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扒一扒关家垴战斗 -- 河蟹

抗战八年土鳖党一直把游击战摆放在战略位置上,因而大多数时间里土鳖军一直避免跟鬼子摆场子死磕大打出手, 大仗101搞了一次, 平型关初试莺啼博得满堂喝彩,大将军后来也搞了一把更大的，但和平型关战斗相比，百团大战却争议颇多,土鳖党对百团大战的评价也伴随大将军本人命运的沉浮而变幻无常, 而百团大战中那场让不少将士饮恨的关家垴战斗更是惹人眼球, 大将军后来被打翻在地时，一度成为其借日本帝国主义之刀杀害八路军官兵, 损害革命力量的铁证.

(一)积极防御

大将军长相粗旷又时常自诩”猛张飞”, 实事求是的说的确距离传统上”羽扇纶巾”的理论家形象相当遥远, 然而因此认为大将军只会驱赶士兵打打杀杀显然是被“以貌取人”误导了, 大将军军事文选厚厚的一本且多为原创, 即使在开国十帅中，产量质量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三七年的十一月, 大将军写过篇《争取持久抗战胜利的几个先决问题》, 从历史、经 济、军事和国际关系方面阐述了中日战争中双方强弱关系的可能变化，坚信中国将取得持久抗战的最后胜利，其主要思想跟主席的《论持久战》不谋而合，当然身为老润钦点的军事家，在自己的主业打仗上大将军猛烈抨击了国民党军单纯防御的军事路线，并且对症下药开出自己的药方，即战略上防御，战术上进攻的“积极防御”，

“我们是为自卫而抗战，所以在战略上是防御的。但战术上若采取专守防御，是决不能够解决战斗的。因为我国兵器远不如人，国防设备又极微弱，如果采取单纯的防御，必然招致失败的恶果，所以我们在战术上，应尽可能是进攻的，必须时亦应采取积极的防御（即攻势防御）。”

在如何争取主动和使用兵力上，大将军进一步描述道，

“在使用兵力上，主力应用在主要战区与利于反攻的方面。在战役战术上，主力应用于突击方面，而不应以多数或半数兵力作用于防御与钳制方面。在防御时，主力应控 制为预备队，待机出击。在进攻时，主力应用在突击方面，不必多留预备队，以求一举而歼灭敌人，以大步前进的战术原则”

“在防御的配备上，应该是纵深的、据点式的、不整齐的、极隐蔽的和独立自主的。。。控制强大的突击队（预备队）于自己纵深侧翼之适当地点，待敌向我包围、暴露 其侧翼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给以猛烈的突击；工事纵深内控制的预备队，采取适时的配合，施行反突击。这样，常常可以收到很大的效果。也只有这样的 防御，才能完成防御本身的任务。”

无独有偶，老润旗下另一员大将平型关战斗的导演兼主演101也在稍后发布了自己的对日战术鼓吹以攻代守，英雄所见略同。

要争取抗战最后胜利，我们在军事上只有采取进攻战法，才能发扬我们的长处暴露敌人的弱点。我们只有采取进攻，才能消灭敌人的进攻，才能对付敌人的进攻，但敌人的进攻有许多困难条件，而且它的进攻并不高明，它的进攻指挥并不好，它犯了逐次使用兵力的错误。我们如果采取进攻一定比敌人好，一定能大量地歼灭敌人，开展新的大的胜利的战局。

现在在网上素有“草菅将士人命”恶名的大将军在文章中还公开了自己对战争代价的理解，

“有一位军事家说，中国只要同敌人拼消耗，我死十个，敌死一个，最后我们也可取得胜利。我很佩服他的坚决意志。但从战术的观点上说，我们却完全不能同意这样的主张。战术的要求是要以小的牺牲换得大的胜利，因此，我们才要讲求战术和指挥的艺术。我们决不是怕牺牲，而应随时准备牺牲去争取抗战的胜利；但这决不是要 自己消耗于敌人的面前，而应讲求怎样去消耗敌人。”

大将军没有指出这位军事家姓字名谁，让俺们这些818们失去了一个比较名将们神经粗细的机会，不过在这个问题上101坦率得惊人，

“我们不怕死。一个人是何等渺小；而一个人的死，能使得整个人类进步，意义多么大！而且每一个人都不能不死，问题是要“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我们不但要个人不怕死，而且领导队伍作战也应该有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如果是为要夺取一个重要的阵地或是掩护队伍退却，也应该不怕牺牲地去拼，因为革命的胜利是总要有代价的，临到我们牺牲的时候，我们就要慷慨就义，英勇牺牲。”

心慈不掌兵，爱兵如子和“我不要伤亡数字，只要XX”其实只是一个硬币的两个方面。

“积极防御”的理论在大将军多年的战争实践中一直体现着，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血液里充满了进攻的精神，一个典型的战例是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苦战数月的十三兵 团缺兵少将粮弹将尽，和进攻的联合国军相比无论在质量和数量上都处于绝对劣势，而大将军并没有消极防御而是“西顶东放”，待敌侧翼暴露突然投入邓集团四个军发起横城反击，重创敌军。

1940年，大将军的牙口还无法和十年后相比，百团大战时他虎视眈眈的是日军一个大队。

八月二十三日，百团大战打响后的第三天，八路军总部致电聂贺关刘邓并报军委，在这封名为《各线出击部队积极阻滞敌增援正太》的电报里，大将军向各部提出要求“对于敌寇以数百人或一个大队来援之兵力，应用坚定决心，集结很优势兵力消灭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是敌不敢轻易出援，即使敌敢于来援，亦必须集结更大的力量，这便能延长时间与增加敌之空隙，均有利于我只破坏作业。”

八月二十七日，彭左再次致电聂贺关刘邓，强调“特别应对出击或来援敌一个大队以内之兵力，集结最优势之兵力歼灭之。只有歼灭敌一二个大队，才能顺利的扩张战果。”

两天之后，彭左第三次指示聂刘邓并报贺关及军委，要求“聂集团应于办X号后集结主力与阳泉，井陉段以北之适当地点，刘邓集团应于同时间内集结主力于阳泉，寿阳段以南之适当地点，坚决打击增援出扰之敌，对增援出扰之敌在一个大队以下之兵力，务必予以歼灭。两集团均应有歼灭敌一个大队以下兵力之任务，否则战果不能如我所欲的开展。”

一周之内连续三次致电，要求各部务必消灭日军一个大队兵力，大将军和集总欲拿一个大队鬼子祭旗之心昭然若揭，然而直到百团大战第二阶段结束，参战部队虽浴血奋战却未能有取得歼敌一个大队的战绩，相反两个阶段的出击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战果，同样也暴露出了八路军39年大扩军后质量下降的弱点。

九月二十五日，彭德怀在北方局高干会议的报告中敲响了警钟，

“为着迎击敌人当时的扫荡，争取反扫荡的胜利，以便更多地吸引敌人，争取相持阶段的到来，兵力必须相当集中。。。。由正规军分散成许多游击军，数量上虽然得到很大发展，质量上确有某种程度的降低。。。所以分散到一定程度，应集中整理训练，提高军队的质量，如只注意数量扩大，而不注意质量的提高，有严重危险存在。”

十月二日，彭左罗陆致电各部《百团大战第二阶段结束后部队中应有的解释与准备》，电文在肯定百团大战一二阶段取得伟大胜利的同时，也指出“在另一方面，百团大战证明了我们还存在着许多错误与弱点，必须立即改正，这表现在某些部队对于时局认识不够，对争取胜利不认真，对于敌人的惧怕，对于彻底毁灭敌寇交通命脉的严重意义认识不够，部队顽强性的不够，技术上的许多缺点，技术的落后，部队给养保证很差，对民众参加交通战争亦差，组织与领导民众游击战争开展不够等等。”

十月集总还有一份以朱彭左名义签发的电报《决定第二阶段之作战基本结束》给聂贺关刘邓吕程孙并告徐朱（瑞）陈（光）罗杨崔并报军委，电报里指出“我军之顽强性白刃搏斗之精神仍不够发扬，在战术上战斗发起之突然性，运动与火力之配和以及冲锋艺术等，据（缺？）点仍多在部队集结休整中，应加强这方面之教育与锻炼为要。”

结合之后百团大战第三阶段一些部队在反扫荡斗争中的表现，集总这些意见是相当中肯的。

十月十九日，集总致电聂肖并贺关刘邓吕程并报军委《百团大战后反扫荡计划》又一次要求“党政军民应切实配合，进行深入之战斗动员，部队应集结在适当位置，妥为休养，准备坚决的消灭一两路进犯之敌。”

一天之后，关家垴战斗的反一号冈崎谦受中佐登场了。

10月20日,在日军独立混成旅团片山旅团长指挥下三支日军开始向根据地腹地开进, 20日早上5时冈崎支队19名军官,516名士兵以及驮马243头悄悄离开驻地武乡县东村, 一个半小时后，池边支队704人离开石匣村驻地, 最后开拔的是铃木支队729人, 该部于20日7时离开辽县.

冈崎支队的头两天行程相当平静, 八路军129师在结束榆辽战役后, 主力集中在蟠龙、洪水镇一带休整,直到21日才察觉危险逼近，仓促中开始布置反扫荡任务, 很快就陷入了被动, 22日冈崎支队离开宿营地蟠龙镇向西井方向开进, 迎头撞上在温庄一线阻击的129师386旅部队, 布置在路北的决纵25团负责掩护八路军总部转移是冈崎支队攻击的重点, 在优势炮火支援下25团的数道防线被日军一一突破, 该团伤亡很大团政委凌则之, 二营教导员孙碱阵亡. 为掩护25团撤退整理部队, 386旅的另两个团决纵38团和772团运动至路北.

10月23日, 日军继续向石门镇东北方向进攻, 而129师各部在掩护集总和师机关已经安全转移后且战且退, 下午三时后交替掩护撤出战场, 参加了温庄阻击战的这些部队, 一周之后还要关家垴再次碰撞. 同日, 铃木支队在西岭背与新10旅及385旅13团一营遭遇, 双方激战一昼夜.百团大战战报204号, 报告了这两场战斗的经过和得失, 温庄阻击战八路军方面伤亡约三百人. 毙敌百余，这与日方记录的伤亡数字亡4伤1相差甚远。

温庄战斗中牺牲的25团团政委凌则之是四川宜宾人, 1934年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 参加过129运动, 抗战开始后奉组织命令加入山西新军直到为民族争独立自由流尽最后一滴血。同日，386旅16团团长谢家庆在另一方向上的战斗中阵亡。

24日, 冈崎支队正面的抵抗已经相当的微弱, 日军沿马连峪向西井镇推进, 并于下午四时占领西井镇与潞城方向36师团派出的桥本支队会合, 几路日军都把目标对准了八路军黄烟洞兵工厂, 25日冈崎支队向黄烟洞方向前进, 而负责防御的385旅14团两个连疏于防范任由日军通过铸成大错, 后虽与其他部队共同阻击, 终于无法挡住日军, 是夜,宿于东崖底的冈崎收到片山旅团长命令, “和铃木大队向桐峪镇西井镇两侧地区彻底扫荡, 三十六师团、池边支队在黄烟洞方向协助作战”, 虽然八路军各部还在拼死阻击，但黄烟洞兵工厂沦陷的命运在此时已经注定.

26,27两日, 各路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根据地腹地顿时成为人间地狱, 而129师各部虽然奋力阻击, 但内线作战分兵把口处处失利,形势十分严峻.

28日, 一度与冈崎协同作战的铃木支队拐向桐峪镇, 使得已经抵达本次扫荡作战终点站洪水镇附近的冈崎支队侧翼暴露, 战场形势的微妙变化没有逃过集总和129师的眼睛, 一直憋着一肚子怒火的大将军开始发力了。

冈崎支队28日夜宿郭家庄，这一夜冈崎中佐也许做了不少好梦，出兵以来战果颇丰伤亡也不大，一天前片山旅团长已经命令部队抵达洪水镇后即可完成扫荡任务后撤，11月2日返回出发地武乡东村。然而29日冈崎一睁开眼，就立刻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气，前几天一直处于守势的129师各部开始向日军主动出击，陈赓386旅的精锐772团在进攻中使用了迫击炮，更是让冈崎支队长小心肝一颤，这回是老八路而非土八路打上门了。

重重压力下，日军向南且战且退，晚上8点30分左右来到关家垴村，此时各个方向上都出现了八路军的身影，嗅觉颇灵敏的冈崎中佐没有连夜突围而是做出在关家垴就地构筑工事据守的决定，这个决定没能改变他本人覆灭的命运却让八路军在运动中歼敌的设想落空。

就在冈崎疲于奔命的同时，杀气冲霄汉的大将军给129师发来了一份感情色彩极为强烈的命令

我决定于30日晨4时开始总攻击。陈赓指挥六旅（386旅）、决纵（决死一纵）及总部特务团为左翼队；刘邓指挥五（385旅）、十（新10旅）两 旅为右翼队；我直接指挥山炮连。指挥所设在关家垴东北之陈家垴。各部应立即进行准备工作，不惜一切牺牲、伤亡，硬要彻底将关家垴、东庄、中村之敌消灭净尽。

也是在这一天，大将军致电周（恩来）叶（剑英）并报毛朱，电报中称“目前华北敌之扫荡相当严重，尤其晋东区十七日击退第一次（百团大战后）扫荡，十九日又开始第二次扫荡，由于军事上的分兵把口，不决心作战，已形成目前严重被动性，现正在设法摆脱这一被动争取主动。”

从电文里不难看出，大将军对129师这一阶段反扫荡表现相当不满意，而决心围歼冈崎支队正是大将军摆脱被动争取主动打破日军扫荡的重拳。

就在冈崎指挥部下以及被裹挟的300百民工在关家垴加紧抢挖工事的时候，离他不远的石门村关帝庙里，集总彭副总司令左参谋长野战政治部罗主任陆副主任，北方局书记杨尚昆，129师刘师长大个子政委，各旅主官及决死一纵队司令员薄一波正在召开会议，冈崎中佐若地下有知，日后中国的两位元帅两位大将，一位军委主席一位国家主席一起招呼他，恐怕是“纵做鬼也幸福”。

这次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统一思想不惜代价歼灭冈崎支队，陈赓考虑决纵两个团参加百团大战损失较大希望集总能免除他们的作战任务，这个建议被大将军硬生生顶了回去，“部队要百炼成钢，就不能怕伤亡，减少伤亡，要靠战术技术，靠指挥艺术，多打硬仗，才能培养出能攻善守的过硬本领，这正是锻炼战斗作风的时候，怎么能不让他们参加战斗？”并且拍了桌子放出狠话“决心已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彻底消灭冈崎大队！哪个部队不上去，就取消他的番号。”

大将军说这番话时底气十足，就在这一天里八路军八、九个团上万人相继抵达关家垴战场，385旅769团、13团？在北面，新10旅28、29团在西面，386旅772团、16团，决死一纵队25、38团在南面，总部特务团在东面将日军这500多人团团围住，力量对比悬殊冈崎已是瓮中之鳖。然而众将领们都没有料到，总攻时间还没有到，冈崎反守为攻先拿下了柳树垴

冈崎支队这一宿一刻也没闲着,在关家垴挖了大半夜构筑出核心阵地后, 冈崎发现南边的柳树垴地势更高, 在上面可以用火力控制自己的核心阵地, 于是派出一个中队一个机关枪小队趁黑摸上去, 本来这是一个险招, 柳树垴此时早已被决纵25团2营占领, 周边还有25团主力、38团和16团共三个团，可想而知如果鬼子这个分队不能迅速拿下柳树垴，必然陷入苦战中，而八路军三个团对付一个脱离野战防御工事的鬼子中队还是颇有把握的。

可日本人偏偏踩上了狗屎运，是夜左翼队陈旅长命令38团与25团换防，而日军顺着一条小路摸上来的地方正是要与38团交接的阵地，大战在即25团2营的岗哨居然形同虚设，既不问口令也不问番号就放他们过去，部队也将日军误认为友军让出阵地，直到日军一路摸上山顶才发觉有异，这时候日军突然发起白刃突击，措手不及的守军顿时大乱败下阵去，大约11点钟柳树垴阵地失守，25团2营也受到了相当的损失。

犯了低级错误丢掉柳树垴的25团接下来还是象在梦游, 没有趁着日军立足未稳立即发起反击, 而是开起了"诸葛亮会", 宝贵的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流淌掉了,日本人没有浪费这天赐良机在柳树垴上构筑了野战工事. 如果说25团是新部队未经过大战缺乏阵地战攻尖战经验, 那么久经战阵的陈赓旅长在得知柳树垴失守后, 除了大发雷霆爆粗口操娘, 也没有严令各部立即反攻夺回阵地就有些令人费解了，此时保存骨干，怜惜这些“可爱的知识分子”，待鬼子站稳脚跟后再冲击，岂不是要多付出成倍的代价？

柳树垴失守，打乱了石门村会议制定的作战方案，关家垴东西北三面都很陡峭北面还有条深沟,只有南面坡势稍缓利于部队进攻,柳树垴是整个战场的制高点,从上面用火力可以直接控制南坡。攻击目标也从原来的一处变为关家垴和柳树垴两个互为犄角的高地。

30日4点, 在25团丢掉阵地5小时后，左翼纵队25团、38团、16团三个团从东西南三个方向上开始反攻柳树垴, 戴罪立功的2营冲在最前面, 柳树垴上层层的梯田此时成了他们要克服的第一道障碍, 八路军各部采用搭人梯的办法向上攀登, 这严重影响了进攻部队的冲击速度，人数上的优势也根本无法发挥出来，尽管部队前仆后继在日军火力下顽强冲锋，还是无法冲上山顶。

柳树垴方向打响后迟迟无法收复阵地，原定四时的总攻被迫推后，拂晓前只有已经隐蔽接敌的总部特务团单独向关家垴日军发起进攻，特务团的进攻有一定的突然性，开局不错其2营6连迅速拿下一个日军机枪阵地，随后部队冲到半山腰的窑洞群前，在这里他们尝到了日本人土工作业的厉害，日军把这排窑洞全部打通，每个窑洞都筑有机枪阵地，既可独立构成一个火力点，又可与其他窑洞互相掩护支援，形成交叉火力。机枪阵地前还挖有防弹壕来阻止八路军的“大杀器”手榴弹，只要手榴弹不能直接扔进掩体就会滚落进防弹壕，难以对日军火力点构成威胁。窑洞内外也都挖了工事，构成了窑窑相通的循环作战工事。特务团顿时陷入与日军逐窑洞争夺的苦战中，在交叉火力下伤亡惨重而战果甚微，团长欧致富被迫停止进攻，双方依托各自占领的窑洞形成胶着。

天亮之前，两路进攻都没能取得进展，天亮后不久布置在西面的新10旅28团在团长王耀南指挥下也向当面之敌发起了攻击，28团10月15日在和辽公路弓家沟段狠咬了一口日军击毁汽车数十辆，此时人员齐整士气正旺，然而攻击发起后他们很快发现跟其他部队一样有劲使不上，僵持中四架日机飞临战场上空，时值初冬没有植被可以提供掩护，部队也没有防空经验在空袭下四处乱跑，日军地面火力趁机射击造成不小的伤亡，付出很大代价才占领了日军一些前沿阵地。

伤亡不小进展不大，团长王耀南向范子侠旅长建议“这么打下去，部队伤亡太大了，是不是建议师里撤围设伏，换个办法打？”被范旅长一口拒绝，“部队进退自有上峰调度，岂容你我多嘴。”

这天新10旅范旅长的司令部里还出现了一个日本兵，跟随野战政治部主任罗瑞卿前来参战的日本觉醒联盟战士前田光繁，范旅长一度陪同他到达前沿，

“于是我们就走到正在猛烈射击的前沿阵 地，冒着枪林弹雨进行观察。敌我双方的阵地只隔着断层形成的山谷，距离约二、三百公尺。战线是菱角形的，互相都能清楚看到对方，打到我们附近的子弹“嗖! 嗖”地响。对面山腰上有两座孤零零的民房，日军就躲在房后向我方拼命发射机枪，有时还可以看到日军士兵在移动射击位置。

日军飞机投完弹一飞走，我方就开始用追击炮进行集中攻击，对方战场上尘土和硝烟弥漫，焦臭味扑鼻而来。日机再来轰炸、扫射时，我方就用轻机枪和步枪应战。白天的战斗非常激烈，即将进入白刃战阶段，根本无法进行喊话，喊话只好等到晚上进行。”

30日上午约10时，386旅的头牌主力772团投入进攻，总部炮兵团3营和迫击炮队集中所有炮火为其提供火力支援，但过惯了苦日子的八路军，即使是训练装备最好的772团也缺乏步炮协同经验，主攻的772团1营未等炮火延伸便发起进攻，结果大批官兵被己方炮火杀伤，而支援炮火一停止日军发起反冲击，1营冲上棱线的百余官兵几乎全部阵亡。第一次攻击失利，772团又派上了3营，两个营联手进攻了5个小时，1营几乎伤亡殆尽。

772团在西南方向打得艰苦，北面385旅769团沿关家垴西北面的进攻也碰了钉子。各个方向上都无进展，大将军在指挥部里再也坐不住，亲临769团阵地督战并严令部队 “一定要在敌人增援部队到达之前，把这股敌人消灭掉。你们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高地拿下来。”

之后769团1营营长李德生接受3连3排排长李长林的建议，绕开正面在敌人阵地下面一处三丈多高的土坎下面再开辟一条小路。李长林带领两个班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土工作业，在土坎上开辟出一条小路，部队沿这条小路运动到土坎边，趁着日军注意力被其他方向上的进攻所吸引，三个连一拥而上，终于成功登上土坎，这也是关家垴战斗中八路军方面唯一的一次土工作业。

大概也是在这个前后，大将军来到距离火线只有300米的前沿坐靠在战壕上观察敌情，战地记者徐肖冰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了那一刻。

柳树垴方向上，天亮后日军收缩防线让攻击部队一度误认为日军后撤，但是等38团，25团的部队搭人梯登上垴顶，立即被日军核心阵地里的火力所杀伤，时任25团参谋长的李懋之回忆“敌人白天缩在核心阵地里监视地边，我一爬上地边他就瞄准射击，把我们打下来。晚上他占领地边阵地，我冲不上去，波浪式冲上去与敌人拼了刺刀，但后续部队上去缓慢，不能完全歼灭敌人。”是日25团发起7次进攻，38团和16团也进攻4次都无法得手，黄昏时分25团的两个连一度冲进垴顶日军的核心阵地，双方发生白刃战，但终被日军击退损失惨重。当天的进攻中38团进攻部队几乎打光了所有战斗兵，红了眼的团长蔡爱卿组织干部队继续攻势仍然无法拿下高地，无奈之下只好停止进攻留少数部队钳制柳树垴守敌。

从拂晓发起进攻至此，参战各部付出了重大代价但进展甚微，尤其是769，772这样的老字号王牌主力团投入战斗后也未能打开局面，129师部分指挥员对彻底消灭冈崎支队于关家垴信心发生动摇，129师386旅旅长陈赓，129师师长刘伯承先后电话彭德怀要求撤围另觅战机被彭一口拒绝，因此刘伯承与彭德怀发生了争执，怒火中烧的大将军在电话里咆哮“拿不下关家垴，就撤销129师番号，杀头不论大小。”

在大将军的坚持下，集总和129师决定以陈锡联385旅一部在窑湾，新庄一线阻击辽县经桐峪增援之敌，新10旅一部，决纵一部监视阻击其他方向上的援军，30日下午4时（一说17时）以769团为主攻，772团、16团、25团、38团各以一个营兵力协助769团向关家垴之敌发起总攻，总部炮兵团集中优势炮火摧毁敌人工事，八路军战士先后发起多次冲锋，入夜后769团率先攻上关家垴垴顶，随后各部向日军据守的阵地反复冲击，日军全线陷入苦战。

总攻发起后，新10旅旅长范子侠从指挥部赶至前沿观察敌情，在挥手的一瞬间被日军子弹击穿手腕血流不止，是此役八路军方面负伤的最高军官。

是日深夜在八路军进攻的间隙中，觉醒联盟士兵前田光繁也赶至火线对日军战场喊话，

“各位的对手八路军绝对不是匪徒，是一支非常优秀的正规军，从来不杀害俘虏，我就是很好的见证人。你们不要受上级军官的欺骗，放心到我们这边来 吧!不要开枪，把枪高高地举着走过来，八路军绝不会向走过来的人开枪。集体来也行，个人来也可以，过来吧!各位!给我回话，我在等待着你们的回话!”

前田的喊话并未取得效果，日军回以机枪枪弹。关家垴之战被俘的两名日本兵后来被送到他那里，其中一名俘虏近松经过教育后也加入了觉醒联盟，抗战胜利前曾主动冲进日军据点说服日军放下武器投降。

31日1时，八路军吹起冲锋号再度发起进攻，逐渐将日军驱逐出关家垴垴顶，至四时将残余日军压缩至关家垴半山腰的几孔窑洞内。

应该是在这夜的战斗中，日军指挥官冈崎谦受中佐被三发机枪子弹贯穿胸部当场阵亡，（冈崎战死还有另一说，31日上午10时30分左右被一发迫 击炮弹击中，冈崎中佐、藤泽少尉和犬饲上等兵被当场击毙，时间上似有疑问，31日天亮后日军残部据守几处窑洞顽抗，八路军方面已经没有大规模进攻）但训练有素的日军并未乱了阵脚，在几个中队长的指挥下顽强抵抗，伤员也投入战场，甚至在弹药耗尽后仍然用白刃打退八路军数次进攻，坚持到天亮。

战至此时，双方均已精疲力竭再度形成对峙，而增援的日军已经步步逼近关家垴，上午窑湾，柳树岩一线日军两千人击破385旅阻击防线继续西犯，午后八路军总部下令撤围，2个小时后柳树垴守军在确认八路军方面已经退兵后返回关家垴主阵地，次日在援军接应下撤出战场退往洪水镇方向，关家垴战斗结束。

谈到关家垴之战，敌我双方的伤亡数字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多年来争论关家垴战斗成败的焦点，俺手上也没有什么猛料，只能将一些现有的观点梳理一下。

我方有关此战伤亡数字最早来自百团大战战报235号，这份战报源自129师10月31日当天的电文，该电文在确认占领关家垴高地的同时，也承认并未全部肃清残敌“少数逃据山洞民房之残敌，正分头肃清中” 除占领柳树垴高地与事实有所出入外，基本反应了关家垴战斗的过程。这个第一手资料给出的敌我伤亡数字为，日军伤亡五百余人，遗尸百余具，我军伤亡六百余人。

随后的战报240号，给出了更详细的数字，

刘师长电说：逃集、关家垴、柳树垴（古镇东北）藏入山洞之残敌，三十一日经我各部继续搜缴，仅余三十余人，机枪五挺，坚守山洞顽抗，敌曾以飞机送粮，均投入我阵地。是日（）时许，经左会增援之敌约二千，在飞机掩护下前进，被我陈锡联旅一部在窑湾、柳树岩一带阻击后，敌仍西犯，十三时该敌与被围困于关家垴、柳树垴之敌会合。当晚我仍猛攻该敌，三日该敌即经中X狼狈向活水逃窜，我正尾追中。关家垴，柳树垴已为我克复，敌遗尸二百八十余具，另以火药焚烧人灰三堆，约五十余人。据挖出死尸得知，内有大尉军官二人，中尉军官四人，少尉军官一人，另俘日伤兵二人，缴获步枪七十支，掷弹筒九个，子弹，军用品一部，战马十余匹。

这应该是所谓“敌遗尸二百八十余具，另以火药焚烧人灰三堆约五十余人”说法的最早出处，“遗尸二百八十余具”也被1990年版《八路军129师战史》引用。 值得注意的是上面这两份战报都没有提到击毙冈崎，很有可能当时我军并不知道冈崎已经在战斗中阵亡。

1940年底的《129师百团大战总结》中把关家垴之战的歼敌数字下调，“毙伤敌四百名以上，我军也有伤亡，我十旅长范子侠同志也受伤。” 这便是三个主要的中方版本。

日本方面就此战日军伤亡人数认定为阵亡50人，伤99人，被俘2人，这个数字来源于《独立混成第4旅団第2期晋中作战》，广陵散人在其《战场拼图，血雨腥风关家垴》一文中引用了这个数字。另外还有一个流传广泛的日方版本，称“生还者关家垴61名，柳树垴上142名”，以此计算约有300多日军被击毙，这个版本与中方数字较为接近。

中方的伤亡数字也许永远是个谜，战报235号中提到的“伤亡六百余人”长期以来一直倍受质疑，但争论方也拿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数字。1941年2月129师有一个《129师遂行百团大战三个阶段的战绩统计表》详细列出了各个阶段的战果和战损，整个第三阶段129师伤亡失踪（不含中毒）共减员2412人，其中阵亡755人，伤1456人，201人失踪。如果这个数字准确的话，关家垴之战的我方伤亡肯定不会有一些版本声称的那么巨大，129师第三阶段共对敌作战196次，除了关家垴战斗外，还有一些战斗也给部队带来不小的伤亡，例如前面提到的温庄战斗伤亡中毒300人，11月3日至5日386旅为掩护总部转移与日军在烟里一线的战斗亦造成伤亡约200人。

《战绩统计表》中给出的百团大战第二阶段减员数字3214人要高出第三阶段不少，其中阵亡800人，伤2376人，失踪38人，而且做为基层指挥员的连排干部，第二阶段的伤亡数494人也同样高于第三阶段的336人，从这个角度看，把百团大战后一些团队大量减员，骨干损失的账都算在关家垴之战的头上也是有失公允的。

• 对关家垴伤亡数字的探讨

可惜他是个极其倔强的人，不吃亏上当就不回头。——这样说一个抗日英雄是不太恭敬，但不得不说，相比起林彪刘伯承陈赓粟裕等将的精细来，他还是有些粗线条。

顺便说一句，他对于老毛的持久战开始还是有抵触的，所谓“攻势防御”，对老毛的持久战论还是修正不少的，故而老毛批之“三分合作”。

“我们部队干部军事水平一般不高，必须亲自经历，才能逐渐积累经验，逐步提高，所以许多别人已犯过的错误总会重犯后才能纠正”。

我觉得彭总之所以要打关家垴之战，除了战略上的考虑（歼敌一个大队以拉大扫荡间隔）、指挥风格（不满足已有成绩、积极扩大战果）、愤怒情绪（途经日军烧杀地区）外，主要是之前彭总没有亲自在一线指挥过对日军的作战，缺乏对日军作战的直观认识，因而低估了日军的战斗力、高估了我军战斗力。

可以参照的是林彪，平型关站前林彪是赞同彭总的运动战的，但亲自指挥平型关之战、亲自见识了日军的战斗力后，就转为赞同主席的游击战了。后来在东北，林彪在初期的多次战斗中亲临前线，要亲自看看美械军的战斗力和作战特点，进而想出了一点两面、三三制。

所以，我想这可能应该成为一条经验：当面对一个新的作战对手或作战模式时，领导亲自到第一线指挥和观察，取得第一手的资料、获得第一手的体验，对于后续实施正确的领导是非常重要的手段。

在《一二九师百团大战总结》中这样描述关家垴战斗经过的，

“关家垴战斗—向我太北三分区黎城地区扫荡之敌，一路五百余（片山旅团坂井大队），辎重民夫四百余，于十月十九日经左会、柳家岩进到石门村以北（洪水镇东 南）之关家垴。我当集中五、六、十旅主力及决死纵队两个团给敌以歼灭的打击。计自三十日四时开始激战，至三十一日拂晓将敌大部歼灭，仅六十余人顽抗待援。 三十一日午援敌两路共千五百余，经大井沟及显王村赶来援救，并有飞机十余架助战。我为避免与敌决战、除以小部队与敌接战外，主力转移心阵地待机再战。此次 共计获敌九二式重机枪二挺、轻机枪四挺、步枪五十余枝，其他军用品甚多，毙敌四百名以上。我军也有伤亡。我十旅长范子侠同志也受伤。”

做为129师百团大战中经历的最大和最艰苦单场战斗，关家垴之战给129师的经验教训是深刻的，在这份总结中，关家垴战斗的痕迹随处可见，

第三、三次反扫荡（三阶段）经验教训

敌寇行动的特点

。。。

5. 攻击每先夺取制高点，或夺取我侧方火力点，以掩护正面攻击。攻击开始运动甚为隐蔽，集中火力突击一点，并采取侧翼包围、迂回。

6．敌防守时，一般较为顽强，夺取制高点（往往均占领两个以上，互为依托，互相策应，如关家垴、西林背）构筑工事，固守待援。

7.敌对土工作业异常注意，无论进攻或防御，均能迅速构筑工事。一般的掩体，均有掩敝部，并有预备阵地。对阵地的选择也较为适当，掩体均筑于棱线后面一二十米达外，以减少火力的杀伤，并筑有消灭死角的工事（附关家垴敌工事构筑图）

（三）对占领野战阵地敌人的进攻

甲、部署上应有梯队配置，并明确规定战斗分界线和进攻目标。主要突击方向应选择敌结合部，或侧翼（如关家垴），便于我隐蔽接近之处。

乙、协同动作

1.各兵团的协同动作一般还差，指挥应求统一

2.步炮协同差，此次关家垴战斗，炮兵已将敌火力压制，步兵不能协同动作，失去冲锋优良的机会。

3.火力组织应求统一。

4.大兵团协同动作一定要求彼此能遵守时间

丙、控制制高点。凡对整个战局有关之高地，或要点，必须控制之，柳树垴之高地失去，影响整个战斗极大。

丁、必须随时注意构筑工事，即使在进攻中也须注意。我军对工具的爱护不够，极宜纠正。

戊、防空设置差。应指定专门的对空射击部队，加强部队的防空教育。

己、冲锋的队形，应是集体的，不应在冲锋发起后中途停止，同时应发扬最后的顽强性。

从129师的总结里，我们不难回想起百团大战第二阶段结束后大将军等人在一片胜利声中敲响的警钟，实事求是的说39年开始的大扩军存在一定的泡沫, 即使是769,772这样的红军团队, 也在老红军成份稀释后战斗力下降, 一大批中层和基层指挥员是抗战开始后参加革命的“知识分子”，他们政治上坚定，但军事上缺乏必要的磨练和经验，各部队中新兵的比例很高，战斗技能不足顽强精神也有欠缺，日军的评语里也有“士无战心”一说，这些缺点在小战斗中尚被掩盖, 但在类似关家垴战斗这样的恶战中则暴露无遗, 甚至影响到战斗进程.

同样俺们也要看到，这份总结中提到的日军优点，譬如迂回包抄和土工作业，后来被土鳖军何等发扬光大，从日后那些被土鳖爆扁的苦逼们的哀鸣中，不难看出他们是如何的销魂。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土鳖们是战争这所学校里的优等生，从这点上来说冈崎们的确是称职的老师。百团大战后瓜瓜爷爷收到大个子的信，信里称决纵25团和38团“表现是好的，和其他老部队一样，能够使指导机关放手使用，完成领导给的任务。”，让瓜瓜爷爷很激动了一番，日后称这两个团打出来了，是决纵里最能打的部队并不是客气话。沧海桑田几十年后，当年攻上关家垴山顶的团队都还完好无缺的保留在解放军的序列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那些血洒关家垴先辈们留下的余荫，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但愿朝阳常照我土，勿忘烈士鲜血满地

很多年后大将军身陷囹圄, 再提起百团大战大将军认为自己犯了两个错误，一是对敌人的战略进攻方向判断有误，发动会战的时间早了，如果再熬半年等日军进攻蒋介石兵力更加分散后效果也许会更好；二是百团大战后期有些蛮干的指挥，寻机歼敌一个大队有些脱离实际，使129师增加了伤亡。对造成这些后果大将军愿意承担责任。

然而大将军随后用了一个“但是”笔锋一转开始为百团大战辩护，并且愤怒的斥责“百团大战的恶意攻击者”，用412老蒋屠杀共产党人来证明“百团大战暴露实力招致敌人报复“之说的荒谬，坚称“百团大战在军事上是打得好的”，“如果当时还不给敌伪以必须和可能的打击，根据地就会变成游击区，我们就不会有近百万正规军，二百万基干民兵，和广阔的解放区。。。”字里行间看得出大将军对一些批评并不是那么服气。

好在刚打完关家垴的那几年里也留下了不少白纸黑字，让俺们后人用不着费脑细胞来猜猜猜，关家垴被迫撤围后的第11天，11月11日大将军签发了一封《动员起来作坚决的反扫荡》电报给贺关聂，并告吕程及陈罗，要求晋西北，晋察冀，冀中乃至山东“集中主力在有利情况下歼灭敌人一至两个大队”，明显关家垴这瓢水还不够凉，大将军的脑袋依然热度高涨，全无一点雄心壮志受到挫败的迹象。

随后《129师百团大战总结》中更是明白无误的表示“因此反扫荡变成了第三阶段作战之中心任务。但敌这种企图遭受了严重的失败，我军是取得了很大的胜利，这个胜利仅拿下面两个战斗可以表现出来”之后列举的第一个战斗便是关家垴。

关家垴战斗中，因为意见与大将军相左要求撤围，被大将军恐吓“要你脑袋“的陈旅长在其1944年的自传里，用诗一般的语言歌颂了根据地人民的反扫荡斗争，“在极度困难之下，我军仍屹立太岳山巅。二十余县仍飘扬着祖国国旗，实行三民主义，真正民主，谁曰我“游而不击”，狗屁胡说，可以休矣！或问，坚持敌后，抑谁之力？民曰，我党我军，结合广大群众，生死与共，在毛泽东旗帜下，朱彭刘邓领导有方，忠于民族，孝于国家，有以致之，谁曰不然？！”

文中陈旅长一一回顾了长生口，神头岭，响堂铺，长乐村和榆社等等这些129师的经典战斗，当然也没有漏掉关家垴，“一月中忽又组织连续的三次“扫荡”，但三次均被我粉碎。有名的关家垴之役，最后结束了反“扫荡”作战。敌一个大队，大部就歼于此，敌尸横陈，遍于山上沟内。战后两月，我因公过此，数百米达外仍须掩鼻而过之。”评价不可谓不高。

看起来华北座谈会之前有关这场战斗的争论似乎并不多，人的脑袋还是跟着屁股的。

老蒋抗战期间接收的德国、苏联、美国军火，只要给土共十分之一，土共杀鬼子的数量就能翻番。

要是再能凑起当时八一大楼里那么一帮兄弟们，就更有趣了。

小时候看的黑白片子革命战争片固然很长志气，八路跑去砰砰两枪打死了鬼子。但是后来知道八路抗战付出的牺牲，更是长志气！

但是国军的牺牲，知道了以后，只觉得惨烈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