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进去就出不来的地窖（上） -- 沙海
昨天把《找不着的色魔》写完后感觉这个藏身的地窖还可以再写一篇。不过这一篇写的就不上上世纪90年代了。写的是抗战时期同样发生在我们这里的一个故事。
1944年4至12月日军为打通华北到华南以至印度支那的大陆交通线而发动了一次大规模战略进攻，史称豫湘桂战役。鬼子在湖南“进出”的历史最早可以到38年。但打到株洲这个地方来却非到了44年才有的事情。
我外婆家在当地多少算个望族。因为出了个当师长的亲戚。自然这个师长素国军的师长。至于叫什么有或者有过什么事迹就无处问寻。因为家道早以败落，况且就算知道了也沾不了什么光。只是从外婆的嘴里听说这个师长带队伍在我们里屋后不远的山上打过鬼子。很小的时候爬上山，确实还可以看见当时所挖掘的战壕与掩体。只是有过了20多年再上山仅仅能看的出大致的轮廓。山上已经满是长的很密的灌木了。只是外婆毕竟是平民也是小脚的女性不能指望她能有多少战斗的经历。她所说的往往都是逃跑路上的种种艰辛与乡亲的互助情谊。她倒是和妈妈闲聊中提起过我大姨的经历。
大姨当时还很小，大约是四五岁的样子。大人们开始跑的时候她还一个人在附近玩耍。村民中也有家中赤贫所以对鬼子的到来无所谓的。所以也有没有撤离的人家。大姨估计当时是在和他们家的小猫或者小狗在玩耍，所以没有听见我外婆的召唤。那家的大人知道是邻居家的孩子也就全没有当回事情。带着我大姨上路旁的水井里洗黄瓜给她吃。
正洗着黄瓜呢。路上就开来了队伍。那大人抓着黄瓜刚一站起身“啪”的一枪响起，他一跟头就载在井沿上。大姨当时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并且一边哭还一边走。向那走呢？小孩子受惊了当然去找大人啊！于是大姨一边哭喊着妈妈一边向大路上走去。而当时躲在远处树林里的外婆很清楚的目睹了这一切，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暗自流泪。她明白自己的闺女保不住了。
大姨上了大路。走过来一个鬼子头望着大声哭喊的大姨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那鬼子头蹲了下来居然掏出一把糖果来开始哄大姨。当时外婆以及众乡亲一致认定鬼子那是打算在大姨身上下毒。因为在湖南北部鬼子曾经多次进行过细菌战，再加上刚才那一枪大家的想法应该是最合理的推断。大家看着大姨吃了糖果然后情绪渐渐平静。又远远的看见那鬼子以及身旁的人对大姨说着什么。这下大伙的心情更加紧张了。因为他们害怕大姨将鬼子带到大家伙藏身的树林里来。毕竟大姨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并不知道当时大家面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万幸的是大姨并没有带着鬼子往树林走。这一队鬼子也再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很快就顺着大路走远了。
树林里的外婆等鬼子走远后带回了大姨。村里的几个妇女也赶回家去收拾些东西。谁知道这时候路上又跑来了3个扛着长枪的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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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妇女当时就炸了营，四散的跑了开去。当时才刚嫁过来两年的刘奶奶与她的婆婆正收拾了两床被子从屋里出来。刚好被3个鬼子看见。想要跑上山躲藏已经来不及了。鬼子已经拎着枪跑了过来。刘奶奶匆忙间赶紧拉着婆婆退回了屋内，进到了屋里还没有忘记把门闩给闩上。3个鬼子眼见着两个女人在屋门口又退了回去其中一个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刘奶奶刚嫁过来那时候不到时16的样子）立刻冲了上来。一推门发现被闩住，于是开始用枪托“咣咣”的砸门。“咣咣”砸门的声音传出去老远，躲在山后树林里的村民们也听的一清二楚。
刘奶奶的丈夫把手里的孩子交给旁边的邻居腾的站起来就要上去拼命。刚走了一步就被旁边伸的一只手一把抓住。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父亲。刘奶奶的公公抓住儿子说：“莫空手！跟我走！”然后抓过一根扁担塞在他手里，自己领头向村里走去。身后是4个年轻的后生。
3个鬼子见用枪托无法把门砸开于是取下刺刀开始拨门上的门闩。屋内的刘奶奶这时正紧紧的攥着把剪刀，与婆婆抱在一起缩在里屋的床上。鬼子不多久就拨开了门闩。一脚把门踢开，端着枪冲进了屋内开始搜索起来。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缩在床上的两个女人。刘奶奶刚举起剪刀话都没有说一句就被一个鬼子一枪托砸在头上晕了过去。刘奶奶的婆婆一边哭喊着抓住自己的衣服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护自己的媳妇。3个鬼子都放下枪靠在一边的墙上。一个对付刘奶奶一个对付她婆婆，还有一个解了皮带提着裤子等在门口。
刘奶奶的公公这时摸进了柴房。老爷子抄起一把打柴的铁叉，听了听动静再带着几个后生向大门摸去。到了门口正看见一个鬼子解了皮带站在里屋的门口背对着他。他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举起铁叉奋力的刺去。那鬼子被推的向前走了两步大叫一声还回过头来向后看。老爷子的铁叉完全将这个鬼子扎了个对穿，两个尖头从鬼子的前胸露了出来。里面的两个鬼子发现不对转身就要拿枪。老爷子却发现铁叉一时无法拔出来。于是他将铁叉用力往前一送，那鬼子带着铁叉趴在地上。自己向两个鬼子扑去。后面的4个后生或举木棒或举扁担也一起冲了进来。两个连裤子都没有穿好的鬼子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倒在一旁。
老爷子一脚踏住那串在铁叉上面的鬼子，用力把铁叉拔了出来。那鬼子却还没有死，小声的在那呻吟。老爷子叫儿子弄来凉水洒在刘奶奶脸上救醒了刘奶奶。接着招呼几个后生将3个鬼子拖到屋里装红薯的地窖旁。揭开盖子连人带枪扔了下去。正打算挑水来冲洗地上的血迹。外面一个后生跑进屋说：“外面又来了鬼子！”
老兄得萨苏真传啊
可不是一般的土坑。
愿者上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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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一惊。忙问：“来了多少鬼子？”“就看见一个。”老爷子趴在窗口上向外张望。果然远远的走来了一个鬼子。那鬼子好象已经非常疲惫，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歇一会。虽然看见周围有民房也不敢走近，只是顺着大路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刘奶奶这时已经醒来，婆婆找来块干净的棉布正给她包扎打破的脑袋。听见又有鬼子来了也下了床跑到窗前向外观看。老爷子见她过来很是生气，小声说：“鬼子还远，不赶快走？！在这里等死啊！”于是几个后生赶紧扶着刘奶奶与她婆婆一起往后山跑。老爷子拿着铁叉在后面。
跑不多远就听见后面一声枪响。只是枪声特别沉闷。几个人赶紧钻进草丛里。紧接着又传来两声枪响。然后半天不见动静。刘奶奶从草丛里钻出来向后面张望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爹呢？爹那去了？！”刘奶奶四下里一望没有看见公公于是开始责怪起自己的丈夫来。
“你个死人！还不回去看看爹怎么样了。”
“打枪呢！”（中国的农民对枪是极端恐惧的）。
“你个死人！打枪连爹都不要了！”
刘奶奶往脸上抹了两把泥一个人往回走去。悄悄摸到了自家屋后却发现公公正抱着铁叉蹲在屋后的柴房里。
“爹。怎么拉？”
“你怎么来拉？”
“他们怕打枪。”
“刚才不知道怎么了，你们刚出门屋里就响枪。路上的那个鬼子就往屋里打枪。刚才那鬼子进屋有一阵了。你等在这里我进去看看。”刘奶奶点了点头，蹲在原地没动。
老爷子拎着铁叉轻手轻脚的往大门摸去。到了窗边抬起头向屋内张望。发现刚才在公路上那鬼子此时正站在屋里地窖的旁边鼓捣着什么。一会趴在地窖口一会站起来把房里的帐子扯下来往地窖里送。上着刺刀的步枪被鬼子靠在一边的墙上。
老爷子一低头绕过窗户走到大门边上向里屋一看那鬼子正趴在地上扯帐子呢。他两步赶上去一脚踏住鬼子的后背把铁叉插了下去。那鬼子嗷的大叫一声疼的松开了手中的帐子。地窖里扑通一声好象什么东西掉了下去。老爷子拔出铁叉抓住鬼子双脚一送。这个鬼子也栽进了地窖里面。
“砰”地窖里的鬼子冲着外面放了一枪。极沉闷的声音在屋里回响。
刘奶奶听见枪声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见公公正抱着铁叉守着地窖口。
“爹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扔地窖里的鬼子往外打枪呢。”
“那鬼子要没死爬上来怎么办啊？”
“我这正守着呢。”
“砰”地窖里的鬼子又放了一枪。
“爹。我去把他们叫来。咱们填了这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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