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卫勤部队从汶川前线回来了,战地日记 -- 剑心浪客
因为忙,河里一段没来,爬上来一看尽是关于老萨和施博士,还有糖尿病的帖子。没心情写什么了,转一个汶川前线医疗队人员的战地日记吧。看看军人们在干什么。看看那些在前线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再看看坐在电脑前的家伙们在清谈什么。对那些真正参与救灾的人,除了尊敬,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要表达的。我已经没有精力,也不想去辨别所谓的网上的是非了。
背景介绍:该部为第一支徒步进入震中前线的医疗队,单位的实力很强,在军队卫生系统的地位重要。
以下为转载的全文
2008.5.14
2008 年5月12日 14 时28分,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目光都转向了四川汶川,8.0级的大地震啊 ,多少人因此失去了生命、多少家庭因此失去了幸福,多少孩子因此失去了母亲!作为一名普通的护士,也许我的临床急救经验并不丰富,能为灾区人民做的也仅仅是简单的清创、止血、包扎、固定,可是,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共和国军人、一名医护工作者,在祖国和灾区人民危难时,我盼望自己能到一线去,这是我应尽的义务,更是我应承担的责任。我时刻准备着为灾区人民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13 日上午11时50分,我接到电话通知我20分钟后参加医院第三批医疗队出发前动员会,我激动极了,我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我可以到前线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可是,动员会后则是等待,漫长的等待!灾区人民等着、盼着我们去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发?我着急死了。看着电视机里那凄惨的画面、痛苦的呻吟,我辗转难眠。
终于,14日18:00,我接到电话,通知我19:30分在医院战备器材库集合出发,奔赴灾区。我兴奋、我紧张、我激动。兴奋的是我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共和国军人、一名医护工作者,终于能到灾区为人民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了;紧张的是此次任务艰巨,我能不能完成好?激动的是,院党委把任务交给我,就是对我的信任、对我工作的肯定。
18 :40,我提前到达了集合地点,许多科室领导和队员家属都来为我们送行,他们的句句嘱托,让我深感集体的温暖、亲人的关怀和肩负的重托。19:30,全体队员集合,在一句响亮的“有信心完成任务”的口号之后,我们齐步向新急救部出发,接受院部领导的“检阅”。只见,院部领导们一字排开,行军礼送我们登车、出发。我暗自保证,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20 :00,我们准时到达学校办公楼前与其它两个医院的医疗队会合,校领导和许多师生都来送我们了,飘扬的横幅、擂起的战鼓,让每一个医疗队员热血沸腾、信心倍增。总后孙政委也来为我们送行了。他不断嘱咐我们,在救治灾区人民的同时,一定保护好自己,保重身体,平安凯旋。每一个队员无不为之动容,泪盈满眶。
20 :30。我们肩负校院党委和全校师生的重托开赴第一个目的地——都江堰。
2008.5.15
经过长达5个多小时的奔波,凌晨2点多,我们到达了都江堰。由于地震造成山体滑坡、道路中断,我们不得不在这里等待,等待明天早上再决定向重灾区——汶川的进发路线。
一大早,吴副院长就领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我们抽组10名男队员与二院、三院的20名队员一起徒步走进汶川,而其余人则坐车绕道马尔康向汶川进发。顿时,队员们的请战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让我去吧,我年轻,体力好!”“那怎么行?我们医疗队是一个整体,我们不能分开行动!”“我们女生也要上,我们的耐力更强!”“相信我们女生,我们一定行!”所有的同志都在说着自己的优势,女同志们个个都主动请命,一点儿也不示弱。吴副院长犹豫了,他实在不忍心宣布最后的名单。此时,学校张副政委被我们这种不怕苦、不怕累、团结一致、勇敢顽强的作风打动了,果断下命令:“全体队员承担此次任务,天黑前到达映秀镇。开始准备吧!”一阵欢呼后,队员们忙开了。为了给灾区人民带去更多的医疗用品,大家迅速把被褥、枕头和随身携带的个人物品全部留下,只带了点干粮和水就匆匆踏上了赴汶川映秀镇的征程。绷带、棉垫、纱布、胶布、空针、碘伏、各类药品……我把背囊塞得鼓鼓囊囊的,生怕带得不够用。张副政委走到我的背囊前,掂了掂,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不到1米6的我,说道:“小姑娘,你行吗?”“放心吧,首长!我行,我一定行!”他亲自送我们到大坝上,不停地嘱咐我们:“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寥寥几个字,却让我们倍感亲切。从此,陪伴我们的将是炽热的阳光、漫长的山路、频繁的余震和滚落的碎石。
30 多摄氏度的气温、40多公里的山路、30多公斤重的背囊、40多公斤的体重,困难可想而知。刚走出没多远,我的肩膀就被沉重的背囊带勒得生疼;衣服完全被汗水打湿;腿也似乎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可是,我深知:灾区人民正等待我们去救援,我们早一秒展开救治,伤员就多一份生的希望。我不能犹豫、更不能退却。我加快步伐,随大家快速向映秀镇挺进。
聪明、幽默的吴副院长为增强团队的协作精神,不让一个队员掉队,顺利到达目的地,竟想起了“搭对子”的方法,就是让一个男队员和一个女队员同行。这个方法还真凑效。每当遇到坡度较大的山路或者泥泞的小路时,男搭档总会伸出手来拉一把或者帮忙把身后的背囊提一下;而每当搭档想停下来休息时,我就会大声鼓励他:“加油!快,我们不能落后!”一路上,我们相互鼓励、相互帮助。
可毕竟是几十公斤重的背囊啊,越到后来,我就越觉得它的沉重。我被它压得喘不过气来,直不起腰来,腿像是灌了铅,挪一步都是那么困难。路随着塌方的增多也越来越险了,一边是湍急的岷江水,一边是陡峭的断崖乱石,脚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都是我们的队员自创的,我丝毫不敢看几十米悬崖下的湍湍江水。雨后的山路特别滑,我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四肢并用,以保证身体的平衡,防止被身后那几十公斤重的东西掀翻。
伴着一路的艰辛,一路的泥泞,一路的欢声笑语,20:00,我们到达了映秀镇,与昨天进入的第二批医疗队员胜利“会师”。说实话,我真为自己、为所有队员而骄傲、而自豪、而欢呼。我们是最棒的!
简单的几口干粮后,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了我们面前。这里的夜太冷了,湿气也重,我不禁打了几个寒战。由于被褥和厚衣服都留在了都江堰,我想今天夜里一定会被冻坏的。可是,同样是辛苦了一天的第二批医疗队员主动把被子让出来,让我们先休息。大家3到4人一床被子,相互依偎着进入了梦想。半夜,看到正在烤火取暖的战友们疲倦的面容,我主动起来,把“温暖”的被窝让给了他们。在这种特殊环境下的战友情让我永生难忘。
2008.5.16
今天,两批队员合编成了野战医疗所。我被分在由急救部刘主任担当组长的第一小组。简单的早餐后,7:30我们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我们组的任务主要是负责停机坪上伤员的分类、处置和后送。每一个伤员被送来,我们就会按照分工对其进行救治,待病情平稳后再按照先重伤员后轻伤员的原则安排后送至后方大型综合医院接受治疗。查体、伤口清创、止血、包扎、固定、输液、记录,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快,帐篷就被陆续送来的伤员填满了,我们就把轻伤员安排在了帐篷外。一组两名护士,由于鲜护士长有其他任务,所有的护士工作只能由我一人承担。里里外外,我不停地来回穿梭着。稍有空闲,我便耐心倾听灾民们的诉说,其实,这也是我为他们提供专业的救治之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他们每一个人,讲述的每一个故事、每一段经历都让我倍受感动。我明白了:人在大自然面前是那么地渺小,人的一生,要学会珍惜,珍惜每一天的幸福生活,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远处传来了飞机的轰隆声,帐篷里立即沸腾了。伤员们都希望自己尽快被送到大医院接受正规治疗。可是,我们必须先送重伤员,眼看矛盾越发突出,作为现场唯一的女队员,我发挥优势,主动与他们交流,安抚他们激动的情绪,让他们耐心等待。为保证把伤员安全送上飞机,一点儿顾不上直升机扬起的风沙迷了眼睛、脏了衣服。随着一架架飞机的降落,所有伤员都被安全运送上了飞机。而我,有好几次,差点被迎面而来的“沙尘暴” 吹翻在地,头发里、鼻腔里、耳朵里全是沙子。但一想到送走的伤员们生命就要得到延续,我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伤员被送走后,在停机坪的空地上,我们立即用两张桌子拼成治疗台,负责救治附近奋战在抗震救灾一线的官兵们。许多官兵的手上、脚上磨起了血泡,甚至被散落木板上的钉子扎伤、被余震造成的泥石流砸伤,我主动细心地为他们清创、消毒、包扎、打针,每一步操作都是小心翼翼,精益求精,力求为他们提供最优质的护理服务;还有的因卫生条件差,出现了腹泻、皮肤痛痒症状,我就耐心向他们宣讲特殊环境中个人卫生防护知识。
下午,听说工商局家属区和映秀中心小学都还有生还者,即将被救出。为第一时间给伤员提供专业的医疗救治,简单肯了几口干粮,我就匆匆随队友出发去救援地点守侯。到了工商局家属区,听救援队员说,由于中午发生了一次较强的余震,幸存者的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狭小了,颈部被卡在了衣柜棱上,已经渗出了血。我不由为她捏了一把汗,希望救援队尽快找到最佳的解救方法。不过,患者的丈夫一直守候在旁边守着她,鼓励她,我想,一定是亲情的力量在不断支撑着生还者!
听说救援至少还要四五个小时,我们决定先到映秀中心小学去看一下救援进展。路上,我们看到了一个右手指头末端指节已经坏死的小姑娘和一个右侧小腿皮下蜂窝织炎男性,我们向他们讲了治疗的必要性并要求他们迅速去我们的门诊接受治疗。走进小学校门,立即感到了气氛的凝重。众所周知,这里的伤亡很惨,全校有300多教职员工被埋在废墟里。好几支消防队正在实施紧张的救援,家属们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每挖出一个孩子,就会听见家长们的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揪心。真为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惋惜!!
等到大概6:30,工商局家属区传来消息,说伤员马上就出来了,我和另一名护士迅速准备好抢救用物。7点多钟,伤员从废墟中被抬了出来。一人一根止血带,我们同时为病人行静脉穿刺,力争第一时间建立起静脉通道为病人补充血容量。可是,病人几天未进食,身体极度虚弱,外周血管不好,那位护士的第一次穿刺失败了。顿时,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顶着压力,不断鼓励自己:“不紧张,我是军护,我不能再让她承受痛苦,我要让她的生命延续,我一定会成功!”果然,凭着平时过硬的穿刺技术,我不负众望,一针见血。当液体一滴一滴流入伤员的血管时,我激动极了,我再一次为自己而骄傲。快速地,她被送进了我们的帐篷“ICU”。监测生命体征、快速补液、导尿……一项一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伤者血压只有70/40mmHg!”我大声报告医生。教授们果断下达医嘱:“多巴胺20mg静推,地塞米松10mg静推,再建立一条静脉通道同时补液!”帐篷里忙碌极了,没有电,我们就只能用手电筒照明,一条条手电筒的光束,像是为伤员打开的生命绿色通道。很快,经过大家的全力抢救,她的血压恢复至100/70 mmHg。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她的丈夫激动的一直不停的说:“谢谢,谢谢你们解放军,是你们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是啊,这只是我们应该做的,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而已。此时,已经是将近晚上10点了,我,已经连续工作了8个多小时,没有饥饿感,没有怨言,唯一剩下的只有喜悦,为我们能让伤者的生命延续、为我们团结协作的集体而喜悦。
晚上,我们的医生和护士轮流到帐篷值班,负责四位伤员的救治。可是没有安排到我,有点郁闷,可转念一想,这只是分工不同而已,明天,还有其他的工作需要我去干,干得出色!
对了,今天,有件事不得不提,那就是,在吃了几天的干粮后,晚上回到驻地,我们吃到队员们亲手熬的来之不易的土豆野菜粥。尽管我只吃到了三块土豆和小半碗粥,感觉真是人间美味啊!好吃极了!味道绝佳!
2008.5.17
今天上午,没有给我们组安排具体任务,我早早起了床,和没有任务的队员们一起整理了帐篷的内务,打扫了营地的卫生。因为姬主任说过,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条件下,军人的作风、军人的传统不能丢;无论条件多么艰苦,我们也要做到整齐划一。早餐后,我又主动帮后勤保障组的同志整理了库房,以及准备大家的午餐。本以为管理库房是个挺简单的事,可干起来才知道,真不简单。我们得把所有物资分类、点数后,按顺序堆垛放置,以保证急救时随拿随走。两个小时干下来,腰酸背痛,比我们在外面救治伤员累多了。确实,它是一件费脑又费力的苦差事。再想想我们的专职库房管理员,他们每天的工作该有多辛苦啊!!今天的午餐是白水煮土豆,顺便放了点猪油。几天不见油腥的我们,今天也算是开荤啦。
下午,我随熊老师负责为附近一线官兵巡诊,停机坪大坝、救援现场、等待疏通的公路上……凡是有部队的地方,都有我们的身影。我们为许多小战士送去了药品,也送去了关怀。他们大多数是由于劳动强度大而手上、脚上磨起了血泡,也有的是因为缺水而引起声音嘶哑、便秘、口唇干裂。看到这些,我不禁想:比起他们,我们受的苦算什么呢?我们的生活条件、工作强度不知比他们差多少倍。
晚上接到通知说明天我们将派出三支10人一组的医疗队,跟随铁军徒步往汶川方向开进,需要携带大量的医疗物品和药品。我和另几个姐妹顾不上吃饭就在鲜护士长的带领下忙开了。我负责准备第一小组的所有物品。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一直忙碌着,突然,当我想向库房管理员再多要一些绷带时,我一下吼不出声了。是啊,一直不停的说话,一口水也没喝,本来就有咽炎的我声音不哑才怪呢!可是,看着自己为战友们准备的一堆物资,我心里可高兴了。
对了,由于通讯受阻,许多人出来几天了还没有和家人联系上,下午听说游护士长要送几名韩国人去成都,许多队员也包括我都迫不及待的把家里的电话告诉她,希望她能帮我们给家人抱个平安。
还有,今天晚上有几个小姐妹在打着手电写入党申请书呢,我觉得她们每个人的表现都跟共产党员一样优秀。只可惜我是预备党员,否则我一定争取当她们的入党介绍人。
2008.5.18
昨天忙碌了一天,大多数队员早早进入了梦想。可是,半夜的一场雨把大家全折腾醒了。尽管昨天男队员拉来沙把帐篷四周围了一圈,对帐篷的防水功能加以了巩固,但还是防不住半夜的狂风暴雨。很快,水漫了进来,把我们铺在地上的雨衣、被子统统打湿了。我们护士立即在护士长的领导下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抢救背囊和被子,一组负责抢救库房中的药品以及医疗物资。很快,我们把所有东西都堆放在了高处,各类医疗物资也相对安全。一个小时左右,雨停了,可大家的衣服、鞋子也全湿透了,冷得要命。帐篷进了水,觉是睡不成了。我们找来柴,生起火堆,大家围坐在一起,烤衣服、烤鞋子、烤袜子,轮流讲笑话,并商量着天亮了如何对帐篷进行改造。我真为我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而感动。当然,也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头靠背囊,身披雨衣呼呼大睡的人。
尽管折腾了一夜,今天的工作还得继续,但取消了今天派出医疗队的任务。按照分工,我们组负责漩口中学门诊点的医疗工作,其余人则四处搜寻砖和木板,把我们的家重新“装修”。
由于我们医院抗震救灾医疗队在当地小有名气,所以不管大小病,许多官兵和当地老百姓都愿意多走几步到我们的医疗点就诊。从早上开始,我和张医生、李医生就一直不停地忙碌着。伤口清创、消毒、换药、包扎、打针……刚把在场的所有病人处理完,就看见铁军的一位老兵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我急忙把身后的板凳让给他。经询问,我们得知他是在废墟中救人时右脚被铁钉扎伤,已经好几个小时了。经检查,伤口深约1.5厘米,需要立即清创并注射破伤风。我迅速配制好皮试液,准备注射时,他突然说:“护士,不做皮试行吗?我什么都不过敏,我们突击队一会就要出发了,我不能让大家等我!”多么朴实的战士啊,我真不忍心拒绝他。可是,我得遵守医疗常规,皮试一定得做!我向他解释后,老兵迅速伸出胳膊,“快,快做吧!”消毒、进针、推药,我的动作十分娴熟。当我抬起头时,看到老兵的眉头紧缩,也许他发现我在关注他,他又立即恢复了脸上轻松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想让我们看到铁军的“脆弱”。其实,十趾连心,当医生的棉签伸入1.5厘米深的伤口时,不疼,那是假的。我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放在了他那粗大的手心里。一个小小的动作,老兵立即说:“谢谢,谢谢你,护士。”其实,他没有必要谢我,因为他的精神感染了我,教育了我。我除了用这种方式安慰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将永远记得他——一位朴实的老兵。
今天游护士长回到映秀了,她为我们带来了家人的问候。尽管家属说的最多的就是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多多救人等十分平常的话,可大家还是莫名地感动,许多人都哭了。其实,我们在一线救灾,家人的默默支持和领导的关心问候让我们每个人都干劲十足。说点高兴的:今天路通了,我们的后勤保障物资运进来啦,我们终于有足够的干粮、足够的水了。今天我还吃上枇杷了,是游护士长从成都给我们买的,尽管只有一个,但我好开心!!哈哈
2008.5.19
昨天重新 “装修”的帐篷铺上了“实木地板”,晚上少了对半夜大雨侵袭的担忧,也免了吸收潮湿的地气,人人都睡得特别香。可今天一大早,领导就通知我们说漩口中学教学楼要爆破,得赶紧整理个人物资,搬到新营地去。我们所有队员都郁闷死了,刚有的新 “家”,刚享受了一晚上,就要走了。我们暗下决心,一定把砖和木板抬到新营地,布置得比这里还舒服,还温馨。
收拾完个人物资,几乎所有的护士都主动帮后勤保障组的同志整理起了库房。清点、分类、打包,大家齐心协力,活很快干完了,只等领导一声令下。可是,又传来消息,新营地还没弄好,明天再搬。大家都高兴的说,终于可以再享受一天实木地板了!
下午14:28分,举国同哀,汽笛长鸣,全国同胞共同悼念在此次地震中丧生的人们。我们医疗队当然也不例外。集合、列队、脱帽、默哀三分钟。我站在队伍中,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悲惨的景象,眼泪不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下。我可怜的同胞们,一路走好!
晚上,听说电话信号要通了,队员们奔走相告,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果然,20:00左右,有人打通了。一个、两个、三个……挺多人都打通了!!可我的,还有几位老师的是联通的,一直没信号。我和同事去找到了联通的卫星车,询问还要多久,得到的答复是最快要明天早上。郁闷,早知道使用移动的多好啊!!!回到营地时,同科的李医生正在和主任通话,汇报我们在那里的情况,听说我在边上,主任让他把电话交给我。听到她亲切地喊我名字,我的声音一下哽咽了。她说她和家里的同事都十分想念和担心我们,让我们保重身体,注意安全,相互帮助,完成好救治任务。当她听到我嘶哑的声音时,忙关切地说:“你要注意多喝水,晚上盖好被子,别感冒了。”顿时,我的眼泪止不住地一个劲往下流,多么简单的问候和嘱咐,可让我感受到了无限的关怀。
借同事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简短的电话,告诉他们明天我就可以天天给他们打电话了,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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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5.20
今天,我们有点忙,迎接了总后孙大发政委,11名队员火线入了党,还搬了新“家”。
上午,正当我准备再次到联通卫星车去看看什么时候信号通时,听见了集合的声音,说是总后孙大发政委到前线来慰问我们了。我激动得不行,抓起帽子就迅速跑到了队伍中。可是,不巧,领导安排我去牵党旗。说领导要看我们的入党仪式。哎呀,可惜啊,不能接受领导的检阅了。“没关系,孙政委送我们出发时亲自和我握了手呢!”我安慰着自己。
不一会,一位慈祥的将军走入漩口中学的大门,听完吴副院长的汇报,他走向我们的队伍,“同志们辛苦了!”他说。“为人民服务!”全体队员高声回答。我虽站在远处,但我的心里也想这么回答的!
随后进行的是入党仪式。11名新党员在前排一字排开,面向鲜红的党旗,大家庄严地举起右拳,“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执行党的决定……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铮铮誓言,表达了他们对党的无限忠诚。祝贺他们,成为了光荣的共产党一员。
送走首长,我们的搬家工作也正式开始。新营地是在江边堤坝的一大块空地上,蓝色的帐篷一行一行整齐的排着队,欢迎我们的到来。人多力量大,很快,家就搬得差不多了。按照分工,勤快细心的女同志们负责对库房物资进行清理并分类放置;聪明强壮的男同志就负责为每个帐篷铺设“木地板”。大家各司其职,晚饭前完成了所有搬家工作。看着男同胞们精心为我们装修的新家,我们激动万分。现在的我,特想唱那首歌——《团结就是力量》!
2008.5.21
今天早上集合,宣布我们组的任务是帮厨。由于鲜护士长要执行其他任务,我成了组里唯一的女性。大家同时把目光投向我,转念又失望了。我,常年吃食堂的单身 “贵族”,对厨房的那一套东西,可是知之甚少啊!
一到厨房,大师傅就给我们分配了任务:刘主任和张医生负责洗一大筐土豆,我和李医生负责理两大筐芹菜和韭菜。刘主任他们俩认为洗土豆挺简单,抬着筐就直奔一公里外的水源去了。可不一会,刘主任回来向我“求救”,说要是有个钢丝球,他保证把土豆洗得超级干净。我一听,立马明白了意思,他是要用“美女攻略”,去其他单位厨房弄一个回来。我不敢怠慢,不到5分钟,就成功要了个回来。哈哈,咱别的不行,就是嘴甜。
再说说我们俩理菜。由于生活经验尤其是厨房经验不足,我把芹菜的叶全留下,梗几乎没要。还好大师傅及时制止,否则,梗就全进了垃圾筐。两个多小时,我们就完成了任务。听说,张帅哥利用个人魅力,成功让两个其他单位的漂亮美眉帮他洗土豆来着。厉害!!
中午的菜是土豆烧肉和炒芹菜,我为了支持自己的工作,吃了挺多,连菜汤都喝了,一点没浪费。看着大家吃得那么香,我可有成就感了。
2008.5.22
早上集合分配任务,说我们组是应急。本以为可以执行点特殊任务,可应了一天急,啥急事没有。尽管这任务让我们挺郁闷,但仍是我特别高兴的一天。今天,后勤保障车又进来了,给我们带来了许多许多生活用品。我们不仅物资丰富了,伙食也一天比一天好。最兴奋的是,我们终于可以洗热水澡了。淋浴车是外单位的,可同时容纳10余人。八九天了,又是风沙又是出汗的,身上脏得不行。这一洗啊,真是为我们洗去了污垢,洗去了疲乏,洗去了各种烦恼。
洗澡回来,看见男同胞们正在摆放我们医院的炊事车。呀,那岂不是我们的伙食还能改善。大师傅悄悄告诉我,明天早上给我们蒸包子吃!想起上学那会食堂的大包子,我激动地半天睡不着。期待包子!!
2008.5.23
早上起床,我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厨房看早餐是不是吃包子。哈哈,大师傅不是逗我,那一个个冒着热气的诱人的包子,馋得我直流口水。开饭时间终于到了,我一口气吃了俩。
今天我们组的任务依然是应急。组长代我们向领导强烈“抗议”——我们组咋就天天应急,好歹也给安排个巡诊啥的,这都到灾区来了,我们都想多干点实事。领导为了安抚我们激动的情绪,让我们把急救车好好清理,以保证随时出动。大家干得十分乐意,这好歹也算是有了任务。
快吃晚饭的时候,据知情人士透露,今天是李医生的37岁生日。女生们商量,要发动全体队员在这里为他过一个开心的、有意义的生日。说干就干!大家各自发挥特长,准备了几个小节目。我,决定用现有食材为他做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我迅速找来蜡烛、盆、蛋黄派和饼干等,一边设计一边动手实施,很快,生日蛋糕做好了。
20 :00,战地生日Party正式开始,游护士长担任主持,一个接一个的精彩小节目,把Party一次次推向高潮。最关键的时刻到了,我将生日蜡烛点燃,双手端上,大家都惊叹,说这蛋糕做得超级霸道。Party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结束。看着大家开心的笑容、真诚的目光,我觉得我们真的就是亲兄弟、亲姐妹。此刻,希望时光永恒。
13军的领导如果连这点血性都没有,打起仗来还打个屁啊。那个师长估计是37师的王凯。
下面是一个新华社记者博客上写的,13军许勇军长命令手下打人,痛骂记者也是应该的。这是战争,不是演习!!!
全文转载。链接记者博客
挺进映秀的许勇将军的未公开报道的一面
补记许勇二三事
许勇,这个49岁的将军,在抗震救灾一线当起了排长,带着三十来个兵从都江堰猛穿插,巧迂回,开出一条路,在第一时间进入震中映秀。
在映秀到处传讼着他的故事,这里补记几则,算是拾遗。
前文许勇骂记者的算是一则。在灾区各地,记者大军是一支重要力量,报道灾情,宣传鼓劲。多数记者能够作到以灾情为重,多帮忙,不添乱。对于极个别记者的小小不端,救援人员也宽容居多,很少有人像许勇那样开口就骂。
不但骂人,许勇急了还打人,而且是指挥部队打!
记者抵达映秀后,当地各路救援人员已逾八千,部队给养只能依靠直升机空运进来,直升机班次有限,而部队自带给养又很快耗尽,所以临时机场就发生了抢给养的事情。
我们之后抵达映秀的直升机还没停稳,就有人围了上去,准备抢水,抢吃的。许勇见状手持扩音器命令部队:“不拿出警界线的,都算搬动。搬出警界线的,都算抢!有敢抢的给我用工兵锹狠狠地揍!打死打伤我负责!”
许勇手下的兵抄起工兵锹,迎着直升机螺旋桨刮起的风沙怒目圆睁,像门神一样,盯着一个个抱着东西的人把物资一件件放在面前码放整齐。
打这儿起,虽然老许一直客气地对指挥部的人说,“我在这儿只管好我的部队,完成你们交办的救援任务”,但谁都知道,他的话在映秀是最管用的。
在映秀,救援人员相对集中地在镇子南边的河滩上安营扎寨,部队住的是制式帐篷,模样一样,但一看就知道哪支部队是老许的。
他的部队扎的帐篷有板有眼,帐篷四边全都用石块和土压好,用工兵锹拍出统一角度的斜坡,下面再挖出一道排水沟,下多大的雨都帐篷外面都不会积水,更不会有水渗进帐篷。帐篷里面正中的顶上还要挂一块石头,加大压力,可以防风。他和士兵一样,睡觉的时候身下铺一件雨衣,用来防潮。
许勇的士兵大解也是一景,他部队里的所有人要到河滩上大解,都拎着工兵锹,先挖坑,再解手,解完之后还要埋好。
一位战士告诉记者,“军长有令,不埋的要记过”!
..........
找到建华时,他正站在停机坪旁边的一处土坡上张望着什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几个灾区正在围打12号与我们一起乘运输机到达灾区的一位电视台的女记者。
建华说,这个记者想搭直升机回成都,被灾区揪了下来。驻守机场的成才军区某集团军军长许勇少将下令:出映秀的飞机只准运伤员,其他人等伤员运完了再说!
与老根儿和袁满会合后这条命令带来的绝望盖过了他乡重逢的喜悦。“这里是绝地啊!”建华的一句慨叹让大家都沉默了。
15日凌晨一点,我从自汶川县城徒步逃到映秀的几个灾区那里得到了一条可怕的消息:映秀以北6公里,山体塌方形成的一处高宽各30米,纵深百余米的堰塞湖已经漫顶、渗漏,随时可能溃堤!
这条消息令我们几个彻底绝望了,一旦溃堤,湖水下泻,不肖几分钟就可以淹没映秀,跑都跑不了……
我们决定次日徒步离开映秀。路有两条:其一,步行40公里山路去都江堰,但路上塌方遍布,随时可遇山体滑坡;其二,步行10里山路,至岷江下游一处渡口,再乘冲锋舟或木排至都江堰,但据灾民说,在渡口等待摆渡的人要至少两天才能运完。
16日一早,我在映秀中学旁边的土坡上列席了映秀抗震救灾现场指挥部的晨会。会上许勇少将说,鉴于映秀记者较多,可以伤员运输完毕后,分批安排直升机运送记者撤离。
许勇话刚说完,那位与我们同机抵达的《XX日报》记者立刻挤进人群说:“我是《XX日报》记者,能否安排我们的人先走?”
“一边待着去!先运伤员!”许勇厉声道。
“我是全国……!”那人报上了他获得的一个荣誉称号。
“滚!那你更应该最后走!”许勇骂上了。
冲着那个记者悻悻远去的背景,许勇扔出了一句“什么东西!”
当最后一批伤员运走之后,许将军没有食言,依次安排在映秀的中外记者近50人安全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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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次有些同学太defensive了,我们质疑施博士和师长大人的故事又不是有什么私心。你的故事我们就不会质疑,而只会送花,河里发的救灾故事好多好多,有几个被质疑的?在前线的志愿者和军人那么多,大家质疑了几个?为什么?因为你们这些故事可信!你们说的那些人可敬!我们看了对在前线的人更敬佩。
军长下命令允许打人,是为了维持现场秩序。师长打人是为了什么?师长打村长里面的不合常理之处比比皆是,多到我都不想再说一遍。你猜是王凯,37师什么时候变成了山东部队?王凯哪天到的茶坪乡,施先生又是哪天到的?施先生怎么会亲眼目睹的?现在的小学都是建在乡镇一级的,村子里面怎么会有小学?灾民都泡在水里,482名小学生遇难的时候,“村长”居然能安然坐在家里下饺子。这些都让我们疑窦丛生,所以我们才要质疑。在质疑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施先生对灾区情况描述以及他本身履历和学术上更多的疑点,这不影响我们对他在灾区所作的工作的敬佩,但这显然要影响我们对他说的话的相信程度。
从事后影响上来说,像师长打村长这样的故事,我看了以后,假如相信了,除了增加了对pla的敬佩之情,是不是也会增加对当地政府干部的愤恨?灾民听到了,相信了,是不是以后冲击起教育局和当地政府更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反正解放军是站在他们一边的。如果这个故事真实可靠,那我们无话可说,当地的官僚该打。如果这个故事是假的,那当地干部的这个委屈又要向谁去讨?
赞这位军长!
包括艺术加工
老萨原文我找不到了,别的不说,叫“将军怒”,哪有师长是将军的?少将都应该是军级职务了,正师职大校封顶。
但是他写的事情肯定有原型,只不过笔法有偏差。就像映秀的学校,日记里写的埋了300多,公布的确认的才有多少?映秀的部队云集,各系统人员近万人,各个番号都有,外人搞混是完全可能的。另外一份战地日记反映情况也类似,当时甚至出现了伤员全家抢占飞机位置的情况。后来部队命令设置警戒区域,家属禁止入内,重伤员由军医决定后送优先顺序,才解决问题。
战壕真实永远是后方的人不能完全了解的。只不过由于司令部真实,有些事情,不宜太宣传而已。
我家附近驻扎的就是他们,呵呵,以前觉得他们人土,装备更土,北方的军装备90式坦克的时候他们还在用69式。不过现在觉得,人的确是更重要的。
师长敢打狗官我是绝对相信的,可自己的孩子还埋着,地震后幸存下来的人们不去扒废墟而在那里不动等着村长来组织?“泡在水里”等着向解放军大人申冤?看看很多其他关于灾民表现的报道,这个怎么读着都不是味儿,感觉回到了1937年日寇压境时的国统区。要信任政府呢就是一味等待官军救援,不信任呢就冲击闹事。可这次地震中表现的人人自救救他的精神到哪儿去了呢?不是说人人都会砰的一下成为雷锋,成为钢铁战士,可不是说要信任么?我相信我的老乡们不会那样软弱,尤其是川西北坚强的山民们。如果认识他们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可是负责云南方向对越的啊。装备倒不一定是土,现在南方部队也没换装呢,主要还是因为南方水网地带,坦克轻型化比较利于机动,96式比69式的战斗全重都要重了10吨,不用说99了。另外90式是出口型号,国内应该不会装备吧,估计你说的是88式?96其实也是88系列的,又称88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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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看那篇,时间,地点,人物哪个是清楚的,事件有悖常理的地方甚多,点评的地方透着一股怪味。我不怕得罪人,敞开了说,这要不是老萨贴出来的,我一准把它当作南方系一路货色炮制出来的垃圾。
这不是讲故事,考虑到目前的特殊性和产生的影响,我就是要按新闻的要求来看待,这种东西跟早先在河里被批驳的谣言有多大区别?
我不认为政府就尽善尽美,有毛病就该指出,彰善瘅恶是对的。但是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乾坤大挪移那套把戏是CNN们的专长,CNN批得,这个就批不得了?
我相信老萨不会传谣更不会造谣,他说有些情况目前不方便讲,我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