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从愤青文人余杰的空想说起 -- 温相

闲话关天

作者：快刀丁三 提交日期：2004-12-15 20:25:00

????我混天涯，连头带尾迄今三年有余。这个时间不算很长，但也不算短。三年多时间纷纷纭纭的事情见了不少，油盐酱醋什么都有。油没什么好说的，倘若关天不好玩，没有几个有意思的人，和不时冒出来的直指内核的思辩言说，搭在这里玩这么久干吗？而且，我相信油的底下是骨头---我是不怎么掺和网友见面的，但在北京和上海的三次，让人不舒服的网友很少很少。

　　值得说的，是“盐”、“酱”、“醋”。用一个戏剧术语来说，关天的盐，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行为艺术。关天的土产大腕们是聪明的，他们知道：炒菜少了盐，吃不下去；泡网少了行为艺术，玩不下去。老是写帖发帖，老是摆POSE说道理，会如同五岳剑派集会时岳不群的讲话那样，句句是姿态，句句都乏味。一个论坛仅仅这么玩的话，没多久就会人去楼空死气沉沉；一个ID仅仅这么玩的话，POSE摆得再高也不免于乏味平面，出不了名也成不了家。

　　但土产大腕们又不能象桃谷六仙那样玩啊，那样，热闹是热闹了，但那不是自堕于非神圣、无真理、缺正义么？那不是把自己安插进普通网民的行列了么？---其实，关天吸引我的，除了少数有水平的帖子外，就是老老实实的普通网民的桃谷六仙式的发言，此外就是掐架---那么，怎么办？

　　那就来点盐吧，来点行为艺术吧。什么签名呀呼吁呀，隔一阵子来一出，隔一阵子来一出，始终维持着戏剧式的起承转合，始终有看点、有高潮、有大批网民参与、有“问题与主义”之外的现实功用---这个功用包括了一些土产大腕的现实利益---渐而成为风气：君不见，随着行为艺术越来越多，回帖也都变成了POSE：“无言……”、“我愤怒……”、“支持某某……”

　　按说这也没什么不好。从经营角度上说，没有与现实结合的虚拟BBS，网站与网民的结合是松散脆弱的，因此还是要结合，而且要“三结合”：结合普遍问题，这才有眼球；结合网下交情，这才有趣味；结合现实利益---不说“立德立功”，起码也可“立言”吧？---这才符合投入产出；从这个角度上说，关天结合得好，结合得妙，结合得哇哇叫。这就是它成为“第一思想论坛”的核心原因之一。

　　从生活角度上说，被关在钢筋水泥做成的笼子里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多，---不信，做一下调查，生活在乡村的人在这里不超过1/10，---住在笼子里，生活圈子太小了。而在现实生活中呢，那些不得不打交道的人，又往往“见人只说三分话”。在这个角度上，BBS开闸放水，汹涌澎湃，让活人不被尿憋死；进一步说，关天呢？开的是言论禁锢的闸，放的是对现实不满的水，出来的是真理自由民主正义的尿------诸位诸位，为了避免我被口水淹死，我得解释：这里不是恶意讽刺。不信你在自己的单位里试试？你要成天在单位里说真理唱高调，估计也就两种结果，一是被人当成“大灰狼”，再是被人看成是傻冒。这水这尿，不是也只能在网络上放？连郭金昌先生也知道网上网下要区别对待呢，要不，他能吃得上饭？---这就是它成为“自由主义阵营”的核心原因之一。

　　于是，我得承认，关天这盐，放得好，放得妙！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天涯老板可以发财，土产大腕可以出名，我等普通网民可以过瘾，一个石头三只鸟，全打着了。

　　但，似乎有什么不对呀！是什么不对呢？

　　是什么不对呢？是不是盐放多了？要不是放多了，哪来的这么多酱？

　　这就要说到酱了。关天有油有盐，现在却多少有了些酱缸的味道，前一阵子更甚。

　　这些酱是什么？第一种是土产大腕的老虎屁股摸不得。不信你试试，哪怕是带着善意来一个回帖，总

会遭遇四五种结果。

　　第一种结果是“有本事你写去，别光说不练”。区区在下曾在一个土产大腕的帖子里回复，用的是我这等市井小人难得的善意，说“写的不错了，就是虎头蛇尾，一落到具体问题，空而无当”，立即就有FANS让我别评议，有本事自己写几个不虎头蛇尾的帖子。我靠，这年头，《论语》骂得，《圣经》骂得，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三个代表更象上辈子欠了谁是的，谁提谁挨骂，怎么就土产大腕变得“布袋和尚”---“说不得”了呢？

　　那咱们就试着写去啊。写几个不虎头蛇尾的帖子。自己照照镜子，还行吧？中心突出段落分明语言流畅，于是美滋滋地往上一贴，等着好评如潮。可是……可是……怎么又不对了呢？

　　这就来了第二个结果：“某某在干吗的时候，你在干吗”？一棍子堵死，虽说不能剥夺什么政治权利，但差不多也就剥夺了批评权利。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没做那些事，那你乖乖鼎礼膜拜就是，废什么话！

　　我靠，话要这么说，几年前我扫厕所，“我扫厕所的时候，你们在干吗？我扫厕所至少让你们舒舒服服干干净净地上厕所，你们呢？成天就是排泄，还废什么话呀废”？！是啊，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职业么？废什么话啊！

　　写到这里，肯定有人要发出嘘声了------人家那可不是职业，是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革命。你丫的嘛都不干，还尽说风凉话！你丫的是孱头！奴才！国安！被洗过脑的白痴！

　　话要这么说，你还不如跟洪秀全干去。人家那可是真别着脑袋，死了还要被鞭尸的那种。哦？他是为一家一姓，是要改朝换代？呀，我好象记得洪秀全说的是“地上天国”吧？和“普世价值”有的一拼，是不是？记得他说过四大平等吧，沾了一点民主自由的边，是不是？最关键的是，人家那是真干啊！

　　所以说，别说你的理念多高贵，看你做的是什么！哪朝哪代的洪水猛兽乱臣贼子，不也都打着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的旗号？谁都SB到说自己的理念不好啊。哪朝哪代的洪水猛兽乱臣贼子，不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这个，我想就连我先前的那些扫厕所的同事也都会同意，你们这些高贵神圣的自由主义战士不会不同意吧？---我那位扫厕所同事批评我看得不够真确了：不不，现在先进了，有大使馆了。

　　那就说说“做的是什么”吧。说到这里，我得换个POSE，认真严肃点。就区区在下来说，对官僚颟顸吏治腐败分配不均道德缺位的现实，也很不满，也愿意参与改变。因为我爱这个国家啊！现实生活中，没什么力量，在网络上呼吁呼吁，签名签名，又有什么不对？当然没什么不对。但……

　　但比如，阿Q不断地在赵庄的庙宇上贴大字报，说赵老爷是混蛋，未庄的所有问题都是赵老爷造成的，不仅如此，赵老爷之所以有今天的权势，是因为当年科举舞弊……这也没什么---但，阿Q又跟着说，赵少爷也是混蛋！就因为赵少爷是赵老爷的儿子！老子混蛋儿子王八蛋！你说这算什么了？

　　这还没什么，不就是说话么？赵少爷倘若因此去惩罚阿Q，不说昏蛋也可以说他没修养。但------但这次，阿Q听说外头革命了，就投靠了县城里的革命党，拿着庄外人给的钱，要在未庄也革命，革赵家的命，你说赵家该怎么办？

　　阿Q手执钢鞭，一边煽动着人分赵家的财产，---未庄的人昏蛋多，加上阿Q把自己拿了庄外人的事，捂得严严实实---另一边对赵家的人说：不许你们反抗！因为我最自由最民主最正义最神圣，你反抗就违背天理！

　　但赵家的人自然不会管什么天理。孔子遇见抢劫的都会本能反抗呢。这一反手，打到阿Q的脸上，阿Q大哭起来------狗日的专制的天杀的赵家哦，他打我了。

　　靠，未庄的人居然跟着如丧爹妈一样地跟着哭！

　　废话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第三个结果”：靠，“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妒忌阿Q的名声么”？！奶奶的，一套拳法齐了：对水平低一些的网友如在下，用第一种手法，你得唱戏功夫赶得上人家演员，才能评点演员；对唱功了得的网友呢，用第二种：唱戏算啥啊？人家演员可不止唱戏。对实在无话可说的，来第三个！高，实在是高！

　　其实还有“第四个结果”。不过这结果已经摆在前头了。有心的网友自己对比网上言论找去，忽忽。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酱缸的味道越来越重。但，慢，还有醋！

　　醋说多了不好。忽忽，反正是八卦的多，在关天混，有时觉得比看电视剧好玩得多。反正一个个要多神圣有多神圣的，原来斗天斗地，斗不过自己的鸡巴。权当作花边新闻了！

　　但，搞笑的是，“大局为重”出来了，哈哈。

　　说到醋，要说起来，我对关天觉得最搞笑的，倒是一条似乎约定俗成的规矩：网下的事别拿到网上说。可看来看去，大部分的帖子说的都是网下的事啊，GCD怎么也成了网上的了？莫非庄周梦蝶一般，GCD只在网上执政？这个潜规则是怎么形成的，我不知道。可能只因为网下的事搬得多了，永远出不了圣人了吧？

　　前些日子，和两个好朋友喝酒。一哥们断言某土产大腕定会进入历史。我当时嗤之以鼻。但这两天回头一想，还是我肤浅。当年，连那个现实政治的皮毛的边都没沾上的康圣人，都在政治史上留下了那么大的一笔呢---题外话：康圣人在变法后期，曾提出组织中、英、美、日联合政府，共同主导世界。主意不错，可惜呢，他压根就没有征求过这四国首脑和国民的意见。不过依小子愚见，被同意并完成四国合并的可能性并不大。---虽说某土产大腕的道德文章学术功力跟康圣人连提鞋的份都没有---风格倒挺象的---但历史总是这么搞笑啊。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历史不仁，阿Q唱戏么。

　　都挺好的。那就进历史吧。进去吧。

俺们那一亩三分地，竟出敢想敢干的主。学理的敢练flg证明人体功能之神妙大冬天光脚宿舍外面溜搭。学文的牛b冲天战天斗地治国安邦不出宿舍知天下事。鲁迅算啥，金庸是谁？以前隔壁宿舍一主， 写了些许歪诗，就敢自称盛唐一下明清以来他写词第三，本朝太祖(就是看门的)第二。以为来美国的toefl GRE的一同摧残能见几个正常人，结果前几天吃饭一刚来的师弟宣布以后要当国家总理。我X,您老鸡蛋炒西红柿都不会。。。这个余同学阿，估计早年也是个小才子，捧的多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社会上碰了碰壁之后阿，正常人也就磨园了，这哥们结果碰出豁口了，看啥啥不顺眼，典型逆反心里表现。搞一夜情的叫Y，自己搞一夜美国人的叫SY,post在网上叫YY。走的夜路多了，不挨砖头也难阿。。

最后一段总结得很好，有代表性。

就一般情况而言，实干似乎比空喊好。不过也不一定。对现实的批评本身就是一种实干，何况他还是冒着风险的（有人认为是炒作）。实际上，推动社会进步的，往往是空想和空喊。比如，社会主义，就是从空想（傅、欧）到空喊（马，他可没有拿枪去造反，只是写了几本书）到实干（俄、中）。关键在于一个“空”字的定义是否准确。我以为余杰的喊是有实际作用的，否则不会引起当局的警觉。干是要有人干的，喊也是要有人喊的。都去喊大家就要饿死，都去干，恐怕也是为他人作衣裳。余杰的喊是不是能赶上鲁迅，我看不能。可是如果没有许多个余杰，又如何能出来鲁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