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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无果的救助 -- 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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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无果的救助

    隔着我家的南边树林往下望去就是老33号公路,因为树林不大(垂直距离约50Yards)所以如有较大的声音(比如撞个车什么的)还是能听得清楚的,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昨晚两点多种,LD突然醒来、紧张的说:“糟糕!有人撞到鹿啦!我要去打电话找人帮忙!”我迷迷糊糊:“你说什么啦?你怎么知道?快睡啦!”以为他梦见什么了,其实我也好像听到点什么声音、也以为自己在梦里。LD说:“是真的我听见啦!我……”话音未落,就听到个女声模糊响起,“听,她在喊那,她需要帮助!”LD已经起身去打电话啦。我光着脚跑到窗边,那透着害怕、紧张和无奈声音高昂地荡漾在夜空:“somebody help me! anybody, help me! ”

    打完电话我们出门站在草坪上,更加清楚地听见那呼救声。我们对着那声音传来的黑暗的地方大声喊,告诉她我们已经打了911,救助人员已经在路上,让她不要害怕、安心等待。因为还是有点距离,所以有的话还需要反复几次她才听得清,她的声音听起来镇静多了。然后就听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呼啸着由远而近,我们松了一口气,那么热切地望着另一片黑暗。

    在树叶的缝隙里我们望见那闪烁的灯光越来越近,但没有停在我们以为的事发地点,而是一路冲了下去!“他们错过了!”LD边说边向自己的车跑去,“你要干嘛?”“去告诉他们!”“不会的!那女人一定会在路边的!再说,你那么肯定就在那里吗?或许……”见LD不理,我一边唠叨一边也跟着跑上车“我也跟你去!”

    从我们家长长的driveway开到路上在转老33号公路,且得一会,没想到竟然追上他们了:警车和救护车正停在路边的一户人家那里问情况呢!可没等我们靠上去,警车和救护车一溜烟、飞快地开走了!

    LD一边发克着那些笨警察,一边把车开得飞快,我在旁边提心吊胆:别为了做好事吃张罚单那就很不合算啦!

    就算我们开得再快,和警车、救护车也不是一个档次的!我们就这样一路追下去,开了有5、6个迈,幸好警车会时不时地停下查看或找住户了解情况,我们才又跟上了。但怎么让人家知道我们不是开夜车而是有事要通知他们呢?打开窗大喊?听不见啊!超车?敢!双实线!再说也没有超救护车的呀,更别说前面还有俩警车!我突然有个主意,说咱把大灯打开又关上,前面的车看见一定会觉得奇怪,说不定就停啦。

    说干就干!LD把大灯来回开关了好几下,前面没什么动静;我说可能太快啦,慢点!LD依言又来了几下,救护车真的慢下来、然后终于停下来了!

    等我们说明情况、掉头回去,嘿,那段路却又是另一番情景:黑夜里红、蓝、黄、白一片灯光闪烁;警车、救护车、消防车还有许多我说不上来的大大小小的车(后来粗粗数数约二十多辆)顺序排在路的两旁;车队两端的地面上是无数的燃烧棒;穿着厚重衣服的消防员、白色和蓝色警服的警察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作装的许多的人影在黑暗里东移西动。

    我们停车走过去,我紧张又兴奋得浑身发抖(后来发现是因为太冷,因有朋友证实昨天晚上特别)。走近后看到翻落在路边深沟里的车,听到警察说的话却让我们在黑夜里面面相觑:车找到了,但没找到人!

    没找到人?没找到人! 人哪去了?!

    在回答警察的问话时,我们告诉警察曾和那女士对话并尽可能回忆对话内容,但嘴里不管说什么心里都只有一句话:人哪去了?

    透过树林警察看到我家门前的灯光,说也有可能是想自救、穿过树林爬上去到有灯光的地方去了。赶紧地我们表示愿意先回家看看。哆嗦着走回家,一边走一边想着会不会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在我家门前或草坪上!

    家里一切正常!邻居打着手电走过来问情况,看来也没有爬去邻居家。

    人到底哪里去了呢?

    LD穿好衣服再次出门要去把开车回来,让我在家等着。这时候树林里无数的消防人员和警察开始有顺序的寻找,那强力的光柱东摇西晃,让人想起电影的某些场面。光柱们一直爬到坡上、我家的草地,然后又散开下去。一蓝衣警察再次询问了我在什么地方和那女子喊话,大概确定位置、方向和距离,又把我们家周围搜寻一番,然后再顺坡寻找下去。

    我坐在冷冷的石阶上有点呆呆的:我们和那女子喊话到救护车来不过两三分钟,就算她没受伤、自己走了,能走到哪里去呢?前后都有那么多的警车、救助车,就是走也看得见啊,怎么会就没了踪影呢?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不会是是我们睡糊涂了吧,共同梦魇啦?报个假警?那可玩大啦!要不是转了一大圈才得以把车开回来的LD说看见了在路的另一边的撞死的鹿,我真觉得这一切都是个幻觉了。

    太冷了我们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在外面高高低低、七七八八的人声中胡乱地分析着。LD说有个消防员告诉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出事后找不到人,后来查明是事主喝高了或是吸了毒、不愿被救助人员找到而留下污点所以藏起来了!说不定这女人也是刚从酒吧出来…………

    好嘛!这好事做的!受累挨冻、奔波费油的,出动那么多的救助人员和车辆,就为了一个醉酒(或吸毒)的躲在某个黑暗角落里发抖(或暗笑)的人!

    三个多小时后,仍然没有找到人的迹象,车开始撤离。一阵杂乱声过去后,我们在窗前仍然看见有警灯在黑暗中闪烁;随后听到拖车的啃哧声,又是好一阵忙乱,外面终于安静了。这时天已经微明。

    我终于朦胧睡去,睡着前想起我们和那女人的一段对话:

    “我们打911告诉你撞鹿了……”

    “啊!我撞鹿了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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