提拔,结果战争结束后他们不得不去领半薪,而皇家海军的传统是除非舰长死亡或者丧失名誉就不会被解职。这就导致他们不得不在没有战争的时代保持原军衔直到死。有人做了47年中校,有人当了60年上尉,还有当了61年上校,以及最可怜的一个当了64年司务长的。

家园 【原创】皇家海军的那些糗事儿之十二

前面有人问英国水兵的生活条件那么差是不是其他国家也同样呢?答案是否定的,至少法国水兵的生活要好得多,同时期的法国军舰一般来说舱室更高大,光线更充足空气流通性更好,英国船员们吃的是味道可怕的咸牛肉和硬饼干而法国人则能吃到热腾腾的食物和新烤的面包。在远航中,法国人在盒子里种植绿色蔬菜,虽然这只是供应军官的,但是至少它可以减少决策层不会因为缺少维生素而造成智力下降,法国人的问题不是指挥官的智力问题而是他们缺少决战的勇气和信心。

19世纪80年代英国造出了船长号这样的自杀武器,也造出了维多利亚号和无比号这对大拖鞋,它们都是低干舷的单炮塔战舰,火炮口径高达16.25英寸,炮管寿命却只有75发。法国人没有像英国人那种狂热追求战斗力,他们走了自己一贯的重视居住条件的路线,结果造出了四艘大旅馆。19世纪80年代法国的战舰设计朝令夕改,经常对设计进行修改,最后造出些不伦不类的怪物来。例如马真塔号,原设计方案排水量9800吨,沿轴线布置3们13.4寸主炮,最高时速14.5节,战舰刚刚铺龙骨又决定将武备改为两门13.4寸炮和两门10.8寸炮,炮塔呈菱形排列。两年后军舰即将下水时有决定改成4门13.4寸炮,这自然增加了军舰的排水量,因为需要增加锅炉来保证航速达到新指标16节。增加锅炉舱的面积就不可避免要挤占其他用途的舱室,于是法国人干脆把大多数船员舱都安排在上层建筑里,这就不得不增加上层建筑的体积。结果最后完工的马真塔号超重300吨,并且由于大量的上层建筑而面临重心偏高,它被称为中世纪的哥特式教堂,防护带上方建起一座40英尺高的三层城堡。最直接后果就是马真塔号不能高速转弯,否则船身就可能倾斜以致倾覆,因为船身只要倾斜超过5度装甲带就会全部没入水下,使船陷入危险,超过15度的倾斜就将淹没锅炉房并导致沉没。

法国人对此的回答是令人惊讶的:一艘军舰的一生只会投入一次战斗,其余30年便不再使用。上层建筑在战斗中令人讨厌,但是它却可以改善船员们30年的日常生活。

法国人的观点虽然奇特但是他们的这几艘大旅馆确实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直到退役也没有机会经历战火,却让法国水手们享受了舒适的食宿。

皇家海军的废柴军舰中还有费希尔指挥下鼓捣出来的那些战列巡洋舰和嘘嘘巡洋舰,不过大家恐怕已经早已熟知,所以也就不再废话了。费希尔曾经梦想造一艘超级战列巡洋舰无双号,幸好他没成功,那计划中的怪物长1000英尺,比德国战列舰长一倍,还要装10门20英寸大炮,最高时速要求达到35节,排水量控制在4万吨,幸好日德兰海战中战巡的惨景动摇了他的决心,否则胡德号的悲剧还要大上一点。除此之外费希尔还制造了装备12英寸火炮的潜艇,到1918年他致力于建造一艘装备18英寸或者20英寸火炮,排水量3万吨的潜水战列巡洋舰。一句话,他已经入魔了。

一战时期的英国潜水艇部队即使没有费希尔掺和也已经很惨了,要是他掺和就更惨了,他和海军建设部长迪伊恩考特两个合伙弄出的K级潜艇以自杀俱乐部著称,这些使用蒸汽轮机驱动的两烟囱潜艇一共只向一艘敌舰发射过鱼雷结果还没爆炸,但是其自己的损失却令人咋舌。第一海军大臣费希尔想要一艘水面速度达到20节的潜艇,排水量要达到E级潜艇的3倍,能够跟上舰队的舰队潜艇。迪伊恩考特告诉他那就必须用蒸汽轮机驱动,蒸汽轮机的烟囱要在下潜时能够封闭。

格洛.凯斯准将认为这种观点是荒谬的,之前的战斗显示潜艇参与海战充其量只是娱乐行为,最坏的结果是成为累赘。受制于观察条件英国潜艇已经三次把英国军舰当做德国军舰并试图攻击他们,幸好他们从未打中过。凯斯说潜艇已经证明它们无法让人相信它们能与水面舰艇协调工作并照料好自己。费希尔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他下令建造14艘蒸汽轮机动力的潜艇。K级潜艇无疑是那个时代最大的潜艇,排水量2600吨,比当时最新式的驱逐舰都大,配备有两门4英寸火炮,一门3英寸火炮,两个烟囱高达5英尺。更重要的是它价格昂贵,前7艘潜艇花了600万英镑。K级潜艇躯体上有太多的孔洞,这些孔洞在潜水时都是潜在的危险,危险还不止于此。

K3艇在第一次水面试航的时候基本正常,除了锅炉舱的工作人员被破裂水管中喷射的沸水煮熟、一艘英国巡逻艇向它开炮以外。当它进行潜水实验的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当时未来的国王乔治六世也在海军服役,居然还跑到这艘前卫潜艇上参加试航。结果K3艇一下潜就失去了控制,一头栽进了斯托克斯湾的淤泥里,艇尾露在海面上,螺旋桨疯狂的旋转。幸运的是没有人伤亡,它很快浮出了水面。

1917年1月,K3艇加入斯帕卡湾的大舰队,第一次出海就碰上了大浪,海水灌进烟囱熄灭了锅炉,并使锅炉房积水达四英寸,靠着辅助柴油机才勉强回到基地。K13的艇号不吉利,结果也是如此,1917年1月29日,K13在加伊尔湖进行潜水测试,结果沉下去就浮不上来了,营救结果是仅有艇长赫伯特得救,25人丧生。

第一批13艘K级潜艇在试验时都碰到过麻烦,K2艇发生过爆炸和火灾,艇内没有灭火器,潜艇不得不浮在水面上,用人链一桶桶的传递海水去灭火。K6在下潜试验中也出现上浮不能得故障,幸好最终修好了压缩空气系统重新上浮。K4艇搁浅,K14艇漏水。尽管有这些问题,但是海军部为了维护他们的名誉不得不隐瞒真相,进行“习惯性的自我欺骗”。

在斯卡帕湾最天真的二等水兵也知道K级潜艇不适合作战,一艘下潜需要5分钟准备的潜艇和其他只要30秒的潜艇哪个更容易被击沉谁都清楚,更不要说K级潜艇的蒸汽轮机需要15-20分钟才能上压。K级潜艇的服役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或者地狱之门。1917年六月第12潜艇支队和驱逐舰支队一起参加了一次代号BB行动计划的反潜行动。结果10天里英军没有击沉一艘德国潜艇,反倒是K7被误认为是德国潜艇遭到两艘英国驱逐舰的反复攻击,费劲浑身解数才勉强上浮逃脱的K7艇发现了一艘德国潜艇,向其发射了一枚鱼雷,击中其舯部却没有爆炸,K7艇又发射了一枚鱼雷结果射失了,德国潜艇见势不妙紧急下潜,这是K7所无法做到的,面对隐蔽的敌人K7不得不高速脱离。K2艇在行动中失去了联系,菲尔岛灯塔称看到它触雷沉没,于是K2被判断为损失。两天后的深夜一艘不明身份的潜艇进入斯帕卡湾,整个舰队都恐慌起来,当然这是安全返航的K2。K1艇在作战中搁浅,艇长声称老鼠把他的海图吃掉了一部分……几个月后K1艇被K4艇误判发射的鱼雷击中,严重损毁的K1不得不被凿沉。

海军少将欧内斯特.莱伊尔这样评论自己在K级潜艇服役的经历:K级潜艇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们永远不会和敌人交战。其实他的话并不准确,同敌人交战恐怕不是最危险的,对K级潜艇来说跟大舰队一起出航更危险。

1918年2月K级潜艇跟随贝蒂上将的舰队进行E.C.1号计划,莱伊尔在巡洋舰伊莎瑞尔号上指挥第13潜艇分舰队的5艘K级潜艇。13分舰队跟在战巡英勇号之后,后面5英里外是第二战列巡洋舰队的4艘战巡,再后面是无畏号带领的第12分舰队的4艘K级潜艇,夜色晴朗,大海一片宁静,看起来不像会发生什么麻烦的样子。

峡湾中有8艘武装拖网渔船正在扫雷,它们根据需要停止了通讯联络,因此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一阵薄雾使第13分舰队的潜艇暂时失去了和伊莎瑞尔号的联系,当K级潜艇们重新看到伊莎瑞尔号的桅灯时他们迷惑了,海面上又出现了几艘武装拖网渔船闪烁的航行灯。K14艇舵堵塞了6分钟,它不得不停下发动机以避免自己在海面上打转。突然后面的K22艇以19节的航速一头撞上了K14艇,现在K22和K14艇也亮起了闪烁的灯火。

第二战列巡洋舰队的四艘大舰看不到K艇上信号兵用轻便信号灯发出的信号,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第一艘澳大利亚号安全通过了碰撞地点,然后设法通知了一艘驱逐舰去查看情况,战巡编队中的最后一艘不屈号就没那么好运了,它径直撞在K22号上。莱伊尔试图指挥剩下的K级潜艇进行救援,但是他的潜艇不适合做任何快速机动,澳大利亚号带领的第二战巡分舰队侥幸以几英寸的距离没有撞上K12.后面无畏号引领的4艘K级潜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无畏号撞上了K17,使它旋转着沉入海底,K4艇被K6撞成两截,K6也差点被它拖下水。正当莱伊尔指挥折回的伊莎瑞尔号和K11疯狂努力营救被毁损和下沉的K级潜艇幸存人员时,舰队最后的第五战列舰队及其护航驱逐舰横穿出事海域,把幸存者们冲走或切成了碎片。

幸存的K级潜艇也没啥好下场,1921年1月20日,K5艇在演习时沉没,成员无一生还。6个月后K15沉没于朴茨茅斯。从加伊尔湖里打捞出来的K13改用K22的舷号,可惜K22也是个不吉利的号码,它最终也难逃一劫,1921年它在苏格兰西海岸外,在两个烟囱都打开的情况下潜入水下………

皇家海军打了那么多仗自摆乌龙这种事儿当然少不了,最糟糕的是被自己发射的武器击中了,这样的武器不多,鱼雷就是其中一种。1942年3月29日特立尼达号护送PQ13护航队,遭到3艘德国驱逐舰袭击,北极航线异常寒冷,浪打在甲板上立即就冻成了冰。进过一番交火后特立尼达号占据了有利的雷击位置,向Z26号发射了3枚鱼雷,结果其中两枚被冻在发射管里,唯一发射出去的那枚的陀螺仪也被冻住,它在海水里四处乱窜一阵后居然折返回来击中了特立尼达号的舰舯,特立尼达号好不容易才进入摩尔曼斯克进行修理。与特立尼达号相比1879年智利装甲舰瓦斯卡尔号要幸运多了,它的时代鱼雷跑的太慢大家还有应变的机会。那次瓦斯卡尔号和秘鲁战舰阿伯陶号遭遇,指挥官格劳上将想要实验下新式武器鱼雷,他在距阿伯陶号200码的地方发射了一枚鱼雷。结果,神啊,鱼雷跑了100米后居然调头转了180度后跑回来了。瓦斯卡尔号上的船员吓得四处躲闪,幸亏船上有个勇士迪亚斯.埃塞孔中尉,他一看情势危急就噗通跳下海,迎着鱼雷游过去,看着鱼雷到了跟前,双手猛地一推,鱼雷居然就被推得再次转向擦着瓦斯卡尔号远去。

家园 这是乐观还是悲观啊?

一艘军舰的一生只会投入一次战斗,其余30年便不再使用。

说乐观吧,总有种一锤子买卖的感觉;

说悲观吧,大有“30年和平”已到来的感觉!

家园 真是长了见识了

他一看情势危急就噗通跳下海,迎着鱼雷游过去,看着鱼雷到了跟前,双手猛地一推,鱼雷居然就被推得再次转向擦着瓦斯卡尔号远去。

这位大哥真生猛,我对他的佩服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家园 送花
家园 法国人善于做饭,英国人善于作战。

同是欧洲人,英国人法国人差别蛮大的。以前一直在说英语的国家吃西餐,觉得西餐味如嚼蜡。偶然吃了回法国餐,觉得非常惊讶,西餐居然可以做得如此好吃!

不过,好像打仗英国人比较在行,英国人赢了绝大多数决定性战役;法国人好像输的就比较多。法国人善于做饭,英国人善于作战。

家园 这个看不懂。

此时正是潮水最大的时候,海水开始加速涌入。

  水涨船高,潮水再大船不是也往上浮吗?

家园 我觉得是潮水带来了浪吧?

可能类似钱塘潮那种,朴茨茅斯是在河口位置吧?

家园 19世纪70年代法国已经认命不和英国人争霸了吧

从此法国海军专心做牛牛跟班打杂的。也就欺负下殖民地的活儿了。

家园 哇呜,你哪里是山贼嘛

整个一海盗嘛,海军底裤都让您给扒了。老兄能不能各国海军的都写写,搞个十几二十万字的

家园 您这里说的

费希尔和费舍尔都是伟大的John Fisher同学一个人吧...

家园 法国海军在1805年的特拉法加海战后已经蔫了

之后基本都是跟着英国打酱油了。

家园 可不怎么的,学艺不精闹笑话了,见笑见笑

我说哪儿冒出来个第一海务大臣基尔维思通的费舍尔勋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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