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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陈经大作读后感之一 探讨官办经济的运行机制 -- jsj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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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转贴一个关于医疗改革的报告文学,里面有个方案

到底有没有效是实事求是还是歌功颂德就不好说了,洒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要让农民看得起病”

◎侯黎风 梅柏青

农民都叫他肖二哥

肖定松,行二,人称肖二哥。与肖定松一道下乡去,满耳朵都是“肖二哥”。

“肖二哥,坐会儿!”

“肖二哥,喝会儿茶!”

“肖二哥,烧根烟!”

农民们满口热情。肖二哥一脸笑容。

“不了,不了!”

“改天来,改天来!”

肖二哥不住地点头,又不住地摇头。

按照中国的官场规则和社会习俗,一个人一旦有了官衔,就等于是重新取了一个名字,父母取的那个旧名字,也就只是在档案里用一用了,别人一定是称呼他的新名字。并且还有一个规矩,是副职的,新名字里千万不能有那个可恶的“副”字。现在好像又有了一种更新的叫法,省掉姓氏,只叫名字,然后在名字的后面跟上官衔。肖定松是都江堰市卫生局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办公室主任,都江堰市卫生局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办公室主任,按照规则和习俗,称呼肖定松,应该叫做“肖主任”,更亲切些应该叫做“定松主任”。

然而,我没有听见农民们这样叫他。

我问肖二哥:“他们咋个不叫你‘主任’?”

肖二哥笑了笑:“他们都晓得我是老知青,从来就叫我肖二哥。”

农民看不起病,肖二哥心头痛

肖二哥说:“我这辈子就是和农民打交道的命。”

肖二哥1949年出生,在成都长大。1968年下乡到都江堰市农村当知青,后来做了乡村医生,又做了乡镇医院院长。肖二哥一辈子都是和农民打交道,一辈子做的都是与农民的医疗和健康有关的事情。

肖二哥早先做外科医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到。在乡镇医院当外科医生,消毒、麻醉、主刀、助手,做完手术后的清理、打整,都只能是他一个人做完。我说:“我们看到的外科医生,一脸德高望重,浑身透着威严,周围簇拥着助手,手一伸,就有助手递上工具,还有助手帮助擦去额头上的颗子汗。”肖二哥笑道:“那是在城里,在大医院里。做那样的外科医生,是我下辈子的理想。今生我的理想,就是让农民看得起病。”

我说:“别说农民看不起病,我也看不起病。”

肖二哥说:“准确讲,你我这样的人,不是看不起病,是觉得看病太贵了,把那么多的钱拿去看病买药吃,冤。而农民那才真是看不起病!看不起和太贵了,是两码事。”

肖二哥对我讲了一个故事。还是在他当乡镇医院院长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生病的孩子来医院看病。一检查就知道,孩子患了肺炎。肖二哥问:“咋个不早些来医院?”年轻的母亲说:“默到拖得过去。”肖二哥说:“咋能拖呢?拖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严重了!”年轻的母亲说:“才借到了点儿钱。”肖二哥说不出话。肖二哥只有无奈地摇头。肖二哥只有深深地叹气。肖二哥只有努力地医治。过了几天,那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并没有医治好的孩子悄悄走了。病房里的人告诉肖二哥,年轻的母亲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头天晚上听她说钱用光了。那时候的肖二哥,已经做了父亲,他明白孩子在母亲心中的地位,他更明白,母亲放弃了对孩子的医治,那一定是到了毫无办法的地步。肖二哥告诉我,这事是他心中永远刻骨铭心的疼痛!

肖二哥给我摆了一个他与农民之间的“精典”段子:

“得病了咋办?”

“拖嘛。”

“拖不过去了呢?”

“扯草药吃嘛。”

“草药吃不好呢?”

“到药店买点儿药吃嘛。”

“还是吃不好呢?”

“打棺材嘛。”

肖二哥问:“咋个不去医院呢?”

农民苦笑道:“嘿嘿,哪来的钱嘛。”

肖二哥对我说:“这段子,让我笑不出来。”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了“卫生部门也要按经济规律办事”、“运用经济手段管理卫生事业”的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医改基本上是复制国企改革的模式。2000年2月,国务院公布了《关于城镇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指导意见》。该意见“鼓励各类医疗机构合作、合并”,“共建医疗服务集团”,“盈利性医疗机构医疗服务价格放开,依法自主经营,照章纳税”。医改以来,政府的卫生投入逐步减少,好些地方的基层卫生机构,“基本实现了政府资本完全退出。”各地刮起了拍卖基层公立医院之风。药品流通渠道的市场化,转眼间,不知造就了多少百万富翁千万富翁。这一切的结果,是把高昂得可怕的药价,转嫁到了患者的身上,“看病贵”,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老百姓头上。

肖二哥对我说:“你也当过知青,农民有多穷,我不和你多讲你也明白。现在的医院比老虎还要凶,城里人都喊遭不住,你说农民咋个办?!农民也是人呐!”

农民咋个办?整个社会都没办法。肖二哥这个狭义意义上的小官员、广义意义上的小百姓,更是没有办法。

肖二哥只能是心头疼痛。

天上掉下来馅饼

2003年5月,都江堰市成为全国首批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县。

肖二哥说:“天上掉馅饼了!农民看得起病有望了!”

在拍卖农村基层医院的风潮中,都江堰市不为所动,乡村医疗机构不仅没有被卖掉,而且还被“变着花样”地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强。肖二哥作为都江堰市卫生局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办公室主任,应该说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肖二哥说:“我不懂得那么多的‘理论’,也不懂得那么多的‘主义’,我只晓得,农民要看病,总得要有地方看呀。”

全市170个乡村医院的仍然“健在”,为试点提供了先决条件。

参加合作医疗的农民,每人每年出10元,中央、省、县各级财政补助20元,个人人头上共计30元,15元进入个人门诊账户作门诊费用,15元进入全市大病统筹,住院报销30%,封顶1.2万元。

农民根本就不相信一年30元钱能够看病。

这事情,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别说农民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肖二哥说:“别说你不相信,开初我也不十分相信。但总还是要想方设法去试一下吧。”

于是,就去对农民作入户宣传,动员参加。

乡村干部的方式很简单,对农民喊道:“你把那个保险费交了!”农民最不喜欢保险,农民们说:“保啥子险哦,你保险又是来哄我们的钱!我们哪来的钱嘛。”

乡村医务人员穿起白大褂去,农民们更是反感,“你们没钱抽烟喝酒了?又来骗钱了是不?你巴不得我得病是不?我病了,你们医院好宰我!”农民们认为穿白衣服是包白孝,不吉利,白大褂们被轰了出来。

该肖二哥出马了。

农民反问肖二哥:“你要我相信30元钱就可以看一年的病,那我给你说我手板心里煎鱼给你吃,你信不信?”

肖二哥不停地讲互助互济,讲众人拾柴火焰高,讲大数法则,直讲得嘴里白泡子翻。

农民们还是不相信:“你名义上补助我20块钱,你们医院随便开个处方,就把那20块钱收回去了,说不定还要喊我倒掏几十块钱。”

肖二哥又不停地讲,又不停地翻白泡子。最后,肖二哥也只好说:“试一下嘛,总要试一下才晓得行不行嘛!我未必还会整你啊?”

于是,有些农民决定交10块钱试一下。

对于那些愿意试一下,而又实在交不起10块钱的贫困户,由全市机关干部对口扶贫,帮他们交。

肖二哥有办法

肖二哥对我说:“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并不容易吃啊!”

造成患者看不起病的死结,是高药价和大处方。

肖二哥是医生出身,他说:“医院的那些名堂,我晓得。高药价,我没有办法解决,但是,大处方,我有办法。”

对于门诊和住院两个部分,肖二哥的两套“手段”,效果奇好。

对于门诊部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办公室(简称新合办)规定,乡镇医院门诊处方不能超过10元,村卫生站门诊处方不能超过7元。

医生们就跟肖二哥闹:“出了医疗事故我们不负责!”

肖二哥不打让手:“出了事故,我负责。但你两次医不好就必须转诊。”

我问肖二哥:“医院宰人心狠手辣,医生动不动就作高档检查,提笔就尽开好药。你一年才15块钱门诊费,医生咋个给农民看病?”

“给你举个例吧,一般的感冒,打柴胡加抗炎药,七八块钱可以治好,吃阿司匹林、磺胺,一块多钱就治得下来。”

结果,2004年一年,门诊处方平均7.7元。并且,自试点以来,没有哪个农民出了医疗事故。

对于住院部分,新合办请了40多名专家,组成专家评审组,帮农民分析病历,审查处方是否合理,并且规定,农民出院结算,医院垫资按30%先给农民报销,经专家组审查认定合理后,肖二哥才签字划账给医院付款。凡经专家组审查不合理的费用,新合办一律拒付。比如,县医院给头上碰了个青头包的农民做了CT,新合办拒付费用,该用青霉素的医生给用了头孢,新合办只按青霉素付费。医院因乱做高档检查、乱开高档药品,造成的新合办拒付的医疗费用,就落到了医院头上。2004年新合办拒付了40多万元。

肖二哥对农民讲,过去你住医院,医院宰你几大千没商量,你花了络耳胡那么多钱,也不晓得是咋个回事,冤不冤嘛!现在你花10块钱就买专家给你把关,你说安逸不安逸?农民们都说安逸。

除了这两套“手段”,新合办还视违规次数和程度,对违规的医院实行挂牌警告或摘掉其“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定点医院”牌子的处分。定点医院当然不愿失去农民患者这个巨大的市场。这样一来,乱开大处方和乱作高档检查的宰人法宝,自然就失灵了,就行不通了。

我对肖二哥称赞道:“你真有办法!”

肖二哥笑道:“不是我有办法,是制度有办法。”

在试点运作一年后的2004年8月,时任卫生部副部长的高强,来都江堰市调研。在查看了试点一年多以来的病历和处方资料后,高强发现,所有的门诊处方没有一张超过10元钱。高强大加赞赏,连连感叹“没有见过”。

2005年新合办还对全市37万参加合作医疗的农民,增加了大病特殊补偿。肖二哥给我看了一个2005年1-6月的“特殊大病住院补偿统计表”,那上面的七个农民,得到的大病补偿费,最低的是15056元,最高的是72000元。这个不会说话、枯燥无味的统计表,把我惊呆了!生了那样可怕的大病,就是城里人,不说要倾家荡产,也要伤筋动骨啊!肖二哥对我讲:“我们给这些家庭送补偿金去,那个情景,我不给你描述你也能想像得到,我也眼圈发潮啊!我们的车开出好远了,农民还在远处望着我们的车,还在用手背抹眼泪呐。”

2004年新合办大病统筹的报销比例是30%,账上结余了一千多万元。2005年报销比例提高到35%,再除去大病特殊补偿,目前账上还有结余一千多万元。肖二哥告诉我,2006年打算再把报销比例提高一些,达到40%。

截止2005年6月底,全市40.5万农业人口中,有37万农民参加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参加率(习惯称为参合率)达92.4%,参合农民门诊522321人次、住院16418人次,补偿参合农民总费用为970多万元。对参合农民25916人进行问卷调查,满意率达94.61%。2003年筹资动员工作耗时达3个月并且效果不理想,而2004年仅用1个月就圆满完成筹资任务。过去是苦口婆心耐心劝说,动员农民试一下,现在是农民主动要求参加。

我对肖二哥叹道:“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再怎么不容易吃,大家不都还是吃到嘴里了么!”

偶尔也来一两句国骂

新合办账上有一千多万块钱。这是很大很香的一块“馍馍”。“馍馍”的上面,就落满了各式各样馋得发绿的眼睛。

有车祸受伤要求报销的,有打架斗殴受伤要求报销的,有托熟人朋友说情要求多报销点儿的,有手握╳长╳书记批条要求全报的。来找肖二哥的人,有好言相求的,也有蛮不讲理的。

我问肖二哥:“你咋个办?”

肖二哥说:“任何人都得按规矩办。我们电脑的报销程序是设置好了的,一敲键子,就只能出来30%的报销比例。那是农民的保命钱呐!对这些人,我只能油盐不进、六亲不认。”

对于好言相求的,肖二哥也是好言相劝,但是寸步不让。对于蛮不讲理的,肖二哥还是好言相劝,实在是被惹毛火了,也要来一两句国骂。

有一个村民组长,要求多报销一些费用,跑到新合办来胡闹,把新合办的3个女娃娃全骂哭了。肖二哥回来,还是好言好语对村民组长讲政策、讲规矩,村民组长眼睛一鼓,蛮横说道:“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今天报也得报,不报也得报!”肖二哥立马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国骂冲口而出:“他妈的!你给老子搞清楚,老子是都江堰市37万农民的新合办主任,不是你一个人的主任!你要再胡闹,老子就报警了!”吓得那个村民组长屁滚尿流,狼狈逃窜。那一巴掌拍下去,肖二哥的手痛了两天。

肖二哥说:“这种胡闹的人,都还不难对付,不好弄的是那些拿着╳长╳书记批条的人。对那些人,我也是只有对不起了。”

肖二哥说,我们这儿是正三角形

肖二哥问我:“你去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看过病没有?”

我说:“怎么没有呢。那地方像赶场。”

“你晓得华西医院的门诊量有多大?”

“大得很!”

“我给你说,华西医院的门诊量,中国第一,甚至亚洲第一。”

“城里的大医院都像赶场,这是中国特色。”肖二哥用手比了一个倒三角形,“中国的医疗市场是这个结构:大医院吃不完,小医院吃不饱,乡村医院没得搞。而在我们这儿,2004年37万人次的门诊量,乡村两级医院占99.11%,县级医院占0.19%,1万多个住院病人的分布,乡镇医院占68%,县级医院占18%,转出都江堰市的占14%。”他把倒三角形掉换180度成正三角形,“我们的新型合作医疗把倒三角调整了过来。我们这儿是这样:小病不出村,大病不出乡。”

“这才是正常形态。在城里大医院看病,从挂号开始,候诊、划价、取药,排班站队,跑上跑下,累死累活,要看的病还没看好,都折腾出新的病来了。”我也用手比了一个正三角形,“哪阵城里也像你们这儿这样,那就好了!”

肖二哥对我说,你别倒抽冷气

肖二哥问我:“闹非典的时候,你怕不怕?”

我笑道:“这还用问么?”

肖二哥说:“我比别人还要怕。我倒还不是怕我得了,我是怕那个东西传到农村。”

肖二哥问我:“你想过没有,非典要是在农村出现,会怎么样?”

“我倒还真是没有想过。”

我问肖二哥:“如果非典发生在农村,以你行家的眼光去看,会出现啥子情形和结果?”

肖二哥说:“我一想起来心中都发颤。城里的医疗卫生体系还算基本健全,非典来了都吓死人,而在农村,基层医疗卫生体系,有的被摧毁了,有的被卖掉了,存在着的也基本上是名存实亡,农村地域辽阔,农民又缺乏科学卫生知识,如果非典发生在农村,那个情形将是完全失控,那后果,你怎么想像都不为过!”

“就像经历了一场核大战?”

“不会比核大战更好。”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幸好非典没有发生在农村!”

肖二哥对我讲,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关键是建了一个网络,这个网络,除了要解决农民看不起病的问题,还要承担农村公共卫生防疫、农村疾病普查、农民的卫生健康知识教育等方面的工作,还要解决农村医疗机构的投入问题,等等等等。肖二哥说:“我们在三五年内,要拿出一套完整的制度。”

“吴仪说过一句话,能够把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办好,天下就没有难得倒卫生部门的事情了。”肖二哥说,“你别倒抽冷气。真正是把农村医疗卫生的事情搞好了,就是再来非典,也不怕!”

肖二哥心底的担忧

我对肖二哥说:“我去医院看一次最简单最温柔的普通感冒,轻松但不愉快地随便就花掉一百多块钱。都江堰市的农民看得起病,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事情!干脆我来你们这儿当农民算了,参加新型合作医疗,也就不害怕生病了!”

“对哇!”肖二哥笑道,“其实你还别说,农民看得起病,还真是让城里人都羡慕了,我们这儿多得很的城镇居民要求也搞合作医疗,市上已经定了,下一步就在城镇试行。”

接着,他正色道:“但是,说心里话,这个解决农民看病问题的大好事情,能不能真正成功,我总还是担心。”

肖二哥对我讲了一些他不希望我写在文章里去的东西。

新型合作医疗搞起来了,有些领导有了“政绩”了,把油面子舀到了,就不来气了,2005年拨给新合办的费用才十万元,而新合办一年光是交给电信公司的网络费用就是九万多,肖二哥说:“你说,我这个新合办咋个运行?这个让农民看得起病的事情到底还搞不搞?”肖二哥又跑断了腿,才在市上要到了50万元拨款。账上的那一千多万,就像一块大肥肉,好些人都想挪作他用,盯着那钱的眼睛多得很,并且有的眼睛异常可怕。前些时候,账上的钱被划走了500万,谁叫划走的,肖二哥至今也不晓得。能够背着新合办主任划走新合办农民保命钱的人,你想想胆有多大、心有多黑、背景有多硬?钱被划走的第二天,肖二哥脸比锅底还要黑,横眉倒立,一字一顿说了一句话:“哪个划走的,立马给我划回来!”肖二哥对我说:“为这500万,我可以拼命!你信不信?”我说:“我信。叫我遇上,我也会拼命。”

肖二哥说:“我的担忧,不是无中生有,更不是神经过敏啊!你想想,我一个退休返聘的人,迟早要走的,接着干的人怎么样?敢不敢得罪手持批条的人?敢不敢得罪没有积极性的领导?敢不敢拼命守住农民的保命钱?你说,我能不担忧么?我甚至觉得,这个应该做好并且也有可能做好的大好事情,迟早要被有些人弄垮杆!”

“想着这些,我心里感到悲哀,感到难受啊!”肖二哥眼圈有些发红,动了感情,“以后的事情,我是没有办法。但我只要在任一天,这个新型合作医疗就要存在一天,就要搞好一天,对于这一点,我有决心,有信心。”

我点头道:“肖二哥,我相信!”

2005年8月底采访

2005年9月初写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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