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靶场轶事 -- 萨苏
够狠
有一次在德州和几个朋友忽然想起来去打枪玩。我去停车的时候那哥儿几个就冲进了射击场。张口就问老板有什么枪可以租来打。老板看了看面前这几位的斯文样,一伸手就拿出来了几只。22和。36.可这几个哥们儿姐们儿的看着那几只枪一个劲儿的冲老板说这几只枪太小。老板看了这几位一眼,一伸手从柜台下面拖出个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45和9mm大枪,象什么:Berreta M92,Browing Mark III的。最过份的还有一只著名的沙漠之鹰Mark II,加上加长的枪管,那枪足有6磅多。同去的一个小姑娘一眼就看上那只庞然大物,哭着喊着非要试一试这只名枪。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么个小人提着那只大枪往靶场走。我随口说了一句:小心,这家伙的后座力可大。那小姑娘非常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别以为别人都没打过枪。话说到这儿,山某只好闭口。看见这个小姑娘提着这么大的一枝枪进了靶场,场里的五六个打枪的人都放下枪看着她。就看她走上了靶位,很内行的用双手握住了枪。。。
下一个场景是:小姑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站在她的身后,摆开姿势,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冲撞。
枪响处,可想见:
你干吗抱住我?
……
你是在保护我么?
……,……
你对我好好噢。我想玩M72,你也这样来保护我吧!
……,……,……
哎呀,你怎么晕倒啦?
打了2个连发就没了
然后看军官和老师象电影里那样扫射――汗
据说那里有些特殊场合要求战士必须开枪,但是最好不要打到对方,起到震慑作用就可以了,还不能让人看破是假打。
若是大嘴兄咬牙切齿,冲锋枪,半自动,手枪齐上,恶狠狠的猛击过去,可能是最佳的打击效果了 :)
大嘴父亲年轻的时候,没逮上打大仗就解放了。1950年豫南潘疤瘌叛乱,父亲刚好在暴乱中心,七个土改工作队队员被叛匪困在乡公所的一座炮楼内。一支单打一的驳壳枪,两支长枪,5枚手榴弹,子弹不少,打了一夜,一地子弹壳。天亮一看,没打死一个叛匪――敢情他们都吓得躲在墙后不敢露面。
中午,平叛的正规解放军来了,喇叭一吹,叛匪土崩瓦解,纷纷溃逃。父亲他们顾不上休息,简短向赶来的领导汇报情况后,马上就去追击土匪。父亲带了两个民兵,追一个匪首,追呀追呀。匪在前面跑,父亲他们在后面追,跑的“口吐白沫”――这是父亲的原话。到傍晚,天起大雾,山里的雾是说来就来,大家就迷失了方向,连自幼生长在这里的父亲也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了。眼见天色已晚,父亲十分着急,估计着应该是在一个村子附近了,他高声叫道:“有人吗?有人吗”,他想找个乡亲问问路,可哪里有人回答。父亲急坏了,拔出他那支单打一来,对着前面的浓雾“当”就是一枪,这一枪真神,前面马上就传来一个声音:“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死人了!”父亲向前走了两步,鼻子一下碰到一扇门板――原来他就站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那一枪打穿了人家的房门,擦着这家男主人的头发飞了过去。
“危险呀,差点就犯了错误。”多年后父亲对大嘴讲这事的时候依然心怀余悸。“后来就知道了,开枪的时候第一枪先向上打。”
瞧瞧,大嘴开枪总是向天上打是有来源的吧。
我爷爷文革的时候给送到京郊龙泉寺改造,在果木队管苹果树(今儿成出矿泉水的地方了,老爷子长寿,大概和那段儿时间总在环境很好的大自然里生活,省心有关),队里有个冯营长,以前就是河南土匪,说豫西土匪当年拽得很,军事编制,连长以上都是神枪手,拿子弹打香头,不中,不可以作连长。老爷子乱枪之下把这样的土匪吓得都不敢冒头,准不准的不说,那份威风,堪称震慑敌胆也。
那是我大哥的亲身经历,故事发生在他1978年入伍前四个月。那年他中学毕业,立志要入伍参军,可是距离参军体检还有段时间,总不能让他在家闲着吧。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整天在家猫着也不是事。于是父亲就写信给过去的老同事黄叔叔,看能不能让哥哥去到他那里做一段短工。
父亲的主意妙呀。黄叔叔当时任林科所园艺场的党委书记。园艺场知道是干吗的吗?就是试验田,专门种植改良过的水果的地方。地处深山白云环绕之处,山清水秀,空气怡人。妙就妙在进了园艺场你再想逃出来就难了――离最近的公共汽车站最少要走上三个小时。
没几天,园艺场的车到林科所送东西,回去的时候顺便把哥哥就带去了。去的时候哥哥问黄叔叔:“黄叔叔,我去场里能干啥呀?”黄叔叔神秘地说:“给你发枪,看园子,怎么样?”哥哥眉开眼笑,欢欣鼓舞地上了车。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嘴就是听家人谈论时知道的。哥哥去了后,黄叔叔果然没有食言,叫来了保卫科长指指哥哥说:“他跟着你晚上看园子吧,给他杆枪。”回过头又对哥哥说:“白天到我家吃饭,你去食堂吃也成,只要你吃的惯,晚上就跟他们去看园子,你看咋样?”哥哥一心想着那枪:“都听您的,黄叔叔,您说咋样就咋样”。
于是哥哥白天睡觉,晚上跟着保卫科的人看果园。为什么看果园呢?
园艺场种的都是改良后的果树,苹果、梨子、桃子,都比外面野生的个大味美。经常有周围村子里的泼皮乘夜深人静的时候偷果子。开始园艺场没当回事,吃把,我们有的是,可是后来不管不行了,那些泼皮不仅仅是吃几个了,而是拿,拿的还很多,甚至有将果树连根刨出偷走埋自家后院的。园艺场的工作人员一看,不行,要制止他们。于是拉上了铁丝网,搭起了了望台。组织了青年林工夜晚巡逻护园。护园子需要有武器,现成的,保卫科里还存着十几杆猎枪。以前那里野兽成群,不但有狼,还有豹子出没。猎枪是必备的东西。
哥哥就发了一杆单筒猎枪,到夜晚就背了枪与同伴一起巡逻。苹果快红了,贼们也该来了。
某日,大约是九月初吧,是八月还是九月记不清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贼们来了,巡逻的林工发现后,连忙呼唤支援。哥哥抓起猎枪冲了出去,跟着人们大呼小叫地冲进了园子。
果园四周都是山,等哥哥他们冲进园子后,贼们都四散逃奔,巡逻的林工向前面一指说就在前面,大家起身就追,追到铁丝网处,隐约看见成群的泼皮在拼命地向山上爬。后来大哥回忆说他是想恐吓一下他们,警告他们不要再来,于是他举起猎枪,轰地一声开了一枪。不过大哥牢牢记住了父亲的教育:第一枪要向天打。
这一枪打出个大麻烦,过了几天当地的百姓用一扇门板抬来一人,那人趴在门板上呻吟不止。瞧瞧他背上、屁股上血肉模糊,都发炎了。黄叔叔问:“这与我们园艺场有啥关系?”抬人来的当地人气急败坏地说:“那是那晚你们用枪打的”。
那夜也就是大哥开了一枪。大家伙一起去到现场,被打伤的那个描述一番,大家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被打到的那人腿脚不如同伙利索,同伙飞快地攀过铁丝网,他不行。大哥他们追来他还没攀过去,情急之下,他三下两下爬上了铁丝网边一棵高高的杨树上。大哥后来很奇怪:“你说这人爬铁丝网那么笨,好几米高的杨树他怎么噌噌几脚就上去了呢?”
他在杨树上蹲着,大哥斜着向天上放的那一枪,有不少霰弹就招呼到他后背和屁股上了,尤以屁股最甚,后来在医院从他PP上取下了几十颗霰弹。这人当时剧痛,不过居然没有喊叫出声,等到人们散去,他才慢慢爬回家去。初不敢声张,毕竟做贼不是一件名誉的事情,直到发炎严重了,才迫不得已到园艺场兴师问罪。
这次经历让大哥吃惊不小,他被父亲关在家里蹲了一个多月的禁闭。几个月后他如愿入伍,新兵训练结束后,上级问他你想去哪呀?大哥说哪不用打枪?最后他去了汽车连,差点被送到农场喂猪。
N 年前的事了,跟兄长一家人一起 cruise 从LA 出发,抵墨西哥然后再折返LA一共三天,船上除了放开肚皮吃之外还有各种的活动,其中就有飞碟射击。某日早上,从活动节目单上发现了开始射击的时间和地点,于是赶到,早有许多人在排队了。开始是教练简单讲授注意事项,然后作示范,用的当然是散弹枪,一次能压十夥子弹,教练压好弹后,端枪对着海面,准备好,对傍边发射飞靶的助手说 “GO”, 助手便把飞靶放出,很快,“砰”一声,枪响靶落,如示者一共打了八枪,弹无虚发,把八个飞靶打的粉碎,最后两枪,那个教练成心要卖弄,竟要助手一次放出两个飞靶,然后只听得“砰砰”两声枪听,两个飞靶先后中弹粉碎,引来掌声,哨声无数。开始由游客们打了,由于只有一枝枪,所以打枪的人成了大众的焦点,或打得好,或打得不好,这洋人们一律都有掌声的。区分的只是热烈与否,不过大多数的人能在十枪中中五枪已是难得了。通常头几枪肯定交“学费”,运动中的物体不是那么好打的。我在排队时,一边看一边在想,一会我这个四眼的不知能否快速找到飞靶,能否打中它一个呢。我是头一次现场见到打飞靶,以前连打固定的胸靶也没打几次,属于没吃过”肥猪肉”,的那一类,我努力地在想在什么地方见过“肥猪跑”,好在我排得比较后,先看别人打,还有时间在想。终于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十万个为什么》里好象有一篇讲机枪打飞机要打提前量的。我想待会打的时候别忙这个”提前量”,至于提前多少就不知道了,我还想起了高中物理学过,当物体作抛物线运动时,在最高点时重直方向上的速度为零的,这是不是在最高点时打最好呢?待会试一试就行了。这么一边想一边看,倒也不觉排了多长时间就轮到我了,教练首先问我经前有没有试过,我顺口回了一句:“没吃过肥猪肉!”,也不知教练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反正他看我摇摇头,估计是知道我讲什么了吧。帮我压好子弹之后给我讲了一下如何开枪和再上膛(这枪是要每打一次,左手握住的护木要往回拉一下才把下一颗子弹上膛的),之后把枪交给我,我举枪,抵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 “GO!”,停边的飞靶“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我一看到靶飞出,连忙勾动板机,砰一声,枪响了,靶还是一直在飞,呵呵,没中,看着飞靶慢攸攸地飞了一阵才掉进海里,我心里直骂自己,XX的急什么嘛,原来有的是时间瞄准。定了一下神后,拉一下枪,上第二发,准备了一下后,再叫“GO!”,“嗖”一声,飞靶又出来了,这次我没有急开枪,而是瞄着飞靶跟踪,等到差不多到了最高点时,才猛勾板机,砰!,中了!---――――――不过,飞靶没有粉碎,而是只崩了一个小角,整体还在飞,呵呵,不知这个算不算成绩,显然因为我是跟着飞靶瞄的,提前量还是不够。第三枪,随着飞靶飞出,我估计一下它的飞行线路,把枪瞄准了飞靶前面准备“伏击”它,待它刚要进入准星那一刻一扣板机,砰!的一声,飞靶应声而碎!哈哈,直是一个“爽”字,从第三枪开始,每一次都是不急不慢,看准了线路,打“伏击”居然也做到了弹无虚发,后面还有一次我是等到飞靶快要落到水面那一刻才开枪,竟也打中,呵呵,十枪完后,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自然也博得了一阵很热烈掌声和哨声。最后是交了枪后昂首离开。
后来我总结了几条很业余的经验:
一是不能急,飞靶看着飞得快,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落地,所以有的是时间。其实看着“猎物”逃跑了一段时间后才一枪把它给“毙”了,才能真正体会到“快感”呢,呵呵,是不是很BT?
二是不要“追”目标,而是“等”,就是估计一下目标的飞行路线,在它的前面等着,以逸等劳么,慢攸攸的给它“消洒”一枪,这样持枪更稳定。
三是不用精确瞄准,我后来几枪就是,大约在某个范围就可以了,可能是因为用的枪是散弹枪,射出去的是一个呈园周范围的弹幂,所以只要目标在这个范围内就可以了(用标准的军事述语讲是:不可逃逸区或)。
不知我这三点是不是很业余。
导弹也是如此,尤其空空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