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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小末的单相思 (十一) 终结篇 -- 煦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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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小末的单相思 (十一) 终结篇

    煦鲤鱼:【原创】小末的单相思 (十)

    11.再见吧青春

    小末睁开了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她觉得身子轻飘飘,脑子里一片空白。闭上眼睛再睁开,想起了昨夜。这一下大惊失色,一骨碌爬了起来,脚往地上一放,差点踢到床前的一个脸盆。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躺在老大的床上。

    老大推门进来,看见小末坐起来,笑着说,“醒了?脸色好多了。昨晚可真吓人,青白青白的一张脸。”小末羞愧难当,低头悄声问老大,“老大啊,昨天我是不是把宿舍搅翻了?”

    “那可不!”老大夸张的说,“昨天人家把你送回来,我们都吓坏了。大爷不让他上来,我们下去帮着才把你弄上来。你根本就爬不上床去,我就让你睡我这儿了。怎么样,我的床还舒服吧?”小末点点头,老大的床是宿舍最舒服最温馨的一张床,褥子至少有三层。

    “老大——昨天我没有很过分吧?”

    “那倒没有。就吐了一次而已,不过也搞得我们手忙脚乱的。怕你再吐,我就把脸盆放这儿啦。倒还安稳,就是半夜去上了一次厕所,四四和六儿扶你去的,回来的时候丢了一只拖鞋,在走廊里找到了,只好再给你洗脚,否则怎么能睡我这香喷喷的床啊——”老大被男朋友熏陶的越来越幽默了,小末可笑不出来,听到四四和六儿,更是惭愧,觉得自己可真对不住她们,她本可以更大方一点。

    小末最关心的自然还不是这些。犹豫良久,小末还是问老大,“我昨晚……有没有说胡话?”

    “说了。说了很多,”老大干脆的回答,不过接着话锋一转,“你嘟嘟囔囔的,谁知道你说了些什么?”小末半信半疑,又不能再问。老大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喝成这样。也许大家都心知肚明?

    小末和六儿之间,那一阵,就有了一点小小的隔膜,小末感觉到了,六儿也感觉到了,两人都默契的不提米城。小末很快恢复常态,两个人的友谊得以延续下去。十几年过去了,六儿还是小末最好的朋友。两个人不大见面,见面必然互骂以表达爱意。六儿后来结婚,新郎比六儿小,个儿高高,很英俊。小末很喜欢他们这对金童玉女组合。六儿后来说起来,这段缘份又和小末有关。但小末这次做的是好事,她在牌桌上当众背诵六儿的手机号码,被这个有心人听见。几个月后,六儿接到了电话,开始了这段异地恋。小末和六儿,这时已经毫无芥蒂了。

    小末只歇了一天,就把过去生生抛在脑后,第二天就变回了正常的小末,生活在继续。单纯如张楚却也感觉到了问题。问小末,小末只抿抿嘴,轻描淡写吐出两字来,“掰了。”

    再问,“原因呢?”

    “没原因。”

    凤凰花开了,离别的季节终于到了。

    行李已整理的差不多,堆了满地。这个晚上过去,大家就各奔前程。小末晚饭后就坐在402的桌子前发呆。桌子上放着扑克牌,却没有人想碰。后来张然进来,站在小末对面说:“小末,出去走走吧。”小末点点头,站起身,先走出宿舍。两人沿着操场的跑道慢慢走。不远处的台阶上,三三两两的情侣,远远能看见烟头的明灭。

    小末随口问几句,张然随口答几句。大段大段的沉默亘在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小末后来说她以后一定去看他,张然说你可要说话算话一定来。说到这儿,两人都笑了。后来就往回走。快走到男生宿舍门口,张然停住脚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为什么?”小末却觉得听懂了,她毫不犹豫的说,“因为你比我小。”张然说,“我只小你一个月!我可比你成熟。”小末却说,“小一天也是小。”

    两人进了宿舍,小末跟他回了401。大家都在,小末于是找到张楚,要回自己的诗集本子,让大家在后面留地址。熄灯后,大家就点起一早准备好的蜡烛。最后一晚没有人打算睡觉,围在一起乱谈,过去,未来,大家都笑的热闹。

    过了十二点,楼下传来暖瓶落地的声音。这破坏的情绪立刻感染了大家,屋里的氛围变了。男生们把屋里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出了窗外,每扔出一件,就兴奋的吼一嗓子。自己屋里扔完了,又跑到别的屋里去帮着扔。周围的人一下子消失掉,只剩下张然陪着小末,想起来说一句,想不起来就沉默。

    烛火闪闪,随风乱摇,烛泪流了很多,小末去捏那软软的泪,却被新滴下来的烫了一下。她啊了一声,张然就把蜡烛拿远。扔东西的人终于回来了,兴奋劲儿已过,有几个往光板床上一躺,开始打盹儿。小末让张然也睡一会儿,她去402说一声再见。

    402在跳舞。没有电器音乐,张楚的吉他上阵。一进门小末就被不知道被谁拉进圈子里,小末大叫着“我不会跳舞”,然后就使劲踩周围的脚,他们跳脚大叫,小末已躲到张楚身后。热闹,真是热闹。根本就是群魔乱舞。小末看得眩晕,一时忘了今夕是何夕。

    很晚了。楼下忍无可忍,开始用棍子直捅天花板,用饭盆猛敲暖气片。即将离校的这群人很不服气,想要坚持跳,但终于还是累了,偃旗息鼓静下来。他们给小末留出张床,然后三三两两拥着睡了。小末不想睡。她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喧闹过后,只能安静的忧伤——亲爱的朋友,明天起就再也见不到你……听着周围的呼吸声,小末也有点迷糊。

    有人在摇小末,小末抬起头,看见了米城。米城坐在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末,我们和好吧。”

    小末看着米城的眼睛,目光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点点头,微笑。

    米城拉起小末,一起去了他的宿舍。宿舍空荡荡的,没人。

    “小末,看我!”米城拿起毛笔,端着墨水瓶上了床顶。笔走龙蛇,在墙上写起大字来。米城的字真漂亮——这可大大出乎小末的意料。

    “少——年——仗——剑——天——下——游——”小末跟着念,“下一句呢?”她大声问。米城说:“忘了——”。又翻上另一侧床顶,想了想,却写了句“衣上酒痕诗里字”。他跳下床来。在门后墙上题下自己的大名。把笔一扔,走到小末身边,两人一起欣赏。

    小末那时除了震撼,别无他想。她觉得她错看了米城。

    天亮了。

    人走了。

    小末跌宕起伏的三个月落幕了。

    出得门来,满眼狼藉。

    后记

    那时的小末,只会浅尝辄止的爱,浅的就象是本能驱使下青春的冲动。所以,小末也许只是爱上了恋爱的感觉,在喜欢和爱之间徘徊的感觉。青春一去不复返,小末和青春进行的恋爱,注定只能是单相思。

    小末从不怀疑自己喜欢过他们三个。但小末爱张然吗,爱张楚吗,又或者,爱米城吗?小末不知道。反过来,他们爱小末吗?小末也不知道。

    张然让小末疑惑难消,张楚让小末无法去爱,米城让小末伤心难过。

    张然被小末逼进了月夜,喜欢和爱在一夜间完成了转换,然后,小末就只能抽身,因为四四,也因为她不再有朦胧的感觉。而米城,虽然是小末亲手灭掉了火焰,但因为永远处在喜欢和爱之间,成了小末心头的一个打不开的结。张楚,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单纯的爱着音乐,所以小末只是路过,看看,离开。

    小末后来十年,滴酒未沾,开始她是闻到酒味就想吐,后来则是一杯就晕。能喝酒的小末已经不存在了。

    小末后来去看过张然一次,了了她的诺言。她只和张楚保持着联系,因为他们在同一个城市里居住。张楚刚毕业的时候热爱校园,隔几周就来看她一次。张楚毕业后组了个乐队,和他的两个中学同学。张楚把小末的诗集本子借走了,说准备谱曲写歌。小末这时已经四年级。

    一天晚上,张楚在楼下叫小末。小末笑着走近张楚。张楚却指着旁边的人,愉快的说,“小末,给你介绍一下,我同学。他看了你写的东西,想要见见你。”

    小末转头看过去……

    ————————————完——————————

    (留点念头~~~嘿嘿,以后有可能回来,接着续)

    关键词(Tags): #小末元宝推荐:擎箭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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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俺们大学毕业分别的时候似乎没感觉

      同学们在一起呆的时间太久了,反而分别的时候没感觉了,俺那时候忙着准备结婚,酒也喝过N回,但是没有醉得一塌糊涂,可能是因为没有那么多伤感吧。

    • 家园 昨天收藏,今天看完

      晕,我的眼都看晕了.

      爱情来了,可不要那么有经验;感情来了,可要悠着点儿.不要那么批评小末,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么.我们都青葱过,如果是有经验的主儿,你能那么投入,那么喜怒哀乐么?

      • 家园 没关系。谢谢绿茶。

        如果是小末,可能已经哭了。

        但是现在是鲤鱼,已经不会为这点事情哭了。

        唉,成长就是眼泪越来越少了

    • 家园 毕业的那个“散伙”,是很伤情的,大家

      都知道,那是在同自己的青春告别

      • 家园 哪儿有那么严重

        我看那时候很多人也是借酒撒疯儿, 学校各个小酒馆的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 哈哈.

        我也记得,我们系里平时有几个看上去蔫蔫儿不起眼的女生,也是喝到吐,可能也算是一种突然的发泄吧.

        • 家园 又一个没心没肺的主儿

          与楼下小五有一拼

          • 家园 嗯, 那时候倒没觉得太伤感

            只是有个北京男生给我毕业纪念册上写了4句打油,

            "......大学是你的辉煌,美利坚是你的归宿"

            就为后边两句我得骂他几十年不可,真是被他说中了,从此越混越衰,彻底流落煤锅了.

            • 家园 螃呀嘛螃蟹哥

              螃呀嘛螃蟹“锅”,

              八呀嘛八只“觉”,

              两只哟大夹夹 ,

              一个硬“扩扩”(壳壳)。

              横着是横上坡,

              直着是直下“伙”(河),

              那天从你门前过,

              你夹住了我的“觉”。

              夹呀嘛夹得紧,

              甩呀嘛甩不脱,

              求求你螃蟹锅,

              放放我的觉。

              求求你螃蟹锅,

              放放我的觉。

              • 家园 你也张牙舞爪的说胡话啊

                看来你也需要发泄啊

                就我上边说的平时特蔫儿的女生喝到吐的那个也这样儿, 平时看着文文静静,还羞答答的,晚上睡觉说梦话胡说八道,还骂脏话呢.

                • 家园 哈哈哈——就见者有份

                  惊喜:所有在本帖先送花者得【通宝】一枚

                  恭喜:你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谢谢:作者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 家园 心理压抑过度。采薇JJ,我看很可能与你有关啊。

                  一定是你这朵牡丹把风光都占去了,导致没有人注意这些小花。

                  可怜那些小人,只有说梦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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