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虎山行――游钓东北虎保护区记实 之一 -- AK545

半夜时分，就是在睡觉之前，我从西头点燃了帐篷后面那一长溜的大柴堆。它可以连续燃烧几个小时没有问题，完全可以其间不添加柴草就能够陪伴我支撑到黎明。接着发动车子，使其进入怠速状态，打开右侧的转向灯。一时间，并不算大的发动机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却很是恬燥；忽明忽暗的转向灯，就像是一头庞然大物的两只特号大眼睛在一眨一眨的，这可比虎目大多了、亮多了，很有迷惑与震慑效果。

接着，我点燃一挂1000响的大红鞭炮。放鞭炮这个办法，是我的搜肠刮肚与网友们的金玉良策的不谋而合，主要还是受到成语“敲山震虎、打草惊蛇”和影片《地雷战》的启示才找到的、自我感觉是对付老虎的最佳方法，目的当然还是敲山震虎，虚张声势。遗憾的，就是没有买到录音带形式的“音响鞭炮”，防火、环保还省钱。心想：这个连当年精明的鬼子都当真的办法，老虎听了，肯定也要退避三舍。

鞭炮声，就象是一挺重机枪发威，在深夜的山谷里格外清脆、响亮，传的很远很远，老虎肯定听到了。又一想：幸亏老虎们个个都是“独行客”，而不是像狮子那样群居、群猎，更不象人类那样爱凑热闹。否则，这不是“引虎入室”、作茧自缚吗？！嗨，不想这些了，我已经黔驴技穷了，剩下的，只好听天由命吧！说也怪，啥也不在乎了，却又不免轻松自嘲起来：别自做多情了，一路上尘垢满身，加上好几天没洗澡了，老虎还未必看得上呢！

我一头钻进帐篷、睡袋，和衣而卧，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倒头便睡… …不一会儿，山谷突然风起云涌，树丛作响，我农村老家那只白天总是卷缩在土炕头上睡懒觉的老猫，笑眯眯地一步步向我款款走来，令我诧异不止。当它离我只有二十多步远时，却突然象川剧变脸那样变换了面孔，定睛细看才看清楚，它竟然是只雄性斑斓猛虎！

还未等我作出主动反应，它已经紧跑几步、接着先是身子一低、然后猛然跃起，纵身迎面扑来。我本能地侧步退后规避，不料一脚踏到昨晚的空汤锅上，只听“哐啷”一声响，我被绊翻在地，一个念头快速闪过：这下完了！但我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十分灵巧地就势来了个从没练过的武术动作“铁板桥”，一个后翻撑住，只听“嗖――”的一股风声，老虎已经从我的头顶飘过… …

我的心“咯噔”一下，被梦魇惊醒。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迷迷瞪瞪过影梦中惊险的情景，身后突发“咕咚”一声的闷响，这回可是听的真真切切！我迅速坐起并抓住抄网把，支棱起双耳仔细辨别外面的声响，却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外，并无其他任何动静。夜色涂抹着飘飘浮沉的冷雾，眼前黑糊糊、灰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物体。

我小心谨慎地探出半个脑袋，用手电一高一低、一近一远地快速向后扫视两遍。所到之处，也不见任何动物或者发光的亮点。在黑夜里，只要有哪怕很微弱的灯光或者火光照射，夜行动物的眼睛都是发着蓝色的光，而且非常亮，即使它躲在树丛后面，也能清晰看到。手电光下，摩托车已经向左倾覆在地，但发动机还在转动，转向灯还在不住的闪烁。原来，由于发动机的连续震动，使直立式支撑在并不均衡硬实的沙石河滩上的支架，渐渐向一侧下陷，致使车体失去平衡，这“咕咚” 的闷响，就是车子倒地时发出的。竟是虚惊一场，这时，才真切感到，脊背已经冒出了冷汗，攥着抄网把的手心湿漉漉的！

我扶正车子，又燃放了一挂1000响的鞭炮，或许是夜静更深的关系，这挂鞭炮好像比前面那挂还要响亮――心想：为了自己的安全，只好惊扰各位动物界的朋友了，好在问题不大：野生动物不会象人类那样因为整天勾心斗角而得神经衰弱、高血压、心脏病，不怕惊吓。况且，现在它们绝大多数都处在觅食的活动之中――然后重又钻进帐篷，睡个“回笼觉”。现在才懂得，只要你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怕了。所以，为了驱除恐惧情绪，临刑时，绝大多数犯人都会在被“砍头”的一瞬间闭上眼睛，就是“眼不见，心不怕”、“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理嘛。只有极少数经过枪林弹雨的信念极度坚定、意志极度坚强、胆量极度过人的视死如归者，才能睁大眼睛、甚至正面直视刽子手，凛然而立，毫无惧色，无不令人极度钦佩！

经过这么一折腾，真的是真的太紧张、太疲劳了，不知不觉就天已放亮。除了作个恶梦，精神受到些许损失，一夜倒也平安无事。尚未熄灭的篝火，一缕青烟袅袅。偶尔，远处传来山鸡“咯咯咯咯”的几声啼鸣，在清晨无比清亮，又缓解了些须紧张的情绪。随着“天保工程”、“五年禁猎”、91年开始继续禁猎”等政策、法规的有力实施，野生动物种群和数量得到明显恢复，山里的动物明显多了起来，生物链的健康得到保障。只要走进森林，随时都可以看到野生动物的影子。我不禁自问：莫非这里的老虎个个都吃饱了？也都家家过上了小康生活？若如此，当然是好事了：衣食足，皆知礼仪、荣辱、廉耻也。

天大亮了，直到上午十点来钟，歇息在林中的冷湿的云雾才渐渐散去。河谷的早晨格外静谧，仿佛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痕迹。在阳光直射河滩时，抱着最后一次希望，我以宿营地为大本营，从南岸顺流向东走钓约有一点五千米远，然后过河折返，从北岸逆流而上走钓，路过对岸的露营地继续往上又走钓了大约两千米多，再过河折返，从南岸顺流边走边钓回到大本营。一路走钓时，还要不时地停下来观察、探听、扫视附近的形势和动静，防备老虎的偷袭。有时看到林中若隐若现的一块岩石，就要立即停下仔细辨认，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虽然我也知道书本上说老虎是昼伏夜出的动物，我担心的就是人有夜游、虎有昼游呀！再说，这么多老虎，谁敢保证全部都在家里睡大觉呀，就不兴起来喝口水、撒泡尿吗？个别与时俱进的“变态”者，可能就是在白天，兴许就是在今天、在现在出来觅食呢！而且，此时此地，身临其境，感受迥异。这时候要说不害怕，那完全是假的！就连那英雄武二郎见到老虎，不也是酒醒三分嘛。惧前恐后的感觉，使我都有些神经质了，一直时时紧紧地附着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不肯退去… …

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的整个大半天的垂钓，还是很不理想，与夜钓的结果差不多，仅仅钓到一条不足十几厘米长的小花丽羔子，这不免使我有些失望与悲凉，却又很不甘心。照常理，还应该接着再钓它一天，以尽野钓之兴。但理智提醒我，必须面对这样一个非常严肃而又残酷的现实，就是：这一带不仅老虎出没无常，还野猪成群，黑熊横行。而且，一旦太阳落了山，这里就不是人类主宰的世界了。

据我所知，深夜和清晨，是老虎等猛兽的最佳进食时间，水边就是它们猎食的主要场所，因为其它动物都有清晨到河边饮水的习惯。据说，成年虎的胃口极大，一次可以吃掉25千克的食物！好家伙，我连虽然能补钙但根本嚼不碎的骨头都算上，还不够它吃三顿的！况且，老虎的数量这么多，遭遇老虎的概率必然很高。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去冒这个险，这是我多年从事野钓活动念念不忘并一直坚守的一条底线！当然，对于昨晚冒着生命危险的孤身过夜，现在想起来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了，后来总认为这一夜没有喂了老虎肯定是个侥幸，也许再住一夜，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了！再者，虽然说我和老虎都是国法高度保护的动物，但老虎有级别，而且是一级重点保护动物，我却没有这类级别。虽然说,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可以自卫反击。但我的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利，就象是南北磁极一样，说变就变，根本没有把握。假使我与老虎受到同等威胁，亦或两败俱伤的话，由人类组成的法庭的判决，肯定对不懂人语的老虎非常有利。商品经济的法则就是，数量与价值相反。最难以面对的，还是其后舆论那可能更加离谱的渲染了，叫人百口难辩。也难怪，毕竟现在的老虎是强势个体、弱势群体，比人类更珍贵，也应该比人类更珍贵！

为避免与老虎等猛兽真的狭路相逢，我自己是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冒险露营过夜了。不到下午三点，我就很不情愿但还是只好识相地早早就按部就班地收竿、打包、埋垃圾。由于保存的非常好（我改造的溪流钓鱼护很特别），护中之鱼都还活蹦乱跳。临走时，我犹豫再三，盘桓半天，固有的多年来形成的自觉保护野生濒危物种的意识，与本能的时而占据心头的强烈的功利欲望激烈搏斗，是左是右，的确两难。花丽羔子毕竟不是国家明令保护、禁止渔猎的物种嘛――

我在那些个头较大的花泥鳅、鸭鲁、柳根子、沙咕噜子里筛选了十几条最大的，把它们统统装进鱼兜，做为此次虎穴冒险野钓的左证。在恋恋不舍地最后仔细地看了一眼之后，把这一大两小三条既可爱又价值不菲的花丽羔子，还有余下的那些个小杂鱼，小心翼翼地触水顺到河中。眼望着它们消失的水面，我的内心不仅有些颤栗和后怕：明天，它们还能自由自在地在这条河里畅游吗？后天，它们是否还会立刻成为人们赞不绝口的盘中珍馐？大后天，难道这条河流就是它们家族消亡前最后的圣地？下一个十年之后再来约会，这些精灵般的花丽羔子们还在吗？我的担心不无道理：就连老虎这样的庞然大物尚且自身不保，何况花丽羔子这等完全处于任人宰割地位的弱小生灵！

我驾驶摩托车，继续沿着崎岖的山路顺流向东偏南方向驶去。这一带的小路都非常窄，只能勉强通过一人。两边高高的蒿草都能没腰，探出头来的树枝迎面打在脸上，划出了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满身都是穿行中挂掉的树叶、残花。还有那些连连的水坑，一个个卧在窄窄的路中，根本无法回避，更是不知深浅。但凭着我对大山和山路的了解，我断定水坑底下一定是实底，于是，都是一样地涉水而过，只是提前要收油、减速。最艰苦的，是必须要两次通过早已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的断桥处的河流。好在河水流速不大，但却深及膝盖，只能用小木条塞紧排气孔，防止水进入发动机，然后吃力地亦步亦趋地推着摩托车过河，到达对岸时，已经浑身是汗。走出密林小路，我与车，都是满身泥水。好在我是穿着雨衣而行，对这样的路况早有准备。

再通过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吊桥，就算进入下游地区，已经有准备打松子的人，带着一应米菜、搭上一个塑料棚子在此守侯，期望能有一个好的收获。再往下游走，路边还有零星的看护庄稼的人家。简易的小房子傍边，都是茂盛的庄稼地。这是季节性的临时住房，播种、看护，直到收割结束就走人，第二年春天再来。听到狗的狂吠，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说明，七十多公里的山路，就要走出去了――

路，已经宽多了，紧张的心，也放下了。直奔春化镇住宿。春华镇，是中、俄边境地区的一个大镇，人口不少，往来东宁――珲春两地的货运车辆也很多。即将开始建设的珲春至东宁的铁路，就要从这里穿过。西土门子河在这里与另一条从北面流过来的一条较大的支流 汇合后折向正南，一直流入图们江。

清晨起来，钓鱼的人，都晚上睡不好，又早上起的早。不到四点种，我就醒了。醒了没事干，就想逛逛乡村的早市，到农贸市场看看鱼的价钱怎么样。走遍了小小的集市，看遍了几个卖鱼的摊点，就是没有卖花丽羔子的。打听卖鱼人才知道，前些天还有人卖过，但不多，也就几斤鱼，很快就被一个外地模样的人买走了，但每市斤的价格已经达到180元了，令我不免大吃一惊！

现在还是夏季，比较闭塞、偏远的乡野集镇，应季的三秋特产还没下来，所以，并没有什么好买的东西要带回家的。于是，我便加足燃料，发动机器，向南进发。

我是从保护区的北线经过汪清县的白草沟镇、兴安镇、东光镇、十里坪乡、复兴镇而来，现在从珲春市的春化镇出发，意图从南线穿过这条北――南流向、100多千米的珲春河谷，一路经过马嘀嗒乡、珲春市，再沿着图们江逆行而上，经过图们市返回延吉。

顺着公路骑行二十多公里，珲春河与一座跨河大桥展现在几百米远的眼前。暑热又口渴，正想找个地方歇歇呢。我沿着一条牛车小路来到乔灌丛生的河边，掉转车头，支好摩托车后，直接下到水中，一股清凉的感觉直透心田。再用毛巾捧水浸到脸上，一股凉意透遍全身，暑热顿消。望着清澈、翻滚的河水，钓一把的念头又来了。

我找到一块岸边稍微宽点、水面稍微稳点的地方，先把支架安好，刚拿出鱼竿准备抽竿，左侧不远处的山脚下忽然响起一阵“轰隆轰隆”急促而沉重的动物的奔跑声。正在我愣神的时候，身后拖着断了的缰绳的两头成年黄牛，已经“呼哧、呼哧”地从我的身后的牛车小道呼呼跑过，奔向大路。

“不好！有情况！”

我忽然想起来此之前看过的资料中的一个情景：几头散放的耕牛向村里狂奔，两三只小牛犊子被落在后边。随后，一只大老虎扑倒了其中的一只跑在最后、最小的那只牛犊子… …

情急之下，我拔出支架（原竿佩带的支架很贵的，大约是鱼竿价格的一半！），连同鱼竿快速装进竿包，顺势把竿包背在身后，跨上摩托车，启动点火（好在车头早已掉转！），动作之麻利，一共没用20秒钟！紧接着，一个大油门连续换到三挡，一口气冲出一里多长的、坑洼不平的牛车道，来到公路上，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路，来到桥上时，才敢停车回头观望，但心脏突突地狂跳个不停，直到再次发动车子上路时，依然余悸未消。

远方的身后，没有一点响动。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情况，是黄牛的嬉戏，我的自扰。也许是老虎已经得手，那可能还是一头跑在最后的、未成年的小牛犊子… …

我边走边回忆刚才的慌张、短暂的逃生过程，对自己危急之下还要顾及鱼竿、支架的行为后悔不已：如果就是差这么一点点的收拾鱼竿、支架的时间，老虎就来到身边怎么办？！

嗨，情急之中，人的顾钱不顾命的愚昧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当其时，难免要做出一点蠢事儿的。这样的蠢事儿，有的无关痛痒，有的却是事关生死呀！再也不能冒这样无谓的危险而拿自己的生命（拿别人的生命更不行！）开玩笑了。

这里还是保护区的范围，属于保护区的外围区域，也是东北虎活动频繁的区域。老虎可是不知道什么保护区不保护区的，保护区只是人的概念。虽然这一带已经村落座座，但发生伤人、伤畜的事件也是最多的。原因就在于，这里人烟连连，所以牲畜也多，相对于在森山老林里觅食那些行动敏捷的野生动物而言，老虎在这里更易于觅到食物，牛马等这些家养的牲畜，行动太慢了。人们总是以为老虎一定生活在林森树密的深山老林，对那里总是给予高度的警觉，而对于人类活动较多村落附近，却自然放松警惕。所以，与无人居住的大山里相比，有人群居住的地方更危险。

又行走一段路程，就在中下游的珲春河谷之中，一个即将上马建设很大的水利设施就要展现在眼前，这就是刚刚获得批准立项的“珲春老龙口水利枢纽工程”。bbbbb年之后，一个库容立方、控制珲春河谷中上游的大型水库，就将矗立在这里。我想，到水库建成的时候，花丽羔子就可以在偌大的水库中得以喘息与安身了，就可以躲避人类的无情追杀了吧… …怕就怕，花丽羔子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呀！

于是，再没有停车垂钓，一直沿着公路南行。当行走到“鸡-珲公路”104公里处附近时，只听得“卡嚓”一声脆响，摩托车顿时失去动力。停靠路边检查，我可真的傻了拉眼了：链条断了！这里离珲春市还有三十多公里，离下一个大点的中心村子、原来是乡政府所在地、现在已经撤并的哈达门，也有十几公里。没办法，只好推着车步步向前，直到找到能够修理的地方了。这里是进入珲春市区的最后一个小岭，都是慢上坡，果真是“步步高”，不一会儿，就浑身是汗了。推车行走不到五公里，来到一个小村子，经一位大叔指点，找到村里的一个拖拉机手、也是农村里的多面手后，才把链条接好。

这时，天已经暗下来，西边乌云密布，天气闷热异常，一场大雨就要来临。这里离延吉还有140多公里。我赶紧出发，穿过珲春市并补充燃油后，直接奔向延吉市。

刚刚走过图们市，一场大暴雨劈头盖脸地就下来了。雨点之大、之急，打在脸上，感到个个都疼。好在我早有雨衣在身，又有雨布盖在后面的行李上。眼睛片儿上都是雨水，很难看清路况。这里又是302国道，往来车辆很多，汇车时非常危险，只有不断地边擦拭、边前行。到家时，已是七点半钟。连续驾驶三个多小时，加上这两天的疲劳，这时才真切地感到非常疲惫。双肩疼痛，两臂发酸，手指发僵，手腕子发硬，臀部发木，大腿发麻… …远行野钓,的确是个辛苦的活，难怪没人愿意与我同行了。

这次虎穴探钓活动，前后历时四天整，穿行四个县、市，途经十几个乡、镇，正好是骑行了一个行程600多千米的大圈。除了有将近200千米的柏油路面以外，其余的，部分是沙土路面的三级公路，到了山里，都是崎岖不平的林区集材道和凸凹起伏的乡道、村道、山道，的确是风尘仆仆，颇为艰辛。长时间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支撑双把，胳膊酸胀，两只手腕子都感到疲劳无力。但最难摆脱与抗拒的，还是来自老虎威胁生命所产生的巨大精神压力… …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对人生观尤其是对生死观的认识与理解了。

本来，野钓回返，除了断链子和大雨的影响，应该算是最轻松惬意的过程了。这次虽然钓到了花丽羔子，大老远的来一回，总算没有白跑一趟，但一路上就是提不精神来，脑海中总是萦绕着一些有关花丽羔子命运的问题，去时那样的轻松愉快情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根本无心浏览四周大好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雨中奇景。

说来也怪，这时候，也不觉得这里的空气比城里的有多么的清新了，只感到嗡嗡的摩托车声在山谷中震耳欲聋，心中只有一句声嘶力竭的无言呐喊重复不止：人类应该放下那早已饱蘸地球村同类鲜血的、既贪得无厌、又残忍至极的屠手，象拯救老虎这些陆生野生珍惜濒危动物一样，救救花丽羔子这些水生珍稀濒危物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