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第二十一章 激情冲动的十年岁月 -- 老孙头

我刚回单位不久，当时有文艺团体，和文艺宣传队，经常要借我局俱乐部，演出八个样板戏，这本是工会管理的工作，由於工会刘主席手下没有人，又不敢启用文革前旧臣，他又信任我工作能力，不但要我出面接待好，安排好演出，还要我负责发放观看演出的票，发放不要钱的票再合理，总会有人不滿意，有意見也怪不到工会刘主席那里，也没人胆敢指责我，这个当时响当当的工人造反派。文革初期全盘否定文化部十七年工作，以雷霆万钧之力，横扫十七年文艺作品。六八年全国人民只能看八个样榜戏，唱八个样榜戏，在当时能观看稀少文艺节目，发放不要钱的票，自然是件很吃香的事。找我要票的人简直像排队抢购紧缺物品一样，有些不认识我的人，找个熟识我的人来找我求票，有很多是文革初期铁中学生。到工厂发动工人起来造反，到我车间串连，我是车间文革小组长，负责接待过她们，当时与我交谈时间最长次数最多，留下印像最深，是汉阳铁中高三姓蔡女学生，芳年在十八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左右，四方臉略带点瓜子型，一双大眼睛，留着当时最流行，最革命齐肩乌黒短发,皮肤似娇月, 嘴唇带有旭日之光, 兰色服装大方得体，都是很典型美女，赵微一举成名, 到处能看到人见人爱赵微的像, 就马上勾起我想起年靑时,造反派战友知音小蔡, 小蔡大眼睛不如赵微, 其它方面太像她了. 当时她给我留下最深印像.决非单是她的美貌，她文雅又大方，又非常善谈，对毛主席发动文革意义和目的深刻理解，所以对文革运动发展和分析很有自已见解。她为了给我做思想工作，要我脫离官方扶植文革小组，起来参加造反派队伍，在车间办公室我们有二三次深刻交谈，为我后来走向造反之路，起到一定影响。

这次她以要票为由找我，当我听到背后有一个极为熟习声音叫我的名字，我连忙起身，转身一看是小蔡，双方都像久别重逢的战友，很快各自伸出自已的手，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同女孩握手，她握着我手讲；“想不到你高升如此快，我第一次見面是在你车间，那时你只不过是一个车间文革小组长，还带有浓厚农民言行举止，一年后你现是局兵团办公室主任，我早听讲你去年就来局高就，毎次来找你，别人都讲你出差在外，见你一面好不容易。”我讲；“对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也要听别人号令，来局半年出差在外有三四个多月，再加上春节放假，很少时间在局里。快坐下来慢慢谈,你还算我的笫一个启蒙老师。”蔡讲；“什么老师不老师，你还记得我这位战友，我就感到十分荣幸，我来的不是时候，这么多人都等你发票，电话也不停的响，我不能当误你这个忙人的工作，我得先走了。”我讲；“这时工作确实太忙，那我也不留你。” 送她刚出门小蔡对我讲;” 有票留两张, 我下午来取” 我讲；“这样好下午我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听听你对目前形势的高见”。 回到办公室，按单位人员比例发完票，打发在办公室要票的人, 自己留二十多张机动票,马上离开办公室，不然我就无法面对找我要票的群众。汉阳铁中是我局自已办的学校, 紧靠局机关东侧, 去铁中歩行三五分钟就到了, 当时学校也没有复课，所以我也没到校找小蔡。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四点多钟, 办公室没有事,我准备回桥机厂洗澡, 刚出门走到公路旁，碰上小蔡姑娘, 她开口就问我；“”大忙人又到何处忙?” 我见到小蔡连忙讲；“小蔡你好？上次实在对不起你, 下午我不敢留在办公室等你, 是因为找我要票的人太多, 我只有躲避请你能理解的苦衷,” 小蔡讲:” 下午我滿怀信心到你办公室拿票, 只听电话不停的响. 门外也有人找你, 我想你一定是躲起了, 这事我真没有责怪你, 反尔感得你很聪明可爱, 我问你,你来局半年为什么老出差, 出差是什么任务” 我讲;” 大概我是单身汉无牵无掛, 第一次出差就是到郑洲,大桥局在那里有一个留守处，当‘钦差大臣’ 处理那单位混乱局面，” , 我对小蔡讲叙，我一人是怎么帮站错队人，提高认识, 如何批评教育帮助干部，划清错误路线界线提高认识，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上来, 耐心同造反派反复学习毛主席，正确对待犯错误干部最新最高指示, 解放干部建立三结合领导班子,圆滿完成任务，得到局领导好评。第二次是三桥处把局长宋次中揪到枝江批斗, 我如何寸步不离, 严防死守当他保標, 当他勤务兵, 将宋局长毫发未损带回武汉。第三次到株洲购买做毛主席纪念章的铝, 我宁可一人在外’享受’ 孤独和寂寞, 也不愿与同伙整天大吃大喝为伍.” 小蔡姑娘听了我三次出差经历，对我讲;” 天呀! 实在难以相信，是什么神力把你这个年靑人，办事处亊能力飞跃提升, 刚才听完你的讲叙，我好像听一个人在讲故亊， 不是你亲口对我讲，我才不敢相信. 你有这样大的工作能力 ”我讲;” 我是一个极普通的农民儿子, 是文革运动把我推上风口浪尖 ，在斗争中不断学习，那来的神力, 是毛泽东思想给我的力量和智慧, 我平时比一般年靑人，多读一些毛主席著作, 我认为文革两派之爭，都是人民內部矛盾，千万不可离开这个原则，毛主席最新最高指示, 反复強调了这个原则，谁违背这个大事大非原则，必定会犯大错。我确实是在毛主席思想指导下，干出了一点小成绩. 这成绩都应归功伟大毛泽东思想。”我们俩在大街上走走停停，聊了近一个多小时. 被我厂好多下班工人看见。

一个星期后我在局俱乐部开会,碰上我车间从文革开始,一直很关注我这个造反派成长的工人师傅, 他姓丁三十多岁，身高1米73左右微胖，一见我面，就开门见山问我；“是否同铁中小蔡姑娘已谈恋爱了？”我讲；“丁师傅此话怎讲” 丁师傅讲；“上星期你同小蔡姑娘逛街，谈的如此亲热是我亲眼所见，现在全车间人都议论你找到一个大美女”。我对丁师傅讲; “误会了，误会了！我在车间当文革组长,就与来厂，到我们车间串联的小蔡姑娘相识, 而且还交谈数次， 上次我们在路上长谈是碰巧相遇, 我们都是造反派观念, 交流都是文革大事, 没有一句儿女私情.” 丁师傅讲; ；“小蔡姑娘的长相确实很美，人见人爱非同一般, 你一定很喜欢她的, 她父亲同我爱人都在局医院, 她家成份非常复杂, 希望你三思而行, 你们六五年进厂一百多名学徒工, 我们这些老同事都只看好你这个小靑年, 你肯学习，有自已追求和信仰，处亊又稳重，还懂得一些政策, 文革到现在从不胡来,望你将来能有所作为，不希望你因谈了一个出生不好女朋友, 影响你将来的政治前途, 你现在如果想交女朋友也很正常, 依你现在位子和口碑，谈一个女朋友是很自然， 我爱人在局医院，帮你找一个有工作的也很容易。”丁师傅对我成长抱有高度希望，胜似亲兄长般友好劝告，我非常感动并对丁师傅讲；”丁师傅你放心，我现在还是不想同任何女孩谈恋爱，我一定把全部精力惯注在工作和学习上，不会让关心我成长的师傅们，有半点失望感，我更不会做一件给造反派臉上抹黒的事。”小蔡姑娘同我这次見面后，我们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不久她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直到“四人邦”粉碎后，我还在铁中当工宣队，在大桥局门口碰见过她一次，她吿诉我；“我在汉水一桥旁边某医院肿瘤科当医生，希望你和你的朋友，都永远保持建康平安，千万别因看病找我。”现在忆起往事，我觉得自已当初做人多么幼稚，我同小蔡姑娘交往, 双方都没有产生半点恋爱萌芽，作为造反派一名好战友，一名政治上的知音, 我目睹学校开送学生到农村欢送大会，母子离别痛苦悲情, 再也看不到学生们臉上当年参加红卫兵，高举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大旗，大破“四旧，立四新”，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天不怕地不怕，砸烂一切旧世界，无所畏惧敢於造反的激情，我同他们心情一样沉甸甸，真不知所错，更无力相助。

小蔡同她同学一样即将告别学校，吿别我们到农村，临别之际是多么希望, 多些人去看望她, 安慰她, 鼓励她, 这个人群我应当是其中一员，此时此刻我不是因为忘却了她，更不是因为她出生问题怕接近她, 而是怕别人议论我同她有恋情, 更是 因为她长得太美了, 怕别人误解我追求她, 所以不敢越雷池一歩, 上前送她一下，现在回忆起来, 心中对小蔡愧意，久久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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