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人鬼情未了-意淫宝典《聊斋》赏析 -- 天马行空
就往外国人身上推。外国人的事吗,就都恍然大悟了
蒲老先生也这样,不好说圆的事都推给神仙。你这里还
真相应该是这样的,...
天马兄,认真你就输了。连日本人都“恍然大悟”的事...
正好前一段时间,BTV“书香北京”在推荐张绍刚的《无聊斋》,老萨做嘉宾。不知道天马兄计划写的《聊斋》赏析 和《无聊斋》共有多少相同的聊斋故事?相同部分可以对比着看,不同作者对同一故事的不同角度欣赏。
王子安
一员官
镜听
耿十八
画皮
沂水秀才
阿宝
富翁
李八缸
九山王
毛狐
阿纤
祝翁
三生
也是一生
参数变化,作者,声望:1;铢钱:0。你,乐善:1;铢钱:3。本帖花:1
兄弟在国内,很长一段时间上西西河都不方便,更兼谋生艰难,所以这一两年来没怎么到西西河逛。
长久不下河,很高兴见到兄台、早生华发兄、胡一刀兄、总统兄几位老面孔,也很高兴见到很多新面孔,希望西西河流量越来越大。
我本来也记得是马骏的,在上班的时候写这篇短文,不敢拿书出来看,结果被一个网络版本误导,下班之后也忘记拿书本来核对。
当权者喜欢利用信息不对称忽悠人,有些事情人为穿凿的痕迹很明显,但就被他们忽悠得好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样。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西游记》中泾河龙王之死,明明是死于一场阴谋,莫名其妙地死后,一翻生死簿,上面竟然记载着他命中注定死于魏人曹之手。就因为“命中注定”四个字,导致泾河龙王没法翻案。历史上象这样的泾河龙王案这样的葫芦案,当然不会是孤例,还前有古人,后有来者。
酆都县城外有一深不可测的洞穴,传说直接通到阎罗殿。按故老相传,阎王殿的刑具要凡间提供。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否属实,反正每隔一段时间,洞口就会扔出一些破旧的狱具来。当地的官员把新的刑具放在洞口,过了一个晚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朝时,有个御史华某在酆都公干,听别人说起这事,压根儿就不相信。阎王殿是天庭的全额财政拔款单位,没理由还要凡间捐助的啊?难道阎王挪动公款,把买刑具的专项经费都贪污了?还是酆都县的官员巧立名目,借机向老百姓乱收费?
为了把这件事弄清楚,华工决定亲入洞穴,调查个水落石出。华某带着两个随从,手持蜡烛,从洞口而入。行了很长一段路程,真的到了阴间。阴间的官员见到华某到来,就说:“你果然到来了啊,我们这里早就为你准备好位子了”。华某听了,吃惊非浅,马上就想退缩。阴间的官拿出生死簿来和华某确认,上面确实写着某年某日,华某到阴间工作,日子丝毫不差。也就是说,华某到阴间来,这是天意,他现在是回不去的了。华某想到家中老母年迈、娇妻可爱,幼子未成人,实在后悔自己没事找事,导致踏上了黄泉路。然而,阴间的红头文件留他下来,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就在华某彷徨忏悔之际,有个金甲神人捧来一道圣旨,大赦幽冥。阴间的众官告诉他,如果他不想留下来,可以回去了。华某当然走得比兔子还要快,但是一走出地府,就进入黑茫茫的地洞,完全迷了路。正在进退不得之际,来了一个神人,告诉他念佛经能出去。华某只记得《金刚经》,就合掌念了起来,面前顿时有一线光明,照亮了前面的路。每当有记不起来的句子时,眼前就马上黑了下来,想起后再念出来,又现光明。如此边走边念,他终于走出闪动,那两个随从却不知下落了。
阴间的红头文件原来以天意说事,绝无通融的余地,把华某吓得半死,但忽然来了一道大赦幽冥的圣旨,那“天意”马上就变得不值一文了。其实这种现象在人间也是常见,基层政府出了不情理的红头文件,你跟它争辩,它说文件已经出来,为了维护领导的权威,就算天掉下来也不能修改。忽然有个上级领导觉得这文件不对,另外发文它马上改得比变色龙还要快。所以说,红头文件这玩意儿,说真也很真,说假也很假。
不过,也有还另有真相,阴间的红头文件就值得怀疑,所谓的大赦幽冥也未必是真的。要不然,怎么让华某回来,那两个随后却下落不明呢?那两个随从被留在阴间,显然就是用来沙鸡骇猴:看你还敢不敢再查我的账?
看西天为了拓展市场,让华某念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阴间为了警告一些不知天高地厚凡人,故意演出这样一场戏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有些地方搞的所谓政府接待日,在某一个特定的日子,政府的一些部门开放,让大家参观参观,从而达到职能部门和普通民众互动的目的,让老百姓知道民主专政的威力。这政府接待日当然不是今人的新发明,于古有之。据聊斋记载,阴间早就有类似的开放日,可靠的起码已经有几百年历史。有时候审问一些大案要案,阴间向人间开方,有时候审问一些鸡毛蒜皮这样的案子,也会向人间开放。显然,阴间是选一些典型的案子有计划、有目的地向人间开放的,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人间承认阴间的权威。否则,人类在凡间犯罪尽管会在阴间受到清算,但大家都眼看不见,耳听不到,当然不会对阴间有任何畏惧。
阴间开放公审的案子,最著名的莫过于审理曹操一案。曹阿瞒生前无比风光,死后却被整得很惨(关羽恰好和他相反),公开他的案子当然最有教育意义。不过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打死老虎,倒让天马想起鲁迅嘲笑当时文人的一段文字:没事就赞一通孔明,骂一番秦桧,这绝对不会错。况且秦太师的党羽现在半个全无,不会有任何风险。
据《阎王》一文记载,莱芜县秀才李中之,是参加公审曹操的审判员之一,为人刚直不阿(废话,外聘审判员当然要刚直不阿,如果实在做不到,起码要装出刚直不阿的样子)。他不定时会昏死一次,如僵尸一般,三四天后才醒过来。人们都知道,他这样就是到黄泉路上走一遭了(如果现在的人分析,一定认为是患有羊颠疯,而且病情严重)。别人问他在阴间所见,他总是守口如瓶,不曾泄露半点(没有尽参加开放日人员的责任)。
万幸的是一起审判曹操的还有其他见证人,通县有个张某,也象李某一样,每隔几天就会昏迷一次。张某对众人公布真相,李某是阎罗殿上的一个阎罗,用现在的话来说,他是阴间客席审判员,张某也是阴间的客席公职人员,是李某的下属。
国人喜欢八卦,张某这样一说,大家就追问他在阴间的见闻,李某在阴间做了什么。张某对阴间的建筑、装修等知道得很清楚,却不太清楚李某做什么(也是,上司的行踪哪里这么容易被下属知道的),只是记得李某把著名的曹操曹阿瞒先生提出来,打了二十大板。
听惯阴间传闻的蒲松龄先生不无感慨,曹阿瞒想来已换过几十位阎罗审理了,估计什么刑罚都用过,应该判什么罪,也不难决定。可是几千年过去了,还不结案,至今还在提审,是什么缘故呢?蒲松龄老夫子真的是少见多怪,不这样审下去,怎么多捞一点律师费啊?
张某、李某乃功名在身的人,在阴间开放日得以充当阴间的公职人员,在那里过把瘾,其他参加开放日的人员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顶多只能参观一下,眼看手勿动。
据《阎罗》(请注意,《阎罗》和《阎王》在聊斋中是不同的两篇)一文记载,临朐县李久常有次外出办事,路过一高大壮丽的大院,大院里出来一个黑衣人,非要邀请李某进去做客(恐怖,不是开黑店卖人肉叉烧包的吧),李某推辞不得,只好跟他进去。
李某跟着黑衣人走进院子,发现有个女子手和脚被钉在门上,走近一看,这个女子竟然就是他的嫂子。不用说,李某惊恐万分。原来,这里是阴间的一个特别法庭,他嫂子特别蛮横嫉妒,因为小妾生孩子的时候她暗中用针刺在小妾的子宫上,已经触犯了阴间的法律,所以在这里受到惩罚。李某替他嫂子求情,阴间的主审法官同意,但是要李某负责帮助他嫂子改正错误。
李某回到家中,看见嫂子卧病在床,手脚有疮,并且化脓流血,却蛮横异常,还在教训小妾。李某劝她不要这样,她当然不听,还反唇相讥。李某见她不识好歹,就问她用针刺住别人肠子上,该当何罪?他嫂子大惊,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李某怎么知道的?李某把前因后果说出来,他嫂子吓得战栗不止,眼泪和鼻涕流淌下来,马上改正错误。至此,故事结束,皆大欢喜。
有个问题,非常令人不解:阴间的法庭,怎么会设置在阳间,结果被李某误打误撞闯进来。李某的嫂子还在阳间做人,活得好好的。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李某见到的女子并不真的是他嫂子的鬼魂,而是阴间采用象征主义或者说行为艺术告诉李某他嫂子将受到什么处罚。反正鬼大都会变的,演这样一出大戏并不困难。那么,这就容易理解为什么让阳间一僻静处审理李某的嫂子了。阴间这样做本来就是为了教育阳间的人,如果他们把法庭设置在阴间,凡人去参观就很不容易了。
十多年前,一部名为《孽债》的电视连续剧深深打动了上海人民的心。这部电视,以下乡知青子女回上海寻亲为线索,上演了一幕幕感人至深的故事,在知青的大本营上海引起极大的轰动。神仙从天上到人间,无异于当年知青的上山下乡。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当时还没有发明避孕技术,神仙们也会一不小心,搞出爱情的结晶来。
按照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政策,知青在上山下乡所在地结婚生子的,就不能回城了。正因为如此,很多知青都偷偷摸摸同居,宁愿冒着背乱搞男女关系恶名的风险,也不肯去政府领一纸婚书。
神仙的仙籍比一个城市户口值钱多了。因此,神仙在人间私自结婚生子,他们的儿女一般来说是不能入户口的。比较著名的有牛郎和织女生的一子一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在天上还是黑户。二郎神最后还是入了仙籍,但那是他打拼得到的,并非天庭通融。
不能怪这条政策不近人情,神仙的寿命超长,而且他们都是不从事生产的,吃的穿的用的,全靠人间供奉。如果不搞计划生育,神仙在凡间的私生子都可以成为神仙,天上的神仙越来越多,到头来连吃饭都成问题。因此,神仙为了解决性欲,也不免做出一些龌龊事,象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那样,偷偷同居,偷偷生子,最后抛下亲生骨肉回到天上去,在人间欠下一笔孽债。
《翩翩》一文,就是叙述了如此一个略带伤感的故事。失足少年罗子浮,偷家里的钱出去嫖娼。千金散尽之后,染上性病,被娼家赶出妓院,流落山野,路上遇见来历不明的仙女翩翩,收留了他。翩翩既然是仙女,当然有几招特殊功能。她替罗子浮治好了性病,还能用树叶裁成衣服,剪成饼,鸡,鱼,肉等,就能变成真的,付之实用,并能用白云做成棉袄。
罗子浮乃千真万确的不良少年,患病初愈,衣食无忧,就饱暖思淫欲,想打翩翩的主意。翩翩训斥他,他居然嬉皮笑脸地说“聊以报德”。翩翩听了,竟然接受他,于是两人男欢女爱。很快,就有了两人的骨肉。
好汉无好妻,巧妇常伴拙夫眠,那是老天爷不开眼或者月老拿红绳子捆错了人。翩翩却主动找罗子浮,就让人非常不解了。不过想想也是,反正这样只是为了生理需要,又不是做长久夫妻,所以人品不是最重要的,首先考虑的邓小潘驴闲,罗子浮这样当然是最佳人选了。
另外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仙女(妇)花城,估计也是偷偷走到深山去偷汉子的,前来探访翩翮。罗子浮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见到花城,竟然想动歪主意。不过他只是心里有邪念,并没有表现出来。然而翩翩既然是仙子,她的特殊功能也不是瞎辨的,把罗子浮身上穿的衣服复原为树叶,让冬天的寒气教训他一下。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罗子浮和翩翩的儿子很快就长成一个翩翩少年,到了成家立室的年龄。翩翩早就考虑好了儿子的终生大事,媳妇是花城的女儿。在儿子成亲的时候,翩翮扣钗而歌:我有佳儿,不羡贵官。我有佳妇,不羡绮纨。今夕聚首,皆当喜欢。为君行酒,劝君加餐。
罗子浮在儿子成亲之后不久,翩翩就说“子有俗骨,终非仙品。儿亦富贵中人,可携去,我不误儿生平”,把罗子浮和儿子,媳妇都送回人间。临别之际,翩翩再露一手,用树叶剪成三头驴子,让罗子浮和儿子,媳妇骑回去。罗子浮三人回到尘世见了亲人,他们的驴子,衣服才枯黄变成树叶,棉袄也恢复为白云散发而去。
后来罗子等浮想翩翩,三人回去寻找她,却见到山上黄叶遍地,他们居住的山洞云深不知处。无奈,他们只得失望而归。翩翩果然没说错,儿子是富贵中人,后来当了官,发了财。罗子浮等人虽然略带遗憾,却过着远比常人幸福的生活。
故事到此为止,蒲松龄老爷子有文化,没见识,最后还疑惑翩翩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翩翩要不然就是返回仙乡了,要不然就是有了新的儿郎。总之,不方便和罗子浮再相聚了。临别之际,翩翩对罗子浮说“子有俗骨,终非仙品。儿亦富贵中人,可携去,我不误儿生平”,真实意思就是郎啊郎,你这样的条件实在没法成仙。儿啊儿,不怪阿娘狠心,只怪你私生子的身份,阿娘弄不到天上的户口,不过阿娘也不会完全扔下你不管的。有了仙子母亲的关照,罗子浮的儿子才能轻易成为富贵中人。罗子浮的儿媳,花城的女儿,估计也是象罗子浮和翩翩这样野合出来的。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神仙的私生子配神仙的私生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她们虽然不能给儿女名份,但暗中帮忙这对私生子女是免不了的。写到这里,天马不由得想:凡世的富贵人家,是不是有不少乃神仙的私生子女呢?
好莱坞电影《金刚gorilla》,讲述一个大猩猩爱上美女的故事,让人感到震撼的同时也打动了很多人的心。有喜欢恶谑者说:幸亏这个猩猩是公的,只能演绎一出美女和野兽的浪漫故事,让人回味无穷。如果这个猩猩是母的,看上一个美男,岂不是让人恶心?这些好事者真的是少见多怪,母版的金刚不但有,而且同样可以演绎浪漫故事。
交州商人徐某,飘洋过海做生意,被大风吹到夜叉国。这个国度,住的居民当然是夜叉。在《聊斋》一书中,夜叉是个出现频率很高的名词,至于夜叉是什么玩意儿,通本《聊斋》中都语焉不详,只是在《聂小倩》一文中说金华鬼物“如夜叉状”。夜叉是什么形状我们都不知道,说金华鬼物如夜叉状更是废话。不过我们综合分析,大致可知夜叉是一种类似人的高级动物,身材高大,容貌丑陋,力气惊人,估计也是属于灵长目。他们生产力低下,文化落后,犹如猎人族一样的肉食动物,但不以人为主食,只是偶尔吃人。
夜叉国的国民居然还不知道食物要煮熟来吃的,徐某因为懂得烹调,因此很幸运留在夜叉国帮夜叉们做饭,并且学会了夜叉语言,在那里成家立室,娶了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母夜叉为妻,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幸好,相对于夜叉,人类的基因都是显性基因,徐某“兽交”生出来的后代不是怪兽,儿女都象他并且学会说人类的言语。
夜叉们对徐某非常友好,还让他参加夜叉特有的节日天寿节。参加这个节日,必要带有“骨突子”,其实就是夜明珠项链。众多夜叉,每个给徐某几颗夜明珠,徐某马上就有了自己的“骨突子”。他一看,这些夜明珠每颗价值白银百两以上。商人就是商人,收到其他夜叉送得礼物,不是觉得情义无价,首先看这东西值多少钱。不过也不足为奇,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据说一个法国人见到漂亮的鸟儿,往往会说:“哇,这鸟儿真漂亮啊”广东人见到同一个鸟儿,却说:“哇,这鸟儿真补啊!”徐某给夜叉王献上美食,夜叉王十分满意,对他也有奖赏。
在夜叉国徐某作为稀有物种,比大熊猫还要宝贵,又懂得一手好厨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然有其他母夜叉想猎奇,如果不弄出一点桃色新闻来,简直对不起读者。一天,徐某的母夜叉外出,另有母夜叉到来,想和他共度性福时光。徐某却是正派人,断然拒绝。这个母夜叉恼羞成怒,把徐某放倒在地,就想霸王硬上弓。还好徐某的夜叉老婆即使回来,徐某才不至于失身。两个母夜叉进行近身搏斗,最后对徐某进行性骚扰的母夜叉负伤而逃。徐妻找到这个登徒子夜叉的丈夫,勒令他管教好自己的老婆。看来,即使在夜叉国这样非人类的原始部落,夫权也不容小觑。
十多年后,某天徐某的母夜叉带着两个孩子外出,北风大作,徐某看到他来时的船还拴在海边,思乡心切,就带着儿子上船,顺风吹回交州。徐某回家后,拿出两个珍珠卖了,就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
徐某以一普通商人,到夜叉国就可以成为特级厨师。他的儿子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夜叉杂种,来到中土,成年之后力能举鼎,立了军功,出任副将。所以说,树挪死,人挪活,在一个地方干得不起色,也许在另外一个地方就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后来,又有个商人被吹到夜叉国,为徐某遗留在夜叉国的次子所救,得以返乡。这个商人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徐某,他已经贵为副将的夜叉儿子前去寻亲,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母亲和弟妹接回中华上邦,一家人终得团聚。
母夜叉和她的儿女在夜叉都显得稀拉平常,来到中原,立即找到用武之地。女夜叉嫁给一个守备,夫君的功勋大多是她立的。夜叉小儿子考中武进士,率军出征,他的夜叉母亲追随在军中,屡立奇功。只有徐某这个夜叉国唯一的特级厨师,回到中原之后狗屁也不是。
阴间执法,说严也很严,严到鸡蛋里给你挑出石头来。说不严也不严,可以吞舟的漏网大鱼到处到是。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雷公打豆腐,拣软的下手,抓到典型,其他的违规违法行为就视而不见。
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很多时候这话都是正确的,一个人的一辈子赚多少钱,当多大官,睡几个女人,在他投胎之前就确定下来了。至于人间科举考试上榜仅有的几个名额,更是早就在阴间内定好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么争取也没用。因为人鬼殊途,尽管上榜的名单在阴间早就拟定了,人间注定榜上无名考生还是懵懵的去参加考试,做陪太子读书这类事情。不过,尽管知道潜规则不能改变,还是了解内情的人(鬼)不信这个邪,努力去争取的。虽然阴间内定某人榜上无名,如果他考得明显比内定的考生好,不信还会把他刷下来。
平阳秀才王平子,赴省城参加乡试,住在报国寺。那里已经住了一个来自余杭的书生,此人傲慢无礼,王平子根本就不想和他交往。后来登州宋生游寺,此人虽非考生,却才思敏捷,妙话如珠,王平子和他成为了好友。
三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是知识分子,相互之间不免以文会友,切嗟一番。宋生才华横溢,狠狠地打击了余杭生的气焰。文人的唇枪舌战,妙趣横生。王平子对宋生十分佩服,煮水饺款待,请他批改自己的文章。余杭生为人刻薄,看到王平子被批改之后的文章上的圈点,说很象水饺。
王平子考试之后,把他的文章给宋生过目,宋生也颇为赞许。两人游寺,遇见一个行医卖药的盲僧。宋说他是个识文的异人,让他帮忙分析一下王的文章。这盲僧有特殊功能,他叫王把文章烧掉,闻一闻灰就知道文章的好坏。他对王的文章也颇有赞誉,认为王高中有望。恰好余杭生也在那里,既想试一下盲僧的特殊功能,又想知道自己的功力,就耍了个花招。他首先拿出古文大家的文章烧了让盲僧闻,盲僧闻后赞口不绝。余杭生再烧自己的文章,盲僧说闻了感到恶心,余杭生惭愧而退。
然而考试结果出来,余杭生中举,王平子却榜上无名。余杭生得意洋洋地前来羞辱盲僧:难怪你这个盲和尚吹棒王平子而贬低我,原来你吃了别人的水饺。盲僧说:你的文章确实是臭不可闻,但有臭到至极的人赏识,也不足为奇。你把所有试官的文章找来,各烧一篇给我闻,我就知道是哪个试官录取了你。余杭生把全部考官的文章拿来,烧给盲僧闻。肓僧闻到录取余杭生考官写的文章,立即呕吐,说写得比大便还要臭。
因为第二年官家开恩科继续进行乡试,宋生安慰落榜的王平子,劝他留在城里参加下次考试。既然宋生一眼看出盲僧有特殊功能,他也是特殊功能人士无疑。他告诉王平之寺院里有窑藏,挖出来一看,原来是当年暴死在城里的王平子的爷爷埋的,王平子因而可以在米珠薪桂的京城长住下来。
王平之在京苦苦攻读,等到下次乡试,宋生认为他中举已经是十拿九稳。没想到王平之在考试的时侯被人借故逐出考场,取消考试资格。王平子认裁了,宋生却失声痛哭,最后要王平子反过来安慰他。
最后,宋生把真相告诉王平子。原来,王平子早年有过失,在阴间的档案里记他德行有亏。因此,他才屡试不中。王平子不太服气,说:就算我德行不够,那么余杭生到底积了什么德?为什么他就能高中?宋生也没法给王平子答疑。最难找的就是钱,最容易找的就是值口。阴间既然能找出不让王平子中举的借口,当然可以轻易找出让余杭生中举的理由。宋生只能劝王平子积德行善。无论怎样,对抗组织是没有好果吃的。那个盲僧也是鬼,他乃前朝名家,因和阴间步调不一致,被罚作盲人。不要以为文章写得好就有多了不起,别人捧得起你,也踩得扁你。王平子听了,深以为然。
宋生能够知道这么多内幕,当然非人实鬼。他虽博学多才,当初做人的时候考试却屡次落榜,现在做鬼,没有参加阳世考试的资格了,但在阴间考取了文昌府司文郎一职,尚未到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辅导一个后起之秀通过人间的科举考试,因此才屡次帮助王平子。他苦苦努力,才发现无论自己和王平子怎样拚搏,都比不上阴间的“组织决定“,最后得到的教训是关键时刻,还是要相信组织的。
宋生做了司文郎之后,经过运作,消除了王平之记在档案中的处分,王平之才得以先后中举,中进士。然而宋生怕阴间有人(鬼)拿王平之的档案做文章,劝他不要出来做官,王平子听从劝告。《司文郎》一文给我们的教训是关键时刻,还是要相信组织的。
更不敢和早生华发、胡一刀、总统几位大大平头而论。
小可向来看帖不回,潜水不语。与几位大大相提并论真是折杀了。
只是几年过去了,仍然怀念天马兄的西游,书柜上的《品西游》还时常翻阅,电脑里还存着天马兄在西西河里发的原稿,与萨大、温相、无斋、陈政委和马亲王等牛人的文章存在一起,文件夹目录命名为《西河经典》。
今日见到天马兄再次行空,感慨不已,幸甚至哉,语无伦次。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