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记着带纹帐 -- 北碚

记着带纹帐

五月一日是岳母生日,老婆嘱余做文以记之.

岳母十年前中风,近几年衣食住行都须照顾.终日卧床.有阳光的日子,岳父便扶着她到窗口坐坐.对外界的事物岳母已少了感知,只有岳父还坚持给她讲讲家里的变化,虽然她很少能明白.岳母极少说话,有也只是含含糊糊几个字.老婆一家人明白,北碚不行.婚后老婆家倒插门几个月,岳母仍不认识我.偶尔一句"你姓么子?",北碚也是数次之后才听懂.

北碚在上海,老婆在广州.以前都是找旅馆,第N次上门时便住她家.那时还没结婚,老婆把我安排在她的房间,自己挤在妹妹房里.一觉到日上三竿.北碚迷迷糊糊爬起,掀开门帘就见岳母大人靠墙而坐,看我从房里出来,张口询问.听不懂.再问,不懂.三问,不懂.还好岳父大人解了围."她问你,你们晚上是不是睡在一起?"当时吓的北碚全身是汗.饭后打嗝不止.至傍晚方好.

02年联系好学校后,慢慢开始收拾东西.一日岳母忽然对老婆含含糊糊说了句什么,老婆的眼就红了.岳母已经不会看墙上的钟了,不记的自己吃了没有,不知道房间里的空调是干麻用的.可她还记得提醒女儿,记着带纹帐.就象多年前老婆离开家里去上大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