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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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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19章 回老家

第1章 回老家

我在山里时知道月份,不知星期,所以没有星期天的概念,去上学也以为一个学期要天天上课,致使上学后第一个星期天早上起来,还催妹妹起床说是上课,惹得她说我傻。在她们眼里平常的事,可我不知道啊!没人说,我也想不出还有专门休息的日子。

出了山,生活真的很好,隔个五六天能休息一次。当知道“五一”假期快到了,有几天休息时间,真是想不到,哎呀,该怎么过假期倒让我头痛了!

妈妈在节前就说“五一”带我们回老家,出去旅行几天,妹妹可高兴了,显然小镇子关不住这个对大城市记忆犹深的姑娘。

我不知道出去玩意味着什么,看到妹妹的高兴劲,也很期待。可当妈妈说要坐车走两天,我就含糊了,这一趟是不是像来时那次乘车令人担惊受怕呢?心里立刻做了受苦的准备,不好说忍着没流露。

劳动节那天,父母借了团部的小车,早晨天刚亮,亲自开车和妈妈带我、妹妹走上了去老家的路途,让我们兄妹看看奶奶和爷爷当年生活过的地方。

这是一次长时间的行车,一路在塞外西部的旷野中奔行,沿途景色和我冬天来时一样,变化不大,给我的感觉仍是路走不完。

到了春天,路两旁的草原已经绿了,没有那么大的风沙,令人心旷神怡。我就是喜欢绿色,喜欢葱茏叠翠般的满目碧绿,来塞外还很少见呢,现在能见到这么大面积的新绿让我觉得真不容易,随之改变了受苦之旅的初衷,又转为期待,期待一个愉快的假期。

父亲为了让我和妹妹感到有趣,边开车边讲着沿线曾经发生的故事,讲他当年徒步行军走过的地方,如何如何。妹妹一会儿就没了兴趣,而我耐心地听着父亲讲述,不时地询问和讨论,倒让他心说:女儿是小棉袄不错,但绝对没有跟儿子在一起那般知人,还是和儿子一起出来玩有意思。

那时不懂“女儿是用来宠的,儿子则该是用的”的说法,我是不由自主地充当了该充当的角色!

车行中,父亲、妈妈有时也问我在山中的生活,能说什么呢?和在父母身边的生活相比太苦了,我搜索记忆里的山中种种,和他们讲我如何采茶、采药,这对他们或许妹妹新鲜些。父亲到过深山,说:“爬山爬到你住的地方,走到实在走不动,觉得太艰难了。可看你小小年龄带着爸爸一路走毫不吃力的样子,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我就想团里的战士也没有你能爬山,如果以后你到了部队,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士兵。”

“天天在山上不觉得什么,走山路是最容易的,爬山壁才最困难。塞外这边走沙漠也不好走,大风吹得脸疼。这边太干了,刚来时我都受不了,幸亏练了功才熬过来。”爸爸夸奖我,我到不在意,和他说起初到达来乎布的身体反应。

路过九原时,父亲告诉我们兄妹:“从这里往南走,就是伊金霍洛,是成吉思汗的衣冠冢,俗称八白室。”

说到这儿,爸爸话风忽转,郑重地对我们兄妹说道:“你们记住:咱家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他是你们远祖的爷爷,曾率领蒙古大军横扫欧亚。成吉思汗的大军是历史上最厉害的骑兵与军队。从你们的成吉思汗爷爷以后,我们这个家族在历史上号称‘黄金家族’。”

最后,父亲又吩咐道:“长大以后,你们可以慢慢了解,但现在你们知道爸说的这点就行了。而且,不要对外人说,那会惹事的。”

看父亲说得郑重,我和妹妹都懂事地点头。

可成吉思汗是什么样的人物,光凭父亲那么一说,让我和妹妹绝对不摸门,我悄悄问妹妹:“谁是成吉思汗,你听说过么?”

妹妹摇了摇头,“成吉思汗,多古怪的名字。”

“你别乱说,那是咱们的爷爷。”我正经地指责妹妹。

“你别乱认爷爷啊,爷爷在朝鲜牺牲了。”妹的,妹妹还敢训哥哥!

但我记住了成吉思汗这个名字和黄金家族这个名号,而且我是被属于这个家族的。

一个白天行车,才到了巴彦淖尔,父亲告诉我已经开出了700公里,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对于年少的我,700公里是朝阳初升到夕阳西下的过程,时间白白用在了路上。

第二天,父亲一早起来对我说:“车跑长途需要保养,儿子走,帮我收拾车去。”能熟悉汽车对我蛮有吸引力,听着父亲对汽车的介绍,我成了他保养车的助手,并指着各个部位问个不停。半大小子对车对机械就没有不感兴趣的,虽然我是小白!

再次上路,吉普车驶上高速公路,跑得好快啊!可我发现父亲驾车开得并不是最快的,能看到有些车简直是比着开快,呼呼地超过我们的吉普车,急得我对父亲叫:“快开啊!别让人家的车再超过去!”

我跑步快,坐在汽车上也不愿别人超车,父亲不愿我在旁边总咋呼,有意识地提高了车速,妈妈在后座发现,发话了,“老马,别受儿子干扰,该怎样开就怎样开。”妈妈的话就是隐晦地要父亲把车速缓下来。

父亲嘴上应着,但我发现他并没降速,车速一直保持在120公里/小时,之前他告诉过我:“高速公里允许车行的最高速度。”

可我看到有车超过,就说:“人家为什么能开快了?”

“那是超速,违反交通规则,不可做的。”

爸说的是啥?什么超速、违反交通规则有么?交警怎么会知道?统统都是我的疑问!有些不甘心,就差再劝爸把车开得快点,再快点……

高速行车,很快就到了省会城市归绥。

我们一家先到军区医院,那里还有父母亲的一间住房,当年奶奶和父亲就生活在这里,后来父亲和母亲结婚,这间房子成了妈妈在医院的宿舍。那时妈妈是军区医院的助理医生,然后是主治医生,再往后读了研究生,是后来调到基层部队的。

房间不到10平方米,很简陋的平房,里面有个大床、一张方桌和几把破旧的板凳,墙角还有两个木箱子。我家在大城市的住处是如此简陋,看得我很是纳闷,上世纪90年代,城市都很不错了,可我家仍然显得像几十年前没有变化。

父母亲要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晒晾。我过去两手一夹就搬到了屋子外面,帮助他们把箱子里面的旧衣物搭在房前晒衣服的铁丝上。我们一边干着,父母一边和邻居们打招呼。我则是查看晾在铁丝上的衣服,大多是爷爷、奶奶当年的旧衣衫,有蒙古袍、老式女装、皮衣、皮褥等,我都是初次见识,便对妹妹说:“妹妹快来看,都是老古董啊!”

妹妹小,对这些旧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按照妈妈的分配擦拭着屋里的家具,一会有个坐的地方。反正房间小,我和妹妹很快就把屋子打扫干净,还把窗户玻璃也擦出来,这时屋里才光光亮亮,干干净净,看着舒服了。

我又对妹妹说:“以后爸爸妈妈在部队,我们就在归绥,这里是我们俩的家了。”

妹妹不认同,“我才不要在这里,就跟着妈妈。你可以自己在归绥,反正你独自生活惯了。”

我嗷嗷叫起来,“妹妹不要,我要!以后我就在这里当家作主喽。”

父母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不免觉得亏欠了我们。

父母带我们逛自治区的首府,走在大街上,看着道路两旁的高楼林立,我和妹妹都挺兴奋的。其实那时归绥的楼也不高,但我们很少看到外面的世界,或许小时候看过海城的大世界,可现在已经全无印象。

晚上一家人在大鸭梨烤鸭店吃的饭,要了烤鸭和好多菜我都忘了叫什么名字了,让我吃得好香,觉得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这15年真是白过了。我恨不得把盘子里油乎乎的菜汤都吃干净,可这个举动却被妈妈所制止。但要的食物我是一点没落都吃干净了,肚子又撑得鼓鼓的!

从街上回到军医院,爸妈和妹妹去住招待所,而我自己就睡在了奶奶留下的老旧平房。在我眼里,招待所条件虽然好,可不如自己家的旧平房,怎么睡家里也舒服!

可那天晚上我先没睡觉,打拳、跑步,最后是修炼,这才把肚子里的食物消化掉。经过一番折腾后,躺在床上我还高兴地想着:我在深山里有一幢茅舍,又在归绥有一间平房,我也是个房主了。那时的思想境界就那么一点点。

第二天妈妈说了我一顿,不能这样没出息,也不能这样给家里丢人。父母管教我们两个孩子是严格的,说了我以后,我也认识到自己的不妥,旅途上再去餐馆吃饭规矩多了。

我们到了古尔,在归绥的东边,还有几百公里,那里曾是察哈尔正红旗领主的驻地。是父亲告诉我们的,我听了也没搞清楚什么是“红旗领主”,可“红旗”在孩子心目是多么高大的形象!

古尔,不大的塞外小镇,经当地人介绍,一家人在原来札萨克的府邸外面看了看,这个府邸2400平方米之大。札萨克是蒙语相当于王的称呼,太爷爷原是蒙古王公的侍卫。想必太爷爷当年就住在府邸的一处小院落里,也是从这里逃离蒙奸和日寇统治的。

父亲告诉我们太奶奶和姑奶奶因太爷爷逃走后,被赶出了王府,生活无落,在穷困和苦难中双双离世,就葬在古尔附近,可是我们无法找到她们的墓地。父亲对我和妹妹诉说这一切时满含悲痛,就像我一想起老爷爷那样。我能理解父亲对亲人的感情,这个世上他的亲人就只有妈妈、妹妹和我。

我对爸爸说:“我会记着您告诉我们的那些亲人,我和妹妹都会是你和妈妈的好孩子。”父亲抚摸了我的头,对我和妹妹说:“你们好好学习,家里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父亲其实也没在古尔生活过,从记事起就在归绥,但我回到他的身边,便对我和妹妹做了寻根教育。因为我受了那么长的汉民教育和影响,父亲希望我回归后得明白自己属于哪里,嗯,他是“别有用心”!我是无所谓的,所以直接指出。

其实妈妈是不愿意来的,她希望我和妹妹要有现代的眼光,有雄心壮志,走出塞外,走向更广大的世界。

爸爸说的,妈妈说的,我都是懵懵懂懂的,但我知道他们是为我们两个孩子好,所以我愿意按照他们指引的方向努力。后来我知道很多一直和家长生活的孩子都没这种自觉,甚至叛逆。

通宝推:苏仙岭,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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