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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沦陷——摆活一下外患时期的内斗(连载) -- 轻疯王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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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沦陷(14)

(14)

多少年之后改朝换代,一帮喜气洋洋的翻身农民用乱锄砸死了热血汉子传仕,那时他挂罪名是勾引日本人烧杀奸淫,话听上去好像世无何传仕,日本人就会老实呆在山海关外。别处的人懵懂着就甭说道了,何家湾人在这里是明白的,知道一个叫池边的洋鬼子着了啥邪似的喜欢庄子,那人一不是传仕招来的,二没跑进来烧杀奸淫,他只是喜欢这个清静雅致的村落,喜欢坐山腰巨石上看青烟缥缈的老屋,听从老屋角落传出的狗嘶猫咬。打死传仕更大一个原因,是谁也不肯讲到明处的——大家气不过此人抓秧子拎窝地瓜提葫芦瓢似的,几年里娶了三个好看的女人进家门。

其实传仕早年里还常走铁路那边的窑子,并且,在全民族极端困苦的抗战岁月里,闹了一出乱伦。

可惜命只有一条,乱锄打死就省除了泄愤的抽筋剥皮。

大白日里传仕就带枣核儿来赵家了,远远看到妇人坐老柳树下,看场院里两个小厮晒粮。

妇人见了传仕羞羞的不愿抬头,听他问咋不见洪嫂来看场院,说洪嫂告了半天假回家收粮去了,说:“走,家里喝水。”

传仕扭头对枣核儿:“别家喝水了,把枪放下去场院找些活。”枣核儿就默默摘脖上挂的大枪,传仕接了。

传仕等妇人关好大门进了正屋,急火火地上来搂抱她,大白日里妇人红透了脸,推推汉子,咋呼大秋头上有些乏,但手上并不下狠劲把人推开,闭了眼,从汉子亲上嘴巴一直到扒净全身,那眼再也没睁开。

传仕把长裤带花裤衩一把薅了,用力拉出一个丰满的腚瓜子,耳畔听到了花裤衩带子崩断的声响。他抓她两坨令人迷恋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白肉,她有了撒娇般的一“哼”,说要死,看这光光的大白日头!

汉子啥话也不听了,上床掀妇人个脸面朝下,压她身上急三火四去劈腿,当胯子压上一对翘翘的美臀,感觉奇妙极了,有卯与榫接触的严丝合缝的奇妙和自如。他想接下来的收获要远远大于前日的初合。他心急得无暇细辨美缝在哪,像漫荒里单凭感觉朝家走,送夯货频频朝大致部位一次次撞去,精致的妇人无助地将白白的臂展开,低低叫“不呀……她哥……”他抓住了白臂,手指扣手指深深亲住她脖后,这时,物件也探准了去处,不等全开便插入了。异物粗暴嵌入的一刹,妇人发出痛苦的一声吟叫,“啊”了半句,戛然而止。

传仕觉得是身下妇人在维系他半死不活的命,满怀荒芜中只有想到她,他心胸才能涌起条条涟漪。

随他说一句“想你”,美妇深深埋下了脸,语无伦次了,说:“不要了不要了,顾不上要这半辈子好名声……汉子,你骂桂香是个贱女人……娘呀,桂香这是咋啦,没白没黑地盼着汉子来……”

两个花生党尽情释放几日里的焦渴,传仕勇猛突刺。妇人长喘着蹬着叫着:“啊呀……捣杀人……”

直到把她弄了个披头散发张扬了好一阵,累个上气不接下气了,两人才停顿下来。汉子抱了妇人一个娇柔的身,不停说着人间最温暖的绵绵情话,怀里女人缓过一口,低低应声,是女人认可并顺从了男人的那种床笫特有的应声,乖巧柔和拴人紧紧,问想他了么?她说想了,想得厉害,只怕一大早忍不住要急去他身边,却怕二丫还有一大家人笑她是老没正经的花生党。

“我也想个话皮子样的姐姐,想得拿了白盐当白糖吃。”

不管哪个女人,都愿听抱她的汉子摆活这些,她情愿给汉子当话皮子,抿抿嘴,愉贴地笑了。

问前头那回好孬,妇人埋下了头趴他胸前愉贴地笑,悄声讲个好受,说不会讲也不知那个好到底该咋讲,只感觉到了好畅快,只感到心飞了脑浆子也飞出来了。接着,话更低了,咬着他的耳朵,说他的“它”像一条新鲜光滑的长茄子,是大炮,把“那地方”撑破了打冒了烟,她有被毁灭了的极端舒畅,说活这么多年,只有经了那夜才知做强悍男人的女人多么好,让人心醉难忘。一番话把传仕说得意起来,乞求亲亲那里,她腿扭动了,闪躲着说:“别,脏呀,不干净!”

传仕望着娇羞的妇人,呆呆的有了些愣神——在老伍他们眼里,他才是不干净的,论脏,目下又哪个脏得过他?

关键是世上哪见比她干净的物件?经了一年焦土抗战的传仕看遍天穹之下,竟无一物!早前可有?也不见得,那时节他没背个汉奸脏名他还没脏,但县上老伍不干净,老伍能容忍日本人在眼皮底下开矿,就是汉奸。老伍一旦汉奸成立,那国民政府就是汉奸。国民政府前是德国人霸着山东,大清国又逃不脱一个脏——大清国不必负此责难,它不是汉人的天下,那时所有的汉人都在有滋有味给大清国当着汉奸,当出了一身咒骂吴三桂汉奸的火爆脾气。传仕看到天底下也真难找个干净东西,若讲干净,只有他匆匆赶路的马蹄声和当下怀里的人用心收藏的女体,而马蹄声虽干净却看不见摸不着随风而去,看得见摸得着的,只剩怀中妇人了。

世上的脏东西永辈子也不沾老百姓的边,比方说这叫人抬不起头的汉奸,是跟非还不全在朝廷政府嘴巴里?他们跟沙俄跟日本偷偷凑成团谈卖国,若把个国卖成了是不许大家犯急不干的,大家一旦不许他们卖国,便变成了刁民暴民,朝廷政府要搬枪搬炮打人,但当买卖攒不成好价难成交易时,少不了要把与国无关的老百姓推上来挡大刀片子,这时你死慢了便是汉奸,在它之前,谁想过要跟老百姓商量一下?好一帮阴毒无耻的脏贱之人,但凡你们长点出息,能把好好一个大国弄成这样,看遍天下,孤家寡人一个朋友也没有?

连东洋人池边都咂摸清了,中国的百姓有心背起一个汉奸脏名也难,因为起先就没人拿你当人看,你只是个一下生就给官家纳税的爬虫,你得养着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生老病死从无人问,以前这群家伙大言不惭称自个为“天子”、“父母官”,民国了,天子父母官不符时代潮流,他们摇身一变改当爬虫仆人,叫“公仆”,虽口中说自个是仆人,但爬虫们养不起时想辞掉哪个却做不到,得不辞艰难一辈子驮着他们——事实如此,除非你不顾明摆着的四六不靠自己来抬举自己。

传仕大口含住了干净的妇人,把那嘴巴张到极限一口包裹起来,妇人抽搐中抓紧了枕,长叹一声,把人的魂都叫飞了:“俺娘哦——亲娘——”

妇人含含混混地不停絮叨着:“疯过了今日你别再来……”

日头西沉,一对花生党才生离死别般分离身子,相距三尺远,怅怅的,身上如同缠满了地瓜秧子,移挪不动,而这时天晴无雨一碧如洗,总留不住人。妇人光了身去拾掇头,草草地将沉甸甸的黑发散开理顺,再盘成圆髻罩起来,一脸愁苦地穿衣,还是那一句:“疯过了今日别再来了……苦恼杀人!”

送传仕到大门,妇人却不开门闩了,白白的臂高高挂在那里想了又想,传仕不催,一手提了枣核儿大枪一手攥了马缰。妇人催他“快走罢”,停停再说,她给了洪嫂一些钱,洪嫂要等秋收过了把粮晒晒才回。传仕明透了,说一句:“我明后天黑夜里来,好好住一宿。”

听过这话,妇人把闩子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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