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29) -- 江南水
用现在的术语,就像老毛子获得西伯利亚后有了大的战略纵深,何况这块地区还是优良的牧马地,结合关中的发达农业,确实是霸业之本。
ps:弦高可不是怕死,他在支吾秦国三个军头后派人给郑国送信去了,否则郑国怎么会那么快的驱赶三个内奸?
这点左传中有记载:
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闲敝邑,若何?”杞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
真正让秦国放弃计划的还是郑穆公的行动,没有内应攻城难度很大的。
他们是亲生父子吗?
百里奚是姓孟的吗?
为什么啊叔的两个孩子姓氏不同?跟母亲性?
弦高本人当时只要不傻乎乎跑回郑国,命是有的,何必“怕死虏”?
正是因为担心家人,所以担心国家,所以冒险进敌营
不然带个口信就好了
爱国不是一定要舍家舍身的,因为爱身爱家所以爱国,
这才是长久之道
这么轻易否定弦高爱国,怕要求高了些?
西乞术,“术”是名;“西乞”是字;姓为“蹇”。
白乙丙,蹇叔的儿子,“丙”是名;“白乙”是字;姓为“蹇”。
而是穿着军服把晋文公下葬。
晋本来丧服颜色是白色,军服是黑色,“子墨缞垤”,就是穿着黑衣给文公下葬。而后,“晋于是始墨”。得,这下,黑色成了丧服了。
风云际会
自从秦穆公以后,秦国的实力一落千丈,丢掉了好不容易从晋国得到的河西地区,版图又回到了跟异族杂处的地区。
中原诸侯也把秦人当作异族蛮夷,中原地区有什么集体活动(会盟)也不带他玩儿,在中原地区再也没有了秦国的声音。
为了改变目前秦国在中原地区失声的状况,秦国必须做出改变,让中原各国重新意识到秦国的存在,让秦国在中原地区重新发出自己的声音,甚至拿到话语的主导权。
改变,必须的!
即使不谈那么远大的理想,只是眼前的问题,也迫使秦国不得不做出改变。
秦献公带领着秦人连战连捷,这其中固然有秦人骁勇善战的因素,也少不了魏国大难之后元气大伤的缘故。
假如魏国恢复了元气,河西地区鹿死谁手还很难讲。
如果不增强国力,单凭人民的勇敢,独力抵抗一个有相当历史底蕴和家底的强大魏国,到底能支撑多久,这个谁也没底。
上任后,秦孝公发布了自己的施政纲领,更像是一份招聘启事。
这份招聘启事跟今天某些公司的招聘启事有点不一样,今天公司的招聘启事大都炫耀自己的历史有多么光荣,自己的现状有多么美好,自己的前途有多么远大,关于薪金待遇,对不起,保密,面谈。
在秦国的这份招聘启事中,秦孝公回顾了秦国在秦穆公时代的辉煌历史(也就这点子辉煌),同时也实事求是的说明了秦国有些不堪的现状(主流国家不承认他的存在),没有展示自己的未来,未来需要招来的人才去建设,但是明确了薪金待遇:高官(薪金)、分给土地(诸侯级的待遇,这个最诱人,今天不是也有人在琢磨实现土地私有化吗)。
那年头虽然没有报纸、电台、电视台,也没有互联网,但是这份招聘启事还是传到了黄河以东。
看到秦国的招聘启事,商鞅收拾了一下行李,怀着对魏国复杂的心情(估计怨恨的成分更多),离开了魏国,来到秦国。
人是来到了秦国,但是怎样才能让秦国的领导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呢?
今天人们找工作需要准备一份详细的个人简历,把能够证明自己优秀的各种经历不厌其烦的写下来,还要准备好各种证书,然后通过各种渠道把这些东西送到老板们的案头。
虽然比较麻烦,但是好歹还有个渠道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
那时候,没有人才交流市场,没有互联网,商鞅就是把简历写的再完美也没法送出去;没有座机也没有手机,更没有网络视频会议,要想跟老板直接展示才华,也是个很大的事儿。
总之,商鞅要想让领导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且要证明自己还很牛,的确是件不太容易的事儿。
中原各国假装不知道秦国的存在是他们歧视秦国,秦孝公不知道商鞅的存在,是他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没有歧视的成分。
历史和现实的经验都告诉我们,要想接近领导,就要先接近领导身边的人,比如老婆(老公)、孩子,这些人也不容易接近的话就去找领导的秘书、司机。
两千多年前,商鞅走的也是这么一条捷径,他也找到了秦孝公身边的人,一个宦官,景监。
说宦官,可能会有人不清楚这是什么东东,但要说太监,估计中国人都知道是什么了。
太监是宦官,宦官不一定是太监。
这不是逻辑混乱。
举个自然界的例子,猩猩是灵长目动物,灵长目动物不一定是猩猩,人类也是灵长目动物哟。
说到底,就是一个整体和部分的问题,太监是宦官中的一部分,比较牛的一部分,是宦官中的成功人士。
当然这是清朝以前的事儿了,到了清朝,太监、宦官合二为一,太监就是宦官,宦官就是太监,没有整体部分之分了。
景监这种人经常出现在秦孝公左右,当然能跟秦孝公说得上话,也就能够迅速把商鞅推到秦孝公面前。
事实上,景监不仅能跟秦孝公说上话,还跟秦孝公关系很铁,是秦孝公的宠臣。
一看到“宠臣”这俩字,都会觉得这种人不是好东西,都是电视剧中的和珅。虽然宠臣大多数时候不怎么干好事,凡事都有例外,宠臣也有干大事的,例如郑和,他要是跟明成祖关系不好,下西洋这么大的工程明成祖能放心交给他吗。
景监是宦官,是宠臣,但不妨碍他向秦孝公推荐人才啊。
有了景监这条绿色通道,商鞅很快就见到了秦孝公,但是第一次见面的谈话双方都不愉快,至少秦孝公很不愉快,非但不愉快,甚至很愤怒。
见完商鞅后秦孝公也不管景监是不是宠臣了,上来就是一通脾气: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儿用也没有!(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
相信商鞅也不会很愉快,秦孝公在跟他谈话的时候竟然打起了瞌睡。
任何人面对一个打瞌睡的谈话对象都不会太愉快。
看来秦国闭塞太久了,这对他的知名度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并且他的现状也不让人乐观,对中原地区的人吸引力不大,来应聘的人并不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个来自中原地区的人聊聊天也好啊,秦孝公给了商鞅第二次机会。
这一次比第一次情况好一点,至少秦孝公没有打瞌睡,多少还听进去了一些,但是离秦孝公自己的需要还差很远。
过了几天,还是没有多少来应聘的,秦孝公决定再找商鞅聊聊,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解解闷儿也行啊。
如果那时候就有了网络聊天,估计商鞅真的就没机会了。
第三次,成功来的不简单!
第三次会谈后,秦孝公见到景监时的态度跟前两次有了不同,他对景监说:你找的这个人还行,值得继续找他谈谈。(汝客善,可与语矣。)
既然值得谈谈,那就再谈谈吧,
这一谈不要紧,一谈就是好几天,秦孝公越谈越精神。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看到前后如此大的反差,景监也很纳闷,找了个机会问商鞅:你是怎么打动老板的,看他高兴得那个样。(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欢甚也。)
商鞅淡淡的回道:前两次我劝他慢慢来,打好基础,总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他嫌周期太长,见效太慢(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我就跟他讲如何快速的富国强兵,他立刻就高兴了。
通过多次会谈,秦孝公确信商鞅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只有他才能够改变秦国的现状,给秦国一个伟大的未来。
秦孝公决定,就让商鞅来改变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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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丧服。《礼记·杂记下》:“三年之丧,如或遗之酒肉,则受之,必三辞,主人衰絰而受之。” 晋 干宝 《搜神记》卷十七:“父母诸弟,衰絰到来迎丧。”《续资治通鉴·元世祖至元十六年》:“ 交趾国 王遣使者十二人衰絰致祭,使者号泣震野。” 梁启超 《新民说》十一:“ 中国 如不得不为有血之破坏乎,吾衰絰而哀之。”
(3).谓居丧。《左传·定公九年》:“ 子明 谓 桐门右师 出,曰:‘吾犹衰絰,而子击鐘,何也?’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己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 清 俞樾 《茶香室续钞·衰绖中行嘉礼》:“按衰絰之中,举行吉礼,此世俗权宜之事。”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弘御戎,莱驹为右。” 本来天下的丧服都是白色的。“子墨衰绖”是说把襄公穿着染黑的丧服。襄公是在服丧期间,所以他还需要穿丧服。而这句前后的“发命”、“兴姜戎”、“梁弘御戎,莱驹为右。” 都是与军事行动相关的。所以襄公肯定不仅仅是是穿了一套染黑的丧服,而是要穿着这身衣服去打仗。襄公没法穿一套白色的丧服,因为——打仗的时候,大家都得穿统一的军服颜色,以方便辨认;更重要的是,襄公要是穿得万黑丛中一点白,那就是明摆着告诉秦国人“来抓我”。
“子墨衰绖”肯定不是在说下葬,因为后面说了“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肴,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在打完仗后,“遂墨以葬文”,这才是襄公穿着这套黑衣服又葬了文公。这之后如你所说的,晋国丧服的颜色从白色变成了黑色。
这些都是《崤之战》的内容。中学背过的,还没忘。
杜预注:“晋文公未葬,故襄公称子,以凶服从戎。”
流血的变法
说到改变,谈何容易。
任何新事物的产生必然伴随着无知者的大喊大叫!
这是鲁迅先生说的。
任何新措施的实施必然伴随着既得利者的大喊大叫。
这是我说的。
政治上每实施一项新的措施,就是对奶酪的重新分配,那些拿着大头的奶酪持有者肯定会大喊大叫,急了还会对主持重新分配的人动刀子,吴起的下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就让这些大喊大叫者把反对的理由说出来,即使没什么道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发泄的时间和空间嘛,省得到时候他们说自己被侵犯了人权,对重大事务没有发言权。
最好的办法就是开会。
普通人家里有个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儿,还需要开个家庭会议讨论一下,统一一下各方面的认识(主要是两口子)。
一个国家要出台新的措施,那是要惊动数以万计人的,指望领导人一声令下,上下就毫无疑义的立刻执行,也是没什么戏的。
开会不仅是一个讨论问题,统一认识的过程,也是一个造势的过程,通过开会为下一步的行动造势。
变法前,秦国也召开了一次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主张变法的商鞅强调,为了能够强国利民,改变现有的规章制度是必要的。
反对变法的甘龙、杜挚则强调,现有的规章制度是经过时间检验的,依旧可以指导未来的工作,并且指出,照过去方针办总不会出大错的。
针对甘龙、杜挚的说法,商鞅提出,治理国家没有一成不变的绝对真理,应该因势利导,与时俱进。
最后,领导人秦孝公决定任命商鞅为改革总设计师,主持秦国的变法工作。
会议在很多不满的怨声中胜利(商鞅胜利了)闭幕,这是一次分裂的大会。
以上是借用新华体,从这种四平八稳的文字中,只能读出一个关键词“分裂”,具体是怎么个“分裂”法儿,还得靠索隐派来努力。
我也来给自己索隐一下。
二十来岁的秦孝公有改革的动机,但是也有改革的顾虑,国内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就不用多说了,他还要考虑一下国际上的观瞻。
如今,国际主流就不怎么待见秦国,要是自己标新立异,会不会给秦国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啊。
此时的秦孝公面临的局面跟当年的秦穆公有点相似,主要目标还是谋求国际主流的承认。
商鞅首要的目标是坚定秦孝公变法的决心,同时要打消他的顾虑,于是强调,如果要想强国,就要放弃老掉牙的那一套。
秦孝公原则上也同意了商鞅的看法。
但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甘龙是不怎么愿意放弃老一套的,他从如何方便治国这个角度出发,强调按部就班的来,从上到下都方便。
说俗一点就是,好好的有个房子住着,干吗要拆了他,重新盖一座啊,瞎折腾嘛。
商鞅从根本上否认了甘龙的说法,所谓的“方便”不“方便”,压根儿就是个没谱的事儿,现在这一套看上去是很方便,我来整一套,将更方便。
你这座房子已经是危房了,再凑合下去会出人命的,我拆了,重新建一座更豪华的不是更好吗?
商鞅的这个论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杜挚也紧紧地抓住了这个漏洞。
商鞅的做法存在着巨大风险。
于是,杜挚从风险角度否认了商鞅的说法,没有百分百的好处,最好还是按照原来的方针办。
你拆旧房子,倒是痛快了,要是盖的是座烂尾楼,我们住哪儿啊。
这一点,商鞅实在没法辩驳,他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够给秦国带来辉煌。
幸好,我们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国家,历史帮商鞅解决了这个难题。
商鞅从历史上给秦孝公找到了榜样,那些因循守旧的都被KO了,豁出去改变的,都捞了个好结果。
拆了旧房子,不一定就能住上新房子,但是,在危房里凑合,肯定会出人命。
商鞅把一个轮盘摆在了秦孝公面前,赌还是不赌,就看你的了。
秦孝公没有更多的选择。
赌了!
秦孝公背后操盘,商鞅冲上一线,两人联手,开始了中国政治史上最刺激的一次赌博。
在当时他们可能没有想到,这个赌局的结果竟然左右了中国两千多年。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获得了老板授权的商鞅立刻就开始了自己的辉煌之旅。
商鞅颁布的法令大致就是两部分:经济上,鼓励耕织;军事上,奖励军功。
这两部分几乎触及了秦国的所有领域,经济、政治、军事都要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
我说过,法家是一把刀。
商鞅手中的刀不是一把对秦国现状修修补补的手术刀,而是一把彻底结束现状的屠刀。
这一刀下去,一个旧时代彻底结束,商鞅的法令将在旧时代的血泊中为秦国建设一个新时代。
不管新时代还是旧时代,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没有经济基础,都是扯淡。
要建设一个新的时代,就要给这个时代一个坚实的经济基础。
那是一个农业社会,农业是国家GDP的支柱,这个支柱足够粗壮,国家才能够足够强大。
相应的农业在国家经济中也具有崇高的地位,号称“本业”,国家的根本大业。
为了动员更多的人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商鞅从政治、经济等方面下手,采取了各种措施,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商君书·垦令第二》,那真的是事无巨细啊。
多说一句,法家在当时就能够成就辉煌,固然可以说是因为他的实用性,但是他的可操作性也是其他各家所没法比拟的。
商鞅的这一系列措施只是保证了,广大人民群众不得不去种地。
为了提高农民种地的积极性,商鞅还规定,免除优秀农业生产者的徭役。
变“要我种”为“我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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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个疑惑,东周的诸侯按理说都是公侯伯子男之类的爵位,啥时候就都改称王了呢?
除了楚国早早把自己择出周天子的管辖范围,这个俺倒是知道,其他的王都是啥时候开始叫的呢?周天子对这么多王是啥个说法?
俺不是色盲,俺是史盲,还请解惑一二。