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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16:孙书——用之必胜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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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6/9

      《哀十四年经》:

      夏四月,齐-陈恆执其君,置于舒州。((p 1680)(12140003))(137)

      一些补充:

      陈恆即陈成子,是陈乞(陈僖子)的儿子,陈乞已死,现在陈恆是陈家的族长。上面齐国的这位“君”是齐简公,此时离上次“齐人弑悼公”已经过去了四年。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舒州”(杨注:“舒州”,《鲁世家》作“俆州”亦作“徐州”。江永《考实》谓舒州在今河北-廊坊地区-大城县界,此齐之极北,与燕界者也。此说有理。),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65,北纬38.7(-大城县界)。

      《哀十四年传》:

      齐简公之在鲁也,阚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陈成子惮之,骤顾诸朝。诸御鞅言于公曰:“陈、阚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弗听。((p 1682)(12140301))(137)

      我的粗译:

      当年齐简公在我们鲁国的时候,阚止得到了他的信任(八年前,简公之父悼公回齐国寻求上位之前,曾下令阚止“与壬也处”,让阚止留在鲁国负责辅佐这位“壬”也就是简公)。等简公即位以后,就让阚止掌了权。陈成子(陈恆)嫉恨阚止,在朝廷上老盯着他。四年后,到我们的哀公十四年(公元前四八一年,周敬王三十九年,齐简公四年,卫出公十二年),诸御“鞅”(陈鞅,当为陈恆之叔父)就对他们的“公”(齐简公)提出:“陈、阚不可并也,君其择焉。(陈家和阚家无法并存,主上恐怕得赶紧做出选择。)”他的主上(齐简公)不听他的。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陈成子惮之,骤顾诸朝”曰:

      杜《注》:“成子,陈常;心不安,故数顾之。”沈钦韩《补注》引《礼记?曲礼下》云:“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

      杨伯峻先生注“诸御鞅”曰:

      杜《注》:“鞅,齐大夫。”《史记?齐世家?索隐》引《世本》:“陈桓子?无宇(见于襄六年《传》)生子亹,亹产子献,献产鞅也。”若如此,则鞅亦陈氏。鞅盖一般仆御之官,故曰诸御。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哀十四年传》:

      子我夕,陈逆杀人,逢之,遂执以入。陈氏方睦,使疾,而遗之潘沐,备酒肉焉,饗守囚者,醉而杀之,而逃。子我盟诸陈于陈宗。((p 1683)(12140302))(137)

      初,陈豹欲为子我臣,使公孙言己,已有丧而止,既,而言之,曰:“有陈豹者,长而上偻,望视,事君子必得志,欲为子臣。吾惮其为人也,故缓以告。”子我曰:“何害,是其在我也。”使为臣。他日,与之言政,说,遂有宠,谓之曰:“我尽逐陈氏而立女,若何?”对曰:“我远于陈氏矣,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遂告陈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祸子。”子行舍于公宫。((p 1683)(12140303))(137)

      我的粗译:

      一天,子我(阚止)正要去“夕”,路上遇见陈逆(子行)正在杀人,他就把陈逆抓起来,带到了朝廷那里。

      此时陈家正是非常团结的时候,于是让陈逆假装生了病,陈家派人去关押的地方,给陈逆送去淘米水,帮他洗头。还准备了酒肉,让负责看守陈逆的人吃,就此把这些人灌醉杀掉,于是陈逆就逃了出去。

      子我觉出来不妙,就和陈家的兄弟子侄在陈家宗庙那里举行了盟誓(保证互不伤害)。

      当初,陈豹(子皮)想当子我的家臣,请一位公孙搭线,但赶上了自家的丧事,这事就停了。等丧事过后,那位公孙终于替他说了话:“有陈豹者,长而上偻,望视,事君子必得志,欲为子臣。吾惮其为人也,故缓以告。(有个叫陈豹的,高个儿,有点驼背,喜欢朝天看,办起事来肯定能让君子满意,现在他想当大人的家臣。我对此人的为人没把握,所以一直没告诉您。)”子我说:“何害,是其在我也。(有什么关系,这方面主要取决于我自身的把控。)”于是收了陈豹当家臣。

      过了些天,子我与陈豹说到政务的处理,很满意陈豹的表现,于是开始信任陈豹。接下来,他就和陈豹商量说:“我尽逐陈氏而立女,若何?(我把陈家那些人都赶走,立你为陈家族长,你看怎么样?)”陈豹推诿说:“我远于陈氏矣,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我在陈家不是近枝,而且陈家和您不对付的就那么几个人,没必要都赶走吧?)”

      转过头来,陈豹就把这话告诉了陈家的族长陈恆(成子)。听了这话,旁边的子行(陈逆)马上说:“彼得君(齐简公),弗先,必祸子。(此人得到国君的宠信,要不先动手,一定会危害到大人。)”于是子行设法住到了他们“公”(齐简公)的宫殿里头。

      一些补充:

      “夕”《康熙字典》云“朝見曰朝,夕見曰夕”,则此处之“夕”意为傍晚去朝见国君。

      杨伯峻先生注“子我夕,陈逆杀人,逢之,遂执以入”曰:

      陈逆字子行,刘体智《小校经阁金文》有陈逆作元配季姜簠,即此人为其妻所作之祭器,亦见杨树达先生《积微居金文说》增订本《陈逆簠跋》。此器即阮元《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之陈逆簠。句言阚止因公暮见齐简公,于路中逢陈逆杀人,因执陈逆以入公宫。

      杨伯峻先生注“使疾,而遗之潘沐,备酒肉焉”曰:

      杜《注》:“使诈病,因内(纳)潘沐,并得内酒肉。潘,米汁,可以沐头。”《礼记?内则》云:“三日具沐,其间面垢,燂潘请靧。”潘即今淘米汁,古人热之以洗头洗面,谓可以去垢。

      杨伯峻先生注“子我盟诸陈于陈宗”曰:

      杜《注》:“失陈逆,惧其反为患,故盟之。”陈宗,陈氏宗主之家,说详李贻德《辑述》。

      杨伯峻先生注“陈豹”曰:

      杜《注》:“豹亦陈氏族。”《春秋分纪?世谱二》云:“陈豹字子皮,文子之孙。”

      杨伯峻先生注“长而上偻”曰:

      长谓身高,杜《注》以上偻为“肩背偻”,盖谓背上部曲屈也。于鬯《校书》谓“上偻无义,疑二字误倒”云云,无证据,不可信。

      杨伯峻先生注“望视”曰:

      望视,仰视貌,详梁履绳《补释》引纪昀说。大概背驼者目皆向上。

      杨伯峻先生注“我远于陈氏矣”曰:

      陈豹仅陈氏族人,陈完于庄二十二年,即齐桓十四年奔齐,至此已一百九十年。据《田齐世家》,陈文子生陈桓子,桓子生武子与僖子,陈恆为僖子之子,程公说谓陈豹为陈文子之孙,疑为僖子之异母弟。而犹为陈氏,足证“陈氏方睦”。

      杨伯峻先生注“子行舍于公宫”曰:

      子行迁居于公宫,据下文子行在幄(实为“子我在幄”)及杀侍人,盖将为内应。杜《注》谓“隐于公宫”,误。参梁履绳《补释》。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5/9

      《哀六年传》:

      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微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群臣乎?以齐国之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p 1638)(12060603))(137)

      我的粗译:

      齐国那位新上来的“公”(齐悼公)又派了朱毛去告诉陈子(陈乞)说:“微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要没有大人,我就到不了这里。可这国君不像用具,不能有两个,用具有两个就有了备份,国君要是有了两个,麻烦就大了,所以我大胆把这话说给大夫您。)”

      僖子(陈乞)听了这话没出声,两行眼泪先流下来,然后才说:“君(齐悼公)举不信群臣乎?以齐国之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主上还是根本不相信群臣么?就因为现在我们齐国被外敌包围,除了外敌还有内部的隐患,无法依靠年幼的主上,才只好寻求一位成了人的主上,就指望这样的主上是不是更能理解群臣呢!不然,那位孺子何罪?)”

      “毛”(朱毛)回去复命以后,那位“公”有些后悔不该提这个要求,“毛”就告诉他说:“君大访于陈子(陈乞),而图其小可也。(主上遇到大事可以都去咨询于陈子,眼前只管先办成这件小事就行了。)”

      于是派了“毛”把孺子迁往“骀”,半路上,就在野幕之下杀掉他,随后,把他葬在了殳冒淳。

      一些补充: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骀”(杨注:骀,顾栋高《大事表》七之一云:“或曰,在今山东-青州府-临朐县界。”临朐县今属山东-昌潍地区。),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8.5,北纬36.5(临朐县界)。

      “殳冒淳”(杨注:杜《注》:“殳冒淳,地名。”《公羊传》与此略异。),似应亦在齐公陵区,具体位置未知。

      《哀八年传》:

      或谮胡姬于齐侯曰:“安孺子之党也。”六月,齐侯杀胡姬鲍牧又谓群公子曰:“使女有马千乘乎?”公子愬之。公谓鲍子:“或谮子,子姑居于潞以察之。若有之,则分室以行;若无之,则反子之所。”出门,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麇之以入,遂杀之。((p 1651)(12080602))(137)

      我的粗译:

      两年后,我们的哀公八年(公元前四八七年,周敬王三十三年,齐悼公二年),又有人向齐侯(齐悼公)说胡姬的坏话,说她乃“安孺子之党也”。于是这年六月,齐侯杀胡姬。

      也在这年,鲍牧又分别向群公子鼓动说:“使女有马千乘乎?(要让你能有一千乘的马匹,你觉得怎样?)”这些公子中有人上告了此事,他们的“公”(齐悼公)就对鲍子(鲍牧)说:“或谮子,子姑居于潞以察之。若有之,则分室以行;若无之,则反子之所。(有人告发大人要作乱,大人先暂时住到“潞”那里等待审查。如果有此事,就从你家分些人跟着你流亡;如果没此事,就恢复大人的位置。)”

      出了门以后,就只让三分之一的随从跟着鲍牧。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只准二乘人马跟着。而到“潞”那里,则是把鲍牧捆着押进去的,随后,就杀了他。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使女有马千乘乎?”曰:

      杜《注》“有马千乘,使为君也。鲍牧本不欲立阳生,故讽动群公子。”《论语?季氏》,“齐景公有马千驷”,千驷即千乘。

      “潞”(杨注:高士奇《地名考略》谓此潞即哀十七年《传》之潞,或曰,在齐郊外。#潞疑在齐都郊外,互参八年《传》并《注》。),齐都郊外,具体位置不详。

      ————————————————————

      《哀十年经》:

      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p 1654)(12100003))(137)

      葬齐悼公。((p 1655)(12100007))(137)

      《哀十年传》:

      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p 1656)(12100301))(138、137)

      我的粗译:

      又过了两年,我们的哀公十年(公元前四八五年,周敬王三十五年,齐悼公四年,吴夫差十一年),吴人前来攻打齐国,齐人弑杀了悼公,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吴军,吴子(夫差)连着三日都在军门之外哭奠一回。

      就在这一段,吴军将领徐承率领舟师准备从海上攻入齐国,但被齐人打败,于是吴军就撤走了。

      一些补充:

      这里的“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大概是典籍中最早的大规模海上航路的记载,其终点应该在临淄北面,其起点不知在何处,或者是从淮河入海?但无论如何,终归要绕过山东半岛。

      下面是徐承帅舟师自海入齐示意图,截自爱问《春秋时期全图》,比例尺是我加的,未必很准确,但大致上差不多,蓝色箭头代表可能的路线,供参考。从图中可见此役的海上航程当有一千多里甚至两千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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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侯-阳生即齐悼公,三月戊戌杨先生注为十四日。

      杨伯峻先生注“齐人弑悼公”曰:

      《史记》《齐世家》、《卫世家》、《年表》并谓杀悼公者为鲍子,《伍子胥传》则云“鲍氏”,《田齐世家》直云“鲍牧”,而据八年《传》,鲍牧已为悼公所杀。梁玉绳《志疑》据《晏子春秋?谏上篇》“田氏杀阳生”,疑杀者为陈恒。存疑可也。

      服虔云“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乃:“诸侯相临之礼。”

      “吴”(杨注:吴,姬姓,周太王之子太伯、仲雍之后。《史记》有《吴世家》。孔《疏》引《谱》云:“至寿梦而称王。寿梦以上世数可知而不纪其年。寿梦元年,鲁成公之六年也。夫差十五年,获麟之岁也。二十三年,鲁哀公之二十二年,而越灭吴。”吴国自称为“工?”(者減钟)、“攻[(又/又/一)攵]”(吴王剑)、“攻吴”(吴王夫差鑑),亦称为“干”,详刘宝楠《愈愚录》卷四《干越》、《墨子?兼爱中》孙诒让《閒诂》及郭沫若《奴隶制时代?吴王寿梦之戈》。亦称禺邗,传世有禺邗王壶,即哀十三年黄池之会后所作。吴自称王,彝器如此。《吴语》又称“吴伯”“吴公”,《春秋》则称“吴子”。吴初国于梅里,据高士奇《地名考略》,今江苏省-无锡县东南三十里之梅李乡,旧称泰伯城者是其地。至诸樊始徙于吴,今之苏州市。),推测位置为:东经120.48,北纬31.25(木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以后)。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4/9

      《哀六年传》:

      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曰:“尝献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shèng),故又献此,请与子乘(chéng)之。”出莱门而告之故。阚止知之,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与壬也处。”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p 1637)(12060601))(137)

      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鲍点曰:“此谁之命也?”陈子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说,囚王豹于句渎之丘。((p 1637)(12060602))(137)

      我的粗译:

      于是陈僖子(陈乞)派人来我们这里请公子阳生回国。阳生接待来人后马上驾了车去见我们的大夫南郭且于,对他说是:“尝献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我过去曾经向季孙进献马匹,但没够上“上乘”,现在准备再进献这四匹,请大人坐上车来把把关。)”等车出了莱门,才告诉他说有人来请自己回国,请他出主意。

      阳生的家臣阚止已经得知此事,就在驻地外面等着,公子(阳生)回去后见到他,就告诉他说:“事未可知,反,与壬也处。(现在这事还没把握,你先回去,好好保着“壬”。)”又嘱咐了他一番,这才出发。赶在一天晚上,到了齐国,国人都已经知道这位公子到了。

      僖子(陈乞)让子士之母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又让他混在进献吃食的人里边进入了公宫。

      冬十月丁卯那天(杨注:丁卯,二十四日。),僖子立公子阳生为君(齐悼公),将要开始盟誓的时候,鲍子(鲍牧)喝得醉醺醺的来了,跟他来的家臣差车鲍点就问:“此谁之命也?(这是谁下的命令?)”陈子(僖子,陈乞)告诉他:“受命于鲍子。”然后还诬赖鲍子说:“子之命也!(这就是大人下的命令啊!)”可鲍子却问他:“女忘君之为孺子(荼)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你忘了咱们主上为现在这个孺子当牛断了自己的牙齿吗?你好意思背叛他吗?)”

      一旁的悼公赶紧对着鲍子磕下头去,接着说:“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大人您是一心为了公室的,要是我能行,决不会报复大夫您,要是我不行,也没必要干掉我这个公子。对公室有利就上,对公室无利就下,怎敢不唯子是从?我只想着换国君别再死人了。)”结果鲍子说了句:“谁非君(齐景公)之子?”就接受了这个盟约。

      然后他们让齐景公的妾胡姬带了原先立的国君安孺子去“赖”那里住。赶走安孺子之母鬻姒,杀掉王甲,把江说抓起来,把王豹关在句渎之丘。

      一些补充:

      这里大概是典籍中最早提到“上乘”这个词的地方,一乘是四匹马,还包括一辆车。

      杨伯峻先生注“尝献马于季孙”曰:

      八年《传》云:“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然则此时已是季孙妹夫。

      杨伯峻先生注“阚止知之,先待诸外”曰:

      杜《注》:“阚止,阳生家臣子我也。待外,欲俱去。”《仲尼弟子列传》、《吕氏春秋?慎势篇》、《淮南子?人间训》、《盐铁论》《殊路篇》、《颂贤篇》、《说苑》《正谏篇》、《指武篇》俱以阚止即孔丘弟子宰予,李斯《上秦二世书》(《李斯传》)亦云:“田常为简公臣,阴取齐国,杀宰予于庭,即弑简公于朝。”然《史记?弟子列传?索隐》云:“《左传》阚止字子我,为陈恒所杀,字与宰予相涉,因误。”主此说者,有苏轼《志林》、苏辙《古史》、孔平仲《谈苑》、洪迈《容斋随笔》、孙奕《示儿篇》以及清人阎若璩《四书释地又续》、赵翼《陔余丛考》、惠栋《左传补注》等。然亦有信阚止即宰予者,如全祖望《经史问答》、宋翔凤《过庭录》。总之,纪载凌乱,是非纷纭,置之不究可也。

      杜《注》“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云:“隐于僖子家内。子士母,僖子妾。”

      杨伯峻先生注“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曰:

      孺子谓已立之齐君-荼,以其年幼小,故曰孺子,《尚书?金縢》“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时成王年幼,周公摄政,故以孺子称成王,《公羊》僖十年《传》“尔既杀夫二孺子矣”,二孺子谓奚齐及卓子,俱为里克所杀也。孺子另一义,已见僖十五年《传?注》。盖景公爱荼,尝己为牛,令荼牵之,仆,景公折齿。“也”读为“耶”亦可。

      杨伯峻先生注“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赖”曰:

      胡姬,胡国之女,姬姓,景公妾。胡见襄二十八年《传?注》。安孺子即荼,在位不及一年,且幼小即被杀,无谥,号之为安孺子。

      杨伯峻先生注“杀王甲,拘江说,囚王豹于句渎之丘”曰:

      杜《注》:“三子,景公嬖臣,荼之党也。”《孟子?告子下》云:“昔者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赵歧以为卫人,万氏《氏族略》“疑即此人”,郑珍《巢经巢文集》亦以为即此人,且以为齐人。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莱门”(杨注:定九年《传》“阳虎使焚莱门”,彼为阳关邑门,此或不然。杜《注》:“鲁郭门也。”江永《考实》谓与阳关邑门同名异地,是也。#莱门为鲁郭门,亦见哀六年《传》。),据曲英杰先生则为北东门。

      下面重贴一遍《鲁国故城遗址分布图》,北面靠东的城门(有棕色的道路出城处)即为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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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面的图中,我标出了“周人墓”的位置(图左上部分标有“周墓”的左上向右下的斜条区域),还标识了另外几个殷人的墓地(也是左上向右下的斜条区域,标为“殷墓”)和一些居住遗址(右上向左下的斜条区域),居住遗址分为两类,一类是曲阜刚建城或建城不久就有的,标为“原”,一类是春秋时期才有的,标为“新”。棕色的线是当时的道路。还有春秋时的手工业作坊遗址,冶铜遗址标为“铜”,制陶遗址标为“陶”,制骨遗址标为“骨”。

      上图是我利用出自《曲阜鲁国故城》一书的附图作为底图,根据我的理解和臆测,尽量涂去了与春秋时代无关的痕迹,得到的春秋时代鲁国城内概况的示意图。很可能有应涂掉而未涂掉的,或者不应涂掉而涂掉了的,或者标注错误的。我的水平有限,只好请列位包涵了。

      注意,图中西南角一带空白较多是因被曲阜市区占压,未能勘测,其中标有“孔”字的地方其附近当亦有未标记的居住遗址,当时孔子就住在那里面。

      “赖”(杨注:赖,在今山东-章丘县西北。#赖即六年《传》之赖,在今山东-章丘县西北,济南市东。或云在聊城县西者,不确。),推测位置为:东经117.23,北纬36.95(章丘市-黄河乡-土城村)。

      “句渎之丘”(杨注:句音钩,句渎之丘即穀(谷)(gǔ)丘。急读之为穀,缓读之为句渎。#句渎之丘又见于二十一年、二十八年、桓十二年、哀六年《传》,当在齐境。参高士奇《地名考略》三。),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8.32,北纬36.79(据云在临淄,我怀疑在淄水曲处)。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3/9

      《哀六年经》:

      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p 1632)(12060004))(137)

      齐-阳生入于齐。((p 1632)(12060007))(137)

      齐-陈乞弑其君荼。((p 1632)(12060008))(137)

      一些补充:

      齐-阳生就是后来的齐悼公,“荼”则是当时已经即位的齐国在任国君,但年纪甚幼,被赶下台后则改称安孺子。

      杨伯峻先生注“齐-陈乞弑其君荼”曰:

      “荼”《公羊》作“舍”,古音同,相通假。据《传》,荼实为阳生使朱毛杀之,而《经》书陈乞者,以其迎立阳生,荼不得不被杀,且陈氏欲借此擅权也。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哀六年传》:

      齐-陈乞伪事高、国者,每朝,必驂乘(cān chéng)焉。所从,必言诸大夫曰:“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高、国得君,必偪(逼)我,盍去诸?’固将谋子,子早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则曰:“彼,虎狼也。见我在子之侧,杀我无日矣,请就之位。”又谓诸大夫曰:“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既成谋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大夫从之。((p 1633)(12060301))(137)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的哀公六年(公元前四八九年,周敬王三十一年,齐安孺子元年),当时齐国的陈乞(陈僖子)假装投靠了高家和国家,每次上朝的时候,他都跑去为这两家的族长驂乘。在随从这两家族长的时候,他总是说诸大夫的坏话:“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高、国得君,必偪我,盍去诸?’固将谋子,子早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这些人都傲着呢,肯定会抵制大人的施政,他们总在说:“高家和国家要是控制了主上,一定会威胁到我们,我们为啥不早点把他们轰走?”他们肯定会算计大人,大人还是早点想辙对付他们!对付他们,最好就是把他们全灭了。犹犹豫豫,肯定会把事办砸了。)”

      等到了朝廷之上,他还对高家和国家的族长说:“彼,虎狼也。见我在子之侧,杀我无日矣,请就之位。(那些人都是虎狼,看见我在大人身边,肯定没几天就得杀了我,我还是归位站他们那儿吧。)”

      到了那儿,他又对诸大夫说:“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既成谋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那两位大人就是祸根,仗着控制了主上就想算计几位大人,说什么:“我们的‘国’现在老出事,都是因为有些人过去太得宠了,把他们都赶走,主上才能安定下来。”他们已经算计好了,要不,我们还是趁他们没来得及动手,先干掉他们?后发制不了人,后悔就来不及了。)”于是那些大夫信了他的话。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需,事之下也”曰:

      杜《注》:“需,疑也。”孔《疏》:“需是懦弱之意。”《说文》:“需, [(彡/立)頁]也,遇雨不进止 [(彡/立)頁]也。”即今言等待。此是陈乞在高、国之前诬告诸大夫之语。“彼”指诸大夫。言诸大夫皆自高自大,将不受子(高、国)之命。诸大夫且谋逐高、国,因劝高、国尽灭诸大夫,迟疑等待乃下策。《田齐世家》叙此语仅撮取大意。

      杨伯峻先生注“请就之位”曰:

      杜《注》:“欲与诸大夫谋高、国,故求就之。”盖此时在朝,高、国在卿位,陈乞伪事高、国,在其侧,不得与诸大夫言,因以己畏被杀,而请往诸大夫行列,就而与言。

      《哀六年传》:

      夏六月戊辰,陈乞、鲍牧及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闻之,与惠子乘(chéng)如公。战于庄,败。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高张、晏圉、弦施来奔。((p 1634)(12060302))(137)

      八月,齐-邴意兹来奔。((p 1636)(12060501))(137)

      我的粗译:

      夏六月戊辰那天(杨注:戊辰,二十三日。),陈乞、鲍牧及诸大夫带领着甲士进入他们“公”的宫殿。昭子(国夏)听说此事,和惠子(高张)一起驾着兵车也前往他们“公”那里。双方在“庄”那里开战,国、高两家的部队打败了,国人追击他们,国夏逃去了莒国,随后和高张、晏圉、弦施一起逃来我们这里。

      这年八月,齐国的邴意兹也逃来了我们这里。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遂及高张、晏圉、弦施来奔”曰:

      杜《注》:“圉,晏婴之子。圉、施不书,非卿。”《田齐世家》云:“田乞、鲍牧乃与大夫以兵入公宫,攻高昭子。昭子闻之,与国惠子救公。公师败。田乞之徒追之,奔莒,遂反杀高昭子。晏孺子奔鲁。”田乞即陈乞,《史记》于齐之陈氏例作田。司马迁所记与《传》有不同,当依《传》为实。

      杨伯峻先生注“齐-邴意兹来奔”曰:

      杜《注》:“高、国党。”参定十三年《传》。《齐世家》云:“八月,齐-秉意兹、田乞败二相,乃使人之鲁召公子阳生。”则司马迁所见《左传》无“奔”字。但列秉(邴)意兹于田乞上,且冠以“齐”字,非《世家》例,甚可疑。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庄”在《左传》中三次出现,分别是:“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襄二十八年传》(p 1146)(09280902))(113)“五月庚辰,战于稷,栾、高败,又败诸庄。国人追之,又败诸鹿门。”(《昭十年传》(p 1316)(10100203))(102、115)“昭子闻之,与惠子乘如公。战于庄,败。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高张、晏圉、弦施来奔。”(《哀六年传》(p 1634)(12060302))(137)。杨伯峻先生注云:庄,临淄城大街名。《孟子?滕文公下》“引而置之庄、岳之间”,即此庄。#庄即《孟子?告子下》“引而置之庄、岳之间”之庄(,临淄城内大街)。杜《注》“庄,六轨之道”,本《尔雅?释宫》,而于此则不确切。庄,盖闹市名。

      下面是《临淄齐国故城钻探实测图》,出自曲英杰先生《史记都城考》,也不知“庄”、“岳”各是哪条大路,“鹿门”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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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莒”——“莒父”(杨注:莒,国名,《郑语》“曹姓邹、莒”,以莒为曹姓,恐另一莒。此莒国,春秋后五十年为楚所灭,见《楚世家》。传世彝器有中子化盘,记楚简王伐莒,见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据文八年《传》及《世本》,当为己姓,旧都介根,在今山东省-胶县西南;后迁莒,今山东省-莒县。据《鲁语下》“晋信蛮夷”之语,则当时人以蛮夷视之。#据《山东通志》,今莒县即莒国,一云,即鲁之莒父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8.83,北纬35.58(今莒县县城,春秋初莒国迁来)。

      • 家园 【讨论】莊, 表示城中主要大街

        《爾雅·釋宮》五達謂之康,六達謂之莊

        莊, 表示城中主要大街的交汇处.

        一方已经入于宫, 另一方正在如宫, 双方当战于宫门前的主要街道或街道口.

        稷门、鹿门都应该是宫门, 鹿门应该是公宫和苑囿之间的门.

        通宝推:桥上,
      • 家园 挑拨离间,欺上瞒下

        话说陈乞还真是这样一个人啊……

        挑拨离间高国与诸士大夫之间关系,摆明了就是欺对方情报不通,典型的欺瞒手段。

        这些手法套路与孙书之死时用的手法一模一样。

        人无信不立,陈乞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陈乞这个人还真是人如其名,摇尾乞怜之人,人品之差也是罕见。

        这样的人能在齐国混得风生水起,齐国贵族们恐怕也都是一些各扫门前雪的人。

        只有齐国的贵族们人人都不交心,人人都只顾自己,人人都虚情假意,才会有陈乞这样人的生存空间。

        齐国风气当时已经全部都烂掉了。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2/9

      《哀五年传》:

      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yù sì)之子荼嬖(bì),诸大夫恐其为大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大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chèn),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高昭子立荼,置群公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卫,公子鉏(chú)、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p 1630)(12050301))(130、137)

      我的粗译:

      齐国的燕姬曾生下一个儿子,但夭折了,而有位妾侍鬻姒的儿子“荼”很得齐景公宠爱。到我们的哀公五年(公元前四九〇年,周敬王三十年,齐景公五十八年),诸大夫害怕此人成为大子,于是向这位“公”(齐景公)建议说:“君之齿长矣,未有大子,若之何?(主上您的岁数也大了,还没有大子,怎么办呢?)”这位“公”告诉他们:“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几位大人要是操心过了头,那是会得病的,还是尽管寻欢作乐去吧,为啥要害怕没有国君呢?)”

      等这位“公”生了病,就吩咐国惠子(国夏)和高昭子(高张)立“荼”为大子,把群公子都安置到了“莱”。

      这年秋天,齐景公去世了。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逃去了卫国,公子鉏、公子阳生逃来我们这里。

      莱人就唱道:“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景公死了不管埋,打起仗时没见来,一群一群真不少,到底能往哪安排?)”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齐-燕姬生子”曰:

      服虔云:“燕姬,齐景公嫡夫人,昭七年燕人所归。”余详李贻德《辑述》。

      杨伯峻先生注“诸子鬻姒之子荼嬖”曰:

      诸子,天子、诸侯姬妾之官称,详襄十九年《传》“诸子仲子、戎子”《注》。《晏子春秋?内篇?谏上》云:“淳于人纳女于景公,生孺子荼,景公爱之。”《史记?齐世家》云:“景公五十八年夏,景公夫人燕姬適子死,景公宠妾芮姬生子荼。”或作“淳于人纳女”,或作“芮姬”,皆与《传》异。且《晏子春秋》叙晏子进谏事,此时晏婴早死矣。《齐世家》叙燕姬所生子死与荼之生似为同年事,亦难凭信。

      杨伯峻先生注“君之齿长矣”曰:

      未敢言其老,仅言其年长,实则景公立已五十八年,实老矣。

      杨伯峻先生注“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曰:

      间,参与,间厕之义,与庄十年《传》“又何间焉”之“间”同。此言汝等若有忧虑,则生疾病。忧、虞同义,疾、疢亦同义,《孟子?尽心上》“恒存乎疢疾”,疢疾亦疾疢也。说本武亿《义证》。

      杨伯峻先生于“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之后注云:

      此或非此年语,但亦非早年语,因《传》文无“初”字也。杜《注》:“景公意欲立荼而未发,故以此言塞大夫请。”

      杨伯峻先生于此处(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注云:

      杜《注》:“师,众也。党,所也。之,往也。称谥,盖葬后而为此歌,哀群公子失所。”此歌以埋、谋、之为韵。王引之《述闻》谓第二句衍“之”字,第三句末衍“乎”字,不足信。《梁书?文学下?刘杳传》谓“晋-永嘉贼曹嶷于青州发齐景公冢”云云,则齐景公之墓为曹嶷所掘。

      下面是淄博东周殉马坑的图片,据认为此殉马坑就是齐景公墓的殉葬坑,坑中殉马六百匹以上,图片出自《寻访周村临淄领略齐鲁古文化历史[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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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链图片需谨慎,可能会被源头改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燕”——“北燕”(杨注:此燕是北燕,召公-奭之后,穆侯七年入春秋,春秋后二百四十六年,燕王-喜三十三年为秦所灭。都蓟,今北京市西南。彝器有匽侯鼎、匽公匜、匽侯旨鼎、[匽攴]侯载戈。“燕”作“匽”或“[匽攴]”。称侯,亦称公。战国时期称王,而字作郾,传世有郾王戈、郾王戟、郾王大事剑。#北燕,即姬姓之燕,《史记》有《燕召公世家》。都蓟,即今北京市。北京-琉璃河-西周墓出土大量青铜器,据铭文,足证北燕初封,其都在今琉璃河-董家林古城。#燕是北燕,都于今北京市,已为解放后考古发掘所证实。由北京往北,经承德、凌源、宁城、喀左,再沿大凌河至朝阳、北票,通向辽阔之东北地区,此一带为周初由燕去肃慎之重要通道,又多有商、周遗物出土。旧以黑龙江-宁安县以北直至混同江南北岸之地为肃慎国(混同江为松花江会黑龙江以下之水域名),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五则又以为肃慎之地即今宁古塔,恐皆不确。#此燕不知是南燕否。若是,则南燕尚存。然自桓十三年以后,南燕已不见于《经》;自庄十九、二十年后,亦不见于《传》,恐此是北燕也。),推测位置为:东经116.06,北纬39.61(北燕,董家林古城,董家林村东)。

      “莱”——“郲”(杨注:莱,国名。《齐世家》“莱侯来伐,与之争营丘”者是也。其姓无考,或据襄二年《传》“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会”之文,以为莱亦姓姜。然孔《疏》云:“《世族谱》不知莱国之姓,齐侯召莱子者,不为其姓姜也。以其比邻小国,意陵蔑之,故召之,欲使从送诸姜宗妇来向鲁耳。莱子以其轻侮,故不肯会。”则莱未必姓姜。《晏子春秋?内篇?问上》云“景公伐斄”,孙星衍以为斄即莱,据襄六年《传》“齐侯灭莱,迁莱于郳”之文,其时莱已早为齐所灭。恐斄仍即莱,《晏子春秋》所言固小说,不足据为史实。或云莱国当在今山东省-昌邑县东南。杜《注》及《通志?氏族略》以黄县东南二十五里之故黄城当之,(恐不确。或)以其有莱山,因云云。《三代吉金文存》云????[釐-里]伯鼎在今黄县出土,杜说似较可信。#莱在齐之东,鲁在齐之西。鲁于莱,中隔一齐,素无嫌隙,特以齐欲伐之,而鲁往助之耳,故书曰‘会’。”#李廉《春秋诸传会通》云:“东莱有莱山,从齐之小国也。齐自七年会鲁伐之,今年又自伐之,卒于襄六年而灭之矣。”#传世有叔夷钟,铭文云“锡釐仆三百又五十家”云云,釐即莱,“釐仆”指灭莱后之俘虏为奴隶者。此钟即制作于灭莱之后。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谓“盖于是役,叔夷最有功”,则于《传》无徵。#郲即襄六年“齐候灭莱”之莱国,详宣七年《经?注》。#莱,今山东-昌邑县东南。距临淄约百五十里。#杜《注》:“莱人,齐所灭莱夷也。”莱夷原在今山东-烟台地区一带,今黄县东南莱子城,为莱国故城。襄公六年,齐灭莱,迁莱于郳。《水经?淄水注》云:“莱芜故城在莱芜谷。旧说云,齐灵公灭莱,莱民播流此谷,邑落荒芜,故曰莱芜”云云。则夹谷本为莱人流落之地,齐侯可就地召用之。犁弥,《齐世家》作犁鉏。#莱,杜《注》“齐东鄙邑”,则非莱国之莱。今山东-烟台地区-黄县东南莱山。),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8.9,北纬36.7(昌乐东,襄六年后为齐国逐走)。

      “鲁”(杨注:鲁国-姬姓,文王子周公-旦之后。周公辅佐周王朝,成王封其子于曲阜,定四年《传》“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是也。龚景瀚谓鲁都一为曲阜,一为奄城,古奄国都也。二城相距仅三里。曲阜在东而稍北,今山东-曲阜县北三里之古城村。奄城在西而稍南,即今曲阜县治。初都曲阜,炀公迁奄城;春秋时又迁曲阜,盖在僖公时。详《澹静斋文钞?鲁都考》。一九七七年曾于鲁都进行勘探发掘,测得鲁都城平面大致呈不规则横长方形,城东西最长处三点七公里,南北最宽处二点七公里,面积约十平方公里。周围有城壕,西北两面城壕利用古洙水河道。(城周长二十三点七里,面积三十九点五平方里,)今日曲阜县县城仅占鲁故城西南角之一小部分。故城城门十一座,东、西、北各三座门,南两座门。鲁宫殿在城中。在东北部城墙下与城内西北、西南部有鲁城以前之居民区,或即商奄遗址。#据《谷梁传》,中城即内城。若然,则此中城即鲁都曲阜之内城。杜《注》以此为鲁国城邑之名,云在“东海-厚丘(各本误作廩丘,今从金泽文库本、南宋小字本正)县西南”,即在今江苏-沭阳县境,为鲁边境所未达。杜《注》不可信。说详江永《考实》。定六年“城中城”与此同。#杜《注》:“少皞虚,曲阜也,在鲁城内。”),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 家园 诸大夫为啥要担心公子荼为大子?

        怕年幼镇不住场子,因此内乱?那他们是忧心王室,更应该警惕陈氏的捣乱啊。

        莱人的歌谣是讽刺诸公子?他们也没做错啥吧。

        通宝推:桥上,
          • 家园 抱歉,前两天一直上不来,没能及时回复

            我觉得非嫡出未必没有外援,好比齐桓和子忽,至少必有一个非嫡,可都有外援。别的大体赞同。

            谢谢讨论,因为论坛本身限制,现在已无法宝推,容后。

        • 家园 谢谢回复

          我觉得诸大夫担心公子荼为大子确实是担心年幼镇不住场子,而陈家能得手其实也不是很容易,好比孺子牛那一场,就几乎搞砸了。陈家是利用了那些大夫无所适从,突然袭击才得手的。从这个角度,我觉得莱人的讽刺也是因为诸公子无决断且不团结。

          • 家园 看来齐景公也是故意倒行逆施了

            国家既然必失,不如以爱子为君,留名于史。幼子为君,可能也没有那么多危险。

            只不过他大概没想到人们会下手那么狠,直接杀了他的爱子。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1/9

      《昭十年传》:

      桓子召子山,私具幄(wò)幕、器用、从者之衣屦(jù),而反棘焉。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与之夫于。反子城、子公、公孙捷,而皆益其禄。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私分之邑。国之贫约孤寡者,私与之粟。曰:“《诗》云‘陈锡载周’,能施也。桓公是以霸。”公与桓子-莒(jǔ)之旁邑,辞。穆孟姬为之请高唐,陈氏始大。((p 1317)(10100205))(137)

      我的粗译:

      我们的昭公十年(公元前五三二年,周景王十三年,齐景公十六年),齐国驱逐了栾、高两家之后,桓子(陈无宇)派人去请公子子山返回,自家为他准备了帐篷、各种用具、还为他的随从准备了衣服和鞋子,然后把“棘”那个城邑还给了他。对公子子商同样如此,也把城邑还了他。对公子子周同样办理,把“夫于”那个城邑给了他。另外还请回了子城、子公和公孙捷,也都增加了他们的俸禄。而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桓子都私下里把自家的村邑送给他们。在齐国城内贫约孤寡的人,他都私下送给他们小米。

      关于为什么这么干,桓子解释过:“《诗》云‘陈锡载周’,能施也。桓公是以霸。(《诗》里说“周家能崛起,赏赐肯送人”,说的就是要懂得给予。我们的桓公就是这样当上了霸主。)”

      他们的“公”(齐景公)准备把陈家原来采邑“莒”旁边的城邑赏赐给桓子,但他推辞了。结果齐景公的母亲穆孟姬又请求把齐国的别都高唐赏赐给他,他接受了,陈家从此崛起。

      一些补充:

      据杜《注》“高唐有齐别庙”,说明此“高唐”城乃齐国的别都,或者与晋国的曲沃类似,则此城当较大,城中的“民”以及附属的田邑亦当较多,这才谈得上“穆孟姬为之请高唐,陈氏始大”,也就是说得到“高唐”就为陈家之“大”奠定了基础。否则当时陈家一直在往外送,恐怕已经是送不下去了。下面是《左传》中与“都”和“高唐”有关的两段:

      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庄二十八年传》(p 0242)(03280501))(026)

      祝佗父祭于高唐,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襄二十五年传》(p 1097)(09250203))(090)

      “陈锡载周”这句诗出自《诗?大雅?文王之什?文王?二章》:“亹亹文王,令闻不已。陈锡哉周,侯文王孙子。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369))。

      杨伯峻先生注“陈锡载周”曰:

      《诗?大雅?文王》。今《毛诗》“载”作“哉”。诗言文王布陈所得赏赐以赐予人,所以载周,即造周也。

      杨伯峻先生注“桓公是以霸”曰:

      十三年《传》谓齐桓公施舍不倦,《晋语二》亦谓齐侯将施(惠?)如出责,故杜《注》云:“齐桓亦能施以致霸。”

      《晋语二》6:

      葵丘之會,獻公將如會,遇宰周公,曰:“君可無會也。夫齊侯好示,務施與力而不務德,故輕致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勸而叛者慕。懷之以典言,薄其要結而厚德之,以示之信。三屬諸侯,存亡國三,以示之施。是以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會也。譬之如室,既鎮其甍矣,又何加焉?吾聞之,惠難遍也,施難報也。不遍不報,卒于怨讎。夫齊侯將施惠如出責,是以不果奉,而暇晉是皇,雖後之會,將在東矣。君無懼矣,其有勤也!”公乃還。

      桥案:《僖二十八年传》云晋文“能以德攻”((p 0466)(05280313))(045、048),亦此类也。

      “齐”(杨注:齐,国名,姜姓,太公之后,国于营丘,在今山东省-临淄废县(今为临淄镇)稍北八里。临淄-齐城包括大城、小城二部分,总面积三十余平方公里(详《文物考古工作三十年》)。僖公九年入春秋。春秋后,田氏夺其国,是为田齐。#马宗琏《补注》引《史记?田齐世家?正义》谓檀台在临淄东北一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棘”(杨注:据《春秋舆图》,棘在今临淄区西北,与稷门相近,说详梁履绳《左通补释》。),推测位置为:东经118.24,北纬36.90(田旺村与桐林村间台地上,南北约2000,东西约1500,由若干个遗址群组成。文化层厚3~7米。从新石器时代到隋-唐各个历史年代的文化堆积连续且丰富,据遗址上层发现的大片夯土建筑基址、道路,西周墓葬,战国及汉代的砖瓦、陶片推测,此古畫邑——棘邑旧址)。

      “夫于”(杨注:夫于在今山东-长山废县附近。),推测位置为:东经117.72,北纬36.83(西董镇-夫村)。

      “莒”——“剧”(杨注:杜《注》:“莒,齐东境。”十年《传》陈桓子请老于莒,杜《注》:“莒,齐邑。”当即此。#莒,齐邑,见三年《传?注》。《晏子春秋?杂下》作“剧”。孙星衍《晏子春秋音义》云:“《左传》作‘莒’,与‘剧’不同。《括地志》‘故剧城在青州-寿光县南三十一里,故纪国。密州-莒县,故莒子国。’”章炳麟则谓“莒即借为剧”,见《左传读》,恐不确。),推测位置为:东经118.73,北纬36.75(寿光市-纪台镇)。

      “高唐”(杨注:据《清一统志》,高唐城在今禹城县西南,即在今高唐县东三十五里。#杜《注》:“高唐有齐别庙也。”高唐今山东-高唐县东三十五里。#高唐今禹城县西南,亦见襄十九年《传?注》。),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45,北纬36.85(今高唐县东三十五里,禹城市西南)。

      ————————————————————

      《定元年传》:

      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戍。齐-高张后,不从诸侯。晋-女叔宽曰:“周-苌弘、齐-高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高子违人。天之所坏,不可支也;众之所为,不可奸也。”((p 1524)(11010103))(127、129、137)

      我的粗译:

      二十三年后,我们的定公元年(公元前五〇九年,周敬王十一年,晋定公三年,齐景公三十九年),各家诸侯为周天子加筑成周的城墙,经过三旬才完成,然后,之前各家诸侯为保卫周天子派来常驻成周的部队就可以撤回了。齐国的高张本应带领本国的人马也参加这次行动,但他来晚了,没赶上各家诸侯的行动。于是晋国的大夫女叔宽预言:“周-苌弘、齐-高张皆将不免。苌叔(苌弘)违天,高子(高张)违人。天之所坏,不可支也;众之所为,不可奸也。(周王室的苌弘、齐国的高张都不会有好下场,苌叔是不遵从上天的意向,高子是不遵从大家的主张。上天要推翻的,撑不起来;大家共同实行的,可不能对着干。)”

      一些补充:

      杜《注》“城三旬而毕”云:“后期不及诸侯之役。”

      杨伯峻先生注“天之所坏,不可支也”曰:

      《周语下》云,“敬王十年,刘文公与苌弘欲城周,为之告晋。魏献子为政,说苌弘而与之。卫-彪傒適周,闻之,见单穆公曰:‘苌、刘其不殁乎!’《周诗》有之曰,‘天之所支,不可坏也;其所坏,亦不可支也’云云,与此《传》略异。”

      桥案:如此,则“天之所坏,不可支也;众之所为,不可奸也。”似为逸《诗》。

      杨伯峻先生注“众之所为,不可奸也”曰:

      高张违人,违人即犯众,指其后期。杜《注》:“为哀三年周人杀苌弘,六年高张来奔起。”

      “晋”——“新田”——“绛”——“绛县”(杨注:晋国事始见于此,而《春秋经》不书,盖以晋五世有内乱,不及来告之故。晋国,武王子唐叔虞之后。成王灭唐而封叔虞。翼,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传世有晋公????[奠/皿],据唐兰《晋公午????[奠/皿]考释》,定为晋定公所作。铭文“我皇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云云,与《逸周书?王会篇》所言“成周之会”,“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之意相适应,加以《晋语》引叔向之言,唐叔以武力封,足证《吕览?重言》、《说苑?君道》所传桐叶封弟之不可信。唐叔之子燮父改唐为晋,即今之太原市。(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谓唐叔之封在翼,黄汝成《集释》引全祖望说辨其在今太原。)四世至成侯,南徙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至穆侯,复迁于绛,绛即翼。鲁成公六年,晋景公迁都新田,此后命新田为绛,新田即今山西-侯马市,而以旧都为故绛。自春秋后出公以下五世六十五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地,迁靖公为庶民,晋亡。曲沃庄伯及翼本末,详桓公二年?传?。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二十里。曲沃去翼一百余里。#晋从此后迁都新田,亦称新田为绛,因称故都绛为故绛。#若不以唐叔所封为太原市,则晋前后四次迁都,均在平阳(今临汾县西南)四周一百五十里之内:翼在今翼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曲沃在闻喜县东北,距翼约一百五十里。故绛在今汾城南,新绛北,东距翼约一百里。新田即今侯马市,去翼仅数十里耳。#绛,晋都,今山西-侯马市。),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周”——“王城”——“周宗”——“郏”——“郏鄏”——“京师”——“京師”——“雒邑”(杨注:京師指洛邑,此时周室都洛邑。京本周祖公刘所居之地名,《诗?大雅?公刘》“笃公刘,于京斯依”是也。其后镐京、洛邑俱亦称京,亦犹绛本晋国所都,其后迁新田,新田亦称绛;王充《论衡?正说篇》所谓“本所兴昌之地,重本不忘始”也。京复称京師者,周人于地名之下往往加師为称,亦犹《召诰》称洛,《洛诰》称洛師。師,金文作[帥-巾]。《小臣单觯》有成[帥-巾],《小臣[言速]簋》有牧[帥-巾],《左传》庄九年亦有堂阜,皆可证。《克钟》有京[帥-巾],当即京師,故知经典古文字作“[帥-巾]”者,汉代经师或读之为師,故有洛師、京師之称。说详杨树达先生《积微居小学述林?驳公羊传京師说》。#宣三年《传》王孙满之言曰:“成王定鼎于郏鄏。”据《尚书》,武王亦无经营雒邑之事。成王之营雒邑,先卜其地,则迁鼎恐亦非武王事。一九六二年出土何尊为成王五年器,云:“唯王初迁宅于成周。”又云:“唯珷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自之[帥-巾+立/(亏-二)]民。”似武王早有迁筑王城意,成王不过秉承父命而行。昭二十八年《传》言:“昔武王克商,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古人常以成王事归武王。雒邑即成周,在河南省-洛阳市西南。京相璠云:“郏,山名;鄏,地邑也。”《太平寰宇记》谓邙山即郏山之别名。#郏音夹,以郏山得名(郏山即北邙山),即郏鄏,又曰王城,今河南省-洛阳市。#今河南省-洛阳旧城西部即王城故址。自平王东迁至景王,十一世皆居此。敬王迁成周,王城废。至王赧复居之。详顾栋高《春秋大事表》。#郏鄏即桓七年《传》之郏,周之王城,汉之河南,在今洛阳市。《楚世家?索隐》云:“按《周书》,郏,雒北山名,音甲。(鄏谓田厚鄏,故以名焉。)”#沈钦韩《补注》云:“《续志》:‘河南县东城门名鼎门。’《唐六典》:‘东都城南面三门,中曰定鼎。’韩愈《送郑十校理序》:‘席定鼎门门外。’是古人犹以成王定鼎之事名城门也。”#王城在今洛阳市西北隅。#沈钦韩《补注》云:“周宗言周室也。”),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3,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成周”(杨注:成周,《尚书?洛诰?序》所谓“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者是也。其后迁殷之遗民于此。故城在今河南省-洛阳市东约四十里,偃师县西约三十里。#杜《注》:“子朝之乱,其余党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成周狭小,故请城之。”),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8,北纬34.69(瀍河两岸);东经112.62,北纬34.75(洛阳-孟津-平乐镇-金村与翟泉)。

      桥:据徐昭峰先生(《东周王城:谁的王城?》):“目前,考古发现与王城和成周有关的城址确定有三处。其一在涧河两岸原汉河南县城一带,发现有始建于春秋时期的城址一座;其二在瀍河两岸发现有始建于西周初年的城址一座;其三在汉魏洛阳故城原汉“雒阳”县一带,发现有始建于西周晚期的城址一座。”,第二和第三城址“存在一兴一废的关系,应是瀍河两岸的西周早中期成周城废弃后异地营建的新成周城,即敬王徙都之成周”。而杨伯峻先生上注引孔《疏》云“(狄泉),定元年城成周,乃遶之入城内”的成周,当为第三城址,始建于西周晚期,春秋大部分时间只是个小城,至定元年方扩建为新成周城。第二城址(老成周城)之废弃可能与周公家族的衰微有关。

      下面是王城与成周三城址可能所在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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