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春秋争霸之齐桓公(二)曹刿却齐 -- 黄金狮子
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管仲在齐国的威望也有一个积累的过程。齐桓公在和管仲见面之后,就迅速为管仲的学识和谈吐所折服,立刻任管仲为相国,执掌齐政。但要说这时的齐桓公对管仲言听计从,那就不准确了(还差点)。
齐桓公刚刚继位,威望还不足;有一个捷径就是建立军功,齐国周围的这些小国家,那是不放在齐桓公眼里的(哥哥齐襄公几年前刚刚灭了纪国)。鲁国,这个刚被齐国击败的大国就成了齐桓公的目标。
管仲对齐桓公的想法心里有数,但是很不赞成。齐鲁两国封爵都是“公”,国力也相差不大,要想灭鲁很不容易,况且这个仗还要在鲁国打呢!刚继位的齐桓公实在需要这个战功,管仲的反对就没有起作用。公元前685年(周庄王十二年)齐桓公继位,第二年齐桓公就拜师傅鲍叔牙为大将,发兵攻鲁;没带管仲,谁让你反对呢!
鲁庄公这会正在家生闷气呢。您想,原先齐鲁世为姻亲,现在翻了脸;更气人的是,刚刚打了败仗,不得不把亲戚公子纠给杀了,管仲还叫他们给骗了回去了;这会儿好了,干脆直接发兵打上门来。鲁庄公赌了这一口气,要跟齐桓公打这一仗。战前,为了鼓舞士气,鲁庄公一方面将衣物食品之类的东西分赐给臣下,不敢独自享用;另一方面对待民间的大小狱讼,虽然不能做到明察秋毫,但是必定准情度理地予以处理;最后,还虔敬的祭祀天地神明,要求保佑,做好了一切准备。
鲁国到底是个大国,也有名将;早先(鲁隐公元年至庄公十年),齐、鲁之间打过四仗:桓公十年冬、桓公十三年春、桓公十七年夏、庄公九年秋;虽然除了桓公十三年春这一仗以外,鲁国全打败了。毕竟也练出了名将——曹刿。明白人施伯向鲁庄公推荐了曹刿,这回鲁庄公信了他;曹刿和鲁庄公谈过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走马上任,和鲁庄公领着鲁军直奔长勺(今山东曲阜北,一说莱芜东北)迎战来犯的齐军。
公元前684年正月(周庄王十三年),齐、鲁两军会于长勺。由于战前的准备,鲁国的“国人”们都愿意和齐军拼命,打这一仗,士气很高。这次,鲁庄公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击败齐军,所以他也很信任施伯和曹刿。他特别让曹刿和他同乘一辆战车,指挥鲁军。
春秋时候打仗,主要依靠的是兵车(如同二战时的坦克);军队按照兵车来组成作战单位,诸侯国也以兵车的数目来夸耀国力。打这种仗,就非常讲究“先阵而后战”;一旦开战,阵形就很难再保持,阵形最先被打乱的一方往往就会被击败。
曹刿这个人是个老将(尽管之前已经败过三次),很有经验。两军列阵完毕之时,齐军开始擂鼓,准备发起冲锋;鲁庄公赶紧让鲁军也垒起鼓来,准备迎击齐军。曹刿马上制止了庄公,吩咐紧守阵形、不准出击。鲁军守的严密,齐军一时冲不动鲁人的阵势,只好退了下去;但见鲁军既不敢迎击齐军,也不敢在齐军退后时追击,心中难免笑鲁人无胆。
当齐军擂响第二通战鼓的时候,曹刿还是叫鲁庄公按兵不动。鲁军将士看到齐军张牙舞爪的样子,气得摩拳擦掌;更兼刚刚将齐军击退了两回,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但是没有主帅的命令,只好憋着气等待。
到齐军擂响第三通战鼓的时候,这时的齐军已经不把鲁军放在眼里了(不是男人),冲上来时难免有点怠慢,阵形也不太讲究了(料那鲁军也不敢迎战)。这时,曹刿站起身来,仔细观阵,发现了齐军的破绽。一声令下,鲁军擂响了进军鼓,鲁国的兵车一下子冲了出去。齐军很本就没防到这一着,招架不住鲁军的凌厉攻势,狼狈败下阵来。(一鼓作气)
鲁庄公一看就高兴坏了,忙不迭要下令追击。曹刿又拉住他说:“别着急!”说着,他跳下战车,低下头观察齐军战车留下的车辙;接着,又上车爬到车杆子上,望了望敌方撤退的队形,才说:“请国君下令追击吧!”(阵形彻底乱了——辙乱旗糜)
这一败,就很难收拾了,鲁军一直把齐军撵出鲁国境外方才回军。
齐国的败军回到了国内,齐桓公闹了个大红脸,彻底服了管仲。管仲劝齐桓公不要着急,先修内政、发展国力,等待时机再图霸诸侯;齐桓公也一一听从。
但败给鲁国之仇也不能不报,鲍叔牙就给齐桓公出了一个主意:“齐、鲁都是千乘的大国,谁占据主场谁就能打赢;如果想打赢鲁国,可向宋国求援。”宋国也与鲁国相邻,有边界纠纷;这一代的宋国国君宋闵公在齐襄公时代就和齐国交好,这个请求当然是一拍即合。
当年夏,齐桓公又联合宋闵公再一次讨伐鲁国,两国军队一直进逼到鲁都曲阜近郊的郎邑。鲁大夫公子偃(也是个聪明人,鲁实有才)对鲁庄公说:“宋师队伍不整,可先将它打败。宋师一败,齐师必撤。”(先打弱敌,打完弱敌,强敌也会变为弱敌;这个战法,后来的TG也挺喜欢用)
通过长勺之战,鲁庄公确实涨了智慧;他先是故意拒绝了公子偃的建议(乘其不备),然后令公子偃给战马蒙上虎皮(吓唬战马),秘密出曲阜南门向宋军奇袭过去。鲁庄公率领大军随后赶到。宋军猝不及防,一时大败,鲁军乘胜一直追到乘丘(今兖州附近),大败宋军。宋军既败,齐军孤掌难鸣,齐桓公只好撤兵。第二年,宋国为报乘丘之仇,单独出师侵鲁,再一次惨败。(宋军实无用也!)这回,齐桓公算是对直接用武力让鲁国屈服死了心,开始走了一条正确的争霸路线。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都是《曹刿论战》里的对话,
如果曹刿就这么被人用短期行为忽悠了,也太影响形象了,
我觉得曹刿问的是长期以来的表现
齐国是侯,鲁似乎也是。
而且有没有五爵,是怎么样的,都是现在学术界还在争论的大问题。
秦、郑是伯,楚是子,吴无爵。
吴国始祖是周武王的叔公,而且周朝对其在吴地的统治权也是承认的,怎么会没爵位呢,史记里不是称其为吴太伯吗
或者春秋里对公,候,伯的定义与西方的不同,而是象商朝一样,主要执政大臣称候,方国国君称伯,公,子只是些特殊对象的爵位?
确实我记得是只有微子封于宋,是公爵。因为微子代表的是殷。
这个也是周武王和周公旦的智慧。
的确跟西方大为不同。本身我们管西方爵位叫公侯伯子男也其实是按一一对应来套上去的,实际上也不是相同的爵位。
吴的确没有爵位,那是因为周建立时吴属于化外,“没赶上这拨”,后来因为出了个贤人季札,老孔才在春秋中记载“吴子”什么什么的,表示尊敬有贤之吴的意思。
当然,这也许也只是他那派的观点,但不论如何,他还是引用了相当多的资料的。
那是我在天涯煮酒上看的最好的贴子了,不像那种把历史当小说写的。
五等爵制是一个很让人挠头的话题,历代的观点都比较偏激,要么坚决否认,要么坚决承认。近代傅斯年的论文提供的一个比较重要的观点是:伯为建宗有国之通称,侯为封藩守疆之殊爵。这事实上提出了一个理性的观点:把各级爵位划分为来自于氏族社会的残余部分和来自政权运转的功能部分。所以我们不必费力去比较五等爵之间尊卑的高下,因为他们根本就来自于不同的观念体系。既然来自不同的体系,那么公候伯子男这些概念并非生来就用于组建这个五等爵系统,或者说他们本来就都具备丰富的内涵,只不过其引申义被假借来。
伯:封国的基本形态
伯的涵义极其丰富, 但万变不离其宗,都由一个基本用法引申而来,就是伯仲叔季之伯,代表最长者,几乎一切面目出现的“伯”都可以和这个概念挂上钩。
公:物生有两,公为君二
“公”的概念在典籍和金文中被使用的范围极广,一方面,这个概念随历史环境变化而逐渐被推广于不同的场合,另一方面许多原有用法又被废止,再加上许多不合适的僭称,在很大程度上干扰了大家的判断。但是一些深深根植于思维中的基本哲学和原则是很难动摇的
《郑国公族及诸卿史》
作者是 monvoisin 兄
即使在以前所认为的五等爵位中,侯也只是外藩,所以诸侯国多为侯爵。
而在朝中京畿,则经常出先周公虢公虞公等。
当然,现在五等爵制度质疑的人越来越多。
我上面引用的那位老兄文中有对鲁国爵位的分析的。
首先这是商末的情况了,不一定跟周的制度一样,当然,承袭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记得用的最多的那句话前面还有鬼侯(九侯)和鄂侯两人,按你的说法,他们只是朝中重臣了?那后来的崇侯呢?显然他们都是兼有两重身份的。
方国的伯,就像我上面引的资料一样,未必是爵位之一,甚至伯本身都未必是。只是族长而已。
你认为侯是执政大臣,肯定是不对的,好多诸侯的封爵都是侯,他们何尝在朝中执政?即使是最早期初封时,卫蔡晋等,完全也是守藩的任务,何尝操纵朝政?
当然这两个称呼大约系出同源,但至少意思上已经不同了。前者的意思是一方藩属之长,而后者是爵位的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