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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新疆往事(3):恰同学少年 -- 语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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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新疆往事(3):恰同学少年

      激流

      高考结束后曾与老旦、磊磊三人去偷玉米。玉米地外围一宽阔水渠,湍急清冽。见四处无人,乃下岸欲畅游。不料下水即被冲走,手足无措,竟至以蹲姿随流水疾驰,如开车状。不免惊呼惨叫。岸上二怂人顿足捶胸狂笑耳。择两段数米长枯枝沿岸追逐狂奔,乃获救。手脚鲜血淋漓。二人犹忍俊不禁。获救处稍远有暗渠,至此则我命危矣。

      灵魂出窍

      高三春节时借我爹单位办公室隐修,美其名曰复习,而约数好友同往。实则闲谈玩笑耳。某雪夜只身前往。办公楼漆黑寂静,阒无一人。摸黑至四楼办公室亦停电,乃返二楼总闸处一探究竟。忽黑暗中一物怪叫跃出,搂颈似欲相搏。猝不及防,顿觉拔地而起,如飘似飞。乃好友胡大恶作剧。

      八月十五

    时家家院中有葡萄架。夏夜闲坐,微风摇曳,月色斑驳。颇宁静空寂。尝有近邻老巫婆者云,中秋月圆之夜寅时,于葡萄架下置清水一盆,其中可见罕怖异象。虽好奇却终未曾一试。不知所见者何也。

      梨树

      待春时,院中梨花盛开,蓝天下洁白晶莹,风流妩媚。满树嫩绿枝叶亦秋香色,清新可人,无以言表。每观之不足。某年制一鸟巢于树间,终于双鸟来归。难耐好奇攀树窥视,遂绝迹矣。

      葬俗

      维族墓地每见其村落中,窗后墙边,怪其阴阳无界。曾攀树摘食桑葚,树下某户一览无余。则小院内两墓兀然。墓台上犹散置一书、一本、一文具盒,墓边一矮凳也。

      (注:维族乃方墓。)

      禁忌

      某同学三人,二汉一回,情同手足。某次宴聚,回族受骗误食猪肉,两汉族犹取笑时,乃纵身自高楼窗口跃下,不治而亡。

      金主杀

      新疆人多酣畅狠戾,少见温润敦厚。盖西北属金,其气质赋人,肃杀凉薄耳。幼时同校数小儿曾乱石砸死一弃婴,不知后来有阴影否。

      沙达尔

      幼时曾有维族同学沙达尔,落寞孤独。偶剃一光头,男生群起拍之,脆响而哄笑。沙达尔虽羞怒悲愤,亦无可奈何。至中学仍同学,不同班。时更因体味浓郁,皆避而远之。不由慨叹其少年之忧郁黯淡。后每闻中国人国外受辱,恨恨之余,也不免自嘲,活该。

      哈密之数所小学、中学乃全维语教学,教师、课本、试卷皆维语,高考亦维语也。其中多优秀,亦常见异域美佳人。沙达尔等因父母工作关系,可怜形单影只,无奈与我辈相处。其中学优者罕见,忧闷孤独使然也。

      腓尼基语

    拉丁语、阿拉伯语似同属腓尼基语系。记得初学英语时,某维族同学望文而知意,唯不知发音耳。不知是否乃腓尼基语系缘故。

      山中

      天山之壮美不可言喻。最爱山中林海。松林间偶遇空地,则翠草满坡,繁花星散。深蓝天色,白头雪山。横伏之古铜色朽木散发着清香,小溪淙淙,宛转而下。不知天上还是人间。

      星空

      夏夜常与数同窗登楼远眺。时浩瀚星空灿烂,蔚为壮观。银河,猎户座,仙后座,北极星,土红色火星,暗红色天狼星,跑得很快的人造卫星,一一清晰识别。流星则随时可见,亦常同时见数颗,绚然而灭。某曾惊呼两星相撞,且信誓旦旦。其余慌忙寻觅,则渺然无迹。将信将疑。水星甚为罕见,某月《少年科学画报》云,今夏某日凌晨时东北方向可见水星,乃择日专意等待。不意沉沉睡去。凌晨四点,忽然醒来,见窗之正中一颗璀璨明星,淡淡的青色,晶莹剔透似秋波灵动。凝望许久,心知为水星矣。

      某黄昏打篮球时,忽见天际一物疾速掠过,火花迸溅,五颜六色而绚烂夺目。虽划出长长灰白色尾迹,亦瞬时而灭。在场十数人皆目睹称奇。不知是UFO还是火箭残骸,或为巨型陨石,及卫星坠落,也可能是一次秘而不宣的空军事故吧。

      骆驼圈

      骆驼圈空军机场在我市东北约十数公里,四周瀚海戈壁,天地无垠。某卫星照片中地表巨幅标语即在此东南方戈壁深处。网络一度风传。窃以为该机场导航地标也。

    关键词(Tags): #新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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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俺印象中是最美天山花草。

      高中会考结束,约同学一众登山,近观雪峰,那漫山遍野的花草啊,那之后再没遇到过。

      南望天山雪峰洁白,北眺沙漠黄浪似海。

    • 家园 这样的恶作剧能吓死人的.

      好友胡大恶作剧。

    • 家园 花!可惜时光已过。

      07年回乌鲁木齐,即便是好天气,也望不见博格达峰了。倒是烤肉,拉条子还有刚出炉的囊还是老味,真是好吃啊。--个人以为当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想当年穷学生的时候,在北门边一毛钱买了一串烤肉与两个同学分享,现在想起来居然有很幸福的感觉。

      84年夏令营在天山里住了两个星期,有次挖到一个有脸盆大小的蘑菇,抱回去,没人敢吃。

      • 家园 我记得93年时博格达峰还清楚着呢.在红山顶上看对不对?.

        还有那些山脚下的坟堆,很壮观.其实那时乌鲁木齐污染已经比较厉害了.老乡好.

    • 家园 03年夏去的新疆,

      维族老司机开车领我们翻越天山,经独库公路纪念碑。老司机停车,在碑前默立,给牺牲的战友敬烟。我和阿壳站在他身后,风声呜咽,一时无语。

      行车至雪山附近,有白色巨雕从车顶飞过。天之苍苍,其扶摇云霄,视我辈若鼠兔乎?恨无双翼,以雪山为栖止尔。

    • 家园 这篇灵气多了,诡气少了。风格有变。

      很同情那个维族初中生,不知道现在对汉人什么影响。

      金主杀是指的维族人还是汉人?还是所有人?

    • 家园 胡诌几句凑数

      100只饺子

      某年春节将近,忽传有人在戈壁遇一白胡子老头,说龙年不吉,三十晚上,属龙者必食100只饺子,方可解全疆汉族之难。传闻沸沸扬扬,人心惶惶,有许多属龙的在那个三十夜吃了很多很多饺子,男娃子倒吃的心满意足,有些女娃子吃的难受。问之饺子多大,说是只有指头尖大小。虽然没有人吃满100指数,那一年却也平安度过,是1980年。

      英语和哈萨克语

      许多次发音类似,所指不同。我只记得Stone,哈语的意思是月亮。1978年,风行南斯拉夫电影《桥》,电影主题曲,哈族人唱得很好,平均而言,我们汉族人实在赶不上他们常的水平。

      野葡萄

      阿尔泰山中,河流多是额尔齐斯河的支流,每到7月初,山沟里百花齐放植物繁茂鸟语花香松林遮天蔽日,河水淙淙银鱼点点,河边野葡萄数枝繁叶茂硕果累累,散发着带一点酸味的甜香气息醉人心脾。这时候刚放暑假,正是我们半大男娃子大显身手的好时机。每人背个书包,起早进山,中午基本就是饱餐一顿野葡萄,于夕阳里背着鼓鼓的书包回家。

      小河里有一种鱼,最大长到成年人的食指大小。我们有时候拿脸盆就可以捞到。忽一夜,我梦见河里此鱼无数,且都长得有胳膊大小,大人娃娃都在河里捞鱼不亦乐乎。第二天,有人说河里鱼很多,我们几个拿了脸盆奔去,每人捞得大半脸盆。一边捞我一边说,夜里梦见了,都是大鱼,今天真的有鱼可惜都是小的。

      • 家园 泥石流

        有一年夏天,可能就是吃饺子的那一年夏天。我们四个半大小子上山拉柴。

        那时候,有犍牛的人家,夏天不让犍牛随牧群进山,因为要用牛套车拉柴,那家伙是大劳力。不用牛耕地,因为新疆土地广大,随便一块地就是300亩,用牛的话,会累死,用拖拉机耕地和播种,东方红履带式。

        进到山里,把牛车感到较高处卸下,找青草茂盛处,拴住牛让它吃草。我们拿了板斧(李逵用的那一种?)背了绳子,观察哪边有枯死的爬山松,一路迤逦,爬上山坡。远处山下风光如画一衣带水,爬累了停下吹吹山风则心旷神怡,俩人共饮一军用水壶砖茶水或者奶茶。

        中午刚过,有云朵随风飘来,撞到我们站的高处山尖,下起雨来,别处还是阳光灿烂,真是道是无晴却有晴啊。雨大起来,淋湿了我们的衣服,个个打着寒战,嘴里埋怨着老天下山。柴还没砍,也顾不得了,这一下雨,牛也不安身,必须得下山,别让牛跑了,那我们就得自己拉车回家。刚走了没几步,忽见山坡上的细小石子在往山下移动,眨眼功夫,看见大些的石头也在往山下动,我们神情恍惚间,忽然听到山沟里传来隆隆的雷声,只见山坡上的万物如发了疯似地往山下奔流,万钧齐发山摇地动雷声轰鸣震耳欲聋。山沟里巨石滚滚洪流涛涛,如同末日来临。我们四个吓得目瞪口呆,先盲目地跟着脚下的流沙往山下奔命,即尔被山下的世界吓的惊醒,返身望山高处逃命,嘴里还不忘记念叨“这下牛和车都完了”。往山上跑了几十步,雨小了,慢慢地雨也停了。满世界的山石忽然间也停止了奔腾和呼啸。惊鸿未定的我们,呆站着俯视山沟,向我们的牛和车望去,万幸这一次我们无意中把车和牛停到较高处,都还在,洪流没有伤及我们的财物。

        我们浑身湿漉漉地,山上刮起风来,冻的我们,瑟瑟发抖上牙不停地打下牙。我想到一个馊主意,也是因为我读书较多,知道运动可以产生热量,建议大家每人抱一块石头走动,这个傻主义还凑效,大家身上热了就好一点。

        我们大喊者“命大”,柴也不砍了,大家决定赶快回家。寻找失落的斧头,连一根绳子也没有损失,废话,绳子都缠在我们腰间或者背上呢。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们对牛的态度也很好,没像平时一样对牛骂骂咧咧随时抽打,因为面对灭顶之灾,我们的牛儿们忠实地守在原位,没有背叛主人独自逃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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