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曾照彩云归 (1) -- cobalt
引子
我小时候没少写这个那个检查，上学时候没少写论文，写报告。可惟独少写小说。小说是什么？编的，来自生活的然后加工而得。好比一个土坯房，刷吧刷吧就成了价值上百万的金屋。我自问自己没这个本事，没这个能耐让以后写出的故事能感天动地，我能写的就是一个直白到白开水一样的故事。不过听哪个朋友老给我灌风，白开水其实最解渴，最健康。也许吧，我记得他反正是最喜欢喝，一天一个特大号的杯子，咚咚咚能造它几升水下去，结果喝得是脸上白里透红，也许水灵水灵就是这么回事吧。呵呵，权当这个白开水故事是水灵一样的事看呗。
白开水有时候也得加点糖啥的，要不实在平淡无奇，于是学着如今的流行跟风写点过去的故事，经历的，看到的，听来的......海外的人如我这样的不知道有几个，但我笔下出来的，一定是有的。保不齐您哪天就能在哪个国家哪个旮旯里揪出一个来，不过我还得说一句，别对号入座，哪个地方谁谁？别这样，没意思。
这故事原来想发到MIT那个著名的BBS，可惜发了没多久自己经历了变故，人走自然茶凉，奔波间离开那里已近许久，最终也就不去了。最近偶翻网络竟然被盗版到一地，调吧调吧贴了另一标签在贩，不禁有点恼如今国人不厚道。于是翻出前作，准备写完这个故事。昨夜一翻，几位人物竟然还是如昨日那样，说的话似乎只隔了几天。大概是这段经历终归是难忘吧。
啰嗦半天，别嫌我烦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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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美
故事从谁说起呢。
德明一定说，别讲我啊，给点面儿啊！
媳妇铁定说，侬小心地，刚不好就叫侬切苦头！
碳管立马要嚷嚷，大哥，给点面子成不！
行，没开成书场呢先砸场了！
想来想去就从最漂亮的说起吧...
孙小美是个大美女，这个学校国人圈里有点名的，据说她刚来这个校园时候，惦记她的太多以至于她老板琢磨要让她转系，据说的当然也是没根据的事。
所有描述她美貌的故事有太多，传闻，轶事，小道消息，反正她的话题恐怕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别人说什么我听什么，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听，所以有关孙小美的故事，我讲说起来可能最没顾忌，对啊，您琢磨啊开始那点事都是八卦的，反正大家呆着没劲就传呗！
第一次听到她的大名是碳管说的。
那天，碳管来找我一起吃午饭，说起最近的校园里八卦新闻，就提到了一个女生。
这女孩子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地都能让人撞墙！
我一笑，你丫就吹吧，八百年才能碰见一个漂亮的！
你这仁这么说就没劲了，咋是吹呢，我可是亲眼瞅见的，那天那谁谁，刚裘个新车开开，你
猜怎么着赶上这女生了，那小子眼都直了，我当时觉得他眼珠子就送给人家了，看人要走
就追，一踩油就撞栏杆上了。我行思着吧这女孩别上街，一上街准堵车，要不就出点啥交通事
故。
哦，这种女孩有，海伦型的。
你别扯哪了，海伦招战争的又不是堵车。
嘿嘿，杀伤力差不多。
隔了几天，德明瞅见我，一把把我拉住。
告你啊，哪哪系掉一天仙，太顺了！
哦，听说了，怎么了又撞车了？
撞嘛啊，食堂的小葱尼认识吧，介孩子碰上那天仙，就跟人矫情个没完，尼儿所他一卖
汤的，能干嘛? 多白送两碗汤。人家女孩一走，他就流鼻血啊，都流到他卖的汤里去了！
靠，我说他妈最近食堂的汤味不对呢！丫是不是泡上了？
泡嘛啊！这倒霉孩子给抹了，后头洗锅去了！
哈哈哈...
后来给我灌风的是我们这帮男生堆里最猥琐的，他那天跑来给我诉苦，说他被调戏了。
我一听就乐了，谁能调戏你啊，他说就是，说那天碰见一个大美女，他就和旁边一个哥
们儿嘀咕，"长得够火的！"哪知道，那美女听见了，回头一露玉齿，似笑非笑地回了一
句“烧到你了？赶紧打911！”
我当时心里想，这哪是玉女啊，整个一个灭绝师太。
这想法不幸中了，没过多久，我还真被孙小美灭绝了一回，在球场上。
那天哥几个开球没多久，孙小美就到场了，怎么来的不记得。只记得当时几人眼睛都有点发直，半吊子色狼的模样，反正是不打球了，全一溜儿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一看就是好半天。我心里暗笑诸位没见过美女，够直接的，也不怕人家吓跑了。可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这位传说的美女，眼神也有点迷。
孙小美确实美，端庄不仅在容貌，优雅不仅在投足。后来众人说起她，有人说气质好；有人说身材好；有人说眼睛漂亮，一波秋水的；有人说小腰迷人...反正是孙小美每样都有那么几个粉丝捧捧，嘿嘿，别人扭头问我孙小美哪漂亮。我只说两个字，
自然
媳妇后来给我评价多加了一词，淡秀天然。
她，轻饰粉黛，却不故意掩去耳边那颗痣，衣着简单，细细观察却也能体会出品位，美丽的双眸，面对诸位色狼火辣辣地目光，既不羞怯扭捏，也不做作放肆。
女人好比一团面，你需要揉啊揉，放进烤箱内，烤的人得眼珠子不动盯着温度时间，小心翼翼地，才能得到一块像样的面食，但看上去不错，进嘴一咬，不是甜的就是咸的，更糟糕是夹生的。人也一样，演员漂亮吧，可知道演员有多少是经过整容，化装，加上灯光效果烘出来的，实际有多少演员经不起现实推敲。孙小美偌是上帝所造，那估计是一次完工，不修改，不填补，不加饰...
碳管最不满我这样的评价，总打断道，拉倒吧，孙小美要是上帝造的，上帝咋不自己留着还给空降到地上来。
我白了一眼碳管，上帝怕啊！
怕啥？
怕孙小美留下了，哪天她把上帝给空降了！
就在诸位被雷到时候，孙小美开口问道，我能一块打球吗？
她话一出口，几位回国神来都说好好好，有两个鸡啄米似的点头，脸上那个笑容啊，整个俩菜花。
一个说，师姐穿的很漂亮嘛！
另一个接口，哪买的，我想给我妹买，回头师姐带我去买啊？
第三个迎合，好啊，师姐还没车吗？要不我们一块去？
剩下的两个只有嘿嘿嘿地笑，我还能说啥，这种情况，要胆大地就脸皮厚一点扑上去；要萎缩地就心里扑上去好几遍。唉，大家注意点素质好不好？打球打球！
孙小美面对三头小狼，微微一笑说，谢谢，我们打球吧。
孙小美一抽出拍子，我心里一跳，高手啊，黄香蕉！
这场我没上，我想好好看看这个如水做成的女孩到底球技如何，球技好呢，可以以后有机会多多切磋啊。可场上几位弟兄不给机会，和她搭档的一猥琐家伙，这会简直是神勇无比，超超水平发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整个围着孙小美就差跳旋子，后来据他自己解释是，自己为男人的当然要多承担啊。
我们一块儿骂道，又不是你老婆，你承担个屁！
不过孙小美够损的，让场上几个健男打得累得不行也不多出手。我想，是时候了。于是跟身边两个伙计说，咱们换他们。虽然场上几位意犹未尽，但确实打不动了只好下场。我知道和她搭档的那人水平，嘿嘿，不怕试不出来这丫头的真水平来。
果然，孙小美开始原形毕露，一出手似是叶妹妹的打法，我心叫倒霉啊，这女人不光脸俊腰纤，手也厉害啊，一个姑娘家，男生打法！胡思乱想中，我搭档回了一个丑球，孙小美一个劈杀，那动作，照碳管的家乡话，那是相-当-地好看。我当时定是看傻了，只隐隐看见球冲我面门来了，在最后0.01秒我才扭头躲，哪来的及，正好打在鼻子上！接下来的时间，我便是两眼迷离，一把一把的辛酸泪了，而且血一会也下来了。
师兄 你没事吧？真对不起阿，你用这个堵堵？孙小美抵上她的手绢。
这年月，竟然还有姑娘有手绢而不用纸巾的？！我哪有不接的道理，不过心里明镜得很，嘿嘿，这手绢可不能轻易地还！要好好洗，慢慢晾，然后选个黄道吉日，再开个场子办交接！
当我正对着这方晾在床头的手绢发呆的时候，德明和碳管一前一后冲进来，两个都是一脸坏笑的样。
一个问我，尼不是挺能的嘛！怎成二八八啦！又流血又牺牲的！
另一个问我，听说你第一次瞅人家就鼻血横飞的？
我大怒，靠，这是哪个王八蛋传的话？！
原作曾发在 MITBBS.com。这里略作修改。
德明比起碳管这帮小孩儿来说，还算经历了点年头的，所以闷子逗完自然不会再多八卦。可这次他好像格外关心我，问好多遍我是不是真的要追这个女孩。
我头摇得像拨愣鼓似的，嘴上直说哪有哪有，心里却有点空。
“空”其实不是针对孙小美这样的美女而说的，而是说海外日子最不舒服是什么？就四个字：单调、寂寞。
像我这样的，出国就出国了，孤家寡人一个，跑哪全家不饿的，其实最缺就是伴。要不然我不会大周末和几个老爷们一块出去搓馆子，看电影了。一定在家里男耕女织不亦悦乎。
因此这样说，孙小美哪怕不是天仙也有人惦记着。这道理，出了国呆久了的single们都懂。
德明不懂，因为德明有老婆。每天工作8小时，能泡上二三小时的电话粥，他压根明白不了我们这些大光棍的心思。不过不能怪德明，他是好意，我是他哥们儿他了解我，知道我特想找一佳人。当然就希望我能把这个漂亮妞泡上，最后娶回家。
可这事，我怎么和德明说？
没兴趣！
也许就这么简单，我虽然要个伴，但这个伴的候选里没孙小美，足让德明这样没法再去吃这葡萄的跌破眼镜了，最终他把我这样定义成色狼中色狼，心里狂想却绝对地掩饰而不露任何声色。
这种感觉倒帮了我点，我是不会自动给孙小美送上门去，倒是人家大姑娘来寻我了。这事后来久久地让那些光棍们嫉妒之余也很愤慨，包括我师弟，一特可爱的美国纯情小男生阿杜，因为这样地不动声色的泡妞结果实在让他们眼热万分。
“师兄，我要搬家，请你帮忙！”
“成！”
“不是帮我一个，还有我的室友...”
“成！”
“多谢师兄，回头请你吃饭！”
“吃啥？”
“番茄炒蛋！”
我晕，我不禁扭头看看她，她明亮的眼睛透出的是调皮的眼神。敢情逗我玩！我乐道，你没诚意啊，请人吃饭吃番茄炒蛋，你不会就烧这一种吧。
“那你想吃什么？”她脸略略红了一下。
咳咳，我突然意识到逗这样漂亮女生定是件绝对开心的事情。于是故作姿态，这个嘛，要好好想想...哎，你不会我点什么你就烧什么吧？
“要是东西这城里亚洲超市都能找到，您老随便点！”她的表情含笑却是怎么看怎么狡黠。
“咳咳，既然随便，要是花钱多了，您老可别叫贵哈！”
“没问题儿，您老就看好吧。”这丫头学我口吻应着。
我心里开始打鼓，嘿嘿，本来想下套啊，怎么觉得先掉沟里了。
等着看。
听说你第一次瞅人家就鼻血横飞的？
这句顶了
我脑子还没笨到妹妹主动了，就觉得约会拥抱亲嘴最终上床那么顺理成章。何况孙小美这种灭绝师太级别的，绝对不是你玩她，而是她玩你差不多。孙小美开一辆四驱Jeep，不比我的那辆老Honda强？可人家姑娘这样求你，看不出除去搬家就没别的啥事那我可真是读这个Ph.D读傻了。明白了她一定给偶下套，索性打定主意和这丫头玩一把，于是开了一个菜单。一点难为她意思可没有，就是让这个忒能干的自负家伙再显示她能干一回。嘿嘿... 想到这些禁不住脸上闪出点笑。
孙小美还真就接了，扭身还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
女人这种笑表示两种含义，第一她错了，百之二百跟人承认错误；另外一种就是你输了，不信？！那就走着瞧。
孙小美还没出我们实验室就撞着一个人，一个高出她一头有余的男人，准确讲是鬼子。
这个国家的洋人们看中国女人有两种，一种啥样的女孩都当成天仙，一说就说膘特福(Beautiful)；另一种是看着了也就笑笑不说话，表面的礼貌实际看不上咱欣赏的娇小玲珑。不过话说回来，国妞们也是两种，要不来了就投入鬼子们的怀里，扭头看国内哥哥们的表情像看动物园的猩猩；要不就是自己先组织娘子军，回头再依次被哥哥们领走。
偏巧孙小美两边都占，据说，当然是据说，她组里有个白俄，天天盼着能和她一块看场电影，后来这丫头为了国家关系就去了，哪知是那厮有非份之想，动手动脚。以前，校内有中国女生被骚扰的事出现，但国人的个性基本都以息事宁人态度解决掉。孙小美当然不是弱的，一伸手就是软中带硬的好手段，叫那个白俄吃了苦头。这事后来出来两版本，一个版本在老外女生间流传，竟然搞得有几个鬼妹专门找孙小美学功夫，进而是啥party都会叫她去；但孙小美泡过鬼子们，回头不忘自己同胞，打球，和女孩们一块逛街哪样都不耽误。
所以，孙小美那是见过各种阵仗的。
比如这次，和她撞得这位她就认识。
于是，老外的拥抱，贴脸...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又是左边...
我心说，靠，没完啦！
孙小美外语纯熟，说着说着，从一种语言跳到另外一种。老外看我一眼，就盯一句，这位？你男友？
我本来想替孙小美说oui。没承想这丫头反应极快，真地来一句，没错阿，你看怎样？帅吧？！
我差点没把手里烧瓶扔过去，你大爷的，没你这么玩的！
等我看到孙小美捂着嘴在那乐不可支的样，就知道被这丫头涮了一把，她根本就说的汉语，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的，而旁边那位爷应该是听不懂的，她大概特想看我怎么把烧瓶当燃烧瓶扔出来那效果。
我装作面无表情地对那个老外说，小麦，她是开玩笑。
小麦善意地笑笑，回应道，是啊，她是太聪明了。
听到两个男人结成了战线，孙小美是聪明的，她扭头回击小麦道，喂，麦中尉，你没穿制服今天...然后，飘然就跑没了影。
小麦冲我挤挤眼睛，我立刻明白这小子也是懂点中文的，至少他明白帅是啥意思。
我也挑挑眉毛，算是回答。心里想要愤愤然却半点怒气也集中不到孙小美头上。至多咳嗽一声出出闷气，但末了，还得该干嘛干嘛。
对于国外泡妞来说，搬家是接触的最好机会之一，因为这个时候，男女能力正好互补。男的干力气活，女的忙厨房。好比碳管唱的不着调的黄梅戏，什么我扛床来你烧菜，我搬箱来你煮汤...反正这个学校的男光棍们如果有了这样的机会，就说明有了更多的下文和妹妹们接近了。
当我开着年迈的Honda出现她家门口，就发现今天的节目恐怕不象搬家倒象是国际友人聚会了，至少她们的邻居，大人孩子有那么几口子站在草坪上像是唱诗班，我还看见了小麦，另一处，她的室友小彤和小麦的女友温迪在抬一个纸壳箱。
碳管突然指着小彤问我，那女生哪的？没见过。
我刹住车，扭头故意打量碳管一番，学着他的口吻说到，咋地啊，你还想再找一个？
碳管根本没看我，嘴巴也没闲着，我没惦记，我就是问问。是不是新生？
我瞥了一眼小彤，懒懒地答道，
人家系上海宁，小彤不知道啊。
小彤？
小桶！
别扯了，小桶可胖了，咋变样了？
我们说的小桶其实就是小彤，她来的时候是碳管系里一上海哥们接的机，回来就告诉他，接了胖妹妹回来，样子好比油桶。 结果名字由小彤就变成了小桶。但这个女孩年纪小很多，来了啥事都要问，最终把所有人都问烦了，不管男的女的没几个人喜欢这个胖妹妹，换了几个室友最后也只有大姐大一级的孙小美不嫌弃她。我虽然过去见过她几次，但是今天见了，也有点称奇。
孙小美这屋高啊，整个一个美少女梦工厂。
多贴一段，明告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