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到 春 韩 -- hhtsiu -- 尔雅

九九

九九的最后一天。农历上说，春天到了。

窗外，桃花开。校园里女生的裙子，也已经高过膝盖。可还是会莫名其妙的下雨，

然后第二天起来，冷彻心肺。

四年前的春天，techno跳得很棒的全智贤在影视界完全裹足不前，《我心荡漾》中

的“王可盈”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能记起，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一米七二的高挑女

孩子将成为韩国爱情剧的女皇。

同样的这个春天，有些羞涩的许秦豪正在紧张筹划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八月照相

馆》。对于沈银河来说，与这位年青导演的合作着实难忘，“这个时候导演通常会

不停地说挑选的女主角必须具备的条件等等，许秦豪却只是呆呆地望着我，叫我装

成看着外面下雨的样子。后来我才明白他要一位能够表达那种特殊感情的女演员。

通常导演都是根据剧本来挑选演员，他却像看着动物园里面的动物般来挑选演员。

虽然我有拍片经验，却是第一次接触许秦豪这样的导演。当时我已经感到他能够为

韩国电影带来一番新景象。”

那一年，全智贤17岁，许秦豪刚过30。

四年前的春天，四个来自英国不同地方的大学生决定夹band，并起了一个怪怪的名

字“coldplay”。当时的鼓手Champion刚学会打鼓，而乐队唯一能够亮相的可能就

是四处暖场。一年多后，他们发行了首张专辑《Parachutes》。一周后，单曲

“yellow”拿到了排行榜冠军。

自radiohead、blur之后，全英国又重新找到了如此清澈而单纯的声音，又开始为

如此腼腆而真诚的情愫暗暗心悸。

那一年，他们还不到21岁。

而这个春天，韩国的光影铺天盖地。不知道，我是为了逃避这乍暖还寒的鬼天气，

还是因为，真诚纯粹本来就叫人感动。

《东邪西毒》里欧阳峰喃喃自语，“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喜欢洪七，可能是

因为他够简单。”韩国电影人便怀揣这份纯净的挚爱，漫漫寻找山那边的彼岸。或

许我们已经长大，望着日剧的背影暗笑青春，却找不到理由来拒绝源自韩国的淡淡

音乐和静谧长镜头。除非，那赤子之心已完全消逝在空中。

东方式的细腻内敛，大概已无人能与小津比肩，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爱上韩国的春天

。因为，每个人都在里面，看到自己。

看到她。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I came along,

I wrote a song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you do,

And it was called "Yellow."

Your skin

Oh yeah, your skin and bones,

Turn into something beautiful,

You know, you know I love you so,

You know I love you so.

-- Coldplay's 'Yellow'

hhtsiu 春分

触不到的恋人 il Mare

导演：李铉升 Lee Hyun-seung

主演：全智贤 Jeon Ji-hyun

李政宰 Lee Jung-jae

出品：2001-07-26

我的野蛮女友 My Sassy Girl

导演：郭在容 Kwak Jae-yong

主演：全知贤 Jeon Ji-hyun

车太贤 Cha Tae-hyun

出品：2002-01-25

八月照相馆 Christmas In August

导演: 许秦豪 Hur Jin-ho

主演: 韩石奎 Han Suk-gu

沈银河 Sim Eun-ho

出品：1998-08-03

春逝 One Fine Spring Day

导演：许秦豪 Hur Jin-ho

主演：刘智太 Liu Gi-tai

　 李英爱 Lee Youn-gae

出品：2001-11-01

九八

中午。食堂门口碰到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听说你要去北京工作了？”

“恩”

“因为女朋友要回北京？”

“恩”

“哪个公司？”

“国家专利局”......

去年十二月份，他刚通过了上海某公司的最后一轮面试。今年七月份，他高分子系

毕业。

“我们分手吧。”

“我会做得更好。”

“分手吧。”

......

“你爱我吗？”“爱情怎么会走得这么快？”

......

“恩，分手吧。”

我不想告诉自己，恩素已经放弃了这段爱情。我们是在两个月前一起竹林录音的时

候认识的。晚上和同事在酒肆喝酒，我突然发觉，我想见的只是她。可为什么只过

了两个月，爱情就已在她心中逝去？

思绪还停留在春天。我站在录音室外等恩素下班，然后回家煮即时面。我们一起去

乡间采风，听牙齿已不全的婶婶爷爷对唱“阿里郎”。那时候，我仿佛已经捕捉到

爱情的声音。

可最终，爱情还是从我手中流走，划满痕迹。每个夜晚我都有冲动开车去见她，每

次喝醉我都还以为她在等我。或许思念，正从失去开始。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忘却。奶奶还如往常，每天去车站接已去世多年的爷

爷。她总默默的坐在候车室里，独自发一会呆，然后再回去。我想，在奶奶心目中

，爷爷应该永远象照片上那样年轻英俊，永远没有外遇。也许，终有些事情，时间

已永远无法冲刷，但却纷纷幻化成美好的回忆，永驻心头。就如爷爷之于奶奶，就

如，恩素之于我。

又一年春天，樱花漫天。恩素又约我出来吃饭，她有些拘谨，穿得也很严肃。她说

我一点也没变，其实她也没有变，变的只是我们之间走路时的距离。

我觉得有些尴尬，她也就不再勉强，只是默默走近来，帮我摆好衣领。“我要走了

。”“再见。”

我侧过身来，站在马路中央，而不清楚应该冲着的方向。有无数话差点脱口而出，

手臂高高举起，可我最后，却只做出一个挥手的姿势。

夕阳下，芦苇丛。且听风吟。

“我在记事簿的正中划一条直线，左侧记载所得，

右侧则写所失――失却的、毁掉的，尤其是不屑一顾

的、付诸牺牲的、背弃不要的……”

-- 村上春树《且听风吟》

九七

同学搬家。因为他实在不能忍受每天早上7：00起来，然后一边向晨锻归来的老奶

奶道早安，一边和背着硕大书包的小朋友一起吃蛋饼。而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悠闲

的小区。弄堂里有个house很大的警察局，墙上贴满了“怀孕60天的已婚妇女请到

居委会领表”，而这里的酒酿水浦蛋，也只卖一块钱。

抱住同学的洗衣机，一路颠簸过来。坐在那敞蓬运输车的后面，什么也望不见，除

了上海灰蒙蒙的天空。等打开车门，突然发现近处几个老伯，正拎着板凳聊天，剪

发。他们看了这面一眼，随口问到，“多少钱租一个月？”

母亲去世后，我突然明白，我们最终都会消失......父亲，姐姐，所有好朋友，于

是我决定开始摄影，留住那些终将逝去的岁月。

后来，我就在那个街拐角的地方开了家照相馆，直接用了我自己的名字，永元。我

很喜欢这两个字，因为据说在汉语里它们有天长地久的意思。每天我都要给不同年

龄不同身份的人拍照，帮他们梳好头发，摆出最自然的姿势。我喜欢拿起相机的感

觉，仿佛能就此看到整个世界。

可我却不想踏进那彩色。因为我得了绝症，不知道哪天就可能死去。因为我的心中

十多年来曾经只放下过一张照片，而等我再和这张照片的主人聊天的时候，大家却

已尴尬异常。

八月的一天，有个穿交警制服的女孩子来我这里洗照片。那天上午我刚参加了周高

父亲的葬礼，下午才赶到店里。我想她一定等了很久，冲完照片顺便买了两根棒冰

给她。站在树阴下，她笑起来，样子很好看。

再后来，她就经常下班后到我店里坐一坐，看我洗照片。有时候她还会在沙发上睡

过去，脸上挂满希奇古怪的笑，象个调皮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碰到她的几率越来越大。加油站街市上甚至她开罚单的时候，真没

想到她也能板出那么凶的脸孔来。还有一次，我正开着电单车，却正瞥见她提了一

个大纸箱迎面而来。驶过去后她竟然毫无表情，这实在有些奇怪，停下车想了想，

我还是决定调过头去。望着窈窕的背影，我甚至能想象出她听到我车声后的笑颜。

那一定是嘴角上扬的，象个调皮的孩子。

生活平淡却绵长，我想我越来越能沉浸其中。和朋友喝酒，和姐姐作菜，和父亲一

起看录象。而有时候，我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仰起头，就能看见金黄色的阳光撒

过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只可惜，我已经清晰意识到幸福的将逝。那天下午，我偷偷的跑出医院拐进了咖啡

馆。坐在这里，能远远望见她值勤的身影，然后和整个街区一起，缓缓折进玻璃。

走出来，我决定给自己拍第一张照片。我想，一定色彩斑斓。

岛津：“我的摄影生涯是从认识阳子那天开始的。”

--《东京日和》

九六

德比。Derby。打开电视，有线体育连中远的早餐也没放过。如此架势，也只在申

奥的时候见过。想起高三每个周一的早晨6：30，都要听完申花vs****X比X后再去

上学。然后迟到，然后八年。

我的血液已经流成白色，皇马球迷最爱这样说。

他们都说我很象祁宏，一个远在中国的足球明星。我可不认得什么祁宏，尽管今年

夏天他们好象要来济洲岛比赛。我的真名叫kyun-woo，在一所工科大学里读机械。

我对运动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会游泳也不会壁球。不过我的举重倒很棒，那是因为

我中学时各门功课总在20-30分间徘徊，于是每次公布成绩后我老爸总会罚我练举

重......

三年前，我终于服完军役回来。我们一群狗朋狐友约好了个酒馆，决定一醉方休。

喝完出来，我还是很清醒，倒在地铁遇到一个烂醉的女孩。她差点一头栽进铁轨，

还把邻座大叔的假发吐得惨不忍戴。最最掺的是大家都认定我是她的男友，看来

这个黑锅我只能背到底。

不过我还是蛮乐意的，因为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当然，醉酒可不包括在内。

总的来说，黑锅看来是不能随便背的。我旋即被全副武装的警察当成了强奸犯，受

尽凌辱，监狱老大连饭都不给我吃。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充满“意外”。在咖啡馆是只能喝咖啡了，为了翘课她可以慌

称去做人流而我是孩子的父亲。有一天她竟然突发奇想要和我换鞋穿，踩着那双挤

脚的高跟鞋横穿校园，真是丢尽了我这四年的老脸。而更可怕的是她那蓬勃不绝的

创作欲，每次看她的剧本绝对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一边要大声读出那些忽而

未来忽而古装的戏，一边还要提防着她弹无虚发的左勾拳。

这是在恋爱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快乐，我不能没有她。不过我还

是会做出一些很糗的事情，那天为了庆祝她生日，我们偷偷溜进游乐场，却被一个

军队里的逃犯逮了当人质。甚至，连要吻她都会不小心按响她家的门铃。

我们认识已经100天了，我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她只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快乐罢

了，内心却有着太多的回忆不能忘怀。有天她约了我出来，让我站到对面的山上去，

然后大声的朝我喊着什么。

可我却一点也听不到。我有些悲哀，我们大家都这么的孤独和无助，而我，可能永

远也无法了解她心中的悲伤。

我们把时光盒埋在树下。她说我们两年后再见吧。我笑笑，点了点头。

其实我本来想说，你看过村上的“百分之百女孩”吗？分开数年后，百分之百的男

孩和女孩便再也认不清对方的脸。其实我本来想说，谁不是生活在过去？我们所能

做只有忘怀。

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然后下定决心，如果能再遇到她，一定会让她看到

一个完全不同的我。

前几天在地铁站，差一步没赶上那班车，隔着玻璃，我好象看到了她。或许，擦肩

而过，真的便是永远。

You're such a beautiful freak.

I wish there were more just like you.

You're not like all of the others,

But that is why I love you.

Some people think you have a problem.

But that problem lies only with them.

Just 'cause you are not like the others,

That is why I love you.

-- Eels' 'Beautiful Freak'

sassy, impudent and p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