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陈王河友,请把我说过你说过新冠不感染白人的帖子找出来 -- 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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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你弄错了

主席说这话,第一是谦虚,第二是无奈,无论他的任何想法, 最终都要通过官僚机器去实现,如果官僚机器不配合,或者表面配合暗地里阳奉阴违,他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也是他最终发动文革的原因。

说到王明,王明是个书呆子,这种人无论理论立场多么坚定,实践中都会左右摇摆。抗日战争时期王明就是鼓吹“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的右倾投降路线,民族性大于阶级性,被主席痛批过。

家园 这个问题问的好啊

民族主义对应的世界主义,而非国际主义。

民族主义是横向对比的,可以参照“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句话。

而国际主义,既有横向的维度——不同的民族、国家,又有纵向的维度——同意民族、国家下的各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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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义在中国曾有巨大的进步意义,那就是100年前列强环伺下的民族独立解放运动。现在中国已经完成了这个目标,那该如何再次看待民族主义?

我觉得该这样:

1、对待美国这样我们强的对手,上民族主义;

2、对待比我们弱的亚洲兄弟、非洲兄弟,上世界主义;

3、对待除了美国的西方发达国家,二者混用。

说得到这儿,想起了陈王和老乐纠纷的原点。老乐认为价值观是人撮堆儿的主要纽带,而陈王认为价值观不过是生存策略。

对于美国,我们必须以民族主义作为“生存策略”;对于亚非兄弟,我们没有“生存威胁”,可以对之以世界主义。

所以,我理解习总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打心里是不包括美国的。

通宝推:epimetheus,
家园 日本军国主义的历史经验也是如此

先消灭共产党

家园 不应忽视本民族诉求。

民族“主义”中,“主义”两个字很不好。主义是一个旗帜,是极端化的语境。反对民族主义,加上“主义”二字,就冥冥间变成“反对本民族”的主义,就见不得世上有人“本民族first”。虽说中国人向来行事老道,做事留三分余地,但也是在保证自己人利益的前提下,然后再说情面的事。谁是自己人? 与我同者。 何谓同?古说唯华唯夏,今说同文化同利益,缺一不可。

中国人有些道德观,形成于普天之下已经莫非王土的漫长时代,不自觉将自身放在绝对强者的地位上,“圣”的有些过头。

理论上说,民族是个身份圈子(之一),个人是从圈子中获益的。圈子之间,是搞融合变大,还是抄家伙在斗争中灭掉对方,两者没有绝对的对错,要根据现实情况看哪种更有利,更可行,收益的阈值在哪里。放下屠刀会变肉,成不了佛。只爱不恨的佛被既爱且恨的阿拉们肉体消灭了,后一千年也没见佛家找回场子。虽然现在“双赢”利字大旗下说斗争倾向的民族主义不太合时宜,但也只是不合“时宜”而已,没有自己人满意,双赢就没有“双”。

多扯些。

你说新的路子,中国关心政治的人,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个需求。全球“大和谐”需要一个能打破“主义”,超越意识形态和宗教的话语体系,来回避各种坚持某种极端即为正义的“主义”产生的隔阂,自然也要超越那些个才短短百年历史尚需中国化的主义。 当然,你的要求还要再高一些,这个东西还要能打破血缘圈子。

这“东西”会是一个价值观或者意识形态么? 不会。价值观本身就是一个主义,本质上是新的利益约束代替旧的利益约束,和某个理论体系一统江湖没有区别,算不上“打破”。等圈子变大,边际效应递减,内部就会产生新的利益冲突,然后各地再打出新的价值旗帜来为冲突背书。这个现象在自然科学中倒是有专门的研究,叫做长程(秩)序和短程(秩)序。形成大面积的秩序要么就是个体的自组织性不强,要么就某家超强吊打全场:所有人很你做生意的好处,能超过他们各自形成小团体的好处。

任何一个价值观或意识形态,无论称作阶级还是教派还是什么,如果在现实中不能形成足够大的利益输送,就会无用化。 阶级斗争是以能搞来利益为前提的。斗争么,就是打倒手里有利益的一小群,再输送给没有利益的一大群,所以一抓就灵。革命时期,农奴、贫农翻身,把一群在深渊中的人提到平均线上来,功德无量。等大家都达到平均线了,然后?然后难度就大了。

近几十年走出国门,中国人发现好些国家还在坑里,而山头上的老恶霸眼看不太行了,所以要抓住机会,牵头搞第三世界人民翻身把歌唱。 这个“主义”在全球到达平均工业化水平之前,应该还是大有可为的。但它真正超越了意识形态了么?它超越的是目前持不同意识形态的人群划分,却不超越意识形态本身。

普遍的秩序形成以后,只有新的利益才能让“长程有序”继续下去。十几年前的互联网时代,现在大闹多元化厕所革命的国家当时在高唱创新,高唱新的经济增长点。中国当时也跟着在唱新的增长点。然而这种虚拟经济新的经济增长点,是将等量的利益从旧的热点转移到新的热点,社会生产总量没有明显提升,某种意义还是零和。新的资源和利益在哪里?地球上没有新大陆了,想搞大和谐也不能再去压迫欠发达地区了,然而新的资源又必不可少,能靠意识形态解决么?

通宝推:llama,燕人,
家园 请教一下世界主义的具体概念,

以及世界主义或民族主义如何看待本国最近爆出的奋斗者协议、灵活用工制度,世界主义在第三世界经济、政治上的表现跟殖民主义有什么本质不同?

家园 国际主义的进步性并不取决于各民族无产者有没有实际联合,

且民族主义明显是这种联合的阻碍。

对于信奉任何本民族民族主义实际上凌驾于其他民族的民族主义之上的(尽管某些民族主义者并不会承认这一点),我只能回应一句“压迫其他民族的民族是不能获得解放的”。

民族主义在理论上如何批判资本主义,近现代民族主义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而发展,如何看待民族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消亡。

家园 大前提:国家是人民的真正选择

参见中共赢得解放战争统一国家的历史。

在那个过程中屁民、百姓是人民。

家园 现在是美帝主导的体系崩溃的前夜。

这个体系如果崩溃,之后是出现形式上新的帝国主义体系,还是爆发社会主义革命?中特的帝国主义性质越来越明显。在这样一个时代,诸位会如何抉择,中特会走向哪种结局(可能只是阶段性的结局)。

家园 教条主义者为什么是马列主义代表人物?

如果你是以王明、主席来对照你我两种人,我个人完全承认缺乏实践(部分受限于外部条件)造成的教条主义,但要是你自认为相较于我更好的结合了民族主义和马列主义、而且民族主义放到第一位,我是一定要争论对马列主义的解释。

我想知道,在民族主义的角度,如何看待分析主席人生第二件事?怎么才能把纲领性质的十六条解释成中华民族文化大革命。民粹主义的解读,国内外倒是有不少。

家园 抽象地谈民族主义,毫无意义

民族主义的背后,是我是谁。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的前提是我是谁。

撇开“我是谁”的问题,抽象地讨论民族主义、国际主义,属于骗人的话术。

国际主义体系很多,几乎所有的普世体系都是国际主义,比如一神教,中国古代的天下主义,苏联的共产主义,美国的自由主义,统统都是国际主义。甚至日本的万世一系都是国际主义。

这些国际主义,背后的“我”是不同的,但是对于“我是谁”都有自己的解释。

国际主义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就是一套统治世界的意识形态。

而民族主义则以一种简便的方式回答了“我是谁”的问题,如果说有缺陷,属于“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个层面的缺陷,而不是根本层面的缺陷。

很多人怕中国的民族主义,谁到底,是害怕回答“我是谁”的问题,儒家以天下观和皇帝圣人欺骗百姓,共产主义把平民当作革命的燃料,而资本主义把平民当作资本的干电池,各种国际主义的形式不同,但是很奇怪地把平民百姓置于死地。

平民百姓生不起养不起孩子、没有任何政治权力、一直被压迫被背叛,那么,你说怎么办?

不搞民族主义,那么去信邪教,你觉得如何?

又,不要用什么”共产主义远景“、“伟大复兴”之类的话术来骗人了,被骗多了,还能不长点见识?

通宝推:瀚海黄沙,
家园 圣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就够了

再不满意就像28个半那么进步吧。只要向前多走一小步——看来依然向同一方向前进一小步——真理便会变成谬误。中国要和平崛起,就不可能搞帝国主义,怎么做到就不劳你费心了。

家园 任何理论和思想必须有符合土壤

主席思想只所以能中国成功,是因为主席把马列主义和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完美结合起来,而中国这个土壤适合主席思想发芽成长直至结果。官僚集团在可预见未来会一直存在,主席发动那场注定失败的伟大革命就是试图找到一个一个监督官僚集团方法。其实官僚集团是人本性自私自利具体提现,所以主席那场伟大革命是人的天性斗争注定会失败的

家园 连对资本主义的批判都没有,你所谓的真理又通向何方?

国家崛起的叙事里,国内普通工农处于什么样的境地(结合奋斗者协议、灵活用工、各地最低工资今年也并未上调、延迟退休等等近期热门话题),对外资本输出国外的普通雇佣劳动者又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近现代史上有没有和平崛起,中特能不能和平崛起(一旦涉及ww的梧桐,能不能算和平崛起?即使抛开这点不谈,美中局势会不会变得比近年来更不和平)。

不管中特做什么,我们会在Marxism的立场费心。

家园 问题在哪里?

我一直避免在阐述中直接去评论“民族主义”,而是放到具体的时空情景中去论述,就是不想直接对民族主义下判断。

有一种辩论方式很简单,说你不对,就把你推崇的那个东西说成不好的。其实未必不好,只是当下不适合,就像我说拉肚子时吃水果是不好的,没有说水果不好。同样,我要说一个水果是烂的,也并不需要拿出另一个更漂亮的水果或其他东西,以证明它是烂的。

1. 理论与实践的关系

理论可以滞后于实践,也可以领先于实践。天文学最初只是经验总结,到牛顿总结出力学三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可以指出还未被人发现的冥王星的位置。爱因斯坦一百年前就预言了引力波,实验验证直到今天才完成。

如果你把共产主义等等诸多意识形态只当成解释体系,或者一种“事后找补”的所谓宣传策略,那当然提倡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经得起那个压力,提倡法西斯也完全能自圆其说。

但马克思早说了,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至少从历史来看,人类近两百年的社会主义实践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当初那批实践的人,态度是真诚的,是真的想替人类探索出一个新世界的。

共产主义/社会主义是人类第一次自发的去建立一种新的社会秩序,这种建构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这些实践可能遇到挫折,也可能最终是失败的,但不意味着一种理想社会形态是不可能的。李大钊说,必须要有一个根本解决,才有把一个个问题解决了的希望。一般来讲,理论的可能性总是大于实践的,如果在理论上都预先给自己判了死刑,那还折腾个什么劲呢?

2. 为什么当下的中国不适合民族主义

汪晖在《当代中国的思想状况与现代性问题》中说:

全球化的经济进程仍然是以民族国家体系为其政治保障的,因此,尽管民族国家的功能的发生了变化,但它作为一个全球经济进程中的利益单位的含义反而更加凸现出来。在一定意义上,国际经济体系中的利益关系的清晰化反而有助于民族国家内部的整合。

也就是说,只要全球化进程还在延续,只要自由市场和全球化生产交换分配消费还能继续推进,民族国家内部和之间的利益矛盾和冲突就可以被继续缓和,毕竟一个人人有钱赚的社会是谁也不会拒绝的。

然而,缓和不等于解决,而当下的状况是全球化受阻,旧的秩序瓦解,新的秩序未建立,全球政治陷入保守主义回潮和民粹危机。

这种情况下,作为全球化受益者的改开利益集团祭出民族主义这个“法宝”,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但这种想法犯了如下错误:

1). 新中国的建立和民族解放从来不是中国一国的事情。说中国的民族独立和解放过程中有民族主义的成分这不假,但将中国的革命和建设过程简化为“民族主义复兴”的叙事,不仅贬低了中国革命的意义以及建国一代领导人的政治理想,也忽视了中国为了全球社会主义事业和第三世界国家追求独立和解放所付出的巨大贡献和代价,抛弃了毛周那一代领导人留下的政治遗产。不仅如此,在中苏交恶之后,中国事实上扛起了全球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带头责任,而彼时的苏联已经成为大国沙文主义和社会帝国主义的代表(这就是很多人憧憬的社会主义和民族主义结合的典范。)

2). 民族主义你能讲,我也可以讲。你可以讲汉族优先,那我能不能讲蒙族的伟大复兴,他能不能说藏族的复兴呢?

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国的地理疆界并非古来如此,尤其是对藏疆蒙的主权继承自有清三百年,本来就是民族融合的结果,当然你可以说这是一种更高层的民族主义,或称文化民族主义。

而当下中文互联网热炒的民族主义,主要是给对外扩张提供理论支持,如所谓入关学等。然而这些理论激情有余,理性不足,逻辑链条过于粗疏,一旦用不好很容易反噬自身。你提出个中华民族概念就以为能一劳永逸了,那我把世界上所有的民族都统称为“地球民族”是不是明天就世界大同了?想法过于单纯。

3). 中国崛起过程中的“民族主义复兴”本来并不令人意外,国内外舆论对此准备多时。不论是中国威胁论还是日德的剧本,大家耳熟能详。

但是,中国在世界上没有盟友。俄罗斯不是我们的盟友,尽管它看上去像是。虽说国家之间没有永久的友谊,只有永久的利益,但西方世界经过数百年的相爱相杀,相互之间确实建立起了基本的共识和攻守同盟。在所有有大国梦或者成为世界领导者潜质的国家中,中国几乎是唯一一个没有盟友的。

因此这决定了,要不中国具有绝对超然的实力,可以一己之力打败其他所有国家。要不你就选择其他的方式。谁都可以跑到大街上大喊:“我要自我利益最大化!”别人不会觉得你不对,他只会觉得你蠢。

总之,民族解放的剧本是可以对外说的,但对外扩张的剧本却只能向内说,也就是你所说的“破圈”。但是回过头来你又会发现,对外扩张能不能成功,归根到底是靠实力,而不是民族主义的宣贯,或者说忽悠。要不然,纳粹早就成功了。

所以这里,你又能发现中国当下这些所谓民族主义者的悖论,一方面他们认为中国实力足够对外扩张,另一方面实力足够的又不需要民族主义,因此,民族主义思潮在当下的兴起,正从另一面印证了这些所谓民族主义者的内心虚弱。这就引出第三个话题:

3.当下中文互联网中流行的“民族主义”话语,本质并不是民族主义

当下中文互联网中流行的这些民族主义话语,无论是入关学,工业党还是怎样,这些打着民族旗号的帝国主义、沙文主义话语,背后都是机会主义

在当下全球化进程受阻的情况下,就像你说的,都是存量,大家该怎么办?很多人提出的方案和你一样,靠抢。

然而,如果真的有胆色拿起刀枪去抢,虽然不正义,至少也是条汉子。但除却一部分真被忽悠的网民外,改开既得利益集团和新兴资产阶级的机会主义心态昭然若揭:一方面在过去的进程中作为资本主义全球化体系中的一员,对无产阶级普通劳动者进行剥削,为老牌资本主义打下手,另一方面在进程受阻的情况下,为了保住超额利润和经济地位,要求对本国人民进行更深入更彻底的剥削,并称之为对抗老牌资本主义帝国的“军粮”,要求“备战备荒”。

所以,996,251是可以原谅,甚至必须被原谅的,否则你就是汉奸。这种堂而皇之为剥削辩护,甚至合法化的进程就发生在当下社会主义的中国,还打着民族主义的旗号,令人瞠目结舌。遗憾的是,从四十年的历程看,改开既得利益集团在人民这里是没有信用的,一个民族主义的遮羞布,也掩盖不了他们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本质,干架无胆,让利无量,就是这些人的写照。

4. 我们怎么办?

如你所说,任何一种主义背后都有利益诉求和利益输送,问题是如何将其合理合法化。都是利益输送,那么共产主义(或其他的未来社会秩序)和黑社会的区别在哪里呢?区别就在于是否推动和进一步解放生产力。

先声明我并不反对扩张,只是我认为相对来说经济扩张和文化扩张的优先级更高,而当下的民族主义思潮直接指向政治和军事扩张,而这背后都是靠实力支撑的。民族主义既不能提供对内剥削,也不能提供对外扩张的合法性,更容易对自己的实力有不切实际的估计。

因此,这些形形色色的民族主义,看上去是在提倡“本民族优先”,本质上却是“本民族某些人优先”。在西西河,还特别体现为民族主义和精英主义的混合体,如民主门槛论,资本家剥削有功论,都是如此。

在此,不妨引用一下萨拜因在《政治学说史》中对“法西斯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的论述,对照当下,看看有多么惊人的相似:

在意大利和德国,机会主义贯穿于这两个党扩展其权力的过程中。它们不是依靠共同的目标或原则,而是求助于共同仇恨和恐惧心理。把观点不同、利益相悖的集团结合到一起。它们靠承诺以满足每一个人的每一项要求的政客手法,把农民和大地主、小业主和大实业家、有固定薪金的白领工人和工联主义者松散地统统凑到一起,因为任何一个明确而肯定的纲领都必然要把党希望吸收的一部分集团排斥在外。

法西斯主义懂得,组织社会集团的问题——即工团主义问题,并不一定要与摧毁资本主义经济而代之以社会主义经济的运动相联系。资本主义经济建立在私人生产组织基础之上,而社会主义经济则建立在社会生产组织的基础之上。法西斯主义认识到,有必要把工团现象从社会主义中分离出来,使之与工团主义豪无关系。因为,社会主义政治教条中的反民族主义、国际主义、和平主义、人道主义、造反精神等思想把问题复杂化了。这样,法西斯主义就创立了一个完全由爱祖国的情感和民族团结激发起来的国家工团主义。

这个思想非常简单而具有吸引力,几乎用不着寻找它的根源。在社会中,人们应该相互合作,而不应当因争斗而四分五裂;国家是每个人都隶属的社会;因此,每个阶级和每个利益集团都应当携起手来共同为国家利益效劳。这个思想还含有在如此空想的政纲基础上谋求夺取政权的党的主要战略方针。它必须至少在名义上是社会主义的,因为长期以来,在意大利和德国,普遍受到欢迎的政治主张,在某种意义上总是与社会主义相联系的。但是,它必须起码要抵消和清除那些基本上属于社会主义的工会的影响,不管那些工会是马克思主义的还是非马克思主义的。经过精心盘算,民族社会主义主要面向小资产阶级——小店员和领取薪金的雇员,他们在通货膨胀和经济萧条中受害最深,并对下降到无产阶级队伍的前景感到胆战心惊,而马克思主义早就向他们指出了这一命运。在每一个国家,这个阶级都很不安稳地夹在有组织的工人和大企业之间,仅仅依靠自己的努力对二者都无招架之功。因此,对可能来自全国政府的帮助,他们是很欢迎的。大企业家和商人可以指望在新的联合中,民族主义将把社会主义的祸害剔除。他们至少可能不会再受到工会加于他们头上的强大压力,但在接受社会主义的同时,他们也放弃了不受政府法令约束的梦想,因为那毕竞要求过奢了。总的说来,较为实际的想法似乎是他们可能控制政府,然后由政府去控制工人。他们要在国外进行商业扩张无论如何也都需要得到政府的支持。这样,按照民族主义者对社会主义的阐释,它保证将给每个人带来幸福。如果对此前景进行认真分析的话,可能发现它是空想的。但在一个战争余悸未消的社会,在一个资产阶级被通货膨胀剥夺得一贫如洗的社会,在一个国家经济不能向大批青年提供适当就业机会的社会,这至少是受人欢迎的宽心丸。但是,这里提出的伙伴关系,至少对那些真正认为社会主义就是国民收人的重新分配和一般生活水平的很大改善的人来说,确实是很不平等的。它还是十分不稳定的。每一方都希望下一轮能得到好处,领导者也总是把好处一会儿抛向这一方,一会儿又抛向另一方。但是随着党的统治权的日益巩固,它就愈来愈独立于各方。

如果一种哲学的直接政治含义就是靠战争进行民族扩张,那么,它必然是冒险家的哲学。对个人幸福或国家的实际利益不作任何理性的估计,而又要对其目的言之成理,它就必须为国家的伟大确定某种神秘的和不可估算的价值,为国家的“创造力”确定某种遥远而灿烂的目标。它能立即减少个人精神上的顾虑,促使其接受纪律和英雄主义,而无须确立任何理性的目的。简言之,它必须使意志和行动都能自圆其说。

法西斯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的力量来自努力维持并使一个保持社会与经济特权的制度永久化。对被迫永远处于较低生活水平的人民,它以参与一项宏大的国家使命作为感情上的报偿,所谓国家使命实质上即经济帝国主义。它提出的将来分享物质报酬的前景是永远不会兑现的。民族社会主义设想的国家社会的权力和特权结构,是参照同样结构的国际社会的图案设计的。这一目标暴露了该设计方案的虚幻性质。它不仅导致战争,这在事先即已肯定;战争也不仅造成难以置信的损失和苦难,这也是事先能够估计到的。

~~~~~

想知道梨子的滋味,亲口尝一下才知道,但知道梨子是烂的,不需要咬一口,看一眼就知道了。

至于你纠结的“增量从何而来”,资产阶级哪怕兑现了过去几十年中对普通劳动者承诺中的任何一项,都不至于如此窘迫。再说一遍,我不反对资产阶级和既得利益以民族主义的方式冒险,前提一不要去折腾本国本族人民,二赌输了不要拉人民垫背。说到底,你愿意去尝试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付得起那个代价。那么问题只在于,你准备好了吗?

通宝推:秦波仁者,ccceee,起于青萍之末,p47109,
家园 如果

如果民族主义能够清楚地告诉你“我是谁“,那么常凯申就应该是中华民族的伟大领袖,

如果民族主义能够清楚地告诉你“我是谁“,那么台湾就不会折腾,香港也不会闹事,大家不都是一个族么?

如果民族主义能够清楚地告诉你“我是谁“,那么我国的资本家为什么要用996,251率先加强对本国人民的剥削和控制力度,为什么不去折腾外国人?

----贴一段知乎作者的文字:

全球化下的全球主义和反全球化的本土主义并非是泾渭分明的国际主义和民族主义之间的抗争,因为最直接的,国际-民族并非是最本质的社会压迫与矛盾的关系本身,最为本质化的其实是借助国际-民族矛盾生存的资本主义再生产制度和工业剥削本身。

这里,其实我们还是可以,甚至于一定要抱有一种真正的无产阶级全球化的信念,或者是对于这种国际主义的信赖,正是在这样的一厂,一城的社会主义替代经济得不到结果,而且面临到全球化的高度威胁的时候。我们才要相信一个国际化的斗争,一个国际化的对于全球资本主义再生产的拒绝,才是后资本主义的唯一出路

这里我们可以要大踏步的回到更早的巴黎公社的公社地理学(géographie communarde )的呼喊:

我们早已得知地球可以让所有人类摆脱饥馑,但是并非土地拒绝了人们的生存所需,而是资本主义法权制度让人们无法为自己的生存而生存

——埃利斯·卢克勒斯,公社全球地理学创始人,巴黎公社社员编辑于 03-08

作者:militant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38159672/answer/1063662474

来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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