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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一个文学男青年的画像(一) -- 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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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一个文学男青年的画像(五)

  十四、

 

  亲爱的,我爱,我的爱,除了你我谁都不爱,除了你我谁都爱。

  再没有人像你这样的把我的大腿的分开。易矜说。

  王威“哦”的一声,低下头,看见阳具慢慢的从易矜的阴道里头退了出来,在他的阳具上,一朵牡丹花真娇艳的开,他的手抚摸着易矜的头发,抚摸着易矜的脸面,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头发、抚摸自己的脸面。

  王威问:你还好。

  还好。

  舒服么。

  易矜闭上嘴唇,她在想,这问题,真可笑,为什么男人总爱这么问。

  睡吧,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给我打个电话吧。易矜安慰王威,毕竟,火车是那么长,载了那么多人,载着他三千里来了。我这会在听歌,王菲的,同事送我的珍藏。你问清楚什么时候到,我看时刻表,是五点半。

  睡不着,想,想你。王威懒洋洋的发着短信。从车窗往出去,窗外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隔着窗玻璃,每一样景色都好看,每一样景色又都好看。身边的人在聊天,聊一些很无聊的话题,比如说你是哪里的,你去哪里,你做什么的。哦,你们那边有什么什么很出名的,是啊是啊。你们那边也不错,什么什么地方很好玩。易矜阿易矜,你这会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像我这会一样,百无聊赖的想你,百无聊赖的爱你。易矜阿易矜,你相信么,有一个人,比如王威,他爱上了一个好姑娘,这好姑娘比如是你,其实只是因为除了爱,他没什么像样的事情干。

  哎!到这会,还说这样的话,人你都是要亲见的。

  刚刚吃完快速面,好无聊,你要是陪我一起吃就好了。不过,真的很难吃。

慢慢吃。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我突然想,这次相见,不惟你不快活,我也异常一样的悲观的起来。虽说用心似箭、情意如焚。虽说一路走来,始终如一。虽说,若不是因为你,我依然在风雨里,飘来荡去的心,我早以放弃。你下午上班么。

  上。

  我发觉离你越近,你的短信越简洁。

  忽忽。

  只剩下忽忽两个字,看来,我看,到了深圳,我们只能靠肢体语言交流了。你觉得那样好么。

  别说废话,我现在在单位,你来了,刚好一个同事去北京,你来睡我屋,我睡他屋。

  对你的忠告,多买三把锁,一把锤子,王威是头野生动物的说。

  十五、

  脚的下面的火车轮子有节奏地响着,眶当眶当的一声又一声,沉闷而和谐,感觉,说不上来,像是一种叠加,一声叠加在另一声之上,上一声的余音还没有消逝,下一声就开始。有时候,汽笛尖利的经过耳膜的同时又好像遥远的不是这火车发出的。

  王威跨过两个鼾睡如雷的民工,去火车的车厢过道抽烟。

  王威跟随着他的鞋子,走过一节节的车厢,十年前的车厢没有太多的人,不会有太多的人。

  王威想——我在怀念他们,怀念每个在车厢里头东倒西歪是身影,每个人都是一个梦,无数个梦在这个车厢聚会,在这样的夜晚,坐在一起,互相亲切叫着彼此的名,这车厢里的人是有福,便如一个姑娘在自己城镇,城镇的大街上找见自己的父母姨娘。

  王威想——那时我在其中,我是我的梦,十年后,我再登上京广线的列车,我也会在深夜,静静的穿过一节又一节的车厢,去寻找失去的一个梦,找寻一个失去的回声,那时候,我被我的岁月的感动,我穿过三千六百个日子,和自己的梦握手,互相致以诚挚的问候,互道珍重,最后,从容向对方道上一声晚安。

  王威想——

  十年过去了。

  一个过去的时代将永远不会再来。这是真的。

  一个过去的时代将永远不会过去。这也是真的。  

  十年前,他初中毕业,就出门打工,一个民工。十年后,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成为一个标准的文学青年,易矜啊,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能和你聊天,才能和你谈人生谈理想。才能搞到像你这样的女大学生。

  嗯,易矜会怎么看待王威呢?王威很严肃的想这个问题。他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对于女人,特别是对于文学女青年来说,她们总是渴望着通往她们大腿之间的道路是最曲折的,所以呢,他这次千里迢迢的来了,搞上一搞。易矜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如果她有意见的话,那简直太不应该了。

  至于为什么不应该,王威一时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有点违背常识。这时候,他是那么为易矜设身处地的想,反复地想,想到最后,就变成易矜穿着睡衣,笑眯眯站在车厢的过道上,看着他,温柔的向他招手,笑着说:过来啊王威,过来搞我。

  十六、

  十九岁的王威看着车窗外,如果不是不停闪过眼前的电线杠子他就会怀疑,也许火车就从来没有移动过。  

  十九岁王威的眼光穿过整个人群,整个车厢,整个列车,他的目光是那么的轻盈,并没有所谓的目的地,正如流水四面而去,并没有所谓的方向,而是照着地势低洼的方向去。

  十九岁的王威会找两张报纸铺在火车的过道,躺上去,就是一个晚上。

  现在是半夜,王威在半夜里醒了过来,是个梦了,关于那个十九岁的王威。列车在大平原奔走着,四下村庄的灯光悬挂在车窗上,一盏又一盏,一盏消失了,另一盏又拂过我的眼帘,就像一条温柔的河流在我们的梦里经过,游荡着一只又一只萤火虫,每一只萤火虫就像仙女的泪珠一样,滴落在河水,并没有声音,却使得整条的河流显得是那么的温柔。

  王威到舆洗室刷牙,打开车窗,

  风从车窗冲了进来,仿佛要将他从车窗拉出去,王威紧紧地握着车窗的边框,在风中抬起头,望着天空,整个天空就像是被火车抽动着的旋螺,快速的旋转,每一颗星星都不再停留在他们的版图上,它们互相嬉闹,互相追逐,就像诗人努力的走进人群,却总是被人群推开。王威冲着车窗外,大喊了一声,像一个文学青年一样的大喊。

  直到嗓子哑了,即便想喊什么也喊不出了。

  回到座位上,王威继续给易矜发短信——你在抽烟。

  是啊。

  我们结婚吧。

  你除了谈婚论嫁,就没别的好说的,哎,我就当你是一朋友。你来,我招待。如是而已。

  王威说——易矜,我看到十年前的自己了。他也在这列火车上,真搞笑。

  哦,挺好的。坐车的好处就是想事,想好多以前的事。

  王威说——我问十年前的王威,你要什么,你在找什么?呵呵,他没有防备的,那么的尴尬,那么的腼腆,很可爱,有点像女人。那么的心神不宁,呼吸不安。

  他怎么说?

  他轻轻地咬出两个字——靳懿。我问他,你就要那么少。他说——我要的是太多,老天爷舍不得给的。

  行了,少发点短信,我的手机也快没钱了,我也不是不仗义的人,明天给电话,记得从东出站口出来。我看你现在就觉得吃大亏了,真拿你没办法。不和你争了,一定要休息好了来见我,说实在话,我有点支持不住了。你趴着睡一会吧。

  我不能坐,不能趴,只能站,你忘记了。

  忘记什么。

  痔疮。

  十七、

  关于王威的痔疮,这一天两夜,它一直在茁壮成长,并且静静地在他的屁股上开出一朵小花来。虽然王威并没有,也不能看见。

  易矜说:我真当你是朋友,你别瞎想。

  王威说:我很严肃地说——请问,你会为了一个朋友,带着痔疮,横穿中国么。你都这么大了,说话怎么还能这么不现实呢。你需要我来时,就那么的暧昧,不需要我来时,就硬说我是朋友。女人啊,你的名字是骗子。

  你怎么这么可气,还把自己放在受骗的位置上,你大可以想像一见到我就失望至极,谁料得到呢。我觉得,我们真的有代沟。

  我是一个温暖的人。

  我知道。

  我有一点点忧伤。

  我明白。

  我在和你说话。

  我在听。

  这就对了。火车好像快到了。

  嗯,一下子就被惊醒似的,快到了,来得好快啊。是不是快到了。希望别晚点。从东站口出来,出来别吓我。出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近视。到了没,好无聊,你打我电话。

  易矜。

  王威。

  你一定要对我。

  一定。

  我一定会对你好好。

  我明白。

  我是文学男青年。

  我是文学女青年。

  你有些很沉重的东西,但是用你的话说,你把它们无限的缩小了。 看起来,你好像在漠视很多人,很多事。我在想,我自己是什么样的面目:恩,我没有漠视过,我是很在乎的,但是那种在乎,是和多数人不一样的。我没有控制一个人的欲望,但是,喜欢掌握、抚摩别人的灵魂。

  下车再说吧,我很累了。

  王威在深圳下车的时候,正是凌晨的时候,大约五点半,天还没有亮。

  易矜说:你是什么样子。

  我穿着黄色的外套,蓝色牛仔裤,还有一个大旅行箱。

  你不是住几天,带那么大的旅行箱。

  我除了这个箱子,找不到别的箱子装衣服。

  你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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