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黑城和传说 -- 佃户
黑城,坐落于内蒙古西部额济纳旗境内的一座古城,建于西夏,扩于元,亡于明,现在应该被称为遗址,仅可见城墙和一些不成建制的零星建筑. 元代此城称为亦集乃,是甘肃行省所辖的亦集乃路的首府。亦集乃就是今天额济纳的元代音译。
额济纳比较著名,是源于胡扬,张大导演拍英雄也取了那里的景, 另外,离中国酒泉卫星发射基地也不远,
黑城的历史,从西夏开始, 大概在1226年,蒙古进攻西夏时黑城经历了第一次浩劫,城虽破但并未毁,而且在蒙古时代得到了一定的发展,资料上看城墙的规模有所扩大.从原来的每边240米扩大到南北374米,东西435米,高9米,现在看到的城墙,应该就是这个尺码
朱元璋登基后,1372年,冯胜西征,明军来到了黑城,九米高的城墙虽然挡住了明军的进攻,但没法阻挡明军改挖河道,没水而无法固守,当时的守将”卜颜贴木尔”只好投降,从此黑城被废弃,沉入茫茫历史之中.
有一个著名的传说,大意是黑城被围,敌军截断水源, 有一个驻守黑城的将军名叫“哈日巴特尔”,尝试在城内掘井,直达地下八十丈,可惜是没水,绝望中将妻儿与财宝一同填入井中,挖开城墙突围,全军覆没.
大概考证了一下,发现传说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我查到的传说没说年代,明史上的记载是“至甘肃,元将上都驴迎降。至亦集乃路,守将卜颜帖木儿亦降”, 第一个疑问出现,守将的名字不同,不过这可以用行政和军事长官不同来解释.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翻译的关系,不得而知
截水倒有佐证,
著名的盗宝者斯坦因曾在城外找到了一条干涸的河床,沿着河床在上游发现了一堆装土的麻袋,这应该就是冯胜干的,冯胜之后黑城被废弃,没必要再兴修水利.
现在城北墙上的确有一个缺口,我记得有一米多宽, 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突围通道.第二个疑问出现,守军完全可以偷偷开门出击,开挖城墙的动静肯定要比开门来得大,这个比较好解答,因为黑城只设了东西二门,开挖北墙可能会避开敌人注意.我明明记得当初对着缺口举起了相机,可回来后没找到那张照片,只好留点遗憾.
这个传说由来已久,在上世纪初把沙俄军官科兹洛夫招来了,1908年至1909年间他多次来遗址盗宝,开始也不顺利,得不到当地王公和居民的帮助,
无法找到黑城的位置,后来科兹洛夫做了大量的公关,除了送东西,还有给中央政府写信为王爷说好话,终于,黑城出现在那位老大面前.
这下好了,宝库被打开,虽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但又一个藏经洞故事发生了.我记得有资料说流失的文物占存世西夏文物的90%.现在大量被保存在圣必得堡博物馆.
提一下额济纳的王公,应该就是土尔扈特人,当初历尽千辛万苦从俄国回归的部落.
那个传说对土尔扈特的王公没起什么作用,要不他应该早就去挖了,找宝不是考古,即使是王道士也能干的.
科兹洛夫之后, 斯坦因来了,这位也有收获,后又陆续来了几位,不多说了.
在1982—1983年间,本朝对黑城进行了系统挖掘,依然有文物出土.
现在的黑城,正逐步被流沙掩埋,我可以沿沙堆直接登上城墙.城内还有些建筑遗址,不过大部份地方空空如也,只有遍地的瓦砾.城墙上的几个佛塔是后来重修的,大概是八十年代由当地不懂文物的文物干部拆了真古董而建造起来的假古董.,这样的事好像随处可见.也不奇怪.
当初去的人不多,二年前我去的时候,只有我和同伴二人,现在后悔没住上一晚,那里过夜一定别有风味.
离黑城不远,就是居延海,那地方各位应该都熟, 霍去病铁骑曾到的地方.
我没去..
离黑城几公里的地方,是一片枯死的胡扬林,当地人称为怪树林.胡扬,号称”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这片树林倒也名实相符,那里过夜应该更有意思..最近看到消息说怪树林的枯树日见稀少,都被浙江老板买走了,看来王道士还有子孙.
图为黑城,上图是城墙上拍的,下图是在城内拍的
怪树林
活的胡扬林,这个位置靠近现在的额济纳县城.正式名称记得是阿拉善左旗
地主婆最喜欢--嫉妒中送花
去巴音郭楞吧。也许你也知道,那就更没必要本朝本朝的了。
时间是76年,但少不更事,对这些历史典故一无所知,过门而不入,可惜了。
能否看看
【纪事】最难忘的汽车旅行 [晨枫] 于:2005-02-03 20:50:29
洋插队有年头了,开车四出流窜也不在少数,但最难忘的一次汽车旅行却是76年一月在中国。那年叔叔的单位(在银川,宁夏)买了一辆江淮8吨柴油大卡(其实是合肥组装的黄河8吨)。本可用火车托运,但那个时代谁会放弃到南方来拉一车冻肉和日用品的机会呢?叔叔和一个回回司机(自然姓马,十个回回九个马嘛)到合肥接车,“顺道”开到上海来了。老爸老妈倒开通,反正那会儿也不读书,索性让我跟叔叔出去见识见识。
忘了为什么原因,我们又返回了合肥,然后折向北,走蚌埠,济宁,穿太行山,走太原、大同、呼和浩特、包头、石嘴山,最后银川,平均一天四百公里,开了两个星期多一点。我们离沪是一月十六号,一月八号周恩来逝世,所以一路气氛肃杀,连电影院都关门。不过那年头本来也没有什么灯红酒绿的勾当,所以也没觉得失去什么。那时候也不时兴旅游,很多名胜古迹不对外开放,马回回只想快点回家,所以也没怎么访幽探胜。由于和马回回在一起,所以天天吃羊肉。上海和江南的羊肉有膻味,但越往北,羊肉味道越好。住的都是招待所之类,当然是最低等的,也住过大车店。在河北境内路过一个大集,人山人海,卖些什么都记不得了,但看到骆驼大车,这是动物园以外第一次看到骆驼,还第一次注意到骆驼的眼睛是蓝的。骆驼拉车的架势比牛马要有高贵相,昂首悠步,旁若无人,没有那副埋头苦干的苦命相。一路上的城市印象不深了,反正都是灰秃秃的,没太大生气(那年头上海也是这个鬼样子),倒是大寨印象深刻。现在大寨是一个历史名词了,但那时用如雷贯耳绝对是understatement。我们住在昔阳县招待所,睡大炕,但很干净,人也不多,女招待员很热情(绝对是纯正的革命热情,不是如今的三陪牌热情),但是山西话太难懂。一进大寨,那气氛就是不一样,如今哪里也见不到这种振奋的气氛,新浦东也比不上,说不出来的不一样。那整齐的窑洞,丰收的玉米垛,漫山遍野的梯田,整洁的场地,…没有奢华,只有振奋。那里面也许有做作的成份,但至少表面上确实是棒,给人一种升华的感觉,不是荣华富贵的堆积可以比拟的。穿越太行山也是一个experience,那是第一次看见石头山,冷峻的岩壁,盘桓的山道,不是松江佘山的小土丘可以比的。一路上耳朵里响着“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颇有“思古”之悠情。穿雁门关时,看不见城门,也没有八达岭长城的砖墙,只有一条不高不矮的土城,很是失望。山西的路程夹在吕梁山和五台山之间(时间久了,要是地名上闹笑话,还请诸位大老多多包涵),两边都看得见。进入内蒙后,就只看得见阴山了。那时候课文里好像没有“刺勒川,阴山下…”,但不知怎么的,“风吹草低见牛羊”就钻进了脑瓜。那一段内蒙大部分是戈壁草滩,没有连天的绿草,也不怎么见到牛羊,只有貌似平坦的荒滩,硬土和砂石之间遍布不深不浅的沟壑,和东一撮西一搭的野草和矮树丛。呼和浩特到包头还有正经的公路,再往西很多地方就只有车轮印了。若是不留神开快了,颠簸不说,颠巧了,车子可能失去平衡,翻车都是可能的。撞上大石头(可以有32”彩电那么大)结局一样悲惨。路上也确实看见翻车的,好像有一辆是罗马尼亚的布切奇,其马力和皮实在西北很受欢迎。到阿拉善左旗时,看见了沙漠(是不是北京沙尘暴的祸首?),有的地方还正经有点沙丘的意思,不过还是沙滩居多。我们遇到了沙暴,瞬时间飞沙走石,天黑地暗,赶紧停下来,也没什么地方避风,就坐在车里傻等。正好这时有一队骆驼路过,一见风沙大作,全迅速匍匐在地,训练有素(抑或本能使然?),接下来就光听到驼铃在风声中叮当乱响,驼影全无了。进入宁夏,右面就是贺兰山了,然后就是终点银川了,我们、冻肉和日用品都安然无恙。银川和内地许多中小城市差不多,略显简陋,也略有古迹,如唐来渠(据说是唐代所建),鼓楼、西塔等“四旧”自然不开放。老城区以西又建了个新市区,中间隔了10来公里,现在恐怕都连上了吧?在银川除了和我那在“家里蹲”大学深造的堂哥一起剁冻肉,砸煤块(石嘴山的煤里有不少叶子虫子的形状,那大概就算化石了吧?软煤好砸,但不经烧,烧起来也没劲,烟又大;硬煤相反)以外,就是整天骑着自行车乱转。
一个多月后,我祖母从新疆的另一个叔叔(都是文革前就支边的)那里坐火车回上海,绕道银川小住,既看儿子,又顺便把我带回上海。回程取道北京。北京火车站和上海老北站那是天上地下了,北京街道也比上海宽敞齐整。颐和园、故宫都不开,可去之处不多。在新侨饭店吃了一顿西餐,当然是为工农兵服务的简易型的,只记得有一盘“沙拉子”(salad,不是北美流行的Caesar salad类型的,而是potato salad,只是不知道那个“子”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北京还这么叫吗?),还在前门烤鸭店(还没有恢复全聚德的名号)5元大洋饕餮了半只烤鸭,大开眼界。在北京时住在亲戚家,就在永安里外交公寓对过,看那里开进开出的外国汽车就成了一大乐趣。长安街上的车景也比上海的好看。那时北京还有老吉姆,全是黑的,白纱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再有的就是伏尔加和华沙,伏尔加基本上是黑的蓝的,华沙只记得灰的,别的颜色没什么印象,很少上海多见的老上海(像50年代奔驰 190那样的)和老的乌龟背美国车如别克、卡迪拉克、克莱斯勒等。在北京时当然去了天安门广场,那时已经人山人海,白花、挽联、花圈铺天盖地,老祖母怕事,我也懵懵懂懂,离得远远的,没进去看个究竟。火车回到上海的那天晚上,听到收音机里播放吴德的讲话,那天正好是76年4月5号。
江淮8吨就是贴牌的黄河8吨,柴油机(6120?反正是直列6缸,好像160马力?)劲头挺大,爬坡尤其带劲,最高速度好像超过解放。公路都是双行不分道的,人、马车、拖拉机、汽车混行。尽管我们的车是轻载,也只能偶尔开到每小时60公里,一般也就三四十。发动机在方车头里,冬天正好暖和,夏天可能受罪。车头里左前左后右前右后四个座位,中间隔着发动机,不过盖上可以放东西。老交通也是方车头,但发动机短,后坐好像是长的板凳,可以坐的人比黄河多。江淮启动前先拧钥匙,然后按点火按钮,挡位好像就是常规的H,不像解放,别别扭扭的。一天在河北境内,叔叔和马回回都下车去干什么了,我一个人在车上。鼓了半天勇气,打着了发动机,挂上了一档,开了一步远,赶紧踩掉离合器,蹬死刹车,关掉发动机,心里仆仆直跳,又兴奋又害怕。叔叔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事。刹车是气压的,据说力量比交通的液压式大,刹车时“扑哧”一声,像放了一个大屁。喇叭是气动双音的,比解放的响亮,也好听。叔叔和马回回不让老按喇叭玩,说是气用多了,要刹车时就没气了。加油有时成问题,有些地方只有汽油没有柴油。江淮有两个油箱,我们又带了两个大油桶,一有机会就灌满,路上前不巴村后不巴店时,就用嘴吮橡皮管,然后让虹吸把桶里的柴油灌进油箱,叔叔和马回回柴油没少喝。还有一次柴油眼看要断顿了,情急之中,用柴油和汽油混合,对付着到了下一站,好象没有大问题,感情那时的中国卡车发动机皮实。
二十多年了,当年的小赤佬如今也是老甲鱼了,回忆已经斑斑驳驳,但是都说老照片更有味道,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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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起回忆无数, 76年的一月,我是在陕西一叫武功的小地方,, 清楚记得1月8号学校杀猪,算我在内一堆小的围着看,30年了,.....
文物都是藏在佛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