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友人一篇 世界工厂的危机 -- 老马丁
[QUOTE]他们中的一个自己就是从贫困县的贫困户里爬出来的
出国打过黑工,他准备让小孩子走自己一样的路来体会一些事情。[/QUOTE]“饿狼状态”有推动力这个没什么错,只是还要有个保证条件罢了,这个条件就是:只要我努力,我的生活就会有一个上升趋势。如果没有这个条件作保证,“饿狼状态”所产生的推动力那就不知做用到什么方向去了,或许“跳楼”、或许“罢工”,天知道。
以格林斯潘的见地只怕并非不知其害而是不能为吧
个人认为格林斯潘并不是没有看到市场会出现失灵
可是他的屁股就是坐在那一边的,当然是一笑了之,不过笑后在为自己的
身后事担心了。
真实的世界可能是令人沮丧的。
不过很多人还是很好奇。
说到科幻小说,现在有些网络小说还真是不错。 讲幻境/或者说灵台的小说,推荐一本《灵山》,徐公子胜治著。 我觉得和Matrix可以相互印证来看,一个是中国道家思想描述的,一个是西方现代科学思想描述的,而根本性的东西,非常相似。
旁门左道而已
第一篇是河友推荐的链接出处
完美的时代
完美的思维
这是一个完美的时代。完美并不是说一切都是好的、善的,而是说,能被发展的都被发展起来了,因而一切可能性都被穷尽了。这个时代什么都有,所以人们只需要生活在现在、生活在这里。于是,人们不再有未来,即便有也不过是现在的持续;人们不再有别处,即便有也不过是这里的扩大。如果是这样,那么历史也就终结了。这无疑是荒谬的。因为这种完美本身是不真实的。
鲍德里亚在他的那本《完美的罪行》(Le Crime Parfait)中或多或少也说了这些意思。难怪沃卓斯基兄弟——恐怕好莱坞也只有他们哥俩——会拍出《黑客帝国》(The Matrix)这样的片子,事实上,他们就是鲍德里亚的拥护者。所以,当观众对《黑客帝国Ⅰ》一开始的某些情节感到费解时,沃卓斯基兄弟就悄悄把尼奥(Neo)存放光碟的一本书设成鲍德里亚的《幻影与模拟》(Simulacre et Simulation),它暗示着已经开始的一切以及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关虚拟的。
那么,这种完美来自何处?来自大脑。在影片中,我们看到,Matrix将各种数据与信息以电子脉冲的形式输入人的大脑,于是人们有了关于自我与世界的种种意识。在这里,人的身体实际上被废除了,因为对于身体的任何意识都与身体本身无关,它只是输入大脑的一束电子流。我们在普特南(Putnam)的《理性、真理与历史》(Reason, Truth and History)中看到一个更为彻底的表达:钵中之脑。大脑之所以被Matrix或者普特南所说的“邪恶科学家”所器重,无非是因为大脑作为神经中枢具有一种特别的机能——思维。我们所看到的整个故事都是从思维开始的,无论真相还是幻觉实际上都是思维的活动。不过,我们更感兴趣的并不是作为某种机能的思维,而是成为某种权威的思维。思维能够给出一个完美的世界,并把这个世界给予每一个人——确切地说,给予人们,因为每一个人实际上已经消失了。作为代价,真实的存在消失了。
这种消失在Matrix所给出的时代——也就是我们的时代——中达到巅峰。至于它的开始,我们要追溯到思维的权威的确立。至少先要追到苏格拉底。在苏格拉底看来,“美德就是知识”。这意味着,美德,一个与生活的展开深切相关的东西,被归结到了由思维而来的知识。尼采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悲剧的诞生》中慨叹道,在苏格拉底之后,求知欲不可思议地泛滥于整个有教养的阶层,科学被当作一切大智大能的真正使命而汹涌高涨,从此不可逆转;一张普遍的思想之网笼罩全球,甚至奢望参透整个太阳系的规律。从此,那些由思维而来的概念、判断和推理的逻辑程序便凌驾于其他一切能力之上,被尊崇为最高级的活动和最堪赞叹的天赋。思维的权威由此而确立。
作为近代哲学的创始人,笛卡儿重新确立了思维的基础地位,这集中体现在他那个著名的命题“我思故我在”中。然而,从“我思故我在”出发所得到的任何东西都只可能是思维中的东西。难怪黑格尔要将笛卡儿所开始的这个时期称为“思维理智时期”。在黑格尔看来,这个时期以“(德国)启蒙思想”结束。对于启蒙哲学来说,思维不是要反映世界,而是要创造世界。在这里,现实性和真理实际上都已经成为了思维的现实性和真理。因此,启蒙运动的首要意义并不在于它改变了原有世界中的一些态度和看法,比如它对信仰的否定,而在于它改变了原有世界本身:它去除了思维之外的所有残余,从而建立起一个有秩序的、确定的、必然的世界——总之,一个完美的世界。
完美的控制
这么说来,作为权威的思维导致了启蒙。问题是:启蒙原本是要祛魅,然而它在这么做的同时却强化了思维之魅。所以,康德在《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运动”》这篇文章里忧心忡忡地说道:“新的偏见也正如旧的一样,将会成为驾驭缺少思想的广大人群的圈套。”思维可以用一种意见来取代另一种意见,这些意见控制着人们;更为可怕的是,这种控制可能打着解放的名义。
在《黑客帝国Ⅰ》中,我们看到墨菲斯把赤身****的尼奥从罐子里捞出来,这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一次解放。人们会以为,Morpheus这位希腊神话里的睡梦之神把人从大脑的迷幻中唤醒,于是,那脱离罐子的人不再禁闭于思维的牢笼之中,而是用真正的眼、耳、鼻、舌、手使自己全面地贴近这个世界,尽管这个世界只是一片废墟。这一段充满寓意的情节不禁使人想起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留给我们的那些美文学的词句: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这样的人将运用他的个体的一切官能——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思维、直观、感觉、愿望、活动、爱等等——与这个世界发生属人的关系。
然而,《黑客帝国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事情并非是这样的,因为尼奥仍然是被控制的。影片中,尼奥通过那扇充满光的门,见到了Architect。Architect告诉尼奥,他并不是第一个,而是第六个,就像《黑客帝国Ⅱ》的副标题所表明的那样,他是被重装的。这意味着,他是可替换的,是许多相同东西中的一个。所以,这次看似脱胎换骨的解放从根本上来说更接近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启蒙,尼奥尽管脱离罐子而确立起个人的主体地位,但是,这个作为主体的个人仍然是抽象的,因为资产阶级社会所要求的个人乃是原子式的个人、可供替换的个人,这样的个人有利于提高控制的效率。在影片中,尼奥作为一个具有超凡能力的the One——就如尼奥这个名字给我们的暗示,他一方面与Matrix进行斗争,另一方面又不知不觉与Matrix共谋,套用影片中的一个词来说,这就是他的目的。某种程度上,这正是有些人认为尼奥乃是Matrix的一个升级程序的原因。尼奥,正如他的前五任一样,只不过是要使Matrix的控制更为强大有效。
也许,这也正是《黑客帝国》的目的。这部影片风格独特而且令人感到颇具批判意味,在这个意义上,伦敦大学的亚当·罗伯茨会把它称为是“好莱坞出产的最具马克思主义意味的影片之一”。尽管如此,影片也并没有逃脱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共谋关系,我们看到,尼奥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好莱坞的气息,另外,影片的强大视觉冲击力在极大地满足消费者感官享乐的同时,也充分体现了好莱坞的商业标准,由此而带来的票房收入又重新回到资产阶级文化工业的运转之中。应该说,这部影片以独特的方式批判了这个时代的虚拟性,但同时,它又以同样独特的方式维护了这个时代的虚拟性。
我们记得,在一九四八年,英国人乔治·奥威尔写了一本寓言小说,叫做《一九八四》。在小说中,任何文艺作品包括评论都是由专门从业者受命生产出来的,这种生产完全是在监视与控制下进行的,甚至那些非法的、地下的出版物也是监视与控制的结果,就是说,是被故意做成非法与地下的,以满足人们各个层次趣味的需求。在小说中,这种控制来自老大哥,通过“电幕”,老大哥无所不在、无所不知。人们随处都可以感觉到:“老大哥在看着你”,就如同中世纪所说的上帝之眼,可以看到世界的全部。如果说,在《一九八四》中,人们还能找到最终的根源——老大哥,那么在《黑客帝国》中,人们却已经无法知道Matrix了;如果说前者中那“电幕”之后的老大哥是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那么后者中的Matrix就不仅是无所不在、无所不知,而且是无所不能的。
在这个意义上,Matrix是神。这似乎就应了我们刚才所说的启蒙的问题。启蒙以理性的思维来破除神话,但是与此同时它又确立起自己的神话。这个秘密在阿多诺和霍克海默的《启蒙的辩证法》中得到了揭露,他们是这样说的:“神话已经是启蒙;而启蒙则回复到神话。”神话与启蒙之间的这种关系促使我们把目光投向更为遥远的年代,而不是局限于十八世纪那场以启蒙冠名的运动。阿多诺和霍克海默提醒我们追溯到荷马的《奥德赛》,在他们看来,《奥德赛》是西方资产阶级文明最早的代表性证据之一。这样,我们就在前苏格拉底的荷马史诗中发现了资产阶级的原史,同时,也发现了思维的权威的原史。思维之所以成为权威,并不是简单地由于它可以满足求知欲,而是由于它对于资产阶级的控制具有重要的意义:完美的控制只在完美的思维之中。启蒙把这一点挑明了。
对于作为神的Matrix,我们无法有所视见,但是,我们却见到了Architect。Architect优雅而稳重,是一位地道的绅士,这似乎正是资产阶级的写照。但是还有另一个成年白种男性的形象,史密斯(Smith),一个阴险而暴戾的家伙。这两个形象一里一外地对资产阶级进行了刻画。外表温文尔雅,煞有介事,内里的本性却是贪婪,这种贪婪指向每一个他者,把每一个他者都残暴地复制成一个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完美的控制结果将会是什么?Architect和史密斯用不同的方式给出了答案:同一性。我们曾经在奥斯威辛看到过狰狞的史密斯,后来又在科索沃看到了他,在伊拉克是不是也看到了他?在史密斯完成杀戮与轰炸之后,Architect再彬彬有礼地用人权与民主来达成平衡,就像平衡方程式一样。这样,资产阶级就把它的现在和这里复制到了未来和别处。
完美的崩溃
那同一性果然已经达成了吗?或许是的,因为Matrix是无所不在的,因为我们的时代过于完美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被控制的,比如《黑客帝国》这部电影以及我们的思考,因为我们就在这个时代之中,我们无法超越这个时代。我们应该为此而感到沮丧吗?不,这恰恰为有意义的生活提供了可能,因为反抗虚假的完美并不是要在它的领地之外重新开辟一个所谓的真实领地,而必须就在它的势力范围之内。这个观点来自黑格尔,他在《逻辑学》中这样告诫我们,“真的驳斥必须在对手强有力的范围内和他角力;在他以外的地方去攻击他,在他不在的地方去主张权利,对于事情是没有进益的”。真实不是现成在手的某样东西,而是一种可能性的活动。这种活动,在目前而言,很大程度上就是驳斥与搏斗,它使我们的生活具有意义。
当思维把握权杖的时候,它就失去了把握其他东西的可能性;这种把握越是强有力,它失去的东西就越多。这样,一方面,思维由于权力在握而强大无比,尽现完美;另一方面,它又由于失去过多而变得单薄虚弱,以至衰败崩溃。因此可以说,完美的道路同时也就是崩溃的道路。
资产阶级就走在这条道路上,因为它无法放弃它的权威,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权威,强大而虚弱。这一情形使我们想起美国人伯特尔·奥尔曼所讲的一个故事,他以这个故事来隐喻资本主义:在一架正在飞越太平洋的飞机上,飞行员向乘客们报告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一个是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正以每小时七百英里的速度飞行,飞机上的一切装置运行自如。坏消息是我们迷路了”。资产阶级的一切,包括像《黑客帝国》这样大成本制作的文化工业的产品,都使飞机飞得更快,运转得更好,但这只会加重这种迷失。
到这里,我们再回过来看《黑客帝国》,或许就有另外的意义了。我们不会再去过多地关心Zion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尼奥是不是仅仅是一个程序……这些皮相上的真假问题;而是关心,这一切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关涉到我们的驳斥与搏斗。我们看到,尼奥、莫菲斯(Morpheus)和翠妮蒂(Trinity)这三个形象似乎正是作为一种驳斥而出现的,他们所驳斥的是资产阶级——成年白种男性。他们某种意义上形成了一个三位一体——就像翠妮蒂这个名字给我们的暗示,莫菲斯是黑人,翠妮蒂是女性,而尼奥的怀疑和反叛则构成了资产阶级成年人的反面。这个三位一体通过尼奥来完成某种救赎。《黑客帝国Ⅲ》的副标题是革命,但我认为,救赎似乎更为贴切,因为我们就在这个时代之中,Architect和史密斯就内在于我们自己。在这个意义上,革命就是我们的自我救赎。
当尼奥最终站到Deus Ex Machina面前时,救赎或者说革命开始了。尼奥张开双臂,电子章鱼伸出触手把他轻轻抬起,这场景让人想起被送上十字架的耶稣。他们都是要为人赎罪。所不同的是,耶稣被钉的是身体,而尼奥被钉的是大脑。这是富有意味的,如果说耶稣所赎的是人的身体之罪的话,那么尼奥所赎的则是人的思维之罪。通过那根深入脑部的管道,尼奥再次进入思维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尼奥与史密斯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斗。但是,Neo注定无法战胜史密斯,因为如果战胜,那么这实际上只能意味着思维又一次获得了胜利。所以我们看到,史密斯最后把尼奥复制成了自己。但这并不意味着史密斯的胜利,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尼奥把自己打开,成为一条救赎之途。史密斯只会复制自我,他所要求的是更多的自我,但是他忘记了,自我是与他者相对的,如果没有他者,那么自我实际上也就不成其为自我了。尼奥的被复制不仅意味着尼奥的死去,也意味着史密斯的灭亡。于是,史密斯痛苦地破裂成碎片,消散在茫茫的雨中。不过,恐怕史密斯至死也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因为他只懂得用一种方式来成就自我:肯定的方式。而尼奥却用另一种方式成就了自己,一种否定的方式,这就是牺牲。他的牺牲完成了对思维的救赎。尼奥死了,但是却得到了解放,摆脱控制的解放。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他活了,至少他活过了。而那些活在控制之下的人却仿佛从来没有活过。
影片结束了。但这个时代还没有结束,驳斥和搏斗还没有结束。在《黑客帝国Ⅰ》中,我们看到,“人啊,认识你自己!”这句德尔菲神庙的箴言出现在Oracle的屋子里。我们要认识自己,但是这个认识并不单纯是思维的活动,因为人是有生命的,人的生活的展开就是对人的全部解释,人用自己的生活来认识自己。Oracle在影片的最后表示,她并不知道,她只是相信。或许这可以算作是另一种认识自己的方式。
在这个完美的时代,尽管资产阶级打着全球化的幌子疯狂地复制自己,但是我们并不感到沮丧。就像Oracle所说的那样,万物有始皆有终;同时,我们也不是无所作为,我们用自己的声音去驳斥与搏斗。革命并非是一劳永逸的,革命是一个复数,一项持续不断的事业。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这就是时代的展开。
本文转载自互联网:文/胡疯
时下关于《Matrix》(《黑客帝国》)的讨论,已经抛开了玄学和伪科学的外衣,正在一步步地接近真相。
网上就有两位网友提出了两个非常有见地的问题:一是不管我们怎样猜测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关键是导演沃卓斯基兄弟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二是关于“Zion是否真实”的疑问,现在看来却似乎已经不再成为主要问题了。我认为这两位网友分别以怀疑和否定的态度,使讨论转向了对电影本身的思考,从而真正把我们带到解开《Matrix》之谜的道路上。可惜的是这两个极具巅覆性的革命话题,一是淹没在概念和考据“电子乌贼”般扑天盖地的吞食中,二是在触及最后真相的瞬间,他们霎时失去了全部的信心。
难道在《Matrix》的最底层,埋藏有我们不敢面对、不愿接受的秘密?!
一、《Matrix》是什么?
《Matrix》是一部电影,也仅仅只是一部电影——这是讨论的起点,也是由此而引发的所有解释回归的终点。
是电影,就是讲叙一个故事,而不是某种哲学理论的阐释或形象化图解。故事“有开始就有结束”(Oracle:“Everything that has a beginning has an end.”),而故事从开端、发展、高潮到结局的过程中,创作者无论采取何种手段:暗示、比喻、象征等等,都必须服务于一个合理且统一的剧情逻辑,起到渲染气氛、强化悬念、煽动情绪的作用,推动情节发展起伏跌宕,扣人心弦。这,才是一部“好”电影!
以这个标准来衡量,目前市面上流行的种种“郭XX”式的解释和说明,如果不能有助于对剧情以及剧情发展逻辑的理解,即使不算是谬误,也不过是某种阐微发幽的学术研究,冒似深刻,实则离事实本身越来越远。(笔者无意诋毁此前种种“假说”的努力,只是《Matrix》和“Matrix现象”之间确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此,我将以一种顺叙的方式,为大家层层解开《Matrix》之谜的最后真相。
二、故事的背景:《Matrix》前传
“在很久很久以后,在一个机器的国度里……”
一场惨烈的人机大战后,机器最终占领和统治了地球,把人类当做能源的提供来“种植”;与此同时,为了维系人类的繁衍生息,确保能源产量的稳定,机器通过某种机器向人类提供精神生活的假像,这就是Matrix(矩阵)。抛开计算机原理不谈,这里面有两层含义,一,Matrix是机器的机器,用于生产能源,一如人类生产粮食所使用的工具;第二,Matrix得以实现的原因是基于所谓的人类“意识论”(可参考网上各种关于帕拉图哲学的解说)。
Matrix做为生产工具,唯一衡量标淮是生产效率的提高。The Architect(设计师)按人类理想设计的第一代Matrix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原以为人人会安居乐业,但却不想由于人类的劣根性,导致人类(或称“粮食”)大量坏死,于是,The Architect只好按照人类的实际情况设计了一个与现实生活(人类20世纪末)相符的世界。
即便如此,人类天性中独立、自由的意识仍然不能泯灭。于是Matrix之父The Architect与Matrix之母Oracle(先知)合作,把一种“假想”的选择权赋予人类,让人类以为进出Matrix是自己“自由”选择的结果,这就是Zion的由来。可Zion的五次重建与五次毁灭,证明了人类仍然被一种循环论所控制;此外,机器也找到一种通过与人类生生不息的抗争意识做斗争的方法,不断改良和升级他们的“粮食”生产工具。(这个过程一如人类与土地斗争的历史,直到生产工具的改进和剩余产品的出现,人类才摆脱土地的束缚,诞生了辉煌的文明,具有AI智能的机器也是通过不断改良生产工具来追求自己的机器文明的——机器正重走着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由之路。)
这,也算是人与机器之间一种和谐共存的良性互动关系,只是其原则由原来人类居统治地位的“人类中心论”变成了机器占领地球后的“机器中心论”而己。在哲学意义上,这两个命题是等值的,或者直截了当地说是同样错误的——即然“人类中心论”导致人类盲目狂妄自大,漠视机器的存在,最终走向自我灭亡,那么“机器中心论”也将同样导致机器自身的毁灭。
导演沃卓斯基兄弟的想象力从这里开始展开:机器国度内的统治莫非也和人类社会一样,有国王Deus Ex Machina(机器大帝);有当权的统治者The Architect,其维护Matrix秩序的统治原则就是“机器中心论”;还有意识到“机器中心论”潜藏着巨大危机的改革派Oracle;以及在Matrix升级过程中被淘汰的、腐朽没落的贵族阶层Merovingian,他们为了自身的存在而顽固抵抗,是阻碍机器社会进步的反动力量。
三、故事的开端:《Matrix 1》
代表机器国度“潜在”进步力量的,还有The One(救世主)。在这里,我明确提出The One肯定是机器,其次,The One是升级程序,他是用来测度和监控人类反抗意识的,这个程序可赋予任何人,当他被唤醒,就标志着人类对机器的抗争已经达到了某种不能为继的程度(在《Matrix 2》中表现为“这几个月,我们从Matrix中解放的人比以前的总和还要多。”),此时The One就要站出来,通过The keymaker(钥匙人)回到源程序,完成Matrix系统的升级。
这种升级,即是工具的进步,同时也是机器对人类控制的加强,而在思想上,则是“机器中心论”的恶性膨涨。Oracle并非如一般人想像是站在人类这一边(所谓的“人类解放者”),她是程序,必然要最大化地维护机器的利益,她不过是机器国度的第一批“觉醒者”,在看到了这种“机器中心论”的毁灭性危机后,她决心借Matrix即将第六次升级之机,在行动上,向The Architect的统治发起一场冲击。这,不啻于一场暴风骤雨的社会革命。
如果电影《Matrix》讲叙的是Matrix前五次往复升级的故事,将毫无意义。故事要从变化开始:面对The Architect的统治,Oracle的改革目标,是要把进出Matrix的选择权由假变真,还给人类;而她行动上的第一步,就是争取The One(在前五次升级中,The One无所谓立场,也没有独立意识,他的选择权也是虚幻的,他只为升级Matrix、改良机器的生产工具而存在),从而让The One在《Matrix 2》中回到源程序时,做出与前五任相反的决择;这当然也严重威胁到Matrix系统的生存。
Oracle要把革命意识“灌输”给具有实践能力的The One,她的办法是“爱”。如果一定要追问为什么,我只能说广义的爱是社会进步的唯一原动力,也只有爱才能帮助The One同时感悟机器与人这两个矛盾对立双方的疾苦,从而深刻反省人机关系及其未来。
直到《Matrix 3》,我们才理解沃卓斯基兄弟对爱的理念:爱不过是一种关系而己,可以发生在任何有意志的事物之间,既有人与人之间的爱(象Morpheus和Niobe),也有机器之间的爱(象Rama和他的妻子),Oracle选择了其中最危险的一种类型:机器与人的爱。她以先知的口吻,唤起Morpheus对The One的信仰与热情(他俩在并肩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手足情谊),又引导Trinity爱上了植入The One程序的Neo。
无论《Matrix 1》是部怎样的电影,如果你看懂了这是一个几乎与经典言情片一样伟大的爱情故事,就足够了!影片从Trinity爱慕Neo开始,历经了爱情磨难的全部痛苦:关心、思念、信任、奉献、牺牲、生死与共……直到影片的最后时刻,Neo从一场荡气回肠的绝杀中死而复生,与Trinity深情一吻,方明证了两人之间的爱情。说《Matrix 1》简单易懂,是因为影片要讲叙的故事以及剧情比较简单:The One恋爱了!虽然埋着人机相爱的伏笔,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在导演眼中,所有的爱都是一样的,所有爱的历程都同样艰辛。
爱情第一次改变了The One的属性(在不具备爱之前,Neo不是Oracle心目中的The One,是故她当面否认),Neo站到Oracle这一边,革命燃起了希望的火种。但,正因为我们看完了整个《Matrix》系列,所以我们知道Neo是机器,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机器的升级,他将在爱和使命中挣扎,他最终选择了牺牲。所以接下来,我们将满怀痛苦地看着一场爱情悲剧无可避免地上演。
革命开始了!Oracle抛下了骰子,冒险一赌,以后发生的事,她再也无力控制,这就是革命的代价,不是成功就是毁灭,变革的道路上布满了重重困难和危机,而身居其中的任何人也不知道,这一切又将何去何从?
四、故事的发展:《Matrix 2:Reloaded》
这里插一笔,把《Matrix 2:Reloaded》译成《重装上阵》比《冲出矩阵》要更符合原意得多,因为第二集在整个系列当中,属剧情的发展,讲叙的是Neo以“觉醒之眼”巡游Matrix和Zion,同时体味机器与人类的疾苦,切身感悟全人类即将遭到灭亡的危机,深入反省人机关系的矛盾,最后终归要回到Matrix,完成系统升级(Reloaded)的使命的故事——一个英雄成长(或自我认识)的故事。
Neo在《Matrix 2》中的历程应该与他的前五任The One大体相同,因此作为故事,其中最有趣、也最值得叙述的就是已经具有爱的属性的Neo与前五位The One的区别之处。请大家在阅读下文以及观看影片时,在心中时刻保持着这种比较。
在人类即将遭到毁灭的恐怖前景下,Neo、Morpheus和Trinity杀回Matrix,寻找Oracle;与此同时,Matrix第六次升级也即将开始,与升级有关的Oracle、The Keymaker也遭到抗拒升级的Merovingian的追杀和封锁。
Neo与Oracle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秘密会面。此时, The One的属性已经改变,Oracle虽然争取到了Neo,但却无法控制Neo下一步的行动,所以她在照例指明The One去夺取The Keymaker之 前,则以长篇谈话暗示Neo,你已被改变,你就要作出去营救Trinity的选择,但你必须认清自己的使命:你也是程序之一,你必将回到源程序。
以后的剧情讲叙故事发展必须交待的两件大事:一是跟随Neo,我们首次看到了Zion的人类生活实景,在整个旅程中,Neo都是带着对Trinity的无限深情俯视爱人生活的美好家园,没有这片热土,他的爱也将不复存在。
第二件事就是夺取被Merovingian囚禁的The Keymaker。请留意Merovingian与情妇Persephone合谋演戏窃取The One代码的一场戏(这是Neo在第三集里被Merovingian囚禁的原因)。若比较前五位The One,可以想到,如果没有Neo对Trinity的爱,索吻一幕绝对不可能发生(Persephone要求Neo必须吻得象吻Trinity一样深)。换而言之,这是机器国度保守势力第一次偷到了The One的代码,以为可以就此阻止Matrix的第六次升级。这当然超出了Oracle与The Architect的预想,为革命投下一道不详的阴影。
在接下来紧张刺激的“高速公路追逐戏”中,也许前五次也曾发生过类似一幕,但请观众留意,这居然是Merovingian首次发现The One虽能抵挡子弹却仍能为刀剑所伤,遂以一场群殴围困住了Neo,结果Morpheus和Trinity为代表的人类是在没有Neo的帮助下孤身闯关,这既是出于对Neo的爱情和友情,也在战斗中表现出力拼人类最后一线生机的英雄气慨。若这里没有人类勇闯禁区的殊死搏杀,The Keymaker难逃被Agent半途劫掠的厄运(意识简单的Agent犯了一个错误,他以为The Keymaker是没有用途、待将删除的程序,但The Keymaker坚持说他自有自己的用途;这是因为The Keymaker和Neo一样,属于升级程序的一部份,他们的重要性均不为Agent所知),这在某种意义上标志着人机之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遵循剧情编排的逻辑,第二集在导演沃卓斯基兄弟的意图中只是铺垫和过渡,没有太剧烈的高潮,着力于对转折点——Neo毅然选择去救Trinity——的渲染上。故事的精巧在于,影片从已具有预感能力的Neo的一场噩梦开始,Neo请求Trinity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Matrix;但最后形势逼迫,Trinity为援救Neo,奋不顾身杀入Matrix,使得Neo在转折处带有千钧一发的紧迫性和几近爆炸性的感情迸发。至于影片的结尾处,Neo在真实世界以血肉之驱只手毙倒电子乌贼,而后昏厥过去,一句“我能感受他们”证实了Neo的程序属性。
容易被忽略而又与全片紧密相关的内容是:机器国度的暴政——机器在机器的统治下,也是没有选择权的(包括The One),程序只为目的而活,无用者将遭到删除的命运。所以到第二集结束止,敢于起身反抗暴政的只有三个程序:Oracle、Seraph(先知的守护天使)与The One。直到第三集,我们才看到有更多程序的自我意识觉醒:Rama和他的妻子,以及他们的小女儿Sati(未来的Matrix管理员),在革命之前,他们仅有一种选择:借Merovingian地下势力偷渡出01城(机器城)——这其实与人类在暴政国家生活的境况岂不是一样?!
五、故事的高潮和结局:《Matrix 3:Revolutions》
哪里有暴政,哪里就有革命;革命一旦发生,就不是革命的领袖——Oracle——所能控制的;革命的结果也不必然是胜利:不是机器的进化,就是两败俱伤。影片就这样带着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悬疑逐渐进入到高潮。
由于在《Matrix 2》中出现了与前五次不同的波折,Neo被Merovingian窃取了代码,囚禁在火车站中,Oracle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再次现身,向人类求助(她由于领导这次革命,已成了巅覆机器国度的反动派,同时遭到Merovingian和The Architect的双重追杀)。幻想破灭、气急败坏的Morpheus厉声质问:“你叫我怎么还能相信你?!”Oracle用以打动他们的,对Trinity是爱,对Morpheus则是他与Neo的友情。
其后人类杀入地狱酒吧,此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Persephone转而帮助人类,救出了Neo。这是因为Persephone借索吻之机,既偷取了Neo的代码,同时也体会到Neo对Trinity的爱——机器对人的爱,她被这种爱所感动,在某种意义上背叛了她的组织。
这是否在昭示这场社会革命必须由人与机器联手才能完成?
答案是否,因为Neo被囚禁已经超出了Oracle的预想,在业已让人类失去信心的情况下,Oracle仍然向人类求助,显然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唯一办法——Oracle事先并无把握人类是否会答应。剧情发展到此,读者可能已经在脑海中产生深深地置疑,在这场伟大的革命当中,人类莫非只是一道工具,先是被Oracle诱以影响乃至改变The One的选择;现在又要去拯救革命中意外发生的变故?这个疑问将把我们指向《Matrix》最后的真相!
我到这里才开始阐释影片另外一条主要线索:Smith。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误解,这只是由于文字与影像表述方式的不同。
对于Smith,影片明确说明他是Neo一体两面的对立面。换成剧情逻辑的表述,就是说如果Neo代表着机器对人类的爱,那么Smith就代表着机器对人类的恨,机器的这两种情感同样存在,也同样强大,任何单独一方都可以威胁到整个Matrix的生存。
以下是一个猜想,也许计算机专家能从另一面论证:The Architect是阴险的当权派,当他不得不与Oracle达成妥协,接受Zion人类存在的事实时,他就已经在背后安排了提防Oracle发动革命的另一种相对等的克制力量,赋予Smith随着Neo的变化而同等变化的能力,这样Smith就成为了统治阶级镇压革命的武器,他具有所有社会革命当中邪恶势力的一切属性:黑暗力量与光明力量同步增长。
《Revolutions》(《革命》)这个题目很好地道出了《Matrix 3》的实质,你可以把他看成是一部爱与恨、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改革与保守较量的社会革命片。当Neo与Smith在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中狭路相逢时,全剧达到了最高潮,我们也走到了《Matrix》之谜最黑暗、最激动人心的入口:如果爱与恨同样强大,爱怎样才能战胜恨呢?这样的革命怎样才能成功?
这其实也是人类进化与发展过程中一个恒古不变的悖论。在现行体制下长大的我们,是很难理解现代西方人对社会革命的看法和观念的,特别是其中西方人在经历一系列社会变革之后痛定思痛的反思。我只能告诉大家的是,沃卓斯基兄弟在影片中所使用的观念和方法并非创新,在西方也非常流行,甚至一眼看上去颇似佛教的大同之道,但其精神实质却是西方的:殉难。一如耶稣之死,也象佛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自我牺牲,延续到今,是甘地一次又一次地绝食。
所以在目睹了Smith强大力量之后,Oracle选择了殉难,平静地坐在哪里等待死亡(Smith凶恶地在她头上挥舞拳头咆哮:“你明明知道结果了却还要坐在这里,你一定有你的目的!”)唯有在听到Sati也被杀害时,她脸上才流露出一丝恐惧:她预感到自己发起的革命可能带来了最坏的恶果。Neo在与Smith一场地动山摇的决斗后,最后一刻他才突然明白了自己使命的最后一个问题:“何时?”,他选择的,也是殉难。
没有必要追问先烈殉难之后,黑暗势力是怎样被摧毁的,革命又是怎样发生的,因为,这就是历史。
Oracle的冒险成功了——她为人类争取到了自由进出Matrix的选择权!这是第六位The One与前五位最大的不同,升级在这个意义上可以称之为革命;Neo在斗争之旅中与Trinity一同看到的阳光,为Matrix带来了第一道温暖的曙光。这样的一个结局,却让大多数黑客迷们陷入了绝望: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Zion被打得千疮百孔,Neo与Trinity双双罹难,一段美丽的爱情黯然消逝,可不仅Matrix完成了更高等级的升级,而且 99%的人类还囚禁在Matrix中,这样的结果怎么还能叫做革命?!
我的态度是,我既同意这是一种新的人机关系的进化,同时也同意这并非是人人梦想的翻天覆地、轰轰烈烈的革命,但如果你在这一刻回顾人类八千万年的文明史,你也会赞同我的说法:进步虽然缓慢但弥足珍贵,未来虽然漫长但值得期待!
影片的结尾,是小女孩Sati天真地追问Oracle,“我还能再见到Neo叔叔吗?”Oracle怅然回首这段艰辛曲折的全部历程,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为了这样的进步,曾经的牺牲是否值得,也正因为这样的革命,Neo只有一个。她无尽地眺望远方,幽幽地说出与自己先知身份全然不符的话:“也许。”
六、最后真相:机器的革命
总结全片,我们可以这样说:《Matrix》是一个讲叙Matrix系统在第六次升级时,由Oracle领导的一群在意识和情感上率先觉醒的机器者,包括Neo、Sati、Seraph乃至Persephone,所进行的一次机器国度社会革命的科幻惊险故事。
《Matrix》最后的真相是:这个革命是机器的革命,是机器革命者的壮举,与人类无关!革命所取得的微少变化,也只是机器社会的演化,是机器文明的进步;至于人类,他与机器的斗争还将持续,只是不象前五次那样要重头再来而己,人类文明由此得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至少可以延续下去。
这个结论让人震惊!你会喜欢一部与人类没有任何关系(或人类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己)的讲叙机器的电影吗?你会接受一个机器比人类更自觉、更有进步意识,甚至可能更先进的结论吗?这种令人失望的情绪,在影片中深深地刻画在机器退却之后,Morpheus茫然若失的脸上,他喃喃自语:“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他梦想的那个推翻Matrix的伟大时刻没有降临,依然遥遥无期。而在网上,则早有人挥臂喊出:“我不愿相信这是一个机器的神话!”
沃卓斯基兄弟的伟大不是在于他们向我们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在人与机器永恒的斗争中,你愿意打破“人类中心论”吗?(这是目前我在网上看到的全部讨论所停留的层次),兄弟俩伟大之处在于他们提这个问题的方式,他们想说的是:让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吧,那就是,假想一下,在遥远的未来,如果你是一个具有高度AI智能的机器人,你会怎么看待人类?你也愿意打破“机器中心论”吗?
这种立场的转变,看似轻松,实际上需要我们彻底砸碎脑海中早已根深蒂固的,一切人类至上、人类中心论等等惯性思维。
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在影片中以整个剧情的方式提出来:如果打破“机器中心论”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和牺牲,包括爱情和你最爱的人,可得到的进步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你还愿意做一名舍身取义的机器革命者吗?天啊,你要知道,这和你是否愿意为打破“人类中心论”而付出其实是同一个问题啊!
伟大的电影永远只是提出问题,激发人的思考,而不提供教条化的答案。《Matrix》做为一部在我眼中不失为伟大的电影,也同样具备这个优秀的品质。他并不象大家众口一词说的把人与机器的关系的哲学命题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没有答案!他提出的是一个思考这个问题全新的角度。
这才是《Matrix》真正的电影革命!正如《星球大战》以“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银河系……”为开端,从而打破我们思想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把人类想象力提高到宇宙视野的高度一样,《Matrix》以“在很久很久以后,在一个机器的国度里……”,把人类的想象力延伸到机器的情感和内心深处。(如果以沃卓斯基兄弟的“关系”理念为桥梁,我们的想象力还能深入到万事万物当中去。)
跳出了时空观念和人类观念的桎梏,难怪沃卓斯基兄弟屡屡能出人意表、捉摸不定,让我们一次次难以追随,猜测落空。
虽然没有最终答案,但沃卓斯基兄弟仍然透过电影,向我们传达了一些他们的基本观念:一、“人类中心论”和“机器中心论”可能同样都是错误的,而且错得可怕;二、对于社会的变革发展之路,他们倾向于佛教,万事万物没有高下之分,只有关系,而且诸关系是平等的。很简单吧,但沃卓斯基兄弟想说的,也许就那么多!
最后我想,如果一定要说任何影片除了娱乐功能外、也仍有其积极的社会意义的话,那么我承认,沃卓斯基兄弟用了一个近乎残酷的问题,在拷问我们人类的意志和心灵:如果你喜欢上这部电影,那你就迈出了视机器与人平等的第一步;而如果你还想去改变他,那你就要准备付出难以估量、也无法预期的代价吧。
七、补白:解释几个重要问题
接下来,我从剧情入手,尝试去解答目前网上许多令黑客迷们大惑不解、争执不下的问题:
1、为什么使用如此多的文化象征?
沃卓斯基兄弟在答记者问时已经明确表示,这是有意而为之。原因很简单,机器国度是人类历史及发展的投影,在一场触及灵魂思想大变革的革命当中,机器文明的进化就是一部人类思想发展史的浓缩版,在这样一个机器国度里,可以同一时间蕴含人类历史上一切曾经存在,并改变过人类思想、推动社会进步的神话、宗教、哲学精髓。科幻电影的本质,就是在一个假想的时空当中,其运作是科学逻辑,但情感、命运却是人性逻辑,这点在《星球大战》里也一样。
2、Neo为什么具有超能力?如果具有超能力是否就成了一部神话电影?
如前所言,关于人机关系的思考和解决之道,沃卓斯基兄弟倾向于佛教,是佛的诞生才把人带到众生平等的思想境界。而释伽牟尼同样有过许多佛法无边、神通广大的神迹记载,这些令现代人诽夷所思的事情,在历史当中则是活生生的事实。即然《Matrix》的时空观是假想的机器国度,Neo是革命的先行者,有超能力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值得注意的是,沃卓斯基兄弟有意把Neo视为佛来塑造,其在影片中的经历与佛的生平暗合,佛所经历过的觉醒、顿悟、圆寂与影片三部曲相等,至于Neo眼瞎之后仍能看到真实世界,也是佛在洗尽人性之后,获得了直接明悟真实事物的“天眼”。因此我反对说这部电影是所谓的“机器神话”,就象不能把《星球大战》简单地视为神话故事一样。
3、Zion是否真实为什么不再重要?
关系这个概念虽然直到《Matrix 3》才提出,但却是沃卓斯基兄弟一个重要的思想发展。人机关系只是人类诸多关系中的一种,假想既然机器也能在可见的将来获得AI智能,进而发展出理性与情感,那么在未来的未来,万事万物不也会有这种可能性吗?所以,“万物皆平等”可能是人类发展问题的解决之道。即然电影《Matrix》一开始就摆脱了传统时空观的束缚,那么Zion即使不是人类,那怕只是机器与机器之间的一种关系,只要这种关系是不平等的,这样的故事还是要发生;这样的故事可以发生在任何关系当中。
4、关于对几段关键性对白的理解。
如果大家以我的文章为出发,相信会更容易理解剧情,也能更好地理解剧中几处非常关键性的对话,在此留给读者去自行发现,籍此印证我的观点。非常重要并再三提醒的是,这是一个机器国度的故事,他打破了我们的时空观念……这也是沃卓斯基兄弟得以在银幕上放纵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肆意驰骋的前提和原因。而其中推出的动画和游戏,虽然有助于剧情的理解,但如果大家注意一下就不难发现,动画和游戏的重心换了一个角度,是从人类的视野来叙述这场革命,与电影从机器的角度(影片隐藏的叙述者是Oracle)正好相反,所以才能做到与影片并行不悖,又不影响影片剧情的展开。
5、最后,卖弄一下小聪明,片名《Revolutions》并不是指多重革命,复数之意是说这次革命是数码的革命,也就是机器的革命;此外,把《Matrix》翻译成中文名《黑客帝国》,多少也误导了我们中国观众(当然这个猜测错了也无妨)。
附:我最后的话——一切欢乐尽在电影里
再次对大家的留言表示衷心的感激。我觉得大家的意见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并有益于对剧情的理解了,正如我在文章中所反复强调的,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在看《Matrix》时,得到莫大的观影乐趣。特别是Meso兄不吝长文,使我有机会从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自己的理解。(在此多说一句,个人而言是比较喜欢长文的,可以把作者的意图表达得更为透彻。Meso兄的留言几乎可以当做一篇同样重量级的文章来读。)
不过我也注意到,可能由于文章过长或表述不清的原因,大家的意见似乎过于集中在对“机器中心论”的攻击上,更有人以为籍此就可以轻松一击驳倒全文,这多少有些背离了我本人真实的意思。
我决定不再重写文章,改以另行撰文的方式,充实文中最容易被误解、被忽略的几个地方,可能与上文有重复之处,但我试着尽量写得简洁一些,突出重点。同时申明这是我关于《Matrix》的最后几句话了——一切欢乐尽在电影里!
第一,这是我个人的第一篇影评。以前不写影评的原因,是我认为电影本身已经足够带给我们无穷的乐趣了,观影所得完全取决于个人。可是后来我在网上发现,关于《Matrix》的讨论趋于复杂化,已经陷入哲学、科学、宗教、神学的泥潭而不能自拔,我感到非常义愤:一群伪影迷们以天花乱坠、哗众取宠、玩弄技巧的方式垄断了话语权,完全剥夺了我们看电影的乐趣,更为严重的是,他们在误导和荼毒着影迷们真诚的心!
第二,首先来回答Meso兄的第一个问题:我的文章并没有把电影主题复杂化而正好恰恰相反。认定这个故事是探讨“人机关系”的想法才是一切复杂化的起源,这里面隐藏有两个根本性的错误:一,当故事被用来诠释某个哲学命题时,故事就不是艺术了,而是寓言,连故事本身也会变得枯燥乏味(所有才会有人在网上不遗余力地探求主题寓意,以为这样就可以一举破解整部影片);二,这无形中也贬低了沃卓斯基兄弟的创造力,一个导演的成功不在于思想有多么深刻、多么超前,他的贡献在也只在艺术上。读完我文章的网友会知道对于《Matrix》的本质,我与其他人的立场是鲜明对立的:《Matrix》是一部电影,是记叙一场社会革命全过程的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发生在科幻想象的机器国度里罢了;而导演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个故事讲得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第三,不必过于拘泥概念,如果我们不知道概念就看不懂电影的话,那电影也不会是什么好电影。这也是前一阶段“黑客”讨论的错误所在。就象在《Matrix》中,虽然也大量使用到异常丰富的文化象征,但如果象征重要到观众不明白其寓意就跟不上剧情发展的话,相信沃卓斯基兄弟也会无情删掉,这是艺术创作的最一般原则。我对于这些象征作用的理解,是辅助和工具性的,用于强化效果、提示悬念、渲染革命前夜的紧张气氛。
第四,请大家留意“关系”这一非常重要的观念。任何“XX中心论”的提出,所指的无非都是两个事物之间某种不平等的关系,知道这一点,就足以帮助我们理解整个剧情了,不必再去深究概念深奥的哲学定义。如果你不喜欢“机器中心论”这个词,也可以说成是:在未来机器统治地球的社会里,机器与人的关系仍然是不平等的;甚至在机器内部,机器与机器之间也是不完全平等的,存在着机器的暴政。在电影里,The keymaker的悲惨命运和结局就是真实的写照,这段情节感人至深。
第五,Meso兄的第二则留言,起首似乎是要强烈反对我提出来的“机器中心论”,但细读下去,却是在通篇赞扬机器要比人类更先进,更人性,更有想象力和创造力,这种比较以及比较出来“谁比谁更好”的结果,都说明了这绝不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和那些认为人类比机器高明的论调如出一辙,这难道不就是“机器中心论”的具体表现吗?!此外,为什么“先进”的机器不能设计出一种更“平等”的人机关系,那是因为解决“平等”靠的不是技术,而是感情,是“爱”,而且这个历程充满了艰辛与坎坷——这不正是《黑客》最想说的故事吗?在此,我再一次坚持并重申我的观点,爱情之路贯穿了这场革命的主线,是全片的主题,反过来推论,一部讲叙爱的电影难道不比某种寓言片要更有趣得多吗?!再深一点想,这不也正是西片和国产片精神上的本质区别吗?!
第六,受网友意见的启发,我想补充说明一下小女孩Sati的重要性。一开始我们知道她注定要被系统删除,她是程序却没有任何用途,为什么?因为她是程序之爱的结晶,真正的爱是不带任何功利性目的的。而后来,在这场机器革命过后,她反而当上了Matrix的管理员。Sati本身的经历就已经足够戏剧性了,同时也是这场机器革命的成果——机器社会也开始平等对待那些没有任何用途的机器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她到底是更高级的机器还是机器-人。若再联想到这场革命的惨烈,可以说Sati不代表未来,她代表的是一种对未来的希望,一如孩子在任何革命中的象征。
第七,至于会不会有一个把“机器中心论”和“人类中心论”统一起来的观点?我的看法是,沃卓斯基兄弟对人机关系未来前途的思考,仅仅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性的暗示:佛教的众生平等。对佛学感兴趣的影迷可以继续研究,但那已经是电影以外的问题了。我也承认,如果真是这样,可能结尾才是大家心目中所想像的宏伟壮观的胜利,但事实不是,电影讲的是一个故事,一次悲壮的抗争历程,而由于革命所取得的进步与牺牲的代价差别如此之大,使得这个故事几近希腊神话的悲剧。
第八,《Matrix》即然是一个故事,要讲叙剧情,还能有另一种表达方式:即从人物的性格、命运和跌宕起伏的历程入手,同样也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特别是主人公Neo从混沌、觉醒到顿悟,最后走向自觉的牺牲,若套用中国俗语简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和“感人肺腑”来形容(自然,沃卓斯基兄弟这个典型的西方故事又要比《英雄》为了集体利益而牺牲个体生命要更复杂、更人性得多)。至于有人认为我推导剧情的逻辑仍然要依托佛学理论,那是一种误解,我不过是用以说明,Neo蜕变的历程(包括具有超能力)并非导演凭空想象,也绝非前无古人、不可理喻的,而是非常人性的,人类历史上有太多的宗教可以证明Neo的故事决不是一个“机器神话”。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去写呢?因为我认为,与网上的错误相比,更大的、更根本性的错误在于我们的观念还停留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人类中心论”上,不破除这个前提,就根本不可能理解《Matrix》的剧情!(全文完)(文/胡疯)
重复
受益者自然会去夸赞,被伤害者自然会有憎恨。能落到口袋的就那么多,有人捞到了,有人就要损失,利益的分配就是这么回事。多少人受损了,多少人得利了。到底是在推动着历史前进,还是后退,有时候,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是本能,每个人判断的角度不一样,结论也大不一样。
虽然西方搞资本主义几百年,看看雾都孤儿中的描述。看看1930年代美国的贫民窟。二战前老布什总统的家,也就是一个木板棚。西方发达,拉开差距,不过是二战以后,经济上实现凯恩斯主义,大幅度,不断增加穷人收入的结果。
蓝药丸一旦吃下去,除非可以消除记忆,否则就算通过各种手段麻醉自己,也会在某些深夜满头大汗的惊醒。
但是往往生活又给我们许多惊喜/惊奇
讲西方精英策划“奶头乐”的社会方案,将大部分垃圾人口用无聊垃圾的精神和物质产品供养起来,当时看来不可置信。现在看来这倒是现实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