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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谈谈文化大革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转发) -- Ryan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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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2、工业组织与生产发展模式

马克思主义有一个很著名的公式,叫做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是对于这句话的理解,马克思主义者和党内的修正主义者是完全不同的。修正主义者通过这句话机械地认为,社会发展是一种线性的发展,只要生产力达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出现一定新的生产关系,反之,如果生产力水平还很低,就不应当进行生产关系的变革,而应当先集中力量发展生产力,以经济建设

为中心,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等生产力高度发达了,先进的生产关系、新的社会制度自然会到来。

但事实上,这种唯生产力论的观点从来就不是马克思主义的。这种观点的最大特色是见物不见人。把人这种最重要的因素排除到生产力的因素之外。而马克思所说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则并不是把生产力作为与“人”无关乃至对立的“物”来看待的。马克思说过:“最强大的一种生产力是革命阶级本身”。列宁也说过,“全人类的第一个生产力就是工人,劳动者。”毛泽东在这个问题上的提法也完全符合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他说过“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

也就是说,只要人类社会在一定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即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已经诞生了推动历史往前发展的工业无产阶级,那么人类社会的发展前途,就取决于这个革命阶级的实践活动。因此马克思始终是把实践,把革命阶级的实践摆在第一位的,而决不是庸俗的唯生产力论、历史决定论和线性发展论。人类的实践包括了三大方面:即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无

产阶级作为革命阶级的以上三种斗争都可以称作革命。因为并不是只有真刀真枪的革命战争才叫革命,只要是新事物的产生、发展,并在矛盾和斗争中逐渐扬弃旧事物,在马克思主义语境下都可以称作革命。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种子破土而生变为树苗,在哲学上也可以称之为一种革命。

那么,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最大的一种革命是什么呢?根据我们前面的分析,这当然就是非商品性质的生产逐渐取代商品生产,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和资产阶级法权逐渐消亡,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逐渐取代旧事物,一句话,也就是无产阶级逐渐战胜资产阶级,并迈向共产主义的过程。因此,三大实践其实都是为了这个过程服务的,也就是为了造成使资产阶级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再产生的条件服务的。因此,文革才提出了“以阶级斗争为纲”和“抓革命、促生产”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所说的“阶级斗争是纲,其他都是目”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们发展生产力也只是手段,是以革命阶级为主体的实践中的一种,同样是为了达到这个最终目的而服务的,而决不能与这个方向相背离,为了发展而发展,更不能不择手段,把作为实践的主体的无产阶级重新变为生产工具,把人变成物,通过剥削和压榨来发展生产。在中国这样的国家,当时生产力水平固然还很低,但是无产阶级一旦成为了国家的主人,他们就可以通过自己的实践活动,在新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制度的条件下,来发展不发达的生产力,使其逐渐发达起来,并在这个过程中,促进社会主义上层建筑的巩固和完善。而决不能按照唯生产力论的做法,因为生产力水平还很低,就要倒退回过去的生产关系,把工人重新变成雇佣奴隶和工具

来发展生产。

修正主义的唯生产力论惯用的一种偷换概念手法,是说搞文革就是不要发展经济,不要发展生产,只有按照他们的办法才能发展生产。文革时期的理论文章在批判这种观点时说,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要不要发展生产呢?当然要!我们的方针是抓革命,促生产。这个伟大方针,正确地回答了革命和生产,精神和物质,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关系。政治是统帅,是灵魂,“政

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经济是基础,政治则是经济的集中的表现。”

搞好上层建筑领域里的革命,批判修正主义,巩固无产阶级的领导权,正是为了进一步巩固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进一步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

将近四分之三世纪以来,唯生产力论一直是修正主义者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一个主要“理论”。按照唯生产力论的说法,社会发展只是生产力发展的自然结果,而且主要是生产工具发展的自然结果。生产力高度发展了,新的社会制度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如果生产力没有高度的发展,先进的革命的阶级就不应该、也不可能进行社会革命。按照唯生产力论的说法,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谁战胜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党和国家的任务就是发展生产了,不需要继续革命了。这些彻头彻尾的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谬论,割裂、歪曲和篡改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相互关系的基本原理。

在新老修正主义者的眼里,人民群众的伟大革命作用,生产关系的变革对于生产力的发展的巨大促进作用,上层建筑的变革对于经济基础的发展的巨大促进作用,统统消失了。正是这样,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前,他们用唯生产力论来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尤其是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他们又用唯生产力论来反对无产阶级专

政下的继续革命。

阿尔都塞在《论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优先性》一文中,也曾对上述这种修正主义观点进行过有力的批判。他指出,我们在这里还发现这样一种目的论,第二国际的进化论(斯大林重复了它)将从这种目的论中获得其莫大乐趣:生产方式“循序渐进的”直线演替,会导致阶级社会走向终结。既然一切都似乎已经通过内容(生产力)与形式(生产关系)之间先“相适合”然后又相矛盾的游戏得到了解决,那么,全然不提阶级斗争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除了历史所造成的迷乱之外,还因为他们受到了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影响,这种本质上是“经济主义”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不停地向他们灌输(甚至强加)虚假的显而易见性,即一切归根到底取决于生产力,特别是取决于“科学和技术的迅猛发展”,取决于我们将要见证的“奇迹般的突变”

我们可以通过仔细考察对如下问题所作出的回答来书写马克思主义工人运动的历史,这个问题就是: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中,究竟应该给哪个要素以理论上和政治上的优先性?

有些人(通过他们的文本和行动)回答说:应该给生产力以优先性。他们大多数是第二国际的领袖,以伯恩斯坦和考茨基为首,后来则有斯大林。另一些人则(通过他们的文本和行动)回答说:应该给生产关系以优先性。他们是列宁和毛泽东。列宁和毛泽东领导他们的共产党取得革命的胜利并不是由于偶然。

阿尔都塞还对照当时苏联的情况说,当今的苏联,一旦不再有斯大林政策中对警察的滥用,难道就不会沿着同样的强调生产力的优先性的政治走下去吗?一切来自苏联的可读材料,一切我们可与苏联人进行的交谈,还有赫鲁晓夫提出的未必确实(此后没有遭到否认)的论点——其中一个论点是,无产阶级专政在苏联已经被超越了,苏联进入了共产主义……建设时期;另一个论点是与美国进行经济竞赛,因为这必然决定了社会主义在世界其他地方的命运(著名的“土豆烧牛肉的社会主义”的故事:只要“他们”看见我们所生产的东西,“他们”就会被社会主义争取过来!)——所有这一切都发人深思,我们禁不住要问:苏联要往哪里去?它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吗?(阿尔都塞:《论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优先性》)

受到这种线性历史观的影响的人,甚至还提出这样的观点,包括当代不少学者也都提过,既然中国过去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资本主义社会,那么即使是复辟,也不可能是资本主义复辟,根本没有过资本主义社会,谈何复辟?因此文革所谓的为了防止复辟是错误的,是无的放矢。对于这种观点,我们能说什么呢,他们首先把社会性质与生产方式混为一谈,难道半殖民地半封

建社会中,就没有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吗?难道帝国主义的,半殖民的生产方式不是一种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吗?在革命消灭了封建的生产方式以后,在赶走了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以后,新社会中还暂时无法消灭的难道不就是这种商品生产方式吗?而且,人类的实践活动,从来不可能是线性前进和线性倒退的,难道倒退就只能完全倒退回时间意义上的过去吗?这种倒退难道不是指的是旧的关系

和逻辑在新的条件下给自己创造新的外在形式和内容吗?阿尔都塞对此指出:一旦进化主义迫不得已承认“倒退”,它也会认为倒退就是退回旧形式本身,毫无变化地回到过去本身。但马克思主义并不是一种进化主义,它的历史辩证法观念承认滞后(décalages)、曲折、非重复的倒退、跳越等等。正因为如此,对于马克思主义来说,某些国家能够不必“经过”资本主义阶段就“进入社会主义”。正因为如此,才可能向某种在原则上已经被跨越的生产方式倒退(如南斯拉夫)。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倒退并不是完全简单地向后回到原原本本的过去,回到旧的形式,相反,倒退通过一个不一样的过程而实现,那就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体系中插入一些新的形式(形式上的社会主义),在社会主义“外表”下产生一种新颖的(originale)资本主义形式。(阿尔都塞:《论文化大革命》)

走资派利用唯生产力论作为武器,来同无产阶级作斗争,还体现在对待科学技术的态度上。他们再次把科学技术作为“物”来与“人”相对立,贬低和否定革命阶级的主体地位,公开违背马克思关于“最强大的一种生产力是革命阶级本

身”的观点,提出“科学技术是首要的生产力”,乃至于复辟成功后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

马克思列宁主义认为,三大革命运动的实践是人民群众的实践,人民群众是三大革命运动的主体,是认识客观世界,改造客观世界的主体。在生产力的诸因素中,生产工具、科学技术固然是很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但是,生产工具和科学技术要人去应用,生产工具本身也要人去制造。人的思想不同,劳动的结果也就不同。否定人的因素,也就否定了最强大的生产力。最现实的例子就是,沙特政府军手中的武器不可谓不先进,不可谓科技含量不高,但是在跟胡塞武装的战争中结果如何呢?这虽然并不是生产性活动,但是也体现了,人的实践活动是创造历史的主体,科学技术本质上是人对自然的认识和运用能力的延伸,如果把其中的人,在社会主义社会中表现为主体的无产阶级、人民群众抛开,那么任何的科技进步,都将成为与无产阶级相对立的异化世界的力量而存在,成为统治无产阶级的东西。除了是以人为主人,还是以物为主人这一根本的问题而外,就算是技术本身,也还有一个技术路线的问题。发展什么样的技术,点什么样的科技树,为什么人服务,当技术掌握在不同的阶级手里时,可以给出完全不同的答案。这同样是一个政治问题,而不是一个单纯的技术问题。当时关于应当以“政治挂帅”还是“技术挂帅”的讨论,以及联想到现在甚嚣尘上的所谓“专业人做专业事”,其他人不要干涉专家、专业人士的论调,对这个问题不能不予以思考和澄清。

王洪喆在反思目前人工智能的技术路线时就表示,在一种非剥削的经济体或共同体中,其实更有效率的技术路线反而是人机结合的,不是排斥人的机能,而是通过机器把人的能力进一步激发出来的路线,用诺伯特·维纳的话说“像人一样去使用人(human use of human being)” 恰恰是因为选择了一条把劳动者排除出去的路线,所以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和大数据获得大量投入。然而维纳早在五

十年代就设想的控制论最能让人类社会受益的领域,即不同通讯系统之间的沟通,在机器系统和生物系统之间的接口技术,并未获得大的进展。维纳曾经致力于研发让工伤工人恢复劳动能力的“波士顿手臂”,还有将触觉信号转换成听觉信号、让聋哑人重新获得语言能力的“听力手套”,这些项目因没有更多的资源投入纷纷搁浅。钱学森也曾经提出,通过技术增强人的能力和共产主义设想是相通的,

不就是人的全面发展嘛。吴子枫更是指出,讨论人工智能,不能从纯技术的角度,而更应该从技术路线斗争的角度来展开。……要反对唯科学技术论、唯生产力决定论,这种工业党的观点相信技术的发展可以自动地带来一个好世界。……相反,我们需要在欢迎和支持科学技术发展的同时,强调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优先性,这就包括强调技术路线对技术本身的优先性。(王洪喆等:《政治经济学·信息不对称·开放源代码——人工智能与后人类时代》)

文革时期的复旦大学大批判组在《“生产力首先是科学”吗》一文中指出,右倾翻案风的鼓吹者硬把科学技术说成是生产力的首要因素,而且把这个论点强加在马克思的头上,振振有词地宣称:“生产力首先是科学”这句话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说过的。据他们说,“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说过,‘所谓社会生产力,首先是科学的力量,其次是社会的力量,最后才是……’。”

果真如此吗?查一查,不对了。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草稿)》第二篇《资本的流通过程》中,作了这样一段论述:“社会的劳动生产力作为资本所固有的属性而体现在固定资本里面;这所谓社会的劳动生产力,首先是科学的力量,其次是在生产过程内部联合起来的社会力量,最后是从直接劳动转移到机器、转移到死的生产力上面去的技巧。”请注意,马克思在这里讲的是“资本的流通过程”。资本家靠什么办法来增殖资本,扩充生产力呢?当然谈不上去调动受他剥削的工人的生产积极性,只能主要地依靠采用先进的科学技术。怎么能把资本家增殖资本的具体办法同整个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规律混为一谈呢?这就暴露出右倾翻案风的鼓吹者恰恰是想把资本家的办法搬到今天的社会主义中国来。

还请注意,马克思在这里分析的是体现在固定资本里面的社会生产力。所谓固定资本,就是资本家占有的机器、设备、厂房等生产资料,马克思又称作“死的生产力”或“已生产出来的生产力”。这当然就不包括人的因素,不包括活的

生产力。右倾翻案风的鼓吹者把“体现在固定资本里面”这句话一刀砍去,造成一种似乎马克思是在给整个生产力下定义的假象,似乎在生产力的诸因素中,劳动者的力量同科学技术相比只能居于次要地位。这不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明目张胆的歪曲吗?

生产活动是人类最基本的实践活动,生产实践是科学研究的唯一源泉。“科学的发生和发展一开始就是由生产决定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五二三页)先有生产,先有生产的迫切需要,然后才有自然科学的研究,历来如此。

在古代,由于游牧民族和农业民族定季节的需要,才产生了天文学;由于丈量土地、测量容积、计算时间的需要,才产生了数学;由于农业的提水灌溉,特别是城市建筑、航海和战争的需要,才有了力学。到了现代,如果不是工业的发展带来了 X 射线和天然放射性的发现,人类认识就不可能深入核物理学领域。至于半导体、激光、仿生学等等,也无不是生产实践推动下的产物。

科学发展的事实充分证明,“社会一旦有技术上的需要,则这种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五○五页)“以前人们夸说的只是生产应归功于科学的那些事;但科学应归功于生产的事却多得无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五二四页)右倾翻案风的鼓吹者对革命导师的这些重要论点只字不提,却大谈起科学对生产力的决定作用,足见他们对生产实践轻视到何种地步。

对于生产力中什么是首要因素的不同回答,关系着是否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根本问题。……按照“生产力首先是科学”的论点,必然把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发展看成首先要靠科学技术的发展。所谓“科研要走在国民经济前头”的谬论,就是由这个论点引伸出来的。

右倾翻案风的鼓吹者并不是在讲我国科学技术要有高水平,应当走在世界的前列。他们是在讲,要实现四个现代化,首先要抓科学技术。在他们看来,科学技术可以决定一切,其他都是微不足道的。这样一来,什么无产阶级专政,什么无产阶级政治,什么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什么以阶级斗争为纲,什么党的基本路线,岂不是统统都要一笔勾销了吗?

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我们要紧紧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列宁曾明确指出:“全部问题就在于(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看,也只能在于):一个阶级如果不从政治上正确地处理问题,就不能维持它的统治,因而也就不能解决它的生产任务。”(《列宁全集》第三十二卷第七十二页)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之后,如果不解决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问题,生产的物质财富即使再多,也不能始终掌握在劳动人民手中,弄得不好还会成为复辟资本主义的物质基础,又怎么谈得上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呢?

在现今西方的世界上,资产阶级为了挽救他们岌岌可危的资本主义制度,极力鼓吹“技术救世主义”。一些资产阶级科学家宣扬“实验室是将来的后庙,是一切财富之源,也是人类幸福之源。”苏修御用文人也拚命鼓吹什么“社会力量的最好的源泉在于科学”,“现在决定人类命运的”正是“掌握我们时代最高度发展的技术的人”。他们兜售这种“技术救世主义”,是代表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革命,维护少数垄断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我国教育界和科技界右倾翻案风的鼓吹者重弹资产阶级的老调,究竟反映了什么阶级的意志和愿望,是值得人们深思的。(复旦大学大批判组:《“生产力首先是科学”吗?》)

由于走资派站在自己复辟资本主义的阶级立场上,把工人阶级当成生产工具、统治对象,他们发展生产力的办法必然不是依靠工人阶级,而是想办法压制、榨取工人阶级。因此,在生产目的上,他们提倡为了利润而生产,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在管理上对工人阶级使用对待牛马和奴隶的统治技术,一方面是胡萝卜,大搞物质刺激,奖金挂帅,一方面是大棒,在企业中实行一长制(即厂长负责制),建立起管理、压制工人的一套庞大繁琐的规章制度和惩罚机制,在企业中依靠专家治厂,一切唯专家的意见是从,工人只有卖命劳动的权利,绝无在企业经营管理、技术革新等问题上的发言权。体现在生产的目的上,就表现为究竟是为利润而生产,还是为了满足社会需要、社会功能而生产。这两种目的的差别,其实正好是商品的二重性之间的差别,也是财富和价值之间的差别。使用价值,可以称之为财富的一种表现。那么价值和财富之间有什么区别呢?价值,或者交换价值,是建立在以交换为基础的生产方式上的商品的社会属性,但它并不是产品的必要属性。也就是说,如果不需要交换,就不会有交换价值这个商品特有的概念。只是为了不同性质之间的商品能够等同,能够交换,才需要以劳动时间,即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为尺度,来衡量和通约商品的价值,因而才说劳动创造价值。但是使用价值,或者财富呢?马克思从来不认为劳动是财富的唯一源泉,相反,马克思强调,科学的发展所造成的生产力的提高,正是集中表现在生产中固定资本所占比例的不断增长,而所需要的直接劳动越来越少,创造的财富却越来越大。而这种情况本身(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相对背离)就是以追求交换价值为目的的资本主义生产的终极矛盾。最终商品经济的解体,也正是由于商品身上的这种二重性的矛盾的辩证发展。

1975 年上海出版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对这个问题有这样的表述:

在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制条件下,劳动过程也提供使用价值,但是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不再这里。资本家开工厂,是为了通过价值增殖过程剥削工人,攫取利润。价值增殖是资本主义生产的主导方面,体现着资本主义生产中最本质的关系。马克思指出:“资本的目的不是满足需要,而是生产利润”;“资本及其自行增殖,表现为生产的起点和终点,表现为生产的动机和目的”。

而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使劳动人民成为生产的主人,社会生产必须为保证满足全体劳动人民你的需要服务。劳动人民的需要,不论是他们的共同的需要或个人的需要,长远的需要或当前的需要,都必须凭借各种不同的使用价值即物质财富才能得到满足。因此,有计划地为满足劳动人民各种需要进行的创造使用价值的直接社会劳动过程,是社会主义生产的主导方面,体现着社会主义生

产的客观目的和社会主义生产中最本质的关系。价值创造过程从属于创造使用价值的直接社会劳动过程。在社会主义生产过程中,核算劳动耗费,计算盈亏,是完全必要的。但是生产什么,生产多少,决不能以产值大小和赢利多少为转移,而应以全体劳动人民的需要为依据。凡是劳动人民迫切需要的,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扩大生产,哪怕是暂时亏本的也要生产。相反,凡是劳动人民不那么迫切需要的,即使产值大、赢利高,也不应任意扩大生产。(《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1975年版)

既然社会主义阶段是商品经济逐渐消亡,并为产品经济取代的阶段,那么我们不妨从真正的产品经济上来看看社会主义生产发展的方向。产品经济,其实就是把整个社会当成一个人。生产资料、生产工具在你这个人手里,你需要什么,你就去生产什么,你并不是为了赚钱才去生产这些东西。所以这里可以明显看出,走资派鼓吹为利润而生产,实际上就是要把社会主义的经济变成国家资本主义式

的经济,这些利润,当然不是为了给工人阶级,而是给实际掌握生产资料的人准备的。既然要无限度的追求价值增殖和扩大利润,那么自然要在创造利润的工人阶级身上想办法,这个跟如何使奶牛能够在单位时间内挤更多奶是一样的道理。

这就是为什么稻要主张不择手段的猫论的真正原因。他所谓的不管白猫黑猫,要抓住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最大利润的目的。文革时期有批判猫论的文章指出:其实,“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谬论,也并不是什么新鲜货色,它使人想起那个帝国主义的奴才胡适,从帝国主义哲学家杜威那里,贩运了一套反动的唯心论哲学,其中著名的一条是:“对我有用的都是真理”。这个“我”就是资

产阶级。这同不管白猫、黑猫,只要对搞修正主义,搞资本主义有用的,统统都是好猫的谬论,何其相似乃尔。如果按照他的不分白猫、黑猫的修正主义路线搞下去,在社会主义企业里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那就会出现这样的严重情况:

企业的领导权不掌握在马克思主义者和工人群众手里;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会倒退到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旧的意识形态继续腐蚀人们的心灵,资产阶级法权将会扩大和强化;社会主义企业性质逐步蜕化变质等等,其结果是大大破坏社会主义生产力,破坏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导致资本主义复辟。

上面说到,为了把工人作为生产工具尽量榨取剩余价值,走资派使用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其中的胡萝卜就是物质刺激,奖金挂帅。据说这是为了刺激生产积极性。但是积极性与积极性之间是不同的,有资本主义的积极性,也有社会主义的积极性。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一言以蔽之,就是帮别人干活,还是给自己干活。如果你是一个军迷,你买了一个舰船或者坦克模型来拼,你唯一想的就是把它拼好,因为这是在给自己拼模型,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需要。这给你作为拼装工人,拼好给老板拿去卖是不一样的。正如你在唱吧上面发自己唱的歌,和在歌厅卖唱是不一样的。人最大的积极性,恰恰是来自于你并不是为了钱做一件事,而是你自己想做这件事情,谁也拦不住你。这个前提是什么呢,前提就是工人阶级是生产的主人,是国家的主人,它能够明确知道它是在为自己的事业而劳动。这种积极性,就是红军战士不发工资还能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的那种积极性,也是最高的一种积极性。

而什么是资本主义积极性呢?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有两个前提:(1)不是勇夫自己赏自己,而是有一个事主赏他;(2)勇夫要干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要帮别人干事情。因此,这种物质刺激、奖金刺激,隐含的前提,就是工人并不是生产和企业的主人。而且,即使是这种物质刺激,也不过是一种暂时的收买政策。一旦工人上了他们的当,等到他们相继在意识形态领域、文化领域、政治领域完成复辟后,最终就会对工人的经济利益和生活利益下手。因此全民所有制企业的工人成了改开最大的牺牲品。即使到今天,虽然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已不如十几年前那样廉价,但中国依然可以说是全球资本家的真正天堂。中国的劳工权益保障甚至不如东南亚:没有任何组建自己工会的权利,也没有罢工和游行的自由,社会保障和福利待遇极低。这在世界上主要的经济大国中可以说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店。中国说自己是发展中国家,但是物价水平却和发达国家并不相上下,比如和德国的物价比起来,就只是不同商品价格互有高下,决没有拉开档位上的差距。然而德国工人的一般工资,早在 2005 年就达到了时薪 12、13 欧,从 2015 年起,德国联邦议院又决定了税前每小时 8.5 欧(约合人民币 72.6 元)的最低工资标准,普通工薪收入基本都在时薪 30 欧以上。一份 2012 年的汽车装配工的平均小时收入显示,美国是 45.34 刀,加拿大 39.04刀,墨西哥 7.8 刀,巴西 18.78 刀,英国 38.28 刀,法国 45.77 刀,德国 58.82 刀,日本 41.85 刀,韩国 25.74 刀,中国 4.1 刀。由此可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剥削率已经高到了什么地步,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毛泽东说修正主义上台是最坏的资本主义了。

当时对于修正主义企业路线的特点有过如下总结:修正主义的办企业路线,主张实行“一长制”、“专家治厂”,鼓吹“利润挂帅”、“物质刺激”,奉行“洋奴哲学”、“爬行主义”,大搞“管、卡、压”,对群众实行资产阶级专政。这条路线是“马钢宪法”的翻版。它的要害是让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篡夺企业的领导权,把社会主义企业蜕变为官僚垄断资产阶级所有制的资本主义企业。(《鞍钢宪法永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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