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转贴】从特工到军旅1 -- lovep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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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转贴】从特工到军旅23

“立即找到他,并且把他带回来。”N军区政委D将军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来看了半天,不懂:“看不见什么……要我把谁带回来?”

政委又把照片递给我:“那么大你会看不见?去,把他带回来,要活的!”

我再次端详照片,似乎不是N市动物园,但肯定是动物园,我没有去过也没有通过其他任何方式见过的动物园,还有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此外什么都没有:“你要我绑架老虎?”

“当然。”

“什么!”

听说过,动物园跑了一只老虎。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过动物园的老虎,动物园的老虎看过我,此外哥们儿没来往,我找它干吗?

“地方求援,军民关系嘛。再说跑只老虎也闹得人心惶惶的,搜了一昼夜没搜到,现在上头都知道了,叫我们抓活的。万一老虎饿了,吃掉个把孩子,算你的算我的?”

“……那,老虎在哪儿?”

“废话!我知道还要你干什么?快去市口口局,都在等你呢!”

“我还没吃饭……”

政委要来一大包牛肉干,就用这个把我打发走了。

市口口局如临大敌。也是,连武警、驻军都出动了,居然没找到,怎么回事嘛!“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老虎太狡猾了。”也是,千万人的大城市找个把老虎,难。

我听他们胡扯半个小时,看那些个电子图看得头昏昏的,终于坐不住了:“给我一架直升机,上去看看!”

他们特警分局的一个大队长也要去,飞机是人家的么,再说那家伙比我还高,身上膘也挺厚,假如遇上老虎可以把他牺牲掉……

“走吧,”我点点头,带着我的两个人上了机。

他也上来了。

绕着动物园飞了几圈,又是湖又是公路还有那么高的围墙,怎么可能!“你们真的按规定搜遍了了?”

“完全按规定”大个子说。我让飞机在绕一圈,然后和口口局联系,问那个介绍情况的人,这一问问出来了,那家伙只是凭电话记录和人们的传说在介绍情况。我咽下一句问候他母亲的话,不管人们的目光,在动物园停下飞机,把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全部找来。

“老问老问!”他们很不耐烦地说“问了十几遍,象审犯人!”但还是说了。

“起飞!去江对面的林场!”

“为什么?”大个子有点疑惑。

“当时有一辆林场送蜂蜜的卡车在。那辆车有蓬!”

驾驶员无论如何也不肯把飞机降下去,“没学过复杂地形降落。”他声称。于是我和我的两个人利用绳索降下去,大个子也降下来了,只是弄断了绳子,他把绳子盘成一圈背在肩头,一面问我:“老虎真的会在这附近?老虎真的会上汽车?”

“惟一可能。”

“那,老虎会在哪里?”

“附近。”

“我连手枪都没带!”

我没理他,笑。因为他连自己的骨头和肉都带来了,这就够了。

看来老虎的听觉嗅觉比我们好多了,我们还根本没有发现它,它就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直到离我们十五公尺左右才停下来,一面不停地嗅着鼻子。说不慌是假的,毕竟没和这么大宠物打过交道,我一面慌乱地命令“不许开枪!”一面挡在警察大个子面前,拿出我的手枪在腿上擦了一下,上了膛。

四个人一只虎就这样对视着。

“嘿!嘿!老虎!虎老弟!虎兄(是不是男的?)大家都在等你呢,回去好不好,老虎?”我发现喊老虎的时候对面有点反应,另外……它为什么老朝我嗅呢?觉得我比大个子更有“咬口”?

他们继续苦口婆心地规劝老虎甚至威胁老虎,大个子参加了:“回去吧,回去请你吃牛肉!”

哈哈!牛肉!牛肉干!

于是四个人,一根套住老虎脖子的绳子,还有一袋牛肉干(我的饭!)和一只老虎很快就下了山。在牛肉干面前丧失立场的老虎被我们带进了包围圈……

“伙计,我们不能上电视,你辛苦了!”我拍拍大个子肩膀,带着人开溜。

他一把拉住我:“大个子,带我一起走!”

“老虎,就这么窝囊?”一位弟兄悲哀地往车后看了一眼。

……果然,那辆劫来的“桑塔那”汽车猛地一震,车头一歪,扎进了小树丛里再也开不出来了。我把手架在树岔上等待着,黑衬杉出来了,拉着那个孩子,接着是胖子,提着那支“六四式”手枪,没看见那个大个子亡命徒。机会!我毫不犹豫地射击!再射击!黑衬衫两手一张,直挺挺地扑在地上。胖子的身体转了半个圈,手枪落在地下,他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又一发子弹把他钉到地下,只有两条腿在微微抽搐。“舒舒(他母亲的什么怪名字!)快到车里去!把门关上!”这孩子反而向我这边跑来。我的小爷爷呀,真要命!我暗骂了一句,拼命向舒舒――不,爷爷那里奔去。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突然什么东西打在头上,眼前一黑,接着是重重的一拳,肺里的空气象全部被挤了出去。我拉住一棵小树,下意识地让体重把自己转到树后,勾着腰大口地呼吸:一、二、三!

大个子叉开两腿稳稳地站在那里,学着电影上的姿势,伸直双臂,右手握着我的枪左手握住手腕( *** !),嘴角咧着一丝残忍的笑容……。我右晃、猛然左闪,凌空横着弹起!大个子连续扣动扳机,然后腹部中了一脚,现在轮到他弯腰了。我还没有完全落到地上左脚又蹬在大个子太阳穴上,接下来是肋部、胃部连续的重击,大个子先还象个蹒跚的醉汉,最后终于变成了一滩泥,只有大口喘息的份了。我一手抱着吓傻了的孩子(舒舒!他母亲的!),一手象拖死狗一样拖着大个子下到了路上。

小子真结实,就这么点工夫就醒了,看着我打过了手机,咧嘴一笑:“警察同志,优待俘虏帮点颗烟行不行?我兜里有,还有钱――都归你,我不说,就要一颗烟!别看我呀,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的?”

我笑笑,拿出自己的烟点了两支,塞一支在大个子嘴里:“你还真能捱揍,这会就没事人一样了。”

“你这是中华呀?正宗!――别给你老哥脸上贴金了。一对一,不,三对一栽你手上,我他母亲服!大家都下过黑手,扯平!”

“哟,老瘾!一上口就知道什么牌子,佩服!喂,请教你。你这烟在嘴里动来动去,你还说话,怎么不掉?”

“瞧瞧!”黑大个灵活地在嘴里把眼倒来倒去,“练的!嘴皮子夹着,舌头动,练长了就行!――哎,大个子警察同志,老哥哥也请教你呀,你那枪我怎么扣不动?”

“……以前玩过?”

“我当过兵。这枪没玩过。哎,能说么?”

“没啥。这枪是反保险,下来时怕伤着孩子,关了。”

“嗯,好人有好报。你这枪精致,漂亮!手感特好!好枪!你配使!”

“配不配使么,得他们说。”我学着用烟头指指地下的两位,烟掉了。

大个子哈哈大笑“警察老弟,这你还得练!――我兜里有,续一颗?别介呀,主犯首犯都倒你枪下了,我这顶天十年,自己表现好点,再托托人,几年就出来了,那时咱哥们好好交一交!哟,老弟,你大队人马来了!”

…………

梦中的风雪里。

几道雪亮的手电光罩住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钻出的人影凶猛地扑了上去,撕打着、咒骂着、喘息着。有人喊起来:

“是个女的!”

“他母亲的还咬人!叫你咬!”

透过风雪,另一处传来微弱的喊声:

“还有一个!站住!”

“别让他过去!开枪!妈卖X的开枪!”

两声短促的点射。

女人的挣扎声、哭号声……

……………………

父亲把靠在沙发上的我推醒:“电话。你的!”

接完电话,我凝在那里几秒种,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上楼去。几分钟后,提着一个小箱子下来,同时让父亲看手上的勃朗宁手枪:“爸,我没带。借用一下。”然后用报纸把手枪包起来,塞进大衣口袋。

父亲似乎没有看见我,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香烟罐,我为他取出一支长滤嘴香烟,同时单手划着了火柴。父亲咳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了箱子:“爸,我走了。”

父亲不说话,默默地摆摆手。

我提着手枪走出越野车,把四个车门仔细地锁上,只留下微微斜开的两个后窥镜口,对里面缩成一团的几个“文工团”说:“不许到前面!不论我求救、受伤、死了,都不许开门!”

一、二、三……八头狼,不,九头,差不多九头吧。狼群很少到十头,哪儿有东西够十头狼吃呢?算大狼群了,而且似乎都很健壮。

我检查了一下手枪。新枪。新枪不好,好枪不新,那天边防总队派给我的通讯员要帮我打六十发,我没让。枪和笔一样,别人写开头的很难顺自己的手。没有打过就不习惯,扳机太硬,虽然调过击发簧,但没来得及挫扳机,击发的那一瞬会跳甚至会磕头!

狼慢慢地走过来,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散步,只是耳朵都竖向我这边。当我看狼的时候,狼们就不看我,而且走得更慢,距离两百米左右呢。我推上保险,把枪放进口袋。天冷,冻住了就要命。

站在左前轮边――这是为了不被车底下的狼袭击,我调好了后视镜,这是第一个预备据点,右前轮边是第二个。可惜车顶是歪的而且结了冰,否则是一个绝佳据点。我想过一会儿再拿出后箱里的摇把――外面太冷,会冻脆。

距离一百米了,我又检查了一下手枪,十三发九毫米口径的子弹,只要打掉四五头狼就行,三发子弹一头狼,总不会有问题吧?

站在车前,枪夹在左腋下,活动着腕关节和指关节。这枪号称有效距离一百五十米,但我宁可在五十米内再开枪――打狼和打人不一样,急什么。

狼过来了。三头,很沉稳地移近,最近的不到四十米,悠闲地看我,慢慢地散步,之字型接近。我平举起右臂,均衡了一下身体重心,然后,开枪。狼跑开了,跑出了有效射程,是被那一声巨响惊跑的,竟然没有命中,特等射手!

我想起射击教员的话:枪就是女人,你经常摸她她就会百依百顺,如果你不碰她她就会背叛!――我还没有接触过女人,但教员不会说错,尤其是关于枪。

慢慢地狼又过来了,这次似乎撕破了脸皮,凶狠地盯着我。举枪,对准狼头,屏住呼吸,虎口和掌缘贴稳,扳机慢慢地往后滑,十分轻柔地。“砰――”我的手感觉到有了,果然,一头狼倒在血泊里挣扎,还有一头狼惊惶地回头,我又一次扣动扳机,“嗒。”

甜甜的硝烟,地上的弹壳,臭子儿?按出弹夹,枪在大腿外侧一擦,那颗蠢蠢的子弹本来应该落在地上,但是没有……我再一次扣动扳机,撞针无力地碰在底火上。TMD!枪油凝住了!

尽管是冰天雪地里,我的额上仍然滚出了大滴的冷汗,几乎手无寸铁对付八头狼?不是拍电影!我拉开大衣,上装,再次把枪夹在腋下……

狼又过来了。透过后视镜看见一头狼距离大约三十米,我绝望地扣动了扳机:“砰!!!”没有命中,再击发:“嗒。”狼还是跑了,要过一会儿再回来,但不会太长时间,单独的野猪成群的狼,在这个季节不会有多大的耐性,因为它们饿,因为它们也要活。

羊要活、狼就该死?狼要活,我就该死?还有,车里后座上缩成一团的五个文工团。父亲怎么说?战场上就是不能有女人……父亲的枪!

我慢慢地走到汽车后厢,打开,取出那支包在报纸里的点三八英寸口径的勃朗宁手枪,还有硬纸盒里的四十发子弹,浑身轻松起来,甚至没有听见文工团因为我开后厢而引发的一连串高频尖叫。

这是一支我熟悉的老枪,而且没有什么枪油。父亲擦枪不喜欢多用枪油,所以警卫员基本是在干擦,最后还要把油擦掉,这种习惯现在救了命了。

来了,四十五米。我轻轻地抬手,这支年龄几乎有我两倍长的比利时手枪只是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子弹打进了那只狼的额头,右手习惯地一抬,柯尔特也补上了一枪,那只狼不动了。我转身,一发子弹命中了狼腰,另一发子弹把那只狼钉在地上。我仍然把柯尔特放进外套里的腋下,取出香烟点燃,悠闲地坐在一侧发动机盖上,觉得有点暖和。狼群离得很远,但是没有走开。

我不急不忙地装满一个勃朗宁弹夹,换上,再装满另一个,饶有耐心地等待,我习惯了等待。

“斯巴达,别来无恙?”首长朝我微笑,“你穿便服好看,落寞中带着洒脱,有点玉树……”

“是吗?找我,就是让我穿便服?”我冷冷地截断首长的话。

“怎么会呢――最近你在做什么?”首长很诚恳地说。

我叹了一口气。首长的父辈在老一辈里是元老级的,首长在我们中的地位介于长辈和大哥之间,我一天是衙内党,一天就应该听他的。蝙蝠啊……我在既得利益派眼里是钉子,在少壮派看来又属于敌对阵营,唉,要是真正的敌人――国外的敌人也这么恨我就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和首长倒很相似……于是我苦笑着说:“看书。”

“看书?还是看战争小说?间谍小说?”

“《孟子》。”

“《孟子》?看的什么?《孟子见梁惠王》?‘子,不远千里而来,将有利于寡人乎?”

“还没看到这里。原来看的是‘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现在看的是‘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天看了‘尺蠖之曲,以求其伸’。”

“这也是《孟子》?”

“这是位子,枪杆子,印把子。”

“哈哈哈哈!”我们一起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互相看一眼,又大笑起来。

“政治,一盘棋,弃子换子都是常事。我说过嘛,你杀不完他们的!天天在长出来!你看看,你最终指向的那几个人,现在是什么位子?我不得不劝上头先一步把你保护起来,否则等人家提出来就被动了。”

我不说话,吸我的白沙烟。

“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和那个、那个什么小姐,关系到什么程度?”

“你相信我?”

“废话!我还不相信你?从你小时候就知道。再说,你们家从来不说假话。”

“拉手。搂胳膊。”

“可惜!女人中的女人。”

“不谈!”

“找我来,又要换什么子?”这次是我主动问。

“不换了。叫你去口口、去口口,都是我和老C的主意――你忘了你的愿望?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是去南亚的一个小岛钓鱼,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地变老。”

“扯淡!你身上流的是军人的血,让你闲半个月你都会发疯。”

“半个月……不会!”

“那就去你的什么小岛,先想想大岛,台湾、钓鱼岛,我们一起想――来,吸烟!”

我又一次被抓住了要害,只好再拿起那支香烟。

“我看着香烟,有时候会想起卡门,就是比才根据梅里美的小说改编的歌剧《卡门》,那个一出场就叼着香烟的吉普赛卷烟女工。由于carman 在拉丁文里是诗歌的意思,同时又象是“红色的”,于是我会想到奔放的诗。卡门是怎么说的?“我明白你会杀死我,书上这么写的。但是你不可能令我屈服!”天!她是在对何塞说话还是在对香烟说话!明白自己要被她杀死,但偏偏要爱上她――假如爱情使人在死后还能存在,那么香烟使人在活时感受人生!”

部队,就是我的爱情,我的香烟。

但是,现在的部队……

“你自己去组建,人员,你自己去挑,从政治委员到炊事兵,你跑了不少部队嘛,总有点印象。全部必须是士官以上――我是指建成后,组建一支职业军人的部队,兵要精,装备要先进,训练要充分,现在国家有的是钱!”

“口气……?”我看看他。

他摇摇头:“不是我的口气,是上头的。上头最近对军事很感兴趣。告诉你吧,过两年上头打算不管别的事,只管部队,就象老大人当年那样。”

我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首长有点不高兴,“这有什么好笑?”

我赶紧解释:“我是军人,服从上级就行了,别的懒得管。我笑,是想起了一个笑话”

那是关于CIA决定向我们要害部门派遣潜伏间谍的笑话:打算在中国京剧协会建立谍报网。“为什么呀?”总统不理解,国务卿帮中央情报局长解释:上一位中国领导人最后的职务只是中国桥牌协会名誉主席,这一位很可能将是中国京剧协会名誉主席……

“别笑了。”首长说,“他要接见你十分钟,假如你过关了,下个星期你要去国防大学报到、镀金。”

从那里出来后,我走进了中国军人的最高学府。

一名少校怀疑地看了看我的肩章,(他母亲的,又来了!)还是放我进了小会议室。首长和C将军正好也从另一个门进来,会议开始了。

“现在开会。今天,我们研究并决定组建一支新型直属部队的一些问题。总司令说了,半年以后,他要亲自检阅这支部队。这位,斯巴达大校,就是总司令亲自指定的部队长。”C将军干脆利落地说。

首长很谦虚地坐在我对面,朝我笑,并且把一个烟盒弹到我面前。他肩下那位ZH的将军却不那么客气(该老小子当年见我一次就要在我后脑勺来上一巴掌):“老C,两百五十万国军,那里找不到象样的,凭什么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头儿?”

首长和C将军都笑了,大家也笑。C将军对我说:“斯巴达,你自己说。”

我毫不萎缩地看着“老仇人”:“我们周围友好国家和地区不多,台湾越南菲律宾缅甸印度俄罗斯朝鲜日本包括美国,都把我们当作假想敌,其中印俄日美哪个都不好惹,不是自己关起门来做阿Q就可以镇住人家的。不说台独,西沙南沙曾母暗沙,和越南菲律宾有一笔账要算,中越中缅中印中俄都有边境问题,鬼子还占着钓鱼岛――有那么多领土在外国人手里,有那么大地区在敌对势力手里,哪个弱国是这样的!难道非要等人家再打进来,我们才不吹自己是强国?我们才不吹自己是强大的军队?这几年你们派我打了几仗,陈旧的装备,不切实际的训练,过时的战术,低劣的指挥……我受够了!我年轻,受过专业训练,后台、文凭、经验、身体都合格,运气也不错,另外,我认识你们这些叔叔,有事,可以找到你们家里,甚至绑架你们的孙子外孙!”

大家都笑起来了,边笑边骂我,只有ZZ的一位老将军没有骂,而是说了一句:“德行,活象你老爷子当年!”

这支部队遂行作战任务,重点在于大量的侦察、情报分析、通讯、后勤工作,最后的只是外科手术似的短期工作,所以尽管我所有的要求都被毫不耽搁地接受了,讨论还是持续了整整一天。当老家伙们揉着腰准备去解放各自的膀胱时,首长第一次正式提问:“斯巴达,你能用最简明的话告诉我,这支部队将有什么样的战斗力?”

会议室安静下来了,大家看着我。

“五年、同等兵力对抗101师:四年、同等兵力吃掉日军,;两年、同等兵力吃掉台军――不过,我还要找几个人,我的师兄和教员们,转业了……”

我把两个参谋扔在Z州市AQ局小会议室里,自己去找小蒋。

“你,你没有……又进步了?我该称呼你什么首长了?”

我笑了:“还是斯巴达。走。”没顾他们办公室里的那些目光,我把她拉到外面。

“走?去哪里?”

“归队。”

她眼睛亮了:“什么时候?”

“现在!”我拿出命令递给她,“我们一起去找头儿!”

一辆“卡迪拉克”在Q州某造纸厂办公大楼门前缓缓停了下来,头儿跳下车拉开车门,让一个中年人走下车来,这时小蒋已经冲了过去。

我突然遏止不住地在门厅拦住了那个中年人:“对不起,我想打听一下,你们集团的一位股东,董事局董事,L先生,是不是从美国回来了?”

“你是……你就是,”他似乎猜到我是谁了。我点点头。

“是的是的,都回来了。L先生身体不大好,股份全部转让给了L小姐,现在L小姐是董事。”

这时头儿扑到我身上。

接下来是琐琐碎碎的许多事,我还奉命去接收了陆航的一个混编直升机大队,作为我们直升机部队的基础,当然这中间还打了一小仗,十几分钟的边境战斗,等我回到新的驻地,营房、装备、训练设施已经基本到位,第一批从全军选调的四千名军官士官也报到了。

部队在口口铁路线上的重镇口县,扼住了铁路和公路的咽喉,同时也扼住了一条大江的咽喉。离驻地几十公里,就是著名的口口演习场――按照上头的计划,这支部队以后将分驻在口口地区口省一市的战略要点附近,主要的作战目标是海峡对岸的口口岛。

“斯巴达,不错不错,这批人的素质不比当年的你们差!”老李――射击教员灌下一大缸凉白开后说。

我想起白天老钱说的话:“都是士官军官,起码是大专程度,这么豪华的部队世界上也少有!”

是吗?回来后我转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吊儿郎当,都他母亲的兵油子!”头儿用典型的兵油子口吻评价道。

对了,就是这个!一支部队战斗力的高低,不仅仅取决于装备、训练,也不仅仅取决于指挥官的能力和后勤保障能力,而首先取决于有没有铁的纪律!再结实的桶箍不紧仍然没有鸟用!

“是呀是呀。”大家同意道,“明天集合起来,好好地训一顿。”

“什么明天!现在!――全体,紧急集合!”

“军人是什么?是石头!……必须是圆石头!”我的政委开始训话,这位先后在口口政治学院和国防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说得很形象,“个别的尖石头也许有杀伤力,但是不会滚。我们这个部队,在打击敌人的时候,就是从山上同时往下滚的石头,越滚越快的石头,四千个圆石头到一万个圆石头一起滚下去,这是什么样的声势?什么样的力量!”

“一支部队,敢对着枪林弹雨冲过去,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任何一支部队都敢。一支部队被打败了、打散了,仍然能够自动地聚集成作战单位,自然地产生指挥官,自觉地去完成任务,这才是好部队!”

“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他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为任何艰难困苦所屈服!无论在何种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这才是我们这个部队的目标!”

轮到我讲话了。

我慢慢地扫视着下面的部队,以前那些首长的面容一一浮现在我面前……

老女人说:“我进这个门的时候比你大一岁,当时你爸爸是Q部部长,只对我说了一句:‘党要你干,不干也得干!’”

大白脸说:“我先告诉你,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于是我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问:“谁怕死?谁觉得大学生当炮灰委屈,举手!――怕死,是人的本性,怕死不丢人,我就怕死!”

犹犹豫豫地有人举手,越来越多,最后大约有三分之一。

我想起在B市西郊,被单独关押的那十六天……

“手放下!”我嘴角显出一丝笑意,“刚才举手的,是真正勇敢的人,因为他们敢于说真话。不过,执行任务的时候,越怕死越容易死。死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你当逃兵回来,等着被枪毙的那段日子!

大白脸曾问我:“斯巴达,如果部长命令你向我开枪,你会怎么办?”……

我又笑了。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我的笑容代表什么,从而流传出一句话:“不怕斯巴达跳,只怕斯巴达笑……”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军令如山倒’,‘官大一级压死人’,听过这三句话?”

“听――过!”

“如果我命令你向你的亲人开枪,你怎么办?――不愿意开枪的,出列!”

静默了一分钟左右,有十几个人出列。

“半小时内送他们去口口军区,他们,不配在这个部队!”我命令政治部主任。

一片静穆的大操场上,又一次响起了这样的声音:“纪律,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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