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诗词】岳飞的婉约词 -- 啊啊啊啊
小重山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评论】与《满江红》结合起来看,对岳飞的心境有全面的了解。
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蹄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送紫岩张先生北伐
号令风霆迅,天声动北陬。
长驱渡河洛,直捣向燕幽。
马蹀阏氏血,旗枭可汗头。
归来报明主,恢复旧神州。
题鄱阳龙居寺
巍石山前寺,林泉胜复幽。
紫金诸佛相,白雪老僧头。
潭水寒生月,松风夜带秋。
我来瞩龙语,为雨济民忧。
池州翠微亭
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
好水好山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
题雩都华严寺
手持竹杖访黄龙,旧穴空遗虎子踪。
云锁断岩无觅处,半山松竹撼秋风。
驻兵新淦题伏魔寺壁
雄气堂堂贯斗牛,誓将直节报君仇。
斩除顽恶还车驾,不问登坛万户侯。
过张溪赠张完
无心买酒谒青春,对镜空嗟白发新。
花下少年应笑我,垂垂赢马访高人。
题翠岩寺
秋风江上驻王师,暂向云中蹑翠微。
忠义必期清塞水,功名直欲镇边圻。
山林啸聚何劳取,沙漠群凶定破机。
行复三关迎二圣,金酋席卷尽擒归。
题骤马岗
立马林岗豁战眸,阵云开处一溪流。
机舂水沾犹传晋,黍离宫庭孰悯周?
南服只今歼小丑,北辕何日返神州!
誓将七尺酬明圣,怒指天涯泪不收。
驻军盆珠
云屯壁垒夜鸣铮,帐拥珠岗翠色萦。
但使狐??乞一活,何须血刃下孤城。
日连旗影蚕洲暗,光拂剑花遂水横。
虔吉未平归未得,何时廓字罢天兵?
宝刀歌?赠吴将军南行
我有一宝刀,
深藏未出韬。
今朝持赠南征使,
紫握万丈干青霄。
指海海腾沸,
指山山动摇。
蛟鳄潜形百怪伏,
虎豹战服万鬼号。
时作龙吟似怀恨,
咻得尽剿诸天骄。
蠢尔蛮??弄竿梃,
倏聚忽散如群猱。
使君拜命仗此往,
红炉炽炭燎?彰?。
奏凯归来报天子,
云台麟阁高瞧?A。
噫嘻!
平蛮易,自治劳,
卒犯市肆,马躏禾苗。
将莒骄侈,士狃贪饕。
虚张囚馘,妄邀金貂。
使君一一试此刀,
能令四海烽尘消,
万姓鼓舞歌唐尧。
颇怀疑有些是假托。
再论岳飞的《满江红》词不是伪作
邓广铭
今年春间,我曾写了一篇短文,论证岳飞的《满江红》词并不是一首伪作,后来发表在中华书局编印的《
文史知识》第三期上。该文发表之后,不久我即陆续接到一些读者来信,仍然就这一问题与我进行讨论。其中
,有些人是不同意我的意见的,原因是,他们认为我对于前此那些持否定论者所提出的论据和论点,并未能一
一加以辨正和纠驳;但多数人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而且还有人向我提供了更有力量的论据。这两方面的意见
都对我大有助益,也都促使我对这一问题进行更全面更深入细致的考虑。现在写成的这篇《再论》,就是我在
发表了前一篇短文之后,根据读者来信所提意见和所补充的资料,在最近几个月内反复考虑的一个结果。
(一)这首词肯定是岳飞的作品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满江红》)
在古今词人的作品当中,传诵之广、之久,影响之大、之深,大概再没有能和上面抄录的这首《满江红》
词相比并的了。历来相传,都以为这首词是南宋名将岳飞所作。岳飞是河北的一个农家子,少年时曾在北宋大
官僚安阳韩琦的后裔家中作过佃客,年二十以后投身军伍,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戎马生涯,在抗金战场上立下了
不朽勋业。他在三十九岁那年,即被赵构秦桧诬陷、惨杀。
似这般出身的一员武将,他有能力填写这样一首词吗?换言之,这首《满江红》词果真是岳飞的作品吗?
我的回答是全称肯定的:岳飞有谱写歌词的能力,这首《满江红》词确实是岳飞所作。
尽管岳珂(飞孙)在《鄂王行实编年》(《宋史》中的《岳飞传》完全脱胎于此书)中所说的,岳飞在少
年时即于“书传无所不读,尤好《左氏春秋》及孙、吴《兵法》”等话语是不尽可信的;然而,当赵构在应天
府即帝位之初,岳飞就已能“上书论事”,且因此而致得罪、免职。这时岳飞的军职尚极卑微,自然不会有幕
僚为之代笔,而是由他本人起草、誊录的。这就足可证明,他当时的文化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岳珂以《家集
》名义收录的岳飞的作品共有十卷,自奏议、公牍、书檄,以至律诗、歌词与题记,无所不有。其中的奏议和
公牍等虽必有出自幕僚之手者,而诗、词、题记则必皆岳飞亲自写作的。这说明,岳飞是具有写作《满江红》
这首词的才能的。
从确为岳飞写作的一些“题记”和诗篇的思想内容来看,也可以证明《满江红》词必是岳飞所作。今摘引
几段于下:
一、建炎四年(1130年),岳飞驻军宜兴县,因事到附近的广德军去公干,在其地金沙寺的墙壁上写了一
段“题记”说:
余驻大兵宜兴,沿(缘)干王事过此,陪僧僚谒金仙,徘徊暂憩,遂拥铁骑千余,长驱而往。然俟立奇功
,殄丑虏,复三关,迎二圣,使宋朝再振,中国安强,他时过此,得勒金石,不胜快哉!建炎四年四月十二日
,河朔岳飞题。
二、岳飞从广德军又“拥铁骑千余”回驻宜兴之后,同年六月又在宜兴县张渚镇张大年家的厅事屏风上写
了一段《题记》说:
近中原版荡,金贼长驱,如入无人之境,将帅无能,不及长城之壮,余发愤河朔,起自相台,总发从军,
小大历二百余战,虽未及远涉夷荒,讨荡巢穴,亦且快国仇之万一。
今又提一垒孤军,振起宜兴,建康之城,一举而复,贼拥入江,仓皇宵遁,所恨不能匹马不回耳!
今且休兵养卒,蓄锐待敌。如或朝廷见念,赐予器甲,使之完备,……即当深入虏庭,缚贼主,蹀血马前
,尽屠夷种,迎二圣复还京师,取故地再上版籍。他时过此,勒功金石,岂不快哉!此心一发,天地知之,知
我者知之。建炎四年六月望日,河朔岳飞书。(此据赵彦卫《云麓漫抄》摘引。岳珂所编《家集》亦收此文,
文句较简略,标题为《五岳祠盟记》。)
三、绍兴二年(1132年)七月,岳飞因追剿军贼曹成的匪众而进军湖南,当他班师经过永州祁阳县的大营
驿时,他也写了一段《题记》,其文为:
权湖南帅岳飞被旨讨贼曹成,自桂岭平荡巢穴,二广、湖湘悉皆安妥。痛念二圣远狩沙漠,天下靡宁,誓
竭忠孝。赖社稷威灵,君相贤圣,他日扫清胡虏,复归故国,迎两宫还朝,宽天子宵旰之忧,此所志也。顾蜂
蚁之群,岂足为功!过此,因留于壁。绍兴二年七月初七日。(岳珂编《家集》卷十)
四、南宋人赵与时的《宾退录》卷一,有一条记事:
绍兴癸丑(按即绍兴三年,亦即1133年),岳武穆提兵平虔、吉群盗,道出新淦,题诗青泥市萧寺壁间云
:
雄气堂堂贯斗牛,誓将直节报君仇。
斩除顽恶还车驾,不问登坛万户侯。
淳熙间,林令(梓)欲摹刻于石,会罢去,不果。今寺废、壁亡矣。其孙类《家集》,惜未有告之者。
五、在岳珂所编《家集》卷十,还收录了两首律诗,都没有载明写作年月和地点。其中一首的题目是《题
翠岩寺》,全文为:
秋风江上驻王师,暂向云山蹑翠微。
忠义必期清塞水,功名直欲镇边圻。
山林啸聚何劳取,沙漠群凶定破机。
行复三关迎二圣,金酋席卷尽擒归。
这里既有“秋风江上驻王师”句,又有“山林啸聚何劳取”句,则其写作时间可能是在镇压了虔州和吉州
两地的起义群众之后,也可能是在追歼曹成所率领的那股游寇之后,也可能是在镇压杨幺所率领的湖湘地区起
义群众的前后。虽难断言其确在何时,但总应写在绍兴二年至五年这一时间内,却是可以判定的。
另一首律诗的题目是《寄浮图慧海》,其全文为:
湓浦庐山几度秋,长江万折向东流。
男儿立志扶王室,圣主专师灭虏酋。
功业要刊燕石上,归休终伴赤松游。
丁宁寄语东林老,莲社从今着力修。
岳飞只有在绍兴六、七两年内,为了守母丧,以及为了接管刘光世的军队事而与张浚发生嫌怨,曾先后两
次在庐山住了较长的时日,估计他与浮图慧海的相识相熟,也应在此时期内。因此,这首七言律诗的写作时间
,最早应在绍兴七年他又回到鄂州军营之后,最晚应在绍兴十年进军中原去抗击女真铁骑的稍前或稍后。
以上引录的几首诗和几篇题记,其内容所表达的,全都是岳飞的忠君爱国(此“国”字只指宋政权,非指
“中国”)思想,全都可以证明,他随时随地都是念念不忘报君父之仇、雪国家之耻的:他讨平了流窜湖南的
军贼曹成,而却说他的志愿唯在于“扫清胡虏”,仅仅平定了“蜂蚁之群,岂足为功”;他提兵镇压了虔吉二
州的农民起义军,而却说他只是志在“斩除顽恶(按指女真入侵者)还车驾”;他既一再说要“立奇功,殄丑
虏,复三关,迎二圣”,“深入虏庭,缚贼主,蹀血马前,尽屠夷种”;又一再表示“必期清塞水”,“直欲
镇边圻”,“功业要刊燕石上”,“金酋席卷尽擒归”。上边引录的这几首诗和几篇题记当中的这些语句,按
其意境和感情来说,和《满江红》词可以说是完全属于“无差别境界”的。把这样一些语句加以洗炼,并使用
虚实并举的手法,重新排列组合一番,用长短句的体裁并写出来,岂不正就是那首《满江红》吗?
《题翠岩寺》诗中的“功名直欲镇边圻”句,和《寄浮图慧海》诗中的“功业要刊燕石上”句,所表达的
志趣,粗看来似与《满江红》中“三十功名尘与土”句意不相符合,实则也并不然。前两句所表达的是他的愿
望,及至已经得到了节度使等类的很高的官衔之后,再与夙志稍加对照,便感到这功名并非因“镇边圻”而得
,而这“功业”也更远远不能刊刻在燕然山上,当然他就要视同“尘与土”了。
基于上述种种,我认为,有充分的理由和根据,可以作出判断说,谱写这首《满江红》歌词的,和写作上
引那些《题记》与那些诗篇的,正是同一个人,即南宋名将岳飞。
(二)否认岳飞为此词作者的几个论点和论据
自从这首《满江红》词为世人传诵以来,直到本世纪的三十年代为止,从来没有人对此词是否岳飞所作提
出过疑问。到三十年代末,余嘉锡先生的《四库提要辨证》印行出来,其中有辨证四库馆臣对明人徐阶编《岳
武穆遗文》提要的一篇,首次断言徐阶收入《岳武穆遗文》(即《岳集》)的这首《满江红》词并非岳飞所作
,其言曰:
至《满江红》词,则〔弘治时浙江镇守太监〕麦秀实始付刻,其字为〔赵〕宽所书,非〔岳〕飞之亲笔。
然宽不言所据为何本,见之于何书,来历不明,深为可疑。……
《满江红》词不题年月,亦不言作于何地,故无破绽可指,然不见于宋元人之书,疑亦明人所伪托。〔桑
〕悦《记》(按,此指桑悦所作《刻〈送紫岩北伐诗〉碑记》,见徐编《岳集》卷五)中已有“踏破贺兰山缺
”之语,则其伪当在悦以前,第不知出何人之手。……
自徐阶收此等诗词入《岳集》,李桢从之,嘉靖间钱如京刻《tīng@⑴史》,又取而附之卷末。后之
重编武穆文者,若单恂、黄邦宁、梁玉绳等复从《tīng@⑴史》转录入集,而李桢、单恂更增以伪作,于
是传播遍天下,而《满江红》词尤脍炙人口,虽妇人孺子无不能歌之者,不知其为赝本也。
然以伪为真,实自徐阶始。阶不足道也,四库馆诸臣何其一无鉴别也哉!
或者曰:“《送张紫岩诗》其伪固无可疑,若《满江红》词真伪皆无实据。其中如‘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及‘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等句,足以励迈往之风而作忠义之气,于世道人心,深为
有裨,子何必以疑似之词强坐以伪也哉?”
应之曰:“考证之学之于古书也,但欲考其文之真伪,不必问其理之是非。……号称武穆之《满江红》词
,虽为人所信,以视“经典”则有间矣。其词莫知所从来,……吾何为不可疑之哉?疑之而其词不因我而废,
听其流行可矣。至其为岳珂所未见,《鄂王家集》所无有,突出于明之中叶,则学者不可不知也。”余先生的
这些意见,应当说,是具有一定的分量的。因此,此论一出,为学术界的很多人所接受,夏承焘先生即其中的
一人。夏先生在1961年写了一篇《岳飞〈满江红〉词考辨》(已收入中华书局出版的《月轮山词论集》中),
除接受余先生的论断外,还进一步作出新的论断,不只以为“这首《满江红》词不是岳飞之作”,而是“出于
明代人之手”,而且以为其真实作者“可能会是王越一辈有文学修养的将帅”,“或者是边防幕府里的文士”
。
余嘉锡先生所不曾提出而为夏承焘先生所反复加以论辨的,是这首词中的“踏破贺兰山缺”一句。他所举
出的疑点是:
1.以地理常识说,岳飞伐金要直捣金国上京的黄龙府,黄龙府在今吉林境,而贺兰山在今西北甘肃、河套
之西,南宋时属西夏,并非金国地区。这首词若真出岳飞之手,不应方向乖背如此!
2.南宋人实指宋金边塞的,多用兴元(汉中)之北的大散关,(陆游诗:“铁骑秋风大散关”、“大散关
头又一秋”等等),从来没有人用贺兰山的;因为贺兰山在那时是属西夏国境的兴庆府,它和南宋国境中间还
隔着金国泾、渭流域的庆原路、凤翔路一大块地区;假使金人攻西夏,可以说“踏破贺兰山缺”,南宋人是决
不会这样说的。……《满江红》词里这样说,正是作这首词的明代人说当时的地理形势和时代意识。
3.明朝的北方少数民族是鞑靼族。鞑靼入居河套,骚扰东北西北,从中叶一直纠缠到明亡。……《明史》
卷一七一《王越传》也说:孝宗弘治十一年,“越以‘寇’‘巢穴’贺兰山后,数扰边,乃分二路进‘剿’。
”这是明代汉族在贺兰山抵抗鞑靼族的第一回胜仗。……我们可以设想,“踏破贺兰山缺”,在明代中叶实在
是一句抗战口号,在南宋是决不会有此的。
4.元人杂剧有《宋大将岳飞精忠》一本,四折都是岳飞一人唱,而没有一句引用这首《满江红》。第一折
“寄生草”云:“堪恨这腥膻丑陋契丹人,我学取那管夷吾直杀过阴山道。”云“阴山”而不云“贺兰山”。
……那时若已见到这首《满江红》,岂会放过不用?可见在元代还不曾流传这首《满江红》。既然贺兰山是明
代的汉族与鞑靼族互相争夺的主要地点,而王越又是在贺兰山战胜鞑靼的主将,所以,夏先生便又进而推论说
,《满江红》这首词,若非王越所作,便是他幕府中的某个文士所作的。其言曰:
5.王越是明代边防名将,贺兰之捷,已七十多岁;就在这年的冬天,因谏官弹奏太监李广,连累及他,忧
恨死于甘州。他是中过进士的文人,积战功至大将;工诗。钱谦益《列朝诗集》丙集之三,录他的作品十五首
,称他“酒酣命笔,一扫千言,使人有横槊磨盾、悲歌出塞之思”。他弘治十一年这次战功和他不幸的政治遭
遇,在当时士大夫中间可能会有相当大的影响;这首词里点出“贺兰山”一辞,也许与此有关。如果如我的猜
想,这首词的作者是参与这场斗争或对这场斗争有强烈感受的人,可能会是王越一辈有文学修养的将帅(他们
的身分正和岳飞相同),或者是边防幕府里的文士。
余嘉锡、夏承焘两先生先后提出上述的一些疑难问题之后,据我的见闻所及,似乎很久很久再没有人对这
一问题进行讨论。直到去年,我才从报刊上看到国内外的许多学者又对这一问题纷纷发表了意见。但是,意见
尽管很有分歧,而彼此所使用的资料和论据,却大都不出余、夏两先生所已经使用过的那些。因此,我现在仍
只对余、夏两先生的意见进行一些商榷。
(三)我对上述疑难诸问题的解答
第一个应当解答的问题是,如果《满江红》词确系岳飞所作,何以不曾被岳霖、岳珂收集到,不曾编入《
家集》之中?
据岳珂在《家集序》中所说,其父岳霖对于搜集岳飞的各类作品,确实是作过一番极大努力的,而岳珂本
人在这方面却没有作过什么工作,只是加以编次刊印而已。试看他的原话:
先父臣霖盖尝搜访旧闻,参稽同异,或得于故吏之所录,或传于遗稿之所存,或备于堂札之文移,或纪于
稗官之直笔。掇拾未备,尝以命臣,俾终其志。臣谨汇次,凡三万六千一百七十四言,厘为十卷,阙其卷尾,
以俟附益。……异时苟未溘先犬马,誓将搜访,以补其阙而备其遗。……这篇序文是嘉泰三年(1203年)写的
,而到端平元年(1234年)岳珂又把《金佗@⑵编》(《家集》即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和《金佗续编》重行
汇合刻印,距《家集》之初次刊行已达三十年之久,他在序言中所说“阙其卷尾以俟附益”者,却仍是一句空
话。即如收录前引岳飞《题新淦萧寺壁》那首七绝的《宾退录》,在嘉定末(1224年)或宝庆初(1225年)即
已印行,岳珂如真的立志“搜访”、“补阙”的话,不正可以采辑了来,“附益”于《家集》的“卷尾”吗,
而事实上他竟若罔闻知,未加采辑。(上文所引《云麓漫钞》所载岳飞写在宜兴县张大年家的那段《题记》,
较之岳珂收在《家集》中的那篇《五岳祠盟记》,文字多些,也更翔实些。《漫钞》刊行于开禧二年(1206年
),早于岳珂之重刻《家集》凡二十七八年,而岳珂也没有取相参订,或迳改用其文,而却标了一个极为费解
的《五岳祠盟记》作题目,这也足见岳珂对于搜访岳飞遗文,是不够辛勤认真的。)
我们不能因为岳飞那首《题新淦萧寺壁》的七绝不曾被岳珂收入《家集》之中而否定其为岳飞所作;同样
,我们也不能因为那首《满江红》词不曾被岳珂收入《家集》之中而断定它不是岳飞的作品。
第二个应当解答的问题是,何以这首《满江红》词也不见收录于宋元人的笔记、杂录一类的书中呢?
我认为,不能因为我们不曾见到,就断言宋元人书中全未出现过这一作品。试想,在明初所修《永乐大典
》当中所收录的宋元人的著述,稍后不是就有许多种散佚失传了吗?从清人修《四库全书》时辑自《永乐大典
》的宋元人著述之多,可以推知其未加辑录者为数必还不少。怎么能够断定此词不正是收录于南宋人的某一书
中,其书尚为明朝中叶的桑悦、赵宽等人所及见,并即据以刻石岳庙,至其后却又散佚失传了呢?赵与时的《
宾退录》幸而不曾失传,但徐阶收入《岳集》中之《题新淦萧寺壁》一诗下亦并未明著所出,假如《宾退录》
也不幸而在明代中叶以后佚失,就从而断定此诗亦出明人伪tuō@⑶,亦为“赝本”,那就实在是疑于不当
疑了。
第三个应当解答的问题是,这首《满江红》词,果真是在明朝弘治年间赵宽写出刻石时才首次出现的吗?
果真是从徐阶开始,才把它“以伪为真”的吗?
在河南汤阴县的岳庙中,迄今还矗立着一块刻着这首《满江红》词的石碑(见附图),是汤阴县一个名叫
王熙的秀才,在明英宗天顺二年(1458年)所写。全词共写了五行,只有末句作“朝金阙”,与通行本之作“
朝天阙”稍异,余俱同。在此五行之后,明确地写有“右《满江红》词,乃宋少保岳鄂武穆王作”共十五字。
杭州岳庙中的那块《满江红》词刻石,乃是明孝宗弘治十一、二年(1498、99年)内所写刻,汤阴县岳庙王熙
的这块刻石,最少要比它早了四十年;比徐阶于明世宗嘉靖十五年(1536年)所编辑的《岳集》之刊行则早了
七十八年。有这一件实物作证,则此词首次出现于弘治年间之说,以伪为真始自徐阶之说,便都不攻自破了。
附图{图}
然而还可以更进一步加以推考。
汤阴之有岳庙,是在明代宗景泰元、二年内(1450、51年),经由徐有贞倡议、汤阴县学谕袁纯负责创建
的。庙宇落成之后,袁纯接着就又“辑庙祀事始末”,选录岳飞的部分诗文,以及后代人纪念和歌颂岳飞的诗
文,编为《精忠录》一书(此据商辂《精忠录?序》),而此书的第三卷即把岳飞的这首《满江红》词收录于
内(据1769年朝鲜铜活字本)。据书中的几篇序跋文看来,知《精忠录》之付刻虽在景泰六年(1455年),而
其编辑成书却在景泰二、三年(1451、52年)内。这与王熙写刻的《满江红》词石碑相较,又早了七、八年。
是则此词的出现,至晚应在十五世纪五十年代的初期。
徐阶所编《岳集》卷三,摘录了赵宽的重刻《精忠录》的序文,据知袁纯所编之书又在杭州重行刻印。然
则杭州岳庙中那块由赵宽书写的《满江红》词刻石,如果没有其他书作为依据,则必即是从袁纯书中照抄来的
。这样,似乎就不应当说“来历不明,深为可疑”了。
袁纯把《满江红》词收编在《精忠录》中,我们说这是这首词的首次出现,这只是就我们今天所见所闻的
范围来说的;南宋以来的一些著述,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致失传的,不知已有多少,其中有许多,我们是连书
名和作者也全不知道的。因此,我们今天虽然查不出《精忠录》所收录的这首词的“来历”,但其必有“来历
”,必非出于袁纯或王熙或与他们同时代人的伪造。却是肯定无疑的。究竟它是来源于南宋人的著述,抑或是
来源于元代人的著述呢?我们在目前虽还不能确说,然而我们却可以断言:二者必居其一。
第四个应当解答的问题是,能不能因为《满江红》中“踏破贺兰山缺”一句,就可以断定它是明代的具有
文武全才的王越一类人所作的呢?
有了上面所作的解答,这一个问题原已相应地得到了解决;但是,夏承焘先生所举出的那些论据,在上文
中却还大都没有加以论辨,也许有人会因此而还感到不能“涣然冰释”,没奈何,且再分为以下诸层次,专对
夏先生所举论据进行商榷:
1.我以为,《满江红》词后半阕点出的贺兰山与匈奴,全是泛说、泛指,不应当过分拘泥于贺兰山的位置
所在。因为,既然把斗争对象称作匈奴,则不但在河套地区的贺兰山可以入词,就连阴山以及更西边的祁连山
也同样可用。似不应因此而责备作者“方向乖背”。稍晚于岳飞的辛稼轩,也是一个毕生以抗金为职志的人,
然而在《稼轩词》中,既有“要挽银河仙浪,西北洗胡沙”之句(《水调歌头》),又有“袖里珍奇光五色,
他年要补天西北”之句(《满江红》),我们将责备稼轩“方向乖背”呢?还是将不承认这两首词为稼轩的作
品呢?显然这都是不应该的。
2.在夏先生的《考辨》文中,曾据北宋释文莹的《湘山续录》而引录了姚嗣宗在庆历年间(1041―1048年
)的驿壁题诗云:“踏碎贺兰石,扫清西海尘,布衣能效死,可惜作穷鳞”。然而,如所周知,南宋人诗词之
脱意或摩拟北宋人诗词语句者,实不乏其例。姚嗣宗诗在北宋后期既已广泛流传,则南宋初年的岳飞,把此诗
首句变换为“踏破贺兰山缺”而写入其《满江红》词中,这岂不也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体吗?既然是把前人成
语作为典实来使用,那当然就不存在“泛指”或“实指”的问题了。
3.南宋人诗中以大散关作为宋、金边界的,虽确实有之,但那些诗全都是宋、金订立了“和约”,把东起
淮水中游、西至大散关划作两国分界线以后所赋写的,而宋金“和约”却是在绍兴十一年(1141年)十一月才
订立的。在此以前,南宋人万万不会把大散关实指为宋金分界,自然更不能要求岳飞在填写《满江红》词时就
率先这样做。夏先生所举陆游诸诗,更皆为宋金“讲和”二三十年以后所作,不能用来作证。
4.专就“踏破贺兰山缺”一句孤立地进行推敲,是大有问题的。因为,此句之上是“靖康耻,犹未雪;臣
子恨,何时灭”诸句,如只就“贺兰山”句而断言其为明人所作,则势非把“靖康耻”云云断定为“泛说”或
“泛指”不可;但是,亡国惨祸是何等严重事件,而容得词人信手拈来,对明朝时事进行暗射、比拟耶!土木
之变虽是明王朝一次灾难性事件,但不久明英宗即被放回,何得与“犹未雪”的“靖康耻”相比拟呢?更何况
,在此句之下,还有“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一句,这与明朝的实际情况也完全不相符合。在明朝统治
期内,中原与河朔地区的所有山河全未为鞑靼族所攻占,怎么会激发出写此词者要去“从头收拾旧山河”的念
头呢?所以,若不把这句话与上下文联系起来进行理解,那是不会得出“达诂”的。
5.《满江红》词前半阕中的“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两句,与岳飞的生平事功十分吻合。若
把此词作者定为王越,而且定为贺兰山捷后所作,那就必须把“三十功名”改为“七十功名”才行。因为,当
取得贺兰山后之捷时,王越已经七十余岁了。而且“八千里路”之句也与王越行踪不符。若谓此词乃其幕府文
士之作,则两句更全无着落了。
6.元人杂剧《宋大将岳飞精忠》中之不曾引用《满江红》词中语句,这似乎只能怪这本杂剧作者之所见不
广,而不应再作过多的推论。其实,何只是不曾引用《满江红》词中语句,就连岳飞写在“题记”当中和《题
新淦萧寺壁》等诗当中的那些富有爱国热情和报仇雪耻决心的语句,也全不曾被引用过一句。我们又怎能据此
断言这些“题记”和这几首诗全非岳飞所作呢?如果这本杂剧的作者所依据的只是一篇《岳飞传》(在《宋史
》行世之前,章颖的《宋南渡四将传》已流行甚久),则其对岳飞作品之概不引用,便完全可以理解了。(这
本杂剧竟至把女真人写作契丹人,也可见其知识面是很有局限的。)
7.王越在弘治十一年取得的贺兰山后之捷,诚然“是明代汉族在贺兰山抵抗鞑靼族的第一回胜仗”。但是
,王越在取得了这第一回胜仗之后,由他自己或其幕府文士把这次战功纪录下来,则直接敷陈其事,亦犹勒功
燕然,事极平常,本不存在什么犯嫌疑、犯忌讳的事,无所用其顾避,为什么竟要牵扯到北宋的亡国,并要嫁
名于岳飞呢?这显然是很难解说的。
8.如果说,此词虽为王越或其幕府文人所作,但当其写作之初,本即要托名于岳飞,因而,此词中的“三
十功名”、“八千里路”诸语固都切合于岳飞身世,即其后半阕中语句,除“壮志”、“笑谈”二句外,也全
都是实写而非用来影附明朝的时事、政局的。我以为这也同样很难解说。因为,不论王越或其幕府文士,总都
了然于岳家军抗金的主攻方向及其所悬拟的进军路线,是要经由河朔而“直捣黄龙”,怎么会硬把不在这条行
军线上的贺兰山填写进来呢?若出自不明悉贺兰山方位之人犹有可说,王越及其幕府文士则必定能避开“当时
的地理形势和时代意识”而不应故意露出这一破绽,留与后人作为辨伪的证物和根据的。
以上的论证,我以为是可以把余、夏两位先生所提疑点一一祛除,使其不再存在的。既然如此,则其最合
乎逻辑的结论只能是:我们进行讨论的这首《满江红》词,既不象余嘉锡先生所说,是出自明人伪托的一个赝
本;更不象夏承焘先生所说,是明代首次战胜鞑靼族的主将王越或其幕府文士所作;其唯一不容置疑的真正作
者,只能是南宋名将岳飞。
一九八一年九月二十日
【外 字】字库未存字注释:
@⑴原字为木右加呈
@⑵原字为禾右加卒
@⑶原字为托的繁体字
详见拙作《明将王越》的后记部分。
岳飞被冤杀,世人愤慨,若岳飞留有如此气势磅礴,脍炙人口的好词,焉能不广泛流传。怎么会不见于宋人,元人之书,而突然出现在明代中叶?如果‘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两句,与岳飞的生平事功十分吻合;而贺兰山却虚指黄龙府,又实又虚,在一首词中同时出现不多见,岳飞有必要如此影射吗?
发信人: mumu (mutou), 信区: History
标 题: 也谈岳飞与秦桧(3):<<满江红>>是否岳飞所作?
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Sat Oct 30 18:49:53 1999) WWW-POST
朱海军先生说:
: "怒发冲冠"这首《满江红》词早有人考证出是明朝人所做,但它已被"石化"到了岳飞名下,万古不易。
其实,<<满江红>>到底是不是岳飞所作,至今并无定论。
认为<<满江红>>不是岳飞所作的理由主要有两条:
一,该词首先出现在明人笔记中,之前未见记载; 二,岳珂的<<金陀粹编>>和<<金陀续编>>搜罗 岳飞各种文章奏议甚夥,而竟未收入这首该算脍炙人口的词。
这第一条理由,只能说是怀疑,之前未见记载不等于就证明是明人编造。第二条理由,却看起来很是确凿,岳珂是被邓广铭先生称为“为发挥其孝子慈孙的用心”而不惜“编造了许多”岳飞的“佳言懿行”的,这样一首充满“爱国主义”,无论从艺术上思想上都堪称杰作的<<满江红>>岳珂怎么会不收入其中且大加发挥呢?
实际上,我以为,这关涉到古人文评中一个至关重要而今人不甚了了的问题。
今人常说,古代文评里有对立的两派,一派要“文以载道”,一派要“诗以言志”。实际上,在传统里,“文以载道”和“诗以言志”主要是规定各文体的职能,而不是概括“文学”的总体。“文”在此处指的是散文或所谓“古文”,以区别于“诗”和“词”。同一个作家可以在写作“古文”是道貌岸然,满面头巾气,而同时写点五律七绝欣赏欣赏丝竹之乐;换一个场合,譬如在打茶围的时候,也不妨写首艳词咏一下某小姐的金莲。这也就是另一句老话“诗为文之余,词为诗之余”的意思。词为“诗余”,并不简单的是说和诗相仿佛而已,里面是包含着高下之分和用途上的截然不同的。
弄明白这一点,我们就很好理解为什么苏东坡的词如此精妙还要被评为“如教坊雷大使之舞,虽穷极天下之工,要非本色”。注意此处的“教坊”二字,别有深意的。词这个东西,在宋人看来,乃是在“教坊”等处茶余饭后消遣的东西,其内容应该是“花间樽前”,其风格应该是“婉约流转”。象东坡,稼轩,陆游和这首<<满江红>>这样如今称为“豪放派”的词,在当时是属于“野狐禅”一类不入大雅之堂的。
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岳珂为什么不收这首<<满江红>>的原因了。岳珂虽然以风流自喜,其实看看他的文章就知道是个很迂腐的家伙,<<满江红>>这样不入正统之流的词赋,他怎会收入自以为是在为岳飞树碑立传创造“高大全”形象的<<金陀粹编>>呢?
说到这儿,正好提一下岳珂和辛嘉轩的这段公案。
岳珂在TING1史中的<<稼轩论词>>一条中说自己向辛弃疾提意见说“新作(京口北固亭怀古)微觉用事过多耳”,而辛弃疾“大喜”,于是“乃味改其语,日数十易,累月犹未竟”。邓广铭先生在<<稼轩词编年笺注>>初版时信词为实,在<<略论辛稼轩及其词>>文中收入此条全文以证稼轩的作品都经过“千锤百炼的功夫才得完成”。但在九一年的<<后记>>中,邓先生改变了看法,认为这是岳珂在“扯谎”,为了“炫示自身如何受到辛稼轩重视”理由是辛弃疾并未修改过该词。邓先生并以此旁证及岳珂在<<金陀粹编>>和<<续编>>中之不可信。
我认为,对此一问题,可有另外的解释。邓先生没有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当时的诗坛正是江西诗派的天下,奉黄庭坚“点铁成金”之语为圭臬,以堆砌典故为光荣,号称“无一字无来处”,用事正惟恐其不多,稼轩“用事过多”怎么会成为缺点呢?应该是“多多益善”才是啊。
其实这正是岳珂头脑陈腐的又一表现,他认为作诗是应该用典的,而作词这种小节,“用事过多”就属于小题大作杀鸡用牛刀了。所以,这实际上是岳珂对辛弃疾提出的婉转的批评。而辛稼轩何等胸襟,见识不会与岳珂一般,他对自己的词是颇自负的,用典这一点他也认为是自己的长处而不是短处;也许表面上敷衍了岳珂一道,岳珂就高高兴兴地记下来了(还夸张了一点),其实这边厢辛稼轩压根儿就没改,也压根儿就没想改。这也可以旁证岳珂不会喜欢<<满江红>>一词,那首词也用典,气概也酷似稼轩。
其他证据:
钱钟书先生博极群书,尤工于宋诗。看看<<谈艺录>>中,驳正某诗应为某人作而串入他人集中者无数。基本上凡是有证据是他人诗者,钱先生都指出来了(仅<<宋诗选注>> 中就驳正了不少)。有些证据不是很充分的,钱先生也凭借语气语势用韵等比较“软”的证据指为伪诗。例如著名的陶渊明“归去来山中,田家酒应熟”一诗,钱先生就断为伪作。而洪迈<<容斋五笔>>称此诗李白王维都从曾“用”过它,并未怀疑是伪诗,北宋末南宋初的<<诗林广记>>自称所选均是当时“脍炙人口”者,也录此诗并称其为陶诗。钱先生并无确凿证据而指洪迈“明知那首陶诗可疑”,定为伪诗,其实证据就是揣摩洪迈的语气而已。
这样一个“有伪必究”且专长于有宋一代文学(号称读遍宋人别集)的钱先生,依然定<<满江红>>词为岳飞作(<<宋诗选注。陆游简评>>)。 因此,我以为,在没有其他确凿的证据证明<<满江红>>一词是他人伪作时,还是定为岳飞所作较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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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umu 於 Oct 30 18:49:53 修改本文?[FROM: 129.82.224.61]
我读过另外的一篇考证,里面主要从音律方面讲,认为是岳飞的。
作者认为就音律而言,岳飞的这首词是非常差劲的。虽然慷慨激昂,但是就和后来的打油诗一样,自娱自乐而已。这也是岳霖为什么不收录的主要原因。因为不想让他的祖先被人笑话。但是这就跟岳飞的教育程度非常吻合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和已经收录的岳飞的词相比较,认为在音律的风格上非常像。
具体文章我已经记不得在那里读过的了,努力找一找,找到后会发出来给大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