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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走在同一条光辉大道上的国共精英们(1)从前有条路 -- 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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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一般论者都以孙越宣言为国民党确立联俄的标志

                1923年3月,俄国政治局决定资助大炮200万墨西哥银元;(马林也有夹皮包哦)

                同年8月,大炮代表团启程赴俄,鲍罗廷赴广州。

                鲍罗廷赴广州,以及随后孙中山下决心改组国民党,那是国民党的联俄从单纯的军事财政合作层面,转向政治组织层面的深化。24年初的改组,标志的是联俄的“深化”而非“启动”。所以陈独秀说那时“始有…联俄政策”不确。

                另,1923年KMT是在搞“改进”而非“改组”。

                1922年夏被陈炯明从总统府轰到军舰,被英国人从水上轰到沪上的大炮,精神上受的刺激不可谓不深,一到上海,9月初召集党员着手“改进”,委任陈独秀为改进案起草委员会就委员之一,并邀请李大钊参加国民党。11月,马林直接参加了KMT“改进”方案审查会议,和大炮讨论如何改组国民党以及推进政治宣传。

                1923年改进本就是国民党郑重其事的正式党务改革,并且已初步确立了联俄容共政策。

                而大炮也一再向马林和俄方提出西北军事计划希望俄方援助,甚至指望红军直接开进满洲进行干预XD

                1923年,孙中山的联俄,主要侧重于纯军事层面,政治组织层面涉及尚少;对此俄国很是不满。

                1923年3月,俄国政治局决定资助大炮200万墨西哥银元,同时在这次以及整个1923年都在提醒孙中山,不要过于注重纯军事行动,而损害政治组织准备。

                因此1923年8月的代表团,考察军事政治之外,也有党务考察任务。

                至于KMT搞了一年的“改进”,为啥还要搞到在1924年初“改组”,Well,KMT如果效率高就不叫KMT了。那个改进案,还是一贯的注重上层无视下层组织散漫,并由于广东政局动荡不安未能具体执行,所以大炮还得拜托俄国盟友来给他开窍搞改组

                • 家园 有一点很赞同

                  孙中山开始接受苏俄和国际的橄榄枝,主要原因是被陈炯明炮打总统府刺激的,正如苍野兄所说,他处于“属于事业和精神上的双重绝大打击”之时。

                  之前的接触,国际方面最初是维辛斯基见孙中山,那时他正在与陈独秀们于上海环龙路组党期间。此后过了一年,马林去见孙中山(马林初到中国是1921年6月,他是专门前来上海指导和参加中共召开一大的)。期间双方不见进一步大动作,既有孙中山兴趣缺缺的原因,又与苏联对北洋政府的态度有关。此后又过了大半年,越飞遭了吴大帅的冷眼,孙中山被炮打出总统府,双方这才真正相互看对了眼(这中间马林的功劳很大),苏俄风投终于落实了种子公司,种子公司也终于敲定从苏俄接受风投,于是有了孙越宣言。

                  虽然一般论者把孙越宣言作为确立联俄标志,但您也知道,陈独秀等人早些时候已经加入了国民党,而介绍人,竟是后来最早的反共老右派之一张继陈独秀参与国民党“改进”在前,故有“国际代表及中共代表进行国民党改组运动差不多有一年,国民党始终怠工或拒绝”之言。所谓改进或改组,这里应该是陈独秀用词不同,从时间上应是指同一件事。

      • 家园 某种角度来说,大炮的确是国父

        国之庆父……吃了日元吃马克,吃完马克吃卢布,死得早,吃完卢布吃英镑美金的光荣使命就交给常凯申委员长了;当然,因为他最后没有修改自己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遗命,所以今天尽可以大骂老囧背叛总理政策:)

        大炮的日元吃得挺有水平,在日期,一边吃日元推Loli,一边还能劳驾黑龙会派出凤凰正太广田弘毅给他当端茶送水的小弟(兼监视人吧,我想)。若干年后广田荣升外相、首相,左一个三原则右一个七条件折腾中国,不知道是否有出当年鸟气的成分在

      • 家园 花,不错,很不错,相当……相当地不错……

        很枯燥的历史,写得如此好看,高!

    • 家园 【原创】(4)共产国际来敲门,还有二十八划生

      共产国际何时何地与陈独秀搭上的线?这个咱们先把带子倒回去几个月,从他离开北京说起。

      1920年2月上旬的某日,扮成患病财主的陈独秀,由假扮账房先生的李大钊护送,雇了辆车悄悄离开北京,准备经天津潜逃南下。此出京城,南陈北李两位志同道合的老友不知何日能再见,一路上抓紧时间促膝谈心。他们都心仪于苏俄革命和社会主义,但又感觉目前尚了解学习不够,有必要先分头在南北组织理论研究小组,并谈到有朝一日在中国组建共产党的可能性。当然逃难途中,两人的交谈不过是一种务虚的设想,仓促间不可能谈到什么建党大计。

      送走了陈独秀,李大钊回到北京说干就干,不久他在北京大学组织起了马克思学说研究会,他的北大图书馆主任室也热闹非凡,成了研究小组时常聚会讨论的场所,小组的几个学生积极分子,我们在后来的中共党史中都可以见到他们尴尬的身影:张国焘、罗章龙、刘仁静…

      就在北京的马克思研究小组刚刚起步还在黑暗当中摸索的时候,大约在4月初,有人象传递奥运火炬一般,举着共产革命的火种来了,而且一来来了5个,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是俄共(布)远东局海参崴分局的代表,这个远东局和海参崴分局在当年3月才刚成立,经共产国际的同意,此次特地派遣这个代表团以俄文《生活报》记者的名义来华,主要任务就是要“考察在上海建立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的可能性” 和“与中国革命组织建立联系”,代表团为首的名叫维辛斯基(也译维经斯基),又名吴廷康,其中有个旅俄华侨俄共党员杨明斋。这伙人生地不熟的俄国人很有活动能力也很幸运,一番瞎打误撞,通过北大的俄国教授,居然很快找上了李大钊,随后兵分三路,一路留京继续与李大钊接触,一路去广州,还有一路揣着李大钊的介绍信,南下上海去找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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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辛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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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明斋

      如此这般,在江南梅雨时节来临之前的5月里,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维辛斯基和杨明斋,陈独秀就此遭遇了俄国布尔什维克与共产国际。陈独秀也正在组织研究学习小组,一谈之下双方相见恨晚,陈独秀马上向他们引荐了住在前弄堂和隔壁马路的好几位对研究“主义”兴致盎然的笔杆子:办《星期评论》的戴季陶、李汉俊、沈玄庐,办《民国时报》的邵力子,办《时事新报》的张东荪,还有后来加入的《时事新报》主笔沈雁冰,以及陈望道、李达、俞秀松等人。于是在这段时间里,维辛斯基时而在陈独秀家,时而在戴季陶家,与这帮文人高谈阔论革命和主义,他有意以这两报两刊的笔杆子为主,帮他们组团建党。有意思的是,工人出身的维辛斯基,并不在乎这帮人全是摇笔杆的长衫先生,而没一个抡镰刀斧头的短打劳工。也就在这时,发生了《星期评论》被迫停刊事件,所以当陈独秀为出版《共产党宣言》筹款而向维辛斯基开口,共产国际当然是责无旁贷了,这个出版赞助岂有拉不来之理?

      这一年的5月,老渔阳里2号人来人往分外热闹,可谓群贤毕至。除了举着共产革命火种远道而来煽风点火的俄国同志,这里要特别一提的是,还有一位来自内地的年轻人,也在5月的某一天敲响了这个弄堂2号的石库门。在北大的时候,他就与陈独秀见过面,那时候他对陈独秀几乎是高山仰止:“他对我的影响也许超过其他任何人。” “陈独秀谈他自己的信仰的那些话,在我一生中可能是关键性的这个时期,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印象。”他也为《新青年》着迷,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除上课、读报以外,看书、谈话、思考都不离《新青年》。 陈独秀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身材瘦高的青年人,指点他要注意多阅读马克思的书,与陈独秀的会晤,也许进一步成就了这个青年人在人生重要关头的转折。这年的夏天,他认真阅读了陈独秀向他推荐的书:“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其中一本就是“《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译,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后来他对美国记者斯诺说:“到了1920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经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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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青年》杂志

      这个年轻人,就是曾经化名二十八划生向《新青年》投稿的毛泽东。

      1920年5月5日,毛泽东和萧三等第二批赴法勤工俭学的人员到达上海,送走这批留学生后,他和彭璜、张文亮几个人住在上海哈同路民厚南里29号(今安义路63号),实验了一个月不大成功的共产互助同居生活,期间到老渔阳里2号再次拜见了自己学生时代的偶像。很久以后,陈独秀已经被开除党籍批倒批臭,毛泽东说,在适当的时候,应该还陈独秀应有的历史地位。当然,我们知道,由于某些原因,这个诺言在他的生前并没有兑现,而我们这代人从党史课本上所认识的陈独秀,几乎是一个右倾机会主义投降派的固定脸谱。在毛泽东的内心深处,对于早年影响他“也许超过其他任何人”的陈独秀,是否真的就船过了无痕?50年代,毛泽东有一次去安徽巡视,当路经一座山峰,当地负责人告诉他,那是独秀峰,毛泽东问,是不是因为陈独秀而命名?回答说,原名如此,是陈独秀以家乡的山峰取的笔名。当听说陈独秀的原配和幸存的儿子松年在当地农村生活贫困,毛泽东若有所思,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后来,省里来人告诉陈独秀的家人,政府以后会每月补助他们30元。这大致相当于当时一个刚入行的青年工人的月薪,对于几乎处于自生自灭境地的陈独秀家人,算是一笔聊以维持温饱的固定收入。

      1920年5月的陈独秀,才管不了那许多身后是非,他正忙于筹建党团组织的工作。当月,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成立。但是,当建党之事摆上议事日程,研究会的成员却出了一点麻烦。

      【原创】(5)国共合作说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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