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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穿越水草地(上·上)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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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穿越水草地(下·上)

穿越水草地(下)

——《千里走轻骑》续

双石

  “大草地”的行程其实比“小草地”要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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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军右路军走出“小草地”后,右翼部队从朶里台附近直趋班佑(据说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及前敌总指挥部随右翼部队行动,红三军团殿后),左翼部队从色溉坝(今色地)与墨曲河平行北进去班佑(军委纵队随左翼部队行动),从朶里台附近去班佑的道路大致就是如今的213国道,东侧紧傍着林区,属于草地边缘;而从色地去班佑的道路则要穿过草地腹心,迄今仍是人迹罕至。

  兄弟等要穿越“大草地”的路线就是红军右路军左翼部队的概略行进路线。草地上弯来弯去不好说里程,询问藏民,他们只能说出时间也说不出里程。兄弟估计,该路线的行程大致是在百余公里左右。

  5月3日,“凯旋”车队九位队友比预计更顺利地完成了这个行程。

实事求是:历史勿需刻意粉饰

  按兄弟原意,5月3日早晨大家都可以睡个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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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大早大家还是早早地就起了床,杨亮一边忙着给大家拾掇车辆一边继续窜捣兄弟穿越“大草地”,实际上兄弟是这帮队友中最执着想走一走这条道的人,当然也就很积极地向过往的藏民们打探道路。打探的结果让兄弟大为兴奋:由色地去班佑要经过一个叫做求吉郎哇的地方,从求吉郎哇到班佑已有车行道且不足30公里,而从色地到求吉郎哇有大约有五六十公里,前30公里有机耕道而后20公里则须从草地上通过,从理论上来说摩托通过并无问题。

  而且这当口天已放晴。

  两个大前提已有一个成立,还有一个就找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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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找向导花的代价有点大:300大毛,找的是一个叫“尔吉”的牧民。

  “大草地”的情况的确要比“小草地”的情况要好得多,前30公里道路虽然泥泞但对于兄弟等这些越野摩托车并不在话下,后20多公里的草地在晴朗阳光照耀下也没有草滑路陷之虞,通过大草地基本上没有陷车的情况出现,队友们日前在“小草地”被百般折磨的疲惫此刻已荡然无存,奔放的心境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也得以极度的舒展。沿途的牧民们瞅着这一支飘扬着红军军旗的摩托车队在蓝天白云下行进的雄姿,也纷纷举手招呼致意,兄弟等“行人所未行”的虚荣心当然也因此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这一段还是有不少沼泽地,其中有些据说还是能把人给吞没——有牧民还把这类沼泽指给兄弟看。这里的沼泽据称上了《中国沼泽志》,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年朵坝沼泽”,年朵坝这个地名如今在许多地图上已无法找到。而据兄弟查证,“年朵坝”这个地名有两种涵义。一是点状涵义,指的是红原、松藩、若尔盖三县交界处的一个村落(亦称后邱坝或后河,红军过境时并无人烟)——这里其实也是草地进入松甘故道的起点;二是线状和面状涵义,指的朶里台以北和求吉郎哇、班佑以南的这一片地域当间向西北延伸的一段山丘(线),或其间的一片草地和沼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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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驰过求吉郎哇已是午后,实际到此为止兄弟等就已经算是完成了“穿越水草地”的行程,再往前十来公里就可以搭上213国道(呵呵,当年红军过境时这条公路可是一片草地),到班佑也就是一拧油门的功夫。班佑是红军走出草地的标志性地点,按理说现建在川主寺的那座“红军长征纪念碑”应该建在这里,但不知为什么班佑好象什么纪念标志物都没有,而当年是国民党军驻扎且红军从来没有到过的川主寺却莫名其妙地被选作了纪念地……

  “穿越水草地”行动有惊无险功德圆满,说实话很有点出乎兄弟意料之外。作为第一支完成草地穿越的摩托车队,兄弟与队友们当然也是十分兴奋和得意。送走向导尔吉后大家纷纷背对水草地合影留念,尔后便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开始就餐,这时候有一位开拖拉机的藏民赶上前来,扯着兄弟车后座飘扬的红军军旗就问“你们去不去巴西?”巴西本来就是本次出行的考察地段之一,但此人上来就问显然很有点眼力件儿,兄弟与之掰活一番才知道这是位流散红军战士的后人,有个汉藏合一的名字叫做“唐真扎西”,其祖父唐幺福是巴中县人,原是红四方面军第三十军的战士,过草地时因负伤流落在当地,后来也就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于是兄弟顺便向他打探了一下巴西地区的情况,这才知道三年过去了巴西及附近地区的变化已经很大很大,道路修通了也到处有了吃饭住宿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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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决定改变原计划不进若尔盖县城,而由班佑转道向东直接去巴西。

  巴西这地方三年前兄弟等曾经来过,如今已经面目一新,昔日的烂泥路已被一条宽敞的水泥路所取代,破烂的镇子也已旧貌变新颜,成了清一色的红砖瓦房。因为巴西镇上的住宿不好安排,兄弟等又一路疾行18公里去了求吉。求吉这个地方原称下包座,现在的名字是因该地一座有名的大寺院而来(长征时曾译作“救济寺”),这座大寺院当年曾是胡宗南部的兵站,也是包座战役的战场之一,在这里牺牲了红四军第十师22岁的师长王友钧。

  兄弟到求吉时曾专门去踏勘了一回旧战场,昔日的求吉寺院已经焚于战火如今只剩下断墙残垣,新的寺院改建在西边一里多路外。去旧寺院的分岔口有一座若尔盖县人民政府于2002年12月刊立的“包座战役遗址”纪念碑,碑文称:“……红四军向求吉寺之敌发起猛攻并迅速歼灭了敌人”,这么一个说法显然不够严肃:当年这里驻扎的是胡宗南部补充旅之第一团康庄部主力,该团驻守的是兵站因而机枪多多粮弹足足,防御工事也很坚固。红十师经过数日战斗将寺院外围山脊上的制高点逐一占领,将敌人完全压缩至求吉寺内。但残敌凭藉坚固工事和猛烈火力顽强固守,红军始终未能再度靠近寺院,但敌人也不敢冲出寺院,红军便对求吉寺之敌改取监视控制之态,……

  尔后,直至中央红军主力单独北上和红四方面军部队撤离,求吉寺院也始终未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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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刊碑的目的既然是教育后人,兄弟以为还是实事求是为好。胜败乃兵家之常,中国革命本来就是经过了无数失败后而发展成胜利的,实事求是并不丢人。况且,没拿下求吉寺与全局并无大碍,也不影响包座战役的重大胜利,缺乏攻坚利器的红军对求吉寺之敌改取监视控制之态那是一种不作无谓牺牲的明智之举,应该肯定而不是否定,更不需要弄巧成拙的刻意粉饰。

  从求吉寺往东北不远就是川甘边境,中央红军主力单独由此北上时毛泽东曾对前来追赶的红四方面军参谋长李特等人预言:一年后你们也会由此北上。事实证实了毛泽东这个惊人的预言,一年后红二、四方面军的确就在此北上,而那时求吉寺已没有敌人,红军还在寺中召开过中共中央西北局会议。

  当晚车队在求吉的一家客栈留宿,准备次日到巴西、牙弄、潘州寻访红军遗迹后再去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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