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中国的毛泽东困境 -- 经济学家吴迪

在公开问答的时候，一名年轻的政协代表在讲台上对陈主席问出了如此的话。“陈主席，我想询问您，在你领导的革命，土改，运动，整风，肃反，等等的活动中，现在已经被证明无辜杀戮的人们是如此之多，他们的死对您意味着什么呢？数以百万计的人，为了什么就丢掉了性命，哪怕是临死前，这些人当中的很多人甚至在高喊陈主席万岁。就我所知，您也曾经私下批过不少条子，试图保住很多人，而这些人依旧被处决了。对您来说，这些人意味着什么呢？您是中国的救星？还是中国的灾难？”

对这位共和国的领袖，不能不细心研究；这种不是由同情心出发的动机，如果去对待另一个人，我也许会受到自己良心的责备。但是一名共和国主席，党的主席，共和国国民代表，好像他本身应该如同他的权力一样，总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甚至连人类的生死轮回或许也是该超脱其外的。老人态度镇定，躯干挺直，声音宏亮，足以使生理学家惊叹折服。革命时期有过许多那样的人，都和那时代相称。从这个人身上，我们可以想见那种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即使这样距离死亡已经近在咫尺的年纪，他还完全保有健康的状态。他那明炯的目光、坚定的语气、两肩强健的动作，都足以使死神望而生畏。而在电视中，我根本看不到一条皱纹，一丝白发，除了稍微胖了点之外，他和他年轻时代的照片相比，依然没有变化。“革命事业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我承认；我们在实际事物中摧毁了旧的制度，在思想领域中却没能把它完全铲除掉。消灭恶习是不够的，还必须转移风气。风车已经不存在了，风却还存在。当有人告诉我，土改仅仅是收获了仇恨，而没有得到人民支持的时候，我要告诉他们的是，旧土地制度所制造的痛苦，才让人民有了仇恨。如果不能把新的制度推广，我们就不能收获幸福。有些人说，作为基层干部中坚的就是那些小地主，中农，土改只给他们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我要说的是，他们仅仅是出身小地主，中农，在他们高呼着同志们跟我上的时候，他们只是党员和革命军队的一员，而不是什么小地主与中农。”

这位七十八的老人，态度镇定，躯干挺直，声音宏亮，足以使生理学家惊叹折服。革命时期有过许多那样的人，都和那时代相称。从这个人身上，我们可以想见那种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即使这样距离死亡已经近在咫尺的年纪，他还完全保有健康的状态。他那明炯的目光、坚定的语气、两肩强健的动作，都足以使死神望而生畏。而在电视中，我根本看不到一条皱纹，一丝白发，除了稍微胖了点之外，他和他年轻时代的照片相比，依然没有变化。

“关于杀人这种事情，我从来不会赞同。我不认为我有根据自己好恶来处死一个人的权利；但是我觉得我有消灭那种恶势力的义务。我和同志们宣布了那旧社会的末日，这就是说，替妇女消除了卖身制度，替男子消除了奴役制度，替孩子们消除了不幸生活。我在领导社会主义革命的同时也就推动了那一切。我赞助了自由、博爱、曙光！我出力打破了邪说和谬见。邪说和谬见的崩溃造成了光明。我们这些人推翻了旧世界，旧社会就好象一个盛满苦难的水缸，一旦它翻倒在地，就开启了人民的欢乐。”

“在土改之后，党内有人说实业救国，有人说教育救国，有人说科技救国，而我要告诉他们的是，革命才是拯救中国的唯一途径。他们所谓的救国，仅仅他们试图用某种僵化的旧东西来束缚，来奴役人民。用某种能够确保他们地位的标准来区别人民，最后让他们统治、奴役人民的伎俩。实业、教育、科技，仅仅是工具，让人民来探索和实现解放道路的工具，并不是凌驾于人民之上的存在。”

“后来又有些人鼓吹民粹，希望充当人民的良心，然后夺取权力和地位。而另一部分人，又声称人民天性是懒惰的，如果让人民发出呼声，那么一定是我们要不劳而获，我们一定要安逸享乐。无论哪一方，都先把人民视为懒惰的，然后用种种他们期望建立的制度来诱导和欺骗麻醉人民。1840年，英国人用鸦片来毒害人民，而在国内，从那旧社会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又在精神上去愚昧和毒害人民。那些曾经获得权势的家族，无一不在家族内部甄选出摆脱了懒惰、愚昧的成员。然后这批人对不能符合他们要求的成员，他们驱逐、贬斥、甚至杀戮。对他们来说，对自己的血亲就如此残酷，人民的生命更加不值一提。他们所期待的，就是通过建立他们理想中的制度，甄选出能够和他们一样残酷的同类，然后由他们永远的奴役和统治人民。”

“如同我前面所说，出身并不代表党内同志的立场。党内同志的职务也不代表他们的立场。我们都从旧世界来，我们都带有旧世界的痕迹，只是有些人距离新世界近些，有些距离新世界远些。像是法西斯主义，官僚体制主义，国家资本主义，都不过是程度的差距，没有本质的差距。这本来就是常态，而我所致力的，就是他们试图停顿下来的时代步伐，向着未来不断推进。这不仅仅是建立中国的新体制，也不仅仅是建立了整个西太平洋的新体制。甚至不是现在正在建立的中东和非洲的新体制。他是一个整个人类的新体制。凡是试图停顿下来的固化现有的社会形态，并且试图将其千秋万代的，都是我所要推翻的。哪怕是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引用我的话，或者如你所说，在被枪毙前还高喊我万岁的，都是一样。我们要看到的是，在之前的两千年中，更多的人在这个制度的运行下死去，而且毫无意义。历史喝够了鲜血，却没有什么推动，这样的悲惨牺牲意义何在？那些人的死亡，恰恰是推动了中国历史发展的祭品，他们的死恰恰是旧时代的终结宣言。对于坚持旧时代的那些人，他们本身反而成为了代表和旗帜。成为了时代终结祭坛上的牺牲。”

他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盯着那位已经面色苍白，手臂僵硬，手掌不自觉开始痉挛的代表，然后他微笑了：“年轻人，看看你。如果是在我所期待的时代中，你对我的质询应该是坦然的，沉静的，因为你没有畏惧，没有对某种你所不能抗拒的东西的恐慌。因为你是自由的，你不会为了某种外人给你的奖赏而博一把，自然也不会有与你那种博取好处相对应的惩罚。这个世界就是平衡的，当你屈从了旧制度的时候，你也就失去了自由。你无论为那个旧制度作对做错，他们最终都要惩罚你。你一个人，原也无法可想；然而又何必去加入他们。旧制度靠的就是吞噬人的生命，奴役，驱赶人们在吞噬生命的轨道上运行。那些吃人的制度，什么事做不出；他们动不了我，却会吃我，一伙里面，也会自吃。我从不认为做了什么对的事情，就能弥补以前的过错，就如同一面白墙，只要花上一笔，那怕是你把那墙修补的看不出画过的痕迹，那一笔就不存在了么？所谓悔改，从来都是自欺欺人的事情，但只要转一步，那东西不存在了，那么一切就从新的事情学习，从新的事情干起。新的制度从来都是如此，所以我们也可以再也不用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