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徐良说:你比我牛啊。 -- 萨苏
不要因为你崇拜毛泽东,就认为所有反对他的都是诬蔑之词。你怎麽知道被洗脑的是别人,还是自己呢?
而且那本书你看过了吗?没看过就不要乱说。萨苏,温相均认为此书价值较高,我也这麽认为。
从阁下的言论来看,缺乏自己的主见,人云亦云较多,和国内的愤青如出一辙,希望阁下能够提高自己的修养,早日步入成熟阶段。
我只是就事论事,不会因为你是女性还是男性,望阁下见谅。我发表东西不多,如果你想讨论问题,欢迎;想问候在下家人,请免
人民群众还是容易欺骗的,高山下的花环直到今天也只知道是一首歌颂老山子弟兵的歌。没老萨的好文基本上对军队历史不感兴趣,因此看到那篇写得不错的文章也就被骗了。
“闭目养神,做出一副:还想问什么?一肚子货呢,就看你们会挖不会挖。。。“ 这怎么看着象在写你萨苏自己啊!我挖,我挖,我挖挖。。。。
吃吧,我刚从师傅那儿偷来,别做声哦,不然让他知道了,要打偶PP了。
Hanna啊,兄弟那时候好歹也是大学生了,问女朋友的问题不算太过火吧?当时的考虑是利用他的思维定式,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都顺理成章的能够得到积极的答案,而且无害,让他放松警惕,第三个不由自主就会回答:是。然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的确不太好回答,弄不好就是欲盖弥彰。。。
谢谢坠儿的栗子,敢情天天齐大厨都是吃坠儿炒的滚烫热栗子阿,好锻炼!
至于兄弟们把目标转向老萨。。。这个就乱套了,我觉得咱们中间,故事最多的还是温相吧?
从跟贴中,你看得出来,大家都爱看这徐良的故事。
我只是个催债比较紧的那人。快写啊。你不会让我们等到下半夜吧。
星期一的上午比较忙,我写这样的文章,一般要一个小时左右,上午恐怕没有整时间了。我倒没有想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还有这样多的朋友关心,好吧,保证今年续上一集就是,您看,老萨总是拿最新鲜的东西招待朋友,现在可真是米还没有下锅阿
为免被你吊着,你刚贴的时候我控制自己暂时别看,等你贴完了再看,免得被你待续待续的吊着不能睡觉.等到今天才看,本以为能够看个真正的连续剧,可是,居然还没有写完,害得我厨房里的板栗越来越少,回去了再打坠儿的PP不轻饶.
我对80年代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难怪会催得你到处躲。哈哈。
工作第一,娱乐第二。有时间就写,忙了就等等吧。
有句话叫:好饭不怕晚。米还没下锅不要紧,现煮现卖,新鲜。嘿嘿。
老实说被这位领导一问老萨真挺紧张,闹不好我就得出去了。咱脑子反映还算快,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回答:“我是人大附中的,人大的子弟,来看晚会的。我不是来采访的。”
咱那时候是大学生阿,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把自己减两岁了。中学生,人家不会好意思太计较,以大欺小。采访的要学会装孙子,你要跟采访对象平等,好多时候就没戏唱了。再说了,大过年的,领导心情都不错,总不好意思杀风景吧,咱就指望这个。
听说我是个中学生,又是人大老师的子弟,那位领导和缓了些,问我:“你们班老师是谁啊?”
“我们班主任是朱迪生。我母亲是XX系的XXX。”
朱迪生是后来人大附中的校长,人称相声老师,实际上此人外柔内刚,属于棉里针的类型,在人大颇有影响,虽然不是爱迪生,他的牌子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蛮亮,说他,大多数人大的老师都知道。萨娘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名气,但是她有公共课,也许有学生记得她。
那位领导看了我一下 -- 兄弟这时候显得特老实。谢天谢地,他终于点点头,转回去对徐良说:“这是我们一个老师的小孩儿,中学生,他不是来采访的。”
徐良好象放心了似的,又研究了一下我的名片,抬头看了看我,冒出一句:“你比我牛阿。”大伙儿一愣。他接下去说:“你中学生都有名片了,我大学毕业还没有呐。 -- 不行,这个我得收着,纪念品。”这下大伙又乐,我顺势坐下来,也跟着傻笑。-- 这家伙大概觉得自己关于女朋友那个问题答得不错,没有赶尽杀绝,我就别再起哄了。那套名片,那套名片是我们装门面的,西四一小印刷所的作品,100张15块钱,单面单色,现在看寒碜得很,那时候还有如此效果,想想也有趣。
这样一闹,学生们的气氛也就起来了,纷纷发问,大体都离不开徐良的军旅生涯。难怪,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部分么。徐良的回答开始比较谨慎,一会儿就放开了,我感觉徐良是个个性相当鲜明的人。
我只能把当时保留的“印象”连锅端给大伙儿了。
那时候学生都比较单纯,几句话过后,有学生就问徐良:我们去参军行不行,能不能也上老山前线卫国去?
徐良的回答是:不行。
为什么呢?咱们的体格不行 -- 这时候徐良又把自己放到学生里了。他把手往讲桌上一放,轮椅靠住墙。来,咱们掰掰腕子,你两只手,我一只手。那学生真上来了,结果还真不是徐良的对手。然后他告诉大伙儿:这可不是在前线练的,我在大学就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呢,我想着咱单杠,双杠,长跑都是长项,不算“白面书生”吧。可咱这体格上前线绝对不及格。为什么呢,部队说一看你这一身肌肉就是“练”出来的,它是死肉,到老山前线以后,才知道上前线都要加训。那上前线的兵和后方的兵要求不一样么。
怎么训?最简单的就是跑步阿,一天一万米。
一万米就成这样了,你不信阿?操场上一万米那不算什么,体格好一点儿都能跑下来。战训的就不一样了,我们走的都是山地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根本没路。这不是主要的,我们得背着背包跑,你知道背包里是什么?
砖头,就是砌墙的砖。一边八块,十六块砖头背着你就跑吧。最怕下雨,那一块砖就能变三块。那段日子累阿。下来就抬腿过门槛这么个动作,腿哆嗦哆嗦就是过不去。别管你多累,第二天摸爬滚打照样一万米你得跑下来。上前线不怕流血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以为兵是那么好当的阿,就这个训练我是训怕了。可是我还特感谢这段训练,不然到前沿,不用越南人打,在猫耳洞里圈上一个月,自己就废了,还打什么仗阿。要说有意见,那就是还练得不够。
徐良说这段话的时候我只是听着心惊,现在想想,这就是前沿普通士兵的训练。。。我想他说的是实话。我们人类养尊处优的时间太久了,许多动物本能已经退化。南疆红土岩洞中的苦斗把两军的战士都要变回到动物时代,依靠他们的本能来求得自己的生存。不是训练的要求残酷,而是与现代化的武器,无所不用其极的战争手段相比,人,作为目标实在是太软弱的一环。假如不这样“魔鬼训练”一下,在子弹炮火之中,只能提供活靶子。
这个兄弟是有经历的。有一次去千岛湖旅游,那儿有个猴岛,导游一个劲儿提醒猴子伤人,弄得大家很紧张。上岛一看,我们人多,猴都吓得躲在树上不敢下来,怯生生的,使我们觉得实在小题大做。兄弟百般观察,终于在脚下树丛中发现一个“老实”的猴子,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为了缓和气氛,萨掏出几个花生递过去,意思是让小家伙儿别紧张。就在这时,大家一声惊呼,不等我回头去看,背上忽然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家伙 -- 一只树上的猴子发现了花生,凌空落在兄弟身上了。我本能的收回手来向背上抓去,同时猛甩这个家伙,但它撕扯着我的衬衣毫不放松。而我面前的猴子见我突然把手里的花生收回去,以为我是戏弄它,“太伤自尊了”,哇哇叫着猛扑过来,一只爪子从我手中硬生生夺下了花生 -- 划了三道血槽,另一只爪子狠狠的抓在我的膝盖上,简直象小刀一样剜下一块肉来。。。我连一点儿反应都来不及做。那次我跑得比百米还快,又有朋友扔掉手中的花生调虎离山,才得脱险。
猴子可不算猛兽,但现代人的动物本能之退化,我算是有了体会。越南特工队号称行动起来象夜行动物一样,那么,对付这种对手,不这样训练怎么行?
问题是我们这些散漫惯了的学生吃的消么?
“徐良,你参军以后犯过自由散漫么?”又有学生接着问。
徐良回答:没有
为什么?我参军就要求上前线。过了凭祥就明白什么叫前线了。下了车休息,看见不远处老乡的园子,上头插一个牌子:“有地雷”。你看广西的老乡就这么厉害,人家弄地雷看柚子园(柚子网用什么???)。后来才知道这也是真真假假,有过民兵起出地雷来就放到家里看园子的事情,炸死过贼。虽然吃官司但的确有效果,周围的农民就都效仿起来。法不制众么,再说,他没有地雷也可以放那样一个牌,谁没事了去检验有没有阿?
团里想让徐良留在团部,他不干。他说我来当兵就是要到前线的 -- 徐良说我大学毕业去当兵,有一点私心。我是典型,我要上前线,部队就肯定得同意我去阿。真正打过仗,我这兵才不算白当不是?要不然我参军就为穿这身军装晃荡么? -- 他说得不无道理,部队最后同意他上前线,当然,告诉他你得加训。
要是徐良知道加训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他还这么积极么?
等到老山周围,就不让随便下车了。很简单,周围都是雷区,有我们的,也有越南人送来的。徐良说他听老兵讲了,也见识了。越南人的地雷不大,不炸死你,就炸掉你半个脚面。要在后方还好,要在前方,从前线往下送一个伤员要十来个人,尤其是重伤,送几桶饼干还有军工要牺牲呢,何况弄一个不能动的大活人下来?那影响比烈士还大。徐良说我想过要是真的在前沿炸掉一条腿,我就给自己一枪算了,别拖累战友。 --- 没想到最后还是丢了一条腿,不过不是挨的地雷。
徐良说地雷也有玄的。
有一回下雨,一条简易公路变成了泥塘,徐良有一个战友和一个工兵一起走这条路。那工兵就带路,拉着徐良的战友在路面上找坚硬的地方踩,象蛙跳一样。走完了,工兵问:你知道刚才踩的什么?步兵说不知道。工兵说:
你踩的是地雷。
啊?!步兵吓坏了。
工兵说别紧张,你踩的是反坦克地雷。
步兵才想起来操典上有说明,反坦克地雷要一定压强才能起爆,不要说人走上去,就是一般汽车压上也不会响。那工兵很聪明,反坦克地雷的位置他很清楚,踩着它就不会踩上反步兵的地雷,看似危险,实际却是最安全的。
但想想自己踩着地雷一路跑过来,怎么能不令人后怕?
说到这儿,就有人问了:徐良,你在前线是在猫耳洞里么?你怎么负伤的啊?
徐良说:是的。
他忽然一笑:猫耳洞的音响效果很不错啊,我觉得我唱歌发挥最好的就是那儿了。唱什么?从《小草》到《军港之夜》全唱,也有不唱的 -- “我总不能来个咏叹调吧。也没人听啊” -- 这是徐良的原话。“那时候” -- 他看看周围,问:“今天没有别的唱歌的来吧?”“没有。”大伙儿赶紧回答,知道他要抖包袱了。-- “在那儿,我唱咏叹调肯定没有竞争对手。弄俩意大利的歌唱家进猫耳洞?那坨儿?他们往里一坐我们就不用淘水了。。。”
哄堂大笑。
说到我的受伤,那是我自找的。 徐良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