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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太平天国的二十二条军规 -- 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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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妇女参加生产劳动与太平天国妇女解放问题之辨析

?历史研究? 《天府新论》2000 年第3 期

妇女参加生产劳动与太平天国妇女解放问题之辨析

王晓南1  廖 胜2

[摘要] 近年来, 在讨论太平天国不是一场妇女解放运动时, 对妇女参加生产劳动作为妇女解放的一个重要

论据的传统观点还未引起充分重视和认真讨论, 笔者以马列主义为指导, 认为妇女广泛参加生产劳动是出

于战争之客观需要; 是广西妇女劳动传统在天国中的一种自然延续; 太平天国还存在大量妇女“家内劳

动”; 妇女参加社会生产劳动还仅仅是作为一种劳动工具, 是“国家奴隶”的一种表现, 不具有任何妇女解

放的色彩。

马列主义认为: “要彻底解放妇女, 要使她与男子真正平等, 就必须有公有经济, 必须

让妇女参加共同的生产劳动。这样, 妇女才会和男子处于同等地位”[1 ] 。长期以来, 妇女广

泛地参加社会生产劳动被视作为太平天国妇女解放运动之重要论据, 统治史学界几十年[2 ] 。

近年来, 在讨论太平天国不是一场妇女解放运动时, 学者们重点集中于妇女在政治、经济、

军事、文化、宗教和社会生活等方面与男子处于不平等地位以及太平天国继续实行“三纲五

常”、“三从四德”等封建伦理道德, 并作了大量可贵而有益的探索, 对此笔者深为赞同。但

不可否认的是, 我们对妇女广泛参加社会生产劳动作为太平天国妇女解放运动之重要论据的

观点还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和充分的讨论。我们认为, 正确认识太平天国妇女广泛参加社会劳

动是正确评价太平天国是否是一场妇女解放运动的关键所在, 也涉及到正确认识和理解马列

主义关于妇女解放的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 不可不辩。粗浅认识, 请同志们批评指正。

从众多史料记载的情况来看, 太平天国妇女是广泛参加各种社会生产劳动和后勤物资运

输工作的。劳动范围广、种类多、规模大、劳动条件差、劳动强度重, “一切劳动苦工, 似

乎都由她们承担。”[ 3 ]广大妇女充当了太平天国各种社会生产劳动和后勤物资供应保障的骨

干力量。她们勇敢地走向社会, 义不容辞地担负起历史赋予的社会责任, 为太平天国的迅猛

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的确, 翻天覆地的太平天国运动为广大妇女走出家庭、走向社会,

展示巾帼风采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历史舞台和巨大的历史机遇, 与广大妇女深居闺阁靠寄生生

活的封建落后制度相比, 确实表现出一种难能可贵的历史进步。但是否可以得出太平天国是

一场妇女解放运动呢? 答案是否定的。我们认为仅凭妇女担负社会生产劳动作为太平天国妇

女解放的一个重要依据, 立论是不充分的, 也是不科学的, 不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原理。我

们必须实事求是,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一) 太平天国发动广大妇女广泛地参加社会生产劳动和军事战斗是出于战争之客观需

要以及劳动传统和生活方式的一种延续, 并非解放妇女的主观意愿和措施。

从金田起义到天国破亡, 太平天国一直受到清军的围追堵截。敌人力量十分强大, 既有

清军主力绿营八旗, 又有地方武装精锐湘军淮军。战事频仍又相当紧张, 需要大量人员投入

军事战斗和后勤保障工作, 再加上战争死亡等因素, 太平天国经常处于人力资源严重匮乏的

境地。在定都天京以前, 尽管太平军非常重视人员的补充和扩军, 但总的来看, 兵力远远落

后于清军。请见下表:

战役

人数

 军队

江口等首义阶段五大战役桂林战役长沙战役数据来源

太平军5000 5000 ―6000 4000

清军10000 ―15000 20000 30000

差额5000 ―10000 14000 ―15000 26000

  郭毅生主编

《太平天国历史与地

理》

可见, 太平军的兵力严重不足。为了弥补兵源不足的问题, 在太平天国前期只有采取利

用妇女来增强兵力的措施。如《李进富供词》记载: “在江口打败仗时, 要逞人多, 用女办

(扮) 男妆打过一次。”[ 4 ]定都天京后, 除严密防守天京城外, 太平天国对清政府统治区主动

采取大规模的分兵出击, 同时进行北伐和西征。战线过长过宽, 导致兵力更加分散, 人力资

源更加不足。天京城内由于兵少“不敷打仗, 用赤脚婆装为男兵”。[5 ] “女魔竟解樱守城,

狂兕空闻隔岸呼”。[ 6 ]很显然, 妇女连军事战斗都要参加, 更何况是生产劳动和后期保障工

作呢? 正如列宁所分析那样: “妇女在战争条件下也能从事劳动, 例如支援军队, 在军队中

进行鼓动。妇女应当积极参加这一切工作, ⋯⋯。妇女也可以在粮食部门工作, 如分配粮

食, 改善群众伙食⋯⋯。没有大批劳动妇女参加, 这一事业是无法完成的。”[7 ]事实上列宁

也是这样做的。1919 年4 月, 面对高尔察克的猛烈进攻, 苏维埃人力不敷使用时, 列宁要

求各地党组织动用一切力量的第4 条措施就是“用妇女代替一切男职员”,[8 ]以便使男子到前

线作战。因此, 男子出兵打仗, 女子生产劳动, 是战争时代人力资源的一种自然分工, 是战

争的客观需要。

广大妇女参加社会生产劳动也是广西妇女劳动传统在太平天国中的一种自然延续。我们

知道, 太平天国爆发在广西少数民族聚集的地区, 地处西南边陲, 交通落后, 自然条件十分

恶劣, 生产力水平极端低下。由于自然环境、文化素质和生活习俗的影响, 广西妇女从小就

参加劳动和生产,“夫犁而妻耨”,[9 ]同男人一样上山砍柴, 下田种地。在集市贸易中更是充

当了主力军, 在思恩,“市多妇女贸易”; 在梧州,“市多妇女, 椎髻跌足, 粜谷卖新”; 在横

州,“荷担贸易, 百贷(货) 塞途, 悉皆妇女, 男子不十一。”[10 ]妇女已担负起社会生产和家

庭劳动的半壁河山。尽管个体家庭是男子家长制, 但由于不完全依靠男子过附庸的关系, 广

西妇女在社会和家庭中都有一定的地位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太平天国的领袖们长期生活在

这种社会环境中, 不可避免受到这种文化传统的熏陶, 对妇女广泛参加社会生产劳动也就见

怪不怪了, 甚至连当时的地主阶级人士也认识道: “贼本山乡之人, 其妇女耕耘织染无非素

习”。[11 ]同时, 由于长期生产劳动的锻炼, 使得广西妇女体格非常健壮, 身体条件相当好。

“粤西妇女赤足蓬首, 壮健如男子”; [12 ] “贼妇入城, 皆大脚高髻, 力能任重, 可胜二百

斤。”[13 ]广西妇女卓越的劳动能力和战斗能力以及生活方式很自然地使太平天国领导人陷于

“由此及彼”的思维方式和逻辑推理, “于是以己之能谓人必能, 凡负米、舂稻、伐竹、挖

濠、担砖、刈麦、获稻、负盐、担水之事皆责其各自为谋, 各自效力”,“而不知金陵妇女不

能也”。[ 14 ]这种不顾客观现实的作法, 不仅是广西妇女的劳动习惯和劳动能力以及生活方式

在太平天国中理所当然的延续, 而且由于战争需要变得范围更广, 程度更深, 条件更为苛

刻。他们根本意识不到广西妇女“与农业地带受贱踏的农妇完全不同”。[15 ]因而不可能具有

解放妇女的任何主观意图, 更谈上不是解放妇女的重大措施了。

(二) 广大妇女在生产劳动中还没有摆脱作为一种劳动工具的地位, 没有得到劳动平等

中的特殊劳动保护, 身心健康受到极大损害, 甚至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首先, 从妇女劳动的种类来分析: 广大妇女劳动的类别几乎无所不包, 史料显示, 主要

有挖沟、抬砖、担土、挑煤、挖泥、盖房、伐竹、担水、劈竹签、掩埋死尸、背米盐、搬移

物体、割麦稻、割草、斫薪、拾柴等[16 ] 。其中挖沟、抬砖、背米、负盐、盖房、挑煤等劳

动已远远超过了妇女自身的劳动能力。那么, 妇女广泛参加社会生产劳动, 而且担负起了男

人的工作, 就能说明女子获得了在生产劳动中与男子同等的地位了吗? 恰恰相反, 历史唯物

主义认为“劳动妇女, 由于她们的特殊生理机能, 需要特别的保护”。[ 17 ]因此, “在那些对妇

女身体特别有害或者对女性不道德的劳动部门中禁止妇女劳动”。[18 ]很显然, 马列主义认为

妇女在生产劳动中获得与男子同等的地位, 关键不在于与男子干同样的工作, 而是在生产劳

动中应受到相应的特殊劳动保护, 否则只能是更加不平等。

其次, 从妇女劳动时间和劳动强度来分析: 妇女工作时间相当长, “每日黎明出黄昏

返”[19 ] ; “朝出星有芒, 暮归日无光”[20 ] ; “尽日挑抬”[ 21 ]不能休息。劳动相当紧张, 又受到

严重的监督, “不中程者, 鞭挞随之”[22 ] 。列宁曾经明确指出: 女子与男子参加共同的生产

劳动, 并“不是要使妇女的劳动生产率、劳动量、劳动时间和劳动条件等等同男子相

等”。[ 23 ]因此, 将妇女在劳动时间、劳动条件、劳动量、劳动强度等方面与男子同等作为男

女平等的论据是不科学的。

再次, 从劳动后果来分析: 太平天国妇女所从事的超过妇女自身体力与能力的繁重劳

动, 使广大妇女“苦之尔”[24 ] 。特别是那些深居闺门, 迈着“三寸金莲”的两湖、江苏妇女

尤为“苦之尔”[25 ] 。“这种工作(连续而不间断的工作) 连身强力壮的男人也吃不消, ⋯⋯,

结果女孩子们的健康受到致命的摧残”。[26 ] 劳动后呈现出“旋归相顾无人色”的凄惨景

象。[27 ]面对如此严酷的劳动, 广大妇女要么“乘空逃窜”[ 28 ] , 脱离苦海; 要么“自缢赴

水”[29 ] , 自我解脱。至于劳动中不堪重负, 精疲力竭而“跌伤至死”[ 30 ]者也不在少数, 再加

上饿死、战争死亡等因素, 致使女馆中妇女人数急剧下降。以京陵女馆为例, 请见下表:

年份

人数

省籍

咸丰三年夏

(1852 年)

咸丰三年冬

(1853 年)

咸丰四年夏

(1854 年)

损益值

半年一年

广东、广西2500 2400 2000 - 100 - 500

湖南400 300 < 300 - 100 > - 100

湖北25000 23000 20000 - 2000 - 5000

安庆3000 2700 2000 - 300 - 1000

镇江、扬州10000 12000 10000 - 800 ① 0

金陵100000 90000 80000 - 10000 - 20000

合计140900 130400 114300 - 13300 - 26600

备注

①由于1953 年冬镇江、扬州的数目包括新掳回馆的妇女而无法计

算, 此处采用湖北人数下降比例而得出的平均值。

②此表据谢介鸿:《金陵癸甲纪事略》编制。

根据上表统计, 金陵女馆人数从1853 年夏―1853 年冬, 半年当中人口减少了大约

13300 人左右; 从1853 年夏―1854 年夏, 一年当中人口数量减少了大约26600 人左右, 下

降比例几乎达到20 %。“故役使工作磨折以死者不可胜计”。[31 ]毫无疑问, 广大妇女在生产

劳动中不仅未得到任何特殊的劳动保护, 而且生产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甚至连最基本的哭

的权利都被消失了, 哭则指为妖, 非鞭即杀, 只能是“逢人怕把衷情诉, 低首无言泪两

行”[32 ] 。完全是一个只准干活, 不准妄语的奴隶。“役同牛马”[33 ]的描述恰好说明了太平天

国政权只是把妇女当作一种劳动工具而已。而妇女要获得生产劳动中与男子同等地位的一个

重要“问题正在于消灭妇女被当作单纯生产工具看待的地位”[ 34 ] , 这一点封建社会作不到,

太平天国也同样作不到。

第四, 从妇女劳动的待遇方面分析: 男女“同工同酬”, 在生产劳动中享有经济平等的

机遇, 是男女平等的一个重要标志。太平天国曾一度实行过男女平等待遇的政策, “男子日

给米一合, 驱之临阵向前, 驱之筑城浚濠。妇人日给米一合, 驱之登陴守夜, 驱之运米挑

煤”[35 ] 。但这种公平很快就打破了, 随着粮食危机的不断加深, “憎已掳之妇女为累”[36 ] ,

“谋减量”[37 ] 。据史料记载, 咸丰三年夏(1853 年夏) , 金陵口粮供应: 男馆: 牌面(泥水

木匠115 斤米、衙门人员114 斤米、各匠1 斤米) , 平均111 斤米; 牌尾015 斤米。女馆:

湖南以前(两广、湖南籍) 1 斤米; 湖南以下(湖北、安徽、江苏等省籍) 6 两米(按清代

度量衡一斤等于十六两计算, 约014 斤) , 平均017 斤米。咸丰四年夏(1854 年夏) , 男馆

供应稻谷: 牌面015 斤(8 两) ; 牌屐4 两, 平均6 两; 女馆: 湖南以前6 两; 湖北以下3

两, 平均415 两(约013 斤) [38 ] 。可见, 在1853 年男女口粮供应平均相差014 斤米, 最多

达到111 斤米, 二者相差悬殊较大。到1854 年, 尽管随着粮食危机加重, 男女口粮供应差

额缩小, 但仍然是男多女少。当然由于性别因素, 特别是在战争年代粮食紧缺的情况下, 妇

女不一定在口粮供应上必须同男人完全相等, “而是要使妇女不再因经济地位与男子不同而

受到压迫”。[39 ]太平天国在男女经济地位上的不平等正是广大妇女与男女劳动待遇上不平等

的最根本的原因, 也是太平天国广大妇女仍然摆脱不了受压迫、受剥削, 得不到真正解放的

最根本所在!

(三) 广大妇女被广泛用于太平天国官署的各种杂役以及各官吏的家内劳动, 并没有摆

脱“家内奴隶”的地位。

为了满足日常奢侈生活的需要, 太平天国各王府大量雇佣妇女服侍诸王的生活起居, 专

门从事端茶送水、上菜上饭、洗涮凉晒、服侍就寝、酒扫庭院等家内劳动, 随身听用。天王

府中就有“好些衰弱可怜的女子或进或出, 各提盘碗、筷子, 及其他用品以侍候御膳

用。”[40 ]1856 年, 一个外国人在东王府看到的情况是: “见到约有五百个雇佣妇女, 有的是

送信的, 有的做饭, 有的做鞋, 等等。每天早上八点, 约有八百到一千穿体面衣服的女人跪

在他(东王) 的门口听候吩咐。我们听说这些妇女多是牺牲在战场上的太平军的妻子、亲戚

或朋友, 来到这里听候使唤。”[ 41 ]一个东王府每天就有一千左右的妇女来“听候使唤”, 那么

太平天国诸王府该需要多少妇女呢? 妇女从事家内劳动的人数之巨是不难想象的。这类妇女

没有任何生产资料, 失去家庭保护和男人的支持, 只有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来苟延残喘。和

奴隶一样, 任人挑选, 受人雇佣, 遭人剥削, 地位相当低贱, 时人叹曰: “小女子服事如婢

女然”[ 42 ] 。妇女还被广泛用于各级官署, 承担各种内庭杂役。各级官吏拥有大量的使女, 其

数量之多少还被作为诸官等级高低的标准, 仅女官从军师到卒长“就统共女使五千二百

人,”[

43 ]那么, 太平天国的各级官府和各级官员拥有的使女人数则无法统计。这些使女与封

建王府中的丫环和宫庭中的官女太监一样, 丝毫不敢得罪主子。没有自己的人格和人身自

由, 随时听从主子的使唤, 稍不如意就要遭到严厉的惩罚, 致使王府中的使女“时常惊

恐”[44 ] 。即便是女官, 在太平天国政权中也不过是一名“高级使女”罢了。从王庆成先生发

现的《天父天兄圣旨》记载的朝内女官活动来看, 主要承担传达天父召见某人的命令; 记录

天父宣降的“圣旨”; 干一些内庭杂物, 如开闭朝门, 搬移便塌, 锁铐杖责罪人等[45 ] 。正如

列宁所分析的那样: “妇女仍然是家庭奴隶, 因为琐碎的家庭事务压迫她们, 窒息她们, 使

她们愚钝卑贱, 把她们缠在做饭管小孩的事情上; 极端非生产性的、琐碎的、劳神的、使人

愚钝的、折磨人的工作消耗着她们的精力”。[ 46 ]

太平天国妇女广泛地参加各种社会生产劳动, 打破了封建制度下妇女单纯从事家内劳动

的局限, 表现了中国妇女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 展示了中国妇女勤劳勇敢、不甘人后的精神

面貌。妇女的解放在战争特殊需要和广西妇女劳动传统的影响下获得了一次难得的历史机遇

和巨大的历史可能性, 太平天国的确也表现出某些提倡男女平等和妇女解放迹象。但是, 妇

女的地位, 不仅取决于她们承担主要的生产劳动, 而且还必须与尊重妇女协调一致, 二者缺

一不可。恩格斯曾精辟地指出: 北美太平洋沿岸各州的土著民族中妇女地位较高的奥秘就是

“由妇女承担主要劳动和非常尊敬妇女, 两者是如何很好地协调起来的”[47 ] 。从上述妇女劳

动的情况来看, 太平天国的妇女未得到丝毫的尊重。她们之所以得不到尊重的权利, 其根本

原因主在于“权利永远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所制约的社会的文化发

展”[48 ] 。太平天国毕竟是一场旧式农民战争, 农民阶级所固有的小农个体经济结构和封建儒

家文化的教育以及宗法制, 家长制的影响, 决定他们在对待妇女问题上根本摆脱不了“三纲

五常”、“三从四德”的封建伦理道德规范的束缚, 更谈不上任何意义的妇女解放。“妇女的

解放, 只有在妇女可以大量地、社会规模地参加生产, 而家务劳动只占她们极少的工夫的时

候, 才有可能。而这只有依靠现代大工业才能办到,”[49 ] “就必须有公有经济”。“什么地方

和什么时候开始了反对这种琐碎家务的普遍斗争(为掌握国家权力的无产阶级所领导) , 更

确切地说, 开始把琐碎家务普遍改造为社会主义大经济, 那个地方和那个时候才开始有真正

的妇女解放。”[ 50 ]很显然, 只有无产阶级领导下的社会主义革命才具有解放妇女的经济基础

和上层建筑。太平天国受时代的阶级的局限, 不可能担负起这个神圣的历史使命, 因此, 从

理论和实践来看, 太平天国广大妇女参加社会生产劳动不仅不是妇女获得解放的一个重要标

志, 而且是妇女作为“家内奴隶”的同时, 又沦为一种新的劳动工具―――“国家奴隶”的一

种表现而已, 其境地更为悲惨, 根本谈不上任何妇女解放的色彩!

参考文献:

[1 ] [7 ] [23 ] [39 ] 列宁:《论苏维埃共和国女工运动的任务》, 见《列宁选集》第4 卷, 第72 、74 ―

75 、73 页。

[2 ] 以罗尔纲老前辈的观点最具代表性, 他认为: “太平天国解放妇女, 要她们解放思想, 要她们参加

劳动, 使她们同男人一样成为能够各尽所能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这一件大事, 在中国妇女解放史上, 尤其

是应该大书特书的”, 见《太平天国史事考》第325 页。

[3 ] 佚名通讯:《法国公使天京聘访记》, 转引自简又文:《太平天国典制通考》, 第813 页。

[4 ]《李进富供词》, 见《太平天国文献史料集》, 第19 页。

[5 ]《向荣奏稿》卷四, 见中国史学会主编,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二种《太平天国》(以下简称《太

平天国》) (七) , 第201 页。

[6 ] 邹在衡:《问桃花馆诗》, 转引自罗尔纲:《太平天国史事考》, 第321 页。

[8 ] 列宁:《俄共(布) 中央关于东线局势的提纲》, 见《列宁全集》第29 卷, 第247 页。

[9 ] 民国九年《桂平县志》卷29 , 见《太平天国革命时期广西农民起义资料》(上) , 第13 页。

[10 ] 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上) , 第05 、310 、313 页。

[11 ] [14 ] [25 ] 汪士铎:《乙丙日记》, 转引自罗尔纲:《太平天国史事考》第327 页。

[12 ] [22 ] [ 31 ] [ 33 ] [ 36 ] [ 43 ] 张德坚: 《贼情汇纂》, 见《太平天国》(三) , 第292 、111 、313 、

310 页。

[13 ] 陈 言:《武昌纪事》, 见《太平天国》(四) , 第594 页。

[15 ] 列宁:《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 见《列宁全集》第3 卷, 第532 页。

[16 ]《金陵癸甲纪事略》、《乙丙日记》、《金陵杂记》、《贼情汇纂》、《金陵癸甲新乐府》、《患难一家

言》、《金陵被难记》、《平定粤寇记略》、《虎窟纪略》、《花溪日记》等史料中均有详细记载。

[17 ]《恩格斯致盖尔特鲁黛?吉约姆―――沙克》, 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 卷, 第452 页。

[18 ] [48 ] 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 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 卷, 第24 、12 页。

[19 ] [29 ] [30 ] [38 ] 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 见《太平天国》(四) , 第654 、656 ―664 页。

[20 ] [27 ] 马寿龄:《金陵癸甲新乐府》, 见《太平天国》(四) 第730 、731 页。

[21 ] 佚名:《金陵被难记》, 见《太平天国》(四) , 第752 页。

[24 ] [28 ] 涤浮道人:《金陵杂记》, 见《太平天国》(四) , 第622 、623 页。

[26 ]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 卷, 第496 ―497 页。

[32 ] 江夏无锥子:《鄂城纪事诗》, 见《太平天国资料》近代史料增刊, 第37 页。

1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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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 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 第269 页。

[35 ] 曾国藩:《讨粤匪檄》, 见《中国通史参考资料》近代部分(修订本) (上) , 第260 页。

[37 ] 李滨:《中兴别记》, 见《太平天国资料汇编》第二册(上) , 第247 页。

[40 ] 富礼赐著, 简又文译:《天京游记》, 见《太平天国》(六) , 第949 页。

[41 ] 柯文南、蔡少卿译:《镇江与南京》, 见《太平天国史料译丛》第二辑, 第59 页。

[42 ] 佚名:《避难纪略》, 见《太平天国史料专辑》中华文史论丛增刊, 第66 页。

[44 ]《天父下凡诏书》(二) , 见《太平天国》(一) , 第34 页。

[45 ] 请参阅王少敏、肖大鸣: 《从〈天父天兄圣旨〉看太平天国妇女的实际地位》, 见《历史知识》

(成都) , 1989 年第3 期。

[46 ] [50 ] 列宁:《伟大的创举》, 见《列宁选集》第4 卷, 第18 页。

[47 ]《恩格斯致马克思》, 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35 卷, 第120 页。

[49 ]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 第15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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