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和萨苏,缅北坦克兵(1):一点背景、一点花絮 -- 逸云三洲
早年的航空知识介绍过,称DC-2.5
但是得了宝不说不厚道,呵呵,谢谢宝地哈!
恭喜: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缅北是日本陆军航空队的地盘,根本没有零式。零式是海军战斗机,日本陆海军水火不相容,陆军想用也没门。驼峰一般遇到的战斗机是KI43“隼”式,美国人的代号是“奥斯卡”。
好像是47年在美国,大雾,视线不佳。停稳了才发现的。
正好找到,补贴上来:
DC2 1/2
小心翼翼地卸下DC-2机翼,技工们在总工程师吴敬成的指导下,再把它安装到那架被炸掉一个机翼的DC-3右侧,安是安上了,但怎么看怎么别扭——一架飞机两侧的翅膀一个长一个短,停放在那里,就好像双腿不一样长的跛子。
还得连夜往回飞。
麻烦更大,让长着一双不对称“翅膀”的飞机飞起来,谁都没有绝对把握。
依旧是哈罗德·斯威顿和他的机组,这次“请缨”的理由更简单,已经有过一次“不对称”飞行经历,现在更应该是非他们莫属!
理由充分,“中航”从上到下,全都赞同。
为了表示对哈罗德·斯威顿的充分“信任”,吴敬成带领参加更换机翼的几位技工搭乘本次“航班”返港,再加上宜宾场站本身也没有多少人,于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目睹到胆战心惊的起飞场景。
飞机在宜宾泥泞的土地上迟缓滑跑,大家都估计到,要让它起来不是很困难,一块石头给它个力也会掷很远,关键是,到了空中后,它的表现是中规中矩还是桀骜不驯!
已经事先估计到了升力和平衡问题,吴敬成特地选择靠近右机翼的位置坐下,以便对飞行状态观察更仔细。
这架安装了不对称机翼被命名为DC-2 1/2的飞机在整个机组齐心协力的操纵下,慢慢腾入暗夜里。
哈罗德·斯威顿不愧为驾驶高手,飞机在宜宾机场起飞加入航线、改平后,由于机身两端机翼长短不一致,飞机出现严重倾斜,哈罗德·斯威顿马上让副驾驶将DC-2 1/2右翼副翼调到全放位置,这样,就使右机翼升力得到加强,做到左右机翼升力平衡。华祝和地面联络后,就一直在机舱中间,观察右侧机翼“动作”,生怕再有祸事发生。还好,DC-2 1/2在老哈手中像一个极尽温柔的少女一样,在空中姿态柔和、飞行平稳。
比原来预想的要好得多。
午夜时分,DC-2 1/2平安降落到启德机场,赢得在场者满堂喝彩。
这一在世界航空史上都堪称一次奇迹的飞行还引起香港岛内媒体的关注,现场有报馆记者对老哈采访,据说,哈罗德·斯威顿只说了一句话:只有刺激的飞行,才让我更快乐!
打起皮厚肉粗的DC-3就能拿弹弓打钢板似的……
隼式应该是日本飞机中的异类.水冷,结构坚固.
隼还是气冷的,结实程度不见得比零式
好。
西瓜最讨厌的就是日本的战斗机了.陆军和海军的完全不一样,还特乱.当然,本人水平低也是一个方面................
传回国内后,引得光头十分不满。
上回讲到接受装备后的坦克兵来到了力多。这个地方是盟军的前进基地,由于前方战斗已经打响,后方奉命开进的部队这时都陆续向力多集中,其中有分属中国驻印军、英军、英印军的部队,当然也有一些美军。印缅战区的美军部队不算太多,地面部队除了一个5307支队是战斗单位,其他多以支援部队为主,其中工兵部队的水平和机械,连英国人也有赞言。不过老美的军纪不能算太好,酗酒现象不少,为了免了英国人处理美国人的尴尬,美军自己派宪兵上街执法。说起来美军宪兵执起法还是另有一功的,至少某一个宪兵GG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宪兵GG逮上几个醉鬼了,怎么思想教育也整不明白啊,也是,你知道他们灌了多少马尿?宪兵GG手上可有棍子呐,迫不得已的时候就只好挥一下了,只见他摘下领头醉鬼的帽子,迅速往其醉脑壳上点击三下,但也不过为己甚、点到为止吧,随手把帽子就又给他戴回去了。这下全体醉鬼都明白点了,MPGG来啦。
整个过程可说是麻利顺畅、一气呵成。正好有个英国表哥路过看见,赞叹其效率之余,毕竟不解其深意。好在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开口,不懂就问呗,反正也没有语言障碍的罗:“表弟啊,你是不是想打他狠一点吗?”“遏不,那能这样没人道尼?”“可你干嘛摘了他的帽子尼?”“国家财产,哪有不保护的说?!”
…………
由于战场形势,第一预备坦克集群司令部及第一战车营在力多并没有停留太久,中间还外出搞过一次长途拉练,开车到印度的加椰,这个地方对印度本地人来可说没有多大意义,对佛教徒就完全不同了,因为这里是佛教的圣地之一,当初唐三藏上西天取经途中就曾到过这儿,据说还在圣树下整整坐了九天。不过坦克营的战士有不少十六到十九岁的娃娃,人生经历有限,加上远离家乡,训练又极其艰苦,想妈妈的心就有,礼佛之心大概就少点吧?再说了,就是有心想学唐僧,哪有机会让你去树下打座尼?
实习回来不久,部队就奉命开往缅北新背洋支援作战了,其中先遣人员于1月11日就离开力多,向缅甸境内进发,大队随后跟进,边开路边前进,开始了100多英里的艰难行军,其中光是翻越野人山就用了整整七天七夜,遇上比较陡的下坡路,后面的车要用钢丝绳拽住前面的车,真是险象环生。次年1月20日,坦克集群出征部队终于到达了新背洋,随即在森林边缘扎下营来,这一驻就驻了有一个月光景。说起来在这种蛇虫百结的地方苦等也是磨人,部队只能一边维护装备、一边侦察道路,耐心等候作战命令。
而这时前方却正陷入苦战,日军十八师团在胡康河谷一带,依据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层层阻截,我军连续攻坚、伤亡严重,且运输极其困难,战事陷于胶着。为减少伤亡,史迪威将军原准备使用空军投掷燃烧弹、辅以地面重炮轰击,将日军纵深阵地完全炸成焦土,但这样一来不仅耗费巨大,时间也会拖得很长,无法在雨季之前完成战役任务。在此情况下,史迪威只能接受坦克集群司令官布郎上校的建议,不顾丛林不利坦克运动作战,让新编的坦克部队出击,以收出其不意之功。
终于获得再次前进的命令了,第一预备坦克集群司令部率一营于2月22日开进至毯背哈、3月1日到达腊克岃,集群司令部随即驻扎于此。同日,美军5307部队与新38师一部成功迂回瓦拉邦东北面,新22师紧逼孟关,战车第1营奉命配属新22师第66团1营及工兵一排作战,在营长赵振宇的带领下,由芒光附近经南姆卡、孟关以东地区,穿过原始森林,迂回攻击孟关背后的瓦拉邦地区。美军联络小组随营参加战斗。
3月1日、2日一连两天,战车一营派出戴慎渊率领的搜索排,掩护工兵排在前开路,66团1营的步兵则坐在坦克之上,全队于丛林之间,以指南针作导向、以开路机为先锋,艰难地前进。3日上午,坦克集群司令官布郎上校乘小型飞机找到一营临时集结地上空,投下了作战命令,步坦协同,由孟关南边发起攻击。一营迅即行动,冲出丛林,其坦克一连率先在南姆卡西北约1.5公里处接敌,中国驻印军装甲兵有史以来的第一战就此打响。经战斗,战车一营击溃了拦路日军,占领其阵地,战斗中损失一辆坦克,两名美军战死,中国官兵伤亡不详。在美国人写的第一预备坦克集群的战史记录上,这一战被称为南姆卡战斗。
顺便说一句,为了写这个贴子,小A这几天免不了要东张西望,网上网下作一下比对检查,发现网上专写或涉及缅北坦克作战的文章还是很不少的,而关于首战这件事,说法相当混乱,有搞错时间的,也有搞错战斗内容的,不过这年头涉及战史的,牛头对上马嘴的错,谁也免不了犯上点,小A自己都是一样,只要不存心造假,算是良心平安。至于搞历史文艺杂交的,要是不拉进篮子就算菜,还肯多花点时间检查比对,更是好同志了,到底不是专门搞战史的不是?要把那一箩玩意全部理清,就算不吐怕也是再没心思说书了。当然乐,象“坦克部队1月28日英勇攻占达罗镇日军十八师团司令部”这一流传甚广的故事,还是过分些,属于连时间带方位并事件一并搞错了吧。
其实坦克部队在缅北的首战发生在3月3日应该还是比较确定的,为纪念此战,以后在蒋纬国的建议下,定国军的装甲兵纪念日为3月3日。但这天打的是什么战斗,不要说一些属于记实文学的东东,便是很多老兵的回忆也出现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情况,不过这也好理解,各人职位所限,各处一个局部,不一定都了解全局的。
南姆卡战斗不是很大,战果也很有限,这大概也是很多老兵喜把装甲兵纪念日与攻占达日军十八师团司令部的战斗搞到一起去的原因吧?个人意见,倘以战役而言,把第一预备坦克集群参战的孟关战役作为其首战也说得过去,更精确些讲,坦克部队参加了胡康河谷战役中的孟关至瓦拉邦地区的系列战斗,时间是1944年的3月3日至9日。在此期间,战车一营打了南姆卡至瓦拉邦一系列战斗,当中最有战果的,无疑是3月8日的战斗,中国老兵较多称之为瓦拉班战斗,美军的记录上则称之为昆年战斗,而把九日攻击十八师团残部的战斗称为瓦拉班战斗。
南姆卡战斗后,一营的坦克一、二连在副营长带领下向康库卡侧翼出击,营长赵振宇则带三连向南比河迂回。7日下午,坦克二连在进抵康库卡公路附近时,拦击了日军辎重部队,缴获了大批枪炮弹药及粮食。一营各部于8日中午分别逼近瓦拉班公路,日军逃往南比河对岸抵抗,三连一个排率先渡河,遭到日军反坦克火炮阻击。在渡河攻击的危险情形下,营长赵振宇决定以包抄战术强行渡河,攻击对岸日军十八师团阵地。下午,三连发现一座木桥尚未被破坏,遂在连长孙明学率领下果敢地冲过去,突破了河床封锁,但在河对岸遭到日军拼命抵抗,数辆坦克受损,孙明学的坦克也被击毁。时已下午三四点钟,当时的坦克还不具备夜战条件,如战斗拖过黄昏,则对攻击中的坦克部队极其不利,赵振宇营长从坦克电台里听到三连正副连长互相诀别式的对话,心急如焚,于是亲自驾车向日军阵地冲击,不幸也遭日军射中,坦克受损,但指挥官亲自前导冲锋,部队士气大振,终于在黄昏时攻破日军河岸阵地并占领附近要点,鉴于天色已暗,坦克部队遂退出战斗,由步兵接替继续向纵深夜战。
九日白天,坦克兵再次上阵,掩护步兵向向瓦拉班残余日军阵地大扫荡,终于将日军十八师团在瓦拉班地区的编组阵地全部攻破,敌师团司令部狼狈出逃,包括敌五十六联队长在内的约五百名日军被歼。我战车一营方面,有十三名官兵战死,八人受伤。在3月3日至9日的全部系列战斗中,则死者二十四人,伤者倍之。坦克被摧毁的有五辆。其实因道路艰险和战斗伤损的坦克颇多,出击第一天就有约一个连的坦克或伤或坏,但随行战斗部队的维修人员大显神通,大部分的伤损坦克很快就被修复,继续参加战斗。
关于瓦拉班战斗,有个流传很广的故事,就是日军十八师团的关防了,这上面有些不同说法,本来个人的看法,倾向于这枚大印是步兵缴获的,最近又看到几篇亲历者的回忆文章,似乎可信度更大些,原来这枚大印是战后坦克兵从日军废弃的文件堆里捡出来的,据说后来常有来自友邻部队的客人来看稀罕,该部也拿印鉴样本当礼品,一看颇受大家欢迎啊,干脆就拿来一大堆白纸一通敲,批量生产、见者有份。可是物稀方贵,这样一搞,俏货就变呆货了,后来是送人擦PP都没人要了。等上级闻风来收藏大印时,送不掉的擦PP纸倒有一堆,那枚大印却神秘失踪鸟。
虽然大印不知哪里去了,但一点也无损坦克营在攻克瓦拉班战斗中所起的重大作用,史迪威将军在他的私人日记里记到:坦克集群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表现出色。从布郎上校开始,集群司令部和一营有13人因3月3日到9日战斗中的表现获得美军授勋,包括中国籍官兵7人,集群战史记下营长赵振宇和连长孙明学特别系因8日一战而荣获美国银星勋章,凸现了对8日战斗的看重。
本来想就中国将士所受外国勋章再多讲几句的,不过看看篇幅,再说范围也超出坦克兵坦克战范围,于是决定停笔,以后或另外写一个外一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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