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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27:阳虎——鲁患阳虎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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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7附:三桓伐邾1/3

《哀元年经》: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p 1604)(12010005))(136)

《哀二年经》: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p 1610)(12020001))(136)

《哀二年传》:

二年春,伐邾,将伐绞。邾人爱其土,故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p 1611)(12020101))(136)

《哀三年经》: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p 1619)(12030004))(136)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p 1619)(12030009))(136)

《哀六年经》:

六年春,城邾-瑕。((p 1632)(12060001))(136)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p 1633)(12060009))(136)

我的粗译:

在我们的哀公二年(公元前四九三年,周敬王二十七年,晋定公十九年),春王二月,我们三位卿共同率兵进攻邾国,正要攻打“绞”那个城邑时,邾人害怕田地白受损失,就把“漷”和“沂”那里的田地送给了我们。癸巳那天(杨注:癸巳,二十三日。),在“句绎”按我们的要求盟誓。

一些补充:

如以上多条《春秋经》记载,鲁国从哀元年到哀六年这几年间,多次进攻邾国,夺占了不少地方。我推测,本章《左传》作者意在讲解邾人主动献出田地的行为,而拿出这几条《春秋经》只是为了提供背景信息。

杨伯峻先生注“二年春王二月”曰:

正月二十三日癸亥冬至,建子。有闰月。

杨伯峻先生注“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曰:

无《传》。去年受邾-漷、沂之田而相盟,仅隔一年有余而又伐之,《传》不书,阙疑可也。

杨伯峻先生注“六年春”曰:

正月初七甲申冬至,建子。

杨伯峻先生注“城邾-瑕”曰:

无《传》。……定、哀十六年间,鲁为县邑筑城者凡八,杜多以“备晋”为言,实则晋亦国内诸卿内争甚烈,无暇及外。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邾”——“绎”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2,北纬35.31(邾国,邹城-纪王城,纪王村及其东周围,有遗址,近方形城,2530╳2500,南部凸出依山势。东周至汉。当于文十二年迁此)。

“漷”——“漷水”(杨注:漷音郭。漷水今源出滕县东北一百里之述山山麓。流逕滕县南,即南沙河,入运河。但据杜《注》,晋时漷水出今峄城(废峄县治)西北合乡故城西南,经鲁国,至今鱼台县东北入泗水。此或古漷水流径。),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6,北纬35.32至东经117.04,北纬35.28(峄山东之一段河流,向南偏西流,两点间大体是直线,至其东南折向西流)。

“沂”(杨注:沂音宜。沂水即大沂河,源出山东-蒙阴县北,沂源县西,经沂水、沂南、临沂经江苏-邳县入废黄河。及沂者,军抵齐境之沂水流境也。#杜《注》:“邾人以赂,取之易也。”襄十九年取邾田,自漷水。则当时漷西田属鲁,今则并漷东田鲁亦得之。沂有三,此邾之沂,亦即流经曲阜南之上游,《论语?先进》“浴乎沂”,即此水之下游,入于泗水者也。一为源出沂源县西东南流入废黄河者,襄十八年《传》晋“东侵及潍,南及沂”者是也。一出滕县,东流入费县,至颛臾村之东北注于浚河,又东南入于大沂河,又名小沂河者。此河水源离小邾近,离邾较远,然与漷水相望,顾栋高谓此即邾之沂,疑未能明。),推测位置为:东经118.07,北纬36.26(近沂河源处)。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8.1,北纬36.15(“沂上”,平坝,折返往“督扬”处)。东经117.9,北纬34.1(合泗水处)。

“沂”(杨注:沂,水名。源出山东-邹县东北,西经曲阜,与洙水合,入于泗水。详《论语译注?先进篇》“浴乎沂”《注》。非小沂河。),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57(“沂上”,“鲁”南)。东经117.41,北纬35.39(近源头处)。东经116.85,北纬35.55(合泗水处)。

桥:我推测此处之“沂”乃前一“沂”,下年“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或与此有关。

下面再贴一遍两沂水及漷水走向示意图,割自《春秋左传注》初版附《齐鲁》地图,注意“启阳”——“鄅”就在前一“沂”之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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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绎”(杨注:句绎在今山东-邹县东南峄山之东南,距今邹县治不足四十里,此时或已为邾所都。然此地邻近小邾,故其田有属小邾者,十四年《经》、《传》“小邾-射以句绎来奔”可证。刘炫及王夫之《稗疏》以句绎为小邾邑,固误。鲁、邾相盟,何至以小邾为盟地,且舍近就远乎?孔《疏》谓“句绎所属亦无定准”,亦属臆测。),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1,北纬35.3(峄山东南)。

“绞”(杨注:杜《注》:“绞,邾邑。”顾栋高《春秋舆图》谓在今滕县北。),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3,北纬35.2(滕州市东北、山亭区西北)。

“启阳”——“鄅”(杨注:鄅音禹。据顾栋高《大事表》,鄅国,妘姓,子爵,在今山东-临沂县北十五里。明年宋以婚姻之国伐邾,邾尽归鄅俘,则鄅又复存。不知何年其地入于鲁,哀三年鲁城启阳,启阳即鄅国。#“启”《公羊》作“开”。赵坦《异文笺》云:“《公羊疏》引戴宏《序》云:‘子夏传与公羊高,高传与其子平,平传与其子地,地传与其子敢,敢传与其子寿。至汉景帝时,寿乃共弟子齐人胡母子都著于竹帛,与董仲舒皆见于图讖。’是《公羊》《经》、《传》正当景帝时出,故传写者遂改‘启’为‘开’。”汉景帝名启也。启阳,据《汇纂》,今山东-临沂县北十五里有开阳故城,本鄅国,后属鲁,名启阳也。《汇纂》亦据《水经?沂水?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6,北纬35.14(临沂-鄅古城村-鄅国故城遗址)。

“邾-瑕”——“瑕”(杨注:“邾-瑕”,《公羊》作“邾娄-葭”。邾,《公羊》例作邾娄;“瑕”、“葭”同从叚得声,可相通借,亦犹定十三年《经?左》之垂葭,《公羊》作垂瑕。邾-瑕据杜《注》,在今山东-济宁市南十里,则未必为邾邑,疑此说不足信。阙疑可也。),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6,北纬35.35(济宁南十里)。

《哀七年经》: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p 1639)(12070004))(136)

《哀七年传》:

季康子欲伐邾(zhū),乃饗大夫以谋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德。失二德者,危,将焉保?”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对曰:“禹合诸侯于塗山,执玉帛者万国。今其存者,无数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德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不乐而出。((p 1642)(12070401))(136)

秋,伐邾(zhū),及范门,犹闻钟声。大夫谏,不听。茅成子请告于吴,不许,曰:“鲁击柝(tuò)闻于邾;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成子以茅叛,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邾众保于绎(yì)。师宵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bó)社,囚诸负瑕(xiá)。负瑕故有绎。((p 1643)(12070402))(136)

我的粗译:

五年后,到我们哀公七年(公元前四八八年,周敬王三十二年,晋定公二十四年,吴夫差八年),我们执政的卿季康子(季孙肥)又准备进攻邾国,于是设宴请大夫们来商量。宴席上,一位大夫子服景伯(子服何)提出:“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德。失二德者,危,将焉保?(小国用以侍奉大国的,只能是“信”;大国用来保有小国的,只能是“仁”。欺瞒大国,“不信”;进攻小国,“不仁”。“民”的保障是“城”,“城”的保障却要靠“德”。我们放弃了“信”和“仁”这两种“德”,马上会处于险境,还靠什么来保障呢?)”,另一位卿孟孙(仲孙何忌)就问:“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几位大人怎么看?哪种意见值得采纳?)”,那些大夫都认为:“禹合诸侯于塗山,执玉帛者万国。今其存者,无数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德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当初“禹”在“塗山”那里召集诸侯,手执玉帛而来的达到万国。可如今这些“国”还在的,都不到数十个了,就因为大国不愿维护小国、小国不肯侍奉大国。既明白这么干有危险,为啥不说出来?要是我们鲁国的品行和邾国一样,于是有人靠强大兵力打过来,行吗?)”,于是这场宴会不欢而散。

这年秋天,我们部队去进攻邾国,已经开到范门跟前,还能听见他们城里有作乐的钟声。他们的大夫进谏,他们主上不听。其中一位大夫茅成子(茅夷鸿)提出应该向吴国通报,他们主上也不答应,说是:“鲁击柝闻于邾;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鲁国敲梆子我们邾国都能听见;吴国却隔了二千里,没三个月到不了,还怎么够得着咱们?何况要是想抵抗,国内的力量还不够吗?)”,结果这位成子(茅成子,茅夷鸿)占据“茅”反了。

八月己酉那天(杨注:己酉,十一日。),我们部队打进“邾”,入驻他们“公”的宫室。各路部队大白天就开始抢劫,大批邾人进入“绎”抵抗,我们部队又趁夜晚扫荡,把邾子-益(邾隐公)带了回来,献于亳社,随后将他控制在“负瑕”。所以后来“负瑕”那里有来自“绎”的“民”。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背大国,不信”曰:

《传》未尝言邾属吴,盖鄫之会有约言,据下文茅成子请救于吴,且云“夏盟于鄫衍,秋而背之”可知。

杨伯峻先生注“恶贤而逆之?”曰:

以六年《经》“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及八年《传》景伯对孟孙“且召之而至”,知孟孙亦主伐邾。此问诸大夫之意,且言何者为贤,我则迎之。恶音乌,何也。逆,迎也。杜《注》固误,姚鼐《补注》、沈钦韩《补注》、于鬯《校书》、吴闿生《文史甄微》俱未得其解。

杨伯峻先生注“执玉帛者万国”曰:

此以当时礼制说古史,即有大禹,与相会者不过部落酋长而已,不成为国,亦必不执玉执帛相朝。

杨伯峻先生注“今其存者,无数十焉”曰:

此所谓数十,依上文推之,乃禹时之部落,齐召南《考证》云:“《晋书?地理志》(上)‘春秋之初,尚有千二百国;迄获麟之末,二百四十二年,见于《经》《传》者百七十国。百三十九知其所居,三十一国尽亡其处’,此总论《经》、《传》中所载国名耳,至哀公时,国之存者,原不过数十也。”齐氏引《晋志》以周封诸侯并计之,似非《传》旨。《荀子?富国篇》谓“古有万国,今有十数焉”,则据周时所封国及以后所兴国(如田齐、韩、赵、魏)并计之,《战国策?齐策四》颜斶云“大禹之时,诸侯万国;及汤之时,诸侯三千;今之世南面称寡者乃二十四”,所谓二十四者,以战国初期计之,除七雄外,尚有宋、卫、中山、鲁、邹、滕、郳、莒、郑、陈、许、蔡、杞、随、任、郯、越等,然大都非禹时之旧。

杨伯峻先生注“不乐而出”曰:

与季、孟之意相反,宾主不相投,故享毕不欢而散。

杜预《注》“范门”云:“邾郭门也。”

杜预《注》“犹闻钟声”云:“邾不禦寇。”

杨伯峻先生注“大夫谏,不听”曰:

此句可作两解,依上文意,似是鲁大夫劝阻季康子,不可伐其无备,免遗吴来报复之祸。依下句,亦可解为邾大夫谏邾君,速止乐,整兵抵抗。

杨伯峻先生注“鲁击柝闻于邾”曰:

言相距太近。《周礼?天官?宫正》“夕击柝而比之”,《易?系辞下》“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皆古以击柝为巡夜警戒之证。柝音托。孔《疏》引郑玄云:“手持两木以相敲,是为击柝。”

桥:鲁、邾直线距离三十四公里,“击柝”当不可闻,但鲁国的边邑距离邾已在十公里之内,就还有闻的可能。而下面的“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则是对当时征集部队以及行军的实际考虑。

杨伯峻先生注“众师昼掠”曰:

言众师,则不止一军,各军皆如此,足见鲁军无纪律。杜《注》:“虏掠取财物也。”

杜预《注》“献于亳社”云:“以其亡国与殷同。”

吴闿生《文史甄微》注“负瑕故有绎”云:“此记者旁插之笔,因邾子之囚,故负瑕至今有绎民也。”

“塗山”——“三塗”(杨注:杜《注》:“在河南-陆浑县南。”如杜《注》,则今河南-嵩县西南十里伊水北之三塗山,俗名崖口,又名水门者也。《周本纪》云,“我南望三塗”,当即此。服虔则谓太行、轘辕、崤渑,总名曰三塗。#三塗山在今河南-嵩县西南,伊水之北,详四年《传?注》。#塗山即哀七年《传》“禹合诸侯于塗山”之塗山,在今安徽-怀远县东南八里,淮河东岸。#唐-苏鹗《苏氏演义》及宋-王楙《野客丛书》均谓塗山有四,一在会稽(今浙江-绍兴县西北四十五里),一在渝州(今四川-重庆市),一在濠州(今安徽-怀远县东南八里),一在当塗(今安徽-当涂县)。《国语》、《史记》以及《吴越春秋》俱谓塗山在会稽,杜《注》《左传》则谓“在寿春东北”,即今怀远县之当塗山,梁玉绳《史记志疑》卷二力主之,并举柳宗元《塗山铭》、苏轼《塗山诗》为证,《清一统志》亦以在怀远者为正。然皆传说,不必深究。而《水经》谓“伊水历崖口,崖上有坞,伊水迳其下,历峡北流。”《注》:“即古三塗山也。”(而《水经?伊水注》谓“陆浑县之西南王母涧,涧北山上有王母祠,即古三塗山。”)《方舆纪要》亦谓“三塗山在河南-嵩县西南十里。”似禹之塗山即三塗山。),推测位置为:东经112.06,北纬34.10(嵩县西南)。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48,北纬31.25(木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以后)。

“茅”(杨注:茅,茅伯所封,故城当在今山东省-金乡县-(之)茅乡,后属邾,哀七年《传》“成子以茅叛”者是也。#茅,在今山东-金乡县西北四十里,详僖二十四年《传》并《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6.13,北纬35.14(巨野县-大谢集镇-前昌邑村)。

“负瑕”(杨注:据《汇纂》,负瑕在今山东-兖州县西二十五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6.69,北纬35.61(瑕丘故城遗址,在兖州市-新驿镇-东顿村南约500米一片高地上,遗址堆积高达4米,南北40,东西40,为汉代故城东南城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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