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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究竟是人不守序了?还那个序人不该守?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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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究竟是人不守序了?还那个序人不该守?

    或许应该这么问:是因为那个人不该守的序统治着社会,从而引发了人本来就不想守序的原始冲动吗?

    • 家园 关于波音事故

      说一点比较遥远的事,可能那会我们这些已经不在人世了。

      波音事故终于启发了我:未来的人类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波音事故的缘由被媒体简单的描述成“人机互相不理解”——我的看法是,本质是权限。

      我们不如把人工智能当成另一个人类,一个粗鲁的人类。当机长说:现在由我控制飞机,那个粗鲁的人类却说:这里轮不着你说话,这里我说了算。

      于理说,人类始终掌握最高极限,赋予人工智能的权限可以随时收回来。科幻小说里则经常想象人工智能欺骗了人类,夺取了最高权限。这些科幻让人感到恐惧……但是我认为,真正的恐惧并非如此,而是有一些人始终无法获取高于人工智能的权限

      这次波音事故的真正原因可能是,机长并没有最高权限——完全控制AI,最高权限可能在地面指挥那里。

      我并不是要去论证这次波音事故到底怎样,我是说,它给了我一个启发。

      比如,有一辆AI轿车,最高权限在父母那,但平日里孩子使用——完全有可能出现“人机互相不理解”的情况。

      但这并不是最恐惧的。

      简单来说,如果把AI当成是一次革命,那么这革命的胜利果实完全有可能被一小撮人窃取

    • 家园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两难的事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两难的事。

      要么就是假两难——自已搞错了,要么就是别人抛出的问题,你接了这个问题,你就要牺牲自已,而他名正言顺的强取豪夺。

      比如还是那个著名的“你爱不爱我”,本质就是女性用来向自已男友或丈夫索要的工具。

      救媳妇还 是救老妈?很多人在问题本身上纠结,总认为自已能找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不对,只要你接这个问题,你就自动钻进了圈套。

      再比如说,连年出现财政赤字,解决方案是明确的,节流。为什么会有人提出来:难道我们不能去思考如何开源吗?

      开源还是节流?两难。只要你去回答这个问题,你就会一定选择开源,如果不选择,你就会被扣上各种帽子。

      而所谓的开源,本质就是你被压榨得更多一些。

    • 家园 爱算账

      爱算账大概是这样的:

      陈述:“我”亏了。

      有人问:难道你是这世上最亏的人?

      答一:本来就是。

      答二:不是最亏的,也 是挺亏的,这是事实。

      问:然后呢?

      答:然后“你们”欠“我”的,“你们”应该让着“我”,让“我”多拿些。

      问:要是“我们”不愿意呢?

      答:那“你们”就是恶人。

      问:然后呢?

      答:然后“我”就不高兴,就要恨“你们”。

      问:然后呢?

      答:然后就这样,爱谁谁。

      其实本质就是一碗水端不平,总是向着自已。另一个根本就是自已没有目标,自已不知道自已的坐标,所以只好以别人为参考。但是由于自已这碗水端不平,总是向着自已,那么在选取参考对象时,总是会把自已成最吃亏的。把自已算吃亏了,于是自已可以理由 充分的少做或者多拿。

      这个算盘打得很妙,就是只差了一点: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打算盘。要不然为何会说,机关算尽一场空呢?

      人与人有共性,共性的东西可以比。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这个个性并非是常言中的那个性,是指个体都有所区别。而共性和个性并不能剥离开,并不能先比共性再比个性。故,人与人是没法比的。

      两个人合作做一笔买卖,利润三万,张三分了一万,李四分了两万。张三认为自已亏了,一万比两万少是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实。李四也认为自已亏了,认为自已该拿两万五。张三却说李四,你贪得无厌。

      有人说,那平均分不就好了吗?那是站在张三这个角度,并且以“张三拿一万、李四拿两万”做参考的一种假设:先提出一个分配方案,张三拿一万李四拿两万,经过反复的讨价还价之后,分配方案修改为,张三李四各拿一万五。

      于是才会说,平均分才是好方案。实际上,这是把自已置于张三这个立场得出的结论。我们这个社会中,多数人在分配中拿得少,当然就支持平均分。那么李四呢?平均分李四是一百个不愿意。本来分两万他就不满意。

      所以我们要看明白,关键就在于,人与人不同,没法比,在没法比的情况下强行去比,只能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再从争吵发展成动手。张三这边人多,李四那边有钱有权,李四为了自保,当然就会恐吓张三,当然就会分化张三,而张三这边自然就要不断的反抗。

      有时候,张三靠人多打败了李四,于是证明“我才是对的”,有时候李四靠钱靠权靠手腕打败了张三,于是就是“我才是对的”。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皆是如此:爱算账。自以为自已特聪明。

      • 家园 编一部卖座的剧

        很有一些人,最喜欢听的话就是:“你辛苦了,你不容易。”如果这话是姜太公们说的,那效果就更好了。

        有人对自已说,“你辛苦了,你不容易”,本质就是有人认同“我亏了”,当然听了之后热泪盈眶。所以要把这句话的效果发挥到最大,说的人一定要极真诚,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握着对方的手,最好配合上两滴眼泪。

        为什么最受欢迎的总是悲剧?因为从悲剧里看到了那个“亏得不行的自已”。

        “我有才”也大受欢迎,这种表达有一点曲线:“我有才,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于是我亏了。”

        “咸鱼翻身”也是受欢迎的,这个曲线就更是花式了:“我本来就是有才的,所以今天我要加倍拿回昨天我失去的。亏了这么久,怎么也该轮到我赚了。”

        还有一些题材,比如牺牲——尤其是在一个宏大的背景中的小人物的牺牲,比如那个什么什么,观众看到激动得不行:“终于有人注意到我们啦!我们亏了一辈子,怎么也该得句表扬吧。”

        想编出一部卖座的剧吗?照上面的编,不会有错的。

        ===========

        如果想编一部不卖座的剧,最好反着编。

        向观众暗示一种“我赚了”之感的……比如《活着》。看完《活着》,就会有人感慨说,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啊,我们今天已经够幸福 的了。多数观众是反感的。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老年人对年轻人说,要珍惜今天的一切,只会招致嗤之以鼻的原因。明明是“我亏了”,你却反复证明“我赚了”,我讨厌!

    • 家园 放下而不是放弃

      刚刚有人说,美股暴跌,所以他要卖。他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所以直接开板跌停才“合理”。

      可是没有跌停,怎么解释呢?因为有人幻想——本质就是在说别人是傻子。

      一旦陷入了这种循环逻辑,将无法自拔。

      其实事情很简单,有人看到美股跌,他认为应该卖掉,有人认为应该买入。至于结果会如何,事实没有人提前知道。

      一个人,按理说,并不会自认为自已世上最牛,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像那个世上最尖锐的矛,和那个世上最坚固的盾,都是自认为自已世上最牛。

      结果跟“我”想的一样,并不能证明“我”想对了,“我”有可能只是蒙对了。有人说,管他是想对了还是蒙对了,反正结果好的就行。没错,一两次是可以这样,长久下去,可以如此吗?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利用这一点做文章呢?“你”还会有好果子吃吗?总把自信挂在嘴上的人,恐怕内心深处是很不自信的。

      《曹刿论战》许多人读过,齐国进犯,鲁庄公自信满满,拍着胸脯说“我没问题”。曹刿连续追问,鲁庄公才意识到,只是拍胸脯的自信不叫自信,那种虚假的自信在真正的战斗中根本经受不起对方的攻击。这种拍胸脯式的自信,如今很是流行,这跟那个光着屁股的皇帝有什么区别呢?这么流行,是多少能说明一些问题。难道我们不应该有所警觉吗?

      拍胸脯式的自信,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它的本质是逃避,如果逃避不了现实,那就先把自已给骗了。一个人,把自已给骗了,别人骗他,那岂不是轻松异常?

      同样一句话,在不同指导思想下,会有不同的解读。比如说“别想太多,到时候再说”,有人理解为“有些事难以预测,只能随机应变”,但另有一些人理解为“活一天算一天,反正也是如此了,放弃了,只是怕死而已,得过且过吧”。

      我这么多年,学到了一个本事 。许多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最好要小心一点,糖衣炮弹无处不在。骗别人不容易,骗自已要容易得多,故时刻自问:我这是不是一种自我欺骗?我并没有感受到这是一种自我否定,因为人是有弹性的,人是可以变的,树挪会死,人挪会活。找出自已的不足,并非是一种自我否定,因为我会变。

      我这么多年,还学到了另一个本事:不要不做计划,不要迷信计划。不要全面的认为凡事都不可测,不要全面的认为凡事都可以测。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半醉半醒,其实不然,并不需要买醉。我知道一些,不知道另一些,这是常态,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做对了,不得意,做错了,并不会认为自已一败涂地,此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所以我对教育孩子的观点就是:我要去教,至于能不能有成效,试试看。一时没有效果,不一定意味着永远没有效果,一时有了效果,不一定意味着永远有效果。少一点“我一定要如何”的欲望,这人自然就自在了。

      说来说去,既不妄自菲薄,亦不妄自尊大。少一点“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因为并非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少一点“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因为明月会照到哪,沟渠并不能左右。

      这世界整天都在讲我们人类社会在进步。进步的是什么?是我们人类吗?我们人类即将突变,成为一个不同的物种了吗?五百年前的人上大学才学数学,并非是五百年前的人更蠢,只不过乘法竖式没有发明罢了。五百年后的五岁小孩就知道了太阳系有九大行星,并非是五百年后的人聪明了,只不过人类的知识积累到这个程度罢了。

      “我”五千年间,并无大变,这终归是可以确信的。“我”为何在五千年后自认为自已无所不能,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呢?“科技进步”诱发“我”的狂妄自大,这难道不是需要自察自省的吗?“科技落后”诱发“我”的妄自菲薄,这难道不也是需要自检自觉的吗?

      我们中国人讲的矛盾故事,恐怕并非是在逻辑与诡辩之间在打转,我们讲这个故事,恐怕只是在讲“自已并不牛,自已也并不是很不行”,“我们只是一个人”。

      我们只是一个人,所以我们无非就是举着火把在黑夜中前行,我们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前路,看不到大部分前路,所以我们做前辈的,要在有坑地方插上一个牌子,告诉我们的后辈“此路有危险”。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并不一定总是对的,“此路有危险”有时候是一种错误。如果我们是人,我们是完全可以理解这一切的。我们人类的所谓进步,不过是如此罢了。我们并不会因此崇拜我们的祖先,我们也并不会因此埋怨我们的前辈搞错了。

      这一切,只不过是让自已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我并非是因为我是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或者说我是一个低收入的人,才会这么来理解这个问题。皇帝也不过如此。我承认,当皇帝的人,比我要刻苦,但我也同时知道,皇帝终究是一个人。我既不在抬高别人贬低别人以此来自保,我亦不是在贬低自已在抬高别人在激励自已。

      我只是坚守一个道理:所有的人,只是举着火把在黑夜在前进。对于所有的人而言,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也并非是困难大到不敢迈步的程度。我只有一个最简单的自信,或者说,我愿意迈一步,再迈一步。我只是简单的,我愿意这么做。

      我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有那么一阵子,我为此苦闷,我觉得自已真是白白消耗了力气,我努力的想证明我是在螺旋式向上发展。终于有一天,我意识到这是一种最深的自我欺骗,我,同五千年前的我相比,并无二致。我只不过是在跟着生命的本质在走:生命在于运动,运动在于持续,持续在于繁衍。

      我终于学会了放下,而不是放弃。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我认为,我在那一刻,终于体会到了生命的灿烂,终于理解了自我证明终究只是一场梦,终于可以在告别人世之前就体会到了这一切。

      此生已别无所求,我很满足。我感谢一切,而没有感受到感谢别人是一种沉重的包袱。我终于感受到了马丁路德所感受的那些事情。

    • 家园 奴隶主对奴隶说过的话

      有个不教数学的老师体验了一下【人工迭代法】

      第一步,求1和2的算术平均值,得到3/2

      第二步,求3/2和4/3的算术平均值,得到17/12

      我逼着他算了五步。

      然后“骂”了他一顿:

      风吹吗?日晒吗?啊!就他妈让你做个算术,小学生都会的,你还叫苦叫累!老子要不是看你一脸忠厚老实,看你可怜,赏你口饭吃,老子还不叫你来算了。滚,给老子滚,马上在老子眼前消失。多停留一秒,老子立刻打死你。

      这就是奴隶主对奴隶说过的话。

      有兴趣的可以自行体验一下。公式是:新值=(1/2)*(旧值+2/旧值),初始值设为1。谁能手工完成10步,我以后天天给他做饭吃。

    • 家园 失智的根源

      我一直有一个观点,人并非是有多傻(所谓的智商低、情商低),而是失去了智慧。失智往往是因为情绪,被情绪左右,道理如同口袋里的武器,老虎扑上来,自己腿软了,武器拿不出来,结果被老虎咬死了。

      但是有人解决了情绪问题,为什么还会失智呢?

      很简单,【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是第二个根源。

      就是所有的道理都懂,都会用,独独不能用到自己身上来。

      比如就拿暴力来讲,道理是:如果我是用武力去杀死敌人,我没有什么内疚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因为犯错挨训,就认为是别人在向自己施以暴力呢?

      自己因眼前的利益诱惑一定要去做一件明摆的傻事,别人拼死拦下来,却认为对方是强迫自己呢?

      有的人,事后还是这种看法。最典型的,就是儿女都长大成人,都成爹妈了,还抱怨当初自己的父母打骂了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人当了父母之后,溺爱孩子的根源。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怎么下得了手打孩子呢?

      父母打骂孩子,时常心里想的是:今天我打你,你会恨我。将来你才明白,这是叫短痛换长痛,用亏1分换亏100分。

      当了父母的人,这些感受都是有的。打骂孩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

      别说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自己的亲朋好友,说一句重话也是不情愿的,伤自己的身,伤自己的心啊。这是得狠得下心来才能去做的事。狠心,其实就是要过自己这一关。

      实际上,教育孩子,教育亲朋好友,比过自己这一关还难。如果一个人,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又如何能过得了更难的亲人关呢?

      这个问题其实在学习中表现得特别突出。

      有的孩子,并非不知道自己不是马虎了,确实就是没有想到、没有看到,但是他们为什么总会说是自己马虎了?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有的孩子,犯了错误,被老师批评了,他清楚,老师批评得不对,并不是这个问题,但是他会评估,哪种更严重,如果老师的批评不对但比较轻,他就会假装承认。这也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还有,许多孩子都明白,有一些老师总是讲空洞的大道理,比如“你们要仔细观察”——这是典型的空话,怎么观察?怎么仔细?都没说,孩子们真的不知道吗?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去追究?放自己一马。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程度之别。比如有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真实问题在哪,但也会采取一些临时性的对策,并且事后还是如此,但这样的孩子毕竟心里还是清楚的,这种孩子将来还是有可能成长的。

      但有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他们如同那个光着屁股的皇帝,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先给骗过去。这种孩子,一般来说,没有太大希望了。说得粗暴一点,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我在教育自己女儿时,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我有一根红线。这根红线叫做“别碰,一碰我就炸死你。”

      具体来说,情况是这样的。有时候我女儿会抱怨一些事情,总说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了,诸如此类,我就会“启发”她,让她去回忆自己亲历的一些事,在这些事件中,她的位置变了,比如她有过当小老师的经历,带一群熊同学完成一项任务。

      我启发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学会看清自己的弱点在哪。我的本意是点到为止。

      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她矢口否认她亲历的(换位)感受,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批评她。这就是我说的:千万别碰这根红线,一碰就炸。

      我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人,首先得明白大是大非,这一类问题根本就不存在讨价还价。但是,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这个不急,也不能强提要求,更不能按别人的意思来办,只能自己去把握,把握四个字:问心无愧。

      也就是说,方向对了,也算是努力了,可以了。明知道自己的方向错了,还拒绝承认,这就不可接受了。

      她为什么有时候会否认呢?因为事情是明摆的,她如果承认,那么就说明她之前的抱怨过份了,该收起来,让它过去。可是她不愿意,她就是要反反复复的讲述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肯定不行,这会毁掉自己,也会毁掉自己的亲人,包括自己的孩子。所以我绝不退让。

      但老实说,每一次,都是对我的极大考验。可以说,没有一次我没有产生过打退堂鼓的念头,次次都不想干了。有时候心里想,当爹这个差事,搞教育这个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所以我对人工智能是有一些幻想的。如果人工智能在教育上给予人类一些帮助,可能事情会好办得多……但是我转念一想,这究竟是人难以克服的困难,还是找理由撤退呢?如果是后者,那么人工智能就是人类的灾难。

      我的意思是说,当老师,按道理讲,有些事确实得铁面无私乃至“心狠手辣”,但是呢,这个要求太高了,谁也不敢这么去提。怎么办?自己看着办。

      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如果不想自己失去太多智慧,最好是自己有一个铁底:明白自己做错了,嘴上可以不认,心里老老实实的认了。

      这样,终归不至于自寻死路。

      说一件趣事。

      别说是教育自己的孩子了,我家的狗,我也得管。按说,跟狗打交道要容易多了,不服从就直接抽嘴巴。其实也不容易,也是一个生命啊。当初我女儿提出要养狗,我就知道会有这些事。遇到困难怎么办?逃跑退缩?这不是我的风格。

      我家的狗,很是会装傻。比如我平时叫它名字,叫它“过来”,它都听得懂。但如果我是训斥它,它就假装听不懂。这,对于狗的表现来说,是危险的,因为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它就有可能伤害人类。有些养狗的人,就不明白这里面的名堂,结果最后让自家养的狗给咬伤了。

      狗毕竟是狗,站在人类的立场,狗是要服从人类的。实际上,军犬、警犬的训练,在一般人看来都是非常残酷的,可是,不这样训练,这些狗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同样的道理,人给牛的鼻子穿环,给马带辔头,于这些生物而言,都是很痛苦的,人在多数情况下,或者说截止到目前,主要依靠痛苦和食物这两个大招来驯服动物。

      我们现在有一些仁慈的圣母,总是批评像我这样的野蛮人。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我们驯服不了牛,今天还能有汽车坐吗?如果我们驯服不了马,今天还有手机可以用吗?连手机都没有,你又如何来痛斥我这样的野蛮人呢?

      至于“他打人啦,他太不讲理了”这种愚人的把戏,就不说了。对于文字的崇拜,说是人类社会的一大毒瘤,也不为过。写文章把人骂死了,叫水平,动拳头就叫野蛮。两个字:呵呵。这不在我的讨论范围内,我是假设一个人,明白这个道理的。

      最后想说一点我的教育观:

      作为教育工作者而言,不可以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来,因为我们要承认,人的教育是有限的,天的教育才是重点,人在这个问题只是起辅助作用。全揽到自己身上来,我以为,就是过于高看自己了。

      当然,于理讲,这个道理没得说。可是人非草木,终是有血有肉的,情感总是有的,但是太重感情并非是一件好事。我在对我女儿的教育上,也在慢慢减少情感因素,譬如有些事我不纵容,但我也不批评,我不说话,看天如何收拾她。这是由我的历史观决定的。

      人,并没有必要去花太大力气去证明天理。人,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规矩”上面,检讨“规矩”是否合乎天理。总是去孩子们讲天理,他们不听,那就拉倒。这种事,还要反反复复的讲,没有这个必要的,对谁都一样(我的意思是说,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也是如此)。

      当然,更是包括自己了。连天理都不明白,还要扯,遭什么罪那不是活该吗?

      因此,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认为这是一个好老师、好父亲、好母亲应当始终把握住的分寸。有难度,进一步是一步吧。

    • 家园 城市与歧视

      以下为随笔。

      城市的市,大有来头。

      众所周知,市场这个存在,在儒家思想中地位是很低的。当然,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儒家思想并非是春秋战国时代的产物,而是由来已久——或者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讲,“商”历来就是不受待见的,有人说,这是因为周代了商。

      据史料记载,我们今天说的市场,在西周时叫坊市。何为坊?就是用街道将城区切割成若干方块,一个方块称之为一坊。坊市,就是专门用来从事商贸活动的方块。

      在西周坊市周围用墙体加以封闭,既与居民区做隔离,也可禁止非法商贩入市交易——坊市设有市门,供出入用。坊市设有管理官员,最高管理官员叫司市,他的办公处所叫思,其它官员的办公处年叫次,思和次都设在坊市中心地带一个高出商棚一截的建筑物当中。这个建筑物顶部设有旗杆。旗子升起,代表开市,旗子降下,代表闭市。这就是这一建筑物之所以要“高人一等”的一个原因。

      所以后人又将思和次所在的建筑物叫旗亭。后来酒楼、酒肆门口都挂有旗子,就是来自于此,这是后话了。

      市场管理官员各司其职,司市主要处理重大事务,一般官员处理普通事务,譬如一般的交易纠纷。一般官员中的“胥”守在坊市门口,是个要紧的职务。据说他往往一手执鞭一手拿尺,鞭用来显示法令的严肃和威慑,尺用来检查入市商品是否合格。

      坊市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设在城区的北方,这是因为在中国古人的观念中,北方是煞方,不过发展到后来就有所变化了。

      到了汉代,坊市又有一个新代号,叫“阛阓”,阛指的是坊市的围墙,阓指的是市门。但旗亭这个叫法还是保留了下来,一直延续到唐。

      在我们印象中,唐是一个商业活动高度自由的朝代,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觉,唐中宗就颁布过一道法令,严禁非州县之所开设坊市,意思就是只有州县以上行政机关所在城才可以设立市场。

      不过唐朝商业发达倒也不假,在官方认可的坊市之外,还有草市,但草市只能在外城或者城外开设,大概相当于集市。总的来说,坊市始终都是与居民区隔离开来的,即便最简陋的坊市也要在四角立几根竿子再挂上几面旗——不要小看这如同虚设的墙与门,或有人胆敢自私“翻墙”,是要挨板子的,七十大板。

      从“市容管理”来看,官方也有严格规定,譬如不得在正铺门前或左右摆设偏铺,这既是为整洁美观,也是为了避免阻塞交通,可不是我们在影视剧中见到的那样,随便找块地就可以吆喝起来做买卖了。

      从西周到唐,坊市运营时间几乎没有太大变化,中午开市,傍晚闭市。只是唐朝人别出心裁的用擂鼓来通知大家,或许是因为城的规模远远超过了西周,屋檐层层叠叠,巷道曲曲折折,旗子不容易看到了罢。

      所以,并不存在夜市——影视剧里的逛夜市的安排往往只是剧情需要。也不是完全没有夜市,在唐朝,一年有一次夜市,那就是正月十五灯节。苏味道有诗《正月十五夜》为证: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电视剧《大明宫词》中,情窦初开的太平公主在正月十五灯节偶遇薛绍,还是相当严谨的。

      至唐中晚期,坊市制度退出历史舞台,旗亭也改变了用途,成了为商人提供服务的酒楼饭店。

      =========

      宋,称得上是一个历史的分水岭。

      宋之前,城乡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而自宋起,城乡二元概念正式确立。

      尽管在许多人的想象中,唐是一个极富足的时代,但实际上,工商业的蓬勃发展出现在宋代。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坊市制度的退出,以前的围墙被撤除,我们今天司空见惯的“商业大街”出现在宋朝的数座“重量级”的城市当中,譬如北宋国都汴京。

      不仅是工商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娱乐业也在宋朝的城市中异常兴旺。一般性的娱乐场所包括浴堂、茶坊、勾栏(类似表演舞台)等,而瓦子则是综合娱乐场所。瓦子往往以一个或者数个勾栏为核心,周边有众多小商品摊档以及街头曲艺、酒楼、妓院等。

      当时的汴京有六个瓦子,其中最大的瓦子有50个勾栏,并且这些瓦子多数都是24小时营业的。尽管我们如今无法回到宋朝,但借由今天我们的所见所闻再加 一些想象,不难推测出那时的城市生活有多么的“纸醉金迷”。

      这些史实不得不让人产生这样一个疑问: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中国古代社会的城乡风貌?

      我个人以为,必然条件有两个,一个是生产力的提升“创造”出了富余的农村劳动力,这些失业的农民如骆驼祥子般涌进城市,成为工商娱乐业巨大的供给方。

      另一个则是经历汉唐两代之后,士这一阶层伴随官僚系统的日趋完善不断扩张,成为新的城市生活的倡导者、引领者和消费者。这是一个巨大的需求方。

      实际上,看看我们今天眼下的生活,恍惚间有一种梦回宋朝之感:城里的“士”引领着以互联网、移动网的技术核心 的新城市生活,坐在家里买衣服、买牙膏、买一顿火锅,离开了农村的“农”进城当快递小哥。

      偶然条件也有的。那就是宋尽管经济发达,但由于失去了一些重要的军事要地,比如宁夏甘肃一带的养马基地,宋的疆域在“汉族的历史”中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挤压,不得不从北方(中原)广袤的平原地带收缩至南方的丘陵地区。空间上的窄化,带来的是城市人口密度的直线上升,原有的空间结构和社会结构不得不做出重大调整以适应这一变化。

      从这两个角度来看,宋的历史,恐怕有一种“不可复制性”。我们今天的城市生活之变化,与宋的城市生活变化,形似,却难以称得上神似。

      另外,我们也不难发现,真正的等级歧视出现在城市中而不是农村。

      在士、农、工、商这一“排位”体系中,有业之农排在士之后,正因为如此,从西周到唐,城市的重要功能是服务于农业,乃至于天子、皇帝必做的功课就是祈天拜地以得农业大丰收。

      而发展至宋,越来越多的失业之农,从第二位滑到第三、四位的工、商,成为城市居民中地位最低的贱民——被称为市井小人。

      这似乎是一个重要原因:都是用主义闹革命,盘踞于城市的国民党,败给了以“泥腿子”为主力军的共产党。并不是“泥腿子”们的战斗力有多么 的超凡卓越,而是城市中的等级歧视过于严重。

      如果说,在宋之前,商排名最末,是因为不信任,那么自宋起,商排名最末,是因为低贱。

      换而言之,或可如此论述:古代中国的政治体制失败始于宋,因为它没有主动的、友好的、妥善的解决失业农民的“再就业”问题,从而导致原先的友善和谐的“士与农合作体”,裂变成彼此仇恨的“精英与民众矛盾对立体”。

      • 家园 到底是轻商抑商还是防范官商勾结?

        【士、农、工、商】这一排序,在许多中国人(不论有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心目中,认为这是中国自古以来都是奉行【轻商、抑商】政策的一个铁证。

        但根据我对史料的研读来看,并非是轻商、抑商,这种安排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范【官商勾结】,比如《周礼》中就规定,贵族不得进入【坊市】进行交易。

        另一方面,要注意到,【坊市】和【城】是不分家的,但并非是【市场】与【城】不分家。实际上,我们完全不需要什么考古证据,就可以推测出来,商品交换从来就是人类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项主要活动。

        因此,就要注意到,最开始的【城】是由原始聚落中的【议事场所】演化而来的,换言之,早期的【城】主要是一个行政中心,这个行政中心的一大特点就是【前朝后寝】,类似于作坊的【前店后厂】。“国家”行政管理人员集中于【城】内办公,同时也住在【城】中,自然也是有【购物需求】的。因此,我个人认为,【坊市】是一种特殊的市,并非是【市场】的全部。甚至可以打个比方来说,【坊市】类似于今天的【行政部门指定采购单位】。

        以上,并非是为了阐述【坊市】与【城】、【商】与【官】的关系,而是为了指出文化差异造成的隔阂:

        到底是轻商抑商还是防范官商勾结?

        朝、野各执一词。

      • 家园 好象西周未必有坊市

        至少我记得读过曲阜鲁国故城大规模几乎全城钻探,未见方式的痕迹。

        • 家园 曲阜的情况我不能确认,临淄有

          曲阜没有,也不奇怪。这里面大致可以分析出有两个原因:

          一则,城市的市还没有建制化、公式化,在早期就不可能普遍化了。

          二来,从其它资料来看,鲁乃西周的“嫡系”,它的行政功能明显是偏强的,而临淄就不一样了,它有了后世的工商型城市的初貌——齐人也是如此这般自吹的。

          通宝推:桥上,
          • 家园 临淄不记得有坊市啊,

            有也要到战国以后,当然我可能记错。

            不过您既已说西周嫡系没有,那么西周有的可能就较小了。

            周与后来是不同的社会,我觉得有坊市的可能性较小。

            无论如何,春秋战国的都城有很多都已被大规模发掘,又没有只需看考古证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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