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余则成的锄奸功劳 -- 鸥盟
绕了个大圈,都绕到刺杀陈毅去了,还是赶紧打住,再绕回刺杀李开峰这份功劳上来。
《潜伏》中的戴笠在得知李海峰叛变后,派人从重庆出发去上海刺杀,这一处情节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军统在东南多的是人才,实在没必要舍近求远从重庆派人去执行暗杀。真实的情况是戴笠向军统上海行动总队下达了锄奸令,命令也很快被传达到行动总队,不过行动总队却没有马上执行命令,因为总队长不在。总队长在这紧要关头干什么去了呢,他被请到宪兵队喝茶去了。
行动总队的一个交通员被捕后叛变,把总队长给供出来了,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只好乖乖的进班房了。这个行动总队是陈恭澎叛变后成立的新单位,日本人和76号机关对这个单位不了解,听名字没准还以为是个什么野鸡单位,对这个野鸡总队长也不当回事。但是日本人很快就发觉出异样了,那就是上海的军统变老实了,什么暗杀、投毒、扒铁路什么的,在一夜之间突然全没有了。行动总队确实是新单位,多数人员只会干具体工作,组织管理的能力基本没有。总队长进去了,大家群龙无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既然不知道该干什么,那自然就什么也不干了。这样一下子就把总队长先生的重要性给体现出来,日本人立刻醒悟,原来这只野鸡是假的,是一条真正的大鱼啊。
做大鱼的日子可就比做野鸡时难受多了,每天有数十人轮班盯着“大鱼”的吃喝拉撒睡。因为需要大量人手,日本人不够用,一些中国籍宪兵也被调来听用,于是就杯具了。中国籍宪兵邢俊才就在那个每天几十分钟的监视工作中,愣是被“大鱼”用黄金给收买了,当然这钱是让邢俊才去找胡德珍要的。
胡德珍女士也是军统的人,他和总队长的关系难道是余则成和翠屏那样的假夫妻或者是最后假戏真做。都不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真夫妻,二人于1938年底在杭州结婚。军统有一个家法,那就是抗战胜利前不许结婚,否则……这个家法当时已经开始执行。不过总队长(当时还不是总队长,是刚被任命的军统杭州站站长)有的是办法,他打了个报告给戴老板,说我现在以一个成功商人的身份去杭州潜伏,可我是个要过11.11节日的人啊,这不是明细的漏洞嘛,所以就应该派一位机智、干练的女性来作“助手”,至于人选已经挑好了,不劳总部费心。挑选的是一位刚结业的军统某期特训班女学员,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她的哥哥是杭州城内一个长袖善舞的“名记”,社会关系也十分强悍,这些都非常利于潜伏工作的开展;当然最重要的就没在报告中提了——胡小姐是个美女,其实这一条对身份的保密也很重要——成功商人怎么会不娶美女呢,真要是娶了丑女,那不又成漏洞了。这样有理有据的报告交上去,立收事半功倍的奇效,戴老板亲自批准允许结婚,考虑到此次结婚是“公而无私”的,特拨款五百大洋做结婚费用。
胡女士他老公估计和日本人的宪兵队相冲,刚结婚后没多久,就被请到杭州宪兵队喝茶了。不过好在身份没有暴露,胡女士立刻联络他哥,把杭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拜访了个遍,每天求情的人几乎踏破宪兵队的门槛。日本人也架不住我们这样猛烈的“中国特色”啊,于是乖乖放人。由此可见,胡女士的能力也确实是“不凡”的。
话说夫妻二人联手收买了邢俊才,在宪兵队的铜墙铁壁上硬是生生的钻了一个孔,很快就从这个孔中递进来一份命令——杀李开峰。你说这戴老板不是强人所难嘛,自己都在牢里蹲着,每天被几十个壮汉用异样而复杂的眼神盯着,怎么去杀别人。其实戴笠发出命令的时候,这位还没进去,只不过等命令到了以后,就只能到宪兵队的牢房里去找他了。
不过这个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到了这位的手里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了。陈恭澎的警卫刘全德被关注很久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去联系他,这次正好让自己的妻子去收买他,然后……,然后自然就是李开峰杯具了。
刘全德的刺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按说是一切完美的。但是李士群不知道是蒙的还是真的依靠推理分析出此次暗杀必定是牢里那位的手笔,于是他在人世间的日子基本上也就到头了。不过这位仁兄从杭州到上海,能拿日本人的宪兵队大牢当假日酒店住,稍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察觉,感觉到自己这单人间是住不下去了,既然住不了,那干脆就走人呗。于是挑了一个元旦的日子,趁着日本人忙于庆祝新年,从“假日酒店”办了退房手续(邢俊才帮着办的),直接出来了。
事后论功行赏,总队长立了头功,升少将;刘全德、邢俊才也被授予“优秀地下工作者”称号,升官发财自不用说。至此,刺杀李开峰任务圆满完成。
难道卖了个关子?
少了一个人名,再发个补吧。
这位头号功臣后来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不过他名字的来历在曲折度上一点都不比刺杀李开峰的过程差,编剧们编最狗血的电视剧时估计都不敢这样编,但历史有时偏偏比电视剧还要狗血。
毛鸿猷(音“yóu”)是他的曾用名,伴随着他从出生到进入一所小学念书。不过小毛同学觉得小学的课程太easy了,纯属浪费他的时间,不想继续念了,决定直接去报考师范学校。师范学校的招考要求也很简单——没有小学学历,一律没有考试资格。这下可把小毛同学给愁坏了,让他在小学再耗个几年,比杀了他还会让他难受的,可没有小学毕业证书,他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奈何。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同村有一位名叫毛善森的人拿到小学毕业证书了,毛善森家境殷实,完全没必要靠这一纸证书来混社会,又听说小毛同学有所求,乡里乡亲的,送给你用得了。
小毛同学拿着这张毕业证书,立马以毛善森的名义参加了师范学校的招生考试并被录取,从此他不再叫毛鸿猷,他成了毛善森。
记得曾经看到过有人说民国时都是素质教育,远非今日之应试教育所能比拟云云。可我看小毛同学的亲身经历,且不说放在今天就是一冒名参加高考的大案,要上门户网站首页或焦点访谈的。单说他的考学过程,他才接受了几天“素质教育”啊,还不是一下就考上了,这分明就是个应试教育的高分低能嘛。怪不得后来可以在军事上把委座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一辈子唯一一次上战场参与指挥的战役,就帮了TG的大忙。
好了,绕回来,继续说小毛同学。小毛同学在师范学校里倒没有玩出换个名字再去考浙大的花样来,而是安安稳稳的熬到了毕业,并且顺利的当上了一名光荣的教师——小学教师,就是孩子王——至少小毛老师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小学老师这段经历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了,完全看不到希望,估计比日本宪兵队的牢房还要令人难耐。最终,对孩子王职业忍无可忍的小毛老师扔掉了教鞭,报考了刚成立才一年的杭州警官学校,成为了这所学校第二期的学员,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
未来的小毛警官在报到那天在自己的寝室遇到了一位来找他的肩膀上又有杠杠又有星星的高级警官(上尉),并称小毛警官是他的堂弟。众兄弟都特佩服小毛的城府,有这样的亲戚在学校里,居然一点口风也不漏。
高级警官来找小毛是因为在报名表上看到了小毛的名字,再一看家庭住址,嗯,没错,就是自家老弟,于是就等着自家老弟来找自己。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警官心说你不来找我,我干脆去找你得了。
这一找就找出事来了,人家警官是来找自家老弟毛善森的,可眼前这个毛善森他其实是毛鸿猷啊,于是一番曲曲折折的解释差点把警官的脑袋给绕晕了。
听完冒名顶替的曲曲折折后,警官倒也没有怪罪小毛,只是说这样用着他本家老弟的名字,让他感觉很别扭,最好还是把名字给改一下。长官的意见自然是要遵从的,但是小毛警官觉得这个毛善森的名字好听好记,比自己的原名毛鸿猷好多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把名字改回去。干脆在现在的名字中去掉一个字,不也能算是改名嘛,于是就叫毛善吧……停,打住,不能叫毛善,这个名字不是一般的难听,应该把那个善字去掉。最终,军统的最后一任掌舵人完成了他华丽的命名过程,他最终的名字叫——毛森。
几年后,毛森从警官学校毕业,那位毛善森的堂哥正好负责毕业分配,看到了毛森这个名字,立刻勾起了对一段小插曲的回忆,一笑之下顺手把小毛甩进了力行社特务处特训班的进修名单中。从此,毛森获得了高于自己大多数同学的起点,他日后的飞黄腾达从这一刻开始起步。
至于毛善森的堂哥,他肯定也是姓毛的,他叫毛人凤。
在厂里十分活跃,积极上进,因为她头脑灵活,又有文化,作为优秀分子,组织上考虑让她入党,但入党要内查外调,外调材料后悲剧了,
1948年11月,解放战争形势已经十分明了,国民党方面知道大势已去,开始准备后路,其中一条就是大批安排潜伏人员。劳有花的名字也被列于其中,毛人凤亲自找其谈话,让她前往上海潜伏,并规定了联络方式和暗语、密码。
劳有花算得上是一个出色的特工,当时因为上海还是国民党的天下,一般凡是奉命潜伏的特务都是由各自的机关,或保密局,或中统,通过掌握的关系联系潜伏点,予以介绍安插。而劳有花认为那是一着险棋,因为共产党过来后肯定要对潜伏分子查一查的,这种介绍方式是不可靠的,所以她就摒弃不用,宁可自己冒着寒风在上海滩四处奔走,最后在杜传耀的诊所找到了一份工作。劳有花在诊所做得很好,杜传耀对她满意,跟同事关系也处得非常和睦,她正感到欣慰时,杜传耀因为难以经营下去而决定关门了。劳有花于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这一事实。幸亏杜传耀的热心介绍,她随即去了曹家渡的那家纱厂,还是做她的医务工作。她上班后不到一星期,就不得不跟老板上了床。但劳有花想想这也好,老板至少可以成为她的一把保护伞,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1949年10月中旬的一个晚上,老板的家人去亲戚家了,老板把她接到自己的家里,照例还是上床。哪知,老板患有心脏病,因为激动过分竟然发作了,在她身上失去了知觉,随后就猝死了。
老板妻子跟她进行了谈判。先把一沓钞票放在她的面前,然后是命令:给我立刻离开这家厂,自寻出路,永远忘记今晚这一幕!三天后劳有花离开了这家工厂。很快就在卢家湾一家私人诊所找到了工作。根据保密局的潜伏规定,她将自己的职业和新址用暗语写了两张条子,分别贴于大世界后门和十六铺大达码头的广告牌上,以通知她的上司。她和上司之间仅靠这种方式联络,从未见过面。
1950年2月上旬,劳有花突然接到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函,用密写药水显示出来一看,是以“保密局”本部的名义向她下达的指令,让她立刻着手收集中共华东局和上海市委政府要员的出行、生活情况,所列名单的第一个就是陈毅,以下还有饶漱石、谭震林、曾山等人。劳有花马上意识到台湾方面已经决定要对上述中共高级干部实施暗杀行动了。一个月后,劳有花又收到了一封挂号信函,用密写药水显示出来一看,竟是以密码所写!这就是说,向她发出这封密信的上司也不清楚这封信函的内容。她用密码本翻译出来一看,是以毛人凤的名义直接下达的一道指令,只有短短12字:即将来客,准备接应,务必配合。之后劳有花就开始等待海外“来客”跟她联系,但是等来等去一直没有等到。直到后来报上刊登刘全德落网的消息后她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劳有花立即逃往山东,并且在济南落了脚。
狡猾的狐狸终于落了网
劳有花的父母早在抗战时期就已双亡,她在济南有一个表妹,抗战后期曾经去过重庆,劳有花当时热情地接待过她,因此两人是有联系的。解放后,劳有花的表妹嫁给了一个解放军军官,她本人也成为干部,在区政府工作。劳有花在一家工厂医务室里找到了工作,不过,这家医务室连她一共只有两个人,因此,她被人称为医生,好在劳有花的那点医学知识也足够胜任这份工作了。
不久,行业开会也叫上劳有花,区政府举办政治性的宣讲员培训班,也有她的份,接着,又是工会。不到两年,劳有花已经成为厂里的积极分子。
“反右”运动结束后,工厂党组织发展考察名单中,有劳有花的名字。于是,劳有花马上写了入党申请书。到了1958年初,党组织正式找劳有花谈话,然后叫她填写登记表格。登记表上要求如实填写本人履历,并且得一一列出证明人和证明人的身份、地址。这个问题,劳有花早已考虑过了,否则她也不敢要求入党。她把自已从1937年考取南京教会护士学校一直到在重庆军统局、南京保密局的全部经历,篡改为考取护士学校毕业后在重庆、南京的私人诊所工作,一直到1948年底去上海奉命潜伏为止,那么证明人是谁呢?就是她表妹。
1948年底去上海潜伏的那段历史,她是这样考虑的:当时她离开上海来济南时,那个地址是在卢家湾那里的诊所,如果落网的那个台湾刺客已经把她供出来了,公安局已去查过了,也已经是一个无头案子了,因为那个诊所的人根本不知道她的任何情况,而她只要把那段短暂的时间放到济南,谎称离开曹家渡那家工厂后是直接到山东的,只不过在山东各处转了转,寻找失散了的亲戚,又在表妹家呆了一段时间,这样也就可以蒙混过去了。在霍山路杜传耀开的诊所和曹家渡那家工厂的时间她是照实写的,因为她认为自已在那里没有发生过政治问题,而跟那个老板发生肉体关系之事,已经跟老板的家属有过协议,双方都是守口如瓶。
工厂党组织分别向上海方面发了两份外调公函,一份是发往上海市卫生局的,要求代为向杜传耀调查核实……有关人员也想当然地认为杜传耀肯定在卫生系统工作;另一份是按照劳有花表格上的地址发往曹家渡的那家工厂。
前一份公函还在上海市卫生局时,后一份公函已经发生了作用。那家工厂确如发函者所估料的,已经公私合营,但还是在曹家渡原址,而且医务室也还是那几位,情况就可想而知了:这份公函随即被送到了公安局。上海警方的档案中还保存着这个悬案的记载,尽管当时的经办人已经调离了原先的岗位,但是一查还是马上弄清楚了。上海市公安局局长黄赤波亲自签署了逮捕令,指派警员前往济南对劳有花实施逮捕。
劳有花被捕后,对其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不久,劳有花被判处死刑,执行枪决。
看了以后,觉得比较精悍,在国产主旋律里面算是好的了,但是后来这么多年,想买光盘都买不到,比这个剧早好几年的电视剧网上都能找到,就这个说什么也看不到了。
有人说是上面哪个人物看了以后不让播了,什么意思嘛,花了这么多精力弄出来的东西凭你一张嘴就废了!
因为他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也不需要他招什么。在杭州那次就惨了,也确实够得上宁死不屈了,或者说宁死不招更准确些,不招的话还有机会活,招了就必死无疑。
警方那边是不是就没有记录了?可是工厂里的人还是认识她,应该还是会被查出来吧?
所以还是不太明白劳有花小姐写履历写上这段的逻辑,或者她根本就不应该写入党申请书,不过那个时代……她到底有没有安全呆在大陆(不进行任何特务活动,就单纯只是躲避这么呆着)几十年的法子?
官方说法是“地下工作者”啊,当然可以出了,不但可以出还可以大吹特吹呢……虽然这是花钱买出来的
毛骨悚然,鬼蜮森森,一听就是搞特工的(要不然就肯定是阴曹地府的雇员了 ),不在军统里面高升简直没天理了
不是说孤岛时期在上海搞刺杀的军统人员,都随身携带有毒药丸,纪律规定一旦不能脱身,立刻开枪自杀,如果已经被逮捕,那就吞药丸,因为到了日本宪兵那儿就是比死还难受但还是难逃一死吗(只要不叛变?)?
进去的人还是有活着出来的,只不过都要认为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看书看文章,我们的思路是随着作者走的。有的时候容易被误导,或者把事情绝对化了。毕竟书本不能把所处环境,条件,完完全全讲述给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