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第十七章:激情冲动的十年岁月(一) -- 老孙头
大桥局头号“走资派” 的忠实保镖
一、对待金钱的态度
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底,我将郑州留守处,三结合领导班子组建完成,(有领导干部,军代表,造反派代表)开完成立大会后。匆匆忙忙赶回武汉,将我郑州工作情况,向局筹委会办公室,姓顾一位女同志作了祥细汇报。听完我汇报后,她对我独自一人处理,郑州留守处问题感到十分满意,并表示一定会向局领导反映。我把准备好了的报销单给他签完字后,他递给我一张三十元钱生活补贴单,要我到局工会刘俊英主任那里领款。我进工厂快满三年,而当时的工资仅有二十八元。但我看到这笔唾手可得,比我一月工资还要高的补助款,我丝毫没有半点惊喜,而是感到意外。无以适从很温和对她讲:“我们革命造反派一定严格要求自已,决不可找任何借口搞特殊,再说我出差有补帖。自已一不喝酒,二不吃烟,补帖的钱足够我生活费,所以我决不能接收此钱。顾讲:“这不是特别照顾你, 你是沾了局机关人均生活水平的光,局机关如生活不足三十元的人, 都是这种政策况且你还有一个老父亲。”我讲:“此钱我是绝不会要的,谢谢你们关爱” 顾当时对我此举感到万份惊讶!并讲:“小孙你确实了不起, 局领导在基层,单点一将调你来, 确实没有看错人。有多少人爱钱如命,不惜手段,千方百计找借口要补助,而你完全应当得到的补助,却坚持不要太了不起。你郑州之行把那里工作处理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好, 真让我们感到意外。正因为你年青,办事稳重, 有能力, 局领导摧你急回汉, 是因为又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干。”
前几天三桥处派人将宋次中局长揪到三桥处批判,当时又没有合适人选一同去, 人被揪走又感到很不安。宋次中不但年龄大,血压又非常高, 批判宋局长我们都没有什么意见, 就是怕他们掌握不好政策出问题。派你去完成两件事:一是监督三桥处造反派,坚决按党的政策办事, 保证宋次中局长的人身安全;二是收集有关宋次中有价值的材料带回。三桥处在湖北枝江, 你如没有意见我明天派人卖船票, 后天你立即准备去枝江, 下船后会有人接你。”我讲:“没有意见, 我也明白此行任务责任, 请你们放心我到后保证万无一失, 将宋次中毫毛不损完璧归赵。” 顾又对我讲:“小孙,晚上你好好想想,到外面开支要多一些,如你愿意明天到工会,领那三十元钱也不是搞特殊”。
晚上我在床上反复思考,文革运动刚开始,就批判资产阶级法权,《四人邦黑笔杆子》张春桥有一文这样写到:资产阶级法权,就象一块“臭豆腐”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很香,有一批人利用手中权力,一心一意建立自己的安乐窝,不愿跟伟大领袖毛主席继续革命,所以伟大领袖毛主席才发动这次文革运动。我是文革运动急先锋和骨干,才能走进大桥局机关,如果没有文革运动我在工厂上班,谁又会主动给我一次,超过一个月工资的补助。如果我拿了这三十元钱,不是利用手中一点点权力,为已谋私利又是什么?所以我不但没有后悔,反尔觉得自已做得对,我不但这次没有拿,后来又有二次出差回来,姓顾的也要给我补助也没有领。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就是要追求做毛主席所期望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碎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所以我从来没有为此事后悔过一次。
第二天早上,局机关派专车送我到汉口码头,我登上了武汉到上海,当时“东方红”最新豪华轮船。此时年青的我心潮无比激动,这是我第一次乘坐轮船旅游,不但是免费,又能带薪,带补帖而且还是二等舱。还能到建桥工地长长眼界和增长建桥知识, 更能广交一些朋友,那种无比幸福的自豪感,油然而起。
当天我还是穿着去郑州的那一套服装, 里面有铜扣子铁路服、外面披着印有“大桥局”三个大字棉短大衣。虽然当时已进入冬季,那天娇阳当头,万里晴空,天气特别好。我喜悦的心情,更比当天娇阳更明媚。我找到自已二等舱床位,就马上重返船的甲板上,遥望对岸风景, 同时也注意上下船的乘客。
轮船不知在何时,哪个码头上来一批年青及中壮年男女农民, 他们臂上背着被子,手拿着扁担、铁掀、撮箕, 好象刚参加完水利建设,他们上船后都紧靠在四等舱, 有些人一边交谈一面在吸烟,有些人在闭目养身,好多人没多久不知不觉睡着了。看到他们那样辛苦之壮,疲劳之态联想自已三年前,在农村放牛, 在生产队当农民,在雪地里收割蔬菜,一件件,一幕幕浮现眼前 。我多么感谢共产党, 毛主席好政策, 让我一个农村放牛娃,成长为一员有觉悟有技术的大桥建设者,才使我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人生。如果不能进工厂,与船上男女农民命运也会有过之无不及。我还特别感谢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领导文革运动,将我推上政治斗争,路线斗争风囗浪尖,经风雨,见世面,才使我有这样年青革命人生的经历。船不知是白天什么时候到达监利码头, 我站在甲板上,目送这批年青男女农民下船,同时我又十分关注上船的新乘客。
此时有位身高大约一米六以上, 年龄在十六岁左右小女孩, 扎着一对又粗又长的黑辨子,很快吸引了我的眼球,从辨子开始注视她全身。此时正好她一侧身朝船上观望,见到我双眼注视着她,她也对视着我, 俩人双眼同视对方后, 我发现了她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感到很不好意思。马上底下头转入沉思,红卫兵在全国破“四旧”,“立四新”运动中, 所有女人的辨子全剪掉, 怎么会出现“漏网之鱼”。抱有不可思议的好奇之感,压根没有产生欣赏女孩貌美的思想,更没生恋爱之心。所以我感到不自在,马上转身向船头走了二十多步,眼神很快转移到岸上风景处。
轮船开动不到十分钟,那位长辨子小女孩与我对面而立。并马上问我:“你真是铁路工人吗?” 我笑着点点头,她又讲:“你真荣幸这年青就参加了工作”。我还是笑着没有回答她。她又指着我胸前佩带武汉‘钢工总’胸章时讲:“你们武汉‘钢工总’真了不起,不仅北京支持你们,全国都支持你们,你们武汉革命造反派,一下成为全国学习榜样。你能把‘钢工总’胸章送给我作一个纪念吗?我有一个‘钢工总’胸章, 一定会感到很骄傲自豪的” 。 当时我佩“钢工总”胸章也有自豪感。所以我摇着头对她讲:“对不起,我也只有一个,不会送人的”。她满怀成功信心向我开口,我用对不起来拒接她,她顿时感到失望又找不到与我继续沟通的言辞,很不甘心的低着头转身离我而去。我毫不在意她的来去,也丝毫未考虑她离我而去此时是何等感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想好了,带着必胜信心,作好充份准备又出现在我面前。一见面就指责我:“你好小气!你回武汉再搞一个‘钢工总’胸章,不是易如反掌吗?我失去这次机会就比登天还难”。她一边说一边就勇敢动手摘取我 ‘钢工总’胸章。她突然的言举使我无法适从,我实在不情愿又根本无法无力阻挡,一个年青而貌美小姑娘的举动,眼巴巴的被她强行‘打劫’抢走我心爱之物。她‘打劫’成功后心花怒放,又蹦,又跳,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郎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的小曲离我而去。而我站在那里无可奈何,就像被战败了的新士兵沉默不语。
轮船就要到前面一站,湖南岳阳码头靠岸,她又出现在我的面前笑嘻嘻对我讲:“看样子我抢了你的心爱之物,你心中还不高兴,你实在不愿意送给我,我还给你好了”。边说边伸出手做出还给我的样子,我信以为真也伸出手去接,谁知她的手放在我手掌上,很有一会就是不张开手指,随后她又象一个获胜者,笑着转头跑掉了,消失在乘客之中。
后来轮船广播讲:“下一站是湖南岳阳码头,请下船乘客作好准备。”刚听完广播那位天真,活拨小姑娘又再现在我眼前,这次她一反常态,右手臂靠在甲板围栏上,手掌托着脸,双眼温情看着我,笑喜喜又认真的讲:“这次因放假,随母亲到岳阳走亲戚,该死的轮船为什么马上就要靠岸了,我是特意来谢谢你送给我的‘钢工总’胸章。我会好好保留,看到它就会想起你这个小气鬼”。说完递给我一张纸条。并对我讲;“我家住在昆明,是昆明十七女中的高中学生,也参加了造反派组织,我回到昆明,最大心愿和希望能见到你给我的信,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战友,更希望能成为好朋友”。
这时她母亲注意到她又与我这个佰生小青年恋恋不舍亲密接触非常生气,高声摧她快下船,她才开始转头而不转身,十分生气的看了她母亲一眼。她母亲又急了高喊她:“快点,船马上要开了!”。她还是把她母亲的叫唤当耳边风,也不顾她母亲在她身旁高喊。才开始慢慢转身,目不转睛的期望着我,希望此时此刻我能伸出对她友爱的手,与她握手而别。我倒像一个不懂情理的木头人,没有半点反应,当她刚离我不到十步,就向我频频招手告别。美丽可爱小姑娘的热情,真情,勇敢行为感染我全身,此时才体会到就要与她离别,自已多少也产生念念不舍之感。我急忙赶到轮船上岸一侧,不由自主的高扬起手来,向她作最后的告别,她见到我向她挥手,更加激动立刻跑到最高处,垫起脚尖向我兴奋招手,直到看不见对方踪影才放下。
随后拿出她递给我纸条看,上面写有昆明市第十七女子中学秦某某,希望回校后能见到你的第一封信,衷心希望我们成为好朋友。这是我二十岁,有生以来收到第一个女孩给我的纸条,所以我一直记意犹新。但我当时满脑子追求是我崇高的信仰,我的革命人生,是誓死紧跟毛主席,誓死将文革运动进行到底!不获全胜,绝不罢休。绝不会有另一种思想和力量,包括金钱,权力,荣誉及美女,分散我的一点精力,能将我引向另一个思路,引向另一个目的地。我到三桥处后“闲得发慌”的时候,我也没有给她提笔写过信。
船顺利到达枝江,我下船后很快与三桥造反派新战友见面,在车上他们对我讲:“上星期我们也是在这个码头,将局头号走资派宋次中揪到工地,当时码头两旁,写着打倒走资派宋次中大标语。宋次中高大身材,满面红光,当时披着一件将军服军大衣,威风的不得了,一上岸被造反派立即脱下,马上再由二名造反派左右押着上岸。头上带上走资派高帽子,胸前挂着走资派牌子,当时轮船上所有乘客都围在甲板上,上下船乘客为了看热闹脚步都放慢了。岸上也有我们安排好十几人,高呼“打倒走资派宋次中”口号!有的人一边举手喊口号,一边将喊完口号后高举起拳头朝宋次中打出,此时宋次中不但没有缩头,反尔更加昂起头挺起胸,”。我赶紧问:“打得狠不狠,宋受伤了没有。”他们告诉我:“因为大家对宋局长不了解,文革期间没有仇恨,只想做打他之状来打他威风。”听完他们讲完话,我的心才安定下来,并对他们讲:“宋局长对文革运动没有什么敌视,造反派也没有仇视。”
车行不到十几分钟,接我的造反派对我讲;“桥处造反派一号头袁司令,在办公室等着接见我,并准备晚饭为你接风。” 我讲:“吃饭是小事,必须一到桥处先见到宋次中方可”。他们知道我是“钢工总”大桥兵团办公室的人,也不好为难我。车进了三桥处工地大门,有人下车向他们头头传达我的想法。车直奔走资派宋次中住房处,我刚下车见到房门左则写着“打倒大桥局头号走资派宋次中!”大标语,右则写着“打倒三桥处走资派陈书梅大标语!”。我进门后见到大桥局头号走资派宋次中。
宋次中何许人也:山东人,身高一米七七左右,是个典型山东大汉。五五年为了建没武汉长江大桥,从部队调到大桥局。任党委书记兼局长,与武汉市副市长级别相当。我见宋次中局长时讲:“我姓孙是从桥机厂调到局兵团,是专门来监护你的人,我马上要见桥处的头,回来后我们再详谈。” 说完才放心离他而去。
我见到宋局长安然自若,不安的心才得以放下,当车开往三桥处司令部时,我细心观察到工人及民工宿舍,当时以自力更生,坚苦奋斗,奋发图强,勤俭创业精神,多数墙都是用竹片和泥巴垒起来的,当时叫“干打垒” ,上面多数是用石棉瓦盖着,一排排房屋只有两米多高。三桥处司令部是原处长及工程技术人员办公室,这排房屋是用红砖红瓦建成的。司令部就在这排房屋办公。
三桥处造反派头姓袁,江苏人,三十出头,身材微瘦,身高约一七三左右,五八年进大桥局,一直在三桥处工作。我很自信走进办公室,在坐有十几人立即起身,袁司令穿着一件兰色长棉大衣,连忙起身与我一面握手一面讲:“想不到我们局‘钢工总’兵团办公室主任竟然如此年青” 我讲:“我是一个专门跑跑腿,办事的一小兵而已” 袁讲:“你还很谦虚,你人未到我们就从局机关的电话,了解到你的经历和身份,不错!不错!你年青有为,将来前途一定远大。”袁讲完话就向我介绍在坐所有人,我与在坐所有人一一握手后,袁司令要我坐在他旁边。
刚坐下大家开始向我提问:“你从武汉来,对全国及我局文革运动是怎样看法,如何评价运动发展?”他们为什么这快提问,我想必定是有预谋的,我一定要回答好他们所有提问。我讲:“现在全国及我局整个运动形势,比我们想象都好,好得超出我们意料。在‘七二零’以前,我们经历惺风血雨白色恐怖围剿,在残酷斗争中我们形成核心,为我们建立强有力的领导班子打下良好基础。‘七二零’后权力悬在真空,我们不用抢也不用夺,自然旁落在我们革命造反派手中,这是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大好形势。大桥局以建立‘革命委员会’筹备领导小组,我个人估计半年后,局‘革命委员会’必定成立,新的红色政权取代替旧的政权,新生力量从此走向新时期政治舞台。这就是历史潮流,这个潮流已经形成,气势必然越来越大。目前的整个形势正如伟大领袖毛主席所指出那样:“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整个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有人马上提问:“你能具体谈谈你对局里宋、方、代有怎样看法。”我讲:“在前期夺权斗争中,我未参入任何级别夺权的事,但我们厂有造反派参加局夺权斗争,后来他们告诉我夺权内幕,在造反派夺权前,局保守派也想夺权,宋次中局长不理会他们,没有将公章交给他们,直到后来造反派夺权时,还与他们周旋,从晚上开始到第二天早上,宋次中才被迫把公章交给造反派。
‘七二零’前,桥机厂造反派喊口号是打倒宋、方、代!。‘七二零’后口号变成打倒方、宋、代!。左右局机关及在汉文革运动主力在桥机厂,桥机厂造反派改变口号也是非常有道理的。方毅后来在武汉军区,武汉人武部扶植下,登上伪抓办主任宝座。方毅在汉及全局一手制造反对文革运动,他才是制造白色恐怖,疯狂镇压全局造反派的罪魁祸首。宋次中对文革运动也不理解,但他明白把权该交给谁,不该交给谁,也反应了他对造反派革命性多少有些认同。代树芬是政治主任就无关紧要,以上是我个人看法和理解,并不代表局兵团。”
有人又提问:“我们当前主要任务是什么?”这个问题毛主席再三告知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这是目前重中之重,没有团结,哪来的力量。武汉‘钢派’与‘新派’之争还很激烈。我主持兵团办公室工作时,接到武汉‘钢工总’作战部,要我们带人带抢去攻打‘新派’的电话。我已把手抢带到身上,准备打电话通知桥机厂保卫队参战。就在准备打电话一瞬间,觉得不对劲,马上放下电话,没有去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现在我们不但要加强革命造反派内部团结。还要正确对待站错队的广大群众,要广泛把他们团结起来,总之团结人越多,力量就越大。”
“毛主席还告诉革命造反派:“要正确地对待受蒙蔽的群众。对受蒙蔽的群众,不能压,主要是做好思想政治工作。”这个问题听起来很轻松,认真落实,执行起来就也简单,总之解决不好我们会犯大错。在这个问题上本人有深刻体会,‘七二零’后我们返回工厂,有许多造反派对站错队的人,总是趾高气扬,不是吹胡子就是登眼睛,尾巴已翘上天,总认为自已了不起,总认为自已最革命,轻视,仇视那些站错队的广大党员及老工人。我当时是二百多人车间一号头,从来不敢在站错队,广大工人师傅面前有一点神气的表现,见到他们时就是一个学徒工,如同见到自已师长,总是发自内心对他们所有人,非常有礼貌而又亲切的叫他们:“张师傅长,”“李师傅短。”每当他们谈到自己站错队,感到对不起毛主席时。我总是不让他们再讲下去,并告诉他们毛主席都讲了:“站队,站错了,站过来就好了。”所以我同他们所有的人,关系确实很不错,他们都很支持我这个小青年的工作。我在车间当头很开心,抓革命促生产很有起色,局机关调我到兵团去工作,我迟迟不肯到位,与这些人支持我工阼有很大关系,有我在他们会多些安全感。”
有人提“如何对待干部,我们该怎样做?”我答道:“毛主席讲,‘绝大多数的干部都是好的不好的是极少数。对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要整的,但是,他们是一小撮’。我对毛主席最新指示,记得比较深,理解执行中也是经历一段艰难曲折过程,其中也有些深刻实践及个人体会。”
现在谈谈自己看法和体会:“如何对待,解放干部问题,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文革初期,我们为了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将文革运动进行到底,高举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大旗,与他们进行你死我亡斗争。有多少战友被他们整得死去活来,有多少人又被他们活活打死。又有多少人被他们打断腿,打断手臂成为终生残废,现在战友的血迹还未干。我们不对他们以牙还牙,不向他们讨还血债,就算正确对待他们了,就是对他们宽宏大量了。现在要我们解放他们,我同大多数人一样肯定会讲‘呸,没门!。’站在一个普通群众立场上,我与他们想法决无二样。我在局机关批斗方毅(副局长)大会上,为了给被打死、打伤、打残的战友报仇,泄恨,我用武装皮带狠狠打了他两下,还觉得不解恨。
上个月初,我被派到郑州一桥处留守处,是为了解决那里的安定和大联合问题。当时局领导给我打过两次电话,要求我一定要解决好这个问题,这是毛主席一再强调,一再关心的大事。我用了二十多天时间,不但解决了那里大联合问题,并且解放了干部,还一步到位组建了那里三结合领导班子。我为什么一反常态,若变成另一种人,这也可能是因为地位变了,责任也大了,看问题和处理问题方法也产生质的变化。这方面我也有一点实践的体会,和大家随意谈谈。
在组建三结合领导班子,最难的是怎样用毛主席最新最高指示,统一造反派头头们思想认识,当时我组织他们反复学习毛主席最新对干部指示。他们并没有在意我的目的。一旦提出解放那里一把手,造反派头们个个都不买帐,在会上还公开与我顶牛。他们有的认为我太年青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有的公开怀疑我,是否是真正革命造反派。但我非常理解他们,向他们公开讲述我造反经历,运动初期矛头直指厂党委书记,‘二月逆流’车间组织大字报围剿我一人,还组织全厂干部,工人参观。我没有屈服,没有低下装满‘革命无罪,造反有理’高昂的头。用武装皮带打方毅的人是我。他们听完我的讲话,就不怀疑我造反派的立场。我又讲:“有些干部为新中国成立,是立下汗马功劳的,有些干部十七年为革命,为我国桥梁建设作出一定贡献也不能否定。他们主要错误在文革初期,先是不理解,后来又害怕,最后公开对着干,犯了严重路线错误。大家怕他们上台报复咱们,这种想法无可非议。我们跟毛主席参加文革运动,都作了五不怕:‘不怕坐牢,不怕杀头,党员不怕开除党藉,不怕老婆离婚,不怕孩子改姓’的思想准备。有人又公开顶我:“你单身一人,当然什么都不怕。我讲:“落实干部政策,不是单身不单身的问题,对落实毛主席指示态度问题。林副统帅讲:‘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执行过程中加深理解。’我们不执行,将来解放军执行了,我们更被动。留守处一把手是一个小干部,我找他谈过话也严肃批判他,前段所犯路线错误的严重性,他认错态度又十分城恳。再说这样个小干部根本带不上‘走资派’的大帽子,我们现主动解放他,只会对我们有益。”我们斗气不肯解放,将来解放军定会解放,我们更会被动。为解放这个小干部,我们反反复复进行一个多星期,学习,讨论,辩论会,大家统一思想,给足了我面子,让我完成了自己任务。
目前一定要搞好革命造反派内部大团结、大联合;正确对待站错队群众;解放干部三个大问题。这是我们当前首要问题,也是毛主席一再关心担心的大问题。最近伟大领袖毛主席非常明确,一针见血指出:“要告诉革命造反派头头们和红卫兵小将们,现在正是他们有可能犯错误的时候。”这三个大问题一定要解决好,否则昙花一现人物必然是我们。”
有人还想提问,袁司令对我谈话总体很欣赏,就是对解放干部问题谈话,略有不同感,就起身对大家讲:“大家只顾讲话时间不早了,请大家陪孙主任一同到食堂吃饭。”
到食堂吃饭非常简朴,在吃饭时有位武汉人是三处技术员,比我长五,六岁与我交谈很久,后来我们成了很好朋友。晚上吃完饭我要求与宋次中同舍,回到宋次中住舍,看到宋次中正在洗脸,他连忙起身与我打招呼,要我在他床上随意坐。不一会来人对我讲:“袁司令说今后你睡这里,我们监护人撤走。”我当天感到很累,洗完后上床同宋局长打个招呼就睡觉了。
第二天,我同宋局长一同到食堂吃早饭,回到宿舍就开始交谈。我的到来,多少给宋局长增添几份恐惧,因为在汉批斗方毅(副局长)我用武装带殴打方毅,在汉全局都传开了,我想宋局长已略有所闻。为了打破宋次中对我的敌意,我问:“宋局长你原来见过我吗?”宋的记意确实好得惊人!宋不假思索回答讲:“不但见过一面,而且对你印象极深,是在六六年底,我派工作组到你们工厂。工作组组长于障东,第一次在全厂职工大会讲话说:“全厂老的不懂事,小的也不懂事,男的不懂事,女的也不懂事” 遭到全厂各派反对,那天下着大雪,我到你们厂给于障东组长擦完屁股。车刚出厂往回家路上走,看见一个小青年用手拦我小车,司机不想停车,是我叫司机停车,带你到汉阳钟家村。”我讲:“那天下着大雪,又不见公交车,我急着想回家。看到您局长小车开来,抱着不太可能的希望招招手,谁知小车马上停在我身边,这件事我一直也记意犹新。”
宋局长不好提我打人的事,我也没有提这不光采的事。接着我对宋局长讲:“宋局长你的问题没有下结论,我这次来局里领导向我作了交待:“您年龄又大,血压又太高,对内可以讲我是来保护您,对外是监视您。”我们俩在一起,我可以叫你宋局长,如有外人,我的态度会根椐当时的情形而变,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更有利保护你,希望你能理解我。”宋讲:“我会理解你的。”我又关心的问。“宋局长您来桥处快一星期,他们批斗您几次,打过您没有?”宋讲:“他们一次也没有批斗我,就是当天下轮船,他们呼喊口号打倒我,有人将拳头落在我身上,我不但没有缩头,反尔将头昂得更高,我是经历多少枪林弹雨过来的人,怎么会缩头,后来我就在这里,就无人管无人问。”我讲:“宋局长,您下轮船所有的情况,一上车就有人告诉我了。”
当天下午约四点多钟,三桥处姓张的年青技术员也来了,张技术员身高不超一米七一,微胖。他进门就笑着讲:“我是专门来拜访武汉老乡的”。刚坐一会对我讲:“我是来请老乡,到我那里去吃饭的”。我讲:“我到你那里吃饭,老宋怎么办”。张讲:“这事好办,我虽然不是头,但与头们打个招呼还是可以的,我们将昨天监护人叫来,执行任务不就行了吗?”我同张技术员一同到他单人缩舍刚坐下来,张技术员先作自我介绍。他讲:“他家在武汉大学院内,父亲是武大教授,他是湖南铁道学院毕业,分配在三桥处有一年多。”接着他又讲:“自已也是造反派的观点,但从不参加造反派政治活动,只参加造反派文艺活动,同造反派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昨天听到你的讲话,我认为你是一个很有头脑的青年人,你的一些实践我非常敬佩,将来你一定有所作为,前途远大,我很喜欢有政治头脑,有政治见解的青年人。我们三桥处难找到一个象你这样年青造反派,他们只知冲冲杀杀,以打人斗狠逞英雄,没有半点政治头脑。”后来张技术员开始用煤气炉做饭,我边吃饭,边问张结婚没有,张讲:“谈了一个是孝感邮局发电报的”,也将女友像片给我看,并详细介绍他们见面实情。张又问我:“谈了女朋友没有?”我讲:“有女孩想与我交往,但我装着不懂事,因为我现在还是一个学徒工资,自已顾不了自已,所以目前不想谈此事。”后来问张叫什么名,才知他叫张基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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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生意上有些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写,拖了这么久,对不住大家了,但我一定会坚持写完,这也是我个人的一个心愿!再次谢谢大家阅读!
对每个人的身高估计都精确到厘米。
读贴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