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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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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581章 在哨塔上站夜哨

“陈参谋,能把你拍的照片帮我倒出来么?也让我看看你拍的风景照。”吃罢晚饭沐记者叫住我说。

“这样啊,可是我还有事忙,方便时再说?”我没答应。“乖乖,怎么能为这么小的事开回手提计算机呢?她的机器我也不能用啊,谁知道有没有病毒呢?”我自己在心里说。

“好吧,那你记着啊!”沐记者看我确实有事要忙,并未坚持,反而使上了女性特有的姿态提出采访我的要求,她说:“能告诉我,你作为随队干部,讲讲教导队上神仙湾哨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这个你最好问于副队长和柳教导员,我就是跟着过来学习的。”

“噢,你还是个挺难啃的硬核桃!”沐记者没兜圈子,很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观。

想必她那样的美女下部队在哪都吃得开,被基层的干部战士哄着、供着,自己一个笑脸,人家就该顺着她的意图说下去,让她获得想要的素材。

可她要的东西,我躲都躲不及,哪能顺她的心意呢?

与女记者“拜拜”后,我便去找冉建绪与他们几个指挥车的工作人员了解车载装备情况,这个是重头。大冉是这次带指挥车上山的军官,他也成长起来了。跟来的有崔新成和从总装卫星测控基地调来的童尚际技术员,正是他带我进到仪器舱,我亲自检查了舱内温度,设备表面温度。本想用电源车发电,为指挥车加温,但一想还得让指挥车经受一下高原夜寒的考验,让我们确实知道这台车上的设备能否在冻过后正常工作。

我从车上下来,又让沐记者看到了。看到她站在兵楼楼门里看着我们走回去,我心里就腻歪,“你来采访神仙湾,老关注我们干什么,我们也不需要宣传。”这我只能心里想嘴上是说不出的。

但女记者没有搭理我,却拦住了童尚际,“这位同志,能采访一下你么?”

小童穿的是非制式服装,既不是迷彩,也不是工装,让记者摸不清,所以她想抓住机会,将自己这次下基层采风的范围扩大些。

小童没经历过这个,便说:“采访我好啊,但我得先征求领导的批准。”然后他看向了我。

我装作没注意,却说:“你们带队干部挺累的,别去打扰了。”

“那你是什么意见?”童尚际没脑子直接问我。

“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我知道这小子想泡女记者,也不瞧瞧自己长得像记者的男朋友么。

沐记者知道我在,她无法成功,笑了笑,说声“拜拜”走了。

我们又回去工作了,因为我已在大队没有职务,他也是新来人员,就没批评,只是私下嘱咐大冉多盯着点他。我不知道怎么来了这样一个技术员,甚是不喜。

经过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就开展了见学活动,对新训队队员来说消耗极大,当他们搭好地铺睡觉的时候,大多数人入睡得很快。但入睡不久,高原的严寒和缺氧,使相当多的干部战士在半夜醒来,开始了这一夜像战斗般地拼搏,克服始终伴随着的头痛和呼吸困难,那种感受远比白天和行车途中为剧。

没有一个同志叫声头疼的。尽管有氧气袋可以让战士们稍微缓解一下痛苦,但坚持下去就不能有依赖那东西的想法。边防连的连长也交代,没有生命危险,尽量不用氧气袋,否则难以适应高海拔的环境。

好在白天的所见所闻对大家的震撼还没有散去,战士们一开始睡不着,有几个干脆坐起身来,几个人挤在一起小声聊起天来,分散头疼给他们带来的影响。一直到了后半夜疲倦和困意又占了上风,他们才沉沉睡去。

这一天,在这个创造出最平凡的奇迹的地方,“影子”新训队和技术、保障人员共43名官兵度过了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半夜时分,该换岗了,我悄悄穿上厚重的皮大衣,头戴棉皮帽,脚蹬毛皮鞋,挎上弹药包,提上五六式,准备上岗。

刚推开保暖门帘,一阵寒风迎面扑来,够硬够寒,风刃如刀锋,割脸欲裂。当然不会把我拦阻住,运气在腿,迈步到了兵楼门前。

看到指导员正在向接哨的班长曲承富、战士王李兵交待上哨注意事项。有那么多的外来人,为了安全,连队加强了连首长带哨。

“陈参谋,你怎么出来了?”指导员有些惊讶地问。

“好长时间没有值过夜岗,重温一次,感受感受神仙湾的站岗滋味。”

“你太浪漫了吧?”

“连里的战士天天站夜哨,我替换个兵吧。相信我,我会站岗的。”

指导员见我执意上岗,便不再劝,交代了“李兵,半小时后接陈参谋的哨位。”

然后,我跟随曲班长走出房门去到哨位换哨。

夜幕中,我沿着近四十度坡度、弯弯曲曲的台阶盘旋而上,登神仙湾哨楼。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空气稀薄,深呼吸三大口,也没有在平原地区呼吸一次“吃”下的氧气多,加上冷风吹,爬起楼梯来就更是艰难。

跟在后面的曲班长一再提醒我:“轻抬腿,缓迈步,静呼吸。”尽管这样,我还得扶着铁栏杆往上走,要不根本站不住。走了几十步台阶,我就“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但速度没降下,让曲班长有些吃惊。

在走过30步台阶的第二个拐弯处,有连队在这里放置的一个氧气瓶,为上哨执勤缺氧的战士途中加氧。曲班长拉了我一下,示意让我吸点氧;我却让他吸,站在旁边喘口气,想到战士们平时上哨楼执勤,多不容易啊!他吸了两口,便放下吸管递给我。这时我喘气平和下来,不舍用氧,便把氧气瓶放了回去。

“陈参谋,你身体很强啊!”

“刚上来第一天,还行,明天大概就不行了。但接受锻炼不能退缩,向你们学习。”我确实身体很强,只好这样解释。

在攀登108级台阶后,用了大约5分钟,途中歇息2次,终于登上比哨所还高20米的哨楼,到达直指云霄的哨楼哨位上。

曲班长接过哨,目送两位哨兵下去,我在旁缓了会儿,挺直腰板,和曲班长并肩站在哨楼里。那一刻,我好似回到了曾经的四班,成为边防线上的一个小兵,抱着钢枪,充满了警惕,巡视前方祖国的国境。

夜风卷着冰雪,吹得人脸上刀割般疼痛。曲班长睁大眼睛,透过夜空,全神贯注地观察和查看着雪山和山谷。夜幕中视野受限,却没有降低哨兵的警觉,而是更加仔细地掌握地面上的蛛丝马迹,不让对手轻易侵犯我们的国界,还不时向我交代注意搜索哪个方位。

雪山上的积雪依稀可辨,山谷中的黑土地与夜色融成一片,在夜风只能听清楚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抬头仰望,神山莹耀,繁星遮天,山和天深邃而无语。

半个小时后,李兵上来了,曲班长让我下哨,但被我以军官的命令,把他逼下了哨。这个一级士官在哨所守边防5年了,是连队在这个哨位上执勤时间最长的人,却在这个夜晚只值了半班哨。

李兵站到我的身边,熟悉着执勤区的环境,在漆黑的夜晚,也不能放弃一个可疑的迹象。

过了一会,我问这个来哨所半年的列兵,“你怕么?”

“有雪山和天上的星星陪伴,没什么可怕的。”他轻声说。

有些浪漫的劲哦。我理解他是把雪山和星星当作了自己的战友!便对他说:“当年我初到哨所,值夜岗是一个人,我也把青山和星星当作陪伴自己的战友,让自己的心宁,保持的注意力。”

“什么时候的事啊?”列兵新鲜地问。

“六年前。”

“那个时候我在上初一。”

“我们都在成长。”我有些感慨地说。

李兵每天上哨楼执勤两次,每次站哨一个小时,尽管他是山西人,来自山区,站在哨位上仍有高原反应,但他坚强地挺了过来。

我问他:“在神仙湾哨所苦吗?后悔吗?”

他的回答是:“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能在被中央军委授予‘喀喇昆仑钢铁哨卡’荣誉称号的神仙湾边防连当兵,是无上光荣。”

“好样的!”我称赞了这个未满20岁的战士。

这时,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李兵兴奋地对我说:“陈参谋,你瞧。”

流星的光芒熄灭,我静静地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心潮澎湃,在神仙湾哨所我不正是颗流星么!可自己能成为世界上海拔最高哨所的“临时哨兵”而站班岗,也如流星之光易灭,却是满满的自豪。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

黑夜中,我看到李兵与接替的哨兵正规地交接哨,语言规范清楚,“目前一切正常,我将哨位安全地交给你们,……”有了几分士兵老练的样子。

我们向接哨的士兵敬过礼,才转身下岗。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回望夜空中的神仙湾哨楼,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两名哨兵像钉子一样挺立在哨位上。

这样的哨兵,这样的哨岗,这样的哨卡,这样的边防连队,让祖国放心!

一夕夜岗,让我多有青春的回忆,心情一时不能平复。告别李兵,我并没有回去睡觉,找了一个背风地,开始了修炼。一开始很难入定,反复十多次我才让内气在经脉中流转。在如此高海拔的地方进行修炼,感觉与在低海拔时有很大不同,就是含氧少,而那份灵气却很精纯,吸入身体,催动着内气运转到丹田,一遍编地运行,有了一种凝实感。

化气为实,是我期盼已久的境界,说不定这次高原训练会让我发生又一次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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