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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 西葫芦的故事之一:天降大任 -- 西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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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 西葫芦的故事之一:天降大任

    八仙中的吕洞宾又名吕纯阳,这个名字就让人浮想联翩,业余爱好就是研究男性生殖系统,一日在茅房出恭,突然悟到如何使男性生殖器再生的还阳术,在他哼哼唧唧拉屎之余就把妙方写在了手纸上,拉完了,就用这张写着妙方的手纸擦了擦屁股,随手一扔,恰巧此时一阵仙风吹过,纸片随风飘动,老吕也不在乎,提上裤子又去找何仙姑其乐融融去了。

    再说这张载有吕纯阳的点点大粪和绝世妙方的手纸在空中不知道飘了多少年,沧海桑田,几度人间,终于在一个炎热的午后飘落在了一个正在大树下睡觉的有缘人的身边,这个有缘人的名字就是西葫芦。

    西葫芦就是我,我就是西葫芦,年轻的时候还算得上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只是屡试不中,终于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十拿九稳了,兴冲冲的跑去报名,谁知道管报名的人告诉我以后考试要加考英语,奶奶的,我从小学的都是之乎者也,哪懂得什么外文,只好叹自己命薄,回家务农,偏偏我又自幼沐浴在圣人的春风雨露之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懂得田间耕作之事,幸好天生丽质,相貌英俊,村里的妇女姑娘们对我深有好感,偷偷摸摸的爱着我。我也深感盛情,常常趁他们的父兄丈夫外出之际与她们卿卿我我,聊聊诗词歌赋,谈谈人生理想,说说家长里短,切磋一下奇技淫巧。她们也投桃报李,千方百计的偷家里的粮食菜蔬肉食接济于我。午夜起夜以后,我躺在被窝里常常睡不着觉,就没事偷着乐:“嘿嘿,这些妇道人家为什么喜欢我,我心里明白着呢,村子里认识字的男人就我一个,其他的都是文盲,因为认识字的男人除了我都高中了,只留下了我一个。而这些对文学充满激情的女中青年们只好视我为白颜知己,男人们管我叫小白脸。

    孟哥哥以前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这样那样,果不其然,这日我正在一棵歪脖树下给一个女文学爱好者批改一首狗屁不通的艳词,当然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晚餐,批改作业的酬劳就是这天晚上的晚餐。批完诗词,天色尚早,要是天气清爽,实在是有许多好事等着我去做,只是天气实在是炎热,热得生理上对某种快乐事一点兴趣也没有,而心理上却是百抓挠心,心急火燎,不过这难不倒我这个村子里唯一的知识分子,树下一躺,双眼一闭,梦会周公,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谁知道没梦见周公,却梦见了纯阳哥哥拉大便,不由大叫霉气,无比恶心的睁开双眼,突然发现我的身边竟然有一个纸包,散发出一股臭味,我心里一惊:莫非就是纯阳哥哥的大便。人的大便、家畜的大便、甚至一些野兽的大便我也见过,可是惟独没有见过仙人的大便。作为一个逆境中的知识分子,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强烈的求知欲,当然别的欲望也要保持,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才是一个纯粹的人。本着这种对未知事物强烈的探索精神,我捂着鼻子打开了纸包,竟然发现纸包里的东西竟然不是大便,而是黄金。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几个人生道理:

    第一、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是对的,如果我不读书,村里的文学女青年就不会喜欢我,如果不喜欢我,我的生计就要遇到很大的麻烦;

    第二、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也是对的,如果我不读书,我就不会在树下给文学女青年批改诗词,也就不会在树下睡觉,如果不在树下睡觉,也就不会发现纸包里的黄金。

    第三、视金钱如粪土这句话也是对的。但这句话只适用于仙人,而与我们这些凡人是没什么关系的,如果我每天拉的大便都是黄金,那么黄金在我的心目中就是粪土。当然仙人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想拉什么就拉什么,所以他们可以视什么都为粪土,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而作为肉体凡胎的我,只能实事求是:黄金就是黄金,粪土就是粪土,如果弄混了,我的麻烦就会很大。

    同时我也对仙人们的直肠的组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据我所知,黄金的密度极大,至少远远大于大便,人们可以吞金而死,而不会吞大便而死。但是大便至少有一个地方要远远比黄金高明,就是有人想不开吞了毒药自杀,一匙大便羹灌下去,也许能够救他一命,可是这时你让他吞点黄金,他肯定是必死无疑。当然,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这些都是在我以后的日子里每天晚上起夜后在被窝里自己瞎琢磨的。我当时思考的还是仙人们的肠子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如果可以得到这种材料,我想做成盔甲一定可以抵御敌人的弓箭,士兵们的伤亡一定会大大的减少,我国的疆土一定会越来越大…我完全可以凭借这个想法任职于兵部武器司科技处,可惜我这个人一向对打打杀杀没有什么兴趣,这个想法也就在我的头脑中停留了几分钟,我就懒得去思考了,因为我的兴趣完全被包着黄金的那张纸吸引了过去…

    我这个人还是懂一些医术的,干我这一行,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万万不行的,因为和村子里的文学女青年聊天,无论是聊什么风花雪月,还是国家兴亡,都不过是前奏,最终的目的还是要通过亲密无间的交流,才能告一段落,否则我就会被指责态度傲慢,厚此薄彼,她们也就不会从家里拿些吃的给我。所以我每次都要尽力的满足她们的全部需要。我已经说过,我就是个肉体凡胎,长此以往,我将不我。所以我常常查些古代医书,从上面找一些补阳的资料。我的经济能力有限,药补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只能食补,在村子周围的山林中,到处留下了我寻找某种花草、某种树根、某种粪便的足迹。有句话叫做知识就是力量,我想这句话是对的,至少我利用了所学的知识有效的武装了自己,使村子里的文学女青年能够团结在我的周围,爱我、疼我、周济我。

    正由于我具有一些医学知识的底子,所以我一看到纯阳哥哥关于还阳术的论文,当时就喘不过来气了:高、实在是太高了。这种妙法真是匪夷所思、只有神仙,应该说只有像纯阳哥哥这种神仙才会想到,这种还阳术不仅是移植科学的奇迹,更是整个医学的奇迹。在这之前,我对有人说埃及的金字塔是外星人所造一向是嗤之以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最初提出这种说法的人一定也和我一样得到了某位神仙的托梦。只不过我不相信金字塔也是纯阳哥哥的手笔,纯阳哥哥在仙界怎么说也是个斯文人 ,不会拉那么大的一坨,我一向认为是巨灵神干的,虽然我一直没有得到巨灵神的托梦。

    我用纯阳哥哥的粪土化作的黄金,从一个叫美洲的地方买了很多美洲野牛,又从一个叫非洲的地方引进了很多大猩猩,进行移植试验。终于有一天我获得了成功,我可以把黑猩猩身上的阳具移植到美洲野牛身上,也可以把美洲野牛的阳具移植到非洲黑猩猩身上。就在我狂喜之余,我突然变得无比的沮丧,因为我突然发现移植了阳具的黑猩猩和美洲野牛都丧失了生殖能力,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制造“无用”的生灵,这让我有深深的负罪感。这种沮丧感、负罪感让我每天晚上起夜的次数增多、这样我每天晚上在被窝里思考问题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终于在一个在月圆的夜晚,我起夜以后,经历了一次痛快淋漓的小便,使我莫名的兴奋起来,回到被窝里,我的大脑飞速的旋转,就在那一夜,我突然明白了纯阳哥哥的考虑:在仙界,仙人们早已经不把那种事当作生儿育女的手段,而是追求感官的刺激。这张纸经过了几千年的漂泊,来到了人间,而此时的人类不正是像几千年以前的仙人们一样追寻某种快乐,而又不想生儿育女么。想到这里,我兴奋得从床上跳起来,天终于将大任于我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小山村了。

    是夜,我把所有移植过的、没有移植过的美洲野牛、非洲黑猩猩全部阉掉,把它们的生殖器剁碎了混在了饲料里。

    在这个花好月圆的夜晚,我悄悄的离开了这个小山村,怀着满腔的热情、满腹的医术奔向外面的世界。

    至于那些黑猩猩、那些美洲野牛、吃光了饲料,又没有人管理,就四散的逃亡了,有一些被村民抓到吃了肉,有一些黑猩猩又回到了非洲,据说它们的后代带给了人类一个天大的礼物:艾滋病;还有一些野牛流落到了欧洲,据说它们的后代带给了人类一个头疼的礼物:疯牛病。但这些都与西葫芦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那时的西葫芦早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这个肉体凡胎的世界了。

    另外招聘一些ID,在后文中充当特殊职业者,男女不限,只要勇于牺牲各方面。如果诸位赏脸,后续故事的背景就可以放在了西西河,否则西葫芦就杜撰一些ID。如果有网友肯于牺牲,可以在跟贴中说明、或者发短信。

    西葫芦在这里先行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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