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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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20万字版,大家投票选个题目(内容修改很多)

发书之前,还是要确定名字的,大家给出出主意!

问大家一下,是不出了起点,别的地方就不好发书了,幻剑的前编辑,都明白告诉我幻剑算是仆街了。看着那些被17K挖去的又都回了起点,感觉17K也不行了。

难道这世界只有起点一家了?要和一堆小白菜扎堆在一起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本来不打算写穿越的,因为穿越本身,从现在的科学角度讲,是说不过去的,不过现在穿越小说那么多,主角们打个喷嚏都能穿越,那怎么扯都无所谓了。

不过既然写了,就不能对不起自己,尽量不要犯常识性错误,尽量把一切写的可实施性高一点,尤其是军事方面,细节会比较多,等到有人真的穿越了,看过这本书,应该会有些帮助。至少会告诫穿越主角,不要有了五百农民,就拿小树枝作的弓箭,要去屠杀几万骑士了!或者开条帆船,四天就能到印度了……

这本书会很雷的,穿越的三个主角并没有在一起,而是各自发展,满遗去了东北原始森林,买办神棍去了杭州,美女穿越到了汴梁,各自发展的路线也都不一样,最后PK。几个人都不是历史牛人,故事中的历史两三年后就因为这几个人被搅得面目全非了,不会有象《窃明》里面斩奴酋那种作弊,所以强调历史细节的人,估计要失望了。

后面是扩张流的,大家会看到中国远征军从兰州一直打到伦敦,而另一边的美洲也会提前开发。目光不在中国那点小地方,应该能让读书的人开阔点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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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40

穿越的第二年,北宋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农历四月,在大家穿越了一整年后,北宋和西夏之间一场血腥的大战拉开了序幕。章楶得到批复后马上开始筹备雇大车三千七百辆,小车数千辆,人夫一万人,牲口一万六千头,并准备了大量武器装备和修城材料。在军事方面集合熙河兵团三万,秦凤兵团一万,环庆兵团一万,泾原兵团三万,四路大军约八万人,号称三十万部署如下秦凤,环庆外加泾原一万位于两翼保护侧翼和后方,鉴于过去宋军常被炒掠粮道的教训,加派三个巡检专门负责保护粮道,中路泾原和熙河军作为主力任命大将王文振为统帅保护筑垒。章楶为了迷惑西夏采取了一系列烟幕行动掩盖企图故意让熙河、秦风、环庆四路之师,进筑堡垒,出界进攻而本路按兵不动,并且故意散布消息:因为西夏已经在石门峡附近驻军所以宋军不敢在附近修筑城堡。暗中章楶更是加紧了准备。西夏的斥候虽然厉害,但是他们当看到的当前阵地的上的宋军,都是厢军打扮,连皮甲都没有,完全属于三流部队,也就放松了警惕。所以在好水川前线并没有布置多少兵力,等到章楶大军突然出现筑城时,才大吃一惊,而派来骚扰的两千骑兵很快被身穿厢军服色,连铠甲都没有的宋军杀退,其间夏军也得到了一套装在棉袄里面的锁子甲,主帅阿埋一时弄不清楚,在当地筑城的宋军,是不是都是穿着这种盔甲,装成民工的禁军精锐,一时间不敢发兵进攻。趁此时机章楶便顺利地完成了筑城工作,宋哲宗大喜,亲自为此城定名为“平夏城”。

在此战中,宋军成功的战略欺骗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献上此种铠甲的丁天爵也因此立了大功,升官到了朝奉郎,当然,他还是花了不少贿赂,没有让自己受到军器监的直接管辖。

宋哲宗很高兴,专程接见了丁天爵,此前,皇上已经知道他是从泰西回来的,便特地问了许多关于泰西方面行军打仗的事情。当然,童贯在内的许多禁军将领,也来一起研讨。

“这泰西方面,要说到最新的军事技术,那要算是斩马箭了,这箭矢的箭头,非同一般,只要射入人体,便会有两把小刀伸出,切断身体里面的肌肉血管,人只要中了一箭,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了,要知道,一头骏马,中了一箭之后,也跑不了两三丈,就会立刻死掉,更何况是人了!”丁天爵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到美国的第一年秋天,就和老哈在维斯康星的森林里面打过鹿,他们用的是枪,但是同去的有人用的是弩,而这种弩使用的,就是内张开花箭头,至于威力,丁天爵也是见识过的,一箭下去,一头麋鹿跑不了十米,就会直接倒地死掉,他也曾仔细研究过这个箭头,结构还记忆犹新,想来自己是一定能做出来的。

“若有此等好东西,你便快快给朕作出来看看!”哲宗听了丁天爵的吹牛,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此物若是做成,西军不胜,便没有道理了!爱卿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倒军器监支用就好,拿朕的腰牌去,便宜行事,只求越快越好!”

在这年轻皇帝的心中,对于西夏的战争,那是头等大事,而丁天爵的锁子甲,已经让他对这个来自泰西的年轻人,充分的信任了。看到这里,丁天爵有些郁闷,按照历史,这个不错的年轻人,也就只有一两年的阳寿了,如果他活着,而不是端王继位,也许自己还可以混得更好,毕竟,一说到端王,丁天爵就很不爽的想起花散里来,这个小丫头,现在可是比自己牛的多了。

只用了三五日,丁天爵从军器监拉来的铁匠,就做出了成品,这个箭头是需要大量锻造工作的,正好,大量作甲片的铁匠,因为锁子甲的大量生产,而一时间少了活干,便被丁天爵组织了起来,专门生产这种箭头。丁天爵自己研究过,自己没必要生产后世专业狩猎公司生产的特殊箭头,无论从材料,到工艺上面都有差距。只要知道原理,做个猴版的就可以了,所以他做的箭头相对简单了很多,至少不是深处四把刀,而只是两把。

箭头的结构是这样的,最前段还是正常的三棱箭头,往后大概两寸,也都是铁杆,在箭头后一寸的地方,铁杆中间被挖开,固定着一把小剪刀一样的东西,见到合上的时候,刀刃那边,被用蚕丝小心捆在箭杆上。

等到箭射入组织之后,剪刀的另一端,会因为受到阻力,而把剪刀张开,两边的刀刃在这个力下,就会割断蚕丝张开,变成两把宽达两寸的小刀,这样一来,这弓箭就是一个小口进去,在体内展开,大面积的摧毁血管和器官。

制作这么一个箭头的成本,大概是两百文,整枝箭的价格达到了三百二十文,不过哲宗皇帝看到控鹤直的侍卫,用神臂弓,使用这个箭,轻易的一下射死两百步外的老水牛后,他也不管多少钱了,只是下令,能做多少,赶快给我做,作完了就马上送到西军前线。

作这个箭头,是没什么利润的事情,因为工匠都是军器司的,所有的成本核算等等,都不归自己管,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要受累,不过丁天爵不管了,一方面自己的烈性酒一项,花散里一个月会分给他一千贯的分成,而锁子甲更是流水一样的给他送钱,所以这次,赔本赚吆喝,能让年轻的皇帝更加赏识自己,就算值回票价了。

大宋的军器司全力生产起弓箭来,效率还是很惊人的,在丁天爵改进了流程,新设计了很多工夹具来辅助生产,提高效率之后,一千多个工匠,一天竟然能做到两万五千支新式的斩马箭,很快,汴梁城周围的白鹅全部杀光,哲宗皇帝甚至下旨,让全国各路都赶快进献箭羽,才能把这个高速的生产维持下来。当然,生产的更快,也意味着成本更低,丁天爵自己核算过,这斩马箭,成本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三十文,当然别人报多少开销,那是别人的事情,自己也不能挡了别人财路,这样别人对自己的行为,也才会睁一眼闭一眼。

由于有了一系列的成功,哲宗皇帝也给了丁天爵提升,他现在已经是正七品的朝奉大夫了,不过,就是那些枢密使,都要对他以礼相待,毕竟哲宗皇帝下了御旨,丁天爵作出什么最新的武器,可以第一时间直接进宫面圣,找他这个晋升的速度,到正二品的军器监同判,可以说是早晚的事情,既然以后他肯定会官居高位,那还是现在搞好关系的好。

丁天爵当然也是会做人的人,对打过交道的各府,都孝敬有佳,加上和端王和王小太尉的关系,那更是汴梁成立炙手可热的红人。

当然,丁天爵也把蹴鞠联赛搬到了汴梁,端王和王驸马的宣德会,手下拥有夏秋德和高俅两大高手,还有武歪镇守铁闸,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作为球队的教练的丁天爵,自然每到球队赢球,便会和两位老板一起,吃酒打屁,玩在一起。

借着哲宗皇帝的手令,丁天爵可以好好考察整个大宋的军工生产情况,他尤其关心两样,第一,是火药,第二,是猛火油。这本都是大宋的绝对机密,可是丁天爵看到实情,却不免相当的失望。

北宋的火药,基本上是用来做纵火和燃烧用的,另外一个功能就是释放毒气,并不是用来做爆炸用途的,而所谓的火箭,也是用来纵火,而不是火药推进的。说到猛火油,更让他觉得吃惊,首先,这猛火油竟然不是煤油或者汽油,而是正宗的原油。其次,猛火油柜的复杂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这东西竟然是活塞式的,能够产生很大压力,竟然能把粘稠的石油雾化成小液滴,这样燃烧就便利多了,但是也产生了两个大问题,第一是结构太复杂,竟然重达四千斤,第二个是喷射的距离有限,只能喷出两三米的火焰。更令丁天爵吃惊的是,为了在城墙上移动这个巨大而沉重的东西,汴梁城上竟然铺了和和后世铁轨类似的轨道。让丁天爵看得目瞪口呆。

丁天爵虽然学的是经济,但是也是重点高中出来的,何况还有个化学奥赛一等奖的同桌老哈,对于这些东西,虽然说不上是专家,但懂行还是说得上的,比起很多化学知识为零,却敢开口大炼钢铁,造TNT的文字垃圾制造者来,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火药的问题,主要是两个,第一个是焰硝的成分,现在军器监用的焰硝,来源各不相同,所以并不是纯的硝酸钾,而是混有或多少硝酸钠的,尤其是堆出来粪硝,硝酸钠的含量更高,硝酸钠也可以拿来作火药,但是效果没有硝酸钾好,而且,成份的不同意,导致了相同的配方,用了不同原料后,出来的结果大相径庭,产品质量十分不稳定。当然,也正是因为其中有很多硝酸钠的缘故,才有人认为中国发明的黑火药配方完全是错误的,所谓黑火药是罗杰培根发明出来的等等理论,如果其中含有30%硝酸钠,那么宋代古书里面记载的火药配方,还是接近最优的。

第二个是火药颗粒化的问题,粉末状的火药燃烧速度太慢,所以产生的爆炸里很小,主要用来纵火倒是够了,但是要制造爆炸性的产品,那么爆炸力明显太小。作为发射药来说,也很难产生巨大的推理。

这两个问题好解决,到了冬天,利用硝酸钾在冷热水中的溶解度不同,就能很容易提纯得到纯净的硝酸钾,火药也会因为原料的稳定而达到稳定的质量。至于说颗粒化,更简单了,加上桐油压成一定大小就行了。知道问题,对于有知识的人来说,解决问题就很简单了。

至于说石油,那是可以用来分馏的,丁天爵虽然知道,现代的石油冶炼厂,那是相当复杂的,但是,和谐国到处都有的土柴油加工窝点证明,要弄一个山寨的小炼油厂,应该并不是很困难的。只要收集到石油当中的柴油和煤油,那么猛火油柜的效果,就可以大大提高,这么猛的力气,只要改变喷嘴的形状,把油喷到20米外,肯定是不成问题的,甚至简化结构,进行轻量化处理,应该也能够把易燃的柴油喷到那么远处,这样一来,石油用于战争的范围,就可以大大扩大,将不仅仅是围绕着开封城墙那几个猛火油柜而已。也许,后面的战场上,火焰喷射器会相当普遍呢。

石油除了军事上的用途,更有经济上的用途,煤油可以拿来点灯,虽然没有玻璃灯罩,但是装在灯笼里面,也是一样的,至少,到时候的成本应该比蜡烛和菜油便宜。别忘了,洛克菲勒就是靠贩卖这个东西起家的。

丁天爵当然也知道自贡的打井技术一流,所以特地和皇上商量,让荣州(今自贡)特地选送一批最好的打井师傅到长安,然后给了丁天爵一个六宅寻访使的头衔,让他去延州找石油去了。

丁天爵知道,经过这个改变,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军官了,虽然只是七品上下的小官,但是自己穿越仅仅一年,既然已经进入了禁军系统,又当上了不小的官职,还得到了皇上的青睐,日后的前途,那自然是不可限量的。

延州可以说是北宋的前线了,自己的头衔,已经可以指挥军队了,说不定还可以和西夏打上一场呢。丁天爵不知道,很多北宋名将,都是在担任这种散职的时候,打出名堂来的,比如著名的六宅使李继隆。当然,这种中央派下来要提拔的干部,大伙有了功劳,也愿意送给他们,这样,等这兄弟升官了,大家也算是有靠山了,所以这种人特别容易升官。

家园 39

“这次开会,有几个问题,首先,辽国人最近拍了很多探马来到五国城,如果没有错误,他们应该在五月份,会重新回到哪里,我们需要做好准备,毕竟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只有两百个人的无名小村,已经是鼎鼎大名的爱信城了……”黎塞留在村寨大会上说着,这次的大会,参加的人数已经超过一百,坐满了整个食堂。

老哈召集开会,主要的想法是,村寨的规模现在已经扩大了许多,必须把种种管理机构建立起来,然后才能促进后面的发展。他打算把山寨的议会制度确定下来,哪里知道,刚刚说到选举,布尔泰就开他玩笑,这孩子才十四岁,自然到不了老哈说得有选举和被选举权的年龄,所以老哈的议会,在他嘴里,什么都不是,按照他的说法,如果要代表山寨所有的各个年龄段,各个阶层的利益,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写在木板上,然后从里面随便抓,抓出来是谁就是谁,多方便!如果选举,则会走样,选上的,必然是多数人支持的,那么少数人的利益,比如他这这种未成年正太的利益,便没有人代表了。布尔泰人小鬼大,和老哈讨论了两次之后,老哈倒觉得自己被他说服了,至于说他说的问题,也倒真是存在的,所以这次开会,他也来参加了。

“我们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人了,最大的完颜部,也不过四千多人,没有人会忽视我们的存在的,尤其是我们卖出了那么多铁器!以前契丹人都是禁止给女真人铁器的,也只有完颜部偷偷炼一点,怕是我们三天的产量,比他们一年都多了,有铁器,便免不了作成兵器,那对契丹人就是威胁,我们卖得太多了,肯定瞒不了了,不过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布尔泰说到。“我们找最差的铁,作成兵器,然后献给契丹人,他们拿回去发现,我们的东西很差,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这个好办,我们用熟铁打几把刀就是了,保证我们现在的好钢刀,一次能够看断两把!”李铁匠说到这里,表示没有问题。

“这刀怎么给契丹人呢?”老哈问道。

“我们可以到上京去上供,这个是有先例的。”布尔泰说道。

“我想,我们可以这样,用熟铁多做一点东西,材质是一样的,却可以做不少不一样的东西,软软的熟铁,若作成汤勺,饭铲,脸盆之类的东西,还是不错的,我们上供的话,上等的毛皮没有人比我们更多,我们不妨说,希望契丹人能够让我们贸易铁器,然后多送些珍珠,狐皮给他们的官员,还可以扩大我们的销路。”老哈说道。

“然后他们看到我们造的铁器,都是如饭勺一样的材质,便认为我们只会炼一种铁,那可是要保证以后在上京,我们只能卖这种东西,千万不能卖了别的,那就露了馅儿了,哈哈!”黎塞留也已经明白了大家的办法。

“嗬嗬,熟铁能做的东西不少,我们的产量,也可以很大,这个不是问题。”李铁匠说道。

“既然没问题,那我愿意走一趟去,”黎塞留说道,“正想看看上京的风物呢!”

“你要一路小心,为了作戏做全套,你可是不能拿着我们现在的好刀盔甲,长弓大箭的,也只能拿着豆腐一样的熟铁刀,而且,身边还带着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千万要小心呀!”老哈看着好朋友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担心,其实他自己很想去出差走走,尤其是陪着冰雅,一起旅行,总是很浪漫的,不过后来他想了想,今年还是出去航海吧,毕竟,为了整个村寨着想,还是航海,扩大视野,获得根多资源来得更好。

“这不是问题,我们把东海部打败,收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女真各部,到时候只要打出我们的旗号……”说到这里,黎塞留停了一下,“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有自己的旗号呢!”

“我觉得爱信就不错!写成汉字,仁爱而信人,可以显示出我们的主张,大家觉得怎么样?”老哈说到,他也知道,爱信的名字,已经传开了,他并不愿意和后世一样,使用金这个字,如果这样,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什么也没有做。

“我也觉得不错,”布尔泰说到,“至少让人家觉得我们比较娘娘腔,这样我们好扮猪吃老虎,哈哈!”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老哈从布尔泰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杀气,如果历史一定要走回原来的轨迹,那么这个布尔泰,就是第二个完颜阿骨打。老哈不禁有些心寒,他决定,一定要尽快做好航海的相关工作,只要能够横渡太平洋,到达美洲,女真民族才不会在东北这点小地方耗着,外面的世界大着呢,只有走出去,控制海洋,控制全球,才是女真人的出路。

东海人为了寻找分散的女真人村落交易,很快就散开了,村寨的铁器产品,经过他们卖力的大范围推销,很快打开了知名度,普及到了各地,(不卖力不行,不赶快把这铁器卖了换吃的,他们都得饿死。)很快,就有东海人又回到了村寨附近,希望能够再购买一些铁器去卖,这一次山寨大方得很,不仅提供铁锅火盆这些生铁用品,还大量提供低碳钢制造的,质量远远好于辽国类似产品的锄头,铁锹,犁铧这些农具,正好轮到开春季节,市场需要量庞大,销路非常好。眼看各个女真部落的珍贵毛皮,珍珠等等,便如流水般的,塞满了村寨的仓库。当然,老哈没有想到的是,他让首饰匠老刘制作的,内装麻团和轻质洗油,上面还有打火石仿冒zippo火机,是里面销得最好的东西,虽然说火石的质量不高,往往要打十下二十下,才能打出火来,但就是这种劣质火机,竟然能够换来十张银狐皮或者水貂皮,很快,村寨里面人人都分到了一件高档毛皮制造的大衣,不过春天很快就要到了,天气热的,大家没法继续穿这个了,不免让很多人相当的遗憾。

这次大会,还确定了未来几年爱信城的基本管理架构,核心当然是三权分立,老哈看着布尔泰眼中的野心就知道,如果能让一个人掌握不受限制的权利,那么就一定有野心家能够抓到这个权力,而其结果,必然是所有的人失去自由。

爱信城的权力核心,是议会,但是议会的产生方法很有意思,是采用天选法,也就是把所有人的名字,写在小木板上,然后用一个类似后世六合彩摇奖机的装置,从中随机抽取议员,当然,后来每次抽选的时候,老哈都要装神弄鬼一番,表示这是天意,由萨满大神来选择国家的立法机关。爱信城的行政部门,是需要对议会负责的,议会每次选完,第一件事就是对各个政府部门进行信任投票,而合格标准是严酷的70%,由于谁当议员,行政机构的人完全不可能知道,也无法贿赂收买,结果他们必须对全社会所有的成员都小心伺候,因为得罪了谁,自己都会下台。

爱信城的行政机关,开始仅仅设立了三个部门,大藏部,工部和外部,大藏部是爱信城负责货币发行,粮食储备,社会福利,财政核算的部门,老哈开始觉得,把发行货币和收税放在一个部门,有些问题,但是村寨现在人手有限,很多社会职能都不完善,也不需要太多的部门,等以后发展了,再改变也可以。

大藏部的权力非常大,也定下几条规定,第一,就是粮食和货币储备条例,老哈建立了一条粮食本位制度,以爱信城的粮食储备作为基础,发行货币,也就是有一斤粮食,才可以发行一个“斤”铁钱,铁钱被用来支付给为爱信城工作的人工资。

所有的公民,都有为政府劳动的义务,政府也必须付给合理的报酬,对于不劳动的人,政府也负责社会保障,正常一天的劳动和军事训练,老哈暂定的工价是十五斤,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定价定得非常合理,因为普通发达国家的贫困人口恩格尔系数,是15%以上,而爱信城的公民,每天可以得到两斤的社会保障,然后到大食堂吃三顿饭,当然大藏部为此还要补贴一点,但并不多。而两斤除以15%,就是差不多13斤,基本上符合爱信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后来私营经济和政府竞争劳动力的时候,使用的都是比这略高的工资,但是这个人工成本摆着,私营经济的竞争力受到了很大限制,只有能够提高生产力的企业才能发达,结果促进了整个社会的进步。

大藏部负责所有的农业粮食生产,粮食统一归大藏部存储。在每年春播秋收的时候,所有非必须部门的人员,都要参加农业劳动,当然,报酬是不会少的,如果不参加,就没有社会保障了,当然,爱信城是不会让人饿死的,吃完食堂,随便干点什么活计,比如洗碗之类,饭钱就补了。

工部负责管理所有的工厂和研发,所有的土地矿山资源都是公有的,耕地牧场归大藏部,所有的非耕地矿山林地都归工部,工部经营的工厂,如果内销,爱信城的公民可以凭着存根,到大藏部办理50%的退税,当然这个钱后面是要工部结算的。而外销的产品,则没有这个退税问题,私营的工业也是一样,对内对外的差价是一倍,结果后来,爱信城的消费虽然疯狂,但是还是有超多的外向型经济部门。在后来的经济改革中,这个税率最终降到了20%,而爱信城的工部也逐渐关闭了自己除了兵工厂和造币厂外的所有工厂,靠着拍卖开矿权的收入,提供全民研发基金,主持者科技工作,而主要的工业生产经营管理,都让位给了私营机构。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军外部,就是负责军事,外交和开拓的部门,基本上是个花钱的部门,但是后来,议会发现,给这个部门的预算越高,就能开拓出越大的土地,获得越来越多的资源,后面能够获得的粮食和矿产拍卖收益就越高,所以这个部门的预算,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至于说三个部门的首脑,名单出来,让大家跌破了眼睛,大藏部的部长是黎塞留的爸爸原村长舒勒,同时兼任政府的总理,这个大家都没意见,西雅因为数学最好,被任命为了总会计师。布尔泰原来想加入,但是老哈把他安排到了工部去,过了几年,老哈后悔的时候,才觉得,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干任何事情。

大家愿以为老哈至少会当工部的部长,但是老哈对此兴趣不大,把这个部长让给了李铁匠,大家也认同了。

外部的部长是黎塞留,老哈本来想自己当的,但是考虑到黎塞留在军事外交方面的能力和经验,他就要了个管开拓的副部长。

转了一圈,发现老哈的职位很低,大家都不好意思,但是老哈认为职位高,意味着责任大,自己的兴趣不在于此,他希望自己是一个启发者,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而不是一个粗暴的家长。也正是因为他的淡泊名利,后来爱信内部,才能挫败几次反民主的阴谋,而最终将自由的制度保持了下来,没有被野心家篡夺。

老哈明白,自己这个时候,要掌握绝对的权利是完全没有问题,他的威望和能力摆在那里了,但是他不愿意也不敢这么做,因为一个掌控权利的独裁者,必将面临着其他人的挑战和觊觎,也将面对着一个个阴谋诡计,他很厌恶这个,他希望看到的,是整个女真民族的伟大兴起,而不在于个人能够得到什么。

穿越者能够当到天子,也变不出一个PS2来,最多吃点想吃的,把想睡的女人都睡了,还有什么?权力,掌控别人的命运,对他来说,丝毫提不起兴趣。

后面还有一件对爱信城的将来影响很大的事情,就是专利条例的确定,第一条专利同时也获得了批准,那就是黄磷火柴,权利人为冰雅。

老哈当然知道黄磷火柴,他弄出黄磷来的时候,考虑过,不过因为黄磷的毒性太大,而且燃点太低不安全,就没有考虑,毕竟爱信城的打火机是完美的了,家家都有,也没这个需要了。

冰雅陪着老哈参观工厂的时候,看到沉在水里的黄磷觉得好玩,就弄了个小木条,拨了一点把玩,结果和砖墙一摩擦,就着火了,于是她又试验了几次,觉得很好用,便在老哈不在的时候,弄了些黄磷,涂在劈好的小松木棍上,拿去给孩子们变把戏玩,结果很多人都想要,她便去做了,老哈马上警告她,这东西剧毒,然后把火柴头喂鸡,一头大公鸡立马死了。冰雅为此老实了几天,后来她在每个火柴头上,用牛油裹了一遍,便安全多了。

火柴毕竟比打火机方便好用,很快就有了市场,来买东西的东海人,对他们格格的发明,更是吹捧到了极点。纷纷要求购买,老哈也迫于压力,同意了生产,同时他觉得,为了鼓励发明,应该制定专利法。

他让冰雅对着议会作了一个报告,然后他又补充了一下,详细地说了黄磷火柴的好处以及危险性,最后,议会投票表决,压倒性多数同意了冰雅的火柴生产计划,并授予她五年的专利。

冰雅也开办了爱信的第一家私营工厂,火柴厂,雇用了几个东海人,大规模的作起火柴来。老哈便想起后世的火柴盒子,便让冰雅照着做,一个盒子十根冰棒棍大小的火柴,竟然可以在爱信卖到10“斤”,而工部的李铁匠,给冰雅的黄磷来了个优待价,一个月后,冰雅才发现,自己竟然挣到了两千多“斤”,这还是给大藏部完了退税之后的纯收入。

由于火柴盒子前面印着火字,后面是冰雅名字的汉文,月字,火柴便有了个“月之火”的名字,加上冰雅之前把老哈房子烧掉的事迹,在后世的传说中,她便是火神之女,和老哈一样,有着无上的法力,成为了有一个神话人物。

老哈并不知道,等到五年后,专利期满的时候,光光冰雅从火柴上,就积累了够他玩一次全球旅行的财富,当然,在老哈最终推动的遗产条例下,他们的家财并没有流传下来,但是后世永远忘不了这一对神仙眷属,对老哈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家园 38

老哈带着冰雅,参观了工厂,里面的东西让冰雅完全惊呆了,什么也不知道,老哈耐心的向她讲解,看着沸腾流出的铁水,冰雅的惊讶之情,让老哈觉得有些可笑。

李铁匠看到老哈来了,很高兴的跑来汇报,低碳钢退火和回火的工艺条件基本摸索出来了,然后拿了一根铁条,让老哈试验了一下弹性,嗯,虽然和后世加了钒等等微量元素的高级弹簧钢还不能比,但是这弹性,已经足以制造车辆悬挂用的板簧,以及村寨后面非常需要的,钢臂弓了。

冰雅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会让李铁匠这么高兴,李铁匠也不多说,便开始组装钢臂弓了,所有的材料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弹性钢板了,这个东西,李铁匠带着徒弟干了两个多月,才摸索出来合适的温度和热处理时间,为此他头上多了不少皱纹,不过这东西做出来了,那山寨的安全就本没问题了,成功的喜悦让他看着又年轻了几岁。

组装完毕,李铁匠试验了一下,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拉开,还差点闪了腰,老哈看了,怪怪,这东西力气大呀,自己也试验了一下,也是咬着牙拉开的。冰雅看了,也忍不住要试验一下,然后两腿分开站好,把这比平常弓箭长大不少的钢臂弓拿在手中,一边举起,一边就轻松的拉了个满月,这让老哈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女真人,就算是这娇切切的少女,抡起射箭来,都是老哈不能比的。其实老哈不知道,他是不会使力而已,其实,掌握了正确的发力方法,长弓大箭,对于身体素质不错的老哈来说,并不是问题。

“好大的力气!”老哈赞叹道,说着,他把脑袋凑到了冰雅的耳边,说道:“以后可别欺负我!”

冰雅只是笑笑,伸出手来,捏了老哈鼻头一下。

“看来被欺负是免不了了……诶!”老哈继续叹气道。

“坏蛋!不正经!”冰雅转过身来,就举起长弓要到老哈。

“哎佑!”老哈叫着,冰雅也才想起来,这个钢臂弓比她习惯用的角弓要硬的多,拿来打人,弄不好就是头破血流的。

李铁匠看着他们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样子,不仅莞尔,他觉得今天老哈像是换了个人,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倒像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

“射一箭看看吧!”说着,李铁匠递给冰雅一支箭,冰雅接了过来,张望了下四周,瞄着大概百米外的寨墙就射了一箭,然后三人走过去,老哈这才看到,这支生铁箭头弓箭,已经刺入了那根原木当中超过两寸,他要拔,竟然需要把脚踩在原木上,使力才能拔出。

这弓是不是还要再加一两个力?李铁匠看到冰雅拉得那么轻松,有些担心。

“这个问题,你把黎塞留和巡逻队那些人叫来,让他们试试再说,记住,后面我们所有的弓,拉力都要一样,并不需要非常大,关键要让大家拉得开,而且,射的都差不多,射得快,这样,打起架来,才好指挥,我们以后面对的不是单挑,而是群殴,要发挥团队的力量。”

参观完工厂,老哈和冰雅又来到东海人伤员呆的地方,那是村寨原来一个仓库改的,仓库里面的东西,已经给东海人拿走了,便正好给他们居住,因为原先的目的是放东西而不是住人,因此没有暖气,昨天老哈就交待过,这些人不是俘虏也不是人质,而是朋友,要好好招待,不能让他们凉着,因此这个仓库里面被安装了十来个蜂窝煤炉。

老哈今天来,才发现自己疏漏了,村寨的蜂窝煤,泥土放得很少,大多是上好的煤粉,比起老哈后世曾经用的,1分煤炭三分土的那种煤好的太多,不过问题是,这样的煤里,含有不少硫分,结果燃烧之后,有股刺鼻的味道,而在这大屋当中煤炉又没有安上烟囱,为了保暖门口用大大的驯鹿皮帘子遮挡着,老哈和冰雅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老哈只得帮刚刚回家休息的李铁匠又拉了过来,让他安排人手,给这里安好烟囱。

老哈其实不知道,这煤烟中的二氧化硫,有很强的氧化性,能够杀菌,这么熏着,把伤员房子里面的细菌都杀死了,空气洁净了很多,大大减少了感染。加上山寨的医疗队这次那东海的伤员作教学演练,把老哈说过的各种急救措施,都拿来试验了一番,还有村寨提供的高蛋白高脂肪饮食,大大促进了伤员们的伤口愈合,在这养伤期间,五六十个伤员,都是伤筋动骨的,在着严寒的天气中,也只有三个人死去,而老哈也时常陪着冰雅,来到这病房慰问大家,看着他和格格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东海人在村寨中也放开了很多,能够下地之后,便都争着抢着要帮村寨干活,好能挣几斤粮食,等到亲人回来的时候,好给他们,被饿怕了之后,结果就是这样的。

“骨头断了的伤员,每天要喝两碗豆浆!然后还要加上蛋壳粉!豆浆里面的多不饱和脂肪酸,蛋白质和钙,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蛋壳粉里面还有更多钙质,促进骨头愈合!”老哈嘱咐着为伤员准备伙食的大娘。

“不用吧,我已经给他们煮了骨头汤了,吃什么补什么,骨头里面有很多钙质,吃了除了可以让骨头愈合快点,还能治疗小儿惊厥……”

“谁说的,你从哪里看来的?骨头汤里面含磷太高了,骨头煮着,里面的钙还留着,溶解到汤里的是磷酸,吃进去,反而和食物中的钙结合成磷酸钙沉淀,没法吸收了……小儿惊厥倒是低血钙,你这么让他喝骨头汤,不是杀人的毒药吗?怎么可能救人?”

“这肯定是不会错的,”说着,只见那大娘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宋时明月》这几个字,翻开其中一章,念了起来:“一碗骨头汤造就一位神医……”

老哈听了,大为不解,然后把书拿来翻看,只见第二页上赫然写着作者的名字——赤虎。老哈不禁哈哈大笑,这个文盲,又开始忽悠骗人了……

第二天,额尔泰带着做好的灭火器来找老哈,老哈正和冰雅腻在一起,看到东西做好了,检查了一遍,感觉没有问题,就让额尔泰去弄些木头,然后在食堂前的广场上点一堆篝火,额尔泰走了,冰雅对着那一堆零件,看的莫名其妙,当然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莫名其妙,而且在老哈的启发下,也开始自己动脑筋研究。

这个灭火器,样子像一个茶壶,一个大肚子,一个嘴,后面还有一个把手,不过大了两号,茶壶的盖子,是可以拧下来的,拧下来之后,老哈拿给冰雅看,整个盖子,其实是一个罐子,不过在罐口附近,开了很多个小孔,老哈把这个罐子倒过来,冰雅可以看到,里面流出些白色的粉末,老哈解释了一下,这个茶壶里面有大半壶的液体,而这个陶罐插进去,里面的粉末,是不会和液体接触的,但是倒过来,就不一样的,罐子里的粉末会流出来,和液体接触在一起,到时候就有热闹看了。

不一会,额尔泰的篝火生了起来,拎上一些轻质洗油之后,火焰一下子腾空而起,火势凶猛,正好吃饭时间,所有的人都围在这里观看,十分的热闹,只见额尔泰和老哈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个人各自提着一个灭火器,对着火焰,倒转了过来,只见到那个茶壶喷嘴里面,猛地喷出一股水柱,片刻工夫,那熊熊的火焰就完全熄灭了,地面只有一堆白白的泡沫。

围观的人看了,一下子全部呆住了,过了一小会,才明白过来,顿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哇!好厉害,有这个的话,你的屋子就不会烧掉了!”冰雅跑上前来,搂住了老哈。

效果是不错,不过这个味道……火灭了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氨气味道,可以说臭不可闻,老哈有些郁闷,只是可惜,自己手头没有足够的盐来制造小苏打,不然就不会有碳铵这么大的味道了。

围观的人也明白了过来,不过并没有老哈那么多的抱怨,虽然大家的中午饭都少吃了很多,但是,看了一个大热闹还是值得的。

很快,爱信城里就到处挂着这种陶瓷灭火器。也发生了半大小孩子,用灭火器玩耍,喷出后导致硫酸溢出,结果烧伤皮肤的事件,老哈不得不把那个满身都发红的孩子拎到了大伙面前,告诉大家,这个灭火器不是玩具,也是很危险的!

丁天爵又来到了汴梁,这一次,是为了在汴梁建锁子甲工厂的事情,哲宗皇帝当然很清楚丁天爵制造锁子甲的事情,第一件产品他就试验过,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大订单,年底的时候,章大帅来了一份奏折,希望能够攻占蔚茹水边的西夏要地石门堡,并建立一座新城,这样可以将防线向前推进上百里,这里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其背后是一片大山,而面前就是大平原,夺取了这里,西夏就无险可守,整个腹地,都将暴露在宋军的攻势面前,而且那里周围更是物产丰富,更倚靠着河流,补给十分方便。章大帅立陈了无数理由,不过由于前些年的永乐城之败,朝臣对于这样一个冒险的计划,都有几分担心,在朝堂上面,也辩论了很多次。

丁天爵的锁子甲,给主战派打了一针兴奋剂,从泰西来的先进生产组织和管理理念,生产工艺,一下子大大提升了大宋的军工生产,一百天生产两千套锁子甲的成绩,是大宋历史上从来没有的。

这个时候,丁天爵又送来了新产品,这是装在布料外套里面的锁子甲,两层布料之间,锁子甲被用铜钉固定住了,这个样子,同清朝时候的满族铠甲差不多,防护能力一点也不逊色,但是从外面看,这铠甲和一件大棉袄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而且穿着更加舒适,保暖。

(到目前为止,还有无数的脑残认为八旗兵就是穿着大棉袄灭掉明朝的,根本不知道这个铠甲的外面撕开,里面可是有锁子甲的,当然了,对于智商和体力都大大逊色的农业民族来说,游牧民族就是穿着棉袄,也一样可以照样蹂躏的。)

这个新产品,也被第一时间送到了章大帅那里,章楶本来就是兵法大家,深深知道情报的重要性,西夏的斥候向来厉害,但是,他们看到这种铠甲,只会认为宋兵是一群无甲的厢军,而不会放在眼里,这样一来,宋军就可以隐藏住真正的实力,到时候让他们大吃一惊。为此,他特地上书宋哲宗,如果有三千套如此铠甲,此战一定能胜,甚至愿意为此立下军令状。

年轻的皇帝,面对这一年来的军事胜利,也对章大帅有信心,朝堂之上,善于揣测圣意的人马上发觉了,也纷纷支持章楶的提议,虽然后勤的压力更大了,要钱的地方也更多了,但是哲宗认定了,就算经济破产,也要支持前线打一个大胜仗,至于说章楶需要的东西,那是一定要满足的,为此,他首先把两千套新锁子甲都发放给了西军前线,但是这些锁子甲是带头套的,所以没有办法改装成棉袄样式。但是光光给每个下级军官一套价值不菲的铠甲,就让全军的士气有了很大的提高,毕竟,锁子甲比同样防护能力的扎甲来得更轻,进行各种动作也更容易。

随着锁子甲一起到前线的,还有花散里这边制作的包头布,丝绸制成,上面都绣着鼓舞士气的诗句,还盖上了赵佶的大印。让领到了新盔甲的军官们感受到了另外一份关怀,(要是没有包头布,那就只能留契丹式的发型了。)以及后方人民的殷切期待。

丁天爵因为完成了两千套铠甲的订单,已经被皇上授了个登仕郞的官衔,仅仅是九品,但总的来说,也算是入仕了,不再是一个平头小百姓了,但他并不想在军器监任职,更不愿意自己的工厂受到监督,只要不是傻子,就能估算出这锁子甲的成本,那是要大大低于三十贯的,其中的利润哪里去了?这可是个大问题。虽然可以用贿赂上司和用钱堵嘴,但毕竟是个麻烦。他并不希望把工厂转移到汴梁去,当然,他还有一个堂皇的借口,北方的铁丝没有南方的好,北方用煤炼铁,比起南方用木炭炼的铁来,质量也确实有差距。但是哲宗皇帝要的着急,他也不得不进京,另一个方面,方腊这边随时可能在江南造反,对于丁天爵来说,对方造反的时候,自己千万不能在身边,否则麻烦就大了,只有上方腊的贼船一条路了,不过他也知道,方腊不是个心胸很开阔的人,如果自己不是心腹,能力越高,最后的结果估计也就越惨,比如徐达常遇春那样的,打下了整个江山,最后还是死在自己的boss手里,相反,赵佶这个人就要好得多,他虽然玩弄权术也是很有一套,但是自己最多也就是发配崖州,和苏东坡一样罢了。

所以,丁天爵仍然把锁子甲工厂放在杭州,方腊从日本弄来的上好铁条拔出来的钢丝,保证了锁子甲的质量,而且熟练工人也不愿意搬家。但是他把锁子甲外包麻布的工序,还是放在了汴梁,在花散里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个僻静的院落,雇了几十个妇女,开始生产,杭州的锁子甲生产厂也扩充到了一百五十人,每天能有五十套的产量,两个月内,就能做好西军需要的铠甲。

由于锁子甲的生产,试验等等,丁天爵也和一众的禁军军官都走得相当熟络,他的出手也相当的大方,还有花散里这个酒店老板娘的支持,自然吃喝玩乐大家都很高兴,不过,这些人力,丁天爵走的最近的还是童贯,童公公将来的成就,丁天爵还是清楚地,他不拉拢他,还拉拢谁呢?

看着在院子里面堆积成山的,做成厢军制服的锁子甲,丁天爵知道,北宋和西夏的一场大战,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但是他的历史知识并没有告诉他,后来的平夏城之战,北宋打得有多么出色,党项人有多么可怜,在和谐国的中学历史书里,关于北宋,讲的都是一场场败仗,似乎这个朝代从来都是被人欺凌的,至于说那些辉煌的胜利,都被人有意的删除了,难道?写历史教科书的人都是受虐待狂吗?宋朝是封建的,封建政权是反人民的,所以才会有王晓波李顺,方腊这些农民起义,农民起义必然反对的是一个腐朽黑暗的社会,这个社会既然是腐朽黑暗的,那又怎么可能领导人民赢得反侵略战争的胜利呢?既然如此,那么所有的胜利,都需要被删除,因为它是封建帝王取得的,而不是代表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和打着人民旗号的少数野心家利益的方腊邪教组织取得的,所以,这没什么奇怪的,和谐国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总能发生些神奇的事情,挑战大家的神经。

在丁天爵的印象中,这年头好像没啥事情,不过既然自己搀和进去了,那就希望能够大胜吧,胜了,自己也是有功劳的。

家园 37

晚上老哈没有休息,用木车床车出了许多个轮子,中间都打了洞,装了个转轴,一个晚上作了一百多套之后,才会去睡觉,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村寨里面和东海人的货物交接已经快完毕了,东海人从来没有见过“罐头”,听到村里人解释,这罐里面,是八月份的鹿肉,现在还保鲜的很好的时候,好几个东海人在那里哇哇大哭,老哈知道,如果有这种东西存储食物,他们又何至于遭灾之后,经受这么久的饥荒呢?

老哈把轮子,用爬犁装了,自己滑着雪拉着,运了出来,找到一个正在用木架子拉东西的人,拦住帮他把轮子的轴捆在了木头架子最后面,这样又拖了一下,那人发现省力乐不少,连声说谢谢。

连轮子都没有,这是多么野蛮的人群呀!老哈不禁感慨,自己要是能够回到原先的社会把这经历写了,估计就是知名人类学家了。

“你的心还很好嘛!”你脚下又是什么?“老哈抬头一看,说话的就是那个被许配给自己的冰雅。“这个东西叫滑雪板!来,你来试试!”说着,老哈双脚一磕,就从雪板上退了下来,然后拉着冰雅,让她站了上去,把脚伸进中间的槽中。然后站起来,把手杖交给她,比划了一下,该如何滑,然后轻轻一推,那冰雅就滑了起来,她一小会就掌握了平衡。“真好玩儿……”还没说完,老哈只听扑通一声,她和另外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我的错,我忘了交她怎么停了,老哈笑着想到。

“我没事,挺好!”冰雅一下子就爬了起来,继续滑着,扑通,又是一声,她这回撞到了一个木头架子,把上面的铁锅火盆什么,都撞到了地上,丁玲冬冬的响着。

“我说冰雅格格,你能先下来一会,等会找个人少的地方再玩吗?”老哈一边说着,一边跑上去,扶起了冰雅,冰雅看着他,脸上泛起了红晕,路出害羞的神色,老哈觉得,他们两个现在,倒像是一对相恋多时的小情人了。

“你等一下!”当老哈冰雅走到老哈的房子门口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屋子,和典型的单身汉一样,乱七八糟的,各种衣物,被褥散乱的四下放着,由于冬天房子不太通风,屋内的气味,也并不是很好。老哈让冰雅在门外呆一下,自己先冲进去收拾。

老哈的房子,是内外两间的,外间是绘图室,一张大桌子,上面零零落落的扔着画图用的一堆木板,在桌子下面,更是堆积着一堆以前的设计和绘图木板,内间是卧室,一张双人床,一个木头柜子,就是他所有的家当。

老哈进屋,用简易打火机把油灯点着,便跑进了里屋,开始收拾。

算一算,自己已经大半年没有女人了,为了不多想福乐哈的伤心事,他总是让自己非常的忙碌,日程安排得满满,以至于总是倒在床上就能睡着,也少了很多麻烦。从内心深处,老哈其实并不是不想要个女人陪,可是女真人结婚的早,所以二十不到,就都是人妻了,剩下的,也就是西雅那样的半大小女孩,老哈对于这些花骨朵,总有些不忍下手,另外,他觉得,婚姻是一种责任,自己肩头上的担子已经不小了,还要增加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逃避是很简单的,看着村寨蒸蒸日上的事业,他心里很满意,感到自己虽然孤独,但是并不寂寞。

冰雅的来到,让老哈其实内心是很欢喜的,说一句实话,以老哈的审美观点而言,冰雅是她穿越以来,见过得最美丽的一个女性。小野冰月,那是一种媚,是一种气质,若论长相,比起皮肤比她更白,眼睛更大的冰雅来,还是要逊色一些的。冰雅的长相,并不是像后世的那种小泽玛丽雅之类的混血,也不同于白种,而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不好形容,但实话,确实漂亮,老哈在脑袋里检索了一番,觉得只有后世花旗国那个偷衣服的女演员,为诺娜来德,和她有几分相似。当然,冰雅也不是没有缺点,从他伸出的手臂,老哈觉得,她的体毛好像有点重,不过毛虽然长,但是是细细的,和又粗又卷的露西亚牌毛刷相比,那是完全不同的。

老哈随便把屋子整理了一下,便坐在了床上,脑袋里面,几个女人转来转去,人便有些木衲的坐在那里出神。

冰雅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嘻嘻笑道:“我们点石成金的大萨满,现在是不是又附体了?”

老哈听了她这么说,并不惊讶,因为自己开创的工业化,对于完全蒙昧的野蛮人来说,和点石成金也没什么区别。

“你今晚就睡这里好了,”老哈说着,站了起来,手又铺了铺床,“我在高炉那里还有床,正好他们值夜班的一起睡……”说完老哈便要往门口走。

“这屋子好暖和呀!”冰雅当然没有住过外面零下十度,屋内仍有十五度的新式采暖住房,小小的有些激动。

老哈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说道:“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在屋里呆着,到时候会有个叫禧春的大姐过来,带你去洗澡,然后换衣服,然后我会给你赐福的。”老哈口中的赐福,其实就是牛痘接种,所有被村寨正式接纳的雇工,都要经过这道工作,老哈自然不能说这是什么,只好说是萨满的一种赐福,只有接受了这个,萨满才会保佑他们,这样凶萨满,野萨满才不会附体,夺走他们的灵魂。老哈由于两次装神弄鬼都诈赌成功,在村寨的人眼里,确实和神仙一样,所以对这些仪式,完全没有怀疑。

“这么冷的天,洗澡!”冰雅却大惑不解了!她当然不知道,村寨里面的澡堂是铺了上好花岗岩石板,长期保持40度温水供应的,还以为要在数九寒冬,跳到冰窟窿里面去洗呢!

“嗯,”老哈的习惯性思维还没反应过来,“你收拾一下就休息了,我先走了。”他看着冰雅因为温暖,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其实也有些心旌神往了,不过冰雅的父兄,拿了粮食跑得比兔子还快,根本没时间给他们两个办什么仪式之类的,就把她留了下来,让老哈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还是等等再说吧。

“我想知道一件事。”冰雅走到了老哈面前,老哈可以感到她的呼吸,更是闻到了一股味道,准确地说,是一股香气,少女特有的香气,一个冬天没有洗澡之后,这味道更大了。只听到冰雅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爱信城的大萨满,是不是作了那个事情之后,就没有法力了?”

爱信,是满语金子的意思,清朝皇帝姓爱新觉罗,其中觉罗,是姓什么的意思,爱新,就是金子的意思,所以后世清朝的皇族,改成汉姓,就是“金”。村寨发行的铁质货币,上面的“斤”字让这个村寨在外面,有了金城,也就是爱信城的绰号。传说还很邪门,比如大萨满可以让空的盆里冒出无数的麦子,随便那块石头,就能便出金子之类,老哈也是听到的,对此从来嗤之以鼻,那爱信城的大萨满,无疑就是自己了,自己克制的生活,没有想到,在别人传说中,竟然成了有一个神秘的来源,听到这里,老哈濮的一声笑了出来,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傻丫头,别听人胡说,早点休息吧。”老哈看到冰雅低着头,羞红了脸的样子,觉得那越发的可爱了,便把她揽在了怀里,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嗯,我明天一定洗得干干净净等你!”老哈当然知道,聪明的冰雅认为自己今天回避,是因为她半年没洗澡了,不够干净的缘故。心理暗叫委屈,却也不好解释。冰雅说完,搂着老哈的腰,向他的双唇吻来。

这时,只听到哗啦啦一声,两人回过了头,只见到西雅抱着的一堆木板掉到了地上,老哈的房门从来是不锁的,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被人偷的,村寨里面,做研究搞技术的,遇到了问题,都能直接跑来找老哈讨论,西雅就抱着一堆木板来了,却看到他们两个人亲热,少女的心中PH之顿时变成了负数,手中的木板也掉了下来。

“对不起,打扰了!”西雅低着头,不敢抬起,一边道歉,一边把木板拾了起来。

“没关系,你放在这里吧,明天我看完了去找你!”老哈从西雅的手中,接过了木板,西雅便头也没抬,急匆匆的跑了。老哈当然知道她的感受,也只能心道一句对不起了,他知道自己在西雅和冰雅之间选择后者,并不完全是因为冰雅长得更好,西雅年纪太小了,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了,也许以后,西雅老了的时候,回忆起这段朦胧的暗恋,只会会心的微笑。

“这是什么!?”冰雅完全没有见过阿拉伯数字,偏偏又是写满了整个木板的方程式,一下子迷糊了。而且,这两个月,虽然贵为格格,她吃得也不好,缺乏营养,夜间视力不好,说着,她拿着油灯,凑近了木板,油灯的烟气,有股特殊的味道,冰雅并不习惯,便打了一个喷嚏,手上的油灯一晃,里面满满的灯油遍洒了出来,碰到灯芯便着起了火,冰雅哪里见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把手上的油灯扔了出去,落在一堆木板上,顿时燃起了一尺多高的火苗。

老哈一看不好,立刻拉着发呆的冰雅冲了出门,那火苗便已经烧到了房顶。

“来人呀!救火啦!”老哈大叫着,很快各家各户都冲了出来,然后拿着各种容器,往老哈的房子上泼水,不过黑灯瞎火,打井水不快,很快,老哈的房子,房顶便塌了下来。

“算了,别救了,保护别的房子要紧!”老哈边指挥着众人继续救着火,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那大火才算渐渐熄灭,除了老哈的房子之外,别的地方都安然无恙,众人也都散了各自回家。

这时候,老哈才看到,冰雅也湿的和落汤鸡一样,裹着一个毯子,被冷风一吹,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看到老哈来了,红着鼻子开始了抽泣,“对不起,我太笨了,你的东西都……”老哈坐在她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那都不重要,只要你人没事就好,你比那些东西,贵重多了……”说到这里,老哈感到冰雅的脑袋一歪,靠到了自己的臂弯当中。老哈的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摩挲着,他可以感到,怀中这个身躯,一下子变得火热了。

“明天你跟着我,我带你做灭火器!”老哈说着,松开了冰雅,站了起来,“你跟我来,我带你到舒勒家去,黎塞留今天晚上巡逻,他的床应该空着,你去那休息,不过小心,别把人家家也烧掉了。”

冰雅站了起来,没有抬头,却在老哈的胳膊上面掐了一下,说道:“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这么说,是不是说喜欢我呢,老哈想到这里,哈哈笑着,拖着冰雅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就搂住了她的腰肢。

老哈在工厂睡了一觉,一醒来,看到额尔泰,两个人便商量着作灭火器,额尔泰昨晚上也参加了救火,深知到这着火的可怕,若是不小心把村寨的粮仓烧了,那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老哈对此也是感受很深,东海女真那种玩命儿冲锋,还不是饿的,饥饿能够把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变成野兽,让所有道德的规范全都见鬼,对一个社会的破坏力,实在是可怕。

老哈计划中的泡沫灭火器,是很容易的东西,现在山寨里面已经有了硫酸,更有老哈为了春耕准备的无数碳铵,把这两种东西加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巨大的压力,会把液体和气体一起喷出来,这就和后世的泡沫灭火器差不多了。当然,后世用的是碳酸氢钠和明矾水,相对腐蚀性会小一些,因而可以放在铁罐中。

老哈手头的东西,腐蚀性大了一些,便只好装在陶罐中,老哈和额尔泰商量了半个小时,就确定了方案,然后额尔泰就找样子,去做陶罐了。

这个时候,冰雅找了过来,她已经用山寨的洗涤液,(磺酸脂肪酸,和后世洗发香波类似)在温水池子里面好好洗了个干净,太舒服了,如果不是想着来找老哈,她觉得自己,在里面泡上一天,都是可能的。

老哈看着冰雅,收拾完毕,穿着村寨出产的,很贴身,能够衬托出女性完美曲线的裘皮衣服,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和后世的电影明星一样有魅力,她的魅力和小野冰月,小野冰月让人看了就会产一种欲望,而冰雅,则有一种更加高贵的气质,让你为之感叹却没有要亵渎的念头。

家园 36

“标枪,投石带!”老哈大喊着!“力气大的把燃烧弹直接用手给我扔出去!”

好在前两天的推演中,几个小伙子提到了这个问题,大家也为此作了思考,准备好了预案,于是很快,从城墙上,标枪和生铁弹丸便纷纷的飞了出去,老哈看到,往前冲锋的人,不断有倒在地上的,但是他们向前冲的趋势并没有被阻挡住,但有些放慢,看得出,对于城墙上面这么猛烈的火力,他们准备并不充足。很快,那毛绒绒的身影便冲到了小湖的冰面上,老哈甚至可以看得到,其中竟然有些是女的……

“燃烧弹怎么不着火!”老哈才想起来,黄磷的燃点好像是三十多度,现在温度明显太低了。“扔火把,再扔燃烧弹!”老哈正说着,忽然看到一群冲过来的人在冰面上摔得七荤八素的,一堆人撞成了一团,老哈觉得奇怪,他并不知道,凝固汽油碎在了冰面上面,就像润滑油一样,一下子冰面上的摩擦系数接近于零,猛冲的人踩上,自然蟀的人仰马翻。

“呼!”一个燃烧弹被捆在火把上扔到湖面上,顿时形成一道火墙,吞没了正在冲锋的十几个人,剩下火星飞溅,刚才那些从冰上爬起来,沾了一身煤油的人,顿时变成了一个个火把,尖叫着四处乱窜起来,敌人的阵型顿时乱了,随着百十个人消失在烈焰之中,这一波冲锋就退了回去,老哈闻着空气中刺鼻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腹中阵阵的反胃。

“必胜!万岁!”看到敌人退却,黎塞留高兴的大喊了起来,城墙上也想起了一阵阵欢呼声。老哈却乐不起来,眼前,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那些火把死前撕心裂肺的呼喊,久久地围绕在老哈耳边。

“不行,我要出城,要去和他们谈判!”老哈坚定地看着村长说道。

“谁去也不能你去呀,再说了,我们谈什么呀?”黎塞留反应过来,看着老哈,有些不解。

“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没卖掉的铁锅炉子什么吗?送给他们好了,让他们去找别人换粮食。”老哈说道。

“你不至于吧,送给他们,你没看他们要把我都杀了吗?”黎塞留听着更加不解了。“让他们来,我们不怕!你没看他们被我们打得那个熊样吗?”

“他们暂时是失败了,但是,随时还会回来,要是晚上再来怎么办?难不得我们大家什么都不干了,就在着城墙上面吹冷风?他们在外面挨上一个月,我们也要这么跟着来一个月?担惊受怕的,不如给他们点东西得了,再有一个多月就化冻了,到时候他们至少捉个兔子还是有的。”

老哈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他内心还是很胆怯的,刚才那群人的冲锋,真是有些让他吓破了胆,城上面的标枪和铁弹子,那可是和雨点一样,密密麻麻的打下来,这些人一点也不恐惧,嚎叫就往上冲,老哈估计,就这千把好人,像五国城那样规模的城墙,一个冲锋,估计就能冲破了,然后这些生女真个个都是能空手打死老虎的,虽然手头拿着的,都是和自己穿越第二天作的标枪一样的木头棍子,但是肉搏,老哈觉得,就是三个自己拿着砍刀都不是对手,生女真人长期的严酷生活,已经把他们磨练的和镔铁一般强韧了。

在原先的历史轨迹上,南宋的使者看到女真攻辽上京一战的时候,受到的冲击也不小于老哈现在。留下了“建国旧碑胡月暗,封王故地野风干。回头笑向王公子,骑马随军上五銮。”的诗句,见证了女真人的风光。

“哈里什说的也有道理!”村长想了想,回答道,“不过你不能去谈判!我们不能没有你。”

老哈听得心里暖洋洋的,自己的价值呀,终于得到实现了。“嗯,没问题,不过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我和你还是去见见对方的头领,最后确定细节吧。”

村长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周围,“布尔泰,你去吧。”

“我算了一下,对方如果是一千人的话,我们能够给他们提供七天的口粮,然后每个人发一口铁锅,三个人再给一个火盆,应该是差不多了,他们用这个,应该能够从别人那里换来十天半个月的口粮了。”再熬几天,化冻了,就有东西吃了。“这是我们开的价码,如果可以,我们就交易。”

“我明白!”布尔泰说着就要下去,“你再从新人里面多找几个结实的一起去,骑上马,这样要是没讲好,动起手来,跑得快点。”老哈嘱咐道,他说完,看了下村长,村长点了点头。

布尔泰打着白旗,和十个最壮的壮汉一起出了村寨,过了半个时辰,就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对方同意了,他们高兴得都不敢相信!”布尔泰还没有走到城里,就开始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身后也走出了十来个拖着两根木头捆成的小木头架子的人,然后走到战场上,把刚才的留下的尸体拖了回去,很沉静,没有哭声,但是老哈看着出来的人,翻看尸体的样子,知道他们是在寻找自己的亲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痛哭,找到了,只是把尸体抱起来,放到木头架子上,黯然的拖回了树林里而已,这场面让老哈一阵心酸,刚才那短短的十分钟战斗,应该让对方留下了近百具尸体,如果算上受伤的,可能还翻一倍,这冰天雪地,野外环境中,天寒地冻的,伤筋动骨的人,很少有机会能熬过这个晚上。老哈决定,要把这些人接到山寨里面,这里的屋子有暖气,还有很好的营养,多半能够保住性命了。

“没问题了,我们也去会会对方吧!”老哈说着,拉着村长走下了瞭望台。

对方酋长的帐篷并不大,勉强只能钻进六七个人,草草的裹着几张驯鹿皮,虽然帐篷中间生着火,但是四面透风的情况,温度也不会高于零度。

那个酋长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黑熊皮裤,靠在一张虎皮上,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老哈不由得心中赞了一句,好人才!

“这位就是东海女真的首领莫咯布占。”听布尔泰介绍,老哈知道,这个名字是满语枫树林的意思,不错的名字。

“这是我们的村长,舒勒。”布尔泰介绍到老哈的时候,只是停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们的大萨满,哈里什。”老哈心中暗笑,我就这个角色呀,看来后面需要给自己总结个官名了,平常村里人叫老哈,都直接叫名字,老哈也觉得挺亲切的,不过这次和外面人打交道,看来还是有个头衔的比较好。

“我们这次来,还有个补充要求,就是今天被我们打伤的人,我们希望能把他们接到我们寨子里面,好好的治疗恢复。”老哈说道。

“哈哈哈!”对方听了,笑了起来,“你们好善良呀!”话虽这么说,但老哈看到对方的眼神,马上明白了,对方肯定是认为自己这边要把这些伤员拿来当人质了。既然你这么想,我就这么说,你反而放心了。

“你放心,伤员的粮食,我们负责,等到春天来了,我们之间仍然相安无事,他们就一定能回去,和你们团圆了。”老哈笑了笑,“这样对彼此都好,你们不用负担他们的粮食,而我们则可以更加放心,我们协议也才更有保证。”

“还有一个月,雪就化了,到时候,我会来接他们的,如果你们对他们不好,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对方酋长的话也很硬。

“我们不敢保证所有的人都健康,因为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很不好,但是我们会尽力的,等到你们接回他们的时候,你就明白了。”老哈说道。

那酋长看了看村长,村长点了点头。他是聪明人,马上看出了老哈的重要性。

“我们这一次,战败了,你们还帮助我们,对此我非常感激,所以我决定,把我的女儿冰雅送给你,我的大萨满,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那酋长说道。

“别……”

“太好了……”老哈和布尔泰同时开口,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下,布尔泰抢白道:“我们大萨满正好没有老婆呢!”

“话不是这样的……”老哈感到有些窘迫,对方酋长以为老哈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就定下来,于是对着外面叫道:“把冰雅叫过来!”

冰雅,满语的意思是月亮,从名字上,老哈就可以感到,这是一位聪明美丽的姑娘,但是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很多身影,福乐哈,小野冰月,西雅和玛丽在自己的眼前打着转,当然,老哈也承认,小野冰月的味道最足,但是也最危险。玛丽长相和气质都和福乐哈比较相似,加上归来这个名字,老哈曾经在一个人的时候琢磨,是不是福乐哈又换了个名字回来了。

一会儿工夫,只看到一个头戴裘皮帽子,梳着一串小辫子的女孩子钻了进来,老哈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子的相貌,并不是蒙古人种,而是更像阿伊努人那样,头发是褐色的,有些发黄,皮肤相当的白皙,眼珠也是黄黄的,老哈本人也是黄黄的眼珠,自来卷的头发,白白的皮肤,在花旗国的时候,总被人认成是第二代华人,应该祖先也有这边的血统,所以看到这个高鼻梁大眼睛,相貌相当洋气的女孩子,心里不由产生一种亲切感。

看得真是舒服,历史上,觉说曹操的老婆就是这样的,替曹操生下了几个英俊又有才华的儿子,老哈虽然觉得这种政治婚姻不好,但是看了这女子的相貌以后,便不是那么排斥了。

“这事情还要这位格格决定!”老哈说到。

“什么事情?”那十六七岁的少女他父亲,那酋长便说要让她嫁人的事情,“不要,我要留在爸爸妈妈身边,照顾你们!”女孩子撒娇到。

“我是不会离开村寨的,那就……算了吧。”其实老哈看到女孩子这样撒娇,显然是不排斥了,不然寻死觅活的,什么干不了呀,他对自己的外貌一直是很有信心的,就是刚才对视那一下子,他就知道,这女孩子对自己印象不错。于是就打起了哈哈。

“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年都十七了,别的女孩子……”老哈听到酋长这么说,心里有些宽慰,算是成年了,在美国的话,也有驾照可以买啤酒了,当然,也基本上没有处女了……老哈正琢磨着,却听到那女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不要嫁人!”

“你不嫁,我也把你送给他,当奴隶好了!”那个酋长话虽然硬,老哈却觉得有作戏的成分,“我们村寨是绝对不允须奴隶存在的!而且,不为村寨工作三个月,是没有可能成为村寨居民的……这个妹子还是就留在父母身边吧!”

“不妨事不妨事,”老哈这个想笑呀,呆在一边一直没说话村长开口了:“我们村子里面要人干活的地方多了比如……,”村长想了一下,总不能说让这个小姐和其他团聚来的新公民一样喂鸡养牛吧,毕竟人家也算个格格。“比如,照顾我们大萨满,所以,留在我们村里绝对没有问题啦。”老哈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呛到,老家伙,你也太搞笑了!

“我们会好好照顾格格的,让她和大萨满好好相处,培养感情,慢慢来……”老哈看到布尔泰这么说的时候,用诡异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不禁气愤,你爸爸是傻好人,你这坏小子在这里纯粹拿人找乐嘛。

“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你们快点把伤员送来吧,天黑冷了就不好了。”老哈赶快找了个借口,匆匆的留了出来。

还没走到村寨,就看到黎塞留正在带着人,往地里面撒铁蒺藜,然后只是在一条路上,用铁丝围出了一个路标,写着安全。其他地方,无疑都是雷区了,马上天黑了,为了防止对方夜里偷袭,洒满这个,夜里看不到,一脚踩上去,整个脚就废了。

其实老哈和黎塞留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东海部已经断粮两个月了,一个个饿得不行,虽然沿途扫荡了些小村子,但是一个几十个人的村子,粮食还不够着上千人塞牙缝的,结果营养不良,都得了夜盲症,到了晚上,啥都看不见,更别说打仗了,如果老哈他们愿意,晚上偷袭,把这千把好人杀光光都是可能的。

家园 35

经过了在京城的几场献艺比赛之后,丁天爵的球队变成了汴梁城最热门的话题,他们的球队可以说战无不胜,对付变量的各个球队,都能轻松的以两位数的进球取胜,虽然夏秋德这个最佳射手名声最大,但是钱惘然的焦点,都是宣传丁天爵如何运筹帷幄,显得夏秋德这个赵云,还需要丁天爵这个诸葛亮调教才行。

球队名声大噪,自然成了各家名流的座上宾,喜欢蹴鞠的端王,自然和他们走的很近。“为啥你们宁海会的人,头发都是这样怪怪的?”赵佶向丁天爵询问道,丁天爵回头一看,可不是嘛,为了顶头球,他们所有的队员,都剪了短发,当然也有个例外,就是夏德秋,他死活不肯理发,不得已,便披散着头发,用一根发带系上,和后世的风之子卡尼吉亚一个发型,尽管钱惘然笑话了他几次,说这象头陀,不过夏德球并不在乎,只要妹妹们的回头率足够高,那就可以了。

丁天爵看了下,便说道:“在泰西,这蹴鞠,乃是训练军队所用,所有参加的,都是军人,由于穿戴锁子甲的缘故,这头套脱下来的时候,若头发长,就都会被拔掉,日子久了,人也就秃顶了。所以军士都短头发的,自然,蹴鞠的队员也是如此。”

“哈哈,也就是说,泰西军人,人人都有锁子甲穿了!”王太尉身后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军官问道。

“蹴鞠,训练的是骑士,自然人人都有锁子甲了,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丁天爵不经意的说着,只见那几个军官互相看了看,感觉不太相信,毕竟宋朝的主要铠甲是札甲,也就是小铁片穿成的,相比锁子甲,更加重,防御效果差不多。

“这锁子甲在泰西,乃是一种叫流水线生产的方式作的,各人有所分工,所以做起来比较快,比扎甲或者山纹凯容易做得多,所以是重步兵和轻骑兵的装具,至于重骑兵,都是整块的铁板做成明光大铠,那就贵重得多了!”丁天爵知道自己在信口开河,不过对方也无从去考究,所以自己怎么胡扯,都无所谓了。“毕竟锁子甲只要有较好的冷拔钢丝就能制作,而扎甲每个甲片都要锻造,时间成本差得很多。在泰西布雷西亚,一个十个人的铠甲作坊,一天便能作出十套二十套的锁子甲,而扎甲做不了一套,这价格自然不同了。”

等到丁天爵补充完了,几个军官依然不信,毕竟一套锁子甲,大约有两万个铁环组成,在宋朝那是相当贵重的,不过丁天爵在美国参观博物馆的时候看到过半自动的锁子甲制造机器,他有信心能够作出来,一天十套的速度,应该不是难事。当然他也知道,大宋朝是不允许个人制造盔甲的。他打算把这个工厂放在杭州,这样,如果方腊造饭就能抢到,等于直接增加他的实力,不会一下子造反了之后,就被打得仆街,这样,自己也才有机会有足够的时间练兵,建立一支组织严密的现代化军队。

果然,丁天爵的这个提议得到了王晋卿的支持,给了他一个造铠甲的许可,当然,所有的铠甲都要卖给大宋禁军。

为此,丁天爵便匆匆回到杭州,把石宝和辛文昭召集在一起,研究着如何流水线制造锁子甲。这其中,方腊的明教显得特别的热情,为丁天爵提供了好几位熟练的匠师,使得他的工作顺利了很多。

同时,丁天爵也从自己的报童的当中,抽出身体健壮的,开始了系统的培训,名义上仍然是蹴鞠训练,但实际上的内容,只能用少年军校来形容了。

锁子甲的昂贵,在于没有电焊的时代,要把细细的铁环焊接在一起,是很麻烦,而且很费力的事情,布雷西亚锁子甲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它在对铁环的连接上,使用的铆接而不是焊接,虽然重量上,会增加3%左右,但是制造的工时和难度,就大大缩小了,因此这个意大利小城市,也成了名震一方的兵器制造重镇。而西方的骑士们,也就有了便宜的锁子甲,相反,需要两千块锻造而成的小甲片的鳞甲,对于西方的骑士来说,要贵了许多。

丁天爵在和老哈一起逛纽约的博物馆的时候,听讲解员好好讲过东西方铠甲的不同,对此算是相当熟悉了,后来回去路上,老哈还念叨着,如果要是穿越了,做锁子甲无疑是一个利润很高的产业,使用特殊的工艺和简单的机械,利用工夹具,就可以使用完全没有技能的劳动者,大量制造了,这可比需要大量有经验的铁匠,花费上千个工时,才能打造出来的扎甲要便宜多了。大宋的一套步人甲,要花费一个有经验的铁匠三个月才能作出来,需要三十贯的成本,一套锁子甲,更需要一年和上百贯的成本,如果能够出现一个人一天能做一套的盔甲,那成本不会超过五贯,照样按照一百贯一套锁子甲的价格贩卖,那个利润,可以说和印钞票没有什么区别。

方腊这边帮丁天爵解决了钢丝的问题以后,他就按照以前和老哈讨论过的流程,设计起了流水线,第一步是把钢丝按照一定间距,压扁。第二步,是打孔,在一个特殊的夹具面前,把钢丝上面,刚才压扁的部分上面,用大锤打两个孔。第三步紧跟着第二步,是切断,把钢丝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每一段的两端是扁平的,各有一个小孔。第四步是成型,就是把这一小段钢丝,放在一个夹具上面,弯成圆环。然后就可以编织了。但是丁天爵为了让这个锁子甲更好看,决定镀铜,当时的铜价是铁价的许多倍,铜的自然身价高了许多,而且,有了一层铜保护,锁子甲的防锈问题也就得到了解决,保养会容易得多。

钢丝环被放到了热水锅里,加上碱煮,然后又用蒸馏水冲洗后,放到胆矾水,也就是硫酸铜溶液当中,经常搅拌,很快,铜就被铁取代,沉积到了钢丝环的表面,捞出来用蒸馏水再次清洗后,就得到了一个个闪着紫铜光泽的钢丝环。

接下来的编织,就很简单了,几个妇女拿着钳子一天一个人能够编织两三件,速度飞快。编织完了之后,就是铆接了,这个也很快,一个人一天可以铆一万多个孔,一个人,一天就能铆好一个锁子甲。

而原先的工艺,是编织一个铁环,要花10分钟焊接一次,还要处理焊接后的变形,以及清理干净焊接的痕迹,结果就是一个人一天只能焊接不到六十个铁环,平均下来一套锁子甲两万个焊点,一个铁匠干上一年才能做一套,也就不稀奇了。最重要的是,这还是熟练的铁匠才能做的到的,而丁天爵的工厂,轻的全部都是那种家庭妇女和普通的壮汉,训练一天就可以上流水线了,这其中的养成成本,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丁天爵便建立了一个有三十个人,一天可以生产5套锁子甲的工厂,他计算了一下,一套锁子甲的成本,竟然只有六贯,随着工人熟练程度的增加,生产数量还会增加,而生产成本还会降低。

他做的第一批锁子甲,很快被送到了汴梁,各位将领对它的质量都十分满意,当听说丁天爵开除的工价只有三十贯的时候,都十分高兴,夸他是个人才。很快,他就接到了殿前司两千套的大订单,为此,他便多建了两条流水线,加上工人的熟练程度提高,只花了一百天,他便把这两千套做完了。几万贯的利润,就轻松落进了口袋。他不禁感慨,只要掌握了诀窍,在古代赚大钱,实在是太容易了。

丁天爵当然知道,他之所以能够请到如此便宜,干活如此卖力的工人,那是因为这些工人都是明教派来的,专门过来学习技术的,方腊的造反之心,丁天爵是十分了解的,他估计,依靠贩卖烈性酒赚了大钱的方腊,肯定在什么地方干着同样的工作。

只要三个月,就能生产出两千套全大宋最精良的铠甲,只有三十五斤,防护能力和六十斤的步人甲不相上下,对于方腊来说,准备一年之后,他的军队,就能有两万套如此优良的铠甲,他还有什么理由不造反呢?要知道,他所要对付的,除了杭州禁军之外的各州府厢军,那可是连个皮甲,都不能给当兵的配齐的。

丁天爵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威尔士长弓这个大杀器也透露给方腊,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用来做长弓最好的材料是紫杉,也就是红豆杉,在方腊的老家浙江和安徽交界的地区,以及明教势力很大的福建北部,那完全可以用盛产来形容,有了合适的木材切削机具,夹具和钳床,四五个人,一天作上一百把弓,都不是难事,而作为弓弦最好的材料蚕丝,在丝绸之乡浙江,那更可以用臭了大街形容,如果这个秘密透露出来,估计方腊一年武装个十万弓箭手都不是问题。考虑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方腊要是太强悍了,自己恐怕也是打不过的,还是低调一点吧。

除了造锁子甲之外,丁天爵用赚来的钱,收罗了许多书画善本等等风雅的物件,通过汴梁的花散里,送到了赵佶,章淳,蔡京等等权贵手中,中间跑腿的辛文昭被花散里看上了,便要他留在汴梁帮忙,而赵佶也帮他弄了个太学生的身份,在汴梁上起学来,少了个帮手,丁天爵辛苦了不少,不过钱惘然也是个人才,为他生了不少心力。但是丁天爵还时不时的想起老哈,这个锁子甲生产线,就是他当年琢磨出来的,那时候两个人从博物馆出来,在starbucks喝咖啡,一杯咖啡还没喝完,老哈就把整个的工艺流程设计出来了,那个时候,丁天爵还笑话了他半天,这种没用的东西,琢磨着干什么,没想到自己穿越了以后,这东西就成了摇钱树了。如果老哈在身边,我们还能做出什么呢?丁天爵一直很期待能够找到他,自己和花散里不是就相遇了?

当然,基于对发小儿的了解,丁天爵知道,老哈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能有口饭吃,有个暖和的地方可以睡觉,他就会满足的,自己和花散里之所以会相遇,那是因为两个人都有同样的野望,都希望发达,而且都想走未来皇上这条捷径,所以两个人才会有交集,否则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两个身在异乡的人,如果要找到对方,真的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老哈,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想着走捷径,来抱端王的大腿呢?丁天爵相当的郁闷。

“大概有多少人?”老哈走到望台上,看着远处的点点烟火,看着全体村寨成员都披挂整齐的站在墙上,老哈知道情况的严峻。

“不知道,不过据早上巡逻的扎林泰回来说,至少有一千人!”黎塞留向老哈通报着,“看样子,头发黄黄的,应该是从东面来的东海女真人,听到别人说过,今年的冬天,十一月份那几天突然回暖,雪化了一半,结果后面又下大雪,直接冻住了,驯鹿没有办法把冰面破开,吃下面的草,结果都饿死了,他们也是活不下去了……”黎塞留说完,看着前方,以手摸了摸弓弦,“他妹的,这天气太冷了,弓弦都冻上啦!”

“雪冻弓弦断,风鼓旗竿折。独有孤雄剑,龙泉宇不灭。”老哈听完黎塞留的话,忽然想起一首以前听过的诗,便吟了起来。听到黎塞留说的情况,老哈心里很美,对方的弓箭也不能用了,而野人女真里面,谁能像村寨一样,每个人手一把高碳钢的砍刀?当然,现在轧机虽然作完了,但是冲压机还没有造好,虽然有不少低碳钢钢板,但是还没做成盔甲。要不然,直接拉上50个人出去,估计就能把对方完全击溃了。

“我看留下五十个人监视就好了,他们完全没有机会的,生产要紧,高炉的火稀里糊涂灭了,那就废了!”老哈说着,看了看村长,“他们连弓箭都不能用了,还能怎么样?”

“嗯,高炉的事情我差点忘了,你说的对!”村长想了一下,“额尔泰,你带几个人,回去看好高炉!”

“铁水出来干什么?哈里什!”额尔泰在城墙上,向望塔上的老哈问道,“熟铁还是翻砂?”

“熟铁吧,搅炼炉出来打成铁条!”老哈想着,还是多拔点铁丝作铁丝网吧,这样以后别人攻城,还困难点。

“好的,”说完,额尔泰便点了六七个人,和他下了城墙,打开大门,向高炉那边跑去。

也许是看到村寨开了大门,外边林子里面变响起了一阵喧哗,没过多久就看到四面的树林里,冲出一堆毛茸茸的身影,老哈看得到,虽然天气已经零下十多度了,可是对面跑过来的人,还有很多是光着膀子,只在腰上缠了一块驯鹿皮,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拿着木头标枪,有的人扛着简单扎起来的云梯,就这么拼命的冲了过来,后面还有隆隆的鼓声,“不好了,扭力绳断了!”还没等村长下命令,城墙上的人就开始用各种投射工具,但是天气太冷,一使大力气,这些工具竟然就出了问题!

家园 34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听着歌女唱完,赵佶感觉花散里对于自己,已经是谅解了,尽管这谅解中,有着说不尽的哀伤,如果留不住一个男人,那还不如让他走,这样彼此都会更加轻松。花散里放手了,自己也轻松了。

赵佶听完这歌曲,更加欣赏花散里的才气来了,这歌写的好,音乐更是一流,暗含了生死相依的爱情,那种哀怨缠绵,低缓而引人回味,连伤痛也弥漫了怀抱里爱情的味道,是留恋,也是难舍。他当然不知道,这时候是一个极有才华的女作家三毛用灵魂写作的,是一首血泪的挽歌,满含对爱情的悲悯,是那种动荡的大背景下对渺小无助的小人物的悲悯,时代判决的爱情,可是忠贞的人们将它们缝补起来继续爱下去,就因为这样,能遇到一个跟自己灵魂相互依托的人,还能轰轰烈烈爱一场,哪怕他是汉奸,哪怕他背叛过自己,可是很值得,就是值得。只要他们彼此懂得,彼此珍惜,足够了。

“如此悱恻缠绵的天籁,流落到了街头教坊,实在是可惜了。”旁边的王驸马又在敲打赵佶,“听说,花姑娘的歌声,比这教坊最好的姑娘都要好上百倍,不知道九王爷有没有听过呀?”

正在说话间,忽然有小厮前来报告,那个神秘人又出现在了花满楼。赵佶便立刻和王驸马上了轿子,飞也似的向花满楼奔去。

他们二人到了花满楼,自然有人接待,管事告诉赵佶,古若茶所在的包厢隔壁可以观看,他们二人便直接杀去,打开窥视孔,看了起来。

只见花散里落落大方的坐在古若茶的身前,说道:“小女子刚刚谱了一首新曲,不只官人可愿意听听。”说着,给了琴师一个手势,音乐变响了起来。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一曲唱完,只听到古若茶轻轻鼓了鼓掌,笑着说道:“姑娘不会心碎,该等的人,已经来了。”说着,站起身来,对花散里行了一个礼,“看来我今日不便久留了,万不可坏了姑娘的美事。”说着,他狡邪的一笑:“不过,近日我成了你的美事,你便当请我一顿,这次,我可不付账了。”说完,头也不会的就走了。花散里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却听到轰的一声,包厢的隔墙突然塌了,赵佶疯了一半的冲出来,把花散里扑倒在地,热吻了起来。

王驸马也从那个破洞里钻了出来,看了眼地上交缠的二人,挥了挥手,那些吓傻了琴师和歌女便如梦大赦般的跑了出去,王驸马最后看了一眼,便拉上包厢的大门。

“奴家,今天有亲戚来访,怕是要扫了王爷的兴了……”花散里这句话说完,赵佶听了,哈哈大笑,笑完又继续抱着花散里吻了起来。

这个色狼,难怪据说生了三十多个儿子外加三十多个女儿还有不知道多少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花散里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老哈冬天还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计划,就是制造一台西门子式直流发电机,老哈小时候玩过航模,自己缠铜丝做过电动机,按照电动机和发电机其实结构是一样的,反过来就可以的说法,老哈想看看,是不是能够把直流发电机做出来,由于山里面发现了石墨,老哈还打算给孩子们作铅笔,由于没有碱,造纸在短时间内还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好在木板多,大家辛苦一点,扛着木板当草稿纸吧,反正木板不缺。

有了发电机,就可以做电磁铁,就可以做发报机了,那是一八三几年的发明,自己的条件应该具备吧……老哈不知道自己的工业规划是不是白日梦了。

当然,在作这一切之前,老哈首先作的,是用高碳钢作了一个长长的又宽又厚的锯条,足有两米长,上千斤重,然后用木头做了一个水利驱动的拉锯床,然后集中了很多人力,从山里面开出了一块足足有两米见方的花岗岩,放到这个锯床上面锯了起来,经过了四天不停的锯,终于从那块花岗岩上锯下来了一块半尺厚的石板。

这件劳民伤财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老哈暂时没有对大家说,石板锯下来的那天,老哈没有在夜校上课,而是把所有的学生都拉到了工棚当中,告诉大家,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平面,下面,我们就可以安装机器了!

老哈的ProE技术曾经相当不错(仅对于野火版)在上面模拟过用原始方法造机床,别的都简单,这个找平面是很难的,不要以为随便铺的地面就能够安装出精度能够保证的机床哦。加工因素是重要的,工装更重要,基本条件必须满足。

所以说,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写穿越的能够写出制造出机床来的行得通的文字,就在于他们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其中不少机械科班,可见中国教育的失败。

老哈画的车床这个大饼,让所有听过夜校课的人,都流尽了口水,老哈自然为了这个事情绞尽了脑汁。但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所以整个十一月,村寨都在几条线同时开工,由于老哈在夜校里面,把要做的东西是什么,一步一步是怎么回事讲得很清楚,那些学过简单机械陶器金属加工的女真人,就自己设计出了原型,然后用木头或者陶土做成模型,进行演示,寻找着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等到模型在食堂或者也校被所有人都研究了一遍之后,基本上该出问题的地方,都能被人发现,找到了问题,解决问题就简单多了,改变设计,进行调整之后,再次进行模型讲解,没有人质疑了,便按照设计进行施工,这些具体细节,老哈都是不用插手的,他对自己的学生们有信心,事实也证明,他的信心是正确的,一个习惯了独立思考的民族,作起事情来,那是比一个习惯了当奴隶的民族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但是,有时候女真人过与浪漫主义,可以说懒散的行为,还是让老哈有些不满意,当然,人无完人,在一个老实干活,啥都不想的人,和一个想办法提高效率,以便自己可以偷懒的人之间,老哈无疑会选择后者。这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一个创造力无限的民族,他们的前途,那是无比光明的。

湖面渐渐封冻了,老哈忽然想起后世的冰刀鞋,就在食堂画出图样,问有人能不能做,李铁匠看了,拍胸脯就说提供100副冰刀,几个女子便说,给他们点鹿皮和时间,她们想办法作作那个靴子,老哈也没继续上心,吃晚饭的时候,有个玛丽,(玛丽在满语里面是归来的意思)的女学生跑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跪在地上,抱起老哈的脚,用铅笔画了个样子,就对着他笑了一下,头也不会的甩着大辫子跑了。老哈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她跑得太快,没有给老哈留下说谢谢的机会。

轴承滚珠做好的第二天,制造车床用的关键设备,木棍套丝机也制造完成了。

“这台水利套丝机的动力,来自下面的这个水道,推动这一级水车转动的,水源来自这里,”说着,老哈手指一指眼前的梯级水漏,“这是第四级,上面还有三级,每一级的容量都是差不多的,出水口的大小也一样,第四级的水永远是满的,入水口的流量远远大于下面的出水口,而多余的水,就从侧面流掉了。谁能说说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我知道!”一个不大的孩子举手发言:“这样做的目的,是经过几次的校正,保证最下面这一层,出水的压力和流量一致,这要这个压力和流量一致,水流的速度和冲击力就一样,这样,推到水轮上,水轮的转速就是一致的,还有这里,”说着那个孩子跑到了另一边,指着刀具说:“刀具固定在这个导轨上,但是它的上下,是由这边这个装置控制的,这个装置也在水的控制下,能够保持匀速的下降,这样一来,刀具的下降,和木棍的转动都是匀速的,这样,去掉头尾,中间一段套出来螺纹,就会是非常整齐的,精度就会很高……”

“完全正确,”老哈看到那小孩子把字后面要说都说完了,有些失落,过了片刻,才继续道:“这样做的精度,还不能保证最佳,我们必须至少车出来几十根螺杆,把它们放到这台仪器上,”说着老哈又指着旁边一台检测仪器说道,“转动,然后我们看这块木板上的这条墨线,如果墨线是一条直线,就说明这个螺杆的精度很高,如果有抖动,那就不好了。”

没人提问,显然大家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老哈摆摆手,说道:“制造完美的木头螺杆,只是制造车床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具体如何制造车床,不打算写了,种田流小说也是抄来抄去的,我不打算给别人可供抄袭的东西。而且,专用设备,检验用具,夹具,特殊量具,这些统统描写一遍,还是很恐怖的,当然,ProE做一遍模型更恐怖,不过那是两年前作的,无所谓了。当然如果有人愿意,用汉朝的技术做一个车床的话,大概六十万人民币的预算,应该可以搞出来。)

看到天色还早,今晚上夜校的内容就是参观,现在已经结束了,老哈忽然想到湖上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皎洁的月光下,冰面晶莹剔透,犹如镜子,反射着美轮美奂的光影,老哈看着那圆圆的月亮,不禁回忆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前后后,正在恍惚之间,忽然他被蒙上了双眼,耳边一个娇怯的声音说道:“不要动,不准回头!”

老哈听着,果真避着眼睛一动不动,那双手套毛茸茸的,捂在他脸上,满舒服的。

“叫你不动你就不动了,真傻……”当那手套从老哈脸上移开了一会,老哈仍然闭着眼睛,发现没有动静才睁眼回头,他只看到一个背影,正在冰面上划过,他想追赶,结果冰面太滑,他起步来了趔趄,等到站稳了,那个身影也消失了。老哈当然知道那个身影是谁,这个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老哈伸出手,一片鹅毛大小的雪花落入了他的手掌,片刻便化成了水滴,难道春天快要到了……

家园 33

村寨的雇工,大多没有达到为村寨工作三个月时间的要求,而不断变冷的天气,也使得他们的活计变得少了很多。老哈忽然担心起来,初雪到上冻之间的这段时间,往往是强盗出来抢劫的时候,毕竟,自己家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现在正没有事情呢。

老哈衡量了一下山寨的粮食储备,和村长商量之后,决定把雇工都留下,并且武装起来,进行训练,这样一来,他们过完这个冬天,就能够成为村寨的公民了,有的雇工惦记家里,村长就让他们把家小都接来,小孩在学堂里面上学,妇女来干些洗衣做饭喂牛喂马之类的杂务。村寨虽然有严格规定,仅能有配偶和孩子能来,但是还是很多人找到了曲线救国的方法,第一个就是嫁入山寨,山寨的富足,已经是远近闻名的了,很快,就有十多个女子嫁了进来,村子里面已经没有大于十五岁的男光棍了,而愿意倒插门小伙子更多,要给老哈这个钻石王老五提亲的,更是踩断了门槛,而老哈,则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他只感到,原来越多的人要吃饭。加上村长审核过的雇工和亲属,老哈发现,现在寨墙之内居住的人口,已经超过了六百人,还好,粮食还够吃,还有女的要嫁进村寨,老哈试图把一夫一妻写进村寨公约,但是很可怜的被大会否决掉了,能养得起,就多娶几个吧,强者的Y染色体,应该得到更广的传播,人家成吉思汗,不是还没几百年,就弄了一千六百多万个后代,这又岂是那些所谓穿越种马能够比拟的。

随着学堂的增大,老师明显不够用了,最简单的办法,让原来的学生当老师,教新学生,老哈作了一下测验,让他打吃了一惊,原来六十多个学生里面,基本都能写超过一百个简化字,数学方面分化则比较厉害,有五六个孩子,已经能够列简单的一元一次方程做应用题了。普遍都掌握了一千以内的加减法,乘除法差些,但是九九表基本还是都掌握了,就是运算联系的多少罢了,这才仅仅是三个多月的扫盲式教育,效果之显著,令老哈兴奋不已。老哈特迪作了好些糕点,虽然小地方没有白糖,也没有四月份才有的枫糖,但是他特地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雇工,去掏了好些蜂窝,弄来了不少蜂蜜,然后加上秋天成熟的各种果子,按照前世的做法,作出了相当不错的点心,然后他悬赏给那些学生,作乘除法口算做得好的,就能得到糕点做奖励,在着甜蜜的诱惑下,所有的学生都作了大量的练习,果然,几天之后,大家的乘除法,便都不是问题了。老哈很开心,便更加鄙视前世那些只会摧残孩子,扼杀孩子天性的无良老师们来,他感到,只要再有一两年,他的这些学生,就会相当有文化了。

由于有了煤焦油,铸造了一个分馏塔之后,老哈能够把煤焦油分馏成沥青和轻质洗油,轻质洗油的性质,大约介于柴油和煤油之间,燃烧性能不错,使用这些轻质洗油,老哈变找李铁匠作了几个油灯,从此,学堂的晚间,便开设了夜校,讲授的是物理化学和机械的简单知识,用来培训成年人,很多小孩子也愿意来听,那些雇工们,因为听一个夜班,也能有一个“斤”的报酬,几乎是人人到场。老哈讲的也比较幽默,结合眼前的生产实际,讲的那是相当的引人入胜,每个晚上,全都爆棚,下课之后,还有很多人不断的提问题,这些女真人,太爱问问题了,当然,人家脑袋直,你说什么,只要能自圆其说,他们也都认了,但是绝对不会盲从,这点让老哈很高兴。因为科学的精神就在于提问,能问出一个好问题,比读一大段东西都有用,因为解答了自己提出问题,知识就是自己的了,而盲目的读书,往往看了就忘了。老哈很享受把知识传授给他们的过程,白天的工作,加上夜里的上课,让老哈的生活很充实,

随着课堂的深入,讲的东西越来越多,听众们也提出来了很多很好的点子,互相交流着,听众们的热情很高,往往老哈晚上提到一个新东西,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发现,人家已经连夜做出来了,这种热情,让老哈感动,效率好高,这种精神,就像三月的竹笋,经历一场春雨之后,就会拔节而出,拼命成长。

现在村寨围墙,已经有两层木墙,中间填上了磨碎的铁渣,河沙和卵石,由于铁渣的主要成分,和水泥类似,所以这堵不到一米厚的围墙的坚实程度,相当于一般混凝土,甚至高于五六米厚的包砖城墙,城墙上面的各种防御机械,更是五花八门。老哈提到过的,罗马人使用过的扭力弹簧投石器和巨弩都被造了出来,煤焦油的洗油,也被装在了陶罐子里面,能够被扭力弹簧投石器扔到两百步以外,然后落地,就会形成一片火海,为了增加洗油的粘性,老哈海在里面夹了牛油块,他现在手头没有酸和碱,还没有办法提取硬脂酸,制造凝固汽油,只能用硬脂酸的三甘油酯,牛油来代替,加了增稠剂之后,洗油燃烧弹的威力更大了,而巨弩可以把一米长,生铁枪头的标枪发射出去三百步,这还是没有抬起射角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任何角弓的射程,经过草人试验,平放的标枪射出去,是平平的落地,弄得好,能够穿过四五个人,而高抬的发射,虽然射程更远,但是从天上直着落下,只有很好的人品,才能保证能够准确地扎到一个人,既然射程已经比弓箭远了,那么杀伤力而不是射程,才是最需要考虑的因素。再加上最宽六十米,最窄也有十五米的湖水保护,老哈终于对村寨的防御,有了些信心。

军事演习也进行了几回,那些雇工穿上了统一制服之后,都是热情高涨,操练很是像个样子,而且这些女真人从小就是打到大的,什么格斗,器械,都很熟练,远不是老哈可以比拟的,单兵的作战能力是非常强悍的。按照村长的说法,女真所有部落,没有比他们无力更大的了,就算辽国来进攻,凭借村寨的地势和武装,他们没有几万人,是根本没办法的。老哈当然知道村长的结论,是根据数十次模拟攻防得出来的,并不是没有根据,但他还是觉得,就这么点人,不到三百号壮丁,力量还是在太弱小了,只有三十多匹马,根本没有像样的骑兵,这个力量也就仅仅能够自保罢了。

我们武器制造的力度还太差,尤其是缺乏盔甲,趁着现在的冬天,大家都休息,赶快把机械弄出来,这样明年的时候,这里的装备,就不是别人能比拟的了,加上村寨开放性的制度,相信足够的粮食,先进的产品,一定能够像磁石一样,把女真人都吸引过来。

老哈首先在夜校里面,提出了后续的机械发展计划,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大家都在动脑筋,试图弥补老哈记忆中的不足。

首先,要制作的,是水利锻锤和拉丝机,水利锻锤可以把熟铁打铁条,然后加热,通过拉丝模具,可以拉成细铁条和铁丝,接着,就需要制作钢球轧机了,钢球轧机就是两个麻花型的轧辊,转动之后,就能把细铁条轧成一个个小球,再用细砂和木屑研磨,然后把这些熟铁小球和红热的木炭放到一起加热渗碳,淬火,提高硬度之后,就要麻烦那些女人们,把其中最圆的,用手挑出来,这样,就有了滚珠轴承的滚珠,剩下的钢球当然不会浪费,是用扭力弹簧投石器,可以把它们很有力地发射出去,作为远射程武器用,距离远了,速度衰减太大不行,但是对于进程,这种像扫把一样,一次发出数百个钢球的机器还是威力巨大的。

接下来,就是制造简单的车床,车床其实就是一个夹子,把工件一头或者两头夹住,然后旋转,再把一个刀具贴合上去,这样,就能小心的车出圆形,或者螺旋形来。穿越者作车床案例数不胜数,看完之后,只有一个感觉,中国的教育太失败了,其中不乏不少工科,甚至是机械专业的人写的,但是领会车床精神的人,竟然还没有看到。写来写去,不厌其烦的讲丝杠什么,拜托,这不是让你做一个现代车床,而是让你白手起家。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单纯模仿不知道变通,再机械的描述现代机床的制作,也是没有意义的。

灰熊猫就是,最后没办法,开金手指从外国买丝杠,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车床,能不能车出一个圆来,取决于什么,取决于刀具走的轨道是不是直的,是不是和两个夹子的轴线平行,直不直还不容易判断,随便找个墨线就可以了,平行更简单,测量几个地方,如果距离一样就是平行了。另外刀具和工件接触的时候,会有力传导到轨道上,这个时候,只要轨道强度足够大,就能够保证不变形了。

你有再好的丝杠,根本的加工原理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那里是关键的地方,到时候工装一塌糊涂,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精度的。当然,在其他关键因素都保证的情况下,有个好丝杠,对精度提高很好处的。

机床,是为了加工工件而存在的,并不是为了做出来机床而要做出来的。对于混了个机械文凭,却初中基本几何知识都不会,毫无空间想象能力的人来说,这东西,确实是做不出来的,当然,这并不妨碍随便到小工厂里面找个老钳工把它作出来。

要作出一台车床并不难,换在古罗马,或者中国的秦汉以后,都是不成问题的,但是需要做很多特殊的测量工具和工装夹具,还有特殊专用设备,完全写出来的话,会是一个两三万字的计划,可怜我为了灰熊猫,掉了一把头发,花了半个月,设计出方案,他连载已经过了那个需要的地方,便随便敷衍了事了。不过窃明就是窃明,他的高度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降低,反而多个两万字的说明,作六七台无用的机器,倒会吓跑一些读者。

有了车床,就能车内圆外圆,这样加上滚珠,便可以做滚珠轴承了。有了滚珠轴承,所有的车辆,机械,都可以省力很多。

有了车床,就可以车出精度很高圆形轧辊,套上滚珠轴承,连上同样使用滚珠轴承大型金属水轮机,转动起来,就可以把烧热的熟铁或者低碳钢条,轧制成铁板,如果要更薄怎么办?两片或者三片,叠在一起再轧一次,厚度就是原来的1/2或者1/3了。

有了车床车出的圆铁棒,加上铸造出来的麻花钻钻出来的钻出来的圆孔,就可以做一对很好的压力模,上面一个大铁块,上面有圆孔,下面一个铁块,上面有铁柱,铁柱插在圆孔里面,然后往下压,两个铁块压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把薄铁板压出一个形状,比如整块的明光铠,咔嚓一下,就压出来了。

为啥西班牙人用这个呢,是因为有了机器以后便宜,同样的防护力,锁子甲肯定更轻,但贵得多,还不好保养,自然被淘汰了,并不是东西不好。永远记住,军队的装备,都是来自报价最低的供应商。大喊板甲满塞的,比如某大白兔,那是只看到结果,不知道原因的小白。

有了模压机压出来的板甲,头盔和盾牌,加上水利锻锤打出来的高碳钢马刀,再配上长矛,这装备,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武装到了牙齿,可是还缺了一个大杀器,什么呢?就是是用滑轮的钢臂弓,有了车床车出来的滑轮,就可以作了。同样的装置,也可以做成驽,但是对于从小习惯了射箭的女真人来说,一分钟15次以上发射的弓箭,远远比2-3次发射的弩,要来得更好用,钢臂弓的弓臂变形很小,但是变形所产生的拉力非常大,如果不使用滑轮,是没法用来做弓的,是用了动滑轮,扩大了弓弦运动的幅度,才能使用大箭。老哈打算给后面做出来的弓上,加上一个可以拆卸的导箭槽,这样可以用来发射筷子长短粗细的铁箭,因为箭小,射程还会更远,速度也快,虽然对有防护的人来说,杀伤力不大,但是周围的女真部落,谁又能装备大量铁甲呢?这么多出来的50米攻击范围,还是很爽的,另外,敌人拣了我们射过来的箭,也是没有用的,他们的弓射不了,只能回家当筷子用。历史上,这种箭据说在洛阳城下射伤过李自成,就是因为这多出来的射程。

冬天的计划,并不仅仅是制造金属兵器,很快就下雪了,有了冰雪作为冷却剂,很多化工产品就要出台了。

第一个是硫酸,老哈炼焦的时候,在荒煤气冷凝的时候,除了得到煤焦油和氨水之外,还有不少硫黄,硫磺燃烧之后,就会生成二氧化硫,如果碰到高温空气和三价铁离子,比如说磨碎的铁锈,就能被催化成三氧化硫,通入水中,吸收,就能得到硫酸。当然,这需要一些类陶瓷反应容器,还有各种通风加热设备,但用心去做,都是可以做成的。如果不用水吸收三氧化硫,而用不饱和脂肪酸含量很高的大麻油,就可以得到璜化脂肪酸,这东西,就是后世洗碗精的有效成分,能够非常好的洗掉脂肪,有了这个东西,羊毛就能完全去掉羊毛脂,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就可以用来织出上好的呢绒,村寨里面的女子不少,如果能够开创这个工业,那么市场肯定是很好的。

用草木灰和牛油,可以的软性的钾肥皂,如果用硫酸处理,就会重新得到游离脂肪酸,把它们加到轻质煤焦油洗油当中,就能够制成凝固汽油弹。

为了获得鞣皮子用的福尔马林而烧出来的许多木炭,老哈也不打算浪费。把烧过的骨粉和木炭粉以及石英砂隔绝空气加热,然后把产生的气体引入水中,就能得到黄磷,而把石灰和木炭粉隔绝空气加热,就会得到电石碳化钙,把这两样东西和凝固汽油混合在一起,那可是不需要引信,只要打破了瓶子就能燃烧的。下雨天还烧得更厉害,在没有火药的年代,这种凝固汽油弹,无疑将会是可怕的大杀器,配合扭力弹簧炮,老哈相信,他到时候只要一千军队,就能在野战中让十倍以及更多敌人崩溃。

得到的硫酸,和烧过的骨头一起煮,就能得到磷酸,而磷酸加上牛粪堆肥得到的,不能用来做炸药的硝,(这个硝是亚硝酸钠和硝酸钠的混合物,并不是硝石成分的硝酸钾,并不能用来做黑色炸药。《与宋同行》等文盲写的穿越小说中的大堆肥运动,是不能让火器时代来临的。当然尿硝经过复杂处理,还是可以变成可以用在黑火药中的,具体操作,请见中国工兵的创始人,王耀南将军写的《苦难的历程》)就是金属磷化液,一起加温到90度,之后把钢板等等东西放进去煮上一两个小时,就能得到一层致密的黑色磷化层,这一层东西,可以起到增加耐磨性,防锈等多种作用,如此处理过的武器,就可以直接堆在库房里,不用打理了。反正女真人的战斗能力老哈是信任的,平时也不用太多训练,只要有好的参谋群体,士兵们能明白战斗指令,就能有很不错的战斗力,平常,还是当工人吧。

当然,大化学工业的时代还没有来临,因为老哈还在等待,没有海边给他煮的那许多食盐,他囤积的碳铵,还是不能变火碱的。

家园 32

竟然叫花满楼,西门吹雪呢?丁天爵听到这个酒店的名字,感到很好笑。不过想想,这名字起得倒真是淫荡,一下子就勾起了男人这方面的遐想。看着自己手下一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自己这个当老大的自然不会小器,反正自己办报纸,印书搞联赛等等,也赚下了不少的钱,既然来了汴梁这个花花世界,那到最好,最出名的酒店犒赏一下自己这群手下,也是应该的。

辛文昭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这次到变量,至少有十场比赛,间隔不过两天,后面的运动强度相当大,所以一路坐船来的时候,丁天爵没有少抽打这些队员锻炼,现在既然到地方了,那么休整一下,也是应该的。

来到酒店门前,老哈看着招牌上那个红花绿叶的标志,感到相当的眼熟,不禁笑到,原来梦特娇的标志,八百年前就有了。

等到进了很贵的包厢,丁天爵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个地方的装修,和卡拉OK的包厢这么相似,他坐在沙发上,往沙发的缝隙里面摸了一阵,便摸出一张黄黄的草纸,急忙扔掉,奶奶的,这种事情也和后世一样,难道这老板是穿越者不成?

“我想见见这老板!”丁天爵向辛文昭说到。

“这酒店老板的后台可不是一般的硬,这大名鼎鼎的花姑娘,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想要见见可都是难睹芳容呀,咱们,好像没这么大的面子吧!”辛文昭有些犯难的回答道。

“还是个女的?!那更要见见了。”丁天爵有些纳闷儿,他原以为,是不是老哈和自己一起穿越了,他是个很会做各种东西的人,如果说是他,倒没有什么意外,不过说是个女的,就有些奇怪了。

“那我看看,不敢保证。”说着,辛文昭就走到夏德球的身边,说道,“刚才我进门的时候,有几个人在笑话,说我们这群人是南蛮猴子,踢球肯定不上大相国寺门口耍猴戏的猴子。”

“日他奶奶的,那些王八蛋在哪里?”夏德秋听了,勃然大怒,便撸了袖子起身要去打架。

“不用这么暴力,你那个球,在这院中,轻松的颠他个几百下球,那些王八蛋看了,自然屁都不敢再放一个!”辛文昭说着,就把足球拿了出来。

“也让那帮孙子见识一下爷爷我的厉害,很!”说着,夏德秋就拿了球跳到院中,开始玩了起来。“去喝彩”辛文昭拍了一下武歪,武歪立刻明白过来,拉着其他几个人,也跳到天井中,喝起彩来。没有片刻,个个包厢里面的的客人都被热闹吸引,纷纷走了出来看热闹。夏德秋玩得精彩,引来众人不断的叫好,他听了,便更加有兴致,不断的玩起高难度动作来。

如果自己是掌柜的,看到这么大的阵势也一定会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辛文昭这招,倒真是厉害,虽然夏秋德玩的精彩,但丁天爵并没有兴致观看,只是双眼在人群中扫着,忽然他身躯一震,竟然是她!

辛文昭顺着丁天爵的目光看去,只见二楼的一个包厢门开了,里面走出几个二十来岁,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其中还有个穿着奇异样式服装的女子,看那几个年轻男子的衣着打扮,气质风度,辛文昭指导,这几个非富即贵,都不是一般人。而那女子,多半就是这传说中的掌柜花姑娘了。

丁天爵还在发愣,辛文昭便把他一推,丁天爵这才注意到,自己也已经跳进了天井,为了让人家注意到自己,只有跳到当中,才能被人看到,否则,她哪里会注意到自己。辛文昭真是聪明,不过丁天爵反应也快,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大步走到夏秋德面前,夺过了皮球。“好了好了,玩够了,回去喝酒了!”这话说得让夏秋德很没有意思,顿时四处传来了一片嘘声。

“你不觉得自己想再耍猴子吗?”丁天爵凑近夏秋德的耳朵说道。夏秋德举目四望,看到众人那目光,确实觉得自己有些被戏弄了。边收了皮球,要和丁天爵走回包厢。只听到此时二楼那个大包厢中,传来一声吼声:“兄台且慢走,在下高俅,想和兄台讨教两招!”说话间,只见一个年轻汉子,飞身从楼上跃下,两步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高俅,日后的高太尉,高衙内他老爸?丁天爵大吃了一惊,这么说,那楼上的包厢,不是端王,就是驸马王太尉了?他心中郁闷,奶奶的,老子处心积虑想抱的粗腿,这小妮子竟然已经抱上了,还如此亲热地一起喝酒……想到这里,他心中一股无名火起,转身嘱咐夏秋德,“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闲汉,让他知道知道我们杭州宁海会的厉害!”话说得咬牙切齿,夏秋德本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听到这个命令,那便如猛虎出笼一般,兴奋不已。

那两人便在院中,你来我往,做起各种高难度动作来了,一时间,精彩纷呈,那些看客又哪里见过如此精彩的球技,顿时发出了山呼般的叫好声。

丁天爵回到包厢门口,只见辛文昭面前站着个丫环,见丁天爵来了,便道了个万福,说道:“楼上王公子请问,阁下是不是杭州宁海会的朋友,是否可以赏光,一起喝杯薄酒?”

原来是王驸马,不过这里面的年轻人不止一个,也许赵佶也在其中,要好好留意才对。想着,他便嘱咐辛文昭:“把我们那些桂花醇酒带上,也让王公子一起品尝一下。”然后摆手招呼,带着辛文昭便走上楼来。

走上楼来,那包厢中的几位公子,已经走了回去,并没有一直观看天井中两个人斗球技。似乎对这个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丁天爵有些失望,可能酷爱足球的赵佶,并没有在其中。

不过当他看到花散里的时候,从花散里的眼中,他知道对方绝对是已经认出了自己。看到她来了,便住都走上前来招呼,当介绍到在坐的赵九公子时,花散里对着丁天爵一笑,丁天爵当然明白,这人便应该是赵佶了。

丁天爵这次带来的桂花酒,是两次蒸馏的高度酒,第二次蒸馏的时候,加了许多刚下来的桂花,所以特别的香淳,虽然度数只有四十多度,并不是那种三蒸的烧刀子可以比拟的,但是对于这群皇亲国戚来,却也未曾尝过,尽管他们个个酒量不错,但是这酒又纯又香又甜,个个不知深浅的继续用大碗干杯,没几下,就一一个都趴下了。

花散里使了一个眼色,丁天爵便明白了,两人来到旁边一个杂物间,刚进门,丁天爵还没反应过来,花散里的鸡毛掸子已经打了过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买什么宝贝,还找人来乱弄,把我就稀里糊涂弄到了这个鬼地方!”一边说着,花散里的鸡毛掸子没有停,把丁天爵打得四处乱窜。

丁天爵心里纳闷,自己公司那个文文静静的前台小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野蛮了?“我不也掉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丁天爵一边说着,一边躲闪。

这时候,花散里却哭了出来:“我的妈妈,我的鲁比,我的PS3,我的Itune!!都是你!你还给我!”

丁天爵自己心里也在叫骂,你以为我喜欢穿越吗?跑到这个鬼地方,没有电视,没有游戏机,没有电脑,更没有互联网,日子过的那个叫无聊呀!

“怎么说,你现在混得也比我好了!”丁天爵一边继续躲闪,一边恭维起了花散里。“看你,和宋徽宗都搞上了,日后还不是皇后娘娘,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

“有个屁用!”花散里听完,鸡毛掸子挥的更加使劲,尽管尽量躲闪,丁天爵还是不免挨了好几下,颇为肉疼。

“当皇后娘娘有什么,能给我变出个PS3吗?”花散里恶狠狠的说道。“我明天就告诉赵佶,你是妖人,要他马上把你砍了……”

丁天爵听到这里,倒还真的害怕起来,自己辛辛苦苦弄了半天,就是为了抱上宋徽宗的大腿,这好了,直接送上门来给人家砍了。女人的妒忌心起来,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

“好好说,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此时更应该互相帮助呀!”丁天爵一狠心不躲了,硬挨了两下鸡毛掸子之后,花散里也不真的使劲抽了。

“嗬嗬,我看到第一份油印的小报的时候,就知道是你了,你倒好,名字都不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穿越的呀!”花散里破涕而笑了。

“我可真没想到,还能碰到你,你也穿越了!穿越了大半年对吧,那我们是一起穿越的。”丁天爵说道。“那屋子里面还有老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穿越了。”

“我倒是没有哈工的消息,我是落在了汴梁城外,你呢?怎么到了杭州?”花散里问道。

“我直接就掉到了杭州城外,看来我们落地的地方都不一样,你到方便了,近水楼台,这就搭上了宋徽宗!我还要千里迢迢跑来。”丁天爵真的有些怨气,老天,你穿越也不让我穿越的近点儿。

“我容易吗我?你一个大男人的,什么都好说,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古代世界里面,可以说要多辛酸有多辛酸……”说到这里,花散里又哭了。

“我知道你不容易,不过你这不就都混出来了,能当上赵管家的情人,作为女人,还有什么奢求呀……”

“我呸!”花散里骂道,“我也是有追求的人,怎么样,也要尽自己的力量造福一下江山社稷。”她说到这里,眼睛忽然一亮,盯着丁天爵说道:“好呀!我知道了,你想谋朝篡位!嗬嗬,我告诉赵佶去,让他马上看了你……”

“我到这没想过那么多,”丁天爵赶快解释,“我倒真没想篡夺大松的江山,我只是想,如果可能,我要带领一只大宋的军队,去征服欧洲和阿拉伯!”

“就你这小样儿?成吗?我不相信,你这么大老远来讨好赵佶,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还搞足球联赛,老实告诉我,说你是不是想造反!”花散里当然是不信的。

“我想过了,我怎么也是帝国时代,中世纪全面战争什么的都玩得很好的,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加上我的知识,相信能组织出一支现代的军队,到时候天下是不会有对手的。”

“然后你就谋朝篡位,黄袍加身了?”花散里感觉自己抓住了丁天爵的把柄。

“那倒不是,我的眼光又不是仅仅对着中国这巴掌大小的地方,”说着,他掏出了十字架,“你也知道我是信教的,我的终极理想,就是夺回耶路撒冷,当上整个欧洲的护教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那可是很风雅的……”丁天爵继续解释道。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对大宋没有野心?赵佶是个很好的人,我可不许你打他的主意!”花散里说到,“还有,你既然要带兵打仗,那你首先要给我把金国灭掉,免得二十年后他们入寇!我可不想赵佶到时候被扔到井里坐井观天!”

“只要有一支现代的军队,那蛮子到时候还不时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靖康之辱是不可能的啦!你要相信我,等我的大炮火枪军队出来,整个世界都会使我们的,还会害怕那些野人蛮子?”

“大炮,火枪,你能做得出来?吹吧!”花散里有些不屑一顾。

“你还记得刚才喝的酒吗?那可是真正的蒸馏白酒,那么复杂的蒸馏器我都能弄出来,还有油印机,这些后世的东西,不难做的,你就放心吧,过上几年,我就能让大宋的军队无敌天下。”丁天爵继续尽力说服花散里支持自己。

“这个倒是,我还做出来方便面了呢……”花散里说完,盯着丁天爵,说道:“你要我帮你,没有问题,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我是老大!你什么都要听我的!不然,我就叫赵佶把你拉出去砍了喂狗!”

“嗯!”丁天爵答应道。

“不够干脆,我现在可不是你秘书了,你更不是我的董事长,你现在就是我的奴才你知道不?你的小命就捏在我的手里!还不给我叫人……”花散里话说得十分硬气。

“是,主子!”丁天爵尽管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是还是在嘴上干脆得叫了出来。毕竟现在这小女子比自己混的要好。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说着话间,梁师成扛着已经喝成一堆烂泥的赵佶推门进来。看着花散里和丁天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梁师成有些疑惑。

“我们在谈卖酒的事情。”丁天爵赶快解释。

“是呀是呀,今天丁先生从杭州带来的美酒,真的是好不错,我已经说服他,让我们花满楼独家经营了。”花散里先把这个话说下来,丁天爵是没法不答应的。

梁师成听了,看了一眼丁天爵,那丁天爵马上接口到:“对对,有花姑娘当我们的总代理,我们的桂花酒,销路当然不是问题,不过还有些关于价格等等细节,还要商谈下。”他心说,你也不能不让我赚钱吧。

“好酒!好主意!”这时候迷迷糊糊的赵佶说话了。这话一说完,他又趴下了,看来是醉的不轻。

“丁先生,咱们明天再谈细节,小女子先要告辞了。”说着,花散里扔下了鸡毛掸子,十分淑女跑过去,帮着梁师成,扶着赵佶。

“把他扶到我的房里去吧,哎,怎么喝得这么多!”花散里一边走着,一边和梁师成说着。

“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最后一个喝字还没出口,赵佶却吐了,看着他红红的脸蛋,花散里忍不住轻轻得上去捏了一下。“还嘴硬,看你这样子!”

说完,花散里扶起了赵佶,然后对梁师成说道:“你去帮我叫一下兰儿,准备两壶好茶,送到我房里来。你先去,我扶殿下休息。”便把梁师成打发走了。

一进屋子,花散里就把赵佶扔在床上,嘴里自言自语道:“哈哈,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见到花散里解开赵佶的裤子,撸动了一会,便弄出了许多米浆似的东西,然后她扎破了手指,挤出了鲜血,混在里面,零散的把这东西,摸在自己的衣衫下角,之后便洗了手,哼着小曲,搂着赵佶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赵佶看了看,花散里在身边睡得很香,再看看那周围的一片凌乱,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门出来,梁师成早在门外候着呢,他便飞快的溜了。

此后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去花满楼,直到王晋卿的歌女,唱起了从花满楼学来的新歌:“曾经欢天喜地,你我相依,不分离,以为今生都会如此过,踏遍万水千山,归来却已晚,曾经心心相吸,以为人生总会有知己,相互辉映,不弃不离,还是只有我自己,纵然天高地阔,却只是容不下你和我,纵然许过山盟海誓,也有分开的时候,得到一些,失去一些,伤痛满满,失去的已经失去,面对孤独的冷冷清清,也只有我自己。”他才忍不住哭了出来,就算是浪子,如果伤害了爱着自己的女人,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家园 31

在老哈回来后不久,山里的野葡萄和各种水果也到了成熟的季节,老哈看到这个,想起了他在前世做过的葡萄酒,所以打算在这里,也实验一次。

村里的人会原来小村把年前种的小麦和大麻收割了之后,老哈便把大家动员起来,开始了大酿酒运动。

首先,老哈作了很多很多的橡木桶,然后,他做了一个巨大的粉碎机,四头牛带动,用两个巨大的石碾来粉碎和压榨葡萄。

老哈知道,葡萄皮里面有着天然的酵母菌,只要把碾碎的混合着葡萄皮碎片的葡萄置放在用硫磺熏蒸,杀过菌的大木桶里,密封起来,加上一个用陶瓷烧成,象漏斗一样,中间放着一个圆锥形陶瓷塞子的单向放气阀,葡萄的发酵就会自动开始了。

这个放气阀,是发酵的关键,因为发酵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如果不能放气,整个木桶就会炸掉,而如果自然通气的话,恭喜你,很快你就有大桶的果醋了。

发酵开始之后,每天要搅动一下,让葡萄皮碎片和果汁混合均匀,然后老哈会尝一口,看看感觉。如此到了第七天上,老哈知道,发酵已经完成,下面需要的就是陈酿了。

陈酿就是把除掉果渣的酒放在木桶里面而已,老哈设计了一个离心机,做到了连续过滤和排渣,内桶转动,酒汁被甩向四周,通过细麻布来到了外桶,直接流了出去,用一个长柄的勺子,就能直接把内桶的果渣捞出来。如此这样,好几百桶的原酒,一天工夫就过滤完了。

之后,过滤后的酒,被装入了重新洗过,同样用硫磺熏蒸过的大橡木桶里,然后严严实实的密封上了,老哈知道,等到半年或者更长时间以后,他们就能喝到香醇的美酒了。当然,现在的原酒已经可以喝了,大概10%的酒精度,比陈酿后的略低,但更加苦涩,味道肯定是差了不少。

老哈并不知道,山里的日夜温差大,野葡萄的含糖量,比酿酒葡萄高,结果他这次最后做出来的葡萄酒,酒精含量达到了15%,那是相当的有劲。

酒这个东西,不是闹着玩的,老哈不希望没有做好就被大家喝光,所以把所有的酒桶放到了一个新盖好的大仓库里,等酒入库了,直接把门给用砖头砌上了。

后来,所有的人也都见见忘记了,村寨其实还藏着这么好的东西。

“你为什么来找我?”丁天爵看到跪在地上的夏德秋,不禁有些得意地问道:“你就没别的地方去吗?”

“那杭州城里,谁不怕张都监,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了,我还真没什么地方去,不过我知道,二爷是爽快人,如果不想收我,我立刻就走,男人大丈夫,怕个球!”尽管到了穷途末路,夏德秋的嘴还是很硬的。

“你是个人才,可是我们宁海会,永远也用不到你,你还是厢军的人,若是跑了,这逃兵的罪,应当是不小的。不过我也是爱才的人,你就现在我这里呆两天,风声不紧了再说吧。”丁天爵当然舍不得这个跑上门来的人才,不过这小子虽然武艺高强,球踢得也好,但是可惜,太好色了,而且很傲气,眼比天高,谁都看不上,是匹烈马,很难驯服,不过夜是匹千里马,自己就算收不服,这种心性简单的人,以后也会记得自己的好处。

“谢谢了!”夏德秋便自己起身,大辣辣的走进了丁天爵的小院子。

“本来张都监昨晚上是在流花院睡的,小兰早就知道,所以我们才会相会,你也知道那小妮子……”夏秋德,说着吞了口口水,“真个是尤物呀,我这个人,比赛之前,总是要放松一下的不是。哪知道,半夜里不知道谁跑到那堂子里面,把张都监叫醒,送了个条子,结果他便叫了两队厢军,冲回家里!”

“你便被堵在了床上?”钱惘然继续采访着。

“我那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我便抱着衣服,直接挂在房梁上面,那张都监带着人,把小兰的卧室翻了个遍,却也没发现什么!”夏秋德还在继续吹牛!

“那你怎么后面被发现了?”

“说来那也叫倒霉,有个小子伤风了,搜完了,要出门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结果这么一抬头,就看到我了。”夏秋德说着相当郁闷。

“他们百来号人,你怎么脱身的?”

“百来号人算个球!老子的身手,就是百万大军之中,那也是来去自如的,就他们这个三角猫的,还能拦得住老子?”夏秋德说得很不懈,不过钱惘然看着他光着的一支脚,也知道他跑的狼狈,但是碍于面子,便没有点破。

“我操他奶奶的,要是我知道那个乌龟王八羔子出卖老子,老子一定和他没完!”

钱惘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个先生,难道你知道是谁干的?”夏秋地问道。

“这世上,恐怕上到八十老翁,小到三岁蒙童,都知道是谁干的!”钱惘然忍不住笑了,这人,难道是真傻?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给我说说。”

“你想想你今天要干什么吧!”钱惘然明白了,这人的确脑袋缺根弦。

“今天,踢球呀,和明教比赛……”说到这里,夏秋德停住了,“难道说,是为了这比赛,是明教,绝对是明教,他们想赢球就这么陷害老子!”他终于想通了,钱惘然看看,还好,虽然是粗人,但还不是傻子。看到钱惘然的笑容,夏秋德感到自己猜对了,便开始痛骂:“你个方腊,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操你全家你yy个呸的不得好死王八羔子老子帮你们这帮畜生拼了我浪死你妈的……”钱惘然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这个粗人,骂人的话还是这么一堆堆一堆的。

“你买了那个队赢吗?”看到丁天爵来到球场,辛文昭边跑上前来八卦,“你也知道,我从来不赌博的。”丁天爵对此并不热心,他当然知道辛文昭要说什么。今天是联赛的最后一天,压轴好戏是第二名的争夺战,厢军捍江会和明教日月会之间的比赛,本来这场比赛是充满悬念的,两队现在积分相同,日月会的净胜球略多,但是捍江会有最佳射手夏秋德,平均每场进五个球,甚至在和宁海会的比赛当中,都能连中三元,可以说,整个捍江会都是他一人撑的场面。比赛之前,因为悬念很大,有时非常关键的比赛,所以赌球的金额竟然达到了近万贯。而现在的结果,可以说,还有比赛,捍江会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买了日月会的人,都在提前庆祝。

“你买了不少吧?”丁天爵看到辛文昭的笑容,忽然有了个想法,难道……却又不敢确定。

“没有多少,一千贯而已。”辛文昭笑了笑,“也就赚了一千贯罢了”

夏秋德的事情,肯定是这小子干的,丁天爵心道,明教虽然想胜利,但不会出此下策,这么一来,大家都会认为是他们干的,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夏秋德的风流也是原因,倒霉可以说是自找的,但是明教的声誉也会受影响,还不如堂堂正正的赢了,按照丁天爵对方腊的印象,既然已经拿不到第一,他对第二这个虚名,是不会有什么挂心的,能够拿到最好,拿不倒也没有影响,他现在一门心思和日本平家勾结,琢磨着如何赚钱,壮大实力好造反,这点小事,不会放在心里的。那么能干这种不入流把戏的人,定然是能够从中拉到大实惠的人,比如眼前这个赌球赚了一千贯的。

“希望你做事作的周密,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否则夏秋德这个粗人知道了,会把你碎尸万段的。”丁天爵很平静的嘱咐着辛文昭。

“这个野人,不让他吃点苦头,如何能被我们收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宁海会。”辛文昭说着,对丁天爵狡邪的一笑,“到时候我说是你的主意,不知道那个粗人会相信谁……”

丁天爵知道辛文昭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保守秘密,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各自都捞到了好处,只是可怜了夏秋德,不过,既然是个直肠子的粗人,那么智商这种一辈子的事情,就只能怪老天爷了。

“只是可怜了那方腊,莫名的惹上了一个浑人,后面有他倒霉的了……”说罢,丁天爵和辛文昭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联赛马上就结束了,后面的汴梁之行,你可要好好用心准备了。”丁天爵说着,拍了拍辛文昭的肩膀,便坐下看球了。

冬天快到了,衣服是个大问题,鹿皮倒是不到,不过鞣制的不行,都是硬邦邦的。鞣好皮子,有福尔马林就可以了,老哈回忆了下前世学过的化学知识,记得把木材干馏,就可以得到甲醇,也就是木精,然后把甲醇和空气通过银质的材料,就会被催化,氧化成甲醛,也就是福尔马林了,用这个浸泡皮子,皮子的蛋白质就会变性,不但不会腐化,还会变得更加柔软,只要再加上油,这个皮子就和现代的皮革差不多了。

想到自己有干馏的炉子,也有冷凝器,老哈便着手这项工作,为了防御,村长命令看到周围的树木,这位老哈提供了足够的原材料,他把整棵原木劈开,扔到炉子里面干馏,一两个小时后,就得到了整炉的木炭和为数不多的,充满了刺鼻气味的液体,闻着那个怪味道,老哈不知道,这其实是甲醇,乙醛等等一堆东西的混合溶液,如果要分离出甲醇,还要经过精确的分馏,这个技术,要到17世纪才完善。

老哈接着就把这个混合溶液放到了大坛子里面,然后开始加热,蒸汽顺着坛子口上的管子流动,经过三张织得很细的银丝网之后,再进入了另一泡在冷水里的冷凝器中,很快,就滴出了由另外一种怪味的新东西。老哈觉得,这应该就是福尔马林了,便把这东西用作鞣制夜,然后把重新泡软,又用快刀把残存的脂肪和结缔组织都刮了一遍,又用草木灰去了残脂皮子拿来,和鞣制也一起倒到特大木桶里面,木桶里面,还有水里驱动的转轮,和后世的洗衣机一样,不断的转动。这样折腾两天之后,拿出来,皮子就柔软很多了,然后几个中年妇女把这皮子再用清水泡洗一天,拿出来拧干晾干,再小心的在皮子上面涂上一层新鲜的鸡油,阴干,这皮子就算鞣制好了,比她们之前的鞣制,效果好得多。

老哈不知道自己这回又蒙对了,不纯静的木炭蒸馏液中,还有很多有机酸,加上氧化催化的时候,有些其他醛类杂质也被氧化成了酸,整个鞣制液的酸性很大,而草木灰处理后的皮子略略呈碱性,后世用纯福尔马林的时候,还要特意加入硫酸,来中和碱性,把鞣制液调成弱酸性。

银匠老刘的缝纫机也终于做出来了,样子和老哈后世见过,用来补鞋的那种建议缝纫机很像,加上李铁匠用高碳钢打造的锋利的剪刀,一个中年妇女一天竟然能够作上十来套衣服,实在让大家很高兴,服装的样式,也因为有老哈,而丰富了起来,老哈让银匠老刘化了很多铜钱,做成了亮晶晶的铜扣子,然后他按照二战时候,德国坦克兵夹克的样子,作了一套皮毛一体,外皮内绒的皮衣和皮裤,加上宽宽的皮带,样子十分拉风,第二套是黎塞留的,而后在十来天里,村寨的每个男性成员都有了这么一套,虽然仅仅是十月下旬,还没有下雪,但是不少人仍然为了臭美,不顾满身大汗的穿着。

村寨的雇工们,也开始赶起了时髦,纷纷打听,如何才能弄来一套,这让黎塞留十分不快,于是他告诉大家,这是村寨的公民才有的,如果要这种制服,先当上公民再说吧,弄的雇工们相当失望,不过,希望加入村寨的热情更加高了。

随着对于一名叫勒吉亚的雇工,在一次起重机缆绳绷断的事故中,英勇的救下了两名工友,而自己却被砸伤,被村寨特批为村寨公民,并马上得到了一套制服这个消息的传开,雇工们干得都越来越起劲。

勒吉亚的新房子在村寨内落成的那天,村长发话了,现在村寨的空地上,还在盖着二十套房子,这都是给表现最好的,将来的新公民们准备的,雇工们的劳动热情得到了进一步的高涨,各个开矿点的产量都达到了创纪录的高,李铁匠估算了一下,照这个采矿速度,就是高炉每天都开,依然消化不了,当然,他并不担心,因为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十月下旬,在初雪前的一天,村里面有发生了一件事情,成千条的鲑鱼和大马哈鱼云集到了水坝前,由于水坝的阻拦,它们没有办法游到上游,只好停留在此,村民们把船闸打开,让鱼钻进去,然后再关上,剩下的事情,就是跳到船闸里面,把十来斤一条的鱼往岸上扔了,原来打鱼是这么容易的,东北,竟然是这么富饶的一块土地,老哈不禁感慨了起来,为了明年的渔业资源着想,他特地嘱咐村民,放了几百条鲑鱼游到上游产卵,这样,来年春天,还会有小鱼顺流而下,到了秋天,就又能收获大量的鲑鱼了。

鲑鱼的鱼籽非常美味,老哈也是第一次吃到,他坐在屋里,为在暖洋洋的炉火边上,口中品味着这美味佳肴,看着外面零落的雪花,想一想,自己来到这个新世界,已经半年了。

家园 30

这话说完,底下一片安静,“我们现在的一切,就是这个村寨,我希望大大能够问问自己,我能为村寨做些什么,而不是总是想着,村寨要为我做什么。”老哈这么剽窃肯尼迪的话,他自己也是不愿意的,肯总统的这句话,在花旗国,那可是被批判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对于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来说,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作为政府,你的角色就是仆人,哪里轮到仆人对主子说,你要想想,你为我做了什么?政府的定位就决定了它是人民的仆人,这是当初双方的契约讲的明明白白的,怎么能够翻脸比翻书还快,要撕毁契约爬到人民头上呢?这种暴君最后被人民杀掉,那时他应得的下场,百分百活该。老哈到了花旗国之后,才发现,这段公案,同在和谐国里了解的可是完全的不一样。凯撒虽然伟大,但是和共和国相比,那就是个渣了,可惜这世界上,总是脑残太多了,还好,眼前这些女真人还没有受到阉割式教育的荼毒,老哈觉得,自己现在手上就拿着一把锋利的去势刀。不过想想,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命,估计有几千条了,债多了不愁,老哈的脸皮也厚了许多,继续大言不惭地说着。

“我们村寨现在物质很丰富,生活很好,所以别人难免的要打我们的主意,要抢劫我们,夺走我们的一切,然后杀死我们或者把我们卖成奴隶!这个,萨满大神已经警告过我们了!”尽管上次也是装神弄鬼,老哈还是觉得大家很吃着一套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我们要保卫我们的一切,这除了我们自己,我们不能指望任何人……”

“哈哈哈,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对了,哈里什,你刚回来,还没有看过我们新作的机械投石机吧?”说着,村长站立起来,拍了拍老哈的肩膀,“额尔泰,你带几个人,把机器转起来!”老哈听了很吃惊,这些人自己开始发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太厉害了吧。

跟着村长来到木墙后的木头平台上,老哈只看见木墙后面,竖立着一个像水磨的大型机械,只看到额尔泰带着另外三个人,推着底下的手柄,像磨磨一样转了起来,老哈的耳边顿时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响声,这个时候,身后的人递给村长一桶生铁弹丸,村长提着桶,对老哈笑了笑,便走到那个机器前面,把铁弹子倒在了一个很大的木头漏斗里面,然后就看到铁弹子一个个的从机器前方的一个出口中飞了出去,老哈看到,飞行的距离足足有一百步以上,这个距离,如果穿了铠甲,像老哈他们手中那样标准的军用角弓,都不能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被三四斤重的铁块狠狠的来一下,不脑浆崩裂,也至少会骨折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一桶几十个铁弹丸都飞了出去,老哈不得不十分佩服,这射速,后世的机关枪也不过如此了。

“怎么样,不错吧,这机器我们做了四台,一边墙上一个,我看没有人能走进我们寨墙啦,哈哈!”村长骄傲的说着,“我们也知道机械的力量,所以村里的年轻人现在在一起就讨论机械,这不,你走之后几天,几个小伙子就把这个东西琢磨出来了。”老哈听的后背凉凉的,感觉为他们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他只是在方向上,给他们做了些启发,便能有如此好的成果出来,谁说古人的智商低呀!虽然老哈看上一眼,就知道了这东西的原理,很简单,下面的转轴带动上面一个转动的圆盘,圆盘转动的离心力,就把铁弹子沿着切线甩了出去,和后世的衣服甩干机是一个道理,自己怎么没想到?看来自己的思维,确实反而被自己学过的东西框住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以前见过的,结果限制了自己的创造力。那些人认为穿越了就能高人一等的人,如果真的穿越了,估计死得比谁都会惨,尤其是搞阴谋类的文科生穿越,斗心眼儿能斗得过古人那就怪了,至于说靠打架上位更不可能了,古代的专业打手,使用冷兵器方面,绝对超过现代人。

“你们这东西做的可太差劲了!”老哈听到黎塞留这么说,倒是下了一跳,只听到黎塞留接着说道:“额尔泰,你上来!你个笨瓜!”之间额尔泰爬上梯子之后,黎塞留把他拉到了机器跟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石头,要往上一个角度扔,才能扔的远,你这么弄得,还是平平的飞出去,真笨!你把这块木板的安装角度改变一下,让它向上一点,等会铁蛋飞出去的肯定更远!”老哈看了一下,的确,黎塞留马上找出了可以改进这个机器的地方,而且有道理,女真人天性自由,习惯了发散性思维,从某个角度说,比后世的那些被大脑被人连续摧残了十多年的大学生来,不知道要聪明多少!

“这块木板最好做成可以调节的,向上的时候,可以打得远,向下的时候,射程虽然近,但是可以打到跑到眼前的敌人,消除射击的死角,敌人总不会傻站在那里对吧,如果有可能,下次机器里面和弹丸上面,最好能涂上油,你这机器里面弹丸在里面滚的时候,如果有油,磨擦力小一点,到出口的速度就会快一点,估计还能打得更远一点……”老哈也提出了自己的改进意见,毕竟设计制造者自己的思维比较容易受限制,多几个人,就多了几分新鲜的思维,更容易提高和改善。

“还是老师的意见对!”额尔泰听到大家提意见,并没有生气,而是非常高兴,老哈知道,这并不是他人品特别好,而是他做事情的目的,是为了把这件事情做好,所以,所有能把事情做得更好的意见,对他来说,都是很让他高兴的,如果弹丸能打得很远,他肯定很有成就感,这就是他最好的报偿。老哈反观后世,一个项目组里面大家为了点奖金,勾心斗角的,实在有些可笑,如果做事的目的,是为科研而不是奖金,那结果肯定不一样。当然,他知道,施乐研究所就是这么个例子,弄出了一鼠标之类的发明,自己没捞到什么好处,但是却成全了别人,但是对于整个人类来说,它的价值还是无比巨大的,这贡献又怎么是罗记这种血汗工厂可以比拟的。

叫老哈老师,是因为在安装和制作工业区各种机械的时候,老哈为了让安装的工人自己在干什么,给他们讲解了两天的简单机械和物理原理,其课程深度,也就是后世和谐国初中一年级的几节课,但是只要学生的思维不受束缚,又有条件,举一反三作出神奇的东西,也是不奇怪的。

老哈看到这里,改变了心中的计划,他很相信眼前这些刚刚从原始社会末期走出来的女真人,他们还保持着人类心灵最可宝贵的东西,可以说民智未泯,他们有自己的观点,会使用自己的头脑,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努力,他们,也就具备了民主社会一个合格公民所应该具有的一切条件。

民主制度的民智基础,并不是所谓上了多少学,在后世的和谐国,最不缺少的,就是举着大学文凭的狗奴才,其中很多人,大脑已经完全被阉割,彻底坏死,不仅很享受自己当狗的滋味,还一定要强迫别人当狗,有了这种民主最大的敌人,民主最多变成暴民政治,而不会给社会带来自由。

和谐国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小孩子就被老师要求做得端正,如果你问一个坐的端端正正的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会告诉你,坐的歪了以后,以后脊柱侧弯不好看,那么恭喜了,这个孩子还没有被这个社会毁掉,如果说不知道,那么他以后会是个合格奴才,而说老师喜欢班上整整齐齐样子的,也恭喜了,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王八蛋了。只是可惜,到了小学二年级之后,恐怕找不出几个仍然纯真的孩子了,这个恐怖的社会,这个教育奴才的教育系统不改变,不让人能够随便问为什么,不让人享受自由,这个社会的民主化就没有什么可能。

老哈看着这一群村民,心中激动,他知道,只要有他的启发,(绝对不是带领!)他们就能建立一个自由而民主的社会,而这个社会无穷的创造力,会转变成可怕的生产能力,从而最终领先于世界其他任何族群,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几千年来都只有压迫和奴役,就连皇帝都没有真正的自由,而现在,老哈眼前有一个机会,让他能够改变这一切,想到这里,老哈的眼睛湿润了。

他知道,这个族群一旦强大了的后果,任何族群都是内向而排他性,民主和自由仅仅是对于这个体系内成员而言的,对于体系之外的,如果社会仅仅有公民,那其他族群就是敌人,将被消灭,世界上很快会只剩下公民,如果这个社会的结构,是公民和奴隶,那么别的族群很快就会被全部被奴役,而有压迫就有反抗,整个社会无论宣称和谐,都是不稳定的。老哈一贯认为,在死亡和奴役之间选择奴役的人,是没有作为人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的,一个在奴隶制下不反抗的奴隶,是这个世界最坏的东西。宁可消灭也不能留下。

老哈的提议很快就通过了,村寨从今天起,有了自己的公约,而公约很简单,只有两条:“第一,任何人不得剥夺他人的人身自由,使他人成为奴隶。第二,未经审判,任何人不得被剥夺生命。”虽然仅仅有这两条,但老哈知道,只要这两条通过,日后这群女真人就会无敌于天下。

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所有存活的女真人,都很善于运用自己的大脑,思考分析,而不是盲从于已经有的答案,凡事都会询问为什么,并因此得到自己的结论,这种独立思考能力,使创造力的来源。自由自在的天性也让他们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奴隶,所以,任何侵略他们的人,都会成为一致的敌人,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他们知道,被奴役的代价比死亡可怕百倍,在需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用生命去换取自由,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为自由而战。

小兵知道为什么而战,才是和谐国太祖时期,取得辉煌胜利的基础,能够迅速地把对方浑浑噩噩的俘虏转化,靠的就是这个。当然,1987年拿着据说能打开天堂之门的塑料小钥匙,勇敢的去踩地雷的伊朗童子军,也自认为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战,而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的。可惜了那时候的伊朗领导,虽然知道这样能增加战斗力,却不知道,这样的军队战斗力的来源在于,能够经受更大的伤亡而不崩溃,老兵生存的机会更高,战斗的技能和经验也会更好的传承,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老哈休息了一会,等到午觉醒来,黎塞留跑过来说,他们几家的家长有讨论一遍,觉得公约可以加上这么几条,“第一,村寨公约没有规定不能做的事情,大家就有去作的自由。第二,任何人应该都可以对公约条款提出异议,并且讨论修改。第三,公约的新增和修改,必须通过村寨大会,获得大多数人的同意。”

老哈听完,惊讶得无法形容,这些人,一旦讨论其关于自己切身利益的东西来,脑筋转的可是真快,老哈忽然发现,这解开了他心中困扰已久的谜团。他曾经很崇拜富兰克林和汉密尔顿,亚当斯这些美国人权的先贤,觉得他们都有很高的智慧,是超乎常人的,才留下了那不朽的权利法案。

其实,只要有思想的自由,就能创造出奇迹,老哈面对着这些生女真提出的,和美国宪法类似的条文来,不禁莞尔,自由这东西,只要有思想的自由,为了保卫它,就会想出各种办法来。没有尝过自由滋味的人,或者被人长时间残害大脑的人(包括美国那些每天被垃圾媒体轰炸的人),都不是会理解的。

是不是该把整个权利法案提出来呢?然后把三权分立等等都提出来?老哈考虑了一下,不用,要相信自由人的智慧,自由,没有禁忌,也没有边际的思考,自然会有人把这些条款想出来,老哈对眼前这些生女真的智慧,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知道,自己不用,也不能替代他们作什么,只要因势利导,他们就会创造出令老哈难以相信的奇迹。

“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大家一定要仔细思考,好好讨论,马上拿出结果,是肯定不可能的,大家多考虑考虑,三天之后再决定吧!”村长听完老哈关于是否吸收外人成为村寨成员,如何界定村寨公民的权利和公私财产的界定,以及村寨应该为公民提供何等的保障问题的提案,感到这问题很关键。

老哈思考过,仅仅靠村寨的成员,其实连自保都是有问题的,老哈原来那个世界,有很多垄断大公司,就是不断靠打击新的,有创造力的公司来维护自己的垄断地位的,老哈很可怜曾经是这么一个公司的创业者之一,虽然有很好的技术,但是却没有资本的支持,最后被垄断的另外一个大公司,恶意收购了天使投资者的股份,鸡飞蛋打了。他不怪罪天使投资者,毕竟人家的投资已经有了很好的收益,又何必做活雷锋呢?现在的村寨,还太小,扩充实力是最重要的。

“为村寨工作过三个月,之后方可提出申请,然后进村寨学堂学习一个月,通过委员会的考核,才能成为村寨成员。”这是老哈提出的建议。这样,只有村寨需要的人,才能成为村寨的一份子。

“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个人是公民了,他的亲属团聚怎么办?如果这个人原来的部落,要和我们为敌了,那又怎么办?”村长不得不提出这些十分实际的问题。

“那就加上,一旦成为公民,他的配偶和孩子,可以免费进入村寨的学校,学习三个月后,如果通过委员会考核,也可以一样成为公民。当然这仅仅是配偶和孩子,而且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机会,兄弟姐妹,父母都不能算!”老哈想起了后世的阿明哥们是如何把美国吃垮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只要给了一个阿明戈绿卡,他就会把自己的兄弟姐妹老婆孩子,老婆的兄弟姐妹,兄弟姐妹的孩子等等都搬运到美国来,村寨现在还不富裕,就算富裕了,也禁不起这么吃的呀,所以必须从制度上刹住。“至于说遇到了战争,公民发生了背叛行为,那就是违反了村寨公约,到时候按照违约处分就是了。如果要放弃村寨公民的什么,随便,因为村寨对成员有照顾的义务,必须提供其基本的食物,衣服和住所!放弃了村寨公民的身份,就等于放弃了一切。”老哈对村寨的生产力并不担心,在后世,发达的国家如花旗国,一般家庭的恩格尔系数,不到百分之十,吃饱穿暖,根本不是问题,但是这点社会保障为啥不能在和谐国建立呢,乃是资本家的阴谋,只要有人挨饿,工资就还有下调的空间,和谐国不民主的买办政府,当然要为资本服务,老百姓对此也没有发言权,只能任人宰割了,生活在一个不能提供其成员生活基本安全的社会,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每个村寨的公民,也有工作的义务,必须在每天6小时的学习,8小时的简单工作和6个小时的军事训练之中,选择一个,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做研究,但是每个月要在村民大会上提出,自己的研究进度和结果……”老哈补充道。村长听了比较满意,因为说实话,以村寨现在的生产力,如果大家都努力生产,那根本是没法消费掉的,所以不用很长的劳动时间,当然他还不忘补充道:“嗯,如果打仗就另算,除去经商探险什么的,一天可以算10个钟头,干得多了,就积累下来,放假好了。如果不替村寨劳动和研发,那么就只提供食物和住所,别的福利,统统没有。”

看来需要铸钱了,老哈想起了后世那个叫苏联的社会主义大国,什么都短缺的情况,如果完全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那会是很没有弹性的,必须让自己的社会充满活力,充分发挥人的创造力才行。他要实行的,是有社会保障的资本主义,不是社会主义,跟不是连社会保障都没有的伪社会主义。而资本主义里面,货币这种简单的交换媒介,还是必需的。

发行货币是要有储备的,比如金本位,银本位或者粮食本位,老哈决定,采用粮食本位,因为首先村寨的粮库里面,粮食不少,发行的多了,也不会被人挤兑光了,钱的材质用低碳钢浇铸,杂质少,所以不像铸铁那么生锈。这个钱仅仅在山寨内部通用,一个可以用来交换一斤没有磨的麦粒,上面铸有一个“斤”字,他哪里知道,不久以后,随着村寨的发展和交流扩展,这个钱流传的范围也扩大了,他的村寨,也因此得名“斤”,由被传成了“金”。竟然重新回到了历史的轨道上。

经过统计,老哈才知道,现在粮仓里面还有一万多担的粮食,虽然他并不能详细地确定一石先当于后世的多少重量,但他知道,一石粮食绝对够一个人吃一个月,也就是足够村寨吃上5年,粮食存得太久,并没有意义,反而成了陈化粮,而且,根据他发明的陶瓷罐头,村寨也把依靠铁器贸易买来的大量鹿肉,禽肉处理存储了起来,足足作了上千个罐头,按照一个罐头五十斤干物质来计算,也有够村寨吃上一年多的储备了。

老哈看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在黑龙江口看到的,正在洄游的鲟鱼,那可有上千条,每条都有五百斤以上,若是做成鱼罐头,那可是够吃很久的……

他考虑了一下,和村长商量起规划来了,趁着天气还没有变冷,开始加紧基础设施建设,存储原料,等到冬天,再开始进行机械制造等等活动,工作需要人手,需要大量的雇佣,附近女真人居住得十分分散,需要好好的宣传一番,否则,不要说女真不满万,就是一千人,也是找不到的。

除了存储原料之外,为了明年的春播准备好平整的土地和灌溉措施也是很重要的,由于水坝的修建,上游的土地灌溉条件更好了,下游的草甸更加平整,如果大水来的时候,能够不泛滥,就是绝对的好粮田,而有了水坝调解,这也不是问题了。老哈并不知道,后世这个地方,是黑龙江省四大粮仓之一,出产的粮食,一年有8亿斤,足够两三百万人吃的。他仅仅是乐观的估计,如果明年种田种的好,也许能够一万人吃的。

家园 29

“花姑娘,你听说了没,梁公公找到了……”听到丫环过来传讯,花散里自然十分高兴,话说梁师成出去跟踪古若茶,一去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消息了,端王也来寻了几次,不过他还忙着召集大家来鉴赏那个帖子,一种大臣皇亲们,都说着这真迹实在难得,也就是王右军的兰亭序,能够与之相比,端王停了,可以说美的冒泡了,对于一个心腹小太监的生死,也不是那么挂心了。

不过花散里一直念念不忘,毕竟梁师成和自己,还有点交情,也因为跳自己的墙头摔断过腿,这次失踪,又是自己引起的,所以特别的到处请人打探寻访,比赵佶还要热心的多。听到梁师成找到的消息,便第一时间收拾了,赶往端王府中看望。

来到端王府,通秉过后,她说来看梁师成,结果大家脸色都怪怪的,见到端王之后,端王只说梁师成在休息,不过花散里坚持要看,赵佶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也答应了,两人来到梁师成的房间,花散里才看到他竟然被绑在床上,看到赵佶进来,便大哭了起来。

说道:“圣上呀!你糊涂呀!普天之下,对圣上您最忠心的,就是我们宦官了,若美乐圣上您,我们宦官就是无根的飘萍,什么都不是了,说我们大权在握,那权也都是您的呀……”

怎么管赵佶叫起皇上了?花散里下了一跳,对于她这个穿越者而言,这倒不是秘密,赵佶他哥哥两年后病死,然后他继位了,但是这话自己绝对不能说,说了可是造反,要灭九族的!这梁师成怎么如此大胆子?另外,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宏儿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叫我阿父,我知道,你念着我当初对你的好,我多少次让你别这么叫我,你都不肯,现在好了,这倒成了袁绍那贼要杀我的借口,说我欺君,可是天下人却也不想想,若是你不肯,我如何能让你这么叫我?我们宦官,就是狗,你想要杀了也就杀了,谁又敢有如此大的担子呢?”

这话接着说出来,花散里更是一头雾水了,这都说的什么,怎么袁绍都出来了?这好像是三国的人物呀?

“他们都说,让宫女穿开裆裤,光着身子在园子里面裸奔裸泳,都是我的主意,我冤枉呀!我一个中人,那物件都没了,却又如何会在男女之事上面动这些脑筋!说白了,这都是你的主意,轮到我来背黑锅了!别人可以不知道,刘宏你不能不知道呀!”

刘宏?是谁呀,这都哪跟哪儿呀!花散里是彻底晕了。

“袁绍他可是要天下大乱,然后谋朝篡位的,大将军要杀我们,都是这小子出的坏主意,拿大将军的脑袋,来愚弄天下人,我们宦官,还有陛下您,都中了这小子的奸计了!董卓是好人吗?他们西梁兵可都是虎狼之徒!他们来了,那可是引狼入室呀,可怜我大汉六百年的繁华,恐怕就要断送在他手里了……”

花散里明白了,梁师成是得了失心疯,所以在这里胡言乱语,以为自己是三国时候的人了,不过他说的,花散里并不太明白,她请教了一下赵佶,才知道梁师成现在是东汉末年最著名的大太监张让附体,而发现他的地方,也就是张让当年被杀死的孟津渡口。听了赵佶讲完东汉末年那段历史,花散里算是上了一堂历史课了。不过她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只记得赵佶说了:“若张让真的这样,倒也是个大大的忠臣了。”她可不管那么多,学起范进中举里面的样子,气势汹汹的走道梁师成面前,吐了他一连口水,然后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常侍?见你的鬼吧,你不过是个邺庭宫里面倒尿盆的小黄门,作甚什么春秋大梦呢,还不快给我起来倒马桶去!”

没想到,她这么打完骂完,梁师成浑浊的眼神却突然清澈了,沉静了片刻,才大叫道:“我这是在哪?怎么了?”显然是回过了神来。

问起那日跟踪古若茶的情况,梁师成痛哭流涕,他只记得,跟着那人走了一会,就来到了一座宫门之前,里面的人招呼他进去,然后他就当起了张让,奋斗了十年,从小黄门当到了十常侍……然后就是孟津渡口被袁绍追杀,现在想来,自己倒是作了一场春秋大梦。赵佶却是饶有兴趣,问了梁师成许多关于东汉宫廷的事情,不过花散里却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她悄悄的捏了自己许多下,真得很疼,不是在做梦,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在她的脑海里,只有时空管理局这五个字飘来飘去……我,不会也适合他一样,只是得了失心疯吧。

十天之后,当他们回到村寨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老哈吓了一跳,他不得不佩服别人的智慧,小船停在码头,老哈就看到了三条新建的木版滑道,从堤坝那里延伸了过来,一台起重机竖立在堤坝上,只见小船停靠在堤坝边上,起重机就从上面吊起一个木箱子,然后转上半圈,对准了一条木头滑道,然后一个工人把木箱子底下的合叶打开,花的一声,箱子的底板打开,里面的煤块都掉落到了滑道上面,咕噜咕噜的,就顺着滑道滚到了煤堆上,效率之高,让老哈看得目瞪口呆。天才,只有天才才能形容这个创举,这一下子,小船首先不必通过船闸到下游,更不用一堆人用铲子卸货,而卸完货的小船,自然不必再通过船闸才能回去。这么一下,卸一船矿石,至少节省了三个人一天的人工。

“这是布尔泰设计的,我看应该行得通,也就安排人手把他设计的修了起来,效果还真得不错。”高木匠对老哈解释着。

“布尔泰,黎塞留的小弟弟?好像才十二岁吧。”老哈听了更加惊讶了,世界上聪明人真厉害呀!

“嗯,就是他,让他去卸煤,他干了半天就跑了,然后他说……”老高说着,有点不好意思继续了。

“接着他说了什么?”老哈还是想听的。

“他说,现在村寨有问题。”老高有些支吾,老哈估计那小孩子的话,可能比较重,不过老高不愿意说,他也就不追问了。

“嗯,确实有很多值得改进的地方。”老哈承认道。

“你走了的这二十天,遇到了很多事,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来了就好了。”看到高木匠和老哈聊天,李铁匠也跑了过来。

“大家现在看到那一堆堆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是好,我们的商队出去了几次,现在周围的人,连一张鹿皮一个铁锅都不换了,还有,就是前面换回来的那两三千张鹿皮,大家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放在仓库里面,为此还不得不特意盖了两个大仓库……”

这小村子,从来没有过物资充裕的日子,现在东西多了,反而迷糊了,暴发户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村里好些人,都什么活都不愿意干了,在这里说,躺着都够吃五年了,那就躺着等到五年之后再说吧,现在要不是有另外几个村子的女真人跑过来给我们干活,这铁矿煤矿可都要关门了。”

“噢,还有别的村子的女真人来了?我们怎么和他们算工钱?”老哈很好奇。

“一天管他们三顿饭,干满三天发一个铁锅或者一两盐或者一张鹿皮,这不一定,要看他们想要什么,要什么,就拿什么给他们当工钱,不过村长说了,不准给武器,要不然,愿意来给我们干活的人,就多多了……”李铁匠补充道。

“嗯,也许拿了兵器,他们明天就要来抢我们了……”老哈叹息道,村寨的富裕,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那么后面很快就会有眼红的人过来打劫了,估计到现在为止,暂时安全的原因,仅仅是村寨的武力,是他们没有办法对付的。

“村长也这么说,所以他雇了很多女真人,在湖边砍树,从湖边十来仗的地方开始,把围着湖的树要全部砍掉,然后打算用这些木头,在下面的工业区,再建一个围墙。”高木匠听到说到这里,马上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也说了。

“还好,五国城那边没有动静。”老哈心里有些宽慰,因为他知道,现在村寨的武力,哪怕是完颜部这样的大部落,都未必能够对付,但是对于雄兵百万的辽国来说,捏死他们,并不比捏死一只苍蝇来的简单。他也曾自己的勘查过地形,村寨最大的不利条件,就是眼前的这条河,有了这条河,如果辽国发动讨伐,那么后勤粮食,可以直接通过水运补给,就算是几万人的军队,都是没有问题的,就算小村子现在武器粮食都很充足,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跟你直接拼消耗,那么自己绝对是拼不起的。除非能够在半年时间内,大大的扩张村寨的实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护自己。

即使你不伤害任何人,只要你是他的潜在威胁,对方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你,这是老哈在这个世界学到的,唯一保护自己的办法,就是比对方更强大。

“给我们干活的外面的女真人有多少?”老哈想看看,自己能够获得多少实力。

“现在有四十多个,煤矿,铁矿砍树都是他们在干,想来干活的人更多,村长只挑了最强壮的。”李铁匠回答道。

“那我们原先的人都在干什么?”老哈一听,好吧,重活全部都没人干了……

李铁匠和高木匠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老哈知道,估计这些散漫惯了的女真人,全部都到处玩去了。

“看来我们要把村长找来,好好开个会了。”老哈感叹道。这个世界,光光搞技术,不搞管理还是不行的,小村后面的整个政治形态,都需要有一个新的规划了。

“那大海可大可大了那绝对是一眼望不到边,那上面,波浪和山一样高,然后就这么砸过来……”黎塞留手舞足蹈,吐沫横飞得讲述着海上的见闻,周围一群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村寨的大食堂里,现在坐着二十多个汉子,是小村里面各家的家长,被村长召集来,一起开会。

“大家过得还开心吧!”老哈开始便向大家问好,他在后是个自由惯了的人,很能理解眼前这些女真人散漫的样子。管理,有不同的方法,并不是把大家都管死了,才是有效的管理。“最近都干什么好玩的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开始吹牛,倒有不少说来,还算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舒尔汗趴在树上两天,看两只老虎交配之类的,老哈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如果闲起来,吃饱了撑得还是能干很多很夸张的事情的,不过他不觉得可笑,他小时候读过一本法布尔的《昆虫记》若论吃饱了撑得无聊,谁能比得上这位兄台?很多时候,就要有钱有闲瞎琢磨,很多科学文学艺术的精品就诞生了,三代养一个贵族,这话不是虚的,只有这样宽松自由的环境下,才能出现真正的大师,他们做事,是出于爱好,出于热诚,完全不是出于功利,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才能保持真正专业的学术态度。老哈对这些人的创造力,实在是佩服得很。没有受过填鸭式教育,没有被恶毒的政府进行系统性毒害的女真人,虽然目前为止,还大都是文盲,但远远比后世那些被人阉割了,还为主子唱赞歌的脑残好得多。让你当了奴隶还很享受,不知道如何去享受自由,后世的某党政府的手段,老哈是很不屑的,不过他出国之后发现,犹太人也把地球的另一半搞得乌烟瘴气之后,还是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好在地球的另一边,犹太人还不能一手遮天,自由还没完全被扼杀罢了,当然,某个黑皮犹太心的华尔街宠物当上花旗国总统后,同和谐国相比,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老哈是失望了很多的。

“很好,很好,很有意思……”老哈不得不打断这个茶话吹牛大会。“不过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大家配合,抽出时间来。”

“大家的日子,现在是不是过得更好了?”老哈问道,“那是自然。”虽然只有黎塞利一个人回答,但是看到大家没有反对,老哈也认为可以继续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萨满大神对那些异族的惩罚……”老哈虽然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还要满嘴跑车说胡话的。“这片土地,是我们的应许之地!是我们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也是他们灵魂的归宿,所以我们应该用我们所能做的一切,去回应大神的眷顾,好好的建设,和保护这一块我们的根,这里不仅仅将是我们生长的土地,会是我们灵魂的寄托。”老哈这段话说完,心里想念他那个神棍死党,要是肥丁来了,讲起圣经……

家园 28

“这船的样子特殊,别的船头都是宽宽的,这条船的船头却是尖的!”黎塞留看到即将下水的新船,有些不解,“而且,这船舱这么矮,在里面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蹲着!是不是太不舒服了?人家小小的乌篷船,都能够在船舱里面站着走……”

老哈这个帆船的船体,是按照在美国见过的游艇帆船作的,相当的狭长,线条流线,水的阻力很小,和前面平平中国式帆船是不一样的,至于说船舱,到的确是很不舒服,整个船从龙骨,到船舱的顶棚,只有一米五多,在船底龙骨,还加了了一层木板,在这层木板下面,装满了铁器,是货物,也是压舱,这么一来,船舱的高度就只有一米二了,真的是在船舱里面,出了蹲着,根本站不起来。老哈并没有多少航海和造船的经验,只是直觉告诉他,这样的船应该更好,他曾经看过一个美国唯美爱情片《瓶中信》,里面主角凯文克斯特纳造船的过程,让他印象深刻,当然,让他印象更深的是,00年他第一次约出来的和他一起看这电影的那个QQ美女,现在已经进化成了欧巴桑100%。这次的船,可以说就是按照那里面的那条帆船造的,帆船的船舱,仅仅高出船面不到一尺,也没有窗户,老哈没有玻璃,没有办法同时解决照明和密封问题,就坚决地在两者中间选择了密封,毕竟,安全第一。另外就是整个船的甲板上,只有在桅杆后面有一个坑,里面有舵轮,这个坑的前后,是钻进前后船舱的小门,都只有两尺见方,钻进钻出,并不容易。这是为了安全着想,免得漏水。

因为有了焦油,老哈用火烤焦油,得到了一些沥青,所以把船里外用沥青刷了一遍,以保证密封,副作用就是,船上一直飘着一股怪味道,不得不通风透气,而在船的木头表面,老哈也刷了一层水泥,并且用绳子划出花纹,希望这样能够增加防滑性,在黎塞留的强烈抗议下,老哈也觉得船舱里面呆着肯定不舒服,便又在船外加了一圈铁栏杆,这样没事的时候,大家可以跟安全的呆在船的甲板上面,而不是船舱里。

然后就是船帆,虽然村寨里有不少布,但是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有操纵西洋式帆船的经历,而对于中国式硬帆,有个汉子名叫费扬阿的,曾经在松花江的摆渡上干过,比较有经验,老哈便决定使用中国式的硬帆,由于船舱很低矮,船帆便可以放得更低,这样船的重心也低,操纵性更好。

后来老哈才知道,他这条船的设计,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抵抗大浪的,可是他后面航行的,主要是平如明镜的松花江和黑龙江,这些安全措施,并没多大用处。为此大大的牺牲了船的舒适性,其实有些得不偿失,不过当他是入太平洋后,才发现,中国式的内河平底船,在大浪下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

小船是按照船闸的大小制造的,正好可以通过水坝上的那个船闸,造好了之后,便在小湖里面试航,结果费扬阿发现,这船比他原来开的平底江船,航速快得多,同样的风力,几乎能跑出平底船两倍的速度,船开得快了,也不是好事,掌舵控帆的人都要精神高度集中,否则一不小心,二十公里速度的小船,便很容易碰到岸边,对他来说,是一种兴奋,也是一种挑战。

他和老哈两个人,在小湖里面开船转了三四天,好歹选出了几个不那么晕船的女真人,又花了两三天培训好所有水手操船的技术,然后把食物,武器等等搬上船,就做好了远航的准备。

他们七个人,准备了五百斤的肉食,带着七付好弓,五百支箭,三十多支标枪,还有其他的武器,一套木工工具,按照老哈对后世地图的印象,从这里,到黑龙江口,大约有两千公里的路程,按照10公里的时速,一天开船十个小时,二十天,也就能到大海了,所以他并没有多准备太多东西,至于武力,沿岸的生女真人,估计连金属工具都很少有,他们几个的武装,应该对服五六十个拿着石斧的人了,那里苦寒,人类居住密度不可能很高,所以一个村子能有三五十人顶天了,他们估计,自己的武力,至少自报还是可以的。不过行船安全第一,出了个问题,能够自己修理是很重要的,所以船上木板工具,一应俱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顺流而下,第一站就是五国城,阔别四个月后,这里又出现了炊烟,但是辽国的军队还没有回来,老哈估计,今年冬天他们都未必会回来,也许,来年春天,他们就会有回来了,老哈觉得,自己的时间并不充裕,便没有在五国城停留,直接就朝下游驶去。

老哈的小船,趁着8月底9月初松花江的汛期,形势的相当快,第三天,他们便到了两条大江的交汇处,按照老哈来自后世的印象,另外一条大江,便应该是黑龙江了,又走了一天半,他们又看到了两条大江交汇,老哈知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乌苏里江汇入黑龙江的地方,后面的旅程,老哈他们赶得更快了,小船经常可以跑出十五公里的时速,而他们只要天不黑,就扯满了帆猛跑,一天走14、5个小时是很正常,结果,到了第十天上,他们突然发现,江口宽阔到,他们只能看到一边的陆地了。老哈达了一口水尝了一下,竟然有淡淡的咸味,凭借这对后世海水的印象,老哈认为,他们离大海已经不远了,但这里并不是大海,这个错误是致命的,黑龙江口被库页岛遮挡,每年到了洪水季节,到岸边几十公里的海水,都被江水冲淡了,老哈他们,已经来到了日本海的最北端,可是他却不知道,认为自己还在黑龙江内。

向北还是向南?老哈需要拿个主意,既然只能看到北边的海岸线,那就沿着海岸线向北走吧,老哈琢磨了一下,便指挥小船向北边驶去,江面上的风越来越大,小船依靠这灵活的中国式硬帆,在侧风下开出了将近二十五公里的时速,这让一船人都十分激动,感觉开帆船比骑马还快,这还是头一遭,当然相比后世同样风速下,至少能够跑出25海里,最大时速有四十节以上的竞赛帆船来,他们的速度,其实没什么。

这样走了一天,天色渐渐暗了,小船要靠岸过夜了,老哈这才发现岸边都是悬崖,波涛汹涌,而船锚扔下去,二十米的缆绳到了底,却什么也碰不到,老哈又尝了一口水,够咸,他这才醒悟过来,他们已经在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上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可是小船却没法靠岸,他们该何去何从呢?

“继续往北走,我们要夜航了……”老哈思考了一会,做出了这个决定,他知道,再往北开,没有问题,那里应该是深海,至少不会有冲上海岸触礁的危险,而只要明天天亮之后,往西开,就肯定能够在找到陆地,然后顺着陆地往南走,就能找到黑龙江口,就能回去了。老哈虽然没有夜航的经验,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地理常识有信心的。

随着夜幕的降临,海面上的风越来越大了,海水不断向船头打来,溅起无数白色的浪花,水雾随风吹来,甲板上的人顿时都成了落汤鸡,船帆已经降了下来,甲板上,老哈用绳子把自己捆在了舵轮前,船帆被海风吹得扑哧扑哧的作响,船身也开始不断的左右摇摆,老哈尽力的掌着舵,让船头对着大浪的方向,这样,由于船的长比宽多得多的,海浪没有那么容易把船打翻,现在的海浪已经超过了三米,如果船侧面对波浪,那么一个大浪打来,很有可能就会被打翻,在这茫茫大洋上,这么一叶扁舟,如果翻船了,这一船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黎塞留在漆黑的船舱里,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很快,他白天吃的东西就全部吐了出来,脑袋也被船板狠狠撞击了两下,他感到实在受不了这个折腾了,便爬出船舱,天空越来越阴暗,乌云遮住了星星,黎塞留平望出去,只看到一个大浪向他们打来,波涛是暗蓝色的,只在浪迹上喷溅着白色的泡沫,小船猛地一颤,随着海浪猛地抬起,但瞬时又变成了俯冲。黎塞留顿时一阵眩晕,感到小船正在风驰电掣的冲下一个斜坡,马上就要冲入那无底的深渊。

“关上舱门!”老哈怒吼着,黎塞留这才会过神来。“要么进去,要么出来!快关上舱门!”老哈知道,如果海水灌进去太多,小船还是避免不了沉默的命运。

黎塞留犹豫了一下,便跳了出来,老哈马上递给他了一根绳子,“快捆上!”老哈命令黎塞留,他知道,现在的小船犹如一条狂奔乱跳的野马,在不断的翻腾,时而竖起,时而栽下,一个个巨浪,就像一堵堵暗蓝色的水墙,不断地涌来,在甲板上快速的扫过,把一切都卷进了海中。

黎塞德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自己也捆在了桅杆上,他迎着那气势汹汹,一个个打来的巨浪,任凭海水把他湿透,海浪打到脸上,刺痛他的眼睛,仍然瞪着大大的眼睛,坚定地看着前方,他在呐喊,“来吧,爷们儿我不怕你,你有种就来!……”

老哈是听不到黎塞留的谩骂,就是听到了,他也无暇顾及,他不得不紧紧地抓住舵轮,把握着这航船的方向。大家的生命就在我的掌握之中,绝对不能放弃!他坚持着,和凶猛的大海不断的搏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们两个才看到太阳冉冉的升上了天空,,海的颜色也由暗蓝变成了墨绿,上面还夹带着琥珀色的光道,而那浪花好似滚滚白雪。夜去昼来的过程,他们并不知晓。他们只是从滚滚而来的浪涛的颜色上察觉到这番变化。

看着平静的海面,黎塞留有些不敢相信,他转身问老哈:“就这么完了?”

“你他妈的才完了呢!”老哈听着一乐,挥拳向黎塞留打去,黎塞留只是底下身子,躲过拳头的同时,也打开了下面的舱门,一股难闻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老哈知道,那是混合了呕吐物和屎尿,已经血腥的味道。

“我们还活着?”费扬阿怯生生地钻了出来,他的额头被磕破了,还在流着鲜血。爬到了甲板上,他立刻趴在地上,痛苦了起来。

“奶奶的,我他妈的胆汁都吐出来了……”另一个水手阿尔利也咒骂着,颤颤巍巍的从船舱里钻了出来,他的脑袋没有流血,胳膊上却在流血,可见船舱里面的磕碰,不是一般的厉害。

老哈也解开了绳子,懒散的坐在了甲板上,这一夜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我没有放弃,我成功了!”老哈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所以才没有累趴下。

“大海不过就是这样子嘛!老子算是见识过了,没啥可怕的,哈哈!”黎塞留解开自己,对着其他几个笑着说道,说完,他转过身来,跑到船头,张开了双臂,大声呐喊着:“大海,我是你的主人!”

“我们就要做大海的主人!”老哈知道在后世,有个小小的岛国,就是因为当了大海的主人,而建立了日不落的帝国,他们可以,我们女真人也一定可以!

航船很快朝西开去,两三个小时之后,就见到了久违的陆地,然后转舵南下,乘着强劲的北风,小船很快张满了帆,以超过二十五公里的速度迎风破浪前进,再日落之前,他们又重新找到了黑龙江的入海口,在江边一个小港湾里下锚过夜了。哪个地方,就是后世郊庙街的城市,他们发下了一个小部落,几十个土著人,讲的是和他们类似的女真话,老哈便把所有的铁器都留给了他们,交换条件是,明年的春天,等老哈他们再回来的时候,要为他们煮好一百个木桶的盐,然后,他们就踏上了回程。

杭州城的足球联赛,已经到了收官的阶段,每逢初一十五,在武林门外的那块场地上,总有两场比赛,每到这个时候,附近就和节日一样,有数百上千人看球,由于各支球队都有自己的后盾,比如禁军,厢军,各大帮会等等,所以每一场比赛,都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相反朱冲的宁海会,声势就要小得多,毕竟比不上别人的后台来的坚实,当然,光光有钱,球队是得不到的好成绩的,中国的那群国猪,都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纳税人的金钱,水平也不过和马尔达夫这种村子的三流业余球队差不多。一个球队要成功,首先是一个好的教练,比如切尔西曾经的那个酷哥,只有一个有威信,有能力,能够管理的住球员的好教练,把球队用先进的战术思想武装起来,球员的水平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

所以,在丁天爵的指导下,宁海会的战绩还是很好的,至今保持不败,而且积分领先,夺得本年度的冠军,已经不是什么悬念了,反而亚军的争夺战十分厉害,四五个球会都有可能夺得第二。尤其是最佳射手夏德秋领衔的厢军捍江会,被很多人看好,虽然积分落后日月会一分,但是还有三场比赛,机会还是很大。而夏德秋,也是杭州城现在最火热的人物,各家的小娘子都对他颇为瞩目,而这个浪子,自然也是因此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好不自在。

丁天爵的武林轶事,报纸卖的也相当不错,除了每月四五天主要是蹴鞠的消息外,其他日子,都是各种小道消息和花边新闻,内容可以说相当的庸俗,不过,从文人士大夫,到贩夫走卒,个个都爱看,所以每张一文钱的报纸,一天都能卖掉两三千份,发行量大了,广告收益也滚滚而来,算来每日都可有两三贯钱的广告费。整个报纸,根本就是个摇钱树,不过丁天爵并不在意这点收入,他的报纸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神一般的人物,比之后世的穆里尼奥,那时强的没边了。

有了印刷机这个神物,丁天爵便印了许多识字课本,给穷苦的孩子,还请了师傅教他们念书。当然,他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小报童们,能够看得懂报纸的标题,贩卖的时候,也更好大声吆喝。

当然,他并没有放弃任何传教的机会,在和广州的天主教会取得联系之后,对方便答应给他派来一个主教,这样,以后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传教了,给辛文昭那种建议的洗礼仪式,很快就会成为过去。

辛文昭当然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他又作了几套印刷机,便找人印刷起各种色情小册子来,比如《张寡妇佚闻》,《风流小和尚》,《天下第一棍》,《玉体横陈》之类的,二十文一本,只是薄薄的三五十页纸,成本不到三文钱,可以说赚的盘满钵满。由于印书使用的是廉价的黄色纸张,这些小说便被世人成为了黄色小说,听到这个名字,丁天爵不禁感慨,自己本来还打算印杭州黄页呢,现在这名字肯定是叫不了。

这些黄色小说印了七十二本之后,杭州的知府实在忍无可忍,下令严厉查禁了。辛文昭把自己开的一个小印书坊供了出去,让衙役们查抄,给了安家费之后,让两个倒霉弹挨了板子,然后当街烧毁了近千本黄书。从此他也不再印了,当然,这并不是他学好了,而是他已经把手头能弄来的稿子都印了,另外一个方面,越是禁毁,这东西价格就会越高,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月,市面全套的《禁毁七十二奇书》精装黄色小说合集,就被炒到了二十贯一套,却仍然是各个大宅门里最吃香的礼品,而且,不仅在杭州流传,大宋四百军州,都能看得到它的身影,至于别处,那价格更是惊人,辛文昭贩卖到汴梁的价格,便是六十贯批发,而零售的价格更到了百贯以上。

数着自己的万贯身家,辛文昭看着丁天爵有些可惜,这个人,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想着赚钱,只是琢磨着印圣经,传教等等,还有就是搞这个蹴鞠大会,你就是蹴鞠天下第一,也不过是个虚名,能像自己这样,真金白银的大把进帐吗?

丁天爵逐渐垄断了杭州的文印业,什么万年历,商铺指南等等,印了无数,收入也是不少,但是比起他教给方腊的二次蒸馏高度白酒,以及到日本找到平家,进行铜钱黄金贸易来,赚的钱,那是连明教的零头都不到,辛文昭很奇怪,为啥丁天爵对明教这么好,让对方的实力大增,他对明教的认识,是很客观的,这些人一旦有了实力之后,自然是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的,在和方腊打了几次交道之后,辛文昭对他的野心,可以说一清二楚,尤其是他见到了日本来的那几位客商,看着大阳穴汩汩的,一身疙瘩肉,浑身的杀气,那自然都是些职业武士,方腊和他们混在一起,除了造反,还能干什么?

如果丁天爵也要造反?自己跟着他信了邪教,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当然,自己爹娘都死了,如果株连九族,把那些该死的姑妈婶婶和那几个讨厌的堂兄一起杀了,自己也没吃亏,不过这毕竟是危险的事情。

方腊造反能够成功吗?如果自己及时丛龙,也是开国元勋了,这东西值得不值得赌博一次呢?要不要把丁天爵甩了,投奔方腊呢?

家园 27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老哈还很奠记首饰匠老刘,老刘是福建兴化人,也是后世“专治性病老中医”们的家乡福建莆田,据说他们家,是随着唐末黄巢起义的队伍,被裹挟了来到了北方,然后经过五代十国的大乱,又从梁到晋,最后被契丹俘虏到了北方,不过家传的手艺打首饰,还是流传了下来,成为糊口的本事。

关于后世的莆田人,老哈自然知道不少,莆田人可以说是中国口碑最差的几个组群之一,堪称中国的犹太人,个个都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干,所以坑蒙拐骗的状元,少不了他们。和老哈这种八旗家庭出来,把个性看得比命都重的人相比,完全是另一个极端。老哈曾经和人聊宋史,讲到蔡京是莆田人的时候,才醒悟,原来莆田的传统已经有千年了。老哈曾经听过几个福建人说,小日本侵华,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占领莆田,不然兴化人肯定都是汉奸狗腿子,把他们放出来,中国绝对被灭掉,根据和老哈达过交道的莆田人推断,这应该是事实,可惜了石原莞尔这种战略家,怎么这种事情会不知道呢?

老哈对老刘的故事,其实也是嗤之以鼻的,打首饰的人,自然打交道的都是有钱人,然后就是很无耻拍马屁的那种,他的祖宗,估计是跟着黄巢的队伍,专门销赃,然后中饱私囊,然后看到契丹人抢得多,便又给契丹人销赃去了罢了,如同后世的莆田珠宝商一样,心比石墨都黑的,不过难得他是汉人,还能写上百来个大字,老哈便让他作村寨的汉语教师,他人也机灵,很快就学会了罗马化的汉语拼音注音和另外一些简化字,开始在村寨的学堂里面教起了书。

老哈虽然女真话说得越来越流利了,但他知道,后面越来越多新东西,都会使用汉语来命名的,在后世,一个藏族司机可以和一个汉族司机很好的交流,因为关于汽车这个新东西,藏语里面所有的词汇都是来自汉语,发音一模一样,为了将来的方便,把汉语结合到女真语中,还是很有必要的,另一个方面,女真人还没有通行的文字,利用汉语的书写来交流,也是很方便的。

渐渐的,村寨里面的语言和文字,便发展成了类似后世的日本,假名和汉字混用的状态,满语的话,用罗马字母表音,再夹杂着汉字,共同表示。

当然,老哈关心老刘,并不仅仅因为如此,他和老刘讨论过几次缝纫机的制作,可惜过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办法拿出能用的东西,老哈业只是知道个大概原理,具体的结构,也不是特别清楚,在他对历史模糊的印象中,胜家缝纫机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二十世纪了,而胜家同学并不是因为缝纫机,而是因为他买缝纫机采用的分期付款方式,让他名留青史了。就买这么一个东西,还需要分期付款,显然是很复杂的,所以老刘暂时做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老哈自己做不出来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强求别人的。但是缝纫机能够把大量妇女从繁琐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如果能发明出来,对于生产力的提高,是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的。

“小姐,那个古若茶又来了!”招呼客人的丫头,便又来找花散里。

“这回他又做什么了?”花散里听了好奇,这个人,已经来了四五回,每次都是到最好的包厢,叫了最好的吃一顿,然后找两三个妹子陪酒消遣,说来也不过是一两百贯的开销,可是他每次都是说自己无钱付帐,然后掏出件古董,说是要抵充酒钱。花散里虽然对古董不是很在行,但是架不住身边有端王,王驸马这种一流的玩家,每次此人拿出来的古董,说不上价值连城,却也都有至少两三千贯的价值,连续几件东西,端王认得,尤其是那几件玉器,在美玉上雕刻有吉语文字是两汉的习惯,读了上面的文字,便知道,那都是东汉宫廷中的器物,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问了一圈认识的人,这一大群皇亲国戚,都不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送给花散里的,让花散里对这个人的后台老板感到好奇不已,能够半个月不到,就随手扔出一件价格如此之高的宝物的人,整个汴梁成立,可以说扳着手指数,也不会超过五十个人,这还只是出的起的,愿不愿意,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花散里后来每次,等到古若茶出门,都派人盯梢,只是每次派去的人,回来好像都受了蛊惑,便会疯言疯语几日,甚至有个小厮,出门盯梢便一去不返,结果五日之后,才被人在西京洛阳发现,抢了夹马营一个烧鸡店,还自称自己是宋太祖赵匡胤转世,要一棍走天下,打遍大宋四百军州。还好他的衣服上面有东京花满楼的字样,当地官府过来查问,经过几个权贵斡旋,这个小厮只当是失心疯被打了一顿屁股,而没有被判谋逆的大罪,不过就这样,也把花散里折腾的够呛。此人如此之不凡,其主子,自然更是不凡的人,才能用得了他,对于这个神秘的追求者是谁,花散里实在太想知道了,她在心里把可能的人选排查了一遍,一个念头浮现在脑中,难道?是当今圣上?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也不敢多想。

对于这个好奇的,当然不止花散里一个人,一群混在花满楼吃吃喝喝的皇亲国戚,对此都大有性质,赵佶更是带着几分醋意的派了自己的心腹梁师成常驻在店里,如果有发现此人,便让他去跟踪,毕竟梁师成搞情报工作有些日子了,工作成果斐然,那是深得赵佶的信任。

“你去把梁公公叫来!”花散里整理了下衣服,每一次古若茶来,她都是会亲自去看看的,主要是好奇心的驱使,接触了几次,她越发看不出此人的高下来。他相貌清秀,但那种社人魂魄的旗帜,勾魂的眼神,好像能把花散里看个通透,但是花散里却总有一种忍不要被勾引的冲动,每次和他对视之后,花散里都会感到自己心中有种欲望在萌动。

“就是此人了?”梁师成从楼上的一个小孔看了一下楼下包厢里面的古若茶,不免的一脸茫然,他算是见过无数的人了,而且只要一看面孔,就能把这个人的名字来历记得清清楚楚,正是这个本事,才会在赵佶身边负责打探消息的工作,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却从没见过,到底是谁家府里的人呢?梁师成打量一下他的服饰,这属于汴梁城内书生的普通穿着,并没任何起眼之处,不过又看了一阵,他才发现,此人的靴子上面,有不少泥土。城内少有这种天地的湿土,可是他每次出现,都是夜里,城门已经关了,若说他住在城外,那也不像,一时间一堆的疑惑冒了出来。“我下去招呼了,等会还要劳烦梁公公了。”说罢,花散里便走下楼来,进了古若茶的包厢。

“此曲甚好!”古若茶看到花散里近来,也没站起身来,只是点了个头,便对那歌姬说:“再来……”只听那歌姬唱道:“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花散里只是坐下,简单的听了听,这首抄袭陈淑华的歌,自然是她这个麦霸教给歌女的,后世的流行歌曲,简单易懂,在花满楼唱过之后,很多都变成了街头的口水歌,不过写歌谱曲的大才女花散里的名声,也随着这些口水歌传遍了大宋。歌曲往往带着人的情感,古若茶说这首好,那便是多半心里有些感应,《梦醒时分》倒是暗恋一个男子的女子,劝说这男子放弃一份苦恋的歌曲,如此说来,莫非他正苦苦恋着什么人?应该是个八卦的来源。不过花散里还未说话,古若茶却先说话了:“花姐姐,有些不该等的人,就不必等了,有时,苦等也是等不到结果的!”

“啊!”花散里大吃了一惊,对方认为这首歌是自己的情感表露!也是,她想起这首歌,并教歌女唱的时候,脑袋里蔡攸的影子,倒是晃来晃去的,难道自己……

花散里愣了一下,便收住了心神,古若茶又开口了,还是老一套,自己没钱付帐,送个东西给姐姐把玩,然后又掏出了一幅卷轴来,卷轴是丝帛,已经有些发黄,看得出,年代久远,花散里打开,只见上面用草书写着:“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余告之曰: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字写的虽说不是很草,但花散里倒是有一半看不明白,不过看这样子,也知道是珍品了。还是一样,古若茶给完花散里东西,就告辞了。

这边梁师成跟出来自然不用说,没有片刻,端王也拉着王驸马来了,花散里便把这卷轴给端王他们看看,没想到这次,倒把赵佶吓着了!

“这是曹子建的《洛神赋》,此卷轴,看时日,当是三国时候的,这字,草书写的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若没有猜错,当是钟繇钟元常的作品,不过钟繇的书贴传世的甚少,据说全在梁朝时,被江陵的一把大火烧光了,留存的只有后世的抄帖,如若这是珍品,那绝对是无价之宝!”

“曹子建是不是曹操的儿子曹植?”后世的历史书称呼古人,都是直呼其名,不见字号的,所以花散里想起后世的垃圾港剧,知道《洛神赋》的名字,不过对于写着书法的人,却一点概念没有,看赵佶的样子,这应当是个三国流传下来的古卷就是了,她不是研究的书法的人,也不上心。

“正是!建安七子之一的曹子建!”赵佶回答道,“他可是……”看着赵佶又要开始掉书袋,花散里的头马上打了,自己这个才女是装的,这时候最容易露馅儿,连忙叫停。说道:“此物当时真的稀罕了,既然王爷喜欢,小女子自当拱手相送……”反正白来的东西,送出去也无所谓了,留着放在自己这里,还要小心保管着,这种书画,哪里有那些玉器来的好玩。在花散里心中,这帖子,便如卫生纸一般不值钱。

“哈哈哈!”旁边的王驸马笑了起来,“花姑娘,你可知道,这帖子,若是卖的话,估计比你这花满楼,还要值钱几倍呢!”这话说完,花散里倒是有点后悔了,这酒楼就要八万贯了,值钱几倍,岂不是最少十来万贯?就这么给了,还真有点亏了。

不过两人在这里说笑,爱好书法的赵佶,已经抱着书贴仔细研究起来,根本没有注意二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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