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 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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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自娱自乐请勿外传] (十)

      第十部分

      Daniel看着桌上发了疯一样不停地叫唤着的电话,竟然有些哆嗦起来,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的好,仿佛那电话听筒是块烫的烙铁。他知道是谁打来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如何应对对方的质问。当电话铃声响到第四下的时候,他赶在自己的voice mailbox之前接起了电话。

      “Hello, this is Daniel speaking.”

      “It’s Puko. Listen, Daniel, that was a big boo-boo! I was really, really f*ckin impressed!” 杨不过的声音明显地听上去很不安。“The whole block was blown away, buddy! I don’t know what the history of the City of Vancouver says in the book, but sure this is gonna be a new record!”

      杨不过是刚刚接任温哥华警察总长这份差事的。原先那个两个月前因为在皇家骑警的地盘上醉酒驾车被捉,被迫引咎辞职。不得已,市长兼市警务委员会主席香山居士专门跑到邻省Alberta的Calgary市去,把在那儿当警察局长的杨不过死乞活赖地请了过来,上任才不到两个礼拜。

      Daniel对杨不过一点都不陌生。两人都是同一期皇家骑警警校的学员,毕业后Daniel被分配到Ontario的Queens, 杨不过则去了边境小城市Windsor。两个人还时不时地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接触。数年后,Daniel又被调任至多伦多加入那里的缉毒组;而杨不过则如愿以偿地被调动回家乡Alberta省。两人就此分开了差不多有十年的样子。大概跟Daniel的缉毒方面的相关经验有关吧,Daniel突然加入了CSIS,并被派任至加拿大西部,第一任职务就在Calgary。两个老同学又重逢了。到现在,两人都已经成家立业,有四十好几了。

      年轻时的杨不过是个典型的Alberta cowboy, 警校的同学都在背后叫他 Penis, 也就此闹出了不少笑料。那会儿,每当学员们在背后嘲笑杨不过的时候,Daniel在心里还挺可怜他的。Poor guy, he must have taken a lot embarrassment since he was a kid. 他反而挺欣赏杨不过那种单纯直爽的性格,两人也一直是好朋友。

      可这会儿,老朋友上门兴师问罪来了,该得怎么跟他交代呢?由于市政府预算紧张,温哥华市警无法象其它的大城市那样拥有警用直升机追踪逃犯,警匪追逐往往搞到后来就变成了车毁人亡。过去几年里,已经接连有警员和无辜市民因为警车在市内高速追逐逃犯而丧生,搞得民怨鼎沸。不得已,温哥华市警局只能重新制订政策,要求警员在追逐中视情放弃追逐。可美国方面来的人不了解这种状况,这不今天就惹下大乱子了。可是因为这次行动极为机密,连杨不过都不知道有美国人参与了这次行动。

      还没等他说话,杨不过又开口道:“I’ve no idea how you educate your guys, but what you guys did is gonna derail my career. Okay, Daniel, I just wanna make sure my a*ss’s covered.”

      Daniel吸了口气,道:“Puko, we’ve been buddies for almost twenty five years and you know where I’m from. I’ll talk to Logan and the other members of the board. Don’t worry about the media, let me handle them.”

      “Daniel, I’ve got a feeling. There is something I don’t know about this operation. But if I’m not cleared to the access, fine. I just wanna know that I’m doing my job right.”

      “You’ve got my word, buddy.”Daniel想轻松一下气氛,“Hey, how is Chai doing? What’s her due date?”杨不过的妻子柴禾儿妞又怀孕了。

      “She’s doing great. It’s gonna be some time next May.”

      “Jesus! This is the fifth or sixth? You guys are just too damn amazing!”

      “It’s gonna be the seventh. Remember that? I’m Mr. Penis! Hehehe…”

      “Hohohoho…Okay, I hear you,buddy!”Daniel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还是第一次杨不过提起自己的绰号,怎么听着就怎么都觉着怪。

      “Okay, I let you go. Talk ya later.”

      “Later, man!”

      放下电话,Daniel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这一辈子能称得上buddy的朋友大概不超过五个,杨不过就是其中的一个。为了这帮几巴美国佬,他犯不着在退休以后少一个一起喝酒打发时间的好朋友。他打定了主意,起身往会议室走去。那儿,Loser和Scorpioking正等着他。

      走廊里,几个手下低着头满怀挫折感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安慰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隔着会议室的玻璃门,他看见那两个美国佬象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他一推门,走了进去。

      “Okay, gentlemen, now what?”

      “Daniel…”Loser抬起头刚想说话。

      “It’s over, Loser! You lost him! Listen, you guys have caused too much chaos here. Just couldn’t be any worse. 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 NO BODY here can afford for any further political consequences. This is just too much. I’m really fed up with this kinda cowboy-style stunt move.”

      Loser完全明白Daniel在说什么。他承认,这次行动是完全失败的。让宁子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救走,就意味着他携带的机密资料也完全暴露了。可是,Loser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在这一点上,他和Scorpioking 是一致的:即使资料拿不回来了,人一定要找到,live or dead。

      “Daniel, I agree that we failed this operation. But I don’t wanna let this guy just walk away like that. Someone should be criminally responsible for the consequences. Just think about VPD, what are they gonna tell the public?”

      “Okay, but we don’t have many resources available. There’s too much sh*t to be cleaned up right at this moment.”Daniel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了,毕竟这是加拿大和美国之间的合作行动。

      “We can do it!”

      ***

      就在温哥华东区那儿兵慌马乱的时候,也是一片忙乱的大温地区报警电话中心“911” 的接线员裙裾飘飘接到了一个车辆报失的电话。对方用很生硬的英语告诉她:“My car was stolen tonight.”

      “What’s your name, sir?”

      “梦晓半生。”

      “What’s your driver’s license number?”

      “1234567.”

      “Your car’s license plate number, please?”

      “VAN 168.”

      “Okay…please hold for a sec. So that’s a green 1999 Dodge Caravan? When was the last time you saw your van? And where was it?”

      “Around nine o’clock. I parked my car in the parking lot right behind 西西河 Chinese Hotpot Restaurant on Cambie Street. But after I finished dinner with my family around 11 o’clock, I realized that my car was gone.”

      裙裾飘飘飞快地将记录输入数据库。当她听到“西西河” 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当愣了一下。作为第二代本地土生土长的越南华人,对“西西河” 火锅店是一点都不陌生的。似乎在一个礼拜之前,也有人从那里报失过车辆。她一面安慰了一下报案人,告诉他一般被偷的minivan都会在第二天就被寻获。然后,她用“西西河” 的英文名字对数据库进行查询,当结果跳上屏幕之后,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在三个月内,有将近十辆车是从“西西河” 的停车场被偷走的!失车从奔驰到Honda Civic都有,大多是大温地区偷车集团最青睐的车型。她将查询结果用打印机打了出来,又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拿着文件去找上司 齐若散。

      今天晚上是齐若散加入警队以来最糟糕的一晚。这会儿他正站在一个911接线员的桌子边上对她吩咐着什么,裙裾飘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张打印件。

      “齐若散, I think you might want to take a look at this.”

      “What is it?”齐若散接过来看了一下问道。

      “This is a stat report of some stolen vehicles in the…”裙裾飘飘赶忙向齐若散解释。

      “Okay, 裙裾飘飘, would you please leave this on my desk? Thanks!”齐若散没等裙裾飘飘说完就不悦地打断了她。“This is not the number one priority tonight, and I think you should’ve noticed what’s going on here!”

      裙裾飘飘看看情形不太好,不敢再说下去,接过报告赶紧走人。这时,办公室的pager响了起来:“齐若散, Line one please! 齐若散, line one please!” 外线有人找齐若散, 可他正好不在自己的桌子上。

      正跟接线员忙着说话的齐若散听到呼叫,赶紧顺手把电话提了起来:“Hello, this is 齐若散!”

      “Hey, 齐若散! This is 瑞其德 from organized crime. Need your help here, really urgent!”

      “Okay, go ahead! See what I can do for ya.”

      “Has anybody reported stolen vehicle tonight? A green Dodge caravan…”

      齐若散的脑袋一亮,脸就马上红了。Damn! What the hell did I do to 裙裾飘飘? You almost f*cked it up, 齐若散! 他马上对着话筒道:“Okay, I think I’ve got something for ya. Can you hold for a sec?” 他在电话上按了一下“Hold”, 然后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桌子。

      裙裾飘飘刚刚打出来的那份报告整整齐齐地搁在他的tray里头。他拿起来一看,按时间顺序从最近的依次往后排列的失车中,赫然排在第一的那辆正是1999年产的Dodge caravan, 绿色!报案时间正好是今天的日期。

      他按了一下外线,抓起电话道:“Okay, here are the details…”

      ***

      瑞其德跟其他行动人员回到总部的时候,已经累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一半是真的累坏了,一半是给吓的。这种感觉只有以前在香港当差的时候才有过,那时候O记那碗饭最难吃了。特别是93和94年那会儿,往日繁华忙碌的闹市区几乎变成了战场,一班过江龙大圈仔三天两头端着AK47扫荡铜锣湾尖沙咀那儿的金铺,连飞虎队都搞他们不掂。上面是三天一大训,两天一小骂地催着破案,那日子才叫惨呢。

      好在他祖上积德,没几天,作为港英政府与加拿大政府在九七大限前的合作项目的一部分,他被指派移民加拿大,以协助加拿大政府甄别有黑社会背景的香港移民。走的前一天晚上,同事们个个痛哭流涕,不是伤心他走,是伤心他们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去加拿大当差?哇,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吧!

      加拿大是不错,至少压力就不那么大。你看看温哥华,破案率才百分之五,有人挨训吗?没有!人工又几高,这儿看上去差佬比贼蠢,警察有工会,只要少做少错就行了!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这里的黑社会占人口的比例比香港可差远啦,反正他的工作就是专职对付华人帮会,对已经是半个老差骨的瑞其德来说简直是湿湿碎啦!

      原来就想回去交了差之后,就去松一下骨,再去萨公公那里唱上一曲,饮上两杯,看看有什么新来的学生妹。谁知道,上司一个电话就把他叫了过去。

      新的assignment是绝密的,就是协助两个美国佬追捕今天走掉的那个大陆仔。看上去,那小子有人接应。对方劲(厉害)是劲了点,不过以他在O记二十来年的浸淫,对付那几个唐人仔简直是,湿湿碎啦!

      不就是用唐人对付唐人么!一早就知道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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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九) [自娱自乐请勿外传]

      第九部分

      从宁子出走之后,中国驻美有关人员立刻觉察到美方的异常活动。通过在州警和FBI的相关渠道以及技术手段,证实了宁子出走的消息。虽然由于宁子因为六四而身分敏感,也几乎从不与中国方面有过什么接触,但是其从事的相关的科研领域一直是被重点盯防的对象。对中国某些专家来说,近几年宁子这个名字并不是那么陌生。

      驻美各方面立刻进入高度戒备状态,等待刘与他们接触。宁子的去向也顿时成为调查的焦点。然而,从加州方面得到的情报证实宁子从美加边境的和平门关卡进入了加拿大。这个消息令几乎所有的人大跌眼镜。有什么理由宁子要舍近求远?难道宁子带着资料是要投奔第三国?

      中国严密的档案和户籍制度此时充分显示了优越性。有关方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宁子在中国就读的大学同学后来移民加拿大温哥华的铁手锁定。于是,几乎是与美方同时,中国方面将寻找宁子下落的重心立刻转移到温哥华地区。

      温相立即向各方面撒开了大网,但是几乎在温哥华警局和其它相关部门的关系人和消息渠道都不约而同地联络不上,铁手也突然销声匿迹。他判断,形势就将在今晚爆发。唯一的手段就只有技(电) 侦了。

      ***

      三面环海的温哥华的Downtown地区实际上形同孤岛,唯一可以不用过桥而进入这里的要道就是穿过唐人街的Hastings街。否则,就必须分别由Burrard, Granville或者Cambie三条干道过桥进入Downtown。整个Downtown地区高楼林立,是温哥华地区的金融商业中心,几乎将整个加拿大西海岸的经济精华都集中到一起来了。而繁忙的温哥华港的货柜码头就处于唐人街和Downtown地区交界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大型的远洋集装箱轮都必须经 Georgia Strait 驶入码头进行装卸工作。

      然而,这个美丽的滨海城市却也被几类特殊的人群青睐着。由于温哥华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加拿大的政治司法及移民体制,如同亚洲地区的中国香港,日本东京以及地处东南亚的新加坡这些举世闻名的间谍天堂,温哥华则是北美地区的间谍天堂,大小情报贩子云集,各国情报机关或明或暗地活跃于情报圈子。另外,温哥华地区和东岸的蒙特利尔都被称为罪犯的天堂。世界上只要是你数得过来的有名的无名的黑帮组织,从意大利的黑手党到港澳地区的三合会,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其分支机构。世界各地的贪污犯和诈骗犯也视此地为世外桃源,所以你经常可以看见一些人无所事事,身着名牌,驾着名车在各个夜总会和赌场里出没,一掷千金。这些另类的群体,大部分都以各种各样公司的名义混迹于Downtown地区的那些摩天大楼里。

      而眼下正值IT及无线通信行业如日中天,整个Downtown地区的写字楼有30%左右被这些行业占据着。加华远洋公司就设在一栋临海的商业大厦的15楼上,这栋大厦位于整个Downtown地区租金最贵的地段。如果要测量附近地区的电磁辐射的话,这里的辐射量恐怕是早已达到严重污染的标准了。因为与其相距两三个block的地方, 有一座叫Manulife Building的大楼,美国领事馆就在那儿。

      加华远洋的楼下,有一间名为 电子赵括 的Telecom高科技公司。公司的大股东是个香港公子哥,其父在香港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号称“老巴巴” 。老巴巴在九十年代初期,顺应移民潮而进军温哥华房地产市场,直赚得风生水起。小“巴巴” 到底年轻,想法也新潮些,就玩起了Hi-Tech,从温哥华收购了这家公司,改名为电子赵括,自己做大股东。公司自己也主要是从事无线通信方面的软件开发,也搞些相关器材的进出口业务。整间公司除了Reception和Admin有些白人之外,其他部门都是清一色的操着各种口音的中国人。表面上看,与其它的高科技公司的情形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雨夜中的Downtown依然灯火通明。在电子赵括的实验室的一间密室里,大江东去坐在一张工作台前,头上套着一副耳机,面对着一堆电子设备。而温相则坐在他身边一个转椅上,面无表情地仰视着高度隔音的天花板,头上也同样套着一副耳机。两个人正全程监听着大温地区的警用电台的通话。

      近几年,由于北美地区有组织犯罪手段的高科技化,各地警方相继引进了通信加密技术,对警用电台的波频进行加密。以往一个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只要拿一台改装过的电台或者对讲机就能偷听警方通信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由于目前美国的通信加密技术独步天下,中国情报部门想依靠原来的技侦手段和技术获取情报变得日益艰难。无奈之下,某部下属的研究所进行攻关,研制出现有的几种电磁信号过滤解密设备。大江东去眼前的这套设备就是其中的一种型号。这种设备部署在温哥华原来就是用来对付北美地区美加军方和情报部门的,现在拿来对付技术要低几个级别的警方通信完全是绰绰有余。

      “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啊!”

      温相一面听着,一面心里暗暗吃惊。当Clark街方向的那声大爆炸的冲击波传到这座大楼的时候,他马上放下耳机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Clark方向眺望。那里,大火和后续的爆炸将天空映得通红。

      他判断,目前铁手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是落脚的地方。一定要找到他!他马上给萨公公拨了个电话。

      * * *

      萨公公整个晚上也没闲着,是脑子没闲着。从傍晚开始,他就试图联络几个夜总会的熟客,那些都是在温哥华警局内当差的原香港皇家警察的O记探员。可是所有的人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当不远处Clark街方向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后,他越发焦急起来。

      瑞其德就是那些熟客其中的一个,是最色的一个,也是最没品的一个。这里的小姐妈妈桑都知道,这个家伙不管老少美丑一概通吃。他也从来就不挑嘴,给什么就吃什么,而且在床上几乎是畅所欲言。从他身上,萨公公才体会出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 ,难怪香港的黑社会会如此猖獗。

      办公室里的电视机正调在当地的VTV电视台。电视节目突然中断,Breaking News的字样随着音乐跳跃出来。随后的画面是一个男播音员手持话筒站在雨中,背后清楚可见冲天的大火和呼啸而过的消防车。

      “A huge explosion ripped through east Vancouver area late tonight at a gas station at the intersection of Vernable Avenue and Clark Street. Cause of the explosion hasn’t been determined yet, but some eyewitnesses said that illegal car race might be involved.

      Almost the whole block around the scene of explosion was destlosered. But the figure of casualties hasn’t been given, and no further information has been released by the Vancouver Police Department so far.

      We will keep you updated.

      This is FreeSpirit , VTV News, Vancouver.”

      萨公公又开始忙活起来。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拨了出去,依然没有结果。这个时候,温相的电话进来了。他听了一下,然后答应道:“好吧,我来安排。” 他挂了电话。想了一下,决定再试一下瑞其德的手机。这回电话通了。

      “Hello?” 电话那头传来瑞其德的港式英文腔。

      “系我啊,公公啊!”

      “咩事啊,大佬?我依家忙紧啊,你转头打返来得吾得架?”

      “吾系啊,大佬!你吾知我几惊啊!头先果声梗大,震到我头昏眼花,吾系原子弹爆炸啊嘛?”

      “你黏线咯!梗大个男人有咩好惊啊?头先系拉人,点知会变成梗!”

      “哇!边个梗塞来,搞出梗大阵仗?”

      “唉,我都不系好知道。总之卑讵走勒佐了!好了,好了,我吾同你讲了!”

      “好好,我吾阻你当差了!转返头先讲了!”

      挂了电话,萨公公兴奋地连连搓手,围着屋子连转了两圈。“好,好!铁手这小子总算跑掉了!这下好办了!”

      刚刚他拨过铁手的手机,却也是关机。不知道现在运气会不会也象刚才那么好?

      * * *

      caravan上了Clark之后,没等到前面的红绿灯就往左一拐,进了一条小巷子。然后顺着小街七转八转,转眼就过了两三个block。这时,身后传来了爆炸声。阿神在后面“嘿嘿嘿” 地笑了出来,对铁手道:“今天这个祸可闯大了啊!” 他转头看看兔子,见他还缩在后座底下,笑道:“起来吧!没得事了!”

      兔子爬了起来,坐到座位上,看着前面开车的铁手,说不出话来。铁手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坐在黑暗中的兔子,笑道:“兔子,没想到吧?咱们有十年没见了,结果就这样重逢了!”

      说话间,车子转到一家杂货店的后门,停了下来。铁手率先跳下车,阿神跟着拉开侧拉门,对兔子道:“到了,快下来。”

      兔子跳下车一看,caravan就停在一辆五吨的货柜车旁,车后的门已经给拉了起来,铁手已经爬了上去。阿神拿过兔子的背包往里一扔,然后托着兔子的脚,上面铁手拉住他的手,一用力,把兔子扯了上去。阿神随后也爬了进来。铁手拍了拍前面的驾驶室,随手按了一个开关,车厢里顿时亮了起来。阿神拉下后门。车开动了。

      兔子这时才发现,这车里差不多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铁手和阿神开始把身上的衣服,头上的took还有手套都除下来,都装进一个黑色垃圾袋里,然后一扎口袋,扔到最里面的角落里。转眼间,两人都套上了黑色的橡胶围裙,戴上工作帽,整一个蔬菜水果杂货铺里理货的工人样。铁手随手扔过来一件橡胶围裙,对兔子道:“你也穿上这个吧。”

      铁手打开手机,给前面开车的煮酒正熟打了个电话:“你知吾知依家去边啊?”

      “吾系石璧果个apartment咩?”

      “吾得了!去龙门客栈吧!”

      刚挂下电话,电话又响了。铁手一看,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喂?”

      “是铁兄弟啊?我是公公啊!今晚上有没有空过来坐坐?我这儿有两个新来的小姐,可能合你那两个兄弟的胃口。咱们哥俩就一起喝喝酒怎么样?我请喝酒啊?”

      “你少装蒜了!我这就来了!”

      “好,好啊!”

      整个城市似乎都被爆炸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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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八) [自娱自乐请勿外传]

      第八部分

      从Calgary的成品油储藏中心出来,朔雷已经有十八个小时没有怎么休息过。从十七岁他第一次来到温哥华开始,他就一直对这两个相距八百公里的城市之间的气候差异而感到惊奇。现在这个时候,Calgary已经下了两场雪了,而温哥华却只是秋雨涟涟。因为下雪,穿越落矶山脉的一号横加高速公路更难走了,十二个小时的车程往往得跑上二十来个钟头。特别是像他开的这种后面拖两节油罐的trailer,就得更加小心。每次他出车,他那个跟他差不多胖的老婆总要关照一句:“Drive smart, and don’t f*ck it up, 朔雷!”

      “Okay, I will! I’ll check you up every two hours to make sure you’re not sleeping around!” 差不多每次他出门之前都要拍一拍老婆的肥臀,开一句这样的玩笑让她宽一宽心, 然后带上她给他装好的garlic ausage(有乌克兰血统的德裔加拿大人的家传特色香肠,这种背景的加拿大人在内陆省份尤其的多。)。

      “She’s a good woman. Just lucky to get her into my house.” 他一面想着,一面咬了一大口香肠。车里的对讲机里,一男一女两个trailer司机就在那儿打情骂俏,大概得有好几百个人在那儿听着吧。trailer司机们走到哪儿,都会把车上的电台频率调到一块,可以一起聊天解闷,也可以通报交通状况,哪儿有路检,哪儿有车祸等等。还有个好处是,如果谁出了状况,可以在对讲机上呼救,马上就能一呼百应,比叫警察还灵。

      前面那个Chevron油站是这次出车最后一个要refill的地方,干完就能回家了。朔雷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他把车头伸到对面的车道上,车头后面的油罐对着油站的进口,把车稳稳地倒进了油站。他腆着个大肚腩跳下车,跑进油站的Town Pantry 小卖部里头找今晚当班的manager。

      当班的是西河伯, 看见朔雷走进来,一面收银,一面笑道:“Hey! How is going, you fat f*ck?”

      “Good! How the f*ck are ya?”

      “Excellent! So this is the last fill tonight?”

      “Yeah! Where is the key for that big sh*t hole?” 朔雷跟他要地下油库的钥匙。

      “Here you go!”

      朔雷接过钥匙,一面走一面心里骂道:“What the f*ck’s wrong with having a couple of pounds of meat on my tummy more than you guys? At least I don’t need that much cloth to cover my a*ss in winter. You bony-a*ssed motherf*cker!”

      他打开油库的井盖,从车尾放下输油管插入油库,启动油泵,然后又腆着个肚子走进店里头想找个冰冻可乐,再跟西河伯聊上两句。

      ***

      铁手瞟了瞟缩在后座下面惊魂不定的兔子,心道:“妈的,还是那副书生本色!” 他狠狠地踩着油门,Caravan在限速五十公里的道路上跑上了一百公里的时速。阿神心领神会,头往车里一缩,反手拉上车门。

      SUV看看前面的van加速要逃,不由得高兴起来。直道上200匹马力不到点的caravan是怎么也跑不过300匹马力左右的SUV的。而且,这么高的车速,想在市内街道上转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结果只能是人仰车翻。SUV的排气管发出骇人的轰隆声,才一两秒钟的工夫车速就过了一百二,一眨眼就拉近了跟caravan的车距。高速行驶中,SUV的纯钢前保险杠只要在caravan的屁股后头狠狠地撞一下,对方就得完蛋。

      才三四秒钟的工夫,铁手的caravan就接近Clark街口了。他从后视镜里头看了看差不多就贴在后面的SUV,心喜道:“妈*的,终于上钩了!” Hallowen的夜晚本来街上人就不太多,这儿又靠近工业区,来往的车辆更少了。前面的交通灯还是绿色的,十字路口这儿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架油罐车停在路口马路对面的Chevron油站里灌油。

      SUV看看快到十字路口了,前面的caravan车速不减,反而越跑越快。前面又正好是绿灯,看来caravan是想直冲过去了,油门又多踩了一把。

      caravan的车头已经压过路口的停车线了。铁手右手猛地把变速杆往右一拉到底,变速器一下从D档换成了1档,发动机的声音从原来轻快的“呜呜” 声突然变成了低沉的“轰” 的一下,转速一下子慢了下来。与此同时铁手左脚猛踩左面的脚闸,右脚猛踏右面的刹车,左手不停顿地向右猛打方向盘,几个动作同时一气呵成。caravan在路口猛地划出一道弧线,在与路面的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吱――”声。

      caravan转了过去,上了Clark街。

      ***

      SUV没想到caravan在高速中竟然会做出转弯的动作,猝不及防。它的司机条件反射地作出紧急压弯的动作,也是同时猛踩脚闸和刹车,急打方向盘,却没有将变速器给换成低档。九十度的弯角才转了四十五度,过高的车身重心将整车掀了过来,连翻了几个跟头,惯性将车甩向对面的Chevron油站,车顶擦着潮湿的路面划出一串水花和火星,车子飞快地滑向那辆油罐车的尾部,最后狠狠地撞在输油管的接口上,将输油管铲断!从输油管接口处登时喷出一大口一大口刺鼻的汽油。

      沉重的SUV将油罐车后面的第二节已经快空了的油罐推倒,强大的扭力再依次将第一节油罐和车头掀翻,向加油泵站。泵站的天棚的支柱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撞击力,登时折断,天棚塌了下来。

      一切都恢复平静了。静寂中只能听到汽油的流淌声和SUV的发动机运转的声音。

      ***

      朔雷从冷柜里拿了两瓶可口可乐,又从货架上拿了几根巧克力,顺手递给了西河伯, “Okay, that’s it.”

      “Is that all for you today? Jesus, 朔雷! Getting scared of sugar or what?”

      “Oh yeah! I’m getting too old. Look, I used to smoke a pack a day. Now what? I quit. You’ve got to take care of yourself to live longer.”朔雷叹了口气,“We both are getting old, buddy! ” 人都是越活越胆小。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间听到马路上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都一起转过头去看。就见一辆墨绿色的caravan甩着尾巴从Vernable上高速转了过来。“What the f*ck! These idiots!” 朔雷随口骂了一句。在高速公路上,他最怕的就是这些横冲直撞的家伙,他们会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猛的插到他的卡车头前面,逼得他一阵手忙脚乱。要知道,trailer的变速器可是有十几个档位啊,变一下速得冒多大的风险呐!

      他骂声未落,路口又是一声刺耳的“吱―――”。定睛一看,这回是辆又高又大的GMC的SUV。司机明显地是想把车转过来,可是车速实在是太快。朔雷和西河伯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SUV怎么翻了过来,那情景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然后在看着SUV一路翻,滑向油站,对着油罐车直冲过来,最后一阵天摇地动。

      朔雷惊骇地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老大,呆立在那儿。可是职业的本能又把他拉回到现实中。他第一眼就是看着那满地流淌的汽油,然后猛地大喊一声:“Everybody! Everybody gets out here! Noooooow!”

      然后,也顾不上那可乐跟巧克力了,推开玻璃门,冲了出去,迎面扑来一阵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西河伯被朔雷的喊声惊醒过来。也是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往店里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顾客在里面,然后想起今晚一起当班的 gas attendant (油站服务员) 轧马路, 就是四处不见他的人影。他赶忙跑到厕所那儿,一看门关着,用力拍了拍门,叫道:“Yamalu! Are you in there? Listen, just get out of the store as soon as possible! Just run!”

      里面轧马路问道:“What? I’m cleaning up the toilet now. Almost done!”

      西河伯也顾不了许多了,用最高的分贝喊了声:“This place’s gonna be blown up!” 然后转身逃出了店门。

      ***

      Loser和Scorpioking乘坐的那辆Taurus距离前面的SUV有一百公尺的样子,也跟着前面的车拐上了Vernable街。Scorpioking开着车,Loser拿起对讲机对指挥中心呼叫着:“We’re chasing a green caravan along Vernable east bound! Need backup! Over!”

      “Your location? Over.”

      “Eh, approaching Clark.”

      “Okay, backup on the way. Over.”

      “Roger that.”

      这边 Scorpioking 死命踩着油门,努力跟上前面那两辆发了疯般的车。当Scorpioking看到那辆caravan在高速中突然作出一个漂亮的压弯动作时,他不由得压着嗓子喊了起来:“Noooo! Don’t follow it, boys! Don’t…”。

      Loser正在对讲机上跟指挥中心通话,听到Scorpioking的喊声,定睛一看,正看到SUV也划出一道弧线,车身绝望地想保持平衡,却最终翻了过去。俩人同时喊了一声:“Noooo!”Loser的手紧捏着对讲机,声音被传到了指挥中心。中心顿时紧张了起来:“Hello! Hello? …”

      转眼间,Taurus也冲到了路口。只见油站一片混乱,有人从Town Pantry里拼命地跑出来,头也不回地向远处奔去。翻转的SUV的一扇门动了一下,显然是幸存的GI想从里面爬出来。车身歪了一下,车门掉了下来,落在满地的汽油中。没关发动机的车身上本来就流淌着的静电被导引到地上的汽油中,先是溅出一片耀眼的蓝色火花,然后“呼” 地一声向四周蔓延开来。

      Taurus的车速慢了下来。Scorpioking瞪着绝望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方向盘一转,就想冲入油站去救自己的部属。Loser急了,对着他的耳朵喊道:“Don’t, Scorpioking! Don’t stop! Keep moving, just keep moving!” 可是Scorpioking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车头已经转向了油站。

      Loser扑了上去,左手勾住方向盘拼命往回拉,一面叫着:“Scorpioking! It’s too late! Just keep moving! The whole block’s gonna be gone! Move!”

      理智终于迫使Scorpioking作出了选择,他开着车往前冲了过去,离开了路口。

      ***

      朔雷已经跑了差不多有一个block的样子,实在是跑不动了,站在一个自助洗车房的门口喘气。突然一阵地动天摇,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摇得他站不住脚。随后身体好像被人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往前冲了出去,掉进了洗车房门前的一个漏油槽里,晕了过去。

      西河伯和轧马路运气好一些。他们往南靠港口的方向跑,那儿是一片下坡路,冲击波没能伤着两人。但是听到爆炸声,两人都一起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烈焰冲天的油站,然后转身继续逃命。

      ***

      Loser和Scorpioking的车已经跑出去快有两个block了。听到爆炸声,Scorpioking猛地踩下刹车,Taurus“吱”地一声,疾停在无人的路中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Loser无语地盯着Scorpioking的脸,半晌道:“Hey man! Are you okay?”

      一滴泪珠沿着Scorpioking微霜的鬓角流下来,他低下头,说了声:“God bless you, boys.”

      “It’s not over yet! We’ll get him.” Loser看着Scorpioking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

      煮酒正熟坐在这辆漆着“摆渡市场” 的五吨货柜卡车的驾驶室里,静静地抽烟等着铁手和阿神俩人出现。当他听到北面那声惊天动地的那一声巨响,猛吸了一口烟,自言自语道:“死喽!今日几大镬!衰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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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七)

      第七部分

      宁子跳过第一户人家的篱笆的时候,心里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老了,不中用了。” 他自己还觉得挺好笑,听上去像哪个电影里头的台词。等跳过第二户人家的篱笆,落到第三户人家的后院里头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一片嘈杂。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住的那栋屋子的后院里,好多手电筒的灯光在乱晃。然后,只听见“砰”地一声,似乎是谁狠狠地在那扇后门上踹了一脚。附近人家养的狗开始汪汪地吠了起来。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了,不敢再看下去,冲第三第四户人家之间的篱笆奔过去,又一把翻了过去。他看得到,只要再翻过一户,外面就是第一条马路了。只要过了这条路,他估计就应该可以在路边跑了。铁手啊,你小子干嘛就不等在这儿啊,非得让我跑一个block!还好唐人街这儿一个block不算大,从一条街跑到隔壁那条街也就百来米的样子。

      当他跳进最后一户人家的后院的时候,听到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他往黑暗中一看,头发登时竖了起来。一条又黑又大的没有尾巴的rotweiler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瞅着他。那狗看见他落了地,后腿一伸站起来,然后如霹雳般“呜…汪!”地吼了一声,屁股一蹶,就要冲过来。宁子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什么狗都好办,就这种狗最吓人了,除了主人之外,谁都别想走近它们,更何况象宁子这样的intruder。宁子心道,我命休矣!他发疯般地用肩膀朝着这户人家朝马路边的篱笆撞了过去。本来就不算厚实的篱笆被他撞了个口子,他一个跟头摔倒在人行道上。

      那狗倒没追出来。

      ***

      楼上正在看香港电视剧的老夫妇被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惊得不知所措,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拼命地喊:“作咩啊,你的作咩啊?发生咩事啊?”

      一个华人警官上前安慰道:“我的系差人,怀疑里度有不良分子。里张系搜查令,我依家有点问题要问你,你的勿晒惊,我叫瑞其德督察,请你的与我的合作。”

      楼下Scorpioking和Loser分头带人冲开那几间出租屋,然而里面的情景却令人大失所望。六间房间里,只有一个福建来的难民睁着朦胧的睡眼,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其余的房间里都没有人。

      Scorpioking一把把那个福建人从床脚里拉出来,用手电筒在他脸上照了一照,把他放开。“F*ck! He’s not here!”

      Loser则仔细地在另外几个房间里观察着。他用手在每间房间的床上摸一摸,在昏暗的灯光下往四周扫一下。走到宁子的房间里,他摸了摸床,似乎还有些人体残留的体温。他蹲下来,用手电筒朝床下照了一下,发现一个旅行袋,一把拉了出来。他把旅行袋中的衣物一件件地抖了出来,这些衣服明显地与其它房间里的不同,不像是中国大陆来的难民穿的那些款式,更多的是北美流行的款式。

      Scorpioking走进来,站在一边看着Loser。Loser抬起头,果断地对他道:“He was just here. I think he is still around somewhere. Might be just next door.” 。他举起对讲机道:“Jerry, have you guys spotted anything suspicious?”

      对讲机“辟啪” 地一声,“Negative. It’s quiet here.”

      Loser转头对站在门旁的温哥华警局的一个探员道:“Is it possible for you guys to seal the whole area?”

      “I doubt it. We don’t have enough people here tonight. Most of them are out for other locations. But it is possible to seal this block.”

      “Okay, let’s move. Just do it, now!”Loser刚说完,就似乎听见东面一声狗叫。他愣了一下,接着对讲机又“辟啪” 一声。

      ***

      宁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路口拐角的人行道边上停着的一辆Contour的车门打开了。车里钻出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对着手里的对讲机说着:“Okay, something’s going on here. We’re checking it out.” 。那三个人冲着宁子跑过来。

      宁子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想跑,两条腿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不知道是刚才翻篱笆累的,还是这会儿太紧张造成的。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已经离他只有不到两公尺的距离了,手里似乎拿着枪。宁子没等他动作,手里的背包突然朝那个人飞了出去。那人本能地伸手要接,那背包却突然缩了回去。原来宁子的手里还拽着背包的带子,他把那包象流星锤似地甩了过去。趁着那人一呆的当空儿,宁子发力拼命地冲过马路,继续往东跑。

      跟在那人背后的另外那两个拔腿就追。其中一个跑得很快,转眼就看要追上了。他喊了声:“Stop! …Police!”

      宁子的后脑勺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了。他回过身,用大学里铁手教过他的一记右直拳,冲着那人的脸部就是一下,打中了。这好像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打人,却感觉还挺顺的,可是手指关节那儿却钻心似地痛了一下。他也不看那个被他打中的人一眼,也顾不上看自己的手怎么了,拐过街角继续拼命地往东跑。他只知道,铁手就在前面了!

      那人的鼻子被狠狠地击中,因为没有思想准备,往前冲得太快,力力对撞,人先是往前冲了一下,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跟在后面的那两个吃了一惊,连忙蹲下来察看同伴。

      ***

      Loser和Scorpioking听到对讲机报告,连忙跑出屋子,正好看见东面街角那儿的追逐。Loser回过头冲屋里喊道:“Dog! Where is the dog?”

      两个市警牵着两条German hepard从屋里冲了出来。Loser冲着东面那儿也象条狗似地叫着:“Over there! Let go, dog, let go!!!”

      那两个市警拍拍狗脑袋,手一松,两条狼狗吐着舌头,红着眼睛,象箭一样蹿了出去。

      Scorpioking带来的四个手下,没等命令就钻进路边一辆SUV,车子一进档,轮胎“吱” 地猛一转,车子轰地冲了过去。Loser赶忙举起对讲机:“Folks, hold your fire! Get him live!”

      ***

      宁子跑了差不多五十公尺的样子,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后面一片人仰马翻,似乎有车追了过来。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力气来,玩命地奔了起来。两条警犬离他只有不到十公尺了!

      ***

      阿神放下望远镜,轻轻叫了声:“来了,就在那儿!”

      铁手一轱辘爬了起来,往后看了一眼,手拽着车钥匙一转,把车发动起来,不过制动闸没放下来,车身在黑暗中轻轻地抖动起来。阿神突然叫道:“坏了,他们放狗!我老乡跑不动了!”

      铁手想了下,道:“没办法的话,先干掉狗再说!” 道上的人都很忌讳动任何跟差佬有关的东西,就算是被抓住了,也很少掏家伙跟差佬对抗,虽然有过这样的例子,却也不多。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本地白人的黑帮,还没有谁狠到敢公然跟差佬叫板,除非是以后再不想混了。

      阿神拉开车门,跳下车来,象一座石雕一样蹲在后面一辆车的前轮边上,打开折叠托,一抵肩,举枪瞄准。

      “砰” !

      ***

      宁子这辈子大概还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可即使如此,他的裤脚已经被狗爪子拽了一下。他猛地回过身来,用背包对着后面的狗甩了过去。两条警犬灵快地一扭腰躲了过去,趁那两条狗一停当,宁子又回头猛跑起来。这时他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

      阿神清楚地看见被他瞄准的那条警犬突然跳了起来,在半空中转了半个圈,直直地掉在地上抽搐起来。另一条狗已经追红了眼,丝毫不顾倒下去的同伴,速度不减地扑向宁子。

      阿神再次瞄准。

      当当当!

      ***

      Loser和Scorpioking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还以为是附近的小孩在放爆炸。然而,那条警犬倒下之后,Loser知道事情不太妙了!突然,他听到那三声久违了的而又熟悉的清脆的“咔咔咔” 。他条件反射地趴在地上,几乎同时,身边的Scorpioking也作出了同样的反应。

      二十多年前,只有二十来岁的Loser和Scorpioking都对这种清脆的有节奏感的“咔咔咔” 再熟悉不过了。数不清的同伴随着这“咔咔咔” 倒在了越南的热带丛林里,以至于到后来当第一声“咔” 跳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趴倒在地上了。虽然时过二十多年,当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催魂曲的时候,大脑里沉淀已久的神经又冒出了火花,将生物电传送到肌体,使得这两位越战老兵一丝不差地作出相同的动作。

      “Down! Everybody down!” 虽然Loser扯着嗓子玩命般地喊,边上其他人却还愣在那儿。“AK, that’s AK!” 有反应快点的或者趴倒在地,或者蹲在汽车后面找掩护。已经有人在拿着对讲机喊了起来:“Shots fired, officers down! Shots fired, officers down! We’re taking fire from AK47!” 。

      这会儿“Officers” 指的是那两条狗。

      ***

      宁子已经跑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后面那三声“爆竹” 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只知道机械往前跑。突然,他的腰象被铁箍一样被人抱住,身不由己地被人托着跑了两步,然后被一推,人倒在了一辆van里头。拖他的那个人还没有完全跳进车里,车身就突然往外一带,冲了出去。

      ***

      Loser和Scorpioking趴在地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从边上跳出来一把拽着宁子,把他往车里一塞,原本黑漆漆的街口那儿车头灯一亮,然后车头灯光向右一转,跑了。Loser骂道:“F*ck! Let’s go!”

      他跳起来,跑到一辆Taurus边上,打开车门钻了进去。Scorpioking紧跟在后,也坐了进去。Taurus也“嗖” 地冲了出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里。

      ***

      Scorpioking手下乘坐的SUV一眨眼就追上来了。还没等阿神跳进车里,SUV后座两边的车窗外就“砰砰砰” 地闪出两股火舌,子弹打在阿神刚刚站的地方,迸出一连串火星。铁手的脚对着油门狠狠地踩了下去,Caravan往南一溜烟地跑下去。

      阿神上车后并不把车门拉上,而是把靠近车门边上那个座位的保险带飞快地缠住左手臂绕了几圈,然后把冲锋枪的折叠托关上,把枪带往脖子上一套,左手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右手持枪,脚伸到后座底下勾住,身子往外一偏,“咔咔咔” ,子弹泼向后面的SUV。

      个头结实,马力强大的SUV并不害怕,反而一加力,拉近了两辆车之间的距离。铁手的Caravan的马力比起后面的SUV来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开着车往左拐上Vernable街,看都不看两边过往的车辆。还好两边都没有车来往,后面的SUV也跟了过来,趁着Caravan左拐的时机,后座的两个GI射出一串子弹,打在Caravan右面的后窗上,玻璃溅得车内到处都是。

      阿神身体里苗家的野性被四溅的玻璃激了起来,眼睛里冒着红光,清瘦的脸上反而浮起一丝微笑,牵动着鼻梁上的一道疤痕,整张脸更显得凶悍。他知道Caravan比SUV要矮一些,迎头打,这么近的距离很难伤到他们。他左手托住冲锋枪,心里默默地估计着SUV的速度,也等着自己的那个好角度。

      此时接近路口的SUV也成了已经转过弯来的Caravan的好目标,就在它刚要转弯的一刹那,阿神手里的五六式也喷出一串火舌,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子弹穿过SUV的车门,再穿过坐在这一侧那个GI的防弹衣。

      铁手已经看得见前面Clark街口的那个Chevron油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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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六) [自娱自乐请勿外传]

      第六部分

      好猫如诗被深秋的冷雨冻得打了个哆嗦,醒了。他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毯子,把身体蜷得更加的紧,又闭上了眼睛。可是边上的鼾声烦得他老睡不着,他转个身子把垫在头下当枕头的破旅行袋整了整,然后靠在墙上坐起来。他扭头看了看挤在边上睡的东张西望,叹了口气,心道“Men are p*gs. This is so true!” 。

      东张西望是他今天才在Hastings上认识的“buddy” 。这个家伙说他是Yukon(加拿大北部省份)人,可好猫如诗却总觉得这小子有一股Winnipeg(加拿大中部草原农业省)口音,因为嘴上少了颗门牙,说话总是漏风。晚上在shelter吃免费晚饭的时候,好猫如诗注意到这家伙的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针眼。“Oh f*ck! This guy does hard stuffs!” 他一般只用weed, 没钱的时候也买些mushroom或者是crack之类的便宜货,可他从来都不碰那些coke(可卡因)或者是China White(亚洲走私进来的高纯度海洛因,与前一章提到的酒不同。在酒吧,有一种shooter就是China White, 其实就是中国白酒。)这类的硬货。这家伙也挺可怜的,不管是街上还是shelter里,都没人理他。自从今天认识了好猫如诗之后,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老跟在他屁股后头转。今天在Terminald街口那儿给人擦车窗的时候,这小子还是挺勤快的。看看他那副可怜样,好猫如诗也只有自认倒霉。

      他从来不喜欢在shelter过夜,因为那里并不比街上安全,何况一天车窗擦下来也挣了不少钱,带着这钱在shelter过夜?That’s really not a good idea. 看看那个sadsad,两个礼拜前还在酒吧里跟他喝过酒,昨天就在shelter里听那个coffee说:“Sadsad? Man, you don’t know what happened? Jesus! He’s dead, that Christian Baptism House on Broadway!”

      “What the f*ck are you talking about, man? We were drinking beers together right underneath that Astoria Hotel only two weeks ago!”

      “Yeah! That sadsad! With goatee here, and a scar on his right cheek, right? Someone cut his throat while he was taking shower! Oh f*ck, man! The blood was all over the bathroom! They said he had a hundred bucks with him. Big deal!”

      “Oh sh*t! Did the cops catch that guy?”

      “Nah! They don’t care anyways.”

      他现在栖身的地方是间小学的大门底下,屋檐挺长,门洞也挺深挺大,还没人注意,挺不错的。难怪今天东张西望跟着他来到这儿,看着这地方赞不绝口,“Man, nice place! ”

      马路对面都是些华人的住宅。这儿还有个好处,就是安静。华人总是那么quiet,没有party,没有其它地方晚上总有的hip hop的bass声。

      周围到处响着霹雳啪啦的焰火和爆竹。今天是Hallowen, 他想起自己在Prince Rupert的女儿。如果不是林木业的衰落,如果不是他天天酗酒,如果他当初跟前妻compromise一下,他今天应该是带着女儿在他的小镇上跟其他孩子一起放爆竹的。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支Player’s香烟。

      他在身上摸索着找火柴。突然,他隐约听见有什么响动。他抬起头来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什么都看不见,大概听错了。又响了一下。他仿佛听见以前在林场干活的时候,他们的superintendent腰里挂的对讲机的辟啪声。他猫着腰,摸到学校门前的矮树后面,往外仔细地张望起来。

      There you go! 就隔着人行道,靠学校这一边的路边上,停着辆灰色的Taurus,黑暗中看得见里面坐着四个人,都穿着黑衣服。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手里拿着个对讲机,不时地放在嘴边咕哝着;那边还有一辆;马路对面还有两辆GMC的厢式货车,都是平时从未在这儿出现过的。

      Cops!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What the f*ck are they doing here? 他最恨的就是警察,they’re all dirty cops。No body living on the streets will trust the cops。他觉得这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摸回门洞那儿,摇醒了东张西望。“Hey, chick! Wake the f*ck up!”

      “Man, what the f*ck are you doing? I wanna sleep!”东张西望一面说着话,牙缝里一面发出“嘶嘶” 的漏风声。

      “Hey listen! There are cops everywhere! Man, some scary sh*t is going on here! Let’s get the f*ck out here!”

      东张西望马上被他吓醒了。“Really? Where?”

      好猫如诗领着他摸到矮树后面,指指那辆Taurus。东张西望只看了一眼,马上缩回头,冲他点点头。俩人马上摸回门洞,背起随身的破烂,穿过小学的操场,往Hastings的方向走。

      好猫如诗一边走着,一边摸出那枝Player’s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东张西望马上跟他要烟。

      “No, I ran out the smokes. This is the last one.”

      “Ah, cr*p! Okay, let’s share!”东张西望的烟瘾也上来了,契而不舍。好猫如诗被他搞得没法,只得把吸过两口的烟递过去。

      “Hey, you don’t have AIDS,do you?” 他念念不忘东张西望手臂上的针眼。

      “Negative. I promise!”东张西望 猛吸两口,那烟马上没了大半截。

      “Hey, slow down! Give it back to me!”好猫如诗赶忙又把烟抢了回来。唐人街的晚上,马路上看不见一个人。今天又下着雨,连那些暗娼不出门了。他们走到一个4-Way Stop的路口,一辆van正好开了过来,在STOP sign前停了下来。

      “Okay, let me go ask for a smoke!”好猫如诗对东张西望道,“Just stay here.”

      他走进那架van, 认出这是架Dodge Caravan。前排上坐着两个华人,都戴着黑色的took(冷帽)。It’s really rare to see Chinese wear tooks, 好猫如诗想道。他走到乘客座边上,拍了拍车窗。

      ***

      铁手看见这个流浪汉冲他们走过来,心知道多半是想要枝烟什么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手放到腰里的手枪柄上。那家伙敲了敲他们的车窗,铁手摇下车窗问道:“Hey, what’s up, buddy?”

      “Hey, do you guys have a fag?”

      “Sure. Here you go.” 铁手掏出两支烟递给他。

      “Thanks, man!” 那家伙谢了铁手,转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

      “You guys didn’t drink, did ya? If you did, don’t go this way.”

      “Oh, why is that?”

      “There’re cops everywhere over there!” 那家伙冲着小学那个方向指了指。

      “You sure?” 铁手吃了一惊,跟阿神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儿正是兔子住的方位。

      “Yeah, I’m positive. Anyways, happy Hallowen! And God bless you guys!” 那家伙走回了人行道。

      铁手的脑子里立刻紧张地盘算起来。他让阿神把车开到跟兔子住的那条街相交的路口,这儿离兔子那栋房子有差不多一个半block。他们把车开过路口,然后停在靠近路口的街边上。铁手爬到后座,掏出夜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兔子那个方向。啊,那辆Contour! 他想起今天在高速公路上的那辆Contour。真是跟兔子有关系!

      他爬回前座,掏出兔子写下的那张纸条,交给阿神说:“快给他打电话!讲你们湖南话!快,时间可能不多了!”

      ***

      宁子睡得迷迷糊糊地,朦胧中似乎听到走道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在黑暗中跳了起来,打开房门冲到过道上,抓起电话。他等着铁手的声音出现。

      “喂,你是不是宁家那个细伢子?你要是,就莫出声,听我把话说完!” 宁子楞了一下,怎么是湖南话?不会是做梦吧?那口音有些象湘西那片的。

      “你那个铁手兄弟叫你快点走撒,要快!从后门出来,跳过隔壁人家的篱笆往东走,莫走路边。我们在东边第二个路口等你,莫慌!” 电话断了。

      宁子挂上电话,飞快地穿上衣服鞋子,就把装资料的背包一背,其它东西也顾不上拿了。然后打开后门,看了看漆黑的屋外。外面秋雨潇潇。

      ***

      Loser和Scorpioking都坐在一辆厢式货车里。Scorpioking的头上套着一副耳机,也在监听着宁子住的那栋房子的电话线。这户人家有两条线,一条是楼上的房东的,一条是楼下租客用的。Scorpioking亲自负责监听楼下的线路,边上那个华警则盯着楼上的线路,道理是显而易见的。

      Loser看了看手表,十点还差五分钟。他对着对讲机轻声叫道:“Everybody’s there?”

      “Yeah, Team one’s here!”

      “Team two…”…

      “Okay, good! Now five-minute countdown. Get ready to rock’n roll!”

      突然,Scorpioking把手一摆,看了看Loser, 点点头,有电话来了!他取下耳机,把监听器放到免提功能上。那个懂国语的华警也把头凑了过去,等着屋里把电话提起来。电话响了两声,通了。可是屋里的人没吭声,打进来的那个开始叽哩呱啦地说了起来。

      不是Scorpioking意料中的普通话,身边的那个华警也是听得莫名其妙。Scorpioking转头看看那个懂广东话的那个,也是两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What the f*ck is hat?” Scorpioking急得快跳脚了。电话突然挂了。他低头看了看表,才不到半分钟。他回过头看看鼻子上包着纱布的happy_lamb,“Did you trace it back?”

      happy_lamb 摇摇头,“Too short. It was a cell phone.”

      “Can you allocate the signal?”

      “No way!”

      Loser突然叫道:“Okay, let’s move in! Let’s go, go , go! Team one, go! Team two, go! Move your asses fast, boys! Where is the dog squad?”

      “Here!”

      “Okay, go! Everyone listen up, I want this guy alive! Okay?”

      如梦初醒的Scorpioking拔出腰里的Glock,第一个冲了出去!

      ***

      阿神挂下电话后,跟铁手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在驾驶座上。他爬到后座,从座位底下拉出一个黑色的长旅行袋,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把五六式折叠冲锋枪,插上一个弹夹,“哗啦” 一声拉了一下枪栓,道:“今天可能得用上它了!”

      俩人都把took拉下来,遮住了脸,只留出一双眼睛。然后铁手把驾驶椅慢慢地放平了,人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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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五) [自娱自乐请勿外传]

      第五部分

      从宁子租住的房子走到温哥华唐人街只需要五六分钟。虽然以前来温哥华开会的时候也曾经来这儿走马看花一番,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近距离地打量这个号称北美数一数二的唐人街。他很失望。在他的记忆中,凡是去过的唐人街似乎都那么肮脏和灰暗,温哥华的唐人街也不例外。成群的瘾君子,暗娼和流浪汉更给这个城市的这个角落平添了几分恐怖。

      他认为至少到现在他这儿还是非常安全的。他的房间非常狭小,大概只有五六个平方米,跟隔壁的出租房只有一道板墙之隔。整个底层都被房东隔成了五六个这样的小间出租,厨房到处是油腻,穿着鞋在地板上走总会有粘粘的感觉。他看了看那个浴室,可以说是他见过最恐怖的浴室,他不知道是否该将每天洗一次澡的习惯改成一星期一次。这里的租客都不太相互说话,但是听他们打电话,东北的,福建的,广东的都有。

      电话就在厨房的过道上,最让人着急的是,每个人一拿起电话都要好好地聊一会儿。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非法移民,或者是正在申请难民中,难怪房东老太太根本就不跟他要任何身分证明文件,只要给钱就行。房东就是一对老夫妻,住在楼上,几乎不会说一句国语。

      白天他在唐人街上找到了一个小商务中心,将文件扫描后再刻录到两张光盘上。这会儿,他正盘算着要不要把复印件销毁。如果光盘损坏了怎么办?他犹豫着。他随手拿起那叠文件翻看起来,越看越惊。这个系统的设计已经进入关键阶段,如果成功的话,对整个世界的核平衡会造成巨大的冲击。但是凭着他自己的专业知识,他将其中几个关键部分的进展与最近美国军方宣布的导弹拦截实验的结果相比较,明显与进度报告中的说法有不一致的地方,虽然进度报告中所提到的这些部分更符合实际情况。

      隐隐约约地,似乎楼上有电话铃声响。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慢慢地,紧张了一天的他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睛。

      ***

      Scorpioking将温哥华地区每一份中文报纸的出租广告扫了一下。几乎每份报纸,如星岛日报和明报,都有满满两页的房屋招租广告。他从最新登出的广告开始,将每一个单间分租的广告都用红笔勾出来。Loser根据宁子提款的记录,认为他不可能入住整个套间;同时,他们也向整个大温地区的注册旅馆通报了宁子的资料,虽然他入住旅馆的可能性并不大。

      Daniel向温哥华市警局借来了两名华警,一名精通国语,另一名精通广州话和台山话,拨打广告上的电话号码。如果那家有房间在今天刚刚被租出去,就出更高的价钱引诱,看看这房间是否已经被人入住了。一旦有这样的情形,就把屋主的电话记录下来,交给中心的数据员,立刻反向查出具体的地址。当然,有些屋主列登的是手机,数据中心也可以立即直接向无线通信服务商的数据中心查寻。对CSIS来讲,这个国家的人是没有个人隐私的。虽然美加都有相关的电信法,但是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对两国的情报机构毫无约束力,理由很简单,国家安全高于一切。

      这样忙活了一会儿,确定了有差不多二十户人家,分布在温哥华,及其附近的Richmond和Burnaby。他立刻布置对目标所有的电话进行监听,同时,召集温哥华市警和皇家骑警,派出人马前往目标地布控,同时由他们出面向当地法庭紧急申请搜查令,理由是搜查毒品。最后将行动时间确定在晚上十点,由警方和CSIS一起同时行动,Loser和Scorpioking将带领美国的抓捕小组分散在市警中集中突击位于温哥华的目标,Daniel则前往Richmond。

      ***

      铁手和阿神从购物中心出来,已经过了八点半。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饥肠辘辘。车子一开进温哥华,马上就去找了个麦当劳。路上,铁手把事情的经过跟阿神说了一下,然后再把兔子的事儿跟阿神提了。阿神听完后,“嘶”地吸了口气,想了想,道:“他*妈*的,你说有什么理由会是差佬。索额图得明天才回来,况且他的玩艺也是见不得光的,心里有鬼,怎么也不敢报警。而且他们要动手,今天早上在夜总会就可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才有动静?萨公公?我看不会。”

      铁手道:“你想的跟我一样。咱们以前做事,一向都干净利落,而且不黑的东西咱们都不会动。要有事,也不会等到今天了。我在想,不会是跟我那个同学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没跟他联络了,不知道他后来干什么去了。这个家伙我再清楚不过了,平时不声不响,关键的时候往往搞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看见了十年前那个头缠白布,带着十八个学生在浙江省政府门前静坐的宁子。虽然他们俩人后来在北美又接上了头,通过电子邮件和电话,甚至通过互联网相互发过彼此的照片,但是两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碰过头。兔子那股天生的湖南骡子犟劲,铁手从来不曾怀疑有过什么改变。

      铁手突然打了个冷战。如果刚刚这些人跟兔子有关,他们怎么会找到他的?难道石璧出了问题?不可能。他的脊背上冒出了一阵寒气。他开始考虑事情的后果了,这是在结婚前从未有过的。他回过脸看着阿神道:“大哥,咱们在一块儿干活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怕过?”

      “想想我以前刚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大不了给打回原形。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怎么帮我上的难民庭,一court(一审)没过,二court你照样帮我,有这样的朋友,我怕什么?” 阿神淡淡地说道,看都没有看铁手一眼,只顾自己开着车。

      铁手低下头,想了一下,道:“咱们得先去搞个木驴(黑车)。” 阿神转头看了看他,笑着点了点头。车子直奔哈里波特干的那家“西西河” 火锅店。

      ***

      还没到天地无用他们住的那栋屋子,不爱吱声就好像闻到了酒香跟鸭胗干的味道。这栋房子是省进出口公司买下来的,有五个房间。公司驻美办事处的人就都住在里面。除了天地无用,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叫还是不懂,整天奶声奶气的,估计不是爹就是妈当了个什么头。高中才毕业就进了公司,到南京进修了半年英语,然后竟然被派驻美国来了。另外一个,叫发泡剂,个头挺壮,平时不太吭声,象有用不完的劲儿。因为脸上青春疙瘩豆不少,跟橘子皮差不多,大伙就都管他叫发泡剂,他倒也不以为意。

      天地无用开的门。他一看见不爱吱声,就咧着嘴笑道:“哎呀,我们的差拨大人到了!小的们,赶快添个酒碗!”说罢,扯着不爱吱声的衣袖进了屋子。不爱吱声一看,敢情他们三个已经喝开了。发泡剂的脸被酒劲催得通红,脸上的疙瘩益发清晰。还是不懂跑到厨房去,拿了个碗过来,给不爱吱声满上一碗。

      不爱吱声一看,赶忙说:“哎,不行不行!我待会还得开车回去呀,你这不是让我知法犯法嘛!”

      天地无用推了他一下,道:“你放心,你要是喝大了,这儿有地方让你睡。实在不行,我开车送你回去!走,走,一起喝!”不爱吱声实在是顶不住那酒香,也就落了座。几个人“这勾拉勾” (安徽口音“这个那个” )地边喝边聊了起来。

      不爱吱声的酒量不算太大,就是嘴馋,好喝两杯。在美国这么多年,喝啤酒的本事还是练了些,可中国的白酒就不大敢多喝了。可他平时就爱跟那些鬼子同僚吹,说China White 如何如何厉害,象你们这种猛喝一箱都不去piss away,喝China White肯定输。今天碰上真格的了,一碗酒喝了不到三分之一,脸也发烧了,舌头开始有些硬了起来。

      “不爱吱声,今天听我在湾区的一个朋友跟我说,有一对中国夫妇给烧死在屋里了!你听说了没?” 天地无用一面嚼着鸭胗干,一面随口问了一句。

      不爱吱声的潜意识还在。工作时间之外,不谈论案子是他们的纪律。可是这酒的劲实在是大,那张嘴就是不听指挥。“啊,这勾,这勾…其实今天上午我还去找过他们来着。”

      “嗷?那可是邪了!该不是你小子把煞气给人家带过去了吧?” 天地无用又拿了个鸭胗干放进嘴里开嚼。

      “瞎说八道!我去是因为那个女的她前夫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拿了什么东西跑掉了。据说是跑到加拿大去了,我是想去问问…呃…”不爱吱声欲言又止,酒劲又上来了。

      “乖乖,不会是男的吃醋想不开,一气之下跟女的同归于尽吧。你看看,你这勾小把戏,无端端搞得人家鸡犬不宁。” 天地无用好像也不太行了,真的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拉勾讲的?那对男女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开,就不是上海人了!” 不爱吱声急忙分辩道。

      不知不觉间,发泡剂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桌子。过了一会儿,他又拿着一瓶酒出来。不爱吱声一看,连忙摆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说完,一头趴在桌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

      温相打开加密的电子邮件,里面有两个打包压缩的文件。打开一看,一个里面都是文字文件,另一个则都是图象文件。他飞快地阅读着文字文件,里面都是从杭州和湖南两地调集的档案资料。对象一个是宁子,边上则是他的最近的照片;另外一个则是铁手。温相看着铁手的照片,喃喃道:“原来是你老兄啊!”

      铁手的资料他以前也看过,不过这次更详细,差不多从幼儿园开始,小学时期写过几份检查这些连铁手都忘记了的故事都记录在案。

      他又打开图象文件,都是些照片。他一张张地浏览着,突然在其中一张停住。照片上的日期是十年前四月底的一天,浙江省政府门前坐着十几二十来个年青学生,特写的就是铁手和宁子,严肃的脸中透露出稚气。宁子的手里举着一大张纸,上面用毛笔写着:“耀邦走好!”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拨通了萨公公的电话。

      ***

      哈里波特从厨房后门走出来,看见铁手站在那儿,“哎呀” 一声,连忙跑过来道:“又要开工啊?”

      铁手笑道:“哪有夜夜发财的事情!想搞台木驴,有事要办。喏,这是你昨晚上那份!”

      “哇,我这下可以请长假了!嘿嘿,多谢铁哥!”

      哈里波特乐不可支。“木驴嘛有一头,看见那台Caravan没?那家伙刚落单,有得吃了!你放心骑好了!”

      铁手嘿嘿一笑,拍了拍哈里波特的肩膀,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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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说篡改】西西河之海外惊险版 (四) [自娱自乐请勿外传]

      第四部分

      在温哥华Downtown的一座大楼的地下室里,Loser,Scorpioking和加拿大情报局(CSIS) 加西分局的反谍 处主任 Daniel Chang 坐在一起,观看着通过直升机传输回来的即时图象。 来温哥华追捕宁子名义上是由Loser负责,主要是方便跟 CSIS打交道,而实际上直接参与行动的全部是海军情报部的人。

      Scorpioking看着铁手利索地摆脱高速公路,肯定地点点头:“Not bad! Now I’m pretty sure this guy is hot. ” 他扭头仔细端详着墙上的电子地图,对Loser说道:“Ning must be in Vancouver. He’s heading towards that area. ”

      他回过身去问 Daniel: “Do you have any information about this guy?”

      Daniel摇了摇头,递过来一份文件夹:“Nope. He looks quite clean. Married, have a good job, a nice house in a good area, not even a traffic ticket.”

      “But he’s from China…”Scorpioking提醒他道。他又看了看电子地图,发现铁手离开高速公路后在往南开。Daniel吩咐另外几个小组在铁手可能经过的路段做好准备接应。Scorpioking叫通了Astro上的海军情报部的电侦专家 happy_lamb: “Can you lock him in?”

      “No. He’s keeping distance with us. The problem is we don’t know his cell phone number and the service provider. That’s the biggest pain in my ass. We’re trying different frequencies and bands, but it seems he doesn’t talk at all.”

      直升机上传来了呼叫:“VTV, this is CKW1130. Asking permission for night vision. It’s getting dark out here.”

      “Okay, go ahead.”Daniel答道。

      “Roger that. Night vision on.”

      显示屏幕上的图象从原来的彩色马上切换成黑白偏绿的夜视图象。

      ***

      铁手一面试图摆脱那辆Astro,一面飞快地算计着。会是谁呢?不可能跟索额图有关。那会是那个温相?也不像啊,我好像没挡他们的道啊。差佬?要是他们,昨天晚上就应该动了,不至于等到今天吧?他开始担心擎箭天使了。虽然他教过她怎么用那支Narinco的12 gauge霰弹枪,可她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他马上用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

      “Hello?”

      “擎箭天使,是我。听着,把家里的门窗全部关上,进地下室,带上那支12粒。别开灯。”

      “出了什么事?”

      “现在说不清。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

      天黑了,他只能从后面的车头灯来识别那辆Astro。前面就是Kingsway了,左面是Metrotown shopping centre,大温地区最大的购物中心。他灵机一动,故意把车开在左面的直行道上,大路口前面有个小巷子口,没有交通灯。他故意放慢车速,让那辆Astro跟上来。等开到小巷口,突然一个左转弯,几乎是擦着对面迎面而来的汽车的车头冲进了巷子。后面传来了意料中的“砰” 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再“砰,砰,砰” ,接着就是汽车喇叭“笛” 的长鸣。

      铁手看看后视镜,得意地一笑。妈了个B的,让你跟!他顺着熟悉的小巷子穿梭,又绕到Kingsway上,融入繁忙的车流,七拐八拐,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他把车停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钻出车门,看看左右无人,一个冲刺,跑进消防楼梯。然后顺着楼梯跑上二楼,一出楼梯,便看见那家“机会主义洋服” 的西装裁缝铺。他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便走了进去。

      机会主义者是个宁波老裁缝,跟着儿子移民来加拿大。看看儿子在这儿不容易,便手把手地教他做裁缝,父子俩就一起开了这家裁缝店,倒也衣食无忧,好过儿子在公司受洋气,赚得还多得多。渐渐地,儿子的名声超过了老子,大家都管儿子叫机会主义者,反而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了。

      铁手的祖父以前在南京开布庄的时候,老头就曾经在店里“学生意” (宁波话,学手艺的意思) 。解放后就来到上海“培罗蒙” 西服店做师傅,一直到退休。算起来,他们全家来加拿大,都还比铁手早了几年。铁手来加拿大的时候,祖父怕他一人在外没人照应,便托老头看着点铁手。现在铁手夫妇俩来这儿闲逛的时候,总要来拜访一下老头。

      老头正给个台湾人量尺寸呢,看见铁手进来,顾不上说话,手指了指里面,意思是儿子在里面,自己随意。

      小机会主义者正在里面熨衣服,看见铁手走进来,吃了一惊:“噫,你怎么来了?看你那样子,有急事啊?”

      铁手顾不上解释,道:“对,有些急呀!先在你这里打个电话,然后再跟你借套西装。回头再告诉你怎么回事。”

      “行,电话你自己打。我给你挑一套西装,要深色的还是浅色的?”

      “浅色的。你有没有染发剂?阿嫂用的那种咖啡色的?”

      “有啊。怎么听上去象要去Hallowen?”

      “嘿嘿,正是,正是!” 铁手也顾不上再说了,抓起电话,先跟阿神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擎箭天使接到他家去,然后再过来接他。随后他又给石璧挂了个电话,让他来Metrotown二楼的Chapters书店门口等,说有急事去不了了。石璧还在电话那头埋怨呢:“怎么回事啊,我等了你一下午,连个影子都没有!你没事吧?”

      “就是因为有事才让你出来的嘛!你千万要带上地址电话啊!” 嘱咐完,他挂上电话,去翻小机会主义者老婆用的化妆柜。小机会主义者的话正好提醒了他,他把头发染成了黄色,脸给抹得惨白惨白的,眼皮涂成了红色,对着镜子乍一看,简直是惨不忍睹,不过也是面目全非了。

      ***

      Scorpioking看着即时图象,气得猛拍桌子,“F*ck, f*ck, f*ck! Son of a *** !” 前方报告,损失惨重。车给撞成total loss不说,happy_lamb还断了根鼻粱骨,交通阻塞了两个多钟头。

      在上面的直升机被事故惊得不知所措,一眨眼的工夫,铁手的车就找不到了。无奈只得报告:“We lost visual contact. Repeat, we lost him.”

      无奈,Daniel只得暂时中止行动。Scorpioking急了,走到Daniel跟前道:“But we still have his wife. I wanna talk to her.” Daniel早就有些看不惯这个跋扈的家伙了,听见他这么用命令的口气跟他说话,登时目露凶光,厉声道:“Okay, let me clarify this. This is in my country, in my city, and I’m the one who gives the order! Who the f*ck you think you’re, hah? Anyway, Loser, tell me who the hell is this guy?”

      Daniel和Loser相互认识超过十年了。由于地理关系,双方代表自己的政府紧密合作,早已形成了良好的默契,对于对方的业务水平, 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也都非常尊重对方。中午时候,Daniel得知Loser将带队前来温哥华追捕一名涉嫌窃取了高敏感度机密的间谍,非常高兴两人又能在一起合作。谁知道冒出来这么个big ass在这儿指手划脚,而挂名负责这次行动的Loser却在边上默不作声。总部对待这次联合行动的态度也非常暧昧,似有难言之隐。

      许久不出声的Loser突然说话道:“Scorpioking, can we have a minute?”Scorpioking刚被Daniel一通话训得面红耳赤,正不知道如何回应,便趁此顺着台阶下,跟着Loser走到门外的走廊上。

      “I just got a call from LAPD. Am I expecting some explanation from you?”Loser严厉地问道。

      “LAPD? I have no idea about what you’re talking about!”Scorpioking两手一摊,转身就要走。

      Loser抢先一步拦住他,“So tell me what happened to MaLu and 秦砖汉瓦?Tell me what the f*ck is going on here? Tell me who gave you that f*ckin right…”他双眼喷射着愤怒。

      “Listen, I just did what I had to do. Do you know that our national security is being put on the line by those f*ckin Ch*nks? Why do you care that much? They’re Ch*nks!”

      “Wait a minute! Are you talking about races? Is there any thing to do with that? You just sounded like a red-necked Clan from the South!”

      “Oh yeah! Sometimes race does matter!”

      Scorpioking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因为Loser是个黑人,an African American。 “Okay, I didn’t mean…”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Loser的脸,那张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冷峻,看不出任何脸部肌肉的活动,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空气在黑暗中凝固了几秒钟,Loser一字一句地说道:“There’re over five hundred thousand Chinese living in Greater Vancouver area. If you think you can handle all of them in the same way as you did to MaLu, you’ll never get this guy. Don’t try to screw around under Canadian jurisdiction. Don’t do it again. Are we clear? From now on, you do what I say!” 说完,他扔下Scorpioking转身走进指挥中心。

      “Daniel, do me a favour…”

      ***

      石璧来到二楼的Chapters书店门口,伸头往里面看,没见着铁手的影子。正纳闷间,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他刚回过头去,肩膀被人一揽,就给拖着往对面的一家西服店里走。

      他扭头一看揽住他肩膀的那个“人” ,吓了一跳,这他*妈*的是谁呀?就听见那人开口说话了:“是我啊,快走!” 原来是铁手。

      俩人走进店铺后面,石璧掏出那张纸条给铁手。铁手看了看,道:“石璧,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你尽管说吧。”

      “你有没有其它地方?我想让这个朋友搬你那儿住。”

      石璧想了一下道:“我那儿现在都满了。不过,嘿嘿,我跟你说,我在Metrotown附近这儿有套公寓,一房一厅的。我从来没跟我老婆说过。”

      “噫,你小子想干什么啊?金屋藏娇?”

      “不是不是!我正在申请我父母过来,可你知道我那口子太那个,跟我妈老合不来,我暂时不想让她知道这事。” 石璧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从上面取下一把钥匙给铁手。“单元号是1608,在十六楼。里面都装修好了,家具挺全的。就在丽晶广场上面,你带他去吧。”

      铁手接过钥匙,“对了,有没有其他什么人找过你打听我?你家里还有谁知道这张纸片上的地址?”

      “我是肯定没有,就不知道我老婆那儿怎么样了,不过我听她说起过。这张纸肯定没给第二个人看过。”

      “那好,你赶快回去吧,暂时别跟我联络。不过我过两天可能还要找你。”

      石璧走了之后,铁手又等了半个多钟头,阿神才赶到店里。铁手劈头就问:“擎箭天使没事儿吧?”

      “没。你放心,现在我老婆跟她在一块呢。”

      “我屋外有没有动静?”

      “你那儿马路边上一向都有车,我也吃不准。不过我听你电话里口气象是不太对头,就把车开到后巷里头,跳了两三户人家的篱笆才摸到你家里的。就是擎箭天使也是跟着我跳了几回篱笆,嘿嘿,她还不错撒!” 阿神一高兴湖南腔就出来了。

      “好!对了,你再给我搞个手机。我对这个不放心。咱们现在就走吧,我路上慢慢跟你说。”

      ***

      不爱吱声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就这样,今天都算是早的了。唉,周末又快过了,今天晚上得带儿子出去,又是Hallowen了。他心情不太好,因为刚刚听说了马鹿的事儿。可是头不让他再管这个案子,说那是Feds的事儿。他觉得这案子有问题,怎么那帮人接过去,就出人命了呢?可是他不能多问。

      他刚坐上车,手机响了。原来是个校友兼安徽老乡,是省进出口公司常驻美国的,据说他老头是省委的什么人。差不多每个月他们这些在加州的校友都要聚一聚。怎么今天又要聚?不爱吱声想着,不是上礼拜才聚过嘛!

      “喂,不爱啊,什么事儿啊?我可跟你说啊,我今天晚上出不来,得带我儿子出去要糖吃。”

      “知道知道!那要完糖行不?咱们公司有人来,带了几瓶老窖,还有鸭胗干,都是你爱吃的,怎么样,过来吧?”

      不爱吱声咽了口口水。还真是!“那好吧,我晚上过来。待会见。”

      ***

      Loser让Scorpioking浏览所有他让Daniel搜集来的中文报纸,专门找房屋出租的广告。他相信直到现在,宁子都还没有跟铁手接上头。他肯定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最好的地方就是融化在五十万中国人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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