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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大学时的一些零碎回忆 -- 吾富有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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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大学时的一些零碎回忆

    为了挣分上传图片把另一个主题继续下去,发点大学时的凌乱回忆。

    我是94年上的大学。第一年,我们住16个人的大寝室,隔壁(胶合板壁,原来这个屋更大)就是们班的另外16个兄弟。

    因为我高中时住的寝室更大,28个人,所以开始还没觉出来这个寝室的人有多多,还挺习惯的。开始的一个月是军训,大家都很客气,过了这个阶段,很多人的毛病就开始显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就是我们发现我们寝室门口的那个位置总是传来屁声。经过寻根究底,我们锁定了住宅门口下铺的那个胖子。于是这个家伙就有了新名字——X铁屁,第三个字被我们给用关键词替代了。直到现在,我在msn跟他打招呼还是——铁屁,干啥呢?久而久之,他对这个名字已经当成昵称看待了,谁这么叫他都不生气了。这个家伙大学期间有一阵被轮子功给迷惑了,如痴如醉那段时间被我给好一顿埋汰。上大课,我跟他坐在一起,他是好学生,好好听课,我就在旁边烦他。把他的经书翻出来,再把我看的老子拿出来,给他对照,呵呵,恶心他半死。后来轮子功被打倒,这家伙迅速抽身,谁再跟他提这个就跟谁急,你污蔑他随地放屁他都不急,呵呵。

    我为啥说到污蔑他放屁呢?这是因为真的出现了污蔑。头一年,我们以为我们寝室所有的杂环芳香类气体和硫化氢都是他贡献的,后来发现冤枉他了。二年级,我们大寝室分开了,搬到了另一端的小寝室。这样我们16个人就得分成俩8个人的。他和我不是一个寝室,分开之后,我们才发现,我们中间还潜伏着另外一个屁神。此人在分寝室之前就住在铁屁的旁边,此人名字中有一个刚字,我们以此名之为小刚屁。到这时候我们才明白——铁是远远不能和钢比的啊。原来我们以前认为是铁的屁,大多数都是钢的啊。而且这家伙放的屁实在神奇,算了,细节我就不说了,怕影响大家过年的食欲,再说这家伙怎么的也是大学老师了现在,要是让他学生知道了还怎么为人师表啊。呵呵

    所以说这个铁屁是很神奇的一个人,大一一年,在屁上被我们冤枉了无数次,竟然不反驳。难道是他以身为屁神为傲?如今事过境迁,此事已成千古迷题再也不可考了。

    好了,让我们从屁声香影中走出,说点其它的吧。

    大学期间,我的学习习惯一直不是很好,大一还上某些课,2,3年级就很少上课了。大一第一学期开始的时候还是满腔热情的,可是第一个期末的成绩就很不理想。这个让我无法适应,再加上学习显然没有和我老婆出去溜达和看闲书好玩,对学习也就越来越松懈了。

    大学4年,我基本没学什么的东西,除了专业的。或者说除了专业的东西我没学什么我不愿意学的东西。我总是一学期不上课,然后到了期末突击,有突击3天的,有突击1天的还有突击半天的,总之大多数都过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也应该都是能过去的。既然说到了意外,就肯定有没过去的,我就说说这个没过去的。

    我初中高中的时候狂爱化学,初中时满墙找化学题作(我家在农村,用旧报纸或我哥哥姐姐的旧书糊墙),因为我已经把所有的题都作光了,独孤求败。高中时化学课没怎么听过,都是自己向前学的。上了大学,发现上当了。大学的化学不是化学,或者说不是原来的化学了,他妈的都是数学。而数学是我最痛恨的东西之一。因此我数学课也是不怎么上的,要靠期末突击。还好,化学里虽然数学很多,我还能挺着学下去。尤其是实验,更是我的最爱。大学第一学期,我们的无机化学实验开始是六个星期的玻璃工。这个给了我们很多的乐趣,学着作各种东西,直到现在都用的上。玻璃工的最后一课是练习接真空系统。当然不会让你真的接真空系统,不过是在那里横着固定一根粗玻璃管,自己把一根根细的接在上面,练习在有限空间内的操作罢了。这根横着的玻璃管就不是我们前几课用的东西了,是2厘米的硬质玻璃管。虽然我们前几课也一直用硬质玻璃管,但是没有这么粗的。上课结束后,我们班有几个家伙就把剩下的两根玻璃管带回了寝室,给我种下了一个祸根。

    话说玻璃管是第一学期后半段的时候拿回的寝室,放了大半年也是没人理。第二学期期末,高数II要考试了。我自然是没听几节课,正在寝室里突击自学。要说这高数II没有高数I难,没有什么新概念,都是公式堆在一起,就是需要时间来理解消化。正闲极无聊时,我发现了藏在床下的玻璃管。拿出来,能干什么?1米半长,很直,但是不能当棍子。也记不清是我还是abraca(我的一个同学的网名)想出的主意了——作吹镖!

    说干就干。我奉献了一个硬纸的笔记本,撕下一条,卷成一个锥形的筒,用胶水粘好。试试大小,多余的剪掉,放在玻璃管里,用力一吹——好厉害啊,在6米远的距离内,基本是直线啊!有好玩的了。我们和隔壁的429之间的板壁被钻了个手指粗的洞,以便互通有无,晚上卧谈的时候便于交流。一次我通过这个洞看见了一个家伙光着膀子坐在桌子边上看书,我就把玻璃管对着这个洞,大致瞄了一下,对着他吹了一镖。结果当然是一声惨叫,然后我把我们寝室的门关的严严的不让他进来找我寻仇。之后我明白了我只能拿没生命的东西当靶子。可是以硬东西作为靶标很不值得,因为一下子就会把纸镖的头撞没,还得重新作。于是我就在门口的灯绳上挂了个方便面口袋,和abraca比准头。很快这个就失去意义了,因为方便面的口袋太大了,我们俩每次都是100%的命中率。后来换成了火柴盒,多次命中最后也没了乐趣。

    下面这个细节我记得十分清楚,在那个关键的星期天作出关键的一个错误决定的是abraca。他提出,我们可以把目光投向室外。下面我要花一些笔墨说点其它的和我这个话题相关的事情。我们寝室在一个曲尺形的楼的短端,末端向南,有一个小窗户。这个窗户对面就是4舍,4舍的地基和我们一舍不一样高,要低一点点。这样就使我们向对面看的时候正好有居高临下之便。对面——那位想到了,是女生寝室。

    从开学,我门寝室有几头饥渴的野兽就发现了这一点,开始是裸眼观察。不行,我们班38头活物(其中雄性35头)除了两头(都在隔壁寝室)之外,配备的都是加了不可拆卸式延伸桶的微距镜头,不用附加镜片就无法对无穷远合焦。可以想象,就是加了这附加镜片,成像也好不到哪里去,放大率更是不能让这帮身处35:3(说到这里我们还不是最贫穷的,物理系和我们一样的那个班,雄性多少我不记得了,雌性的个数是肯定的,1)的困境中的雄性野兽们满意。于是就有了望远镜。两个,都是玩具型的,但毕竟聊胜于无,而且在引起对面不满和警觉以及可能存在的窃喜心理方面和专业型的区别那叫啥来着?对了,叫肉眼看不出差别。这个观看的窗口就在我的床铺旁边,还被另外一个上下铺挡了一半。每天晚上,我在床上都能看见一个脑袋(我在上铺,因此只能看见脑袋)哆哆嗦嗦的把窗帘挤开一个缝隙,在那里搜寻,一边搜寻还一边流着哈喇子说:“我去,我去!我去!!!——”

    这个几乎每个晚上都在我床边叫着我去的家伙现在在美国UIUC读书,很奇怪,他是我们同学中最先谈恋爱的人,当时有女朋友的,不知道为啥这么饥渴。现在他供着很久以来就没换过的那个老婆,两个人在美国读书,很辛苦,也很幸福。妈的这小子要是有一天发达了,装着不认识我,我就翻脸无情,揭露他当年的这些丑行。

    另外一个望远镜总是在那个档着窗户的床铺上发挥作用,总之是物尽其用吧。

    对面寝室在忍无可忍之后——也可能是新鲜感自豪感消退之后向学生处的老师汇报了。我们查寝室的时候,重点搜寻了望远镜。可是这几个家伙把那东西当宝贝,能让他们搜了去?总之,两边就不是很善意了。

    话说回来,在我和abraca把吹镖的目标投向室外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非善意带来的危险。当我们第一次把玻璃管朝着室外吹出第一镖的时候,兴奋的心情无法表达——在10几米的距离内,飞的基本还是直线。开始我们还是朝斜上方吹,后来发现,水平吹也能吹很远,对面的楼,距离大概20多米,纸镖撞到墙上的声音很响。于是我们俩就有了新的比赛靶标——对面的窗户。不是那个大窗户,大窗户很容易命中的。是大窗户上边的一块小区域,那个区域不是玻璃而是窗纱。经过几次吹镖撞玻璃的失败之后,我们俩都能做到5成左右的命中率了。而且很壮观,窗纱根本档不住吹镖,噗的一声就进去了。我们大概吹进去了有10个左右,不行了,一是没兴致了,再有这个吹法,纸镖无法回收,吹一个要重新作一个,太累了。

    于是我们重新回到室内,作起了改进工作。这段时间内我和abraca作的事不值一提,时间定格在那个星期天的上午,还有两个家伙赖在被窝里没有起床,大多数其它的人都去上自习了——突然保卫处来了几个人,把我们剩下的几个都给抓走了。晕倒啊

    然后就是一个个的问。吹纸镖是怎么回事,用望远镜向对面看是怎么回事。我和abraca自己承认,吹纸镖是我们俩的活,首恶是我。为啥吹,好玩。为啥向对面吹,没为啥,屋里的东西都吹过了就剩室外了。然后是问我有没有用望远镜向对面看,这个我坚决否认。问我的那个人很不相信的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难道一次都没看过?我说当然确定,就是没看过。其实不是我脱离了低级趣味,关键是那趣味也太低级点了呀。整个一个宿舍区的女生都长得那么歪瓜裂枣的,收拾好了的都没法看,拿掉包装的叫我怎么能提的起兴趣睁开眼睛啊。当然这个理由我没敢说。我们一个哥们的招供让我至今犹自豪不已。人问他,你看对面了没有,他说,看了。看了几次,不记得。都谁向对面看了,答:除了AAA和BBB都看过。AAA是一个真正脱离低级趣味的正人君子,BBB就是在下。

    事情清楚了,导致她们报警的吹纸镖和让她们“恐惧”不已的望远镜是两件独立的事件。纸镖里也没有任何可疑的文字啥的(我那是一个新笔记本啊,硬皮的,心疼死我了),只好过去了。说过去,对于我来说可没过去。我的心哪,直到晚上都没法平静。因为我还记得那张纸的题头——讯问纪录。天哪,我这就给讯问过了?我的人生从此还能有阳光吗?我什么时候向我老婆坦白这件事的我不记得了,她怎么反应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没拿当回事的那种。我当时可是真吓坏了。

    这样,一整天过去了。晚上脑袋里还是想着最后会怎么处理我。而第二天下午,就是高数II的期末考试。第二天,我利用仅剩的一个上午尽量的理了理我会的东西。场论部分整个我都没看哪。要是前一天不是那样度过,我应该能学个差不多的。

    对后的结果,场论部分我一个字都没答,分数不记得了,当然是不及格。

    这是我大学唯一的一次不及格。这并没有改变我以后的学习方式,我还是不上课,期末突击。我记得最悬的是化工原理,我请abraca教了我一个上午,下午去参加考试,63分。呵呵。

    但是这次不及格给我很大的影响。我在过了6级之后本来是有保送机会的。但是由于这次不及格,尽管有个老师很想要我,最后还是没成。记得我知道确定的无法保送的消息已经很晚了,我在一个球场边上听到的这个消息,那是我这一生中心情最差的几分钟。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学习过了,我需要这次保送来让我逃过一次对我来说很难的考试,而现在我必须面对。不过从这个角度说,这次不及格救了我。因为无路可退,我必须好好学习。经过5个月左右的突击(呵呵,还是突击)我考研成功了,英语和政治都过了70分。我的人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而如果当时保送成功,我还不知道要在学习上浑浑噩噩多久。

    呵呵,回想起来,这就是蝴蝶效应。别的家伙拿望远镜向对面看,竟然决定了n年之后我的专业——因为我考研的时候无法报原来的那个导师了,我没能保送,有别的保送的过来把我的位置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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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找到组织了,热泪盈眶

      我初中高中的时候狂爱化学,……高中时化学课没怎么听过,都是自己向前学的。上了大学,发现上当了。大学的化学不是化学,或者说不是原来的化学了,他妈的都是数学。而数学是我最痛恨的东西之一。因此我数学课也是不怎么上的,要靠期末突击。

      看来好久没下河了。

    • 家园 "肉眼看不出差别"……您定是混无忌的吧?

      花一个

    • 家园 打牌的回忆

      上了大学,变化最大的就是打牌。在家里的时候,打牌从来都是红10啊跑的快啊什么的,到了大学才知道,原来4个人是可以同时玩4副牌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拖拉机了。

      拖拉机是南方学生带给我们的礼物,我们是先学会2副牌的80分,然后3副牌,4副牌这么玩上去的。后来发现,还是3副牌最好。为啥呢?2副牌记的很清楚,很体现水平,但是没有偶然性。4副牌的偶然性太大了,谁也记不清楚,乱哄哄。3副牌最好,每一门中的大牌,你要是想记还能记的住,还偶尔能出点笑话啥的,老少皆宜。

      俺是个天生不会打牌的人。我坚信这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是打牌和打麻将的高手,我老婆就是其中一个。这样的人头脑清楚,而我则是天生的糊涂蛋。每次打牌我总是叫喊的最厉害的那个:打牌啦,3缺一啦!我满走廊的叫唤。叫唤来一个之后,我再接着叫唤:打牌啦,3缺一啦!再来一个之后,我叫唤的方式变了:打牌啦!真的3缺一啦,3缺一不来补上是犯罪啊!这样4个人就齐了。

      我打牌有一毛病,其实也简单,就是臭。好牌我能打成中等的结局,中等基本无胜望。手握好牌便飘飘欲仙,牌差一点就兴致全无。因此大家都不愿意和我打牌。原因也并不只是这个,你想啊,要是只是臭,那顶多不愿意和我一伙,为啥会不愿意和我打呢?这是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个关键的毛病——没有长性。这是一个东北词汇,意思就是干啥坚持不到最后。每次打牌我都是很积极的筹划,但是打过几把,要是运气不好我就昏昏欲睡了,最后总是要找一个人顶替我的位置,然后我再旁边旁观,直到躺下睡觉。这么一弄往往搞得大家很扫兴,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我牌品不好。

      后来经过人生残酷的磨练,我明白了,要想有人和我打牌,我就要努力坚持到底,这个道理和只有早睡才能早起是相通的。于是我开始努力的坚持,终于大家不再说我打牌没品了,但是臭还是继续的臭。

      我在我的母校待了7年,打牌的故事最值得回忆的还是后3年。第一个帖子里我回忆了我住16人间和8人间时的一些事,后3年,因为上了研究生,所以学校给我们提高了待遇,住了5人间。这五个人中,就有一个是刚哥,小刚屁。我们叫他刚哥,其实他岁数很小,比我还小。这个家伙有一个优点,就是热心且脾气极好。我们寝室的什么烂糟事他都负责,但是生气了也骂人。由于我们一般态度极好,他骂了也就过去了,很快,不,是立即就恢复。之所以讲打牌说到他,不是因为他打牌极好,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打牌。

      上了研究生,,学校还是有一点待遇的,除了寝室里人少了,还有就是不在11点强制关灯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周末的晚上夜战,直到2,3点。刚哥不会打牌,每天都很早睡觉,即使我们打牌开着灯,吆五喝六他也能睡的很好。人就是这样,我们寝室5个人,4个人正好凑一桌打牌,他自己睡觉本来挺好的。他不觉的我们打牌打扰他睡觉就很给我们面子了,我们偏偏觉得他不下来旁观我们打牌是很过分的行为。于是我们有时就在手气极差极其不顺的时候,或是手气极好极其顺利的时候去捅他一下,喊一声:刚哥!

      他突然惊醒,茫然的问?啥事?

      我们说: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他大怒:想死啊!

      我们哈哈大笑,当然谁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他继续睡,我们继续玩。

      前面已经交代过,我打牌很臭,这是出了名的。但是大家要知道,打牌臭的人往往有一个好处,就是牌好。一次我和3个别的寝室的同学一起打牌,我和铁屁一伙,铁屁打牌比我强点不多,老说别人冲动,其实就他自己好冲动。我们的对手是两个老手,打牌极其老练。这两个家伙自以为一定能赢,从开始就每一把都给我们讲解我们这把错在哪里,为什么能小光的牌过了60分,为什么能够180的才得了150,什么时候改追求扣底,什么时候不该。讲的是口沫横飞观者云集。打着打着发现不对,我们打9了,他们才打5。因为3副牌输赢甚是不易,所以我们一般都不打到A,只打过10就完事了。他们这么边打边授课,我们就一路的赢下去,在场的除了我和我同伙,别人都受不了了。为啥呢?牌好啊。拖拉机两节的根本不算了,都是4,5节的,有时候甚至是7节的。我们一般把这种牌叫长条的,延伸而来说出这种牌的人刚才上厕所肯定偷吃大便了,要不怎么总是长条的。

      研究生的3年,由于学习压力不是很大了,再有各个人的作息时间不同,凑在一起不容易,所以周末要是都在,往往都要打牌。我们寝室5个人除了刚哥,正好4个一桌。现在那3个一个留校当了老师(虎子,我们班的老小,人小却很老成),一个现在在荷兰(二傻,有时尊称为二哥,主要是二嫂出现的时候,大一时两只望远镜就有一只是他的),另一个在美国(房4,就是主贴里每天晚上都在窗口对着对面的女寝喊我去的家伙)。二傻和我同姓,都属打牌臭的一类(其实比我打的好多了),为了平均水平,我和房四绑定一伙,虎子和二傻绑定一伙。房四打牌很有激情,亮主从来不考虑哪门好,总是来了就亮,他妈的和他打牌很多时候主是上帝决定的。

      虽然我们这一边显然实力不济,但是我一贯的手气很好,加之长时间训练,打牌的手艺也有些长进,所以3年来也是有输有赢的这么过着。

      终于有一天要毕业了。这次毕业和3年前那次毕业不同,3年前那次,我们班38人,只送走了5个,基本原班人马就地读研。这次仅我们寝室5个,就要有两个离开,我和房四。

      在毕业的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们每天晚上都打牌。10点半左右开始,打到2,3点钟。我们的原意是决出最后的胜负。可是那段时间邪了,我和房四连胜!各种胜利方式都有,有时是一帆风顺胜,有时是坎坷不平胜,有时是回天逆转胜,反正连着两周多,虎子和二哥他俩就没赢过。这俩家伙总结了各种原因,还是不行。房四消失的前一天晚上,我门都知道,这个牌局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即使再见,也不能有时间机会坐下摸牌了。我们更是要抓紧最后的机会决胜负。

      虎子已经杀红了眼,找到破羽毛球一只,拔下一根毛,蘸着墨水,在一张白纸上写了“我打牌最臭”几个打字,相约这次的败者举此牌照相。

      这一把打的是天昏地暗。在10上我们纠缠了无数把,很多时候他们已经失去斗志了,在很有利的情况下,还是被我们逆转,他们觉得,赢我们无望了。而我们也总是因为一些无谓的失误而失去结束的机会。不过我不在乎:反正他们上台也赢不了,总有我们赢的一天。

      当最后一局,我发现我和房四只得了115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两个家伙终于在最后一把雪耻了。

      隔壁的立军被招来当摄影师,我和房四坐在我床上,面前就是摆着牌的我的小桌子,两个胜利者跪在我们俩身后,每人手里拿两个王,而我们俩则拿着那个写了“我打牌最臭”的牌子,在闪光灯照耀下,留下了永远的回忆。

      后来那张照片被贴到了我们同学录中,再后来消失了。也不知道虎子保留那张照片没有,下去去找他,要是他留着,我一定要拿来,不为别的,要是俺以后出了名,那张照片确实不宜流传——俺那时候光着膀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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