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初识东南亚：越，老，马，新，印尼，菲律宾两周掠影 -- 顾剑

教授也就是站在一个安全的所在才我手写我心罢了。

他既不敢在什么都灵的约翰大教堂说破抹布，也不敢在毛、胡、金的纪念堂（馆）里说什么腊肉。当然在列宁的棺材边大概是敢讲的，因为那里变天了嘛！当然以教授的涵养，大抵也是不会讲的，因为在文明人那儿是要表现自己的文明的，君子不出恶声啦。这就是知识分子啊，小儒规规，自以为得计嘛。

其实说腊肉就是说给如你之辈及其同道，你不爽，说明教授没白说，至于其同道，肯定会为其击节的。

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本就无所畏惧，还怕人说！

我在文中说，如果列宁，胡，毛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那么后人为纪念他们而把他们的尸体做成腊肉，是很有反讽意味的事情。我本就是意在讽刺这个把人做成腊肉干的现象。

初识东南亚——越，老，马，新，印尼，菲律宾两周掠影

２。老挝首都万象 Vientian

从河内还剑湖以南的越南航空公司售票处对面，有越航的机场中巴，单程３万盾，车况并不好，但是比打出租３２万盾便宜很多。人坐满了才走，并非定点发车，所以如果航班时间紧的话，千万别坐那个车。

我坐老挝航空公司崭新的客机，从河内飞老挝首都万象。老航只飞三四条国际航线，而且局限于东南亚区域，但飞机都挺新的，而且票价比越航便宜。在降落之前，我从空中看到，整个万象周围一片深绿，郁郁葱葱，象是原始森林。看来，这个城市并不发达，但是原始的森林生态保护得非常好。

万象机场离开市中心只有5公里，机场虽小，里面货币兑换，旅游信息，银行，航空售票处都很齐全。机场没有公交，从出租车调度台买票，相当于7美元，不需要给司机现款，所以不会坑人。万象市内可以用ATM机取当地货币Kip，大约1美元合7-8千Kip的样子，但是据Lonely Planet上说，ATM机取款每笔有相当于70美元的数额上限，且手续费很贵，于是我就用现金兑换了老挝Kip。

其实，老挝游客最多，最漂亮的地方，是古都琅勃拉邦 Luan Prabang，万象曾经在1828年与暹罗（泰国）的战争中，毁于战火。我这次没有去琅勃拉邦，直接奔万象而来。万象，Vientian，好像有很多地方译成“永珍”，不知道这算那门子方言的音译。这座城市看上去比河内落后得多，我住的旅馆就在城里平行的两条东西向大街之一附近，可是即便是这两条大街，入夜也是灯光昏暗，地面凸凹不平，灰土很多，看上去和乡镇差不多。万象城没什么高层建筑，从我的旅馆上主街，接对面有座老挝人民文化宫，看起来高大气派，也很有民族特色。

这是中国无偿援建项目。

老挝街上的果汁摊很好，明码标价，现榨果汁种类非常多，我喝的木瓜汁6千Kip，西番莲汁 Guava7千。所以，老挝的物价真是便宜，我在万象两天，总共才花了相当于30多美元，吃住门票全都在内。

万象城依湄公河Mekong大致呈东西展开，城东一条南北大道修得很气派，大道南头是河边的市中心，以总统府为终点，路上有邮政总局，长途汽车站，最大的购物中心，大道向北出城，中点大约离城1公里半，是一座凯旋门，再向前2公里到尽头，是老挝最重要的国家纪念碑，Pha That Luang寺塔。

凯旋门仿照巴黎凯旋门的样式，矗立在大道中央环岛，可是人家巴黎的星形广场，有地下通道让行人避过“世界上最疯狂的路口”啊，这里行人可是要穿越宽阔的行车道，先跟汽车斗智斗勇一番，才能到达。这座建筑落成于60年代，水泥构成，外表看虽然象是巴黎凯旋门粗劣的仿制品，其实，你看它的细部装饰，还是很有民族风格的。

我其实挺喜欢这座建筑，洋为中用（应该是洋为“老”用吧），从细微处体现“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一理念。不过，显然老挝人自己对它的评价，没我这么高。你看看凯旋门上官方的说明牌，原文最后一句是这样的

From a closer distance, it appears even less impressive, like a monster of concret。“走进细看，它更显平庸，象一座混凝土怪兽”

----有这么给本国名胜写介绍的吗？估计是因为它建成于60年代“反动政权”时代，而今天的老挝是“人民民主共和国”。

走过凯旋门一路向北，街道两边连片使馆区，占地最大，最气派的，是越南大使馆，充分反映出越南对老挝“宗主国”的优越地位。大道尽头的Pha That Luang寺庙，是老挝国家的象征，出现在老挝国徽和钱币上。

这座庙和其他万象的寺庙一样，1828年毁于和暹罗（泰国）的战争，1920年代由法国殖民者重建，但是法国人重建得不是特别忠实原著。最初，老挝古都在琅勃拉邦Luang Prabang，16世纪中期，国王迁都万象，建造这座皇家寺院，按照历史记载，这座寺院秉承中南半岛的佛教习俗，装饰得异常豪华，那时整个塔身用金箔包裹，象缅甸仰光大金塔一样。和泰国的战争之后，这里毁弃，渐渐被人遗忘，被热带丛林吞没。法国人依照古书上的记载重建之后，历届政府迭加修缮，但是主塔塔身绝不可能再包金了，今天，Pat That Luang刷成黄色，远看还有点象纯金的。

这座佛塔周围，有两三座崭新的寺院，看来，目前的老挝政府，真正实行宗教宽容政策，民间信佛者众，在这么贫穷的国家，新修的寺庙建筑如此气派，真是不容易

大家从这两处照片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老挝的寺庙建筑，完全是东南亚本地特色，和越南河内那些中国式庙宇，显然天壤之别。当时我还没有去过吴哥，之后两个月的10月底到那边。柬埔寨和老挝的建筑，文化传统，甚至种族，应该互相更加相似，而越南和中国的文化和种族更近似。

老挝的寺庙非常漂亮，装饰复杂，有时候显得繁琐。这是城里总统府对面的Wat Si Saket寺，有泰国寺庙的建筑风格，因此，1828年暹罗军队占领万象的时候，这是全城唯一未被毁弃的寺庙，也就成了今天整个万象保存下来的最古的寺庙，尽管它在1824年才建成。

这座Wat Si Saket寺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它大殿四周的围廊，大殿的墙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型佛龛，每个佛龛里都有佛像，据寺庙本身的介绍资料，全庙总共有1万零1百多座大小佛像。佛经说，人人皆有佛性，如果能大彻大悟，你也能涅磐成佛，所以，过去现在未来有无穷多佛，大概，这就是一种体现吧？

总统府边上，和Wat Si Saket寺相对，有座Haw Pha Kaeo寺，现在是宗教艺术博物馆。它的大殿并不特别豪华，但是以殿前木柱和窗棂上繁复华丽的木刻著称。最早，1565年建庙的时候，这里供奉老挝王室从琅勃拉邦迁都万象所带来的绿宝石佛像。1779年泰国军队入侵，抢走了佛像，目前仍然供奉在曼谷王宫的玉佛寺Wat Phra Kaew。我在这座寺庙参观的时候，正碰到一对新人在这里拍摄婚纱照。

好了，我知道你记不住那些稀奇古怪的寺院名字，我也记不住，尤其当我不知道这些名字中文音译的时候，就更糊涂。我只再介绍一座寺院，Wat Si Muang，这是我这次在万象见到的，修得最漂亮的一座庙。

大殿内部

这座寺院几乎坐落在城市东郊，沿东西大道从总统府向东还要步行1公里多路。它的大殿，围绕着神坛上的一根石制立柱，用锦缎包裹着，神坛上还有好几尊佛像，供信徒膜拜，据说这根立柱，是万象城市的保佑精灵，我猜想，大概就像我们的城隍那样吧。

万象既然临湄公河，自然要走上堤坝沿河散散步。总统府背后这一段河堤修得很高，非常适合散步，沿河风景倒是一般。在堤坝和总统府之间，有个广场，广场上有一位老挝近代国王立像

你看，是不是姿势特别僵硬？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僵化的纪念像，比四千年前古埃及时代的法老像还不自然。总统府离开湄公河岸100米，而湄公河对岸，就是泰国。我想，这是世界上总统府和首都离开边界线最近的国家了吧？怪不得历史上老挝一和泰国打仗，就被泰国攻占首都，把首都摆在边界上，根本就没有防御纵深嘛。

我在万象呆了两天，第二天傍晚，坐三轮小摩托从市中心去机场，搭乘亚洲航空的班机，前往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Tuk-tuk的司机开价5万Kit，我没费什么周折讲到2万5，其实我知道应该还能降下来更多，机场只在5公里外，我又只有一个人一只小拉杆箱，不过我也懒得讲价钱，多多少少不外乎是1美元的事情，差不多就好了，大家都高兴。那么索性不还价，就付5万呢？ 这Tuk-tuk的车费和出租车一模一样，狮子大张口也太过分了，我心理又不平衡。

----看见了吗？这就是在发展中国家讨价还价的困境：其实也不在乎那点钱，就是吃亏上当被人骗的感觉不好受。你在穷国讨价还价半天，可能车费降下来3美元5美元，在欧洲北美不用讲价，坐上出租轻轻易易一段很短的路，可能就应该收你30-50美元。你更倾向于何者？反正我倾向于后者。我的确有朋友非常能砍价的，其实也未必就财迷那几个钱，主要是和人斗智斗勇，战而胜之的感觉特别好，“与人斗争，其乐无穷”嘛。

至于我自己？我宁愿避免那种场合。

（未完待续）

死者为大，总是中华文化中比较文明的一点吧。

你可以攻击他的言论，他的政策，他的所作所为。但是攻击到他的遗体，未免有些下作。

如何处理先辈的遗体，是入土，是火化，是放入水晶棺，都是后人希望有个凭吊的地方，是后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你攻击这种方式是腊肉，想来也不介意别人称自己的骨灰是无机肥了，不知你的子女，对这样的称呼会是什么感觉。

．．．．．　就是楼上说的　有文化没素质

您的子女要是也不介意，那真是唯物到了没感情的一家了。

北美的Hopi和Navajo同出一源。但Navajo自从西班牙人引进马匹之后，就选择了游牧生活，成了马背上的民族，成为继续保留农耕文化的Hopi的死敌。

东南亚的大多数民族都源于中国南方，大批南下后替代了土著的东南亚小黑人Negrito。他们关于民族大迁徙的传说和从语言学发展推理出来的民族大迁徙现在基本上已经被现代人类基因学所证实。

文化上，东南亚唯有越南（其实是北越，因为越南南方是最近两三百多年才被越南北方的王朝征服）是受传统中华文化影响的。

其他部分都是受三哥的辉煌文化所影响。连马来亚和印尼群岛原来也是印度教大本营，后来也是在三哥穆斯林的影响下才成为穆斯林国度。

直到明初永乐年间，中华文化的影响仅仅限于中原军队所能到达过的地方(还不到现在的越南中部）。越南中南部的占城还是受印度文化影响的国家。而明军撤退的50年以后，越南后黎王朝的黎聖宗才攻占现今越南中南部的占城。越南一直到法国人来到的前夜才把越南的疆土发展到西贡所在的湄公河三角洲。

老挝的主体民族佬族，和泰国的泰族(小泰)，中国的傣族，缅甸的掸族，印度东北阿萨姆邦的阿豪姆人都是大泰族的一部分。中国的壮族也是Tai语民族。

文化上来说，老挝，泰国当然还有柬埔寨，都是受更早的柬埔寨的吴哥文明所影响。 但柬埔寨的主体民族高棉人和更晚从中国南方迁徙到中南半岛的大泰族是不同语系的。

教授说的固然很坦诚，但是从历史的角度来讲再伟大的人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这几位恐怕都因为各种深刻的历史社会原因而被保留。就象早年美国也不能完全免俗，还是搞了碑啊，山啊什么的。

对所有的唯物主义者而言，我想保不保留不是本质的问题，怎么评价也不是问题，如何实践才是真正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我到是很欣赏教授对死亡的态度。对于任何自诩为唯物者的人，或者相信马克思理论的人来说，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一种实践。 但是，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对于一个唯物主义者，什么死后哀荣，那都是做给活人看的。一个真正的政治家，他活着的时候关心的，首先是在现世，他的政治路线能不能实行，其次，是今后将来（也包括他本人死后），他的政治路线能不能延续。

就死亡本身来说，你我死后，其实都是一堆有机肥而已，这有什么可以避讳的？如果我的子女要避讳这些，我首先就不屑他们。不用说唯物主义者，就是唯心主义者，就是佛教，不也说皮囊色相都是空的么？

现在，大家品出点世事的讽刺意味了么：你我死后都是一堆有机肥，化灰化土而已，非常正常，而列宁，胡，毛这样的大政治家，（相信是违背他们生前 的本意），死后被做成了腊肉，这才是不正常的。

可是即便做成了腊肉，他们身后，政治路线反而没有延续下去。周恩来甚至遗嘱把自己的骨灰都撒掉了，真正叫灰飞烟灭，墓也不留，他的政治路线，延续得反而比毛长久。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有黑色幽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