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解读本古里安的双手——以色列国忧思录 【全文】 -- long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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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获得以色列国籍的华人哲学系教授,现定居在特拉维夫
我曾经转过他的文章
一个失去了明晰思路的犹太民族将不再是犹太民族,一个失去了本古里安所说的“精神与道义渴望”的以色列国将不再是以色列国,一个失去了“历史远见”的以色列国领导层将没有能力带领一个险象环生的国家走出困境。
【张平按:本文是2007年4月应某杂志之邀为以色列建国六十周年专题撰写的,后因故未能发表。】
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美国著名犹太制片人基尔克道格拉斯曾说过:“唯一有可能摧毁以色列国的人是犹太人自己。”他认为犹太民族极度多元化的思维方式使人民忙于内斗而不是合作,从而形成了以色列国的根本隐患,为此他举了个形象的例子:以色列总统对美国总统说:“我知道统治两亿五千万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总比给五百万个总统当总统强吧。”(Esquire杂志,2004年4月号)
不过如果我们检视一下犹太民族两千多年的民族史的话,我们会发现基于“平行逻辑”原则的多元思维是犹太思维方式的主要特征之一。这种思维方式造就了一个成就辉煌、具有顽强生存能力的杰出民族。如果这种思维方式几千年来没有让犹太民族灭绝于寄人篱下的险恶环境,又怎么会在国强民富的今天摧毁犹太人的祖国呢?
以色列的开国总理大卫本古里安显然不会同意道格拉斯的高论。他在《以色列国的特征与命运》一文中指出:“犹太国家不只是一个民族和政治实体,更是一个自登上历史舞台的那一刻起就贯注了精神与道义渴望,并肩负着历史远见的实体。”在本古里安看来,从《圣经》先贤到犹太复国主义先锋,犹太民族对于精神、道义与知识建树的追求都是始终如一的,且远远超过他们对物化实力的信任程度。这种精神追求“正是犹太民族数千年来生存的秘密”,也是小国寡民的以色列国在强敌环伺的险境中得以生存自立的根本前提。
从某种意义上说,以色列国六十年来意识形态的变迁似乎在同时印证这两个人的论断,“精神和道义渴望”的追求既能强国富民,也能把国家引上歧途。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1955年,以色列哲学家以沙亚胡列波维奇给本古里安总理写信,对于以军在反恐行动中造成阿拉伯平民的伤亡表示不安。本古里安回答说:“就算你把所有的人类理想都放在我的一只手中,把以色列国的安全放在我的另一只手中,我也仍将选择以色列国的安全。无论一个充满了和平、友爱、公正和诚实的世界何等美好,更重要的却是我们是其中的一部分。”(《新闻周刊》2003年11月10号)
本古里安的思路是一个典型的犹太复国主义者的逻辑,其出发点是:对于犹太民族来说,世界是个不安全不友善的地方,世界不会把犹太民族的安全和和平理想的享受一起送给犹太人。犹太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弃享受而保证生存安全,要么追求享受而自寻绝路。因此,犹太复国主义有一个明确的方向,那就是为全世界的犹太人打造一个安全的家园;犹太复国主义者有一个明确的精神追求,那就是为了这个家园的安全而放弃享受和平的奢望,成为一群特殊的人。
从1948年到1978年是犹太复国主义“三十年河东”的时代,叱咤风云的犹太复国主义军队打赢了四场中东战争,终于给梦想中的犹太家园奠定了根基。
1978年,在萨达特总统对以色列进行了历史性的访问之后,数百名以色列军人发起和平示威,首揭“以土地换和平”的大旗,敦促以色列政府尽快与埃及达成协议。这场草根抗议运动开创了后犹太复国主义“三十年河西”的时代,其参加者后来发展出了声势浩大的“现在和平”组织,该组织成为后犹太复国主义的政治代表。
作为对犹太复国主义的一种反动,后犹太复国主义试图证明本古里安的逻辑是错误的。他们向以色列国民保证所有的普世理想——也就是那个充满了和平、友爱、公正和诚实的世界完全可以跟以色列国的安全放在一只手里,因此只要把手伸给阿拉伯人便可梦想成真,而无须做出痛苦的抉择。
最初,后犹太复国主义只是少数边缘分子的运动。经过八十年代初第一次黎巴嫩战争期间的大规模抗议活动,这场运动逐渐被人接受,到了九十年代,“以土地换和平”成了以色列政治的主流思潮,不仅得到大批政治家的青睐,也获得了大多数以色列人的支持,“现在和平”运动的领导人也进入国家领导层。在知识界,后复国主义成为一种时髦,整天忙着揭自家疮疤忏悔自己行为的新历史学家们红极一时,以致有人为了在其中抢得一席之地干脆直接编造所谓犹太军人屠杀平民的故事。
1994年,拉宾与阿拉法特实现了历史性的握手,后复国主义进入了其发展高峰期,和平的理想眼看就要实现。然而好景不长,以色列国的忏悔并未得到敌方相应的良性互动,而是给他们的攻击提供了新的弹药;退让并没有获得敌方的赞赏和善意,而是被看成软弱无能的标志而得寸进尺。和平进程没带来和平,却带来了更多的流血、更加激烈的对抗和更加残酷的冲突。理想破灭后的后复国主义的地位直线下跌,公信力大打折扣。“以土地换和平”的以埃和平的成功被证明是个特例而非普遍法则。到2006年的第二次黎巴嫩战争期间,“现在和平”运动甚至已经组织不起一场像样的和平抗议活动,跟1982年第一黎巴嫩战争期间呼风唤雨的表现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后复国主义没能建成和平天堂,却成功地破坏了犹太复国主义的传统价值体系。在后复国主义思想的指导下,以色列国防开支大幅度下降,士兵训练不足。到第二次黎巴嫩战争爆发时,以军甚至连常规弹药都储备不足,有些种类甚至只有标准储备量的三分之一。不少部队在战前做的是“零伤亡动员”,明确指令在战斗中只要有一名士兵受伤或牺牲,整个作战行动就宣告失败,部队应立即停止执行作战计划并退出战区。
本古里安的确没有给以色国带来和平,但他至少在另一只手里抓稳了安全;后复国主义者们许诺说一切都可以抓在手里,然而当满怀憧憬的以色列人摊开抽回的双手时,他们发现两只手都空空如也。
三、两处茫茫皆不见
后复国主义的失败及其对复国主义的破坏使以色列国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精神追求方面出现了真空。好比领到百万巨奖的幸运儿给自己置办了豪宅游艇,一觉醒来却发现那是张无法兑现的假支票,结果不仅豪宅游艇成了黄粱幻境,原来的寒门蓬荜也已经不知去向。这种精神方向的缺失表现在第二次黎巴嫩战争结束后的要求追究责任的抗议运动的失败,表现在民众认可程度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奥尔默特政府仍能稳坐钓鱼船,表现在大众对政治失去兴趣和创纪录的低投票率,表现在政府在和战大计上犹豫不决——不是人们不知道国家需要出色的领导人,而是无法知道什么样的领导人还能算是出色;不是政府不知道国家需要一条明确的道路,而是没人能预见哪条道路代表着国家的前途。相比之下,1973年的赎罪日战争抗议者们则要幸运得多,战争虽然不顺利,但国家仍然有一个复国强国的明确方向,因此失职的工党政府被立即抛弃,强硬而有历史远见的贝京政府取而代之。
这个世界上有数不清的民族和国家生活在和平安逸的环境里,对于它们,人民是否有一个明确的精神追求,或者政治领导人是否有历史远见也许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而对于以色列国来说,这种精神力量的真空却是真正的忧患之所在。一个失去了明晰思路的犹太民族将不再是犹太民族,一个失去了本古里安所说的“精神与道义渴望”的以色列国将不再是以色列国,一个失去了“历史远见”的以色列国领导层将没有能力带领一个险象环生的国家走出困境。以色列国能否在未来短期时间内为自己找到创造性的新的精神与道义定位,将是国家能否长盛不衰的基本条件,这也是以色列国真正的忧患所在。
回头再看道格拉斯的预言,我们应该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后犹太复国主义所造成的破坏证明传统的犹太动态思维在中东这个相对静态的现实面前结结实实碰了一次壁。然而他没看到补救这种过失的出路仍然在于坚守不断创新的思维模式。在这一点上本古里安比道格拉斯高出一路,他明白那种生生不息的创造思维的灵魂力量:碰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碰壁之后丧失了对“精神与道义渴望”持续追求的执著和热情。
张平 2008年4月12日 于特拉维夫
我想反对的是(也许作者的潜台词也是)
国内那些爱异想天开的人们
关于作者的倾向性,非常明显,作为一个拥有以色列国籍的人,屁股决定脑袋。他看待阿拉伯人就像我们看待日本人美国人一样。
部分事实,我觉得不是作者故意告诉你部分事实,有可能是他也只知道部分事实。关于这一下也应该被承认,而且我因为自己知识乏陋和懒惰的缘故,也希望有能人贴出另一部分的事实。
但是,仅仅是由这一部分事实所的得出的理论,放在全局中来思考也是正确的。
那么,我们自然也该看看他的对立面,也就是新华社驻加沙记者马晓霖的观点与见解如何,反正这两个人也互相对驳过。为了不触犯西西河不准全文文摘的规矩,我还是按照铁老大推荐的方式,以原文链接的方式介绍吧。
我个人认为,马晓霖作为没有加入阿拉伯国籍的中国人,对巴以冲突的看法是比较客观的,对冲突双方都有自己的感悟,而并非像张平那样屁股明显坐歪了。反正那加入以色列国籍的哲学教授只会坐在书斋里构造他幻想的世界,是永远不愿也不敢直面巴勒斯坦百姓的痛苦的。
我们被有意地引导了. 米国的事是因为他们想成为对立面,有关的线索随便就可以抓一大把.
马王爷的文章也被人多次引用,但是我倒是一直都因为自己懒而没有去看
记得另外还有个女记者,也是驻巴勒斯坦,观点也不错。我且去找找看。
用一个有些错误的观点来作为自己的论据当然是不讨好的
但是我并不认为张平的观点完全错误
有两个观点是应该明确的:在现实世界的角力中,实力还是占最主要地位的,所谓正义就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所以那种牺牲自己利益企图换取换取对方良心发现的做法是白痴的。
而纯粹使用暴力的做法是愚蠢的,任何战争在它开始的时候就要想到如何结束它。
所以以色列如果没有办法像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那样找到或者扶植一个能够让自己满意的巴勒斯坦的谈话对象的话,土地换和平的做法就是给敌方送给养。而报复行动之所以叫报复,肯定会有反作用力弹回到自己身上。
但是相比之下,如果扶植一个奸细太难,而敌方的还手之力已经被自己打得快奄奄一息的话,还是早点掐死别人为好。可是没人有实力和整个伊斯兰世界为敌。
'神秘炸弹'就是以色列特工搞的,少年人弹
又不是没出现过,成人就不在孩子面前摆弄炸
弹了?
鸡和蛋问题
那就是以色列在巴勒斯坦问题上有坚定的、一以贯之的战略构想。但问题是,以色列缺少这个,从来都在强硬与和平之间摇摆不定。拉宾取得的和平成果,内塔尼亚胡给他毁个干净;巴拉克创造的良好气氛,沙龙一次强行参拜圣殿山就破坏殆尽。
“任何战争在它开始的时候就要想到如何结束它”,这是有眼光的战略思想,可以色列的政党政治决定了这只能是空想,因为左派和右派在如何结束冲突上的观点是对立的。以现在的局势而论,内塔尼亚胡非常强硬,但又不敢过于极端,不敢像其极右翼盟友那样提出剥夺以籍阿拉伯人的选举权,而利夫尼则依然坚持土地换和平的原则。在此次大选中,利夫尼只比内塔尼亚胡多一票,谁都无法单独组阁。这样的政府,无论是想掐死别人,还是想扶植一个能够让自己满意的谈话对象,都是不可能的。以色列人在这一点上,竟然和巴勒斯坦也没分别。
民主啊民主,民主真是个好东西
并不是说就在此否定民主,但是民主的弊端在危机面前显现的更加突出
民主是个在某些时候的中和剂,但是不是万能良药
客观是一部分人的客观。我们自己没有必要掺和进去。欧洲人对犹太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根据自己利益选择支持以色列的时候占绝大多数,我们应该学习。
对中华名族来说
真正的帝国,只需要服从,不需要朋友
在之前,只有共同的利益了
我是说从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美国的态度
可以作为我们国家的一些国策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