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贴】无家--向中国苦难的农民兄弟致敬(更新到42章)! -- 逍遥探花
第一次见到长江的北方战士们享受着大战来临之前美丽的宁静。清晨的江雾漫过前沿阵地,沉甸甸地附着在人身上。一些水鸟低低地掠过江面,翅尖在水面上划起一道道涟漪。东边的云彩渐渐被染成了橙红色,渐次越来越亮,变成金黄。天地相连的远方,红红的大大的太阳探出了地平线,缓缓地上升,越来越耀眼,终于放射出万丈光芒。浓雾开始散去,蜿蜒而去的大江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老?藕驼接衙巧钌畹靥兆碓谡饷览龅木吧?里,一边抽烟一边悠闲地活动着僵木的四肢,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眼前的景色。
“俺家早晨的太阳比这个还要大,整个庄稼地都是红的,就是没有这么大的水汽!”
“你看走眼了吧?你家在山的西边,歇活的时候你看见的那是头晌忽的日头。”
“小六子没看走眼,准是和他的相好在山顶上窠臼了一宿,早上被大日头晒了两人的屁股。”
大家哄堂大笑,老?乓脖徽飧鲂?话逗得差点被烟头烫了嘴。
“别听他瞎掰,石筒子他们家住在窑洞里,专拣背阴的地方挖,早上不下地,晚上不回家,跑到他们村寡妇那里鬼混。俺家那的太阳就是比这个大!”
“老连长那?你说鬼子的旗子为啥子用太阳的样子,他们那里是不是天天都可以看见这样?”
一直不知日本在东西南北、在海上还是山上的老?抛攀当徽飧鲎ㄒ滴侍飧?难住了,他想起在地里干活扭了腰的时候女人给他买来的狗皮膏药和日本人的旗子颇有些神似,就胡诌到:
“我估计日本鬼子腰杆都不好,大概是日的太多了,男人和婆娘每人腰里都贴着狗皮膏药,贴得多了有感情了,就打在旗子上作招牌。”
大家也被老?诺乃捣ǘ旱们把龊蠓?,有两个伤还没好的兄弟差点把伤口笑崩了。但是这胡话居然还蒙住了一些战友。
“敢情了,小鬼子都那么矮。俺爹说了,你要是天天按着女人干,早早的就佝偻个腰杆子,你的娃个头也长不到那去!贴膏药有个球用?”
伤兵兄弟的伤口到底还是被小六子一本正经续下来的笑料逗崩了,阵地上顿时发出一阵开怀大笑声。战士们一个接一个添油加醋的把故事传向阵地的后沿,此起彼伏的笑声把清晨的阵地变得生气盎然。更有曾经缴获日军旗子的战士把膏药旗贴在另一个战友背后的。战士们暂时都沉浸在这难得的欢乐之中。
“喂你们看,太阳那边飞过来好多鸟唉!”一个战士喊道。
老?挪寥バΤ隼吹难劾幔?揉揉眼睛向着太阳望去,只见十几只鸟聚在一块,高高低低的缓缓飞了过来,煞是好看,只是不明白大春天的东边怎么会有鸟飞过来。有的战士还诈唬着拉开架式准备打两只下来熬汤,但是只过了片刻就有人喊了起来:
“是飞机,是他妈狗日的鬼子飞机!快准备战斗啊!”
大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老?抛邢竿?去,隐隐约约的膏药旗已经可以辨认,一个整齐的编队?D?D十二架飞机正在朝着阵地飞来,已经可以听见那恐怖的马达声。阵地上顿时在一片慌乱中炸开了锅,好在大多是有过经验的老兵,大家虽然心慌但还是迅速地归入战斗位置,进入角色。前哨已经有人拉响了空袭警报,后方的警报也立刻开始呼应。刺耳的手摇警报器发出的共鸣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刹那间,这清晨的美景顿时失去了色彩,整个武汉外围阵地上陷入一片紧张的、死亡的气氛之中。
“通通通……”防空岸炮开火了,“帮帮帮……”阵地两边的高射机枪也开始呼啸,天空炸开了一团团黑色的烟雾,拖着尾火的机枪子弹织起一排排闪光的弹幕飞向越来越近的敌机。
有两架敌机被打中了,其中一架在天空里炸了个粉碎,火花四溅,另外一架旋转着拖着黑烟栽进了江水。其它的敌机则高速穿越了老?潘?们的阵地,直接把炸弹扔到了后方的炮兵阵地周围。刚缩起脑袋的战士们正在咒骂,就看到又有二十多架敌机从低空飞来,水面上映出飞机白白的肚子和那滑稽的膏药,它们往江里扔下一串串黑色的炸弹。在敌机的后面,江面上炸起了高高低低的水花,江底的污泥也被掀翻上来。二十多架敌机将炸弹和机枪子弹倾泻在战士们的头上,阵地上瞬间烟尘弥漫,碎片横飞。有的机枪阵地被掀飞了,有的碉堡也被炸掉了半个脑袋。战士们趴在战壕拐洞里躲了一会儿,等第一轮飞机过去又钻出来。老?趴吹秸蟮亓奖叩姆揽崭呱浠?枪已经被炸成了麻花,几个炮手被炸得身首异处,满地都是鲜血。突然,一股股浓烟从水里漫卷上来,老?殴兰剖侨站?引爆了江面上封锁的水雷。远处又有一些日军军舰正开过来。
立刻,日军军舰上的重炮也朝着这边开了火,军舰上密密麻麻的炮筒子上发出一阵爆竹一样的闪光。阵地上随之立即响起一串串爆炸,一时火光冲天。仅有的几颗树都被炸得枝干乱飞,再燃起熊熊大火。炮弹掀起的气旋让战士们感到呼吸困难,灼热的混杂着炸药和钢铁气息的风刀割一样擦过他们的脸庞。士兵们被打得只顾趴在战壕里不敢露头,老?藕偷苄置且泊永疵挥芯?历过这么猛烈的炮火,真后悔战壕没有挖得再深一点,痛苦的战士们好像只有挨打的份儿。
江岸两边的永久性炮台备有很多大口径的岸炮,已经向日军舰队开火,但是很多已经被日机炸中,削弱了集中轰击的威力,炮声并不密集。几个机枪手用机枪扫射着天上的飞机,可他们很快就被俯冲的飞机打得支离破碎。这时,正在恐怖中挣扎的战士们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欢呼声,老?哦返ㄉ斐霾弊油?去,二十多架涂着青天白日旗的国军飞机喷射着子弹正在追逐着胖墩墩的日军轰炸机,不一会还打下来一架敌机。很快日军的护航战斗机就不再扫射国军阵地,转而和国军的战斗机纠缠在一起。
长江上游飞速驶来一些国军的战舰和个头不大的鱼雷艇,径直扑向越来越近的日军战舰。国军战舰开始用侧面的重炮轰击日舰,有些冲向日舰的鱼雷艇,立刻被对方的炮火击中,打了一个旋就消失在江面上。剩下的鱼雷艇仍然高速向前驶去,两架日机见状从后面俯冲扑向这几艘艇,根本不管后面咬着尾巴的国军飞机。两艘鱼雷艇被炸中,爆炸的鱼雷把船炸得一塌糊涂。老?乓?约地看到船上的人飞向了十几米的空中,鲜血淋漓地坠落江水里。而攻击的日机马上就被国军飞机打烂了屁股,着着火一头栽进了江里。剩下的最后一只鱼雷艇居然冲过了日军射来的弹幕,在战士们的欢呼声中吐出了两根黑长黑长的鱼雷,拖着水花扑向了正在转身的日舰,只见两道巨大的火光,一艘庞大的日舰侧面被炸开了,半边军舰被炸得铁皮卷起,人炮乱飞。剧烈的爆炸把军舰身上的大炮翻卷着掀上了天,一个大浪头灌到空洞的船身里,迅速把这艘战舰拽向了水底。军舰的屁股指向天空,翘起高高的轮舵和螺旋桨,就那么直愣愣的支在黑烟缭绕的水面,估计是翻了个的军舰已经触到了江底。
战士们高声欢呼了好一阵。但是很快他们又被其他日舰射来的炮火又压回战壕里。几架扑向日舰的飞机被日舰的高炮打落了,两艘国军的军舰却被日机炸中,有一艘正在下沉,很多人正在游向岸边。日军的军舰明显占了上风,一边开炮一边缓缓驶向防御阵地前沿的江边,后面已经开过来一排排长方形的登陆艇。这时天空又多了二十几架日机,国军的岸炮竟然只在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就都被打光了,因为射程太远,后方阵地打出的炮弹大多落在江里。天上的国军飞机也所剩不多了,正在以一敌三的劣势和日机拼杀。
阵地上响起了哨子声,这是团部命令所有人必须进入阵地的声音。五六艘日舰的炮火一字排开轮番倾泻着炮弹。老?乓槐咧富哟蠹医?入阵地,一边透过望远镜看着敌人。日军的登陆艇已经接近了平坦的江岸,鬼子们正下饺子般的跳进水里,挑着太阳旗开始上岸。日军的飞机分次俯冲扫射着前沿阵地。老?呕勾永疵挥写蚬?这样的阵地防御战,天上的飞机震得人根本没心思瞄准,还总有扫射下来。只一会儿,伏到战壕边上的战士就牺牲不少。
重炮营开始轰击江岸上冲锋的日军,战士们顶着炮火射击越来越近的日军。二千多日军杀声震天地嚎叫着开始冲锋,这倒是激起了战士们的决心。老?旁缫巡还朔苫?大炮的威胁,指挥着大家居高临下的扫射,自己也拿起步枪,瞄着一个挑着旗子的鬼子,一枪就打穿了他的肚子。阵地上的三挺重机枪把鬼子打得纷纷倒地。这五个连队的兵几乎都是老兵,也都是不怕死的兄弟,鬼子叫得越凶他们打得越狠,各个枪法都有准头,顷刻间就有几百个鬼子躺在岸边了。重炮营的炮火把鬼子炸得血肉横飞,江畔泥沙飞溅,好多鬼子被打得有点蒙了,开始犹犹豫豫的往前蹭。一览无余的阵地前面,子弹横飞,硝烟弥漫,扑到前面的鬼子大多被打成了蜂窝,阵地前堆起了鬼子层层叠叠的尸体。战士们在舰炮轰击和飞机扫射中也损失惨重,老?派肀叩牧礁鲂≌绞慷家丫?趴在了血泊里,战壕里到处是包扎的伤兵。阻击的火力弱了下来,炮声也轻了很多,估计是日机的延伸轰炸摧毁了很多重炮。此时,日军的二梯队又上了岸,和已经趴在阵地前面的鬼子混成一片又开始冲锋。
老?诺耐飞媳坏?片划开了一个口子,血糊住了一只眼睛,两只耳朵也已经听不见声音了。换子弹的时候,他看到陕西老兵石筒子和冲到阵前的几个鬼子杀到了一起,已经少了一只胳膊的石筒子一只手抓着鬼子的头发,用牙咬碎了他的喉咙,鬼子的鲜血标出老高。最后一刻,浑身被打成筛子的石筒子扑向鬼子,拉响了身上的手雷。鬼子仍然踏着尸体向上进攻,闪光的刺刀和鬼子狰狞的脸孔让老?呕叵肫鹆嘶坪影侗吣茄?腥的一幕,鬼子已经可以把手榴弹扔到阵地上了,处在死亡威胁边缘的老?哦宰藕竟道锲疵?抵挡的战友们大喊一声:
“弟兄们,跟我杀日本猪!”
老?藕茏匀坏暮俺隽死舷缭?经用过的口号,似乎这个平淡无奇的口号可以给他无穷的力量。跃出壕沟的老?呕肷硌坛荆?血流满面,手握那把崭新的日本军刀,恶狠狠的扑向日军。还活着的战士们有的脱光膀子,有的抬起机枪,纷纷跳出战壕奋勇杀去。一千多人在这片并不宽阔的江边开始了最残酷的肉搏。双方的炮火都停止了互射,飞机也不再扫射,只听见这些亡命的战士们发出一阵阵残忍的呼号声,在鲜血染红的江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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